第205章
,不会追究。 没人觉得裴彧会那么简单地放下仇恨,他若是不杀,平宣帝只怕会更忌惮这个心思深沉的儿子。 只是……当初害了娄家的人,可不止庄家。 还有平宣帝本人。 “——陛下,想要殿下的投名状?” 明蕴之声音发干,问道。 只有如平宣帝当初一般,灭了明家,将明家的势力全然拢入手中,才算是与他一样双手沾满鲜血。 帝王多疑,裴彧一日不与他共沉沦,他便一日不会放下心来。 早该想到的,她早该想到的!明蕴之心底发颤,她不是不知道阿爹这些年在益州势大,渐有膨胀之意,自己也与益州写过信,多有劝阻。她一后宫之人都能察觉,朝廷上下却无一人弹劾,陛下也无遏制之意…… 原来是存了这样的心。 寒意由内而外地传至全身。 颤抖的肩膀被裴彧施力按住,明蕴之惶然抬眼,对上裴彧那双幽沉的目光。 那目光中包含着无数她难以理解的思绪,却让她在这个雪夜忽地平静了下来。 裴彧没有瞒她。 这一切,应该都不会发生。 他从今夜开始,便不会与平宣帝站在一条战线上,更何况是不知多久的日后。 明蕴之深深吸了一口气,呼出一片白雾。 “为什么?” 明明应该顺从平宣帝的心意——再忍一忍,做一个孝子贤孙,报了庄家的仇,再学着父亲的样子收拢妻族的势力。父子二人从此都不清白,但那又如何,平宣帝对他的太子不会再有顾忌,裴彧的路,只会越走越顺。 “不为什么。” 裴彧学着她的口气,眼睫上落下一片雪花:“不想,仅此而已。” 明蕴之坐在他身侧,指尖收回袖中,抿唇道:“这样很难。” 他抛弃了康庄大道,选了一条明摆着会坎坷万倍的路来走。为什么?只是因为不想? 雪越下越小,差不多停歇了下来。火光照亮着二人前的一小片天地,两个影子落在一处,交交缠缠。 “害怕吗?”裴彧问。 他的神情,与那日刚刚受刑后,问她可害怕他身上所背负的流言一样。 与那日不同,明蕴之沉默了许久,才摇头道:“殿下既然想好了,妾身也没什么好怕的。” 裴彧都不怕面对帝王的怒意和疑心,她又有何惧。 裴彧:“就这么信任我?” 明蕴之眸光清澈:“不是殿下说让妾身多一些信任么?怎么这会儿相信了,反倒是殿下怀疑起来。” 她思量得清楚,事情到了这份上,她和裴彧不能再有猜疑。 裴彧:“若是败了,你我都会死。” “人本来就会死的。” 或许经历过一次濒死,明蕴之对生死之事早没以前那么迷茫:“若真有那一天,我想葬在有兰花的地方,日日晒着太阳,简单也快活。” 裴彧看着她的侧脸,眼眸轻动。 这样的话,她上辈子也说过。 只是那时的他仍旧自负,未曾应答,甚至觉得她的话太不吉利,让她不准再提。 裴彧:“那我与你葬在一起。” “当然了,”这句话,明蕴之比什么都应得更加斩钉截铁:“夫妻之间,本就要生同衾,死同穴的。” 倒没有其他意思,这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她都嫁给他了,愿意陪他同甘共苦,面对危险,他怎能让她孤零零一个人在地下长眠? 这样也太不道义了。和喜不喜欢,爱不爱的,都没关系,甚至和夫君是谁也没关系,和她根深蒂固的思想有关。 裴彧看得出她的想法,眸光轻垂,笑意疏淡。 一起说定,反比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心境更开阔,明蕴之想了想,道:“妾身去取个东西。” 裴彧应声,看着她站起身,活动了动有些僵的身子,往殿中去。他稍坐了会儿,又听到一阵脚步声。女子去而复返,抱着一壶酒,坐回了方才的位置。 “怎么不拿酒杯?”裴彧看着她只抱着酒壶的手。 明蕴之瞧他一眼:“这酒又不是给殿下的。” 她轻轻扬手,将醇香的酒液倒在地上,轻声道:“既然要庆贺,自然要让婆母在地底下有酒喝。” 裴彧:“那这一壶酒恐怕不够,母后酒量很是厉害,能喝倒家中老头。” “……再多也没有了,从赵嬷嬷屋里偷出来的。” - 储秀宫。 天色半明,平宣帝睡得很沉,丽妃靠在他身侧,一夜未眠。 按照和儿子的谋划,不久的早朝后,便要将庄家定下流刑。保住了庄家几人的命,展现着帝王的宽宏大量,更要紧的是,康王重视老臣的贤名也定会深入人心。 哪个臣子不喜欢重情重义的君主? 她心潮澎湃,对比那素来淡漠的太子,越发觉得自家儿子聪敏能干。尚未激动完,便听御前太监急匆匆地在外踱步,长吁短叹。 过了片刻,太监终于下定决心,尖细的嗓子唤醒了平宣帝,哆哆嗦嗦地将庄府大火一事,说了出来。 丽妃六神无主,“那人呢?人可还活着?” 太监欲哭无泪:“都没了!” “庄大人留下一封亲笔书信,将三十多条罪过认得清清楚楚,那书信贴在庄府门前,不少百姓都看到了!” 太监跪在地上,深深低下头:“据庄大人所言,他自知罪孽深重,不敢求得陛下饶恕,是以……是以,畏罪自尽。” 平宣帝:“你说什么?” 帝王蓄起的胡须轻动了动,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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