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天监监令刘绩上前几步,行至庄天禄身侧,脚步未有停顿,拱手道: “回禀陛下,臣昨夜观测天象,见荧惑守心,上犯前星, 冲撞紫薇,光掩太阴。此象见于夜半, 历半宿未散, 乃……” 他话音未落, 便听一声音打断道: “——荧惑,天罚也,荧惑守心, 国祸将至也!” 一老臣高呼着跪拜:“荧惑犯紫薇, 是以太后娘娘才昏迷不醒, 陛下, 此乃不祥之兆啊!” 殿前数位老臣,泰半与从前的庄家有着干系。庄天禄微微抬首扫视周遭,心中大定:“陛下明鉴!” “臣近来在民间听得一童谣, 不知从何处源起,却传得广泛,臣从前不曾细想,如今想来,只怕是上天给出的警示!” “什么童谣?” 平宣帝微微皱眉,问道。 庄天禄从袖中取出备好的字条,双手奉上:“陛下请看。” 御前太监立刻取了来,奉至平宣帝身前。平宣帝不过粗扫一眼,眉头皱得更深:“这是何意?” 帝王隐怒,庄天禄却丝毫不惧,肥壮的身子往地上一跪,哀道: “数年前,太子殿下降世时,便引得天将灾异,百姓流离。是陛下与太后娘娘一番慈爱之心,上天垂怜,二十余年来,以帝王之气庇护着殿下,才少生祸端。然而殿下不但不感念陛下与太后娘娘的恩德,反倒暗自生事,渐生异心,这才使天降责罚……荧惑守心,上犯前星,乃是东宫失德才会有的星象啊!” 他没了在姑母面前撒泼打诨的哭嚎模样,只有一颗臣子忧国忧民的赤诚之心,语气恳切,神情哀痛: “自年初始,山洪将歇,便又有地龙翻身,并州闹了蝗灾,秋收不得,现下快要入冬,数万百姓,究竟该如何熬过这个冬日……” 户部尚书亦道:“庄大人所言甚是,天降异象,百姓民不聊生。天怒不止,我大周往后该如何是好啊?” “笑话!” 太傅李德拂袖一唾,冷声道:“洪水常有,今年能止住,全仰赖着太子殿下主修的运河水渠,泻去了大半洪水,保住了河岸多少百姓的性命。地龙翻身,那也是太子麾下长史安氏提前观测出异动,若非如此,还有多少百姓会伤亡于此?至于蝗灾,哪……” “李太傅未免太偏袒太子殿下了些!” 一臣子驳道:“殿下若不引来天怒,这些天灾又怎会发生?” “请陛下,降罪太子,以平天怒!” 不知是谁开了个头,殿中数位臣子齐齐跪下,高声重复:“请陛下降罪太子,以平天怒!” 李太傅怒目而视,双唇哆嗦起来:“荒唐……可笑,无稽之谈!” 平宣帝敛眸,容色冷寒。 半晌,他才道:“太子在何处?” “回殿下,太后娘娘昏迷后,太子便在慈安宫前请罪侍疾。” “陛下!” 李太傅不甘心道:“陛下三思啊,太子是储君,储君乃国本,不可轻动!今日一切起因,是慈安宫病急,而太后娘娘病重多年,昏迷也不止今日一次,哪里就都成了殿下的罪过了呢?” “如何不是太子之过?!” 庄天禄立马跪倒,哭着叩首道:“太后娘娘昏迷不醒,太医说,姑母是怒极攻心,情况危急,陛下方才应当也听到了,姑母的怒从何而来?” “李太傅与太子有过师生之谊,自然维护太子,”庄天禄继续道:“但太子是储君,储君的家事亦是国事,如今东宫子嗣空虚,储君膝下空悬,姑母心中记挂,难道还成过错了不成!太子忤逆祖母,这是不孝!” 他话一说完,方才齐齐颂声的大臣也都各自对视,不敢再接话。 大周重孝道,“不孝”这一指控在民间,是能逼死人的。 庄天禄逼得太过,怕是…… 平宣帝眸色晦暗,头顶的冠冕流珠微动。 “况且,民间童谣四起,人心惶惶。若就这样置之不理,长久下去民心大乱,国本动摇啊陛下!” 庄天禄:“请陛下降罪太子,以平民怨。” 天怒、不孝、民心浮动。 桩桩件件,都指向一个结果。 李太傅气得双眼发直,不过片刻,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平宣帝大手一挥,命人将他带下去请了太医,他沉吟半晌,沉声道:“召太子过来。”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裴彧便被御前太监引着,进了养心殿。 他腰背挺直,面容疏淡,穿着件玄色镶银线云纹锦袍,气度斐然。 御前太监有意卖他个好,提前隐晦地提了提养心殿中发生之事,他亦面不改色,不带丝毫慌乱。 “儿臣,拜见父皇。” 他声音平静,音色疏朗,耳边的那道疤痕在明晃晃的日光下,照射得更加明晰。 “你是太子,肩负着大周的未来,朕本不愿罚你。” 平宣帝看着他,声音不悲不喜:“但事已至此,你可知晓轻重?” 不止是要给群臣一个交代,更要给因着童谣而惶惶不安的百姓一个交代。 裴彧:“儿臣,甘愿领罚。” - 从康王府中回来,已过了半日。 明蕴之让人送含之回寝殿安歇,无论发生什么,没有她的吩咐不准擅动,更不准胡乱说什么话。她坐在临华殿,心中颇为不安。 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太后昏迷的消息传来之时,她便知晓今日之事没那么容易了结。康王府的宴会也散得极快,众人各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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