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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谁说的,自己变心了,不稀罕我了,要跟别人生孩去了?” “我没说过生孩子的话,”李策反驳,“我怎么会?” 他急得脸颊通红,叶娇转过身离开,又缓缓停下,转身对他笑笑。 “李策,”叶娇脸颊微红,像是有桃花绽放,说出的话却倨傲无礼,“从今日起,我不生你的气了,但我也不想搭理你。你还是……离我远点。” 她说完果然露出嫌弃的表情,远远地跑走几步,才又恢复了规矩的步伐,向宫外走去。 李策站在原地,感觉像是有一只青鸟在他心脏边扇动翅膀。 那翅膀如此柔软飘逸,扇动的风让人舒适,每一下,都让李策恍恍惚惚如坠云雾。 巨大的幸福填满他的胸膛。 她,不生气了? 她不生气了! 李策大步出宫,想要把这个消息告诉李璟,却在宫门口迎头撞见李璟的幕僚。 那幕僚看到李策,立刻撩袍下跪。 “殿下,快救救我们王爷吧。他已经离府三天,不知道被禁军捉到哪里去了!” 李策震惊地站住,心中的青鸟飞走,一颗泰山石“咚”地一声落下。 李策去见了皇后。 严从铮说,带走李璟,是皇后的旨意。 好在李策尚未出宫,只需递上请安贴,等皇后允准,便可觐见。 见到李策,皇后的脸上露出关切的神情:“楚王回来了?一路舟车劳顿,怎么不回去歇歇?请什么安?母后还没有老呢,不需要你们这么费心守着。” 殿内烧着足够温暖的地龙,皇后雍容华贵坐在凤榻上,母仪万千。 李策没有绕弯,直接问起李璟。 “他啊……”皇后端庄的细眉蹙起,叹了口气,“母后不瞒你,他听说安国公府有难,着急忙慌便往宫里闯。圣上会允许他哭泣求情,然后徇私枉法吗?安国公府要摆脱嫌疑,案子还是要正大光明地审问明白。楚王,你说是吗?” 李策神情微动,沉声道:“母后所言极是,已经审明白了。” 皇后站起身,描画凤纹的盛装微微曳地,走到李策面前。 “赵王虽说是你的兄长,可若论聪明才智,不及你的万分之一。你去替本宫接他回家吧,就说他熬的那些汤药,不论还有多少,本宫都要他喝干净。吃一次苦头,他以后也能警醒些。” 李策离开大明宫,一路上脚步沉重,却又希望能快一点。 天家是最无情的所在,只有傻子才会以为求情有用吧? 这个傻瓜! 李策手持皇后懿旨,抬脚踢开太医署的大门,站在被上锁的药房门口,才喘了口气。 门锁被打开,李策推门进去,见到昏暗的光线下,一身锦衣华服,却头发凌乱的李璟,正坐在小小的炉火前扇风熬药。 他的喉咙一下子哽咽,说不出话来。 李璟背对李策,听到开门声,口中骂骂咧咧。 “又来送饭?不吃!你们送的都是什么泔水垃圾,也配让本王吃?你们去告诉母后,本王绝食了!要死了!再不把本王放出去,本王明天就死给她看!” 李璟一面说,一面用蒲扇大力扇动炉火,直扇得火苗窜出来,几乎烧到他的头发。 李策再也看不下去。 “五哥……”他唤道。 李璟猛然回头,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惊道:“你怎么来了?哎呀你快去宫里啊!你知不知道你的女魔头要完蛋了!” 李策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我去过宫里了,我来这里,接你回家。” …… 第96章 李璟仍然很着急。 他跳起来,挥舞着烧火棍道:“去过了?事情怎么样?父皇肯网开一面吗?” 他的脸三天没有洗,被烟熏得黑黢黢,只露出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透着焦躁。 李策抿唇笑笑,眼中点点柔光,温和道:“你放心,案子弄明白了,安国公府无罪。倒是你,不要傻到为了我去闯殿。这次如果不是母后拦住,就不是幽禁三日,烧火熬药这么简单了。” 李璟那样的举动,往轻了说,是意气用事、缺乏理智。可但凡有人参他一本,就会说他结党营私、徇私枉法。 圣上最忌什么?笼络人心、党同伐异。 李璟掀起衣袍擦了一把脸,撇嘴道:“本王才不是为了你!本王是为了叶——” 叶家的女魔头?他还恨不得叶娇倒霉呢。 李璟想了想道:“叶柔!本王是看叶柔漂亮,不舍得她家中犯事,被抄没为奴。但本王这几天才想明白,真出了什么事,我是半点忙都帮不上,还被拘来熬药。” 李璟气哼哼地丢掉烧火棍,砸在药缸上。 李策没有再同李璟争执。 今日不管五哥说什么,他听就是了。 “缸里熬的什么药?” 灶台不低,加上半人高的缸,就更高了。 李策踩在马扎上,低头看里面的药。 缸壁上沾着一层层的药渍,看来李璟整整熬干了一缸的药汤。此时缸底只剩下一堆湿润的药渣,太医署的小吏推门进来,用长柄勺滤出汤药,盛进碗里,再起身离去。 因为没有当众宣读懿旨,李璟并不知道这碗药是给他盛的。 他瞧了一眼药碗,揉着冰凉的耳朵,厌烦道:“是黄连、栀子、木通之类,都是凉药。” 是凉药,也是祛心火的药,可见皇后的良苦用心。 “正好,”李策笑着端起碗,“我从甘州回来,一路上忧心忡忡,心火旺盛,以致头晕目眩。你倒省了我再去抓药。” “真的?”李璟咧开嘴笑起来,抚掌道,“看来我也没有白熬,你都喝了,喝干净,不便宜这些臭太医!” 李策已经把药汤送到唇边。 这药可真苦,却又回甘。 叶长庚送完刘砚,才回家去。 安国公府的护卫仆役早就在坊街等待,他们烧起火盆,让叶长庚跨过去。又燃起炮仗驱除厄运,最后跪在地上,朝着大明宫的方向,遥遥叩拜。 谢圣上至圣至明,为安国公府洗清冤屈。 这隆重的仪式,惹得围观百姓先是叫好,然后跟随跪拜。 叶长庚迈入家门,先去沐浴更衣,再到前厅面见母亲。 叶夫人和两个女儿坐在一起,见叶长庚进来,丝毫没有欢迎他平安归家的笑容,而是凉声道:“跪下。” 叶长庚“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动作很熟练。 “母亲,”他悔恨道,“儿子知错了。” 叶夫人的脸上寒意森森,一双杏眼盯着叶长庚,摇头道:“你不知道自己错。” “儿子真的知道,”叶长庚正色道,“儿子不该粗心大意,误入奸人圈套。儿子以为这京都的官场,怎么也不会比沙场可怕。” “你不是错在粗心大意,”叶夫人道,“你错在天真无邪,你错在二十三岁身在朝堂,竟无防人之心。送兵部军机这样的大事,非你不可吗?就算不能推却,你大可拉几个人同行,就不会有这后面的种种。” 叶长庚那时急着送完就去聚会,根本没有想到这些。 “是,”他垂着头道,“儿子错了,儿子以后必然慎言慎行、思虑妥当,再不能拖累家人。” “我们不怕被你拖累,”叶夫人的声音忽然有些沙哑,“你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你的妹妹们,是跟你一母同胞的血亲。我不指望一荣俱荣从亲人这里得利,但我实指望,你们就算一事无成,也能平安无虞。这次若不是有娇娇竭尽心力日夜奔波,今日会怎么样,还不好说。” “多谢妹妹。”叶长庚恳切道。 “好了,”叶娇挽着母亲的胳膊出言相劝,“哥哥经此一事,定会多长几个心眼儿。再说这次摆明就是冲着我们来的,就算再小心,也总会有疏漏的地方。不过姐姐的账是算得真不错,他们查来查去,就查到父亲那些,没别的。” 如果生意上的账目错了,或许又被安一个少纳税银的罪名。 叶娇夸奖叶柔,叶柔羞怯地低头笑道:“是母亲教得好。” 叶夫人再对叶长庚冷哼一声,带着怒气道:“起来吧,叶柔给你做了一桌子的菜,再不动筷,就凉了。” 叶长庚忙不迭地靠过去坐下,又起身给母亲和妹妹们盛汤,笑得很乖巧。 叶夫人拿起筷子,又缓缓放下,叹息道:“想不到你们的父亲……” 这一句五味杂陈,不知该如何表达。 应该恼恨叶羲十多年不归家,每年只是差人拿走银子。 但正因为他做的那些事,才让今日安国公府有惊无险。 “父亲是发善心,布施天下呢。”叶柔小声地劝慰母亲。 她们已经听叶娇完整地讲过朝堂上的事,知道了银两的去向。 一位父亲,是怎么做到十多年不顾妻儿,却对贫苦百姓极尽爱护的?难道真的道心坚固,要济万民? 叶夫人想了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 她把筷子拍在桌案上,恨恨道:“再来支银子,不给了!不就是捐赠灾民,咱们自己不会吗?以后每年仍然从柜上支那么多银两,娘亲自去捐了。叫他做不成大善人!成不了仙!别好人都让他当了啊,咱们几个,轮流捐,咱们也做做大善人!” 叶夫人说完,才开始吃饭。儿女们连忙为她夹菜递糕点,没有人敢反驳半句。 反正都是捐,谁捐都一样,与其巴结那个见不着面的爹,还不如哄好管着一日三餐的娘。 “母亲尝尝这个。”叶娇夹菜。 “还是尝尝这个,这是新菜。”叶柔跟上。 “等母亲用完饭,我给母亲按按肩。”叶娇眯眼笑道。 “我揉腿。”叶柔也哄着母亲笑。 “你们不能给我留点什么吗?”叶长庚急急道。 “哦,你啊,”叶娇瞪了他一眼,“你去把家里的茅房打扫干净吧。” 叶长庚委屈地低下头,只得应下来。 “成!”他扬声道,“这事儿我包了!” 大厅内几人浅浅地笑了,在经历这一场风波后,安国公府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前厅后隔了几个小院子的暖阁内,林镜正在养伤。 他身上缠着密密麻麻的绷带,整个人如粽子般被包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颗脑袋。 “冯伯,”林镜道,“我什么时候才能好啊?我想起来做事。” 总要为武侯长做些什么啊,实在不行,把他们家的茅房给打扫了吧。 “你安生躺着吧,”正在用饭的冯劫笑道,“你把病养好,就算做了好事。别像我一样,瘸着腿,一辈子想为他们做点什么,也只能干着急。” 林镜已经跟冯劫很熟悉,闻言好奇道:“冯伯的腿是怎么瘸的啊?” 冯劫看着屋外冬日清亮的阳光,眼中却掠过大漠的烟沙,过了许久才道:“我扶你起来,喂你吃几口饭。我那些事儿,以后再说。” 事实证明,杀人如麻的杀手,并不是不在乎死活。他在乎他自己的。 宰相亲审杀手封名,酷刑只用了一道,封名便全招了。 军机奏疏是封名从枢密院偷出来的,找人摹写叶长庚的字迹,然后放入吐蕃使馆,再让桑青去偷,酿成泄露军机的大案。 至于受何人指使—— 宰相听着那个名字,耳中如有雷鸣。 怎么会呢? 那人可是刚正忠直的言官,是直言善谏的御史中丞。 宰相傅谦书写案件讯问奏折时,心中总是有些难以置信。他能想到的百里曦同安国公府的恩怨,只有许多年之前,不值一提的小事。 那时候先帝还在,总是宣身无官职的叶羲到宫中叙话。 有一回大雪没膝,傅谦和百里曦一起等在紫宸殿外。先帝没有召见他们,反而让刚刚进宫的叶羲进去详谈。 大雪纷飞中,他们等了两个时辰,叶羲才从紫宸殿出来。 不会是因为那两个时辰的苦等吧? 傅谦摇摇头,觉得不至于。 那如果不是针对安国公府,就是不想与吐蕃和议? 傅谦恍然大悟,又神情沉重地把奏折仔细收好,抬脚到宫里去。 兹事体大,还是面圣商议吧。 被李策接回家的赵王李璟说,还是家里美,这几日要睡在榻上,搂着王妃,不出去鬼混了。 他建议李策也不要出门。 “外面太乱。”李璟心有余悸道。 “不行,”李策微咳道,“你有王妃,我可没有。” 李璟顿时露出一种提防的表情,把李策从他的寝殿赶走。 李策笑呵呵地回去,脸颊有些红,像在憋着什么。等推开院落的门,李策顿时连连咳嗽,直咳得天昏地暗,惊动了住在院中的府医。 大夫跑来诊脉,听李策说了所食之物,指责他道:“王爷寒瘀体质,怎么能饮下黄连那样的凉药呢?” 李策摆着手笑,苍白的脸上有一丝红:“我是开心,今日太开心了。” 他谢过府医,推开寝殿的门,绕过屏风走到榻旁,掀开用红布盖住的聘礼,脸上露出久违的笑,躺倒在床榻上。 李策四肢舒展,疲累一扫而空。 今日好开心,明日,就可以去见娇娇了。 她说了,她不生气了。 …… 第97章 终于不用睡在颠簸的马车或者冰凉的地毡上,李策一夜无梦。 晨钟初响时他便醒了,推开门,寒气扑面而来,双手下意识便想往衣袖中蜷缩。 每年的冬天,都是李策最难熬的时候。 他转身回去,取一件玄狐大氅披在肩上,又刻意展开,估量了一下大氅的宽度,感觉还可以再钻入一个人,才放心地出门。 走到院子里,仆人说要传菜。 李策挥挥手道:“不必了,本王出去吃。” 他要出去吃,跟叶娇一起吃。 叶娇一般先去武侯铺点卯,再到明德门值守。虽然武侯长不必每日都值守,但今日是她复职的第一天,肯定会去主城门待一会儿。 李策去西市买了乾县豆腐脑、邓家油条,到来思味儿排队买了猪脚,又另外点几样时令小菜,装进热炭保温的食匣,兴致勃勃到城门口去。 叶娇果然在那里。 她今日特地描画了眉眼。 细眉弯弯,微翘的桃花眼即便聚精会神,也有几分朦胧之态。城门檐的初雪还没有全部融化,衬托得她的脸颊和唇瓣分外艳丽。 叶娇正同下属说着什么,连说话时哈出的白雾,都是那么动人。 李策正要抬脚上前,却见一匹骏马飞驰而来,白羡鱼翻身下马,手提食匣就往前走。 李策叫住他。 白羡鱼回过头,看到李策,立刻眉开眼笑。 “卑职给殿下请安,我可听说了,昨日幸亏有殿下及时赶回来,我们武侯长才幸免于难。” 白羡鱼的脸上带着几分逢迎,说起话热气腾腾,不由便拉近了他同李策的距离。 李策淡淡地笑笑,问:“你们武侯长告诉你了?” “那倒不是,”白羡鱼靠近李策,用一种分享私事的表情,低声道,“卑职偷摸开了一家酒楼,请来的说书先生说,他们正连夜排戏呢。都跟殿下和武侯长有关。” 既然不是叶娇说的,李策便兴趣索然。他看一眼白羡鱼的食匣,问道:“买的什么?” 白羡鱼嘿嘿地笑笑道:“殿下走的时候不是交代了嘛,我们武侯长常常不吃早饭就去值守,让我每日都好好照顾她。这不?酸汤肉羹,不知道凉了没。” “你自己吃吧,”李策提起食匣,“今日本王来送。”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白羡鱼讨好地退后一步道,“那今日卑职也有口福了。” 为了能悄无声息地消失,白羡鱼连马都没有骑,就那么转身钻入朱雀大街的人群,头也不回地跑了。 李策这才满意地转过身,却发现叶娇不见了。 他急急地走了几步,远远看到叶娇坐在城门旁武侯休息用的小庑房内。 李策提着食匣进去,见这里展开一张大桌子,桌案上满满当当,摆出十几样菜品。 李策粗略看一眼,便认出上汤小馄饨、燕窝鸡丝、山药樱桃羹、肘花小肚、水煎包子几样。 他定定地看着摆出这些佳肴的人,怀疑对方是不是打劫了御膳房。 至于吗? 送顿早餐而已,这么拼干什么? 真倒霉,明明是他赶走白羡鱼,竟被这家伙截了胡。 叶娇见李策来,假装没有看到,转身问布菜的男人道:“齐了吗?我也吃不了这么多啊。” 那男人含笑取出最后一碗豆腐脑,笑道:“恰好我也没有用饭,一起吃吧。” 说完这句话,男人注意到站在门口的李策。他脸上的笑微微僵住,又坦然道:“楚王殿下,今日好巧。” 这不是巧,这是我们的心劲儿都在往一处使呢。 李策闷闷地看着摆完菜的严从铮,问道:“副统领这会儿不用值守吗?” “不用,”严从铮道,“同殿下一样,很闲。” 李策心头火起,心道这就是升官的坏处了,太闲。 但他口中只道:“本王就算忙,也要来给娇娇送饭。” 屋内的气氛顿时有些尴尬。 严从铮站在桌子旁,一身军中制服,虽然神情含笑,却露出寸步不让的气势。 李策站在门口,玄狐大氅在风中轻轻拂动,紧抿的唇角微微发白,看那模样,一时半会儿也赶不走了。 还是叶娇打破静默,开口道:“你们聊,我吃完还有事。” 严从铮立刻送上筷子,李策也不甘示弱,打开自己带来的食匣,劈里啪啦摆了半桌子菜,还把严从铮的菜推到一边。 叶娇任他折腾,紧赶慢赶吃完饭,拿帕子擦干净唇角,起身道:“你们慢慢吃。” “你去忙什么?”李策紧跟叶娇起身。 “盘查啊,”叶娇语带嘲讽道,“楚王殿下是第一天进城吗?这来往商旅,都要查一查带着什么东西。像弓弩、火药之类的违禁品,是禁止带入城池的。”她说完抱怨道,“也不知道白羡鱼死哪儿去了,今日我得亲自守着了。” 李策有些心虚道:“那个……要不然,本王帮武侯长查一查吧?” 真怀念她唤自己思思的时光啊。 李策被这一声声“楚王殿下”逼得只能喊她的官称。 叶娇已经走出小庑房,眉心微蹙看着李策,有些好奇道:“昨日我说的话,楚王都忘了吗?” 她明明说过不想搭理他,让他离自己远点,怎么今日一大早跑过来,差点就跳到她脸上了。 “记得,”李策的目光有些宠溺,“你说你不生气了。” 叶娇顿时气结。 只记住了半句话吗? 城门已经打开,武侯们有条不紊地盘查进城百姓或者商旅、使臣,乃至外邦游人。 叶娇不能再耽搁,只好朝着通行牛马的侧门道:“那就劳烦楚王殿下,去检查牛马吧!” 严从铮此时走出来,也说自己可以帮忙。 “好,”叶娇往牛马道旁边一指道,“过车的城门,就劳烦严副统领了。” 把他们全都打发走,叶娇终于耳根清净了些。 她走去最正中的城门,一面监督武侯盘查,偶尔也看李策一眼。 他做事好认真。 每匹马的褡裢都打开,仔细看看。见到不认识的兵刃,也检查一番。一群羊堵住城门,他还帮忙驱赶。有位老妪扎口袋的绳子松了,从里面跑出两只母鸡,李策着急忙慌去抓鸡,一脚踩在牛粪上。 叶娇忍不住大笑出声,见李策看过来,又连忙换上冷漠的表情。 但是……真的很好笑哎。 她别过头去,憋得肩膀微微耸动,再回头时,见李策正在盘查一对抱着孩子的夫妇。 不知他说了什么,那男人面红耳赤地指着主城门,大声说话,一副要打架的架势。 叶娇连忙走过去。 抱孩子的女人见到叶娇,“扑通”一声就跪下了。 “我知道你是武侯长,知道我们得从主城门下过,但那里人太多,排队太久,孩子等不及啊。” 女人三十来岁,头上裹着蓝色的粗布,衣衫单薄,怀里的孩子看起来不足一岁,皮肤光滑、紧闭双眼,只有鼻孔呼出的淡淡气息,能看出是活着的。 “你起来,”叶娇把她扶起来,关切道,“孩子怎么了?” “冻到了!”女人道,“孩子半夜癔症,跑到屋外冻到了,得赶紧出城看大夫。” “出城?”叶娇有些疑惑。 “是,”女人道,“城外有个专治冻伤的。” 叶娇扬手就要放行,李策却拦住了他们。 “你说这是你们的孩子,”李策道,“不妨说出一处孩子的特征,比如身上可有胎记,出了几颗牙齿,有没有长痣。” “说这些干嘛?”男人顿时恼了,“这就是我们的孩子!你再耽误下去,孩子就要病死了!” 这句话让叶娇也开始怀疑。 没有人会说自己的孩子要病死了,这是诅咒。 “给我,”她伸出手道,“让我看看孩子。” 女人犹豫着,却把怀里的孩子抱得更紧。男人大声抱怨,扯着女人,就要偷偷溜走。 叶娇抬手就抓住孩子的襁褓,女人猝不及防间松手,李策上前一步半跪在地,接到从襁褓中滚落的孩子。 这孩子赫然穿着整齐的寝衣,看做工布料,都比那一对男女好上很多。 这不是他们的孩子。 抱孩子的男女已经扭头向城外跑去,叶娇挥手,严从铮立刻带武侯扑去,把那对男女擒拿。 “你怎么知道这不是他们的孩子?”叶娇问道。 李策缓缓起身,解下大氅包裹婴孩,目光深深看着叶娇。 “你走近些,”他坏坏道,“走近些,我才肯说。” …… 第98章 叶娇狐疑地看着李策。 这人一肚子心眼儿,不能被他骗了。 什么事需要走近了才肯说?难不成还有什么秘密吗? 她抬脚向李策谨慎地迈了一步,李策极慢地摇头,意思是还不够近。叶娇索性贴过去,身子紧挨婴孩的襁褓,好奇道:“说吧。” 不信你能怎么样,这城门口,可是武侯的地盘。 李策低下头,闻到叶娇头发中的馨香。 是野蔷薇混合着栀子,香得热烈肆意。 终于,能同她这么近。 “你向下看,看到什么?”李策道。 叶娇略低一下头,不屑道:“看到你鞋上的牛粪。” 堂堂楚王殿下,竟然赶羊抓鸡踩牛粪,狼狈到这种程度。 李策不以为意,下巴轻点道:“我是让你看婴儿的脸。” 婴儿的脸有什么好看的?难道这是熟人家的孩子? 李策温和道:“这孩子的皮肤水润光滑,隐隐有桃花面脂的味道。但你看那对夫妇,能舍得使用面脂吗?” 他们衣衫破烂,俨然是穷苦人家打扮。 叶娇恍然大悟,说话间严从铮已经把那对夫妇抓过来。他用刀抵住男人的心窝,质问道:“说,孩子哪儿来的?” “各位老爷,”男人紧盯刀柄,生怕死在这里,魂飞魄散间不敢撒谎,交代道:“这孩子的确不是我们偷的,是捡的。我们住在城外,今日赶早集卖鸡,卖完鸡经过巷子,就见犄角旮旯里丢着个孩子。也没裹棉袄,冻得人事不省。我们想着带出城去,万一他能活,看看谁家要,就送个好人家。” 这话半真半假,严从铮手中的刀往前刺入一点,冷哼道:“送人?” “不,不是,是卖……卖,我们村儿有的人家生不来孩子,肯……肯买。” 男人面如土色结结巴巴。 问到这里,也就不必再审。 “扭送去京兆府吧。” 严从铮扬手,李策和叶娇点头,武侯们一拥而上,抓着两人往府衙押去了。 严从铮收刀入鞘,转头看向叶娇。她正低头细瞧孩子的面容,李策抱紧婴儿,讨赏般道:“幸好被本王识破了。” “是,”叶娇道,“得赶紧去找大夫瞧瞧。” “我那里就有好大夫。” “你快去。”叶娇催促,手下意识推了一把李策。 这短暂的肢体接触,仿佛他们又回到了从前。 “我冷,”李策得寸进尺,露出天真无辜的表情,“我最怕冷了,你那大氅不错,能不能让我一起……” 叶娇的赤狐大氅宽大轻盈,完全能钻下两个人。 话音未落,兜头落下一件厚重的披风。那披风外罩青布,内里织着棉花,又厚又沉,是禁军冬服。 李策的肩膀顿时一沉,像披了一床被子。 他的头从被子里露出来,刚要发飙,就见严从铮挤到他和叶娇中间,同样瞧一眼婴儿,关怀道:“楚王殿下可别冻到了,末将的披风,暂借给您。孩子不能冻太久,您赶紧带着他回府医治吧。” 说话间,严从铮已经抬手为李策准备好马车,在武侯们的帮腔中,李策被簇拥着送入马车,车夫策马扬鞭,李策还没有来得及说后面的话,已经离叶娇十丈远。 他抱紧孩子拉开车帘,对叶娇喊道:“你来看看孩子啊……” 这声音消失在朱雀大道的热闹中,叶娇小心避开一群经过城门乱叫的驴,问道:“他说什么?” 严从铮道:“大概是请叶小姐放心吧。” 整个赵王府都传遍了,楚王到武侯铺哄女人,结果抱回来一个孩子。 这是进度太快吗?那快得也有些匪夷所思啊。 赵王李璟小跑到李策的院子里,推门就问:“小九啊,怎么还没成婚,先就和离分孩子了?” 刚刚进门的青峰也一脸懵。 他看看李策,再看看孩子,挠头道:“殿下,您在路上撇下我们,自己骑马回来,也才是几天前的事吧?” 这点时间,就算是鸡蛋,也孵不出来。 “不是我的,”李策瞥一眼府医怀中的孩子,嫌弃道,“本王和娇娇的孩子,比这个好看。” 说话间又听到门响,李策连忙就要把孩子抱回来,见进门的是个婢女,才放下孩子作罢。 “捡的。”他没好气道。 “捡的啊?”李璟一脸看热闹的表情,“那你那心肝呢?” 李策想到自己着急忙慌回来给孩子看病时,明德门下那一对璧人,顿时呼吸都不顺畅起来。 “我哪有什么心肝?”他瞪了李璟一眼,又微咳着叹气道,“本王的心肝,被虫蛀了。” 叶娇没有来看孩子。 傍晚的时候,京兆府刘砚倒是差人送来口信,说京都暂时没有丢子者报官,所以就请楚王殿下再养几天孩子。 刘砚的风格还是那样,一句客套话都没有,也没说要结一下医药费。 孩子的病情转危为安,醒来后不哭不闹,赵王妃差嬷嬷把他抱去逗玩,也不认生。 第二日李策觉得老这样也不是办法,于是让青峰抱着孩子,他们出去找叶娇。 你不来看,我送上门总可以吧? 结果武侯铺没有,城门下也没有,李策寻来白羡鱼,白羡鱼乖乖禀报道:“在东市听人说书呢。” 听人说书是好事。 她去的地方,一般都是大的酒楼,里面为说书人设个地台,放上齐腰高的桌子。说书人站在桌子后,响板一打,娓娓道来。 爱热闹的人就坐在大堂内,随故事情节或鼓掌叫好,或忍不住痛骂出声。喜好安静的会坐进包房,那里面地方不大,对坐的两人微一起身,就能碰到彼此的额头。 有白羡鱼精确的消息,李策很快找到那处酒楼。 大堂内没找到叶娇,说书人眉飞色舞,讲的竟然是叶娇的故事。当然没有提名唤姓,但略一听,就能对号入座。 ——“上回合我们说到‘傻公子误把陷阱进,俏小姐智探黑监牢’,这一回合,我们来讲‘俊将军摔枷护花,俏小姐举步伸冤’。” “讲这个啊?”青峰踮起脚尖道,“正好让卑职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说书人口若悬河道:“话说那俊将军带人来抓小姐,与她在垂花门处两两相对。俊将军百般不舍,俏小姐眼泪汪汪。俊将军递上帕子,口中说道:‘我的那个心肝儿宠儿啊,抓你非是我所愿,实在圣命不由人。我情愿与你化作比翼鸟,与你水里成双对。今日你若不能活,我必舍命去跟随!’那俏小姐,穿青衣,披红氅,双眼泪垂把将军望,哭道:‘原以为你我青梅竹马好事近,谁知命不由人遭奸害。我若去走那黄泉路,将军你万不可寻短见。我要你把我记心头,去伸冤,去报仇,去送贼人进阎罗殿。下辈子,再见你,我与你结草衔环定终身!” “天啊……”青峰微微赞叹。 “天啊!”百姓们抬袖拭泪,“这也太感人了。” 李策脸一黑道:“这人不想活了!” 他的声音有些大,引起旁边一位听书百姓的不满。 “哎呀你这人!怎么听不到这故事的妙处呢?今日这已经是第二场,我连听两场,每回都得听哭。” “我问你,”李策道,“后面就都是将军?没有什么……皇子出场?” “有!”百姓道,“有个娶妻后一直没有孩子的皇子,跑到殿前为俏小姐鸣冤呢!” “就没有……”李策耐心问,“尚未成婚,爱慕俏小姐的皇子?” “没有!”百姓很笃定,“你别说话了,这都快讲完了!” “完了!”听到此处,青峰终于明白过来,“殿下,他们把您的戏份给删了。” 地台上的说书人已经说到最新情节。 ——“那俏小姐扑入将军怀中,不顾宫禁森严,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是我们的喜日。’” “闭嘴!”李策大喝一声,与此同时,一个包间中也传来女子的喝骂声:“胡说八道!” “对!胡说八道!”李策已经听出叶娇的声音,他连忙抢过孩子,就往那包间挤过去。 说书人惊怔地看向二楼包房,疑惑道:“是谁?贵客若有不满,还请指教。” 叶娇掀起薄帘,看到说书人,也看到了挤过来的李策。 她咳嗽一声清了清嗓子道:“她才没有说今日就是我们的喜日。” “莫非……”说书人躬身道,“这位小姐知道内情?” 叶娇点头,脸上掠过一丝狡黠的笑。 “她说的是——‘让我们夫妻双双把家还吧。’” 百姓恍然大悟,散乱地鼓起掌,李策抱着孩子怔在原地,看到叶娇对面还坐着严从铮。 青峰呆呆地看着这一幕。 眼下叶小姐在包房听戏,严公子正给小姐沏茶,自己的主人抱着孩子满脸怒气——真的很像一个在勾栏逮到丈夫厮混的怨妇。 …… 第99章 然后这位怨妇,不,这位楚王殿下抱紧孩子,迈进包房,压下心头怒火,对明艳娇俏的女人道:“好巧。” 对,好巧,无巧不成书,不是故意来找茬。 叶娇莞尔一笑,似乎今日的心情很好。 她的手臂支着下巴,漫不经心地看一眼李策,笑道:“孩子病好了?喂了吗?楚王倒是很擅长带娃嘛!” 她这语气,似乎是在夸奖。 李策心头一喜,面上哼了一声。 “你们京兆府捡来的孩子,为何放在我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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