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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没过过一天大小姐的日子。好不容易她长大,遇到心上人,那人还品貌非凡配得上她,结果你回来,问都不问,就不让她嫁?亏你还是她的父亲,家里的冯劫,都比你强上千倍万倍!” 冯劫是安国公旧日部下,因身有残疾,解甲后就一直住在安国公府,看着叶娇长大。 叶夫人来见叶羲,他驾车跟随,远远地等在路边。 叶羲任由叶夫人指着鼻子骂,良久,才捡起怀中的茶盏,擦干净,放在身后地上。 打瞌睡的卖茶人被惊醒,从柳树上跳下来,急慌慌走来:“大嫂您生气归生气,别掀我的摊子啊。” “冯劫!”叶夫人看都不看他,喊道。 冯劫立刻瘸着腿快步走来,从兜里拿出一吊钱,丢给卖茶人。卖茶人提着重重的钱币,神色立刻好转。 “夫人您随便掀,火炉砸了都行。” 他退回柳树,微眯双眼,听叶夫人和叶羲吵架。 冯劫已经在劝叶夫人消气,又给叶羲施礼,叶羲点头,对叶夫人道:“妍微,娇娇的心上人的确不错,但你我都知道,安国公府是如何走到今日。有些祸患,能避开,为何要迎头而上呢?” “为了开心,为了活得痛快!”叶夫人毫不犹豫道。 她在叶羲面前踱步,忽而又转身看向他,一双丹凤眼怒目而视:“嫁给旁人就能自在了?之前傅谦可怜咱们家,要跟咱们结亲。婚期都定了,傅明烛还敢与人厮混,京都人人都看咱们家的笑话,把我一个开开心心的姑娘,气得哭了好几场。” “叶娇她……爱哭吗?”叶羲问。 虽然不说,但他希望知道有关女儿的一切细节。 “那倒没有,”叶夫人道,“爱哭的是叶柔,说起柔儿,我便更加生气。若不是你……她怎么会……” 若不是你离开京都,她怎么会被夫家欺负,小产和离呢? 叶夫人说不下去,因为心疼女儿,她眼中含泪,缓了缓情绪,才咬牙道:“家里这些年从未违背你的要求,你遣人来拿银子赈灾,多少都给了。我要嫁女儿,你也少管闲事!” “这怎么是闲事呢……” 然而叶羲的话还没有说完,叶夫人便转过身,大步流星而去。她跳上马车,吩咐道:“冯劫!回家!” 声音语气,一副嫌弃愤怒的样子,似乎一句话都不想再跟叶羲多说。 冯劫讪讪地同叶羲施礼而退,叶羲挥挥手,衣衫湿了大半,缓缓起身,向道观走去。 卖茶人从柳树上跳下来,开始收拾茶摊。 路人想上前歇脚,被他挥手拒绝:“没看见摊子被砸了吗?没茶了,回家回家!” 他随手把东西收拾上牛车,“叮叮咣咣”拉着回城,拐入一条不起眼的坊街,钻入一个院子。过不多久,换了一身衣服出来,模样也齐整不少。 他在街上穿行而过,没人跟他打招呼。七拐八绕,已经步入御街,向大明宫的方向走去。 “什么人?”值守的禁军问道。 卖茶人并不答话,只是把手伸入衣襟,取出鱼符晃了晃。禁军便向后退去,神情肃然,噤声不语。 他进入宫门,爬上丹凤楼,在城楼内待了一会儿,又径直下去,离开御街。 半个时辰后,等在丹凤楼内的内侍,把他带来的消息送入宫城。 因为病情好转,在御花园赏花的皇帝听闻讯息,蹙眉发怒,险些又气吐半碗血。 “叶羲?”他问道,“不肯把女儿嫁给朕的儿子?” 他是不是不想活了? 安国公府才过了几天好日子,他就要违命抗旨了吗? 我的儿子不就是身体弱些,死板些,说话难听些,俸禄低一些。他的女儿就好吗?咋咋呼呼淘气莽撞,也就是长得漂亮些,身体结实些,活泼开朗些,可爱有趣些…… 皇帝的神情僵硬一瞬,挥去心中不断浮现的叶娇优点。 刹那间,他心中掠过一个念头,难道李策真就配不上叶娇? 不对。 皇帝摇头不语。 叶羲是害怕,害怕安国公府重蹈覆辙,牵扯进谋逆大案。 桃花在风中纷纷扬扬飘落,皇帝的神情突然阴沉下来。 怎么会?李策可比先陈王李乾聪明谨慎。别看他外表温良,其实杀伐果决,不逊于自己。 不然他不会挑选李策,来同太子抗衡,以免太子久握朝政,架空皇权。 所以是叶羲想多了。 “他还住在那个破道观里?”皇帝抬眉问。 “是,那里条件依旧简陋,围墙很低,门常开着,夜里连值夜的人都没有。”内侍恭谨回答。 皇帝身边的高福微微怔住,低头掩住眼中的担忧。 皇帝只是问住处,这内侍回答的每一句,却都在引导。 围墙低,无人值守,门户大开,易于刺杀。 久病初愈的皇帝并没有察觉到内侍的不妥,他点头道:“让禁军和武候扩大巡防区域。楚王婚期临近,可别让叶羲死了。” 叶羲如果死了,叶娇就要守孝三年,不能嫁人。 皇帝微微咳嗽,有些担心自己的身体。 三年那么久,不知道他能不能看到。 报信的内侍离去,皇帝转身也要回殿,抬起胳膊,高福却并未上前搀扶。皇帝有些惊讶,低头看高福,道:“怎么?” 高福满脸是泪,连忙跪地叩首道:“奴婢失仪,罪该万死。奴婢是感动于圣上仁慈宽厚,竟能对叶羲,对安国公府如此厚待。” 皇帝撇嘴笑了笑,示意他起来,扶着高福的胳膊,慢慢向寝殿走去。 “宽厚?朕可不是宽厚。”他扬眉道,“朕是要他看清楚,朕在位近二十年,朝乾夕惕、夙兴夜寐,使大唐海晏河清、百姓安乐。朕甚至不计前嫌,给他儿子官职,聘他女儿为楚王妃。他那时出入宫禁,数次向先帝举荐陈王李乾,似乎除了李乾,就没有人有能力继承帝位。这么些年了,朕要让他羞愧不安、无地自容、心服口服。” 说到这里,皇帝突然想起先陈王的事。 “叶羲的妹妹,还在给先陈王守墓呢?朕不是下了旨意,为李乾翻过案了吗?” “或许她是熟悉了淮水边的风土人情,不想回来。”高福推测道。 皇帝颔首,抬步迈上台阶,沉声道:“朕还送给叶娇一个锦囊,实指望她和楚王,能为朕分忧。” “圣上圣明。”高福弓着身子,扶皇帝进殿。 皇帝走回龙床,缓缓躺下道:“朕听说,李琏在皇陵成日宴饮享乐,言官弹劾的奏折堆积成山;老六常常出入太子宫中,唯恐旁人不知道他的心思;老七痴迷上炼丹修道,总去烦老五府上的道长;老八更不成器,勾结妻族贪污国库,被太子抓到把柄;其余几个皇子还小,但是都不能让朕省心。” 他烦闷地拍了拍床围道:“朕的日子,不如叶羲。” 高福只是静静听着,不敢再说一句话。 他为皇帝盖上杭丝锦被,点燃安神香饼,屏退内侍宫婢,让皇帝能在午后稍稍小憩。 皇帝说他的日子不如叶羲,他的孩子们多,各个不省心。 可他的孩子,却掌握着叶羲孩子的生死。 不知道这一层,皇帝有没有想到。 而当年被诬陷谋逆,赐死的先陈王李乾,他甚至连一个子嗣都没有留下。 高福站在寝殿门口,视线低垂,看钻入窗棂的风拍打帷幕,心中只觉得一片荒芜。 不应该的。 他是皇帝的总管内侍,兼任中书令,不该想起十多年前,那位光芒万丈、人人称赞的皇子。 可惜,李乾不是皇后所生。 或许一出生,结局便注定了。 李琛从床上猛然起身,动作太快,以至于肩膀刺痛,神情有些扭曲。 “消息准确吗?”他问道。 前来回禀的幕僚道:“准确,放那东西的暗格的确空无一物,想必真的送出去了。” 虽然已差人查探清楚,但李琛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凭什么,父皇凭什么给她?刚册了太子,又对安国公府委以重任,父皇是什么意思?” “不管圣上是什么意思,”幕僚靠近一步,声音低沉道,“既然王爷知道了,就一定会好好利用。这一次,定让他们两败俱伤。” “对,”李琛坐直身子,神情变幻道,“登高易跌重,他们也该吃一次苦头。” 他思忖片刻,下定决心,安排道:“请格桑梅朵来。” …… 第172章 摘掉头上遮挡面容的幂篱,手指在床围上抚过,格桑梅朵粉红的指尖轻轻碰触魏王李琛的手,在他手心中打了个圈,问道:“军器监的事,殿下还满意吗?” 她的样貌虽不算万中无一,但这样风情万种,的确是那些矜持的贵族女子不曾有的模样。 李琛被撩拨出兴致,他猛然握住手,格桑梅朵的手指却已经逃脱,人也站直,勾魂摄魄的丹凤眼含笑看着李琛。 若即若离,欲拒还迎,不知道她从哪里学的招数。 “若本王说不满意,”李琛道,“公主殿下会生气吗?” 格桑梅朵哀怨地看了李琛一眼,抿唇道:“本宫为了你这件事,可是不惜用掉了军器监已经站稳脚跟的工匠。大唐兵部密不透风,本宫这趟,算是白忙活了。” 用掉了,死了,且死得干干净净,查无对症。 即便是李策和叶娇亲自跑去验尸,也一无所获。 那可是她费尽心机埋在军器监的奸细,如果那工匠不死,大唐的刀兵锻造手法,早晚会被学会,带回吐蕃。 见格桑梅朵委屈地垂眉,李琛神情微动,抬手拍了拍床榻。 “公主请坐。” 他一改往日的郑重有礼,语含轻慢调戏。 格桑梅朵没有坐,她在殿内缓缓踱步,在屏风前站立,看着那上面起伏和缓的丘陵,目色中有一丝怀念。 “说吧,”她转过头,凝神道,“殿下这一次,想做什么?” 刚走到寝殿前的院子,格桑梅朵便同魏王妃打了个照面。 严霜序身穿锦衣华服,头上钗环闪亮,身后簇拥着侧妃、奶娘、婢女以及其余仆从,浩浩荡荡中,满含王室威仪。 格桑梅朵却是只身前来,离开时也一个人。 她站在道路正中,对严霜序微微颔首,继而大步向前,没有避让的意思。 蓝色的裙裾像高原之上极低的天空,向严霜序压来。她下意识站定身子,略显尴尬,忍了忍,还是向一旁避去。 “公主殿下,”擦身而过时,严霜序开口道,“想必您的事情办妥了。” 这句话意有所指。 你来这里是办事的,求我夫婿办事的。而我,是魏王府的女主人。 格桑梅朵闻声停脚,抬起手指掀开幂篱,明亮的眼睛看着严霜序,漫不经心道:“办什么事?本宫只是来看望魏王殿下。哦,对了……”她眯眼打量着严霜序,摇头道,“让伺候魏王的下人用点心,本宫看魏王盖了两层被褥,太热,帮他掀掉了一层。” 严霜序惊讶地抬起眼眸,被格桑梅朵气得满脸通红。她在指责严霜序没有尽到魏王妃的责任,还暗示她和李琛有私。 中原不会有这样不知廉耻的女人! 格桑梅朵没有停留,她穿过严霜序神情各异的仆从,趾高气昂离开魏王府。而严霜序快步向寝殿走去,推开寝殿大门,见李琛正躺在床上,锦被果然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殿下,”严霜序强忍情绪,上前拿起丢落床尾的锦被,柔声道,“臣妾怕您受凉。” 李琛没有接腔,他拉起严霜序的手,温声道:“不要跟格桑梅朵置气,没有必要。你的位置,她永远夺不走。” 严霜序胸中的怒火顿时散去大半。 是啊,自己才是魏王明媒正娶的正妃,她的位置,格桑梅朵永远也夺不走。 安国公府一如往常。 给二小姐准备嫁妆是头等大事。 陪嫁给叶娇的田地、房屋、船只、铺面这些,只用到京兆府变更契书就可以,但那些箱柜、被褥、首饰、衣服绸缎以及文房四宝、金银器皿之类,费工费时,做完又要妥善保管。 故而自从礼部前来下聘,安国公府就没有闲下来过。 如今就算有人议论说叶羲回来了,也只当他是回来参加女儿的婚礼,安国公府忙碌的仆从愈发谨慎,唯恐出错,被主人责罚。 叶夫人看过叶羲后,叶娇特地把冯劫喊到外面,询问父母亲谈论了什么。 冯劫不善说谎,支支吾吾半天,只说没有听见,并且试探着道:“小姐要不要去青崖观看望老爷?卑职知道路。” “不去。”叶娇不假思索道,“我都忘了他长什么样。” 虽然这么说,但叶娇还是去了一趟青崖观。 她没有进去拜访,只爬上道观外的树,远远地往里看。绯色的衣裙在风中飘逸,宛若枝头盛开了一朵牡丹。 青崖观内人丁稀少,偶尔能看到道童打扫道路,又有人端着一盆浆糊一样的东西走过去,过一阵子又折回去,端来一摞碗。 原来之前端的那东西,是午饭吗? 父亲也吃这个? 叶娇想着,便见那道长盛满一碗饭,走到最靠里的寮房,轻轻敲门,把碗放在门边。 显然,那里面的道士不跟别人一起用饭。 叶娇的心提起来,紧盯那扇门。 冥冥之中,她感觉里面住着与她有关的人。果然,寮房的门向内打开,走出一位道长,俯身端起那碗“浆糊”。 叶娇紧盯着他,居高临下,想看清那人的长相,有些困难。 他高高的,虽然消瘦,却身姿挺拔。皮肤不算白,道簪束紧头发,鼻梁挺直。 再想看,就看不太清了。 道长端起午饭就要转身,身体却微微僵住,接着迅速抬头。 叶娇的目光与他撞在一起,刹那间如遭雷击身体麻木,差点从树上掉下来。她狼狈地扶着树干往下爬,再也不敢去看一眼。 心里清清楚楚,知道那就是她的父亲。 离家十三年的父亲,没有给她留下一点记忆的父亲。可她永远记得冯劫曾经说过,父亲为了救她,摔断过腿。 是真的吧,那件事,一定要是真的啊。 那件事是真的,她才能确定自己的的确确有过父亲,并且得到过父亲的呵护。 离开道观,叶娇的神情不太好。 她在官道上遇到李策。 李策打马靠近,两匹马因为常常见面,一边喷气低鸣,一边舔舐对方。 “这么巧?”叶娇挤出一点笑容,问道。 “不是巧,”李策道,“是我听说你去了青崖观,所以来接你。” 叶娇有些疑惑。 她常常跑来跑去,出城也很寻常,怎么这一回,李策要心急火燎来接呢? “接我作什么?”她问道。 “送礼物。”李策关切地看着叶娇的眉眼,感觉到她低落的情绪。 他送的礼物,是桃花。 李策在长安城外买了一片山地,上面种满桃花。正是桃花盛放的季节,从山脚向上看去,若百里烟霞,璀璨绚烂。 叶娇忍不住轻轻赞叹。 “真美,我小时候跟严姐姐他们,也偷摸出来看过一次桃花。留在记忆里,好多年都忘不了。” 李策知道,那时陪伴她的,是傅明烛、严霜序和严从铮。 多么庆幸,现在她身边的人,是自己。 李策牵着叶娇的手,沿山道缓缓而上。花瓣飘落在他们发间,长长的衣裙雀跃着向前,惊飞覆盖地面的红雨。 “娇娇。”李策看着叶娇俏皮地轻摇桃花枝头,把这一刻刻入脑海。 “嗯?”叶娇回过头,绯裙红花,映照得她白皙的脸颊愈发生动。 “你见过伯父了?”李策问。 “见过了。”叶娇靠在一棵桃树上,抬起头,从花团的缝隙间看天,烦恼消散。 “我们的婚事,”李策试探着道,“伯父怎么说?” 叶羲的想法还是没有改变吗? 因为担忧叶娇,所以不准她嫁给自己。 只要想到那一点点他们无法成婚的可能,李策便辗转反侧,心如刀割,难以入眠。 叶娇摘掉一朵桃花,别在耳后,不明白李策为何这么问。 是怕父亲重新安排嫁妆,或者对婚期不满吗? 她觉得那都是小事。 想到这里,叶娇回答道:“他是我的父亲,自然是他怎么说,我怎么听。” 李策转过头,清润的眼眸中,有缓缓凝结的担忧。 “他不让你嫁给我,你也听吗?” “不让我嫁给你?”叶娇拿着花枝反问,桃花眼中露出清浅的笑。 “怎么可能?什么理由?” 李策向叶娇走来,神情难过:“比如担忧我力量微小,不能保护你。比如害怕我卷入争斗,同先陈王的结局一样。比如——我根本就,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说到最后,低着头满含内疚,仿佛心中还有千言万语,却已经词穷。 叶娇背靠桃树,看他慢慢走近,又说了这么多,却隐忍克制得让人心疼。 她用花枝轻轻挑起李策的下巴,盯着他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管别人怎么担忧,可是楚王殿下李慎思,我喜欢你啊。因为喜欢你,心里满满都是你,所以如果不能嫁给你,我就只能去做尼姑了。” 她的眼神热切笃定,一句话刚刚说完,整个人就被李策打横抱起,又轻轻放下。 他把她的身子压在桃树枝桠上,用力地吻。 唇齿碰撞缠绵间,他压低声音道:“本王,绝不让你做尼姑。” …… 第173章 桃花纷纷扬扬,撒落在叶娇额头。细软轻盈,在她光滑的皮肤上滑过,碰触到李策炙热的唇,受惊般随风飘散。 树枝并未承接叶娇的全部体重,因为李策的左手正托着她的腰肢。贴近,拉向自己,带着想要把她揉入骨髓的冲动,贪婪地吸吮着她的味道,她的气息,吻过她的唇瓣、鼻尖、眼眸和领口。 等待婚礼的日子,实在是太漫长了。 漫长到让他担忧害怕,唯恐眼前的美好,皆是幻梦。 一觉醒来,他仍被困在那条漆黑的墓道里,恐惧惊惶,身边空无一人。 叶娇的神情沉醉又羞怯,意识到李策发狠般的力度和不同寻常的亲吻位置,她向后躲避道:“思思,你……” “我想……”李策长长的睫毛低垂,脸颊比平时红润,深深看了叶娇一眼,吸吮她的红唇,挑逗出她娇软的舌,香津柔滑,恨不得停在这一刻。 他想。 他想了很久了。 少年人血气方刚,需要无比强大的自制力,才能在每一次触碰她的时候,恪守男女大防,本分安静,气息平稳地同她说话。 不怪她太过撩人,要怪只能怪自己,沉溺在她的温暖中,无法自拔。 “你想什么?”叶娇嗔怪般推了推李策,腿脚酥软,歪倒在铺满花瓣的山坡上。 李策趁势侧躺在叶娇身边,让她枕着自己的胳膊,与她双膝交叠,四目相对。 “我想娶你。”克制着身体涌起的冲动,李策一字一句道,“恨不得今日便是三月二十九。” 三月二十九,那是他们的婚期。 “还在担心吗?”叶娇手中的花枝早就不知去向,她抓了一把花瓣,扬向天空。 湛蓝的天空下,花瓣覆盖他们凌乱的衣衫。 李策的喘息声渐渐平复,与叶娇十指相扣,答非所问却又意有所指道:“你放心。” 你放心。 这句话是他的承诺,承载他全部的力量。 叶娇父亲回到京都的消息,也差人快马加鞭,送往晋州。 叶长庚在晋州修缮水利,收到信后写了两封回信。一封给母亲,说祝愿父亲身体安康。另外,家中一切,都由母亲定夺。 一封给叶娇,问她兵部的情况。 叶长庚听说了兵部军器监火灾的事,一方面担心妹妹,一方面也忧心朝廷。 有些话不方便在信中说,但他让叶娇代为问候李策,并且说道:“你们婚期临近,若有需要出城经办的事,可恳求圣上,暂时推掉。” 叶娇看得一头雾水,疑惑道:“哥哥是什么意思?什么事需要我们出城经办?” 李策也不明白。 但他知道自己的这位大舅哥粗中有细,叶长庚一定是在晋州发现了什么,才出言提醒。 果然第二日,晋州八百里加急的公文到了。 晋州刺史周赐举告,说因为水利改道的事,晋州村民械斗,牵扯万余人。在这些械斗的村民中,搜出了大唐兵部的武器。 兹事体大,周赐宁肯上表自揭境内不安,也没敢瞒下这件事。 “兵部的什么武器?”太子李璋监国,侧坐御案,沉声问道。 丞相傅谦立在御案阶下,翻动奏折仔细看看,又转交给内侍,由内侍转呈太子。 “弩。”李璋的面色刹那间布满寒霜,抬头道,“有实证吗?” 傅谦转头看向殿外,立刻有人把晋州送来的武器呈上。 那是一把臂张弩。 臂张弩,射程二百三十步,由大唐军队弓弩手使用。 长度不足两尺,以桑柘木制“臂”,“弓”横于臂前部,铜制机括装在臂偏后的地方。制作精良。 它轻便容易携带,仅靠臂力便能发动。在战斗中,臂张弩负责远攻,配合陌刀,是大唐军队战无不胜的关键。 李璋并未动怒,他唤道:“请姜侍郎来看。” 兵部侍郎姜敏应声向前,拿起那把略沉的弓弩,慎之又慎地抚摸端详,半晌才道:“的确是兵部所制。” 话音刚落,朝堂中便响起细密的议论声。 “兵部的弓弩,怎么会落到奸民手中?” “兵部库部是怎么管理的?兵器丢了都不知道吗?” “前阵子军器监失火,如今又丢了兵刃,兵部的官儿可真好做,是在天天练打靶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事?” 姜敏不善武力,一般也不靠跟人打架取胜。他擅长吵架。 “那本官可要感谢工部了。要不是你们修水利闹出乱子,奸民手里的弓弩,还不会亮出来。” “大人您怎么就一口咬定,是我们兵部库部丢了东西,不是各道兵马配发的军器遗失?难道贼人偷盗的时候,大人您在望风吗?” “还有这位大人,说我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事,是不是因为大人您眼睛太小,睁着也像闭着?” 姜敏一个人吵好几个,从办事不力吵到容貌攻击。 朝堂渐渐乱成一团,让有些木讷的刘砚都忍不住劝和:“陈大人您就少说两句吧,您的眼睛真的不小,比绿豆大多了。” 被劝解的陈大人更生气,摇晃着就要假装昏倒。刘砚连忙扶住他,扶得笔直,像一根木桩立在朝堂,不给他昏倒的机会。 这里已经够乱,不能再乱,赶紧说正事要紧。 李璋终于忍不住,把奏折重重拍在御案上。 “事情尚无定论,请诸位大人稍安勿躁。” 朝堂顿时安静下来,有位大人把脱掉一半的鞋子重新穿回去,另外一个把扯烂的衣袍拉严实,尽量遮住里衣。 李璋看向李策道:“这件事,楚王怎么看?” 叶娇便是兵部库部郎中,李璋直接询问李策,是不避嫌、不猜忌的意思。 李策上前一步,回答道:“查,查兵部分发弓弩的记档,也要查晋州兵马库存弓弩。除去每年平均折损的,数目必须对上。” 李璋缓缓点头,旋即道:“这件事,就由楚王负责。恐怕晋州那边,也需要你亲自跑一趟。” 他的声音不高不低,却带着不容推辞的威压。 这样的事往常都要回禀皇帝,再做定夺。 但是这一次,李璋独自决断,派李策出城。 李策神情微动,想了想,还是应道:“谨遵太子殿下旨意。” 距离婚期还有一个月,若动作快些,他能赶回来。 这件事查清楚,也好撇开叶娇的嫌疑,不让她因为失职受到处罚。 朝堂总算安静下来,但是仍有御史扬声道:“楚王的未婚妻管着兵部库部,如此自查,似乎不合常理。” 李璋看向那位御史,点头道:“那便请林大人您,陪同楚王,监督查证。若有徇私之处,可随时上奏弹劾。” 林御史目瞪口呆,没想到自己只是谏言,竟就接了个活儿干。 晋州的天气怎么样啊? 那里的刁民可是带着弓弩的! 他看向李策,默默在心中比了比李策的身量。不知道藏在他身后,能不能躲避明枪暗箭。 春暖花开后,每日出城的人就多了起来。 众人去野外赏花、吃酒,甚至打猎烹食野味,常常一整日才能回来。 白羡鱼站在城门前,见一辆外表素雅的马车驶出城门。他抬眼细看,觉得这辆马车有些熟悉,不过平时是四匹马驾车,今日很低调,只有两匹。 “是吐蕃公主吗?”白羡鱼招呼查车的武候过来,询问道。 “是,”小武候刚刚同吐蕃公主说过话,脸有些红,“公主殿下出去赏花。” 白羡鱼轻轻踢了小武候一脚,笑骂:“瞧你这出息!真该赶紧娶个媳妇。” “武候长还不娶呢,卑职也不着急。”小武候恭维道,“恐怕只有吐蕃公主那样的,才配得上武候长吧?” “呸!”白羡鱼往地上啐了一口,道,“小爷我可不喜欢那个腔调。” 在门口盯了一整日,傍晚时分,白羡鱼寻了个饭馆吃饭。 饭菜不合胃口,他简单扒拉两口,便回到主城门,接过记档,仔细翻看。 京都官员或者皇室成员、名流大儒等出入城门,都会记录在案,所以吐蕃公主格桑梅朵出城,也有记录。 “她回来了吗?”白羡鱼问。 小武候摇头道:“没有吧?没见,也没记上。” 白羡鱼眉头微蹙,手按腰刀。 吐蕃使团在城外没有别院,格桑梅朵如果出了什么事,武侯铺今天晚上就别想休息。 他们会被禁军吆喝着,搜山查林,一定找到她。 想到此处,白羡鱼安排道:“你去其他几个城门查记档,看她是不是从别的城门回来了。” 小武候原本漫不经心的表情顿时恭肃。他把嘴边正啃的胡麻饼塞进胸口,点头道:“遵命!” 小武候说着便转身离去,只走了几步,就又停下脚,拽住白羡鱼的胳膊。 “头儿,快看!公主回来了!” 一辆马车慢吞吞驶入城门,马车内很安静,前后跟着婢女护卫。驾车的人小心翼翼,似乎唯恐惊醒什么。 “公主殿下睡着了。” 面对前来询问的武候,格桑梅朵的婢女回答道。 “睡着了?”白羡鱼偏头看看马车。 车帘密不透风,遮挡了里面的情形。 …… 第174章 天色尚早,这会儿就睡了,莫非身体不适吗? 婢女屈膝回答道:“午后起了风,公主殿下受风头疼,需要静卧休息。” 既然如此,就不方便同格桑梅朵搭话,确认她的确在马车内。 原本这种情况,问一句也就过去了。毕竟对方身份尊贵,又事关外国使团,且是女人。 但白羡鱼接到密令,要他留意格桑梅朵的动向。今日出了城,不确定回来的是不是本人,如何复命? 想到此处,白羡鱼笑道:“那便请公主殿下好好安歇。”他退后一步,指挥武候:“清障!把前面挡路的赶开!” 前面挡路的,是一些此时出城,却在城门内依依惜别的文人雅士。他们兴高采烈,还在吟诵今日新得的诗篇。 “‘狂心醉眼共裴回,一半先开笑未开。’妙啊,若把‘笑’字改为‘骂’字,如何?” “不妥不妥,有失娇俏啊。” …… 他们又是拱手又是捋须,走得很慢,以至于手中牵的马匹都在着急地打响鼻。 白羡鱼呼喊清障,早有个机灵的小武候跑过去,口中请这些人让一让,却趁机一掌拍在马臀上。 那马吃痛,挣脱缰绳向格桑梅朵的马车跑来。白羡鱼趁机大喊小心,指挥公主府的马夫驾车避让。趁着一瞬间的混乱,他掀开车帘,向内望了一眼。 这是武候铺经常用到的方法,来对付那些不愿意被检查马车的达官贵人。 格桑梅朵果然在里面躺着。 她背对车窗,看不太清面容,宝蓝色的裙裾散开,铺在马车内。无论发饰还是脖间项圈,都确认是她。 外面这么吵,她还安稳地睡着,手心捂着额头,看来是真的头疼。 白羡鱼放下车帘,护着马车安稳停好。吐蕃使团的管事已经跑过来,白羡鱼交代道:“路上小心。” 那管事笑呵呵地说着生硬的大唐话,塞给白羡鱼一袋钱。 “多谢武候长照顾。” “岂敢岂敢。”白羡鱼略推让一下,便把钱袋接住,随手丢给身后的小武候。 有时候收受贿赂,也是一种让别人放松警惕的法子。 自污随流,好过自视清高。 每日拟定的朝事,需要汇报给皇帝。 太子李璋和宰相傅谦一起,禀告了晋州修建水利导致百姓暴动的事。百姓暴动容易镇压,臂张弩流入暴民手中,才是大事。 皇帝正在吃药,闻言放下药碗,不怒自威道:“我大唐以武立国,兵器更是军魂。这件事要彻查到底,不可疏忽大意。” 李璋应声道:“儿臣已作主让楚王前往晋州。一方面平息乱局,一方面也查探弩弓。” 皇帝微阖的眼眸睁开,精光闪烁,若有所思地看了李璋一眼。 这一眼充满审视和疑惑,让人莫名心生忐忑。 傅谦察觉到皇帝的神情,上前道:“微臣以为派楚王去,不太妥当。一是军器监毕竟同叶郎中有关,二是楚王婚期临近,万一误了吉日……” 李璋看向傅谦,有些疑惑他为何在朝堂上没有反对,这会儿突然在皇帝面前发难。 见傅谦一脸慎重,李璋很快明白过来。他露出恍然的神色,短促地吸了一口气,像是突然想到了这件事,懊悔道:“今日事发紧急,儿臣只想着楚王办事得力,没有怀疑他的立场,更忘记了他的婚事。儿臣这就到赵王府去,拦下他,另遣别的人去。” 李璋说完便要拜别退步,皇帝唤道:“不必了。” 他接过高福递来的帕子,揩净唇角,淡淡道:“朝事比婚事要紧,楚王是顾全大局的人,安国公府也能理解。” 李璋低头称是,皇帝站起身,走到李璋面前。 “即便真的误了也不打紧,”他刻意地靠近,仿佛是一种警告,“朕亲口赐婚,就算没有行叩拜大礼,三月二十九日后,叶娇便是楚王妃。” 这个儿媳妇他要定了,不容任何人捣乱。 李璋诚惶诚恐,应道:“儿臣已知会礼部,务必准备妥当。” 皇帝哼了一声,不悦中夹杂着某种笃定。 “你们去忙吧,”他缓缓道,“朕身子困乏,宣太医来针灸推拿。” 李璋离开前,偷偷看了一眼皇帝的神情,手指低垂,下意识攥紧。 自从魏王李琛回府养伤,皇帝便再没有提起过他。即便太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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