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该死绝了的害虫子,这是在哪儿招的孽,又咬得你满身红斑。”赵姨娘一见他的模样,一把扔了手上那捧瓜子,“快拿水来给他洗澡。” 晴雯给他解衣裳的时候见到腰带上系的香包,“今早说让人去配,这会子还没拿回来,这是从哪儿戴上的,既戴上了怎么又成这样了?” 云翘一边让人取热水一边说,“这斑难伺候,去年的药呢?香扇,快去找了拿来。” 贾环被她们几个念叨得头都晕了,“好姐姐,先饶我洗了澡再说罢。”然后便把她们都推出去了。 跟谢俨待在一处实在不够自在,又折腾了这一遭,于是他也没给赵姨娘唠叨的机会,洗过澡就上床卷了被子睡了。 …………………………………… 又过了几日便是六月初九,贾环的生日。 这一日晴而不热,晨起有钱槐钱椿设了天地香烛,贾环上香奠茶后又过贾母、王夫人等各处院中问好。 荣府各个院的管家媳妇婆子等见了贾环都道贺请安,奶妈抱着大姐儿,还有宝玉、贾兰贾琮并贾芸都来拜寿。 外面有张道士送了四五件法器和符,贾府日常供给的几处庙庵也送了寿星纸和祈福祝文。 亲戚家从王子腾算起,薛姨妈、贾珍、史鼎等各送了礼来,衣裳鞋袜寿桃顽器等不可尽述。 贾环今日穿了一身百蝶穿花石榴衫,系着五色宫绦,腰间挂着香囊,手上依旧戴着那串胭脂碧玺。 来拜寿的人太多,族中子弟不算,光是家里这些丫头们。老太太,王夫人那里的,再加上各个奶奶姊妹们的,一日见了百十个也不止。 想说先坐着歇一会儿再去见宝钗黛玉等姊妹们,一时说薛蟠贾蓉等来了,一时又说北静王府、定城侯府、保宁侯府,还有冯家、陈家、卫家等皆派人送来寿礼,忙得贾环水也没喝一口。 “去年也没这样忙,赶明儿就说我不过生辰了,没得忙活的,简直折我的寿。” 赵姨娘一面喜得不行让人整理贺礼,一面呸呸呸伸手去打贾环的嘴,“小孽障,去年你认得几个人,半分不知道忌讳,日后大了可不是要上了天了。” 贾环抱着她的胳膊求饶撒娇,从贺礼中随意抓了一把金锞子塞她怀里,然后转身溜了。 王熙凤命人摆了几桌席面在后园花厅中,那边开得花最好最艳,乌云和雪球一早便过去撒欢打滚去了。 一时贾环来了,宝玉与众姊妹们都道,“寿星可来了。” “还是这里让人舒心。”不与外人打交道也没察觉,还是与家里这些人待在一处更显无拘无束。 想到这里,他竟也有些理解宝玉为何成日在女儿堆里混了。 史湘云已经喝了几盅,当即便扑到贾环那里,“可巧你这寿星竟不能喝酒,不然定要灌你两壶才够尽兴。” 黛玉伸手拎过她旁边的酒壶放到另一头去,“都是云丫头闹得,人才刚来,你又说起醉话了。” “哼,你别拿话挤兑我,环儿可不会怪我喝早了酒。”湘云脸颊有些红,宝玉也是,这两个自小意趣相投,想来方才也是他们闹得最欢。 贾环扶着她入了席,笑道,“今儿怎么高兴怎么来,不拘行什么酒令,选一个你们爱的来作。” 宝钗探春宝玉便说了“射覆”“飞花令”等各挑选起来。 另一桌是平儿、袭人、麝月、司棋、入画、金钏儿等几个丫头,她们不行这些文绉绉的令,竟直接划起拳来,也乐得高兴。 没一会儿又另有几个老妈妈来说,如今夏日天长,不可只顾着喝酒玩乐,多少进一些点心菜肴,免得伤了脾胃。 探春便道,“妈妈们放心,我自看着他们呢,保管不让多喝了酒,你们也歇着去吧。” 于是等那些人唠叨走了,凤姐尤氏等又来吃了几盅,厅中更热闹起来。珠帘掀起又落,几波人来同贺。 一直闹到傍晚酒席才散,姑娘丫头们也各自回房。 贾环洗过澡换了衣裳,坐在榻上看赵姨娘数贺礼单子,“母亲,都看了许久了,还没看够呀?” 赵姨娘满面红光,“自然看不够,光是老太太送的那个金寿桃都够使的了,你哪里知道斤两。” “我便是不知道,还有母亲呢,反正都是你收着的。”贾环脑袋一歪便靠在她肩上,与她一起看那长长的单子。 “我的环儿又长大一岁了。”赵姨娘叹了叹,抬起右手拍了拍他的脸,语调轻柔,“母亲没有别的心愿,只想你以后长命百岁,少生些病便好了。” 贾环咕哝一声,困恹恹地点头,“但愿吧。” 云翘见他眼睛都要闭上了,便与赵姨娘一起扶着人到了床上,给盖了一床绣满了福字的锦被。 香扇拿了两只香包进来,轻手轻脚挂在床帐内,然后小心退了出来。 “忙了一日,姨娘也去睡吧。” 她不说还不觉得,赵姨娘扶了扶腰,确实有些酸,又笑说,“即便累,也是高兴的。” 云翘也说是呢,便扶着赵姨娘回屋歇下了,留晴雯在内间守夜。 第27章 才过了生辰没几日,便有人来说赵国基死了,他媳妇来求赵姨娘和贾环做主。 “谁知道他做什么,一月中总有半月不归家,或扔两串钱抬腿便走,多问一句便要打要骂。若不是前两日有人上门催账……” 周氏的是个面相老实的妇人,现下哭得满脸是泪,话都说不全,“好歹求了人去找,谁成想、谁成想竟死在外头了!” 贾环正坐着喝药,见赵姨娘面有不忍之色,便知道她不是心疼赵国基,只是想周氏日后孤儿寡母不好过。 “没想到两月前那一面,竟是我们舅甥相见最后一眼,真可谓世事无常,唯有生死不可估量。”他叹了口气,十分悲戚似的,“舅母放心,明日我便让人到都察院报官,定然查出那些贼人来,还舅舅公道。” 周氏其实也并不是哭赵国基,只是家中只有他一个男人,虽不是个好的,但也算有依有靠,她哭的是自己和女儿的以后。 赵姨娘想起从前与贾环母子相依的日子,很是不忍心,于是拿出先前包好的五十两银子给周氏,“你们孤儿寡母不好过,便回祖籍罢,好歹还有几门亲戚照应。” 周氏的打算也本就是这样,只是家中积蓄都被赵国基输去了,怕没有盘缠。 “姨奶奶大恩,从前……咱们没有多少帮衬,今想起可真是无颜相见了。”周氏想起赵姨娘从前在贾府的境况,实在是羞愧不已。 贾环让彩绮扶起人坐到椅子上,又道,“表妹如今还小,但若往后大了议亲事,嫁妆便有我来出。舅母可要保重身子,以后的日子还长。” 他这话一说,周氏更止不住满腔热泪,虽面上臊得不堪,但是为了女儿,也并不敢拒绝,“我代莲姐儿谢过奶奶、三爷了。” 而后又是一番泣谢,赵姨娘让香扇把人好好送了出去。 “等赵国基的事全了了,我便派两个小厮送她们一家回金陵。” 赵姨娘叹了一番,心内也知这算是最好的结果了,世间事哪里有两全的。 但赵国基那混子死了,周氏如今也有了钱,后又有亲戚照看,或日子比从前还好过也不定呢。 贾环陪她吃了早饭,便换了衣裳往学堂去了。 今日课上人多,贾蓉贾蔷宝玉都在,一见他来了便拉着坐下,“今儿怎么来迟了,倒稀罕。” 他正要找贾蓉,便侧身附耳说了赵国基的事,“如今尸身也拉回来了,他媳妇来哭了半晌,我有些心慌。” “没事儿。”贾蓉一直让人盯着赵家,于是一早就知道了,“我已经让人拿着牌子到都察院去了,你不用管。” 这件事是薛蟠派人去聚乾坊传的话,贾蓉贾蔷出的主意动的手,最后杀人的也是那些无赖地痞,说到底跟他没有半点关系。 只是贾环依旧故意在面上显出两分不安来,一时薛蟠到学堂来了,又拿出小玩意来哄他。 几人嬉闹了一阵,贾代儒拿着书籍来授课,才安静下来。 一直到午时前,众人下了课正要一片云彩散了。 忽然有两三个东府的小厮跑进来寻贾蓉,“可不好了!老爷子要不行了!大爷让蓉哥儿快到玄真观去,马已经拉来了。” 贾蓉听了这话,一刻没有耽误便出了门,贾蔷也紧跟着去了。 学堂内一时议论纷纷,贾环也有些意外,“二哥哥,咱们快回去,说不好要出事了。” 二人回到荣国府,果然家中也都听闻了此事。 贾母如今年纪大了,于生死之事十分伤心,贾环与宝玉好言劝慰了一番。 ………………………… 东府一直在玄真观长住的老太爷贾敬,便是贾珍与惜春的父亲,贾蓉的爷爷。 他是科举进士出身,但却一心求仙问道,只爱炼丹祈盼长生。 官爵连带族长之位都给了贾珍袭承,凡尘俗事一概不论不管,也从不许家中有人来看望。 这边贾蓉贾蔷一路飞马到了玄真观,观中内外已经封住,那些道士也都锁着关起来了,留着等贾珍后续审问。 贾敬房外站着许多人,内间族中子弟与小厮随从跪了一地,众人赶忙让出一条道。 贾蓉进门便跪下了,一路膝行到床边。 “是蓉儿……来了?” 贾珍跪在床畔,哭道,“是蓉儿来了,父亲可看看他罢。” 贾蓉连声唤祖父,才让贾敬睁开了眼睛,手颤颤巍巍地伸过去,“好、好、让他们都出去。” 又连忙让屋内其余人都回去,只留贾珍贾蓉贾蔷在床边伺候,尤氏在门内站着。 贾敬因长年吃丹药,内里空虚,面长白瘦,如今已是弥留之际,只堪堪剩下一口气吊着。 贾蓉扶起他喝了两口参汤,贾敬让尤氏也到近前,她便哭着上前来。 “如今我死了,你们只当我舍去皮囊,超脱尘世,飞升去了……后事也不要大办,否则便是故意让我魂灵不安。” 还没说两句话又咳出一口血来,唬得几人不行,贾敬也不管这些,又说,“你妹妹……” 尤氏连忙说,“在家中呢,公爹实在挂念,便接来一见。”终归也是最后一面了。 他却淡淡摇了摇头,对贾珍道,“你妹妹我是知道的,便是我今日去了,她也不会伤心,与你们母亲一样,情意缘薄。” 贾敬说着又吐出两口血,穿的衣裳也浸透了,“虽有那边府里老太太疼,但总归要你们看顾。往后大了,若不愿意,不要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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