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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漫推文> 极致反差(校园 1v1 h) > 第9章

第9章

会有生魂吗? 宁宿真诚地回答他:“可能是我的生魂太微弱了,就那么一点点,锁魂绳捕捉不到。” 他又补了一句,“其实你把我的生魂勾走了也没用,我这个身体人嫌鬼恶,而且你勾走也坚持不了几秒钟。” “……” 黑袍闭上了眼睛,胸口在剧烈起伏,不知道是不是疼的。 喜堂里一阵诡异的沉默。 所有人都震惊又茫然地盯着宁宿。 宁宿没注意到,他扔下断裂报废的锁魂绳,小小声嘀咕:“这就是不让我抱大腿,还不尊重我的后果。” “……” 他嘀咕的非常小声,黑袍听不到,但就在他身边的祝双双和苏往生听到了。 他们一时不知道是该震惊,还是沉默。 祝双双连眼泪都被憋回去。 她抽了抽鼻子,“宁宿,你怎么来了?” “这件事回头再说。”宁宿转头一眼看到正手持飞刀瞄向他的黑袍助手。 “住手吧,你不是他的对手。”黑袍嘶哑虚弱地说。 助手又看了一眼宁宿,不甘心地收手。 他急忙跑到靠墙而坐的黑袍身边,半跪在他面前,“您没事吧?” 黑袍他们不再阻止他们离开后,那就只剩下村民了。 宁宿他们看向村民。 他们都知道,如果宁宿连黑袍都能轻松对付,那这些村民绝不成问题。 可想着让黑袍对付村民时,他们一点顾虑都没有。 要是宁宿,担忧重重。 系统在灵车上对他们的教导还历历在目,对规则的服从刻在他们骨子里,包括npc。 村民也在看他们。 不知道是不是被宁宿的出手吓住了,他们没有冲上来。 就在两方僵持之时,出现了一个他们谁都没想到的人。 新娘。 她茫然地向这边走了几步,看到他们惊讶地睁大了眼睛,着急地张嘴却没说出话。 喜堂里的人见到她也惊讶不已。 黑袍助手问黑袍:“怎么回事?新娘不是死了?我们亲眼看到她的尸体就在系统背包里。” 黑袍哑声说:“不用管,正好她顶上,这是好事。” 村民也是这么想的,新娘一直是他们的最佳选项,花费了无数人力物力才找到的。 对峙的紧张气氛突然解除。 村民们忙冲上去把新娘拉扯过来,新娘拼命挣扎,奈何村民人太多,细瘦的新娘不到一分钟就被制服了,被村民层层围住按在棺材上。 祝双双心情复杂道:“看来她是知道真相了。” 苏往生说:“好奇怪,村民不是说她死了吗?如果她没死,为什么还要抓祝双双顶上。” “村民在骗我们。”祝双双说:“村民看到活着的新娘时,神情不震惊,只有惊喜。” “确实。”苏往生回想刚才村民的表现,“可能是新娘提前知道真相,自己逃跑了,但她怎么都逃不出这村子,又被周围的村民送回来了?” 可怜的姑娘不知道,这整个村子都是一伙的。 苏往生看了一眼新娘,“趁着现在,我们走吧。” 宁宿“唔”了一声。 祝双双立即摘了头上沉甸甸的纯金打造的凤冠,随手扔到地上,接着给苏往生解开绳索。 趁着喜堂里村民正围着新娘转时,三人悄悄离开。 黑袍助手惊讶地说:“他们竟然这时走了,不看殷岱君具体经历了什么?” 黑袍大口呼了口气,顿时疼得他眉头紧皱,“不管他们,我们留在这里看。” 助手把断裂的锁魂绳拿给黑袍,“还能用吗?” 黑袍握住锁魂绳试了试,“应该可以。” 助手眸光闪了闪,“那就好,我们只要认真看着,说不定马上就要解密了。” 助手看向喜堂中央后,黑袍握着锁魂绳的手不断颤抖,他紧紧盯着喜堂中央,从未有过的紧张,甚至心里开始懦弱的祈祷。 喜堂中央,村民大哥问:“还要磕头吗?” “新郎”爸爸说:“磕,要血,重新拜堂。” 他有点烦躁,“时间来不及了,既然没法让她再心甘情愿地欢喜结婚了,就快点直接点吧。” 闻言,立即上来两个强壮的村民按住新娘的脖子,“嘭嘭”向地板上撞。 没人阻拦,一声声的重击声响在喜堂里,没一会儿新娘的额头上就鲜血淋漓。 一开始还在挣扎的新娘,现在头已经被撞得晕乎乎的了。 她绝望地张着嘴,无声地说着什么,指甲在地板上划出一道道痕迹。 透过人群缝隙,艰难地向黑袍他们投来焦急的求助眼神。 助手又回头看了一眼黑袍,忽听喜堂上响起凄厉的“啊呀啊呀”声,是从新娘口中发出的。 在猛烈的撞击下,新娘额头上已经磕破皮了,为了更快更直接地让她的鲜血渗入棺材中,两个村民按着她后脑勺,用她破了皮的额头在棺材板上用力磨。 那声音让人头皮发麻,助手的额头也疼了起来。 就在这时,婚礼上第二批出现的那对中年夫妻来了。 按照苏往生的推测,他们是新娘要嫁的死人的父母。 中年男人用拐杖用力敲击地面,说:“我们当时说好,要的是欢欢喜喜的喜婚,你们怎么弄成这样了!” “新郎”爸爸连连道歉,“她不知怎么逃了,我们只能这样了,这姑娘和小少爷是天作之合,合适比和气更重要,我们会做的干干净净,您就同意了吧。” “我们不同意还能怎么样!”中年男人说:“快点吧,别误了吉时。” 大客户发话了,村民立即行动起来。 晕乎乎的新娘被拉到一边,“新郎”扭动装牡丹花的花瓶,那里果然升起一具纯黑的棺材。 穿着艳红嫁衣的新娘惊恐地睁大眼睛。 棺材板被打开,一个不知道死了多久的人正平躺在里面。 他穿着华丽的寿衣,这寿衣和普通的不同,颜色是结婚时新人穿的那种红,红艳艳的寿衣在他灰紫色,密布尸斑的脸的衬托下,诡异无比。 “新郎”父亲:“脱掉新娘身上的红衣,防止她变厉鬼。” 吓懵的新娘身上的嫁衣被伴娘扯掉,只留里面一层浅粉里衣。 伴娘对她说:“你别怨,我们把你从贫穷的深渊里拉出来,带你见世面,让你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爱,还给你找了个好人家,以后少不了你的钱。” “新郎”父亲:“认夫第一步,在新娘脸上刻夫字。” 他的声音和语调都变了,这一句像用某种远古诡异曲调唱出来的。 纯黑的棺材里,身着艳红寿衣的死人散发出尸臭和死气。 喜堂里笼罩着阴冷渗人的气息。 新娘被按跪在棺材前,那个拍腿的老太太拿着血红的粗针,兴奋地走到她面前,摸着她的脸,在她脸上刻字。 那钉子看着尖锐,刻字却很凝滞。 黑袍仔细看,才发现那个不知道被什么涂红的粗针,是用不知道什么木头做的,桃木、槐木,或其他。 不像钢针那么好用,老人只能更用力。 新娘的脸被撕扯得狰狞扭曲,鲜血在红木针下急速渗出。 她被两个人卡着脖子,被迫一动不动地仰着头,只有眼珠子能动弹。 左眼在血淋淋的脸皮上向左转,看向黑袍和助手。 惶悚、绝望、乞求。 第19章 鬼畜 黑袍和助手冷漠地看着新娘。 他们并不是善人,也过了新人莽撞期,眼里只能看到利益和生机。 但是在某一秒钟,看着那样绝望的乞求的眼神,有什么在黑袍脑袋里飞快地闪过,他没来得及捕捉。 那老人在新娘脸上刻下血淋淋的三个字,因为血还在流,具体是什么字看不清。 在两人松开卡在新娘脖子上的手时,新娘疼得不住地晃脑袋。 神情几近疯狂,配上血淋淋的脸皮,那张脸已经没法看了。 黑袍和助手一看就知道,那绝不只是针划出来的痛苦,那木针上的红色涂料一定有问题。 在脸上刻完字后,新娘被向后拽了两步,那老人趴在地上,嘻嘻笑着掀开新娘的里衣,在新娘身上也刻下了字。 “新郎”父亲:“认夫第二步,滴血融夫。” 疼得近乎麻木的新娘,被人抬进了棺材里。 头朝下面向新郎,头被按向新郎的脸,一人一尸的脸相互贴合。 死人的脸呈现可怖的紫灰色,棺材里放着冰块,依然阻挡不了腐烂,冰冷的尸臭贴上新娘的脸,挤压她的伤口。 他们唇对唇,新娘似乎感受到死人体内的尸气正透过她的嘴巴涌入她的体内,正腐蚀她的五脏六腑。 本已麻木的新娘,又疯狂地,剧烈地挣扎起来,嗓子里发出崩溃的“啊呀啊呀”声。 那声音凄厉绝望,为喜堂的阴冷又添一重。 但不轮她怎么挣扎都没用,满喜堂的村民控制她一个人,其他两个人在冷漠地看着。 新娘额头上磕出的血,脸上被刻字划出的血,全部融进死尸的脸。 “新郎”父亲:“安家第一步,宽衣,除去新娘身上所有衣物。” 喜堂有人吹起响亮喜庆的唢呐,外面鞭炮热闹地噼里啪啦,漫天细碎的红落下。 喜堂的绝大部分人扬起喜庆的笑容,完全压倒了新娘崩溃而渺小的挣扎。 他们撕扯着新娘身上的衣服,新娘和死人不仅是脸相贴,身体也贴到一起。 这一招可谓是封建恶心至极,就连黑袍也有点看不下去。 所谓安家,其实就是把新娘禁锢在棺材里。 在这个封建的村子里,他们认定没有衣服的女人是不敢外出走动的,何况身上还刻了另一个男人的名字,就只能永远地留在这里。 闯过无数副本,已经变得冰冷无情的黑袍,小时候也曾是个爱听童话和传说故事的天真小孩。 他长大之后,才觉得当年牛郎织女的爱情传说中,牛郎看中正洗澡的漂亮小仙女,把小仙女的衣服偷偷藏起来,让她回不了天庭只能留在人间,里面藏着一丝男人的恶劣和恶心。 而眼前这一场,恶心了千百倍。 但是想来,他这种冷眼旁观的人,不也恶心吗。 黑袍嗤笑一声,在预见自己要陨落时,疲惫地闭上了眼。 “新郎”父亲:“安家第二步,用锁魂红绳将新娘绑在新郎身上,两人永不分离。” 听到“锁魂红绳”,黑袍握住锁魂绳的手一颤,被助手看到了。 “新郎”父亲:“封口。” 无声的挣扎中,新娘的舌头被割掉,塞进了新郎的嘴巴里。 “新郎”父亲:“礼成,闭棺。” 喜堂唢呐声停了,鞭炮声消失了,笑声叫好声也没了。 喜堂里只能听到棺材里沉闷地捶打声。 可以想象,被脱去衣服和死人绑在一起的新娘,在封闭黑暗的小空间,黏在死人身上,面对着他那张布满尸斑的脸,一点点感受到空气的耗尽,在尸臭中无法呼吸而亡,该是多么的绝望。 黑袍和助手沉默着。 不只是为新娘,那只是一小部分。 助手说:“系统一点动静都没有。” 黑袍闭了闭眼,“殷岱君不是鬼主,她成不了厉鬼。” 鬼主究竟是谁。 他们到了这一步,还一点线索都没有。 在他们说话时,封闭了棺材后,喜堂的村民们齐齐看向他们。 槐杨村的地下产业,他们富有了这么多年的秘密,是不能让活着的外人知道的,即便前面他们有过合作。 助手笑了一下,忽然说:“黑袍大人,您的锁魂绳废了吧?” 黑袍猛地握住锁魂绳。 助手转头看向他,“我尽心尽力伺候您这么久,为银桦付出了这么多,也该升入管理层了吧?” 谁不想进管理层呢,在大社团里,管理层和普通社员的待遇天差地别。 黑袍:“银桦的管理层没那么好进。” 助手笑道:“如果您牺牲在这里,管理层空出一个位置,正好我这个为社团贡献很多的人,又带回去《鬼畜》的地图和秘密呢。” 黑袍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助手拎着领口举起来砸向棺材。 黑袍撞到棺材板时又吐出一大口血。 他头脑发晕,视线模模糊糊,好像看到棺材板上有划出的什么标记。 黑袍用力眨眼,终于看清那是什么。 III 银桦社团的标记。 是棺材板还混在地板里时,新娘被按着向棺材板上磕头时,抓出来的。 他终于知道这个莫名出现的新娘是谁了。 是他命令在别墅看着王明的刀疤男。 黑袍低低笑了起来。 他一直以为在这个疯狂的游戏里,冷漠是自救能保命,却没想到,最后一次冷漠断送了他唯一的生机。 刀疤男打心底里敬畏他,害怕刻在骨子里,就算没有锁魂绳畏惧也不会降低多少。 何况他是刀疤男转正的考核官,他死了刀疤男就没法转正。 如果当时他让助手救下新娘,刀疤男还活着,一定会保护他,助手有所顾及也不会这么明目张胆。 黑袍用最后的力气,将手掌放在“III”上,心上默念:“社长,我辜负了你的期待。” 忽地,黑袍猛然睁开眼。 宁宿他们很顺利地走出了新郎家。 祝双双先是死里逃生后喜极而泣,接着是被震惊,出来时又很疑惑。 此时大脑很乱,情绪也不稳定。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口,跟着两人走出门口后,她抓住最初的问题,“宁宿,你怎么出来了?” 宁宿说:“我们进入里世界了,里世界是和表世界时间基本同步的鬼世界。” 祝双双脸色一白。 “那里很有意思。”宁宿说起他们在小广场见到的事,尤其是结婚这件事。 “那个要预告要二婚的鬼,旁边站着一个女鬼,是新娘。” 信息含量过大,两人需要缓缓。 宁宿说:“那个鬼叫白相宁,第一次结婚是和新娘,所以新娘其实要嫁的是鬼,或者说是死人。” “他第一次结婚的是新娘,那预告的第二次呢,那时槐杨村表世界只有一个外地女孩子了。” 祝双双感动又开心,“所以,你专门回来救我的吗?” 宁宿思考了下,没说话。 祝双双笑了笑,没纠结这个问题,她笑着说:“这次为什么救我?还是因为我吵吗?” 她刚才流泪时眼里的红还没消退,自己就又笑起来了,想到宁宿来的时候她确实挺吵的,比在灵车上还吵。 宁宿:“因为你给我糖果吃。” 祝双双顿了一下,忽然特别难受。不知道是为自己,还是为宁宿。 她又哭又笑地,“只是因为我给你糖果吗?” 祝双双忽然想起她的大学室友。 室友交了一个男朋友,在祝双双看来那男生一般,对室友也一般。 他们只交往一个月,那男生就出了严重车祸,室友一边应付学业,一边照顾男生,还要打三份工帮他填补手术费,每天只睡两个小时。 时间久了,憔悴得她们有点看不下去,就问她,值得吗。 当时室友的眼睛特别亮,语气坚定,说:“值得。” 她问室友:“他到底做了什么,让你这么付出?” “因为他每天接我下课,带我回家给我做饭吃。” 当时祝双双难以理解,茫然不已。 后来她慢慢懂了。 她的室友在有记忆时,父母关系就不好,那时他们都不愿意回家,各自在外忙。 不知道多少次,室友一个人在家,站在椅子上,半趴在看窗台,看外面一起回家的一家人。 在学校,一个人在教室,看窗外拉着爸妈手一起离校的人。 那是她年少记忆里,最孤寂也是最深刻的灰白影像,她很想有个人来接她,在家随时陪她,跟她一起吃饭。 接她回家,给她做饭,陪着她,对很多在父母的爱里长大的人来说,是稀松平常的小事,对她来说是值得去做很多很多的。 祝双双张了张嘴,温声说:“宁宿,要是能从这个副本出去,我用积分给你买一大袋糖果,你一定要一直记得我这个给你买糖果吃的姐姐。” “唔。”宁宿想了想,要是有那么多糖果,就不说他比她还大的事实了。 祝双双情绪稳定了些,她又问苏往生:“我们为什么不再看下去,新娘线不是很重要吗?” 苏往生说:“殷岱君不是鬼主,我们只要知道她经历过冥婚就可以了。” 陈天陈晴跟他们说过,这种有鬼主的解密副本,找到鬼主才是关键。 即便他们解密了其他事情,没找到鬼主,也不算完全解密,不能通关。 祝双双疑惑,“你怎么确定殷岱君不是鬼主?” 苏往生:“因为她成不了厉鬼,鬼主是创造或衍生这个世界的鬼,一定很强。” 他知道祝双双又要问什么,直接说:“槐杨村在冥婚阴亲这一块,已经很成熟了,怎么可能不知道要请人消除戾气和怨气。” “活人冥婚价格高得离谱,客户都是些有钱人,他们也不可能不考虑这一点。” 祝双双沉默。 苏往生叹了口气,“她们经历再多苦难,不论怎么被折磨,也无法报复无法伸冤,甚至无法说出口,阴间鬼这样,阳间人这样的也不少见。” 他们正说着这件事,就看到那对中年夫妻,苏往生说的,新娘要嫁的死人的父母。 苏往生跟他们说:“冥婚只会损阴德。” 他们愣了一下,那女人受刺激一样,一边流泪一边冲他们大喊:“你们懂什么!他还没结婚就死了,只能做孤魂野鬼,连投胎都不能!” 苏往生:“……” 宁宿抬头看向那个男人,“姓白?” 那男人紧张地看着他。 “唔。”宁宿说:“你们有没有想过,你们儿子并不想结婚,可能他还会因此恨你们?” 祝双双:“?” 见那个女人要上来打人了,她和苏往生赶紧拉着宁宿跑了。 祝双双:“你们俩会不会说话?中年丧子,他们正经历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痛,这可能是他们唯一的慰藉,能经得住你们这样的否定和刺激?” 虽然他们说的是事实,但其实没必要说,得罪npc干嘛。 两个男生不说话。 他们默不作声地向屠宰场走。 路上宁宿还从垃圾桶捡了一个破枕头,接着是一个掉漆的铁桶。 祝双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糖果救命事件,她再看宁宿做什么事,都觉得他很可怜。 虽然他一手就解决了黑袍大佬。 见宁宿向铁桶里塞枕头,就感觉是一个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在给自己做一个窝。 走到焚化炉前,宁宿指着窝对脸色苍白,开始流冷汗的祝双双说:“钻进去吧。” 祝双双:“?” 宁宿说:“里面炉壁上都是鬼脸,有上百万只小鬼手要抓你。” 祝双双麻溜地钻进桶里,用破枕头护住头。 呜呜呜呜还给准备枕头护头,这是什么贴心小天使。 祝双双想要跟宁宿说声谢谢,抬头见宁宿也在看她,欲言又止。 祝双双:“什么事?直接跟我说,没事。” 宁宿:“能再加两个包子一瓶牛奶吗?游戏大厅旁边那家。” 祝双双:“……” 在祝双双茫然点头后,宁宿盖上桶盖,抬起铁桶竖着放进焚化炉里,向前推了推,后退了一步。 苏往生见他双手握住焚化炉两边炉壁,线条流畅的白皙小臂上,黑色的血管隐隐冒出,笔直修长的腿直接踹向铁桶。 那铁桶以连影子都看不到的速度消失在焚化炉里。 苏往生:“……” 他看向宁宿,“体力值32?” 宁宿的头立即垂下来了,“好累哦。” 苏往生:“……” 他拿着手电筒向里面探查了两步,一分钟后白着脸出来,“那个,你能不能等一会儿再累,等我去垃圾桶里再翻一个铁桶出来。” 宁宿说:“这一路的垃圾桶我都看了,没有铁桶了。” 苏往生:“没事,我可以把垃圾桶搬来,我看那垃圾桶有小的,挺合适的。” 宁宿:“。” 把自觉钻进垃圾桶的苏往生踢到里世界后,宁宿去仓库把鬼小孩揪了出来。 面无表情的呆脸小孩,还是有点不开心的样子,但是很好用。 把小孩向焚化炉里一放,炉壁上那些狰狞着哀嚎的鬼脸,立即面瘫了,那些正要伸出来的小手“嗖”得缩回去了。 宁宿早就猜到了。 他第一次被屠夫塞进焚化炉,爬到里世界时没有鬼手,那时小孩就跟着他,还把他拽回去了。 之所以给祝双双准备铁桶,是因为祝双双敏感度太高了,就算小手不出来抓人,她可能也要晕,会麻烦。 就是没想到,苏往生会主动钻进垃圾桶。 宁宿毫无阻碍地在焚化炉甬道里爬,爬了两步,他对小孩说:“刚才扔了两个人,甩了一个人,踢了两个人,好累哦。” “……” 祝双双和苏往生被踢到里世界后,晕乎乎地从桶里爬出来。 祝双双还好,她有枕头护着。 苏往生在臭烘烘的垃圾桶里,撞破了额头,丸子头也被撞得乱糟糟的,仙风道骨的气质一丝全无。 他们刚站起来打量了这个屠宰场,就听到了焚化炉里的动静。 先看到一个稚嫩的小身影。 那个小身影看起来瘦瘦小小,不知道有没有人类幼崽三岁高,拽着一个180以上男生的手,一点点向外拖。 “……” 这一刻两人都不觉得这个鬼小孩可怕了。 只觉得有点心酸。 宁宿从焚化炉里出来后,看向吃饱了还是不怎么开心的小孩,问他:“不想我来这里,是怕我知道答案后就要永远离开了吗?” 小孩微垂着脑袋,小脚向后缩了一步。 宁宿弯腰,低声在他灰白的小耳朵边说了句什么。 小孩猛地抬头看向他,两颗黑漆漆的眼珠中间闪着水亮的小星光。 他一下跳到宁宿身上,搂住他一下下舔他的脖子。 “你怎么跟小狗一样?”宁宿弯起眼睛。 如果只小狗,此时尾巴一定摇起来了。 这是他见过小孩最活泼的时候。 安抚好了他的小劳力后,宁宿和祝双双、苏往生一起向外走。 路过屠夫时,他正生火。 祝双双说:“我以前听到屠夫的事,觉得他诡异又可怕,现在不一样了。” 那些红色骨灰盒里,都是些被偷来或买来的年轻女孩男孩的骨灰。 屠夫把他们的骨灰撒进了清澈的河水里,让那些可怜的孩子恢复了自由,顺着河水流出了那个阴暗恶心的村子。 苏往生:“等一下,屠夫把要结阴亲的骨灰换成了畜生的,那……” 祝双双:“再等一下,宁宿说预告那个白相宁要再次结婚,那我在这里,不会有老公了吧!” 宁宿:“。” “去看看就知道了。” 宁宿去带两人回来花了一个小时,他离开时正在预告接下来结婚的人,今天的新娘和新郎还没定,回来时婚礼正要开始。 祝双双和苏往生震惊地看着小广场里的“鬼”。 祝双双揉了下眼睛,眼睛变得更红了。 陈晴问她:“你怎么……哭过了?” 祝双双不好意思地说:“好丢人。” 陈晴笑道:“不丢人,敢进第一次开启的副本,就是值得让人尊敬的勇敢姑娘。” 祝双双:“是不是第一次开启,差别很大吗?” 其实他们进来时也不知道,就直接进了。 新郎迎亲的队伍还没出发,陈晴干脆跟他们新人科普一下游戏知识和基地现状。 “差别很大,比如我们这个副本,第二次开启时,要是玩家们已经理解了众生平等的真正意思,并知道了鬼主是谁,副本是怎么回事,你说难度能减几成?” “当然副本每次会改变,比如表世界和里世界的通道变了,但整体难度就没什么了。” “尤其是解密副本,走个流程罢了。” 祝双双愣了一下,确实是这样。 如果要当个混子玩家,只去开启过好多次的副本,拿着世界地图苟命也不是非常难。 祝双双:“这就是很多人想加入大社团的原因吗?” 陈晴点头,“大社团里有非常多副本地图,想苟个十来年不成问题,还有很多高手去探秘新副本,收进源源不断的地图,社员就能一直苟下去。” 写剧本的祝双双很快听出这里面的关系。 “那探秘新副本的玩家,和靠老副本苟命的玩家,地位千差万别吧。” 陈晴赞赏的点头,“相当于他们的命是社团高层给的,在这样恐怖扭曲的世界里,你可以把他们的关系理解成主人与奴隶的关系。” “人为了活命,什么都做得出来,也什么都愿意付出。” “那些无法面对死亡只想苟活的人,除了极其有头脑的能帮助经营社团,其他大多数都成了社团高层和高手的实验物品、奴隶和玩物。” “我给你举个例子感受一下。” 陈晴说:“游戏基地有一个和银桦社团不上下,上季度社团公开排名赛险胜银桦,位列本季度第一的永冥社团,里面有个人蛹师。” “她就用社团底层的人做人蛹实验,她有一个人蛹缸,里面养十个无手无脚无眼的人蛹。” “那是她的武器,对战时,这些人蛹会从人蛹缸各个出口像蛇一样伸出脑袋,撕咬对手。” 祝双双脸色一白,恶心的感觉涌上心头。 她再一次感受到游戏基地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强者为尊,在扭曲的世界里,为尊的意思是可以肆意妄为。 陈晴说:“很多新人都是先找社团,付出各种东西,得到一张一级老副本的地图,你们第一次进就是第一次开启的副本,还是个二级,了不起。” 祝双双很不好意思,他们进来时根本不知道这些。 陈晴鼓励道:“第一次开启的副本确实危险,但副本世界里几乎所有武器技能,都在前三次掉落,第一次概率最高,积分也很高。” 新郎出来了,宁宿和苏往生都看过去。 陈晴小声跟祝双双说女生间的八卦:“听说黑袍的那个助手,就是叫林良那个,以前是银桦社团的□□,得了黑袍的欢心,黑袍得到锁魂绳后,把自己原本的武器毒飞刀给了他,带他进一个个新副本,他才一步步爬上来的。” 祝双双惊呆:“哇!” 宁宿:“。” 分享完这个小八卦,两个女生开始认真走副本。 祝双双问:“宁宿说那个二婚的,他什么时候结婚?” 陈晴:“就在今天。” 祝双双:“?” 宁宿和苏往生立即看向陈晴。 陈晴不明所以,“怎么了?宁宿离开没多久,那个长发鬼正要宣布今天的新郎时,说白相宁的婚礼出了点意外,临时换了新娘。” “另外四个大鬼说,这么有趣,不如趁着有客人在,把这场婚礼一起办了。” 祝双双:“……” “我想,我就是被换掉的那个新娘。” 陈天陈晴:“?” 两边把消息互换了一下。 陈天:“不对,如果白相宁身边站着那个是新娘,证明新娘就是第一次跟他结婚的女人,那这次要结婚的这个换掉双双的,必然不会是新娘了,那她是谁?” 苏往生:“看看就知道了。” 十点时,阳光越来越毒辣。 在这里,即是越来越蜡黄。 把一个个鬼脸染得更诡异,他们只有身上如同油漆的色泽是一样的,奇形怪状,静默地站成两队从稀薄的雾中走来。 最前面的是两个新郎,他们身穿红色喜服,脸上全是惊恐和抗拒,但不得不一步步超前走。 五人跟上他们。 第一次参加婚礼这么瘆得慌,尤其是想到周围全是鬼时。 他们沉默地跟着大部队走着,偶尔能路过一个静静站在雾气中的兽人幼崽。 这个世界里每一处难以理解,都在加重他们的窒闷。 路过屠宰场,迎接新娘的地方在槐杨村殡葬馆。 实在是一个叫人头皮发麻的地方。 “请新娘入轿!”开口的是一只乌鸦,乌鸦特有的嘶哑声线,开启了婚礼的喧嚣。 不知道哪里出现的鬼们摇头晃脑地吹响唢呐、笛子等。 他们身上漫着浓郁的死气,可能是脸上肤色不对,参加婚礼时特意装扮过,涂了一层粉。 在他们脸上有了石灰粉的感觉。 眉间点了一颗红红的圆,脸颊上扫了红粉。 僵滞无神地摇头晃脑吹奏喜乐,却带着阴间的曲调。 他们吹的得很卖力,灰白的脸上起起伏伏,想是要吹出喜庆热闹的感觉,却激起人一层鸡皮疙瘩,让人耳蜗刺痛不已。 第一顶喜轿从殡葬馆里出来。 左边的新郎被推了一下,在更加响亮的喜乐中,他颤颤巍巍地走到喜轿前狠狠磕了三个响头,站到了喜轿一边。 第二顶喜轿从殡葬馆里出来。 白相宁四肢僵硬地走到轿前,磕了一连串的头,嘴里不住念叨着:“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 忽然觉得那个鬼被家暴也可能是真的。 这个世界里有什么离奇世界观设定。 迎接了新娘回去拜堂的路上,白相宁也一直在轿子窗口处弯腰道歉。 虽然有点不太好,但真的有点好笑。 迎亲队伍最终停在一座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别墅前。 别墅上爬满血红的凌霄花,绿中泛红的粗壮藤蔓如鼓动的血管,那是唯一没被蜡黄的阳光改变一点色泽的地方。 “请新郎接新娘下轿。” 先是左边的新郎,他走到喜轿面前,深吸了一口气,轻轻掀开轿帘。 血红的轿子里,一只纯黑的牛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牛眼锃圆,两根尖锐的牛角上沾满鲜血。 新郎顿时跌坐到了地上。 另一边,白相宁走到喜轿前,一咬牙猛地掀开轿帘。 新娘穿着艳丽的秀禾服,裙摆遮住了双脚。 视线向上移,新娘的腰身还算细。 继续向上,胸膛宽阔没有起伏,胸口衣领上有几滴鲜血。 再向上,是一张狰狞的脸。 那张脸上有一道刀疤,从右额到左眼角,那道伤疤原本应该很可怖才对,但在血肉模糊的脸颊的对比下,只算平常。 他的眼睛里是无尽的愤恨和疯狂。 五个玩家同时睁大眼。 没想到,这个新娘竟是黑袍身边的刀疤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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