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 六皇女笑眯眯看向卢观昭:“从嘉倒是安心模样,是觉得势在必得,还是……” 卢观昭心里和纪温仪想得一样,感觉要选也选不到她头上,她才15岁,而晋朝结婚大多都是女大男小,男子14便可嫁人,女子娶夫则大约是在15~85岁,而20岁后才到生育年龄。 恒武将军好像都19岁了,圣人必然不会选她。 于是卢观昭很放心道:“从嘉尚年幼,且娿神宫宴贵女世男众多,就算与恒武将军于宫中相遇,想必将军也看不上我这乳臭未干的小孩罢了。” 纪温仪:…… 六皇女:…… 纪温仪无语:“卢从嘉,你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女子十三便能入乡学参考,农家若是早,十六便早已成家,你这将自己贬低如此,未免也太给那位郡主面子了。” 纪温仪心里想的是这世间哪有男子抛头露面当个打仗的,都是些落魄农子或戴罪黔首才入军营当个苦力。 世人偏爱飘逸出尘的男子,恒武将军这样的大约满脸横肉,粗壮无比,就算身有不菲军功,她卢从嘉也不能这样说自己啊。 六皇女也摇了摇头,她踩上马凳,入车帷前对卢观昭说道:“知道你自谦,但也莫如此说自己,‘长安名姝’之称享誉京城,朗朗少年,不必妄自菲薄。” 被好友教育,一直被“长安名姝”这个称号雷得鸡皮疙瘩的卢观昭硬着头皮行礼,表示自己知道了。 “听殿下教诲,臣恭送殿下。” 六皇女被她这番讨饶模样逗笑,朝着纪温仪摆摆手,便唤车夫回宫。 卢观昭直起身子,又被纪温仪打趣了几声,二人回家路不同,上了马车后便分开了。 一入车厢,跟随的小厮进来服侍。 卢观昭不在人前便不再维持仪态,瘫在舒服的软垫上,歪着头问自己的贴身随从。 “卓平,母亲回府了吗?” 卓平是自小都跟在卢观昭身边的侍从,很明白卢观昭和国公娘子的不太对付。 “少主君放心,主君应酬尚未归府。” 卢观昭点了点头,她的老母亲最不喜欢她出入平康坊,虽然她自己能去,但是却不让孩子去,一手双标玩得很溜。 不过随着年岁的增长,像卢观昭这样年纪的贵家娘子,出入平康坊应酬也都是常事,卢母便不大管了,只是会问得很仔细都和谁去,并附赠一些颇为严厉的训诫。 卓平在一旁为少主君递水,担忧道:“少主君今日喝了不少酒,少不得回府后正君会念,您先喝些水,醒醒酒。” 卢观昭接过,虽然喝不少酒,但是还不至于到醉的地步,只是有些微醺。 她道:“喝水能解什么酒?回府后若是父亲还没歇息,我还是去请个安罢。” 卓平应声,接过空的水杯,“是,奴才这便安排。”随后她见少主君神色如常,并无太多醉意,于是便把今日府上一些事告知少主君。 “少主君,今日奴才找不到时机于您言说,如今告诉您,也希望您心里有底。”卓平压低声音道,“主母出门前同正君争吵,二人并未缓和,主母出门前,还召了二小姐与苏侧侍训斥。” 卢观昭听了来劲了,“母亲同父亲总为些鸡毛蒜皮的事吵架我是知道的,但竟然还训斥了她心尖尖上的侧侍,真是少见,训斥了什么?” 卓平就知道少主君感兴趣,她装作没听见少主君对自己母亲的调侃,悄声继续道:“是二小姐的事,二小姐应了宋长史的差事,办好了还好,只是办砸了,齐王王卿向正君透露此事,后面主母自然便知晓了。” 宋长史,卢观昭一听就知道是齐王手下的一个不大不小的官。 她老母亲对皇位之争向来是唯恐避之不及,更从不愿在圣人面前留下争权夺利的印象,她们英国公府能走到今天也不乏是因为她老娘的谨慎,她的妹妹这样行事不谨慎,被骂的狗血淋头情有可原。 卢观昭刚坐直的身子又重新倒在软榻上,马车悠悠,车外已经没有了她刚出门时那样的热闹。 晋朝宵禁晚,因此现下仍然还有不少行人归家与商贩叫卖。 她撩开车帘向外看去,便看到街道两旁灯火已点,又是一番长安气象。 卢观昭唇角流露笑意,她褐色的眼眸里是掩饰不住的促狭。 “那一会儿请安,恐怕能多得一碗樱桃酪解解酒了。” 卓平一听也笑了。 樱桃酪乃正君最喜爱的甜品,想必正君知道苏侧侍被训斥了之后,心情好得会多饮一碗,少不得给少主君也留了。 第三章 天色渐晚,等卢观昭一行人返回本坊时,巡逻的禁军已经开始上街。 卢观昭踩着马凳而下,便看见守在门旁站着一位年长的男人。 她有些惊讶:“冯叔叔,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冯叔叔的是卢父身旁的贴身侍从,也是看着卢观昭长大的,对她十分慈爱。 冯叔叔上前行礼,看着卢观昭的目光包含着纵容和疼爱,他先是打量了一下她的脸色,见她喝了酒还清醒着便放下心来。 “正君知道少主君回来后会来请安,便让老奴来此等您,告诉您早些回去歇息,不必来请安了。” 卢观昭听了,便道:“父亲现下可好?” 冯叔叔显然知道她问的是什么:“正君今日心情愉悦,晚饭时还多用了一碗 弋 ,少主君不必担心。” 卢观昭笑了笑,她往府内走去,朝着冯叔叔说道:“既是如此,那我明日一早再来请安,不打扰父亲休息了。” 冯叔叔跟在一旁送她,亲自拿着提灯在旁带路。 冯叔叔道:“少主君今日喝了酒,老奴已经吩咐枕湖轩里的下人警醒着,给少主君熬了解酒汤,若是有服侍不好的,少主君便打发来主院,老奴定狠狠教训。” 卢观昭笑道:“多谢叔叔关心,我不过喝了点酒,何必又喝解酒汤?青竹若是听见叔叔这样说他们,恐怕更紧张了。” 冯叔叔闻言立刻温声:“若是不喝,明日起了少主君少不得会头疼,正是癸神日,少主君还是爱惜身子的好……” 卢观昭发现冯叔叔真的和她爹一样喜爱唠叨,但知道他是好心,卢观昭赶紧表示自己一定会喝,不会阳奉阴违。 送到院落前,卢观昭让卓平送送冯叔叔,并表示明日一早定会去主院给母亲父亲请安,希望母亲父亲今夜安眠。 卢观昭的院落早早就点上了灯,听到了外面的动静,便很快有人迎了出来。 她刚踏入园廊,便看见迎面而来的男子。 “少主君,您总算是回来了。”俊朗高挑的男子走到她身旁,接过她手中的提灯,目光关切,言语温和,“已经备好了热水与解酒汤,少主君素来癸神至时手脚冰凉,还是先喝了汤再去沐浴罢。” “还是青竹周到。”卢观昭玩笑道,她看向男人,“难不成冯叔叔真的狠狠敲打你们了?” 被称作青竹的男人正是卢观昭院落里照顾生活起居的侍从,换算过来的说法就是“丫鬟”,也是自小就在卢观昭身旁照顾的人。 人如其名,他样貌俊秀疏朗,穿着统一的侍从服侍都掩饰不住清新脱俗,反而更加突出。 因为在枕湖轩服侍的人都知道少主君不爱胭脂粉霜的味道,因此他们都是用干净的皂角洗梳,身上也都是清爽的皂角香。 青竹的性情向来温和,他听了卢观昭的调侃只是轻轻笑着:“少主君切莫打趣奴婢了,就算没有叔叔的要求,奴婢们也会尽心服侍少主君。” 进入内屋,因青竹带路拿着罩灯,早已在屋内等待的墨棋便上来替卢观昭更衣。 入奢容易入俭难,在封建地主阶级生活久了,卢观昭已经适应这样被人服侍的生活了。 她觉得自己没法像穿越前辈那样高举□□反封建的大旗,到处对人说人人平等,保不齐她会被人当妖怪抓起来。 她也没有什么雄心壮志,搞什么男女平等,有时候卢观昭都在想是不是作为既得利益者,才不想改变任何现状。 她自认为自己并不高尚,便放平心态接受男人们作为侍从来服侍自己。 墨书端上解酒汤,放好提灯的青竹上来又是各种替卢观昭解发带发冠。 卢观昭先是注意到青竹腕上的缠丝镶七宝金钏,忍住了想要摸的想法,说道:“这金钏戴在你手腕上真好看,看来我没送错人。”她挑选的样式,要是能戴在她手上就更好了。 青竹有些害羞,他如琉璃般的眼眸含着温柔的笑意:“奴婢多谢少主君赏赐,少主君不觉得奴婢糟蹋好东西才是。” 卢观昭身边的男侍都长得不错,而无微不至的服侍很容易让人沉溺于此,像是个蛛网般的温柔乡。 卢观昭有时候在想幸好她意志力还算是坚定的类型,仍然坚守着几分作为成年女性+现代人的底线,不然恐怕早就在后院沉迷男色了。 卢观昭按捺住自己再多看两眼金钗的想法,毕竟对于这个世界的人来说这些都是男人的物件,她也不想过多暴露自己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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