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人,她明白什么时候该做怎样的事,这个时候,她应该推掉手边一切事回邺都。” 而不是陪一只妖鬼回家乡。 “除非……”他疲惫得几乎说不下去。 除非那个人很重要,重要得能让她强行抽出时间来。 “他们这个时候去珊州做什么?”路承沢才问一句,便听松珩开口答:“翻案。” “翻了案,就能晋升为公子。”松珩顿了顿,才艰难地说下去:“也只有这样,他未来才有资格陪伴在女皇身侧,或侍君,或侧君。” 这世间强者为尊,男人大多花心,左拥右抱,可像音灵,像九凤,像薛妤,她们身份尊贵,实力超然,想要怎样的男子都只是勾勾手指,一句话的事。 只是薛妤不搞这些,眼里常年清清冷冷的容不下一个人。 所以当初,松珩才要拼命爬上去,只有身份相当,地位相当,两人才互有约束,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松珩又在心里念了一遍,道,从前,她只是不搞这些。 那现在呢。 松珩拍桌而起,沉声道:“我去会一会他。” “子珩。”路承沢忍不住皱眉,摁了摁他蓄力的肩,道:“你即使有天大的苦衷,你被下了咒,你中了药,但和那茶仙春风一度,是事实吧?薛妤是怎样的出身,怎样的性格,你我都知道,她如今不再追究往事,好聚好散,不行吗?” 松珩蓦的抬眼,眼尾勾着一点骇人的红意,他一字一句道:“若不是那些妖,何至于如此?” 路承沢有些郁闷,他感觉最近和松珩沟通起来越来越困难,当即道:“是,你当时考虑时局,将邺都犯了罪的妖赶尽杀绝,我没反对你,但人间那么多妖,那些好的,未曾害人的,他们总不至于都不活了吧。” 他帮朝廷军队杀妖,那些妖为了自保,设套,下药,想起来也没问题,毕竟也没谁会坐以待毙等死啊。 松珩握了握拳。 “从前你三缄其口,我不知缘由,想着你们也是一段缘分,撮合撮合算是当个好人,可知道内情后,我真得劝你一句。”路承沢唏嘘道:“别说薛妤,就是音灵,遇到这种情况,她都不可能眨一下眼,回一下头。” “你和薛妤,这叫阴差阳错,错过就算了。” “你们一个天帝,一个女皇,各有各的道路,算了,行吧?” 也别难为他了。 松珩道:“承沢,什么事我都能听你的劝,唯独这件,要放手,绝无可能。” 说罢,他拂袖沉入黎明的亮色中。 溯侑在感受到一刹那的气息时,飞快抬眸,三两下越过高高的院墙,鬼魅一样出现在青山半腰,嶙峋巨石和苍翠树柏间,他与松珩面对面站着,一个面色沉如水,一个眼尾勾着惊人的戾气。 松珩看着他,声音沙哑:“飞云端开启之际,你拉着她替你翻案,果真好心机。” 溯侑垂着眼嗤笑一声:“插手我们之间的事,谁给你的胆子?路承沢?” 松珩骤然出手,他手背因为蓄力青筋暴起,一道掌风迎面刮过溯侑的脸颊,咬牙怒道:“你算什么,一只妖鬼,不过是仗着邺都的势。” 溯侑倏地出剑,他先是轻飘飘挑开那道掌风,而后剑柄重重抵在松珩胸膛处,力道毫无收敛地爆发,下一刻,剑花挽成网,从四面八方斜斩出去。 松珩退出去七八步。 “妖鬼又如何。”溯侑勾唇笑了下,一双桃花眼中亮光熠熠,声音一字一句,都透着一种温和外衣下致命的危险:“妖鬼她也不看轻,照样培养,时时带在身边,指挥使的位置都给了出去。” 松珩像被刺激到一样发力,掌风一道比一道迅猛,剑光掌印中,他声音嘶哑:“你果真对她存有不轨之心。” 剑光渐盛,来回数十招之后,溯侑一剑将松珩逼到树干后,他一步步走近,璀然笑着认下:“是啊。” 他走到松珩面前,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以一种极为侮辱人的姿势居高临下地端详那张脸,好看的眉不满地皱起,道:“百招都走不过。” “怎么是你呢。” 这样的满口礼仪道德,实则什么也不是的人,怎么就得到她的另眼相待,怎么就曾有机会能光明正大,得她应允,以另一种身份陪在身边呢。 松珩被刺激得热血上涌,他睁着眼想要发力,却被溯侑轻轻松松制在原地,后者唇线流畅而笔直,透着一种天生的薄情意味,他道:“你是路承沢身边的人,我不杀你。” 她说留他一条性命,他就是将滔天的嫉妒烂进肚子里,也不杀他。 松珩看着那双与在薛妤面前全然不同的眼,那副轻狂而乖张的样子,忍不住呵的一声,眯着眼睛咽下一口上涌的血,道:“人前人后的样子,你敢给她看么?你说,她若是知道你这番心思,会如何?” “你就不怕今日发生的事传到她耳朵里?” 他每一句话,都在往溯侑弱点上戳。 至此,溯侑像是被触到什么伤口似的,他眼尾和脸上的笑全敛了进去,露出皮囊下堆叠到极致的阴鸷来,他凑到松珩耳边,恶劣地低喃道:“好啊,我正愁不知如何告诉她,你若是愿意帮我跑这一趟,那便再好不过了。” “你说,我就快忍不住要用尽一切手段勾引她,让她怜惜,让她心疼,让她心软。” “她退一步,我便进一步,我就是肖想她,觊觎她,无论如何,不顾一切也要——”他可以顿了顿,眼瞳迷成一种危险的弧度,一字一句将话补全:“彻底占有她。” 第56章 他最后一个字音落下,四下俱静,连时时呼号的风也识时务一般停歇了肆虐的动作。 松珩目眦欲裂,他喘着粗气,良好的教养,身居高位后无师自通学会的波澜不惊,通通抵不过此时胸膛中逆流的血液。 他无法想象,薛妤身边留着这样明昭昭对她图谋不轨的人,日后会发展成怎样的情形。 眼前之人,顶着一张欺骗性极强的脸,日日说着顺从的花言巧语。 更令人难以放心的是,她还如此看重他。 松珩死死咬着牙,从齿缝中憋出一句:“你放肆。” 溯侑看着他,像看着一头陷入捕兽网中无能挣扎的野兽。他无谓地动了动手腕,剑尖如吞吐的寒芒,凛厉地抵在松珩的颈侧,压出一条十分屈辱的红血线,他侧首,轻声问:“你敢吗?” 松珩呼吸微微一滞。 他不敢。 他确实不敢。 且不说薛妤现在信不信他,即便是信,他也摸不准薛妤对这件事,这个人的态度。 正如路承沢所说,身为邺都未来的女皇,她有太多选择了,但凡有一些迟疑,犹豫,不论是对溯侑的脸,还是对他如今的实力,办事的能力,她都能在身边给他留个位置。 他不能挑破这张窗户纸。 因此,溯侑心知肚明,有恃无恐。 松珩指甲几乎陷入肉里,他看着溯侑招摇到极点的五官,冷然道:“痴心妄想,你凭什么?” 前世,不论他爬得多高,看得多远,与薛妤站在一起时,有时候连自己都觉得不般配。 那种情感一日比一日深重,将人困得鲜血横流,又不得其法,如此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到后来,薛妤对他而言到底意味着什么,他自己不清楚。 她冷得像冰,他连牵一下她的手都需要莫大的勇气。这段感情中,他小心翼翼,时时处于劣势。 可独占的话,一只妖鬼却能轻而易举说出口。 他凭什么。 溯侑收剑而立,居高临下,将他的狼狈和怒气尽收眼底,闻言,稍稍倾下身,薄唇微动,阴鸷横生:“凭今时今日,她的指挥使是我,身边站着的是我,嘴里的十九,喊的也是我。” 若说前两句,松珩尚能自我欺骗地安慰自己,那“十九”二字,便仿佛是把刀子,正正插在他的心上。 前世,那一千年。 即便是他牺牲自己,替她保住三千邺都原住民后再次醒来,她动容,罕见的柔和了神情,轻声和他说感谢时,叫的也是松珩。 细想起来,她从未给他过那样特殊的,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偏爱。 一次也没有。 这才是真正令他失控,理智不再的原因。 ==== 皇宫办事效率极快,裘桐的吩咐传下去,不过两日,在第三日太阳升起时,便有了消息。 裘桐才下早朝,听了白诉的回禀,目光微凛,脚下的步子不自觉大了点,天子冕旒随之晃动,一路发出清脆而有旋律的碰撞声。 派出去的人早早就在御书房里等着。 裘桐绕过屏风,白诉提前掀起珠帘,里面候着的两三人见到那熟悉而亮眼的明黄色衣角和上面张牙舞爪的金龙纹路,均目不斜视地退让到一边,恭敬作揖,掀袍跪地。 “臣等问陛下圣安。” “都起来。”裘桐连朝服都没来得及换,他坐于上首,沉声问:“情况如何了?” “回陛下,这是山海城送来的信。”下首跪在最前面的那个忙不迭从衣袖中抽出一份密封的信,递到白诉手中,白诉又呈给裘桐,后者皱着眉一把揭开,抽出纸张细细往下扫视。 偌大的内殿一时之间只能听到人的呼吸声。 良久,裘桐摁着那薄薄的一层纸,想着上面写的内容,闭上眼在脑海中盘算,指腹一下接一下地落在干净的砚台上。 “你们真有本事。”不知过了多久,他喜怒不辨地开口,道:“查了两天,连人家姓名都没查出来。” 为首的那个霎时以头点地,连声道:“是臣等无能,陛下息怒。” 闻言,白诉打量了两圈裘桐阴晴不定的脸色,低声开口道:“陛下,妖都素来神秘,名姓鲜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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