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4章
的一瞬间,薛妤的鬓发边,一只绚烂夺目的蓝蝶振动着光华熠熠的翅膀飞起来,它在半空中转了一个圈,而后像光点一样,钻到了薛妤的眉心中。 像一层弥漫着雾气的宁静湖泊,有朝一日,终于被一阵无形的风吹开了上方的阴霾,露出水面底下深藏的影像。 二十年前,薛妤看到了溯侑的曾经,而今日,在汲取了飞云端庞大的灵力后,飞天图图灵终于能在薛妤的默认应允下,悄悄绕过邺主设下的封印,小心翼翼揭开其中一角。 那是薛妤口中的曾经。 溯侑见到了天庭成立,见到有一日,喝得红光满面的男子穿着象征某种至高权力的天子服饰走进宫殿里。 松珩小心翼翼地环住薛妤,以一种近乎虔诚的姿态唤她阿妤,一声接一声,说想和她在一起。 薛妤应下了。 可她的姿态没变,或者说,两人的相处方式没有变化。 她的目光不会停留在他身上,意见产生分歧时,她会像从前教他做事时那样冷静而镇定地告诉他,纠正他,她的眼睛里装了太多东西,所以好像真的再也无法单独空出一块,为某个人留着。 两人最激烈的争执爆发在战火纷飞的人间。 天宫中,薛妤无视左右天兵,径直闯入议政大殿,她将手中才得到的虎蛟珠丢到他跟前,咕噜噜落到地上碎成了无数片,她直视松珩,问:“不分是非,不论对错地灭除妖鬼,就是你处理祸端的办法?” 数百年的天帝,高座上的男人早已非往日的少年,他声音沉稳:“阿妤,人间的情况,你都知道,妖鬼如潮涌般袭击人族,这个时候,管不了对错,辨不了是非。” “这样只会适得其反。”薛妤仰着长颈,一字一顿道:“人间的情况会因此愈演愈烈。” “阿妤。”松珩声音重了一点,他道:“你为何总是替那些东西说话。” “哪些东西?”薛妤深深吸了一口气,许久,道:“天帝,这便是你的信念?” “此事,朕自有决断。” 争执到最后,松珩一见到她强硬的态度,便如针尖对麦芒般蹿起了火气,他是再温和不过的性情,可在薛妤看他越看越失望的眼神中,他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用了“朕”这个字眼,像是在提醒她自己如今的身份。 提的次数多了,他便忘了,天帝之位,到底因何而来。 僵持一段时间,松珩低了头。他来找薛妤致歉,沉重的夜色中,月色漫天,他说了半晌,最后伸手想去牵她,被她毫不留情地推开了。 她这样的性格,没有赌气一说,推开,与彻底失望没有区别。 松珩彻底疯了,那应该是他最大胆的一次,他沉沉地看着薛妤,问:“你真的喜欢我吗?” 薛妤不回答。 可眼神说明了一切。 那双眼睛,松珩看都不敢看。 “薛妤,你喜欢过我吗?” 薛妤冷然看着他从失控,到质问,再渐渐冷静下来,装作无事一样自我安慰,而后离开。 片段在眼前炸开,最后如烟花落幕般徐徐收尾,溯侑手指停在蓝蝶漂亮的翅膀上,半晌,才轻轻地从她眼前拿开。 “阿妤,怎样都好,这件事,你别和我提。”溯侑唇瓣很凉,蜻蜓点水般落在她后颈时,总带起一阵不经意的颤栗,他轻声道:“我有点害怕。” 许久,他扯了下嘴边的弧度,自我剖析般坦诚道:“还控制不住有点心急。” 虽然嘴上不说,可他从来不是个大度的人,对她和松珩的事,不可能全无触动的不在乎,可等真正亲眼见过之后才明白。 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她从来不是能被一把火烧得理智全无的人,在感情上,往往迟钝而笨拙,对曾经的松珩,确实有过欣赏,也有过被吸引的时候,可那都不是喜欢。 相比之下,那些对他的注视,关心,纵容,却都是真的。 已经很不一样了。 慢慢来,别太贪心。 溯侑就那样不松不紧地圈着她,迎着她似懂非懂的视线,紧接着道:“妖都那边——” 薛妤头一次在说起正事时打断了他的话语:“知道。” 她像是才想明白他先前问的问题,回答时显得专注:“喜欢。” 溯侑往下垂着的眼皮倏地往上抬,旋即,他像是察觉到什么,落在她起伏有致的腰身上的手掌暗示性地拍了拍,色气撩人,“喜欢谁?” “阿妤,你喜欢谁?” 第84章 “你。” 薛妤似乎想不明白为什么他能在拉着自己坐在腿上之后,还堂而皇之地问出这种根本无需回答的问题。 她眼神中的不解太露骨,这个“你”字又实在太招人,这一个字落下后,溯侑眼中的诸多情绪如泡沫般化开,迎着细碎斑驳的阳光,渐渐只剩一层被安抚下来的安静。 这人总有千种模样。 薛妤就着面对面的姿势去看他,看着看着,食指就有些意动地抚了上去。从锋利的鼻脊,到清瘦的侧脸轮廓,他不避不闪,任她为所欲为,直到那根手指抵在他的唇上。 从左到右,漫长又滞涩的一笔。 她的手指冰凉,一点点碾上唇瓣时,却宛若带着一簇灼人的火,没过多久,那瓣略显凉薄苍白的唇就被点上了艳丽的颜色,像涂点上了姑娘家的口脂。 整张面容变得娇艳起来。 “阿妤。” 在她耐心地描第二下时,溯侑微微抬起下巴,将她作乱的指尖握在掌心里,一点点收拢力度,眼尾的一条线往上扬着,露出种无声渴望的请求姿态。 奇怪,他的意思,她居然看懂了。 在她足尖落地,俯身下来时,溯侑以为那个吻会落在唇上,却不料,她亲在了他的眼皮上。 “阿妤。”他难捱地嘶了一声,低声问:“后面那段,不给看?” 她和松珩的后来,他们能得以重来一次的契机。 “没什么好看的。”提到松珩,薛妤不由自主皱眉,道:“他将邺都百众山封了,我和他交手,想将他带回去解阵,中途发生了点意外,再醒来时已经是千年前的时间点。” 性格与习惯使然,她说起再难过,再气愤的事都是这样,不会潸然泣下地控诉,更不可能哀哀欲绝地陷入回忆中不可自拔,似乎她已经强大到连千年的付出,时光都可以眼也不眨地带过。 这样一个人,别人在表达义愤填膺的同情前都好像要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可就是,让人十分心疼。 溯侑垂了下眼:“三地盛会,我将他留在台上。” “不必与他一般见识。”薛妤道:“他进飞云端得了前人传承,实力大增,为了他让自己受伤,不值。” 溯侑眼前又浮现出先前的影像中,属于他没有接触过的前世的一幕幕画面。正如她先前所言,她很忙,忙着处理邺都内政,忙着一趟趟隐姓埋名去人间。 那种明知根源不在这里,却又没法停下脚步的疲惫,都是她一个人抗过来的。 说话间,两人不知怎么就换了种姿势,站着的成了溯侑,而薛妤则坐在那张宽大的凳椅上,发髻一丝不苟地盘着,裙摆散开。 “阿妤。”溯侑手掌撑在凳椅的扶手上,气息微热地凑近,捏一捏她的手指,又过来亲一亲她的嘴角,对这种亲昵的动作乐此不疲,到了后面,认输似的垂下眼睫,道:“我帮你,阿妤,我可以帮你。” 诚然,他的思想里,从来没有和薛妤分开这一项。 这对他而言,有太多的未知性。他就在邺都,就在殿前司任职,她都能一个月不露面,更遑论他……去妖都之后。 肃王侯的死因一旦公布,邺都臣子由上到下都将反对悲剧重演,即便臣下的思想无法束缚她,那邺主呢。 早早就为薛妤物色侍君侧君人选的邺主,他若是知道自己和薛妤的关系,能乐意吗? 这些,全部都是他不知道,也不敢确认的点。 可看着薛妤忙成这样,累成这样,他不愿意,也舍不得。 “你已经帮我很多了。”薛妤被阳光照得眯了下眼,道:“够了。” “可以更多。”溯侑半蹲下身,勾着她的指尖,低声道:“我能做到。” 聪明人和聪明人说话,总是这样,不需要开诚布公的明说,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足以明白彼此的意思。 就像现在。 “忙也没关系。”溯侑顺着先前薛妤说的话慢慢往下捋:“我不怕这些。” “我知道邺都未来的女皇陛下很强,能完美处理好许多事。”他一字一句,就那样仰着头看着她,道:“你不需要依靠,不需要别人的理解和心疼,可阿妤,我不是别人。” “这本就是我应该做的。” 薛妤突然眨了下眼,她别过头,轻声道:“妖都掌权者是九凤族,你虽是天攰出身,可幼年根基稍显薄弱,想要追上楚遥想,不是简单的事。” 她接着道:“妖都崇尚实力,你想要有一定乾坤的话语权,要做到的第一件事,便是在三地盛会上打败楚遥想。” 新主取代旧主,这只是最基本的环节。 “接下来,你将面临的考验会更多,更难。” “表面臣服与心悦诚服,永远是两回事。” 她说的这些,溯侑全都考虑过,涉及权力与地位,哪里都是一锅乱粥,除此之外,隋家对他的态度现在也不好说。 溯侑道:“我试一试。” “不准去找他们。”像是知道他想做什么,薛妤瞳仁水润,语气认真:“千辛万苦找到的人和主动送上门的,意义绝不一样,他们若诚心想找你,怎样都能找到,若不诚心,根本不用搭理。” “你是圣地的公子,在邺都待得好好的,任何上赶着的事情,一律不必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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