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看两人远去的身影,没来得及算账,转身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追上去。 “两位仙长。”谢海艰难追上来,伸出袖子擦了擦汗,露出一双满带愧疚的眼,道:“我同你们一起,我给你们带路。” 说罢,他看向一旁的管家,吩咐道:“快备上厚礼,随后送过来。” 薛妤却根本等都没等他,足尖一顿,身影瞬移一般翻过高高的红墙,眨眼的功夫,人已到了另一边百米开外的地方,唯独剩下点环佩相撞的清脆响声,袅袅散在空气中。 “这、”谢海傻了眼,搓着手看向脾气甚好还停留在原地的另一位,问:“这可怎么办?这妖,这妖还能收吗?” “这若是不收,惦记上我们家可怎么好啊。”谢海原本还觉得没什么,听完钱三的话后顿时心有戚戚然,开始担心起这担心起那,“小仙长,这妖能收的对吧?” “我治下不严,赔多少钱都行。”说完,谢海急忙保证。 说完,谢海抬眼看溯侑,发现少年一双好看的桃花眼不知何时垂了下去,压出一道不深不浅的线,原本春风沐雨般的温柔小意,摇身一变,成了种淡薄的不近人情的无动于衷。 先前的温柔,乖巧,耐心,像是全部是装出来的一样。前头那冷若冰霜的女子一走,他便显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他轻轻吐字,回了三个字:“不知道。” 谢海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一样,霎时没声了。 像是想起什么事情,溯侑难以忍受一样浅浅皱眉,最后也跟着跃出外墙。 按照钱三说的特征,他们很快找到了那家门口挂着红灯笼的府邸,溯侑上前叩门。 过了很久,门才从里推开,里面果然没仆人,来开门的是一位梳着妇人发髻的女子,眼睛亮亮的,有一种少女般活泼明媚的美。 薛妤仔细观察她的神色,而后像是察觉到什么,视线往下,挪到她凸起的有点明显的小腹上。 “你们是……?”女子声音清甜,笑起来十分友善,脸颊两边各有一个小小的梨涡。 溯侑于是上前,将那两块执法堂的令牌拿出来,又重复了一遍提前想好的说辞:“我们是执法堂的弟子,早前云迹酒楼发生命案,我等奉命前来探查。” “命案?”女子一副全然不知情的样子,随后将门敞开大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我才搬来没多久,身子也不方便,府上乱得很,让两位大人见笑了。” “大人们快请进。” 许是要做母亲的人都格外柔和些,那女子轻轻抚着小腹,很轻地叹了一声:“应该也是个可怜人。” 听到这,薛妤知道,柳二那些污秽的阴邪想法,因为某种原因没能实现。 她往女子身后的小院里一看,果真空空荡荡,连花草树木都少,溯侑例行公事般进去看了圈,而后朝薛妤摇了下头。 薛妤看向那名女子,点了下头,道:“打扰了。” 说完,她转身踏进幽深小巷,又在某一刻停下来。 她皱着眉回头,与那名嘴角噙着温柔笑意的女子对视,略有些生硬地提醒:“女子独居危险,若是可以,还是买些仆人回来伺候的好。” 女子倚着门颔首,对陌生人的善意应得温柔而慎重:“多谢姑娘提醒,这事昨日已经办妥了,等会人牙子就会带着人来。” 薛妤于是不再说什么。 接下来一路沉默,直到拐过一个弯,薛妤才慢慢停下脚步,溯侑亦步亦趋地跟着,偶然一个抬眼,见她有些疲累似的伸手摁了摁眉心,声线冷然:“她还有孕在身。” “是。”溯侑声线轻得怕惊扰她一样,像是好奇她会如何回答,又像是单纯的询问,“那妖,我们还追吗?” 如果没有那妖,今日出事的,就是一个全然无辜的妇女,以及一个未出世的孩童。 先动歪念的是柳二,该死的自然也是柳二。 可城中心杀人,定魂绳锁魂,全部在圣地,在朝廷不能忍受的范围。 那她呢。 她会怎么觉得,真捉到了那妖,她会怎么做呢。 少年侧首,视线落在她半边侧脸,安安静静地等她的回答。 “追。” 然而他想象中的挣扎,犹豫,纠结的神色通通没有出现,薛妤应得干脆而果断,仿佛方才一瞬间的愤怒只是错觉,她道:“去查谢家那棵槐树,回去后让朝年和轻罗轮班守在这女子府邸前。” “让司空景兄弟来见我。”薛妤道:“另外,传信给佛女,请她到执法堂来一趟。” 说完,她冷静地回首望城南的位置,一字一句轻声道:“三日内,我彻底结束这个任务。” 跟想象中截然不同的发展。 溯侑那双宛若点墨的眼瞳难得的,茫然地眨了下。 作者有话说: 弟弟:今天之前,我以为我是全书最聪明的那一个。 第30章 薛妤没在城南待太久,相反,她转身去了个溯侑没想到的地方。 云迹酒楼一层层铺着琉璃瓦的房顶,薛妤和溯侑肩对肩坐着,中间隔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一垂眼,就能将周围大小酒楼,热闹街道尽收眼底。 因为捏了个隐匿身形的小术法,下面熙熙攘攘的人群看不到他们。 她很长时间没有说话,太阳从天穹正中逐渐往西边倾斜,最后洋洋洒洒落下漫天碎金,那颜色又几经变幻,最后成了夜晚灯笼照出的温柔橘色。 她皱着眉思考,将整件事一遍又一遍从前往后推,直至晚霞温温柔柔落了满身,她才突的转了下手腕。 在这期间,她不说话,溯侑没也开口说话扰她。他安安静静地坐着,衣摆被风吹得左右游曳,人却纹丝不动,若不是那双漆黑的瞳仁偶尔微动,整个人便像一幅着墨极重的画像。 见她终于有起身的趋势,溯侑脸上神色才也跟着鲜活起来,他动了动唇,低声道:“女郎,司空景师兄弟和佛女都已到执法堂了。” 薛妤点了下头,她偏了下身,看向溯侑,问:“可有哪里不懂?” 溯侑鸦羽似的长睫如蝶翼般上下急促地动了两下,像是经历了瞬间的撕扯挣扎,而后坦然点头,道:“有。” 他生来多智,在闯出一番风浪后也见识过诸多诡谲山水,深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这世上强大的人比比皆是,可唯独在头脑这一块,从未有不如人的时候。 哪怕是跟在薛妤身边后,朝年那种从圣地出来的,也常常晕头转向,执行任务到后面,往往已经懒得自己折腾,薛妤让做什么就去做什么,唯有他,时时能跟上薛妤的思路。 除了这一次。 他想了一下午,隐隐约约有所察觉,却又每每卡在关键的点上推进不下去。 她说的是三日之内,完成这个任务,而他们唯有一个任务,就是寻找尘世灯。 尘世灯被城南某家巨富人家买走,又跟当年提供借运邪方的方士有牵扯,他们来宿州追人,才开了个头,就遇上柳二被杀,捆上定魂绳一事,之后查访谢家,带出方才那位带有身孕的女子。 这全是一天之间发生的事。 他们来宿州,才一日,甚至一日都不到。 每一件都疑云重重。 灯在哪,方士在哪,甚至杀害柳二的妖是哪位,全部都不清楚。 三日之内破案,属于天方夜谭。 可说这话的人是薛妤。 薛妤不会无的放矢,更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 “今天早上,你提醒我,大妖杀人,意在挑衅和试探我们的实力,这种说法,对了一半。”薛妤从长往下俯瞰下面来来往往蚕豆般大小的马车和路人,道:“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用这种方式去挑衅实力身份都没摸清的敌人,他能活到现在,不可能自大到这种份上。” “可他确实这么做了。” “不仅做了,还做得那样彻底,连定魂绳都用上了。”薛妤微微抬着下巴,神情专注,在脑海中竭力还原当时那个情形,“不说定魂绳是多么阴损的路数,会不会反噬自身,单说那根绳,本身就是件擒拿的上好灵宝。” “他杀柳二若真只是路见不平,临时起意,又或者说是向我挑衅,有千万种方法,或将人处以极刑,或千刀万剐,样样都能让人生不如死,自尝恶果,可他偏偏选了最极端的方式,这种方式,只有一个特点,便是永生不得解脱。” 薛妤伸出长指,随意地点了点他们脚下的云迹酒楼:“这酒楼位置极好,太阳一出,必能照到这个路口,而被定魂绳锁住的柳二,作为最惧光的鬼魂,将日日生活在阳光的曝晒下。” “费了件上好的灵宝,冒着被我捉到的风险,还是铤而走险这样做了,只能证明一件事——柳二干了令他情绪失控,无法保持理智的事。” “他和那女子有关系。”溯侑轻声道:“我之前想过这一层,女子有孕在身,即使是不能出现在人前的外室,也不至于身边连个奴仆都不配,如果真这样不在意,又何必租赁城南的宅子养着。” “可那女子,言行气息都十分正常,是个普通人。” “是。”薛妤点头承认,看了看沉下去的太阳,道:“所以我现在有两个问题,一个需要司空景回答,一个需要佛女回答。” “先回去吧。” 说着,薛妤起身轻飘飘从屋顶跃下,像片从天而降的落叶般出现在人渐渐少起来的街道边,溯侑才落在她身边,就见她回头,看了眼他,认真道:“你这样,很好。” 溯侑怔了怔。 “不懂就是不懂,你不懂我才好教你。”薛妤一字一句道:“你不懂,还死撑着不说,我就是有心想教你,也无从下手。” 薛妤这样的性格,平时话都不说几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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