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哪些人会在他成亲之夜对新娘子动手? 他排除了凤阳郡主的可能性。别说她没那个心情和实力再来搞破坏杀人,就说他那神通广大的未来妹夫,应该是盯紧了那边的势力。 只要一有风吹草动,早就把她揪出来了。 所以,会是谁呢? 时云起百思寻不到其人,心情无比沮丧。 但不管怎样,成亲日还是在时云起挑开魏采菱的红盖头,又喝了合欢酒中,总算是平平稳稳度过了。 亲事一切从简,仪式简,酒席简,更省了闹洞房的,倒落得清静。 两人自然是不同房,各睡了各的屋。但魏采菱早上起来给公婆敬茶,却是一脸的水润,一脸的甜蜜。 嫁给心爱的人,那种半夜都要笑醒的心情,哪里又藏得住? 待一对新人一大早来到海棠院的漫花厅时,魏采菱眉梢眼角的潋滟,直看得唐楚君都眼直。 她这个做婆婆的心头直呼,乖乖,怪不得起儿早就惦记上了呢,原来长得这般水灵。 有眼光啊! 唐楚君美滋滋地笑看着儿子媳妇,怎么都看不够。正高兴呢,一转脸,对上时成轩那张煞风景的臭脸。 正要发火,就想起自己已经和离了。哦,这都是别人家的人了,她不用发火了,便是又笑起来,端庄和气地问,“起儿,菱儿,昨夜可歇得好?” 第330章 昨夜可歇得好? 这话就是一个当婆婆的正常问话,可唐楚君话一出口,就觉得不妥。 明知两人不能洞房,还问歇得可好,这不是扎心吗? 但显然,她想多了。 时云起和魏采菱都甜甜回话,“母亲,一切都好。” 这可不是敷衍的话,两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唐楚君被两人那一笑,笑得心都酥了。 只要是有情人,便是只能远远望见,心也是甜的啊。 唐楚君一时心里漫过酸楚。 她想到了自己。 但她仅仅只是想到了自己。 她想到当初逃不掉的亲事,想到心如死灰的洞房花烛夜。 那夜,她泪流干了。次日起来给公婆敬茶,便是行尸走肉一般。 还好,她的儿子是幸福的。 唐楚君这么想着的时候,雾气盈了满眶。 这屋子里,全程就是唐楚君和一对新人在说话。 其实旁边还坐着一个时成轩。 不过有他没他,似乎也不影响什么。 他完全插不上话。 他的儿子儿媳都不看他一眼,就像当年他也从来没看过儿子一眼。 他对这个儿子没什么感情,就像这个儿子对他也没什么感情一样。 时成轩忽然苍凉地体会到,女儿所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 你都没爱过他,又凭什么指责他不爱你呢? 在时成轩万千思绪中,在唐楚君笑中带泪里,新人跪下敬茶。 丫环将装有茶的托盘端过来,时云起双手捧了一杯递到时成轩面前,恭敬道,“父亲,请喝茶。” 时成轩刚刚还很硬气的心,忽然就软下来,眼睛也热了。 他眼睛热的点在于……老天,我老了!儿子竟然都成亲了! 他接过时云起手中的茶,轻轻喝了一口,便将茶还到儿子手中,再由儿子将茶杯放到托盘里。 接下来,魏采菱也给时成轩敬茶,“父亲,请喝茶。” 时成轩接过茶,也喝了一口,哽得不行,竟没忍住,哭出了声。 唐楚君:“……”这,几个意思? 时云起:“……”真新鲜! 魏采菱:“……”公公这般多愁善感的吗? 一时场上竟尴尬僵住了,谁都不说话。 时成轩感怀过了,把准备好的红包拿出来给了儿子和儿媳。 说实话,时云起都不想接。 给点银子还哭唧唧!就好像我拿了你多少一样。 靠父亲是靠不住的,一切还得靠自己。 看在今日喜庆的份上,他接过红包,闷闷说了一声,“谢父亲。” 魏采菱也乖巧地跟着说,“谢父亲。” 时成轩给这红包可说是给得十分伤感。 倒不是舍不得那点银子,而是给完这个红包,再嫁完女儿,他就不得不起程去甘州了。 唉,京城繁华似锦,才是适合他的啊。 三年!他只去三年!待他三年归来……他偏头望了一眼貌美如花的唐楚君,也不知三年后她能不能回心转意。 一家人齐齐整整不好吗?非得和离。 如今是瞒着这个骗着那个,也就他时成轩好说话,才肯给她留面子,否则哪个男人会这般…… 唐楚君一扭脸,眸色锐利地盯着他,“你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时成轩:“……”我可什么话都没说啊!又想哭了,好难过,好伤感。 唐楚君想着今日要给儿子和儿媳脸面,忍着不跟时成轩发火。 她变脸十分快,转过去对着儿子和儿媳妇,立刻换上了慈爱喜庆的笑容。 时云起奉茶,声音里饱含深情,“母亲,请喝茶。” 真像是一场梦啊。 他竟然可以喊这个女子为“母亲”,他竟然是母亲的亲生儿子。 上天太眷顾他了。 他发誓,此生都要好好孝顺母亲。 唐楚君也是眸光中闪着泪花,接过茶,轻轻抿了一口,只觉茶味甘甜,“我儿子都成亲了,长大了!以后,你要好好疼媳妇儿,好好过日子。” “是,母亲。”时云起微笑应着。 唐楚君又接过魏采菱奉上的茶,喝了一口,笑道,“我儿!从今日起,我不止是你的婆母,还是你的母亲!我拿你当亲生女儿看待。若是起儿欺了你,你就来告诉我一声……不过起儿性子好,想来也不会欺你。我啊……真就是,欢喜!我看着你们好好的,我就欢喜。” 魏采菱十分动容,那颗谨小慎微的心忽然就融化成了水。 她听惯了传言中权贵世家的婆婆磋磨儿媳妇,也知多少婆母都喜欢给儿子房里塞人,说话更是阴阳怪气的多,少有这样性子温和的婆母。 她忙和时云起又同时深深拜伏下去,抬起头来时,便是饱含深情地喊出了一声“母亲”。 这声“母亲”从魏采菱嘴里喊出口,已经和之前不一样了。 唐楚君乐开了花,将准备好的红包给了儿子和儿媳妇,又将一个碧玉镯子,还有一整套头面,都给了儿媳妇。 这礼一方面是唐楚君真心喜欢魏采菱;另一方面,是因着孝期行亲简单得令人有些心酸。 成了亲还不能同房,多让新人煎熬啊。 另一头,时安夏正坐在荒院里,看着被打得奄奄一息的银珠,“说吧,那药是不是还得配合别的东西才能起效?” 她想过了,若那杯水里的毒药是慢性的,以后多的是下毒机会,何必非要在成亲的时候殊死一搏? 那必定是这药跟“苍墨”毒一样,是两种药效相撞。 银珠仇恨地盯着时安夏,“你打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 她不求饶了!反正求了也没用。 现在又想来套她话,等套完话就会用她来试药效。 这些贵女都是些狠毒之人! 时安夏淡淡掀眸,“不说?好啊。以为这样我就没有办法了吗?” 她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人匆匆行来。 时安夏对这人十分礼遇,简单讲述了昨夜的情形,才道,“申大夫,您看能查得出到底是什么毒吗?” 来人正是太医院院使申大夫,闻言便蹲下检查银珠的中毒情况。 片刻后,申大夫站起身,“葚甲毒。”顿了一下,又解释道,“葚甲毒本来是慢性毒药,可若是碰上面粉之类的,就成了剧毒。” 经这么一解释,时安夏就明白了。 成亲当日,新娘子一般都要在喜房坐等好几个时辰。有心的男方,都会让人悄悄送点热水和点心过来,给新娘子垫垫肚子。 如此一来,银珠只要把加有“葚甲毒”的热水给新娘子喝下,当时不会有任何反应。 银珠也能全身而退。 待新娘子的丫环见不得主子挨饿,自然会备些点心糕点,一旦吃下去,就暴毙了。 时安夏杀气大盛,“北茴,去报官,本姑娘要谒杀恶奴!以儆效尤!” 第331章 “本姑娘要谒杀恶奴!”随着这句话落下,全场所有人齐齐一震。 银珠吓得大惊失色,痛哭流涕,“姑娘饶命!奴婢不敢了!姑娘饶命,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不想死,不想死啊……” 在北翼,奴仆犯下不可饶恕的罪孽,如给家主下毒下药等等,家主报请官府查实后,有权自行打杀,或者请求官府对奴仆处以死刑,称为谒杀。 北茴利落去报官府,在场的奴仆们都知这次姑娘是真的起了杀心。 南雁等人倒没什么不忍心,觉得背主害主之人就是该死。 可冬喜不一样,心慌得不行。她甚至想斗胆上前进言,能不能给银珠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像是知道她的想法一般,时安夏一字一字道,“背主求荣者,唯死路一条,本姑娘绝不姑息。” 冬喜脸色煞白,差点就要站立不住。 她莫名觉得姑娘这话是冲她说的,可再一看过去,姑娘分明淡漠又平静地盯着银珠。 不一会,官府来人了。 问询过昨夜发生之事,盘问了在场的婢女,又加上申大夫的证词,还听得犯案人银珠一遍一遍哭喊“奴婢知错了”,基本就能无存疑定案。 果如报案主家所说,就是个奴婢见钱眼开,拿人银子,给主家投毒。 银珠吓得大叫,“不是我!不是我!是张叔!是张叔叫我干的!” 时安夏道,“你所谓的张叔,已经在自个儿家的水缸里淹死。今儿一早就有人报官了。” 银珠只觉手脚冰凉,惊恐万状。 她不该贪那五百两银子!她不该啊! 有命拿,没命花。她真的不该贪那五百两银子! 银珠听到官爷问姑娘,这奴婢是要自行处死,还是让他带到衙门去处死? 时安夏云淡风轻应道,“带去衙门吧,别弄脏了我这块地儿。” 北茴适时上前给官爷们递了钱袋子,低声道,“几位官爷辛苦,拿去吃茶。” 官爷们高兴地收了银子。 北茴从袖里拿出一叠画像,上面全是银珠的样子。她把画交给官爷,并希望官爷在处死银珠后,将画像和事情的来龙去脉贴榜告示,昭告全京城。 官爷们拿了银子,自然答应下来,况且又不是叫他们徇私枉法。 银珠被带走后,冬喜全身都汗湿了。 南雁奇怪地问,“冬喜,你怎么了?这么大太阳,你怎的还打摆子?” 冬喜牙齿格格作响,全身都止不住抖起来。 忽然,她跪到时安夏面前,哽声道,“姑娘,您马上要大婚了,千万不能惹煞啊!别为了这些个眼皮子浅的东西,毁了自身福气。” 时安夏眸色凝在冬喜脸上,半晌,淡淡道,“冬喜,本姑娘教你一个道理。人,行于世间,对坏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冬喜强忍下了泪意,低眉顺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看见银珠的下场就忍不住心生同情,就是觉得女子当心怀仁义。 她家姑娘本就该比普通人更仁义更心怀宽广些,否则怎配得上那么多文人学子,那么多文武官员为之“以吾之名”证这人间正道? 又听姑娘平静的声音响起,仿佛真的是在教她做人的道理,“倘若银珠不是被我抓到,而是在半途就心生悔意,来向我坦白。也许我会饶她不死。” 时安夏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去,“但,也仅仅是饶她不死而已,活罪是逃不掉的。没有人心生贪念,置旁人生死于不顾,最后还能善终,全身而退。这世间,没有这个道理。” 冬喜两耳嗡嗡作响,后悔自己沉不住气。她家姑娘多精明的人,也不知道看没看出她的端倪来。 李公子说得好,各为其主,本没有对错,生死由命罢了。 一个人为自己努力争取更好的人生,又有什么错呢? 其实姑娘做的这一桩桩,一件件,不也是为了过得更好吗?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谁也没得怨! 想到这里,冬喜深吸一口气,苦口婆心,“姑娘,奴婢只是担心您惹了煞气不好。昨儿是世子爷的大婚,过两日便是姑娘您的大婚。都是攒福气的大事,万不能因小人而误了自己。” 北茴轻笑,上前道,“冬喜倒是处处为姑娘着想。姑娘,这题奴婢会,让奴婢也来跟冬喜辩一辩?” 时安夏淡笑,“你来。” 北茴便是问,“冬喜,你是不是想说,毕竟世子夫人好好的,所以不该谒杀银珠?” 冬喜大颗汗珠滴落下来。她确实是想说,世子夫人如今好好的,把银珠打一顿,发卖了便是,又哪里需得着要她性命? 北茴不必她回答,继续道,“若昨日不是姑娘筹谋得当,若侯府没有防范,那今日伤痛的便是世子爷,是姑娘,是夫人,还有世子夫人的亲人。” 这题奴婢也会!东蓠接下去,“若今日不以雷霆手段处置了银珠,那她背后的主子当肆无忌惮继续行凶,直到达到目的为止。” 西月又接下去,“所以今日打杀银珠,还让官爷张贴告示,就是在告诉她背后的主子,只要他再敢轻举妄动,我们姑娘必让他现出原形,付出惨痛代价。” 红鹊总结,“如此一来,世子夫人便安全了。这才是姑娘想要看到的结果。” 南雁:“……”你们都说完了,奴婢说点啥?好急! 邱红颜:“……”这年头没点脑子,都做不了夏儿姐姐的丫环。 怪不得夏儿姐姐总说她丫环够了,不要我!搞半天是因为我脑子笨? 时安夏欣慰地看着这帮丫环,明亮的美眸闪耀着细碎的光芒,“若我一人挡煞,可以换来这么多人欢喜,那我便是挡了吧。” 冬喜深深磕头,“奴婢受教了。” 时安夏淡淡一声,“起吧。”便再不看她,只是邀申大夫去侯府正厅里叙话。 申大夫忽然笑起来,“不得了,这是本官见过最有意思的主仆相处之道。” 时安夏温温道,“让申大夫见笑了。” 她让人奉了茶,只留下南雁一人侍候,才问及关于苍墨毒解法的进程。 申大夫回道,“不能直接解苍墨毒,但可以把体内苍鱼药效最大限度去掉。残存的量,就算碰上墨鸠,也不至于束手无策。” 两人在说皇上体内的苍鱼药效时,却都很默契地没提到皇上二字。 时安夏听申大夫如此说,心就放下了一大半,“一切就拜托您了,切勿出差错。” 申大夫点点头,本来想问,你怎知皇上会中苍墨毒,话到嘴边还是忍下了。 其实他现在对时姑娘,也是有一种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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