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5章
! 真正的高手对决,斗的是脑力,斗的是隐忍,斗的是蜿蜒精巧的心思。 而此时,岑鸢已经风轻云淡揭开蒙眼黑布,正适应着强光。 落日余辉照在他身上,如同一幅完美耀眼的画卷。 任谁都不得不感叹一句:驸马爷太俊美了!海晏公主捡到宝了呀! 是谁早前说驸马爷吃软饭的?是谁说驸马爷走云起书院后门当上教谕的? 如今几乎所有参加武举的举子,都对唐星河等人羡慕得流口水。 出局的都在想,我要是得驸马指点一二,肯定能挤进前三十。 挤进前三十被云起书院学子虐成狗的举子们却在想,我要得驸马指点一二,谁虐谁还不一定呢! 明德帝高高在上看着发生的一切,只想云淡风轻说两个字:女婿! 如果一定要多加几个字,那一定是,“朕的女婿”! 而另一匹马上,拘无重却迟迟未将黑布取下。 他骑在马上,似乎怔愣了。 因为那时他内心正震惊着……在他射出最后一箭时,耳边听到岑鸢的箭狠狠扎进他箭的声音。 那一箭,似乎不止扎进他的箭里,也扎进了奇怪的宿世因果里。 拘无重看见妻子格雅被布思狠狠压在身下。格雅挣扎着,哀求着,终究无济于事。 事后,布思脸上露出邪恶至极的笑,用鞋尖勾起扑在地上痛哭不止的格雅的下巴,威胁她说,“你知道这件事被拘无重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他渐渐倾斜着身子,伸手抓住格雅的头发,靠近她那张美丽的脸,一字一字道,“他,会射杀我!” 格雅咬着嘴唇,带着哭腔恨极了,“是,我的丈夫一定会射杀你!他是箭神!他一定会杀了你这个畜生!” 布思放开她,仰起身子哈哈大笑,“是啊,他是箭神!在宛国拥有最好的前程和礼遇!而你脏了,怎么配得上他?杀我?哈哈哈哈……我现在是太子,你觉得他一个人能抵得上千军万马吗?” 格雅惊恐又凄凉的眼泪从眼眶中滑下,全身颤抖着,甚至都不敢将下巴从布思的脚尖上挪开。 布思的笑染着毒,“他若是敢来杀我,我就把你一双儿女全杀了,让他们吊在城墙上直至风干成肉干!然后再把你们的族人全杀了!你猜……我敢不敢?” 格雅在布思的笑声中,悲沧又惊恐地哭泣着。 此后,格雅便被布思一次又一次凌辱。 一个一个片段闪过,每一个画面都是对拘无重的一种凌迟。 那是在挖他的心! 可他逃脱不了那些残忍的片段,耳边从呼啸的箭声变成了格雅的惨叫,哀求,哭泣,以及到最后麻木的无声。 越来越多的画面,都是布思一个人下流又龌龊的调笑,就好似在那间屋子里,只有布思一个人存在。 格雅麻木的承受着一切,像一个没有生命的破布娃娃。 第559章 格雅在拘无重的粗心大意中,在布思时不时禽兽般的召唤中,如行尸走肉承受着一切。 布思不满她这样无声的反应,用烧红的烙铁烫其隐秘之处。 终于,格雅惨叫出声。 布思邪笑,“你不是一副死样吗?还知道疼?你又活了?你说,让拘无重回来看到你这样,他会怎么想?” 画面里,拘无重似乎是从很远的地方回到家。他想念妻子,便抱着她亲吻。 可妻子敷衍了事,匆匆找了个借口就跑了。他竟也未曾深想,只兴致勃勃跟家人喝酒,分享箭术突破的喜悦。 他箭术突飞猛进,一次列国远行,让他受益良多。 格雅有许多次欲言又止,都被他不是搭弓拉箭,就是在箭身上绘图给堵住了。 他志得意满,“我人生圆满,有两个好妻子,一是格雅,二是箭。” 格雅彻底说不出口了,麻木转身。 画面里的拘无重看不到格雅眼里的悲伤,只专注于他的箭有多特别,他的箭术有多高超。 可京华较场骑着马蒙着眼的拘无重,分明清楚地看见格雅眼里的悲凉。 那样难以言说的伤! 那样难以出口的绝望! 他恨不得给那个蠢笨的拘无重一拳,打醒他,喊他,“你看看,你好好看看格雅啊!” 画面里的拘无重笑得像个傻子,用布擦着一支支金晃晃的箭矢。 拘无重在最得意之时,被皇上邀请进宫为列国表演箭术。 他欣然同意。 他的妻子格雅并不想进宫,样子十分抗拒。 是他,一定要她一起同行。 拘无重想让格雅开开眼界,更想让她看看他是多么万众瞩目。 可他射箭的时候,格雅却不见人影。 她被宫女带去了旁边的宫殿。 画面里,格雅极致痛苦地承受着布思的凌辱。 布思还无耻问她,“拘无重就在外面,是不是特别刺激?” 格雅已知哀求无用,只平淡又绝望地将眼睛转向了别处。 回家以后,拘无重却表现出极大不满。因为在他最得意之时,没看到她的笑脸。 他质问她,“那时候你去哪了?” 格雅回答说,“我觉得皇宫里的花开得太美,就看忘了。” 所以看花比看我重要?拘无重很生气。 他当晚就跑出去跟兄弟们喝酒喝到天亮,要让她好好反省一下自己的所作所为。 他一天比一天少留在家,心里就是憋着那口气。 要让她低头,让她知错,一定要让她清楚认识到,她的天地中,什么花都不如他来得重要。 带着这个目的,拘无重冷落格雅数月。 等他在一个清晨回家时,满府都在奔忙。 格雅,死了。 格雅落水死了。 他不顾一切扑在格雅被泡胀的尸身上,嚎啕大哭,“格雅!格雅!格雅!格雅我不喝酒了!你回来!你回来,我再也不喝酒,不跟你斗气了!” 他的格雅再也不能回应他。 她已经被水泡得看不出是她了。可他还是抱着她,不肯撒手。 终于,格雅的丫环阿尼站在边上冷冷道,“别假惺惺了,你不是冷落她吗?你不是要让她反省吗?你跟我来,我让你知道她是怎么反省的。” 阿尼平时很听话的,沉默寡言不爱多嘴。可这一次,她对主家不敬了。 她从床底的暗格里翻出一本册子,里面记录了布思的种种恶行。 那些简单冰冷的文字,不能表达格雅万分之一的痛苦。但就这一丁点简单的文字,甚至是一个数字,一个日期,一个名字,已将拘无重万箭穿心。 拘无重捧着册子,完全无法呼吸。 他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他从早到晚就捧着那本册子看着,一直看到眼里流出血泪,然后他骑上烈马直奔皇宫。 那时候布思刚登上皇位,正是守备最为森严的时候。 他根本找不到布思。 御林军一排一排搭弓拉弦。 他于万千箭雨中穿行。 一排一排的御林军倒下去,又一排一排的御林军补上来。 他射光了箭囊里所有的箭,就捡起敌人掉落的箭再射回去。 一轮一轮的御林军在“杀无赦”的喊声中死去,而他的烈马也终于跪地不起,满身插箭而亡。 他满身是伤,成了个血人。铠甲已被箭矢戳得破破烂烂,几乎已不能抵挡箭雨。 拘无重从皇宫中奋力逃脱了。可他的两个孩子被布思杀死,尸身就吊在城楼上。 他的族人被以“通敌叛国”的罪名,万箭射杀。 他明知布思射杀族人是个引他前往的陷阱,却还是去了。 那一场恶战,他九死一生。 族人全死了。 阿公死的时候说,“阿重,你跑!不要管我们,你跑!” 拘无重眼泪横飞杀出重围。 他眼睁睁看着他的族人被射死! 他一生最爱的是箭,可那时候他最恨的也是箭。 拘无重跑不动了。 可后面有追兵,他不跑,只有死路一条。 画面里,他闯进了一个营帐。 那人……竟然就是,就是,就是刚才与他比箭的北翼驸马岑鸢。 那时的岑鸢比现在至少年长十几岁,再不是这样的冷白小生,是不修边幅胡子拉茬的将军。 岑鸢拿着冰冷的长剑抵在他的喉头处,“宛国人?” 拘无重在心里说,“从这一刻,我不再是宛国人。宛国与我有不共戴天的血海深仇。” 可他没说出口 画面一转,拘无重戴着鹿头面具,只露出一双阴森的眼睛。 他从此跟在岑鸢左右,与他同吃同住。 他教岑鸢射箭,岑鸢教他近身格斗。 原来他们互为师父。 他叫岑鸢“先生”,岑鸢也叫他“先生”。 拘无重骑在马上忽然想起岑鸢说,“先生是否相信人有前世?说不定上辈子您就是我师父呢?” 原来!原来是这样! 所以这一世,在格雅还未出事前,岑鸢就早早派人守在她身边。 在一切都还来得及的时候,岑鸢在单方面保护他的妻子,他的族人。 而他前一刻还在想,这北翼的驸马有什么居心? 拘无重内心如海浪呼啸而过,轻轻摘下遮眼黑布。他的泪水被晚风吹干了,他的声音那么嘶哑。 他以纯正流利的北翼语,高声宣布,“我输了!心服口服!” 第560章 我输了,心服口服。以箭神之名,亲口承认的结果。 北翼人安静了一瞬,忽然醒悟过来。 天哪,箭神说他输了! 意思是,我们驸马赢啦!北翼赢啦! 旗帜飞扬起来,锣鼓敲起来。 明德帝哈哈爽朗笑出声,感觉有驸马的日子真美好。驸马出马有保障! 九皇子蹦蹦跳,“驸马哥哥好厉害!” 明德帝高兴,一把抱起小儿子,实在没忍住,悄悄在他耳边说了个小秘密,“猪头九,你还记得那个卖炭翁吗?” 猪头九一愣,“啊?卖炭翁?” “小声点!”明德帝一巴掌打在儿子的小屁股上,“你嚷嚷个屁!” 他是忘记了,一个秘密说给这儿子听,基本也就相当于天下大白了。 可忍不住喜悦,喜悦了要分享啊。 他倒是想找唐楚君分享呢,可离得远,且他那个女儿防着他呢。 他只能找猪头九分享,声音里带着那么点难以言说的自豪,“卖炭翁就是你驸马哥哥。” “天哪!卖炭翁就是驸马哥哥!”果然,猪头九都知道的事,真的就天下大白了。 他声音那么大,少年音又说不出的清脆。 当然,也有人不知道卖炭翁这个梗。 但这勾起了一些人的记忆。 那记忆里……只能又回忆一遍晋王是如何作弊出丑。而元宵节那晚,有一个叫“卖炭翁”的才子,一路登顶,闯关成功,最后却弃了那盏红木宫灯,徒留一个传说在世间任人猜测。 今日谜底揭开,卖炭翁竟然是驸马爷。 这……还能给人一条活路吗?哪有人文好成那样,武也好成这样? 与箭神比肩的存在啊! 李家有人冷笑,心道,看看,死老太婆一天在谋啥?竟然叫我们买凶去干掉驸马! 那人一溜烟出了京华较场。他还不想死,得另谋出路。不能再跟着死老太婆一条道走到黑了。 此人正是李长安。 赛场里,其实裁判梁国使臣吴贤文原本还有些为难,不知该怎么判。 从理论上讲,这局原该拘无重赢。因为拘无重的箭是实实在在扎在了靶心正中。 从情感上来讲,吴贤文是希望自家那躲在北翼当驸马的主子能赢。 他本打算和稀泥,准备来个平手,并列第一。 可箭神在他这个裁判开口之前,就先一步以箭神之名承认自己输了。 底下哥洛正在跟不服气的伏令解说,“你还别不服气,箭神承认输了,绝对不是谦虚。你想,一支箭要稳稳插进另一支正飞速离弦的箭的箭尾上,那是比射进靶心还难的吧?” 伏令一想,“确实难得多。” 哥洛脑子转得快,“而且看得出来,他俩互相完全能用耳力算对方的箭速。在这过程中,岑哥哥其实还需要比箭神多一个步骤,因为他要控制箭速,既不能超过对方,又不能落后太多,然后在合适的位置上进行双箭合一。你自己去想,难吗?” 伏令显然被说服了,“嗯,分析得有道理。” “有个屁道理!”布思走近这两个小将,伸手搭在哥洛肩上。 哥洛不喜欢布思,挣脱他的爪子,“做人要讲道理嘛。我们学箭术的,讲究的是心纯箭精。杂念太多的人,是学不好箭术的。你说是不是,伏令哥哥?” 伏令正想说“那是当然”,目光撞上布思阴戾的眼睛,把正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给咽了。 溜了溜了,惹不起。 哥洛也跟着溜了。 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布思看他的眼神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就好像剥皮拆骨那种,光是眼神就让人粘腻腻的难受恶心。 他想起出发前,母亲叮嘱的,“少年在外,要记得多保护自己。” 咦……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吗?哥洛脑子里闪过一些不好的念头,不由得在七月的热风中打了个冷颤。 他想去找箭神。 抬头一瞧,箭神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几岁,那眼中遍布血丝。 此时,拘无重纵身跳下马,朝着岑鸢一步一步走去。 他沙哑着嗓音,以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前世谢先生救命之恩,今世谢先生守护之恩。从今往后,我拘无重的命,就是先生的。” 岑鸢怔愣。 拘无重眼泪夺眶而出,却是郑重而肃穆,“先生若有一日用得上拘无重,拘无重万死不辞。” 岑鸢皱眉,“你……” “我看到了。”拘无重不知道怎么解释这种现象,如同唤醒了前世,又如同看了一出人生大戏。 而大戏里的主角是他自己。 他无比愧疚,又无比感恩,“谢谢你保护格雅,保护我的妻子。没有你,这一世,我……” 拘无重说不下去了。 没有岑鸢,他还得走上一世老路。 其实他不知道的是,即使没人保护格雅,他也不会再走上一世的老路。 因为岑鸢不会放这个应该被千刀万剐,挑起战乱的畜生活着走出北翼。 只是格雅这一生,都将活得非常痛苦。 所以这声谢,岑鸢当得起。 他问,“如果给你个机会,你愿意亲手射杀他吗?” 拘无重心头狠狠一震,脑子里浮现出一个画面。 他能清楚知道,那一战叫鹿北之战。 他要跟着岑鸢上战场打宛国人。 岑鸢说,“你别去,那不是你该去的战场。” 可他不听,还是去了。 没错,他亲手射杀了成千上万的宛国人。 可他终究不是一个忘记祖先的人,便是在战场上,脱去铠甲战衣,生生让宛国人把自己射杀了。 拘无重倒在地
相关推荐:
蝴蝶解碼-校園H
芙莉莲:开局拜师赛丽艾
这个炮灰有点东西[快穿]
恶蛟的新娘(1v2)
乡村桃运小神医
亮剑:傻子管炊事班,全成特种兵
林枫苏慕白天赋无敌的我一心只想苟活
娇软美人重生后被四个哥哥团宠了
开局成了二姐夫
娘亲贴贴,我带你在后宫躺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