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有毒的是人心。皇上,一刀切的作法,于北翼实无裨益。” 明德帝沉吟片刻问,“毒之泛滥,令人人自危。两位爱卿可有更好的法子?” 申思远气鼓鼓,“回皇上,没有。” 明德帝:“……” 岑鸢看了一眼申思远,默了一瞬,沉声道,“臣以为,研药制毒者,都应考取资质牌证,方可持证研药。且,朝廷应出台毒药的具体管理办法与相关制度,不能让人随便买卖和使用毒药,以免危害无辜性命。 同时,臣建议设立专门的毒药监管机构,负责毒药的生产、流通、使用等全链条监管,确保每一步都记录在案,可追溯、可控制。 此机构应由精通医药、律法及刑侦的官员组成,具备高度专业性和权威性……” 申思远听得眼睛一亮,“对对对,皇上,臣附议!附议!驸马实乃奇才啊!” 我怎么没想到! 明德帝看着岑鸢,一时心头更加愧疚。 女婿心胸何等宽广啊! 他道,“岑卿所言极是,此事关乎国计民生,不可等闲视之。朕即刻下令,着礼部、户部、刑部及太医院等相关部门协同办理,务必在最短时间内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方案来,确保毒药管理严格公正,既保护百姓安全,又不妨碍正当用途。” 新法令就这么更改且推迟颁布。同时,王承佑、陆世良和吴宏博也纷纷上任去了。 岑鸢待王承佑等人离京以后,便主动进宫找明德帝聊天去。 去的时候,手里拿了一张纸,摆在明德帝的御案台上,单刀直入,“来,圈一个。我好心里有个数。” 明德帝一瞧那张纸上,写了一堆人的名字:唐楚煜,时成逸,唐星河,陆桑榆,朱羽贤,吴长林,赵立仁…… 他心虚地抬头问,“这什么意思?” “就这个意思。”岑鸢用手指敲了敲桌子,“你圈一个名字,我心里有数。放心,上辈子的恩怨我不追究了。你也不必拿王承佑他们几个来搪塞我。” “这话说得!”明德帝只觉和女婿说话压力好大,一点都马虎不得,“朕用得着做那些没用的?” “王承佑,陆世良,吴宏博,这三个人都参与了下毒害我。”岑鸢站着,一只手撑在桌上,弯腰俯身冷睨着明德帝,“你要给我个交代,就给彻底些。把他们调离京城,表面上是惩罚,实则是保护他们防着我。你以为我会还以同样手段?” 明德帝长叹一声,“岑鸢,朕不是为了防着你,也不是为了保护他们。是,朕是为了替你出气不假,但……” “但保护他们也是真。”岑鸢没好气冷呛他。 明德帝十分难堪,“他们都是朝中重臣,这辈子也还没做错事。朕……” “父皇,我说过不追究了。”岑鸢拉过椅子坐在明德帝对面,淡淡道,“我现在娶了夏夏,就觉得万事足矣,也愿意多积德,少作孽。我不会对他们怎样的,所以……那被你隐藏着的那个人,是谁?” 第639章 明德帝捏了一下拳头,沉默好半晌,才默默拿起笔,在一个名字上画了个圈。 岑鸢看着打了圈的名字,并没有过多的惊异。他安静坐着,默了好一瞬,才将纸拿起来撕成碎片,淡淡道,“父皇,下婿告退。” 明德帝其实还想和岑鸢说点什么,可一想起此子上一世受的苦痛,就觉得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千言万语化成一句,“陪朕下盘棋吧?”是那样陪着小心,“朕保证不毁棋局,不生气,朕也不逼着你让棋了。” 岑鸢冷哼一声,“你这人当皇帝还行,棋品,呵,跟三岁稚儿无异。” 明德帝被说了果然不生气,“朕改,改改改!陪朕下一盘?” “不陪,夏儿……和她母亲还等着我回家吃饭呢。”岑鸢恢复了一贯喜欢呛他的样子,见他气结,便是挑眉笑起来,“你要跟我一起回家吗?” 明德帝有些扭捏,“这,不好吧?” “那就算了。”岑鸢转身就出了御书房的门。 明德帝:“……” 就,好气啊。这女婿不厚道得很。 须臾,齐公公喜滋滋跑进来,“主子,驸马爷在外头等您呢。您要跟他一起去少主府用膳吗?” 明德帝清咳一声,“让他等着!朕换了常服就来。” 不能再扭捏了,再扭捏就去不成了。他回朝阳殿换衣裳回来时,九皇子正在跟岑鸢玩。 “卖炭翁卖炭翁,你教我射箭吧?好不好?”九皇子看着岑鸢,眼睛闪烁着小星星。 岑鸢怀里抱着只白色小狗,软软的爪子,毛茸茸的脑袋,还呲牙咧嘴朝人汪汪叫。 他揉捏着小狗的小耳朵,瞧着九皇子,摇摇头,“你不行,吃不了苦,且太胖。” 九皇子低头看自己圆滚滚的身子,“胖……吗?” 岑鸢认真点头,“胖。” “那我瘦下来,你教我吗?”九皇子眨着眼睛问。 “还要能吃苦。” “我能吃。” 他老爹拆台,“猪头九,你能吃,朕是知道的,但吃的不是苦。” 九皇子见老爹来了,赶紧站直了身子,恭恭敬敬行个礼,“儿臣见过父皇。儿臣以为,儿臣能吃别的,也能吃苦。” “那可未必!”明德帝道,“你先把先生教的功课学好,成绩拿得出手了,再来打扰你姐夫。他那么忙的人,现在哪有空教你?” 九皇子不敢忤逆父皇,乖乖应下。 就听岑鸢道,“你要是减了肥,能吃苦,我可以找几个厉害的人来教你。” 九皇子眼睛一亮,“也行,也行啊!魏屿直唐星河马楚阳我都要,还有邢明月赵椎吴起程我也要……” 明德帝皱着眉头,“那你直接滚去云起书院上课。” 九皇子大喜,“儿臣遵旨。” 明德帝:“……” 朕就顺口那么一说,还当真了。 九皇子见明德帝换了常服,像是要出门,便问,“父皇,您要跟姐夫出宫啊,能不能带着儿臣和三毛?” 明德帝原本想带着儿子一起出去玩会,但一想到猪头九知道的事儿,估计全天下都知道了。他不能让儿子毁了自己的秘密,便是虎着脸道,“回去认真念书,回来朕要查你功课。” 九皇子听得撇嘴,依依不舍从岑鸢手中接过毛茸茸的三毛,行过礼告别,走了。 走几步,还回过头来跟岑鸢表白,“卖炭翁,我很喜欢你的。” 岑鸢没掩住嘴角那抹笑意。 见卖炭翁没表示,九皇子很不甘心,“卖炭翁,你喜欢我吗?” 岑鸢无奈,“还行。” “还行就是喜欢!”九皇子轻轻把小狗抛起来,又接住,抱了个满怀,“卖炭翁喜欢我!哈哈,卖炭翁喜欢我!” 岑鸢望着九皇子的背影,对明德帝道,“上一世这孩子死得早,你现在对他好点。” 明德帝闷闷的,“嗯,知道了。” 回少主府的路上,岑鸢在马车里叮嘱明德帝,“那件事到此为止,不要跟我家小姑娘提起,省得她多想。尤其那个人……” 明德帝也知事关重大,点点头,“朕也是这个意思。” 可两人并不知,时安夏此时已在查找蛛丝马迹。 从北茴收集来的消息,这几日变动最大的,是三个官员莫名被外调。 早前没有一点预兆,甚至还参与了“清尘计划”的一部分。 王承佑,陆世良,吴宏博……这三个人,她记得。 朝中重臣!几朝元老!无论是明德帝时期,荣光帝时期,甚至在瑜庆帝时期,都举足轻重。 明德帝时期,他们年纪轻轻就以其做事稳妥踏实的行事风格得到了重用,一路顺利爬到如今各部侍郎的位置。 明德帝向来对几人委以重任,有所期待。 几人踏实肯干,懂得明哲保身,却也处事圆滑,留有底线。 在荣光帝时期参与过贪腐敛财,也深谙拍马溜须之道,如那奸臣般,把荣光帝哄得高高兴兴。 可他们真是奸臣吗? 他们保下了多少刚正不弯腰的良将,救下了多少直言怒骂荣光帝是昏君的忠臣。 远的不说,朱羽贤和吴长林都先后受过王承佑的恩惠。 其中吴长林做御史的时候,惹了荣光帝不快。 荣光帝欲杀之以泄愤。 王承佑几方奔走无果,最后发现荣光帝看上了自己的女儿王玉致。 遂忍痛将女儿送进宫,在荣光帝高兴的时候,他开口谏言救下了吴长林。 荣光帝便把吴长林贬谪去了漠州做知府。 王承佑等人在荣光帝时期就爬到了各部尚书的位置,实属忠奸难辨之人。 待荣光帝一死,几人纷纷找上景德皇后,把这些年贪腐敛的财,全数上交了国库。 如此,这几人在瑜庆帝时,也就依然稳稳当着各部的尚书。 时安夏得承认,北翼能苦苦支撑着不灭国,和这些人的付出息息相关。 可奇怪的是,这几个人分明劳苦功高,却没能上《北翼山河记》。 关于这个,惠正皇太后还专门问过晏星辰,“为什么书里没有王尚书,陆尚书,吴尚书?” 晏星辰的表情当时就很让人回味,应她,“臣忘了,臣有空就补上。” 惠正皇太后信以为真,还叮嘱,“那你赶紧补上,这几人可是朝中举足轻重的重臣。只可惜一生忙碌,还没享福就死了……” 第640章 惠正皇太后当时的理解是,这几人忠奸难辨不好写,所以晏星辰迟迟下不了笔。 她还跟晏星辰推心置腹道,“人的一生啊,哪能不犯错?人有功,也有过,很正常。功就是功,过就是过,功过相加才是完整真实的人。” 晏星辰却不知为何,抿着嘴唇,眼眶红了。 其实不光是这几个人没入《北翼山河记》,还有两个人值得入册,却也没入。 那便是王承佑的小舅子卓祺然,以及他儿子王经纶。 卓祺然可不得了,那真是天姿卓绝的奇人。在战场上,不止能解毒,还能以毒攻毒。 王经纶从小跟着舅舅混,也是玩得一手好毒。 两人当时都进了太医院,跟随将士出征,以出其不意的方式立下汗马功劳。 鹿北一战,他俩都在。可以说,他俩与岑鸢是袍泽战友。 时安夏之所以这辈子回来没找他们研究苍鱼墨鸠毒,一是此时二人还显稚嫩;二是王家复杂,王承佑此人又过于圆滑。 且,她对申思远更熟悉些。申思远又有小青梅需要她帮着找,让人更好拿捏。 当时惠正皇太后也曾问过晏星辰,为何卓祺然和王经纶都没写进册? 晏星辰答她,“毒能救人,也能杀人。臣以为,不宜过多着墨此二人功绩。” 惠正皇太后闻言点头,“晏卿思虑得十分周到,但也不能抹灭他们的功劳。可不刻意着墨其用毒出神入化,把功劳写上即可。” 晏星辰答应下来,却迟迟未动笔。 直到惠正皇太后死时,也没看到增添这几人在册。 关于这几个人,时安夏倒想起一件事来。 王承佑等人竟是一起死的,死因是中毒。 据说是几人相约在王家喝酒,结果那日王经纶不小心把新研制的毒物放在桌上,被仆人当成作料给放菜里了。 在场之人,无一幸免。桌上当场死了五人,三个尚书加太医院左右院判。 左院判为卓祺然,右院判为王经纶。 几家的夫人都很伤心,丧仪是一起办的,且办得十分仓促。 办完以后,这几家人就全部消失在了京城。 当时惠正皇太后以为他们怕触景生情,才远走他乡。 此刻时安夏细细想来,却觉得大不简单。 联想起岑鸢在宫里忽然大受刺激晕倒的状况,又想起自己身上的祝由术,把岑鸢忘得一干二净……她几乎已经在草图上画了个大概。 在报国寺里,明德帝跟寂元大师说过,他在梦里看到了死后的一些事。 这里头,明德帝才是知全貌的人。他急匆匆在这时候颁布关于对毒药制作的禁令,想必正是因为岑鸢。 所以是北翼重臣过河拆桥,下毒害了梁国恒帝? 而下毒方式,能让岑鸢不起疑的,必是通过她的信物。想来,唯有在信上下毒一途。 那么,岑鸢当时便是以为,过河拆桥,背信弃义的是惠正皇太后。 怪不得岑鸢说,“如果能和她在一起,大概就能抵消,我在世上受过的所有委屈。” 怪不得岑鸢每每看到她,都是那种幽怨的目光,难以启齿,又爱又恨。 他恨着她,又爱着她。 他带着无尽委屈接近她,生气又别扭,还怕她会因宿命再次投入晋王怀抱。 发现她不记得他了,气得不行又觉得很好,至少她不会知道北翼过河拆桥之事。 无论是时安夏本人下毒,还是北翼旁的人下毒,其实对于岑鸢来说,在身心上都是巨大伤害。 因为岑鸢为北翼付出太多太多了。 时安夏在纸上勾勾写写,眼泪流满脸颊。 到底是因为什么,王承佑他们要这么对待岑鸢啊? 想必以明德帝的正直,看到这样的结果会十分煎熬。又担心岑鸢误会是她下毒,心有芥蒂,便鼓起勇气想要告诉岑鸢。 谁知岑鸢反应过大,前世被下毒后经受的折磨,突然触发,引起晕厥。 时安夏知道了!明白了! 为什么那几人上不了《北翼山河记》?为什么晏星辰拖着就是不写?因为他们下毒害了梁国恒帝,而梁国恒帝就是卫北大将军! 卫北大将军从来就是他们北翼的大功臣! 时安夏只觉气血翻涌,视线模糊,一口血吐在写着几人名字的纸上,鲜红鲜红。 她猛地将纸抓在手上揉成团,扔进了置于地上的陶瓷渣斗里。 耳边北茴的声音越来越遥远,“夫人!夫人!来人哪!快,快去余生阁请申大夫!红鹊红鹊快快快……” 马车里,岑鸢心口隐隐作痛。他垂着眸,默然不语。 他也忽然想到,当初是他太心急了。 以恒帝名义求娶惠正皇太后,在北翼臣子们看来,也许是挑衅,也许是巨大侮辱。 北翼臣子并不知道恒帝就是卫北大将军。在他们眼里,卫北大将军在鹿北一战中,已战死沙场。 况且,当时北翼需要惠正皇太后坐镇,安抚民心。如果惠正皇太后远嫁他国,对北翼也是巨大损失。 所以导致这一后果的,其实是他自己……而参与暗害他的人,想必在知道真相后,也无法接受而选择自尽。 前世恩怨,竟然这般可笑啊。 明德帝有一点不解,“据说‘百气裂骨散’毒性极为隐蔽,无色无味,让人难以发现。至少在半年后才会有所异常,为什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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