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不会放过你!” 杨关被那眼神吓得心头突突了两下,头皮发麻。 惊雷未歇,倾盆大雨将京城笼罩在灰暗之中。 傍晚时,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跑到云起书院找哥哥邢明月,被邢妈妈领走了。 当晚,也不知道哪里传出来的流言,说云起书院明日参加比武的举子们全部中毒身亡,疑是吃了什么毒物。 应良辰派出人去云起书院打探实情,去的人回来禀报,说云起书院现在乱成一团,似是出了大事。 成了!应良辰那颗不安的心,总算是跳得平稳了些。 他如今最怕的就是邢明月下狱之事被翻出来,现在人死了,一切都好办。 他吩咐杨关,“把邢家人放回去,让他们封口。乱说话只会死路一条。” 杨关总觉得一切来得太容易,思来想去,见主子正在兴头上,忍了又忍,终是没开口。 他带人去到关押邢家人的宅子时,刚入内,就被直接绑了。 对方的身手远不是他们能敌。再定睛一看,那不是邢明月又是谁? 邢明月也是个狠的,二话不说,手起刀落,削下杨关一只耳朵。 杨关疼得如杀猪般嚎叫。 他知,这次主子踢到了铁板,惨了。他自己,也惨了。 杨关一夜未归,应良辰并不在意。 因着往日也是这样,杨关在外替他办事,几日不见,实属常事。 次日,应良辰起得很早,还兴致勃勃练了一套拳法。他穿上黑色习武常服,信心百倍去了贡院考场。 今日的比武,首轮是举子们与兵部抽调的人擂比。 抽调的,自然都是兵部身手好的人。 第一轮,举子们在三十回合内没被打下台,就算是过关。 被打下台的举子,止步于此。通过的举子即可参加殿试。 实在是武举人数过少,北翼又急需人才培养,朝廷才放宽了条件。 第二轮,由晋级的所有举子抽签再两两擂比,如人数为单,抽到空签者直接算胜。之后继续两两擂比,直至最后一人胜出,决出名次。 贡院门前,已聚集了许多穿着习武常服的举子。 应良辰在四十六人中只算垫底,鲜少有人注意他。这让一向被人仰望被人众星捧月的他暗暗下决心,定要在后面的场次中,惊艳全场。 毕竟,挡道的人都消失了,也不会再有人来翻举子下狱之事。 应良辰一身轻松。 国子监领队的是国子监司业吴大人,见他来了,便跟他絮叨一些注意事项。 末了,吴大人低声道,“首轮兵部那边已打好招呼了,但做得不能太明显,你自己还是要好好努力。” 应良辰最不喜欢国子监的人对他指手画脚,但想着要借国子监的势上到高的位置,便忍了下来。 又听吴大人道,“次轮抽签,万一对上云起书院……” 应良辰脱口而出,“云起书院的举子不是都死了吗?”他说这话时,一抬头就对上云起书院教谕岑鸢那双冷冰冰的眼睛。 这都不是最惊悚的,最惊悚的是,围绕在岑鸢身旁的那群少年…… 应良辰猛地全身冰凉,如同见鬼了一般。 他看到了什么? 一群白色习武常服的少年郎,正意气风发等候比武入场。 吴大人在他耳边又说了什么,他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只是直勾勾地看着那群本应死了的人。 不!不可能! 他分明昨晚打听得清清楚楚,怎会有假?可他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到底大意了。 一个大意,就是致命的。 他以为京城也跟崎州一样,任他胡作非为。要弄死一个人,也就是他一句话的事儿。 吴大人见应良辰直勾勾看着云起书院那群人,只当其在盘算若是对上,应该用什么策略打法。 吴大人懒得管这关系户,去到另一个举子身边。那个才是他们国子监自己培养的人才。 邢明月看见应良辰落了单,露出个轻蔑的笑,然后直直朝他走过来。 站定,那轻蔑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脸上的森冷,“畜生应良辰,今日就是你的死期。你准备好给自己收尸了吗?” 转眼,云起书院那群应该死去的少年全部笑笑闹闹涌过来,围在他的身边。 那些笑容,俱都一点点冷凝下来,如同索魂的厉鬼般。 “应良辰,找死找到你星河爷爷头上,你也算独一份!”唐星河将小厮手里端着的杯子接过,佯装喝了一口,一个失手将杯子里的水泼在对方裤子上。 马楚阳也不示弱,“乖孙子,你马小祖宗还没收拾你,你就跑这地界来撒野!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有你嚣张的份吗?” 国子监司业吴大人见云起书院的人围过去,顿感不妙,一声厉喝,“你们在干什么?” 云起书院的举子们一哄而散。 是唐星河的声音,“你们国子监的应良辰尿裤子了!哈哈哈!” 是马楚阳的声音,“应良辰,还没打就尿裤子,你行不行啊!” 这俩声音特别大,引得来来往往的举子都往应良辰身上看。 只见应良辰脚下和裤子上已是湿了一滩…… 第425章 在云起书院众人带头大声嘲笑下,应良辰百口莫辩。 说那只是水,不是尿!不是尿! 又不能叫人家来闻一下! 他自小在应家是集所有资源娇惯长大的公子哥儿,在崎州也是横着走。从来说一不二,欺男霸女,只有他欺负别人的份,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他太自负了,连唐星河等人的来历都没打听清楚,就以为事儿办好了。 其实不是没打听清楚,而是在崎州横行惯了,以为京城也是他呼风唤雨的地方。 他想要谁死,那人就不能活! 应良辰站在那里,又惊又怒,全身剧烈颤抖。第一次在世间感受到天大的侮辱,更是第一次慌张察觉到事情超出了可控范围。 唐星河和马楚阳,外加一个不考试来观战的霍斯梧可不管他是个什么鬼东西。从昨夜知道了邢明月的遭遇后,几人觉都没睡,就在嘀咕要怎么恶心人。 今儿早上特意准备了一满杯水,就等着让应良辰出丑。 几人你追我赶,绕着应良辰嘻哈打闹。 “应良辰应良辰,尿裤子的应良辰!” “略略略……吓尿的胆小鬼!” “吴大人,你不给你们国子监的举子换裤子吗?哈哈哈哈哈……” 应良辰双目暴突,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打死这些人! 他愤恨地看着笑得最大声的唐星河,重拳朝着对方面门打过去。 他这一拳用了全力,若是对上邢明月或是魏屿直这种硬杠的,在出奇不意之下,也许还真能得逞。 偏偏,他运气不好。他选择的目标是唐星河。 此子从小躲他爹娘的打是刻在骨子里的滑溜,具有比常人对危险事物更敏锐的嗅觉。再加上这段日子岑鸢根据他之所长专门设计和训练过闪避,就那么轻轻巧巧躲开了应良辰的暴力一击。 他一躲过,就将两个小伙伴拉离了应良辰,再顺势一嚎,“应良辰打人啦!国子监打人啦!所有人都是人证!东羽卫!卫皇司!我要告状!” 东羽卫和卫皇司的人都在现场,眼也不瞎,从刚才亲眼目睹应良辰“尿裤子”开始,就一直紧盯着这边看。那是眼也不眨地看到应良辰率先出手打人…… 很快,东羽卫来拿人了。 卫皇司也来拿人了。 双方都要带走应良辰,互不相让。 这里面的猫腻可就大了。东羽卫是明德帝的东羽卫;卫皇司表面是明德帝的,可内里是谁的还不好说。 就在众人相持不下之时,不知谁喊了句“皇上来了”,紧接着就是齐公公那特有的尖细嗓音高喊“皇上驾到”。 整个贡院门口顿时肃穆安静,跪了一片。 明德帝阴沉着脸,目光扫视众人。 他不说“平身”,谁也不敢起身。 帝王的威压,如一座山压下来,所有人连呼吸都停止了。 应良辰更是如此。 他不知天高地厚,是因着没见过太多世面;在崎州,朝廷命官都要对他点头哈腰几分,让他误以为在京城也是一样。 在不怒自威的明德帝现身时,应良辰双腿就软了,扑通跪在了那摊水里。 此时,他就听到明德帝不悦地问,“什么事如此喧哗?” 回话的,正是歇了几月官复原职的卫皇司司长刘翰林,“回皇上的话,是云起书院的举子唐星河与国子监的举子应良辰起了摩擦。两人……” 他话没说完,就被东羽卫的羽卫长楼羽霄打断,“刘大人避重就轻是何居心?分明是国子监的举子应良辰先院前失仪,尿了裤子,再无故打人!” 随着那句“尿了裤子”落下,明德帝的视线就落在应良辰身下的那滩水渍上。 别的都不重要了,就“尿裤子”这一项,已经让明德帝嫌弃得不行。 试想要是在列国来战时,此子尿在了台上,他北翼的脸面何存?他明德帝的脸还要不要? 刘翰林气愤万分。他其实十分冤枉,因着女儿给晋王泄露了灯谜答案,被强制勒令休息自省。 这刚回来重新接手卫皇司,正胸口憋着一股气要干一番大事来证明自己。 他啰里八嗦自然不是要包庇应良辰,现在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能让他徇私。他就是单纯想将此事的前因后果,来龙去脉给皇上详细报告清楚。 可狡诈的东羽卫,掐头去尾,光捡“重点”说,抢了他的话。 他气啊!气个半死也还得附和一句,“臣想禀报的,也是国子监举子应良辰院前失仪在先,无故打人在后。” 楼羽霄鼻子里逸出一丝冷笑,分明是嘲笑刘翰林想为人开脱。 刘翰林面红耳赤,气的! 明德帝缓缓开口,“举子心性不稳,院前失仪,无故打人,取消武举资格,终身不得再考。” 众人内心哗然,这已是完全断了应良辰的仕途。 应良辰更是脸色苍白,站起来就要往明德帝方向冲去求帝王开恩。 谁知他一站起,众人以为他要袭击明德帝。 这还得了! 无论是卫皇司,还是东羽卫,甚至是站在明德帝身后一言不发的一个不起眼的随侍西影卫韦行舟,全部动了。 应良辰被三方人踩在脚下,又多了一项疑似“弑君”的罪名。 他狂哭大喊,“冤枉!皇上,我……草民冤枉!” “我”字冲口而出时,连在家里父亲叮嘱他在皇上面前定要自称“草民”的事都忽然记起来了。 他知生死悬于一线!此时不是逞强之时。 应良辰绝望极了,“是唐星河陷害草民!草民没有院前失仪!皇上,草民没有打人!” 三项辩驳都苍白无力。 唐星河无论是身份还是成绩都比应良辰高不知多少倍,有什么必要陷害他? 那滩水……谁会去查到底是水还是尿? 他打人,所有人都亲眼目睹。 所有人都知此子完了! 明德帝厌恶地看着如今还是少年的应良辰,想着此子在海晏公主那个梦里,竟是害得北翼四面楚歌,万民流离失所的千古罪人,杀意在瞳孔里愈渐浓烈。 没错,他的万能驸马昨夜秘密进宫,向他报告了应良辰的罪状,令他一夜无眠。这会子两眼还是乌青的。 他今日就是专门来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能成为“卫南大将军”,能把北翼搅得天翻地覆? 但见邢明月上前一步跪在明德帝面前,“举子邢明月,身负不共戴天之仇求皇上做主!” 第426章 随着邢明月身负不共戴天之仇求皇上做主,时安夏带着一群人由远而近,缓缓走来。 她眉目肃冷,每一步都行得端庄威严。 她身后的人,有普通百姓,有朝廷官员,有受害者,也有施害者。 应良辰看见那群人,心知真的完了。绝望涌上心头,从来没有过的恐惧席卷而来。 时安夏带领着这群人行到明德帝面前跪下,仰头朗声道,“父皇,儿臣代云起书院举子邢明月求父皇明察始末。” 这阵势! 兵部礼部好急,时辰要到了,这武举比武试到底还要不要开始? 仿佛是知道他们的心思,明德帝发话,“比武推后一个时辰,朕倒要看看这朗朗乾坤,昭昭日月下,到底有何不共戴天之仇!” 此时贡院门口已是围得水泄不通,东羽卫和卫皇司都加派了人手维护秩序。 齐公公担心皇上累着,“皇上,不如移步贡院内?” 明德帝摇头,“不,朕就要在这,当着百姓的面,和百姓一起听听一个举子到底有何不共戴天的仇恨和冤屈。” 他声音刻意提高,使站得近的百姓心情激动,高喊“皇上英明”。 要是进了贡院,这等大瓜平民百姓就吃不成了。 前排一喊,后排跟着喊;一层传一层,“皇上英明”的呼声响彻贡院门口的广场。 礼部的人抬了椅子出来,明德帝坐下,沉声压下百姓赞美之声,“现在可以开始了,勿要信口开河,必须铁证如山。” 时安夏应下,“儿臣遵旨。” 她遵的是明德帝的旨,却是向着百姓在介绍,“邢明月来我云起书院前,曾是崎州洪县院试案首,乡试解元……” 此话一出,百姓们当即一片哗然。 “我就说云起书院会捡漏嘛。这成绩放在哪个书院不得是金榜题名?” “邢明月!好名字!” “你看那邢明月长得是浓眉大眼,一看就是状元之相。” 此时明德帝也在观察邢明月。 但见此子身高八尺,躯干雄伟。眉目坚毅,目色澄澈,的确是将帅之相。 这样的好苗子,竟然被奸人所害,悲惨一生……真叫明德帝说不出的难过。 他想,那是一场梦。现实与梦境相反。 再看那被压跪在地的应良辰,贼眉鼠眼,面相奸邪,就这么个玩意儿,前世是怎么混到第四名的? 且是发生在他在位之时! 肯定是兵部有人作弊!这么一想,就瞪了一眼站在一旁侯着的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本来就因石担器材出了问题忐忑不安,如今被明德帝一瞪,不由得打了个抖。 但他没来得及细想明德帝瞪他的原因,就听到了关于邢明月在崎州被“秘密判处死刑”。 那个栽赃陷害的落考举子谢仓平正颤抖如鸡地跪在地上,指证有人买通他。 他指证之人,正是杨关。 那块玉佩也不是谢家祖传之物,而是杨关交给谢仓平,让他把玉佩放在邢明月的包袱里。 如今被削了一只耳朵的杨关恐惧万分,看着失势的主子自身难保,更别说保下他了。 另一个证人,则是洪县父母官汪大人。 是他将邢
相关推荐:
虎王的花奴(H)
芙莉莲:开局拜师赛丽艾
篮坛大亨
新年快乐(1v1h)
秘密关系_御书屋
乡村桃运小神医
白日烟波
桃源俏美妇
沉溺NPH
树深时见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