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消息,就带着人赶过来,也不管人家之前说了什么,出口便是“父亲莫被有心人挑唆了”。 若是以前的老侯爷浑浑噩噩懒得管,可能也就怏怏应了她,会让人出去,不要来烦他。 但现在老侯爷有的是精力。最重要的是,他如今倚靠大儿子,自然看大儿媳也就顺眼不少。 他坐下,接过福伯手里的茶,抬眸问,“谁给你的底气在侯府大呼小叫?你母亲从小没教过你规矩?见着父亲和大嫂不知道行礼?” 一连串的质问使得时婉晴极为难堪。 她在自己府上的时候,素来喜欢给姨娘以及庶子庶女们立规矩,处处以侯府的标准来要求大家。哪里想到这才刚回来,就被父亲骂她不懂礼数。 她脸色涨成猪肝色,僵硬着身子给父亲和大嫂请了安,这才颤抖着嗓音辩解道,“女儿本就是带着儿女们过来给父亲请安,是因为听到有人污蔑,才气得忘记了礼数。还请父亲见谅。” 这个说辞倒也说得过去,老侯爷脸色缓和了一些,却也没轻易揭过,“那你说说,有心人能挑唆本侯什么?” 时婉晴见于素君坐了老侯爷的左侧,便在右侧坐下,沉着脸道,“昨日女儿带着子女们仓促回侯府,大嫂安排的院子根本住不下。女儿又见荷安院空着,便临时住进去,却不料大嫂就告到了您这里来。” 于素君淡淡一笑,“我还什么都没说呢,婉晴就说我告状。但你既然都这么说了,那我必得跟你好好理一理。第一,我昨日是按照你出嫁前的规制安排你的院子,这没错吧。第二,你的子女我也按照了相应规制安排了院落,这也没错吧?” 时婉晴抬起眼睛,视线凌厉地看向自己这位大嫂,“你觉得那些院落能住人吗?全是旧家什,连板凳桌椅,笔墨纸砚都是许久没用过的,配备的下人也不够用。我今日少不得还要来找大嫂说说。” 于素君笑容更深,“那你找不上我了。我刚还在跟父亲说,这个家我当不了,还是另请高明吧。” 时婉晴心里咯噔一声,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父亲要发怒了。 果然,老侯爷便是重重将茶杯往桌上一放,茶盖都被震得跳三跳,发出清脆的声音,“谁允许你住进荷安院的?” 那院子是侯府历代主母的居所,原先应该唐楚君来住。唐楚君交了中馈以后,就该轮到于素君。 于素君因为夫君还没回来,就跟老侯爷讲明,说待夫君救灾回京以后,再收拾齐备搬进去。 现在一个外嫁女竟敢登堂入室,是真当他侯府没落就没个规矩了吗? “跪下!”三十年不发火的老侯爷,发起火来自有一番威仪。 时婉晴震惊地瞪大双眸,不可置信地望着父亲。心里暗暗后悔,不该听信时婉珍那个蠢货的话。 时婉珍分明说,父亲性子弱,从来不管事,只会和稀泥,就连改族谱这种大事都被唐楚君撺掇去胡乱表态。 可谁知父亲发起火来是这个样子? 在父亲再次猛拍桌子时,时婉晴就跪下去。 她一跪下,她带来的儿女们就全跪了下去。 老侯爷转头问,“于氏,你给婉晴他们安排的什么院子?” 于素君忙站起身答,“回父亲,昨儿他们到得仓促,来前也没打声招呼。儿媳就把婉晴未出阁前住的益香院安排给她了,言哥儿住的是青朴院,两位表小姐住的是紫藤院。” 老侯爷一听,安排得挺好,明显大儿媳并没有苛待外嫁女的意思,不由得又是一股火气直冲天灵盖,“你还有什么不满意!这哪一个院子不是侯府的好院子?就你这个益香院,比夏儿那个夏时院的位置还好。” 时婉晴不满,“女儿近年回家早就不住益香院了。” 老侯爷不耐烦地皱眉,“那你住的哪个院子?” 时婉晴就等着父亲问这句话呢,“自然是住晨虹院。可晨虹院现在已经不是晨虹院,成了冬青院。” 于素君道,“晨虹院改成冬青院给起哥儿住,是母亲在家的时候定下的。” 老侯爷一听,是起哥儿住的地儿,这可是他现在最喜欢的嫡长孙了,不由睨了一眼长女,“怎么?你这做大姑母的还要跟自己侄子抢个院子?” 时婉晴:“!!!” 什么叫她跟侄子抢个院子?分明就是唐楚君为人不地道,哪里的院子不选,非要占了晨虹院。 她委屈极了,眼泪在眶里打转。但当着儿女的面,到底泪水没流出眼眶。 老侯爷又道,“本来出嫁的女儿回娘家,能住上未出阁时住的院子也算是极好了,你还挑三拣四。别家有几户会把姑娘出阁前的院子留着?简直不知所谓!” 时婉晴知父亲说的是实话,且府中也就她的院子是留着的,连时婉珍的院子都被改成姨娘住的院子了。 时婉珍因早前回来就跟着老夫人住在荷安院,所以也让时婉晴一时忘记荷安院应该是当家主母的院子。 如今酿成大错,在老父亲面前是一点都抬不起头来。 老侯爷被耽误了听曲儿,本就不高兴,这会子越说越生气,“赶紧从荷安院搬出来,否则家法侍候!” 第104章 时婉晴见往日万事不管的父亲,现在事事都问得详细。又听那震耳欲聋的怒吼,只觉得头皮一麻,“是,女儿知道了。” 她应下是应下,但该要的东西得要,“女儿可以住回益香院,但是那院子需要修缮,还得补齐家具,伺候的人也不够。” 老侯爷自然也没准备太苛待女儿,便把视线投向了掌家的大儿媳妇于素君。 于素君只得无奈道,“账本交到儿媳手上的时候,儿媳就拿来给父亲看过。那点银子只够维持侯府三个月的正常开销,如果这三个月里没有大笔进账,侯府连现在的情况都维持不了。所以我哪儿来的银子给大姑子又是修缮院子,又是置办家具,添加下人侍候?” 不知所谓!上嘴皮儿和下嘴皮儿一碰,就要这要那,还以为我开钱庄呢! 老侯爷方想起,自己确实看过账本,账面上的银子没多少了。 时婉晴根本不信诺大个侯府穷成这样,“大嫂莫是诓我不懂?没银子怎的还能把晨虹院改成了冬青院?昨儿我去看过,里面无一样不精致,无一处不讲究。就连院子里的假山树木也要花费不少银子吧。” 那些树木有的还很稀罕,一看就是花了大价钱买回来。并且这天寒地冻的,没点本事都不敢移植。 竟敢跟她扯账上没银子! 这时候唐楚君带着时安夏风风火火进来了,给老侯爷请完安,便直接道,“哟,你还说对了,起儿那院子我是下了血本的!但用的是我自己的银子!你要觉得院子不好住,就自己花银子修缮呀。我们也不会嫉妒你住得好。” 时婉晴听自己亲弟妹过来拆台,气得冒烟。 又听亲弟妹继续道,“话说回来,有一点我可以作证,大嫂是真没诓你。母亲把账本怎么交给我,我就怎么交给了大嫂。若你非要质疑侯府银子的去向,那就得问母亲了。” 时婉晴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亲弟妹拆台就算了,怎么就站到了大房那边去? 难道不知二房才是一体的吗? 难不成唐氏母女帮助大哥成为右安抚使不是传言? 于素君悠悠道,“所以我才要来交还掌家权啊!这家我可是掌不下来,要银子没银子,还落得一身埋怨。” 唐楚君亲亲热热坐到了于素君身边去,低声道,“大嫂,你要是交了掌家权,这府里可就没人能管得住了。” 于素君笑,“要不你来?” 唐楚君慌忙摆手,“那不行,到时谁都来找我要这要那……我可没银子往里搭。” 两人说得小声,但谁听不到呢? 谁管家,谁就得往里搭银子。 老侯爷明白现在的境况,确如于氏所说,能维持三个月体面就不错了。 这还是前些日子削减了近一半的下人,要不三个月都维持不到。 他叹口气,“婉晴,起来吧。你们准备在京城住多久?” 时婉晴跪了这半天,腿都跪麻了。 在儿子女儿的搀扶下,坐到了右侧,咬了咬嘴唇,“回父亲,这回女儿住得长久。言儿参加春闱后,定然就留京为官了。紫茉和红颜也到了议嫁的年纪。” 这是要准备长住了。老侯爷沉吟片刻道,“既是长住就要有长住的打算。” 时婉晴心头莫名又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果然,老侯爷再次发话了,“早前于氏就报备过,过完年各房分例都要缩减。你们要是在侯府长住呢,就按你以前未出阁份例按月领银子。至于家具下人,以及多余的物什就自备了。” 时婉晴瞪大了双眸,感觉自己出现了幻听,“什么?我自备家具和下人?” 老侯爷点点头,“院子能不动就不要动了。当然,你们要是在外另买宅子住,也不是不可以。总之,以后就按于氏的安排来。” 时婉晴遭遇了晴天霹雳,万万没想到,几年不见,自己的父亲能撵她走。 她为什么要住在侯府?不就因为这是她的脸面吗? 若是出去住,她就是一个毫无根基之人。她的言儿和那些外地来京考试的学子有何分别? 她绝不能出去单住,思及此,便想到了小妹提到的一件事,“大嫂,听说母亲的私库充了公中?” 于素君点点头,“是有这么回事。” “那是我母亲的私库,为何要充在公中?” 于素君挑了挑眉,在下人捧着的一堆账本里抽出了一册递过去,淡淡道,“暂不论这私库的银子怎么充了公中,就说这点私库里的东西着实也不够干个啥的。支出的几笔银子都写上面了,也就是过个年的消耗,已经不剩什么银子了。” 时婉晴再一次如雷轰顶,侯府已经不要脸到这个份上了。他们把她母亲赶走,再用着她母亲的私银高高兴兴过大年。 她翻着账上记录的每一笔银子去处,心头在滴血,炭火、灯笼、鞭炮、甚至给下人发的红包,都全部出自她母亲的私库。 她一页一页快速翻着,终于忍不住流下眼泪,“你们是怎么有脸……理直气壮用我母亲的银子过年的?” 老侯爷顺手一拍桌子,“混账!你母亲做下的好事,岂是这点银子弥补得了?还有脸说!” 时婉晴和时婉珍昨晚就“换子”这件事已经讨论过,这会子也是被逼急了,冲口而出,“不就是换了个孩子吗?难道换了孩子时云起就不是弟弟的孩子,不是侯府的孩子了?” 本来唐楚君在看戏,这会子火烧到自己头上,顿时就炸了,“呵,大姑姐说得轻巧,敢情不是你儿子,都不矜贵!要是你后宅妾室拿自己儿子,把言哥儿换过去又是打又是骂,我看你还说不说得出这丧心病狂的话!” 时婉晴话一出口就知要糟,看唐楚君那样子像是要把她吃了。 但她自恃是大姐,也拉不下脸面道歉,只得勉强找补,“我说错什么了吗?现在不是挺好?庶子死了,起儿也没事。没准还是庶子替起儿挡了一劫呢!常言说得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起儿经此一遭,说不定往后没病没灾,皆是坦途。” 这还差不多!唐楚君傲慢的脸上,肉眼可见舒坦不少,“借大姑姐吉言,我起儿自是有福的。不过,这也不是母亲换子的理由……” 第105章 时婉晴想得挺美,琢磨着既然需要自己置换家什,就得动用母亲的私库。 唐楚君可不惯着大姑姐,“母亲做错了事就是做错了事,任你怎么狡辩还是件错事。所以父亲将母亲的私库充了公中,大嫂自己没挪用一分,全用在了侯府上。大姑姐嫁出去了,是不知侯府的窘迫,就不必在这置喙大嫂了。” 时婉晴:“……”你到底哪头的!怎么不分好赖! 唐楚君喝了口热茶,指着装有钥匙对牌的木箱子,慢条斯理道,“其实我们没人想做侯府这个当家主母,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也就大嫂心善,勉为其难接了这烂摊子。当初我可是接了一天就嫌烫手,立刻扔出去了。” 老侯爷这时候鼻子里“哼”了一声,“你母亲何止是换子,她还想要了本侯的老命!” 时婉晴彻底搞明白了,现在自己是在和整个侯府作对。要再扯下去,她可能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撑着最后辩解的机会,她道,“父亲,母亲一生敬您爱您,不可能真的下毒害您性命。许是母亲偶尔想岔了,只想让您多歇会。她方法没用对,父亲您别往心里去。往后女儿会孝敬您,言儿也会孝敬您这个外祖父。” 时婉晴这番话应对极好,狡辩得情深意切,还搬出了孝心。尤其是她儿子的孝心,这对于老侯爷来说极为受用。 又听她道,“言儿这孩子嘴笨,不善说好听的话,但他的心是极好极好的。这一路成为案首,又拿下解元,汇州当地多少权贵都想把女儿嫁过来,但言儿都拒绝了。他说了,要等拿下会元才成亲,并且要在京城成亲。问他为什么呢?他总说,自己的根在京城,外祖父在京城,待出息了,就要好好孝顺外祖父。” 老人家哪听得这个,瞬间被哄得眉开眼笑,“好,好好!言儿是个好孩子!言儿过来,让外祖父好好看看。” 邱志言依言上前,乖巧行礼,“见过外祖父,见过大舅母,见过二舅母。” 但见少年五官端正,清瘦温雅。 他身上穿着藏青色长袍,束发簪冠极简,眉色间略显疲惫,一看就是晚上用功读过书的。 老侯爷见着心生欢喜,对一旁侍候的福伯道,“去把本侯木箱里那块砚台拿来。” 片刻后,老侯爷将福伯取来的一块上好端砚递给邱志言,“好好用功,做个有大志向的人。” 邱志言接过端砚深深跪了下去,“谢外祖父赏赐。” 老侯爷亲自伸手将他扶起,又侧头对时安夏道,“夏儿,过来见过你志言表哥。” 时安夏闻言便从唐楚君身后袅袅走出来,向着邱志言微微一福,“夏儿见过志言表哥。” 邱志言也弯腰拱手回了一礼,“志言见过夏儿表妹。” 老侯爷笑道,“这才对嘛,都是一家人,要和睦相处。” 两表兄妹齐齐应是。 紧接着,紫茉和红颜也上前与时安夏互相见了礼,一时气氛变得融洽。 老侯爷便是这时候提了个破坏气氛的话头,“你夏儿表妹正在忙族学的事,以后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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