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9章
就是明家的旁支。 起初,这些堂兄弟姐妹的确是对明承远感恩戴德,个个“大哥大嫂好”,围着转。 久了以后,便各自起了心思。 尤其时安夏的外祖母明贞嫁入护国公府后,明家旁支许多人就以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了,心思活泛的等着去京城捡官做呢。 谁知护国公府不接招,只索取财物不办事。后来在明贞死后,护国公府更是视明家为洪水猛兽,阻止其见外孙和外孙女。 不止如此,护国公府还利用手中人脉对明家的生意也进行了围追堵截。 旁支们被祸及,怨声载道。但他们忘了,这些生意本来就是明承远分给他们的。而护国公府的冷漠,也纯是他们自找。 当年明贞嫁入护国公府,除了是明贞的姑姑明丽姝牵线,更有他们这些旁支推波助澜。 否则明贞如何会落到这个境地? 谁知事情没按他们预想的发展,反倒使得明承远从明家拿了许多财产出去,可把他们心疼坏了。 因为在旁支眼里,明家主支的财产也应该有他们一份才对。 明承远是大哥,大哥的银子,也就是他们的银子。 且时安夏的曾外祖母关氏自己也出身江南富贾,娘家不比明家差。明家主支的财产里还有一部分是明家主母关氏出嫁带过来的产业。 这也是明家旁支眼馋的根源所在,只恨不得主支死绝,好瓜分财产。 时安夏在纸上画了草图,把明家复杂散乱的关系理出个大概。 庆幸的是,主支这头大部分都是好的。且在她记忆里,也是这几家的子弟出了不少好儿郎。 如此,是时候把蝗虫一样的亲戚从明家分割掉。若是不下决心,明家主支会被全部拖进泥泞里。 且她曾外祖父明承远迟迟不现身,关氏说,明承远在乡下养病,很快就回来了。 结果岑鸢派人一查,明承远病是病着,却哪里是在养病?分明是被旁支把人藏起来了,以此威逼明家主支交出香料的渠道和配方。 这就是要把主支一脉赶尽杀绝啊。 时安夏翻看着岑鸢给的资料,眉头皱起,“夫君,咱们可能得在明家多待些日子。” 岑鸢应着,“也好,想不到你曾外祖家过得这般艰难。前世也这样吗?” 时安夏点点头,“应该是。好在有个明昭能扛起这个家。” 明昭是三房明承希的曾孙女,跟时安夏同辈儿。 前世明昭受了许多磨难,才保住了明家仅剩的财产,却没能保住曾外祖父的命。 在外界就传明昭为了钱,不顾家里老人的死活。 明昭一生都没嫁人,后来却成了北翼最有钱的女子。连朝廷都曾向她借过银子。 明昭后来被惠正皇太后召见,却称病未去,正是因为这些权贵世家亲戚对明家言而无信从而心中生出的厌恶。 但这也不耽误她给朝廷捐银借银,朝廷需要她,她仍旧会尽心尽力。 惠正皇太后有心给明家爵位,也被明昭拒绝了。 用明昭的话来说,“当年我们明家只是想见一见自家的外孙和外孙女,你们就像赶苍蝇一样赶我们走。现在也不必亲近。” 所以这一次,时安夏选取的这个节点刚刚好。 这个时候,她曾外祖父还在旁支几个老爷手里攥着,以此来跟明家博弈呢。 而明家如今也正是最艰难的时刻。 唯有同舟共济,共同守护这个家,才能消除一代又一代的隔阂。 岑鸢拿起时安夏画的草图看了看,“你别着急,我让唐星河带人去接曾外祖父了。” 时安夏倒是不急,但不放心,“你让星河表哥去接啊?他行不行?” “人家一个武举状元郎,接个人还能接掉了不成?”岑鸢想了想,又觉得夫人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亲自去瞧瞧。” 时安夏脸上是一言难尽的表情,“夫君你出马,我能放心。星河表哥嘛,去年我让他给肖长乐传个话他都没传明白。好在人家肖长乐自己领悟力强,不然……”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岑鸢笑,“你星河表哥正在慢慢走向成熟。” 时安夏摇摇头,“我怀疑他这辈子成熟不了,不然怎么能跟傅家那么多如花似玉的姑娘们拜把子?” 第710章 唐星河前世就没娶妻,时安夏觉得这辈子怎么也得让她舅母宽个心,傅家那些姑娘随便哪个拎出来都是良配。 结果…… 岑鸢笑得意味深长,“你不要乱点鸳鸯谱。你星河表哥怎么都还得隔几年才能娶妻。” “为什么?” “因为姑娘还小啊。” 时安夏顿时坐不住了,“谁?傅仙仙?” 岑鸢笑着起身走了,“别瞎猜,不是她。以后你就知道了。” 北茴正好进来禀道,“夫人,明昭姑娘来了。” “请她进来。”时安夏将画得奇乱的草图收好时,便见明昭由外走进来,立在门边屈膝行了个万福礼,低垂着头,“见过海晏公主。” 时安夏站起身,走过去伸手虚扶一把,“姐姐不必多礼,进来坐着说会话。” 明昭这才抬起头来。 时安夏眉眼舒展。啧!可算见着这位姐姐了! 上一世只闻其名,从未见其人。 她不动声色打量着明昭,但见此女……怎么说呢?血缘这东西当真奇怪,明昭的长相跟自己有五六分像。 据说此女算账一把好手,旁人算盘打半天还没出个结果,明昭只心头默算便能说出准确数字。 换句话说,谁都别想在账上糊弄她。 时安夏在打量明昭,其实明昭也在悄悄打量时安夏。 明昭不敢直视贵女,只从老辈子口中得知,京城这些贵女不乐意跟商贾打交道。 反正就是既喜欢黄白之物,又看不上商贾的铜臭味儿。 明昭对于权贵亲戚的到访,不抱什么希望。 二人落座,时安夏先是拉了几句家常,才问到正题,“听说明家现在其实是姐姐在管家?” 明昭闻言,思索着,海晏公主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低声答,“回海晏公主……” 时安夏柔声打断,“这里没有公主,姐姐无需拘礼。咱们姐妹俩就当随意聊聊天。” 明昭着实有些意外公主这般平和,同时又在想,恐怕是贵女又想从明家捞银子,才态度谦和,有此一问。 她想通这些,便知道如何回话了,“明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是重规矩的。我没有管家,家里一直都是大曾祖母在操持。我只是协助大曾祖母,替她跑跑腿,办些事。曾祖父和曾祖母年纪大了,有心无力。祖父祖母们身子骨儿也不好,总之……” 总之明家没钱了,你们就别来吸血了,成吗? 时安夏岂有听不懂之理,见这位姐姐全身都竖起了刺,恐也聊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是温温一笑,“那我懂了。” 二人话不投机而散。 又隔了两日。 时安夏每日都会把明昭叫来聊几句,然后散伙。也陆续到各家各院去吃了茶用过膳,言谈之中便是把各人的性情摸了个透。 到得这日傍晚,岑鸢带着明承远回来了。 明承远老得动不了,走一步要歇几步,只能坐着木轮椅推回来。 又是一番热烈相见,老头儿一辈子都在盼着京城护国公府有个信儿。 还以为到死都等不到那一天呢,结果京城真的来人了。 老头儿多次泪洒当场,回忆起女儿,有诸多愧疚。 待反反复复提起当年在京城所遭遇的不愉快往事后,关氏害怕惹恼了唐楚煜不好收场,便及时止住了话题。 许是老头儿憋屈了太多年,哪里肯就此打住,说到激动处,竟两眼一翻,当场晕了过去。 “府医!府医!”关氏慌了,“快去请张大夫来。” 一个管事婆子应声去了。 正在这时,门房来报,明家旁支的几位老爷带着一大群人上门来了。 关氏眸色一沉,“昭儿,你去拦住他们,就说府里有客人,不便招待。” “是。”明昭应一声,转身欲走。 却听唐楚煜道,“我去会会吧。” 时安夏摇摇头,“要去,也是我去。舅舅您是朝廷命官,别沾染这些家务事。” 关氏知几人要为明家这一脉撑腰了,眼含热泪道,“好孩子!你们别去,那些人很难缠,让昭儿去吧,省得污了你的耳朵。” 时安夏淡淡道,“没事,我就去看看他们要做什么。”她看向明昭,“走吧,姐姐。” 明昭这几日和时安夏相处过,虽然心防仍是很重,但多少对贵女的印象有所改观。 她很精明,其实正想借着公主的势压一压那些人,生怕大曾祖母几句话就把时安夏劝退了。 她也顾不得亲疏礼节,拉着时安夏就往外走。一边走,一边利落吩咐门房,“把人带去南院偏厅。” 时安夏故意放缓脚步,慢慢行走在铺满青石的蜿蜒小道上。 明昭见状也放缓了脚步。 是啊,这可是公主驾到呢!急什么,让那些人等着。 一行人一路悠哉悠哉走过去,半路上还赏了会子海棠花。 明昭难得主动说话,“大曾祖母最喜欢海棠花了。” 时安夏道,“喜欢海棠花的人,最是心软不过。” 明昭忽然乐意多跟这位贵女聊几句,“是啊,大曾祖母总说,毕竟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明字。吃点亏,能换来和气,那也是赚的。” 这样的大智慧和大胸怀,在她看来,大可不必。 她只信奉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这些年来,她没少劝说大曾祖母远离那些奇葩亲戚。 可大曾祖父和大曾祖母被生活磨得没了棱角,软了。 但听贵女冷笑一声,“贪得无厌的和气,不要也罢。” 明昭眼睛一亮,第一次认真朝着贵女望去。 只见贵女通身清冷,举手投足都透着尊贵。 明昭顿时有许多话想讲,“明家旁支从大曾祖父手里拿走了多少东西,却还是不知足。咱们越退让,他们就越蹬鼻子上脸。年前还想把东门那八间铺面和城西码头跑宿州的船队也占了去。那可是大曾祖母的嫁妆,他们手伸那么长,怎么好意思?” 时安夏淡淡漫出一丝凉笑,“那就让他们把东西全还回来。你有记录的单子吗?” “有。” 说话间,已到了南院偏厅门口。 时安夏微微扬起头,看了一眼北茴。 北茴会意,中气十足喊一声,“海晏公主驾到!” 第711章 南院偏厅里,一众明氏旁支忐忑不安起来。 这些年,他们在明家行事越发跋扈。可再跋扈,也没跟皇家打过交道。 接触过排面最大的人物,也就是沐州知府。 他们这两日知道护国公府来人了,可没听说来了个海晏公主。 这海晏公主又是谁? 众人窃窃私语,交头接耳。 有在外头行走,消息灵通的,搜肠刮肚把知道的说了说,“好像是现在的护国公唐楚煜的女儿,被封了公主。” “不能吧,唐楚煜不是只有儿子,没有闺女吗?” “谁说的,应该有。肯定是哪个妾室生的闺女!” “胡说八道,妾室生的闺女能被封为公主?你怕不是用屁股在想问题!” “我知道了,那就是护国公府嫁出去的那个嫡女生的闺女,好像是下嫁了一个什么破落侯府……” 就没想明白,一个破落侯府的姑娘怎的就成了公主? 沐州江城到底离京城远了些,消息全靠猜,没个准信儿。 不管众人心里作何想法,但那声唱喏“海晏公主驾到”,着实吓了大家一跳。 那是商贾刻在骨子里对皇权的敬畏。 在丫环们和明昭的簇拥下,海晏公主尊贵端方,灼灼生辉,犹如天女下凡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明氏旁支们惊了。明贞! 那分明就是明艳美绝的明贞啊! 美人并不少见,但能美得如泰山压顶的极为少见。没错,在场所有人都有种被压得喘不过气的沉重。 特有的矜贵和清冷,令人不敢直视。就连那句“海晏公主千岁千岁千千岁”都喊出了颤音。 时安夏无视众人惊异畏惧的目光,缓缓走到主位坐稳,也不喊“起”,便等着北茴递了热茶过来。 她素手揭开茶盏的盖儿,微微翘起兰花指,对着碧绿的茶汤用茶盖拂啊拂。 拂了半天她也不喝,这才缓缓抬起头望向众人问,“谁是当家作主的?” 屋里年龄最大的,有三个老家伙,跟时安夏的曾外祖父明承远同辈。分别是明承中,明承义,明承富。这几个人加起来都快三百岁了,头发花白,胡子老长。 闻言,三个糟老头子纷纷报上名讳,特别强调自己是承字辈,也就是跟明承远一个辈份的老辈子。 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受着老辈子的跪礼,不怕天打雷劈吗? 时安夏还真不怕。 立规矩就是给得寸进尺的人所准备。旁支既然全体出动,那就别客气了,先跪着吧。 她受得起! 时安夏看向面前黑压压跪着的人群,喝下了第一口茶。半晌,又问,“那么谁来跟本公主解释一下,我曾外祖父为何被你们扣留多日?” 明承中沙哑着嗓音,“公主明鉴,勿要偏听偏信。我们只是为了大哥身体着想,才留他在庄子里养病。说‘扣留’,实在是言重了。” 一个月前,明承远在商号里晕倒。他们几个老家伙当时都在场,以请到个半仙做法驱邪为由,把明承远强势带走了。 他们分明是为了大哥明承远的身体着想,才将其隐藏在松原镇的庄子里,还请了大夫随行。 那里春风花草香,特别适合养病。结果头两天主支不由分说,派一群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强势把人带走。 明昭担心公主受蒙蔽,冷笑出言,“我大曾祖父儿孙满堂,发妻尚在,兄弟们也在,轮得到你们旁支上窜下跳?” 他们数次找旁支要人,对方都以其正在养病不透露大曾祖父的行踪。 她一度怀疑大曾祖父是不是早已不在人间,还报了官。谁知官爷拖着不办,还让他们家务事自行处理。 还好,今日大曾祖父竟被找回来了。 明承义叹口气,一副老辈子的痛惜,“昭丫头,你大曾祖父怎么气倒的,难道你不清楚?何必在公主面前搬弄是非?” 明昭刹那间面红耳赤,忽然攥紧了拳头。 明承富也紧随其后,“分明是你自己在外面做了丑事,给明家抹黑,才把你曾祖父气得当场晕倒。你还有脸说!” 明昭再怎么强势凌厉,这会子也只是个十七岁的少女,被老辈子当众指着鼻子骂,委屈的眼泪包了满眶,“我说过了,我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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