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呲我几句,她都过不得。” “我觉得您女儿又可爱又温和……” 时成轩脸垮下来,就忽然有种“话不投机半句多”的感觉,酒入愁肠愁更愁啊。 他猛地朝天大吼,“楚笙先生,我跟你没完!要是被我知道你是谁,我!我!我……呜呜呜……你要对她好点,她以前是真的被坑苦了啊……” 第799章 时成轩吼完就伤伤心心哭了一场,边哭边饮酒,抬起猩红的眸子问,“顾娘子可还要嫁我为妻?” 顾娘子迟疑一瞬,反问,“继续用假成亲气你前妻?我早说了这法子不行。再说,公主已经知晓了来龙去脉。” 时成轩长长叹口气,又一杯酒入喉,“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无论什么人,只要到了我女儿面前,都会被剥皮拆骨。你就算把心思隐藏到骨缝里,她都能给你揪出来。” 顾娘子温软回应,“公主是个心思玲珑的人,时大人该高兴才是。” “我高兴什么?高兴她整日里骂我是个窝囊废?”时成轩一想起来就觉得糟心透了,指着自己胸口,“她啊,就挥着匕首,往我这里扎。怎么狠,她怎么扎。她说我不配做个父亲,还说迟来的深情比草贱!” 顾娘子没回应这话。家家都有难念的经。 她虽与时成轩交好,却并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对别人的家事指手划脚。 且她也不是个张家长李家短爱嚼舌根的长舌妇。于商道风水而言,搬弄是非会坏了家宅风水,败了运势。 顾娘子一向是个极克制的人。 她只是静静听着,听时成轩发牢骚,控诉儿女对自己不亲。其实这些话她都听出耳茧了,可以倒背如流。 终于,在这夜顾娘子问了一个曾经从来没问过的问题,“时大人作为父亲,可为儿女做过什么吗?” 时成轩愣了一瞬,不答,仰头饮酒。可这杯酒却从他嘴角流出来,湿了衣裳。 他哽咽着朝顾娘子吼,“为什么你也来质问我!你是我唯一信任的人了!为什么才跟他们见了一面,你也变了!你变了!你从前不是这样子的!” 顾娘子:“……” 好吧。我站您一边,谁叫您是我顾家的恩人呢。 “我一个做父亲的,还需要为儿女做什么?允许他们来到这个世上,就是我对他们最大的贡献。我还要做什么?”时成轩吼完又颓了,重重放下酒杯,像个无助的孩子趴在桌上哭起来。 好半晌,他哭累了,神色也恢复了一丝清明,“唉,其实你问得对,我作为父亲为儿女做过什么?我女儿也曾这般质问我。我想啊想啊,想了好几年,都没想出来任何一件对他们好的事。” 顾娘子沉默着为自己斟满一杯酒,一饮而尽,眸光复杂地看着面如冠玉的男子。 她顾家何德何能啊!竟让这样一个一无是处的男人在顾家危难之际伸出援手,救之于水火。 这怕是他平生唯一做成过的一件好事和大事吧? 又听时成轩继续嘟囔,“好事没有,但破事倒没少做。我差点因为目光短浅害了整个侯府……” 这是第一次,他能正视自己的问题。他将当初皇太后借他另一个女儿之手,把观音像和通敌卖国证据放在侯府之中,一一说出来。 顾娘子听得惊心动魄。一个不慎,那可是要满门抄斩的。 她虽是个商人,却对时事尤其关注。知当时朝廷动荡,太后一党与明德帝博弈,只是不知当初的建安侯府也牵连其中。 时成轩到现在提起还吓得不行,“要不是我夏儿机灵,恐怕真的会着了太后的道。”他想了想,又继续道,“我还跟我父亲一起,准备拆了我儿子的姻缘。当时有个郡主看上了我儿子,我那叫一个高兴啊……” 时成轩絮絮叨叨,把内心深处那些最不堪且拒不承认做错的破事儿,全都借着酒劲儿吐出来了。 其实他知道错了。他早就知道错了。 可他不知道要怎么挽回这一切啊。他想夫妻恩爱,他想父慈子孝,他想家宅安宁,他想……从头来过。 从头来过……唐楚君就不可能是他时成轩的妻子。这是他饮到最后咕咚一声趴桌上不动时的最后想法。 顾娘子显然习以为常,叫来侍候的小厮为他梳洗更衣。 这屋子里,有时成轩的衣物鞋袜,应有尽有。 侍候的人里,有时成轩自己的小厮常五,也有顾家专门调配来侍候他的其余三个下人。 小厮们熟门熟路配合得当,将其七手八脚弄上了床榻。 顾娘子见其歇下,又叮嘱了几句,这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大女儿顾如珠早已等着,见母亲来了忙起身请安。 顾娘子诧异地问,“珠儿有事?如何这半夜还不去歇着?” 顾如珠咬了咬唇瓣,鼓起勇气问,“母亲,您当真要嫁时大人?女儿今日出去打听了,时大人在京中声名狼藉,不堪入耳。” 顾娘子面色不变,示意女儿坐下,缓缓道,“时大人是咱们家的恩人。” “母亲,报恩的方式有许多种。您万莫一时冲动……” 顾娘子沉吟片刻,抬眸看向女儿,肃然问,“这话为何不在朝廷封赏之前与我说?”她不等对方回答,便自己答了,“因为那时候咱们出身商贾,高攀了时大人,你们便默不作声。如今我顾家有了爵位,于是你们心思又起了变化。我说得对吗?” 顾如珠刹那间面色变得赤红,“母亲……” “平日我教你们审时度势,却也教你们勿要拜高踩低。”顾娘子只觉心头一股火窜上头顶,“时大人声名狼藉不假,对我顾家有恩也是真。” 顾如珠硬着头皮,“报恩方式有多种,母亲何须以婚嫁为代价?且与时大人假作连理,岂非累及母亲的名节?女儿并非拜高踩低,而是觉得,觉得……”她的声音渐渐变得细小,“不必把两家关系弄得这般复杂。” 她说完,目光闪烁了一下。顾娘子却是恍然大悟,瞳孔巨震,“你!看上了谁?建安侯爷?还是驸马爷?” 顾如珠显然没料到母亲一下就看透了她的心思,一时面色如同蒸熟的虾。 顾娘子气得想打人,终摆摆手,目光幽深凌厉,转了个话锋,“珠儿你和离回家已达半年之久,我从未拘你在后宅,可知为何?” 女儿答不上来,她仍旧是自问自答,“是想让你走出后宅这方天井,去看一看外面的天地有多大有多宽。而不是让你自怨自艾,觉得自己和离了,就应该做人妾室。” 第800章 顾如珠被母亲一通说教,刻在骨子里的教养和廉耻使她张口结舌,一时脸烫得不行,“母亲……” 她想起了当初和离时,母亲是花了多大代价,背负着顾氏族人多大的指责才把她从夫家带回来。 那时,她遍体鳞伤,差点死在前夫手里。本以为没有活路了,可母亲愣是如天神下凡般再次给了她生路。 顾娘子生气极了,“今日我便是把话放下,无论是建安侯爷,还是海晏驸马,你都不许动了作妾的念头。” 她心念一转,便分析出来,“是建安侯爷!本朝不允许驸马纳妾,所以你选择了建安侯爷。他年少有为,且只有正室,后宅空置……呵,我还不知我女儿这算盘珠子都快崩到人家脸上了。” 顾如珠的头垂得更低,张了张嘴想要辩解点什么,却难以开口。 顾娘子这是第一次在女儿和离回家后如此疾言厉色,“你是我生的,你就算转一下眼珠子我都知道你打什么主意。对方人中龙凤,万里挑一,你心生欢喜,那都是你自己关起门来的事儿。可你若莫名起了心思,千方百计往人跟前凑,那便是下作。可记得了?” 顾如珠被斥责得面红耳赤。 什么都逃不过母亲的眼。 每一样,都被母亲猜中。 她确实因着一见倾心的隐秘心思,不欲让双方关系变得更加复杂。若是母亲嫁了时大人,她和建安侯爷就成了兄妹,便永无可能。 顾如珠忙垂首跪下,“母亲别生气,是女儿想岔了。” 往日女儿一跪,顾娘子就心疼了。今日她却硬了心肠,“你想想,为何和离回家?不就是因为你夫君三天两头往后宅塞人惹你不快?他又因妾室不分青红皂白打你,可你为何又要想着去给别人做妾?” 顾如珠低声道,“母亲以为,以我如今的身份,还能嫁进谁家做正头娘子么?” “不嫁人又如何?我顾家养得起!”顾娘子皱眉,“若你是存了做妾的心思,当初我就不该让你和离回家。你回去歇着,禁足自省一月,想得通就跟着下月的商船去长安郡。若是想不通,我自会遣你回甘州,任你自生自灭。你,别带歪了弟弟妹妹们!” 顾如珠闻言红了眼眶,对着母亲磕了个头,泪眼盈盈退出门去了。 站在屋外的老嬷嬷进来侍候顾娘子梳洗,忍不住道,“时大人的儿子确实是万里挑一,怪不得大小姐一见倾心。倘若大小姐……” 顾娘子抬眸瞥了一眼老嬷嬷,“珠儿是你看着长大,你疼她,我理解。但咱们顾家绝不能做那等忘恩负义之事。” 老嬷嬷叹口气,“时大人原先妾室成群,他的儿子往后迟早也是要纳妾的。咱们大小姐也存个念想不是?” 顾娘子生气地将头上珠钗扔在梳妆台上,“先不说侯爷目色清明,并非酒色之徒,又爱重妻子,不可能纳妾。就算他要纳妾,也必不能是我顾家人。” 老嬷嬷诧异,“为何啊?” “为何?”顾娘子掷地有声,“我辛辛苦苦挣这么大份家业,可不是让女儿去给谁做妾的!和离回家我养着都不要紧,就是不能给人做妾!尤其不能给侯爷做妾!” 那侯夫人看着性子软,却是个厉害角色。且一看就是那种恩怨分明的人,但凡让人知道她女儿顾如珠存了这档子心思,往后便是再也无法来往。此为其一。 其二,人家夫妻二人年轻恩爱,逛个园子都眉目传情。那侯爷的视线就几乎未从媳妇身上移开过,这样的男子,谁往跟前凑谁自取其辱。 她顾家虽是商贾之家,却也是按照礼义廉耻来教养儿女。 老嬷嬷却更不解,想了想,还是没问出口。 顾娘子也懒得再费唇舌。她知道老嬷嬷是想问,顾家挣下这份大家业,她为何又要委屈自己与时成轩假成亲? 她想起那日,时成轩救顾家于水火。 她送上白银千两答谢,时成轩却拒绝了。 她于心不安,数次试探他缺点什么,她好寻来以作谢礼。 时成轩在一次饮酒时倒真说了,“你若真想谢我,那就在我某一天众叛亲离时,给我一片安身之所。” 顾娘子永远记得他说那话时的颓丧和绝望。 后来她知道了大概,时大人的女儿和儿子都因为种种原因而不亲近他,不原谅他,所以把他从京城赶到了甘州。 顾娘子当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后来特意打听了一下,方知时大人家里曾经出过许多震惊京城的大事。 她自然不会去做和事佬。她永远知道一个道理,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时大人的儿子和女儿对父亲不亲近,那是他们之间的因果。 而时成轩对于顾家,是实打实有过恩情。 时成轩那日过来找她问,可否兑现当日承诺,给他一处安身之所? 顾娘子几无踌躇,答曰:“若时大人不弃,顾家永远有时大人遮风避雨之瓦。” 其实她对于逆境中施以援手之人,皆怀感恩之心,非独时成轩一人而已。无论男女老幼,凡曾援手者,皆在其感恩之列。 只要她做得到,不违背她所认知的道德,她都会尽心尽力回报对方。谁没个难的时候呢? 顾娘子将霓裳花的苗子送去了侯府和少主府,还带了花匠帮忙种植。 两府少不得与顾家走动,颇为亲近。顾娘子偶尔也会带着儿子同往,唯独自家女儿一个不带,生怕再冒出什么不该有的心思来。 唐楚君和顾娘子互相也见了面,双方均奇妙地生出了好感,说好往后要多走动。 得知消息的时成轩一怒之下,就絮絮叨叨,“她唐楚君真有意思!还要跟我抢女人!” 常五听得好笑,“爷,您要不要听听您在说什么?传出去又要挨公主骂了。” 时成轩躺成咸鱼状,“骂就骂吧,反正她也不是第一天骂我。我怎么做都不对,做什么都不对。” 常五压低声音,“爷,我得了个消息。听说今日万岁爷去了少主府,您若是去了,恐怕会有大惊喜。” “能有什么大惊喜?” “咦,万岁爷说不定看在海晏公主的份上,恢复您的官职?” 时成轩想想,一咕噜从床上爬起来,活力满满,“走,看看去。哪怕不恢复官职,在万岁爷面前混个脸熟总是好的,出去吹牛也有谈资……” 第801章 回京时是最热的夏季,如今已入秋。 今日少主府迎来两位贵客。一是明德帝,二是太子萧治,也就是曾经的翎王殿下。 时安夏夫妇领着时云起等一众人在门口迎这父子二人,说说笑笑进了少主府。 明德帝和太子殿下虽是微服私访,却没刻意避开耳目。 爱分析的权贵们便知,海晏公主和建安侯的圣宠至少将会持续数十上百年。 真是五味杂陈啊,早知当年在建安侯府没落时便与之交好,如今尚能借点光。 不管外间怎么议论,少主府里无比融洽。 茶香,酒香,花香,果香,香飘四溢。 太子萧治感叹,“皇妹这府上才是真正的人间美景。” 时安夏真诚应道,“太子哥哥若喜欢,常来游玩便是,小妹必当扫榻相迎。” 萧治目光澄澈,“那我可当真了,皇妹别是随意说说。” 时安夏抿嘴一笑。 两人此前虽曾见过,皆是行色匆匆,未得闲叙。那时清尘计划方行,大局未定,难得如今日这般坐下聊闲。 此刻真可谓,来之不易的岁月静好。或许大家都想到了这一点,一时恍然若梦。 尤其是明德帝,早前还怀疑这几人结党营私。 直到翎王府的管事金海呈上岑鸢与萧治的书信往来,他才真正得知所谓的结党营私,就是岑鸢指挥萧治四处奔波。 哪里有灾,哪里就有当时的翎王殿下。那会子萧治长年不在京城,却是在为北翼修修补补。 那一年大大小小的灾情被翎王解决,有的甚至报都没向朝廷报过。 明德帝看着时云起,看着岑鸢,再看自家儿子,心道总算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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