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听见东羽卫打开牢门的声音,然后是一声厉喝,“叶崇江出来!” 又是一声厉喝,“叶石出来!” 紧接着是两人被打的惨叫声,以及铁链移动的哗哗声。 很快,叶崇江和叶石被送进了叶启明的牢房。 叶崇江一步一回头,盯着明艳如火的时安夏看。 这,是小叶子? 端方威仪,清贵冷峻。 原来,他们真的惹到了权势滔天的贵女?也不知是几品大员的女儿? 仿佛是看透了他的想法,时安夏道,“我乃当朝海晏公主。叶崇江,你当得起我叫你一声‘阿爹’吗?” 叶崇江最后那点力气也被恐惧淹没。 完了!一点生路都没有了! 就算他不通律法,也知残害皇室的罪行当诛。 时安夏唇角勾起一丝阴冷残酷的笑,配着那身红衣,真正如地狱修罗。 偏生她的声音却异常平静,“我阿娘被削了一只耳朵,你们三人商量一下,谁交出一只耳朵来?” 第447章 霍斯梧一听,气咻咻的,“一只耳朵怎么够还债,我看每人一只才够!” 时安夏温淡答他,“哥哥,上天有好生之德,就一只吧。让他们自己动手,割谁的都行。” 牢里三人刚开始在发愣,听外头你一言我一语,就明白过来,动作慢了被割掉的就是自己的耳朵。 刹那间,叶崇江先动了。 他扑到父亲叶启明跟前,一把拔出还扎在对方脚背上的匕首,朝管家叶石扑去。 可叶崇江长年养尊处优,哪是叶石的对手。加上手脚上有镣铐,动作也不够敏捷。 第一扑被对方躲过的同时,又被叶石一脚踢中要害。 惨叫一声,匕首脱手。 叶石顺手捡起匕首就朝正捂着流血脚背哀嚎的叶启明扑去。 手起,刀划过,一只血淋淋的耳朵捏在他手里。 叶启明惊恐之下,惨叫都忘了,望着叶石手里的耳朵,一摸自己的脸侧,一手血。 下一刻,剧痛才席卷而来。 他狂吼一声,“叶石你个狗奴才……啊!” 痛楚令他全身颤抖,歪倒在地。 叶石跪倒,将匕首扔在地上,双手捧着耳朵朝着时安夏磕头,“公主饶命!小的都是奉命行事,公主饶命啊!” 时安夏看着那血淋淋的耳朵,眸色淡然。 唐星河等五人虽强自镇定,心里却翻江倒海,差点吐了。 时安夏问唐星河,“你们要不要先出去?” 几个倔强的哥哥齐齐应声,“不要!” 总不能胆子比不过妹夫,连妹妹都比不过吧。 几人深吸一口气,却闻到了空气中浓烈的血腥味。 最先没忍住的,是马楚阳,扑到一边直接吐了,吐得那张小脸在地牢幽暗的烛光映衬下更显青白。 马楚翼皱着眉头来到弟弟身边,一边拍他背,一边拎着他的后颈窝,“我送你出去。” 马楚阳吐完,用帕子擦了嘴,摆了摆手,挣脱自家哥哥,“不!我好了!这才哪到哪!” 说好了大家一起见世面,他一个人出去多亏,必须坚持,否则会被嘲笑一辈子的。 就听时安夏依然平静的语气陈述,“我阿娘的手筋脚筋被挑断了。” 这一次,无需她再多说什么,叶石将耳朵扔在地上,立马调转头准备捡起匕首刺向叶启明。 可他没想到,叶崇江早已捡了那把匕首爬到了叶启明身边。 叶家人都是老奸巨滑之辈,从割耳朵开始就预料到了。 两人齐齐动了,一人撞向叶石,一人拿匕首狠狠扎进叶石的腹部,又抽出来。 叶石不可置信地捂着流血的腹部,恍神间,叶崇江的匕首又来了。 叶石用头狠狠一顶,将叶崇江顶得坐在了地上。 匕首也随之脱手。 叶石正要捡起,却又慢了一步。 叶启明比叶崇江手稳多了,又加上刚才的割耳之仇,捡起匕首就朝叶石连刺数下。 叶石全身是血。 叶启明疯了一般,不肯停手。 直到刺得叶石不再动弹,他才挑断了对方的脚筋手筋。 叶启明筋疲力尽地带着一丝讨好,向着时安夏磕头,“小……公主饶命,小的有眼不识泰山。” 他是指望一切一笔勾销,就这么算了。 外头唐星河没忍住,也跑边上吐了,吐完回来继续看。 后头这一排来见世面的,面色都不怎么好。 唯岑鸢和时安夏神色不变。 时安夏连说话的语速都和刚才一样,冷静得可怕,“指望本公主放了你们?” 叶家父子俩齐齐磕头,“求公主饶命!求公主饶命!” 时安夏淡淡一笑,“好啊!” 父子俩均心头一松,又听来自地狱的红色修罗残忍地说,“你俩只能活一个,选吧。” 二人脸色齐齐一变。 死一般的沉寂。 整个地牢都不再有声音。 每个地牢里的叶家人,都竖着耳朵在听这头发生的事。 每当小姑娘的声音响起,所有人心头都是一抖。 再没人喊“饶命”,绝望至极。 叶家曾经养的鬼胚长大了,来收拾他们了。 这头的地牢里,叶崇江和叶启明对视了片刻。 叶崇江忽然跪倒在叶启明面前,“父亲在上,请受儿子一拜。儿子的命是父亲给的,理应由儿子去死。” 叶启明听得老泪纵横,伸手抚摸儿子的脸庞,“父亲老了,原也活不了多久。往后,若是小叶子……不,若是公主肯金口玉言放了你,你再莫做错事了。” 叶崇江哭了,摇头,“父亲莫要说这话,儿子死后,您一定要保重身体。”说着就朝叶启明再次深深磕头。 他再抬起头时,朝着父亲伸出了手,索要那把匕首。 叶启明脑子也不知在想什么,迟疑了一瞬,还是将匕首递过去。 一时父慈子孝的画面,很是感人。 叶崇江缓缓抬起匕首,抵在了自己颈间。 手腕一抬,变故发生了。 那匕首忽然就向着叶启明而去,准确有力划过对方的颈处。 叶启明瞪着不甘的双眼,砰的倒地:“你!” 叶崇江眼里划过一丝狠戾,“父亲莫怪!儿子来世再给您尽孝。” 时安夏清脆的一声嘲笑,“好个父慈子孝啊!叶崇江,你果然是个人才,上能杀父,下能杀子,绝不手软。” 叶崇江脸色涨成猪肝色,“公主,我父亲该死。养鬼胚的事,是我父亲一手搞出来的。要不是他和那臭道士,我是绝计不会对您这般丧心病狂。求公主饶命!” 饶命吗?时安夏从踏进地牢那一刻开始,就从来没想过要饶过他。 害了阿娘一生的人,有什么资格活着? 她淡淡对马楚翼道,“这人,于明日午时当众斩首!” 马楚翼上前应话,“是,海晏公主。” 叶崇江脸色骤变,“你说话不算话!” 时安夏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笑,“对啊!我说话从来就不算话。” 说完她带着一群人往外走去。 她走得慢,每走一步,视线便朝牢里的叶家人身上凌迟掠过。 那一抹刺眼的红,如烈焰烧灼,要将世间邪恶涤荡成灰烬。 次日,叶家罪行首次展露于人前。 没有直言点明鬼胚是海晏公主,百姓只知叶家养了个小姑娘,要在其八岁时活埋做镇宅鬼…… 午时,随着马楚翼一声厉喝,“行刑!” 叶家凡是实质参与过豢养“鬼胚”之人,人头落地。 除去幼小孩童送去了慈幼局,其余人也不无辜,全部毒哑打残后流放至苦绝之地,死生由命。 叶家,彻底毁灭。 第448章 这夜,时安夏又去拱阿娘的被窝了。 她紧紧搂着阿娘,像小时候一样把脑袋埋在阿娘温暖的怀里,听着阿娘的心跳,软软糯糯地说,“阿娘,叶家坏人都死啦,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害怕了。” 姚笙也没想到,处决叶家人能这么快。 她用下巴挨了挨女儿的头顶,心头酸楚不已。 想起曾梦到自己被饿死在地下室,就觉得梦和现实真的都是反的。 时安夏心疼地握着姚笙的手道,“阿娘,您能不能为我再忍一次疼啊?太医院有个太医,接骨很厉害。我找他问了,他说,只要能找到好的续骨膏,就能重新替您接骨。” 姚笙愕然,“能行吗?” “要不试试?”时安夏热切的,“之前夫君就说,你手脚筋是好的,只是骨头自行愈合的时候长歪错骨了。等太医来了,给您看看?” 姚笙忐忑地问,“会不会麻烦太医?” “那怕什么麻烦?”时安夏重重叹口气,“我只怕阿娘您疼。听说重新接骨,需要把骨头再打断一次。我这心,揪得疼。” 姚笙心里暖烘烘的,“傻闺女,阿娘不怕疼。” 这世上,哪有不怕疼的人?时安夏鼻子酸酸的。 母女俩聊到很晚才睡着,次日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时安夏很少会这么晚起床。 北茴和南雁进来侍候的时候,红鹊带着夜宝儿蹦进来了。 红鹊道,“马夫人跟唐老夫人在园子里吃茶说话,唐老夫人说,等姚老夫人起了,就过去一起吃茶。” 姚笙脸一红,“失礼了,还让她们等我。” 时安夏摸着狗脑袋笑笑,“不急着这一会儿,都是我扯着阿娘说话才起晚的。” 待收拾停当,匆忙用了早膳,时安夏亲自推着坐轮椅的姚笙过去。 她请了安,问过好,视线一扫方发现,这怕是京城最年轻的“老夫人”聚会了。 那马夫人上头也是没婆婆压着,一身轻松。 只待马楚翼一娶妻,她就是“老夫人”了。 几个女子就着“老夫人”的话题,说说笑笑,互相打趣儿。 时安夏告退后,回了听蓝院。 她到的时候,正好瞧见洛二爷和洛四爷从正厅里走出来,显是见了他们少主,议完事,要离开了。 二人见着时安夏,都恭敬地行礼问了安。 待二人走后,时安夏抬步跨进正厅,见桌上堆满了册子,岑鸢正埋头看着什么。 岑鸢听到声音,抬起头淡淡一笑,“起了?” 时安夏“嗯”一声,坐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夫君,我怎么感觉洛家这两位今日有些不对劲儿?” 岑鸢的手顿在册子上,“哪儿不对劲儿?” “就觉得这两人……今日特别恭敬。” “恭敬不好吗?”岑鸢合上了册子,“往日是我对洛家太宽容了些。” 时安夏挑了挑眉,不吐不快,“所以,成亲那夜你受的伤,除了跟‘倾天鼎’有关,还跟洛家有关。”她停了一瞬,“若是没猜错,应该是跟洛家女有关,对吗?” “何以见得?” “猜的。”时安夏道,“‘倾天鼎’从不干赔本的买卖,能到侯府来行凶杀人,说明是有人给了银子。” 论娶一个心思玲珑的妻子是什么感受?岑鸢算是真正体会到了,“还有呢?” 时安夏看着岑鸢的眼睛,“成亲那晚,你不睡觉都要跑来看我,想必也不全是想念,毕竟咱们次日就要成亲了。想来是你担心我会出意外,我猜侯府里除了明面上巡逻的府卫,你还安排了暗卫。那些暗卫,身手都不差吧?” 岑鸢揉了揉眉心,“嗯。” “身手不差的暗卫,竟然能让主子受伤,一定是被别的事儿给绊住了。想必能绊住他们的,只有熟人,且是十分信任的熟人。” 岑鸢沉默着。 作为一个现代人,没有滥杀的习惯。 对待每一个人的生命,其实都有着敬畏心。 前世在边关的时候,他也犯过类似的错,一念之差,差点被人暗害。 重活一世,岑鸢已是尽最大努力做到杀伐果断。 可对于那些与他并肩作战的人,他更多的是怀着对待“同事”的心情给予尊重。 只可惜,人心从来不满足。有的人,实在不配得到尊重。 作为一个要准备重夺皇权的人,若是做不到心狠,便保护不了要保护的人。 又听小姑娘继续分析,“我听说原先洛老先生是住在这里的,结果我们一成亲,洛老爷子就被赶到外面住去了。想必也和这件事有关。我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就是洛家女想嫁你,爱而不得,急了,便对我痛下杀手。” “洛英。”岑鸢淡淡吐出这个名字。 “她很厉害?”时安夏好奇地问。 “她能从梁国深宫打探绝密情报,在墉帝的暗卫追杀下全身而退。光这一点,就是许多人做不到的。”岑鸢虽然讨厌这个人,但还是做出了客观描述。 他没说的是,之所以留了洛英一条命,是因为前世他身中剧毒,是洛英等人护在他身侧。 时安夏惋惜,“你损失了一个优秀的属下,可惜了。只是,”她话锋一转,“她不是好的属下。这样的人,绝对不能放在身边。” 她现在拖家带口一大家子人,倘若夫君御下不严,后患无穷。 她可不想重来一世,再卷进这些令人胆颤心惊的漩涡里。 斗天斗地与人斗,她不怕。她只怕酿成无可挽回的祸事。 且岑鸢这些属下,动辄收买“倾天鼎”一类的杀手组织,可见人一旦狠起心来,真就是血流成河。 如今他们凭着明德帝的宠爱,令得梁国人也能在北翼行走自如。 倘若……时安夏面色一变,“你的人如果暗杀明德帝,你又待如何?” 不是没有可能,尤其列国来战,混水摸鱼之下,要搞乱北翼,唯有最不可能的人才能得手。 岑鸢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个问题,“洛英已被洛家处置了。刚才我让洛家把活字印刷技术全数交给陆桑榆等人,然后准备让整个洛家全部撤回幽州待命。其他人……你放心,我会小心处理。” 时安夏不放心地追问,“那若是洛二爷和洛四爷表面应承,实则背地里安放了人在京城呢?” “杀无赦。”岑鸢眸里冷光一掠而过,喊了一声,“荆三,进来。” 荆三忙进屋,听见少主吩咐,“令‘十二杀’所有成员全部来见。” 在时安夏看到“十二杀”其中一人时,眸色顿深,手指不由自主紧了一下。 第449章 “十二杀”是按照数字来编排名字。 第一个字有可能是姓,比如荆三,沈六,晋七。 也有人生来不知道姓甚名谁,随意用了个字,比如凡九。 十二个人里这个叫晋七的,时安夏前世就见过。 此子长得不高,容貌更是平平无奇,扔人堆里,都引不起谁注意。 就是此人,曾在金銮大殿上将惠正皇太后刺伤。 被擒后,他嘴里大骂她“忘恩负义”,“背信弃义”,尔后吞毒自尽。 这是来时就已存了必死之心。 惠正皇太后查了许久,也没查到这个人是谁,为何这般骂她,最后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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