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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大肆敛财,欺男霸女,坏事做尽。 若只是以上行为,邢明月还仅止是冒死出言规劝。可他发现了应良辰和裴钰卖国,不顾百姓生死,简直丧尽天良,毫无底线。 他忍不了,就开始秘密收集应良辰的卖国证据。 谁知这一留意不得了,竟被他无意间得知了当年自己下狱的真相。 第422章 得知真相的邢明月如坠冰窖,恍然大悟,这哪里是恩人,分明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那时,他已收集好了应良辰的卖国铁证,却犯了难,这些东西要交到谁手里才有用? 思来想去,他交给了当地知府。 那知府大人表面上应承着他,转过身就把他卖了。 还好邢明月机灵,发现得早,在应良辰派人来抓他之际,提前破窗跑了。 邢明月留了后手,罪证不止一份。他决定上京,再想门路。 他就不信这昭昭日月的北翼,没个清白之人! 这让应良辰勃然大怒,为了阻止邢明月上京,派出大量杀手,要置他于死地。 邢明月一路逃命,写下了自己的遭遇,跌跌撞撞来到京城,打听到建安侯爷时成逸为人正直,又能在心有大义的惠正皇太后面前说得起话。 他悄悄将证据送到建安侯爷时成逸手里。 可时成逸还没来得及对其进行安置,邢明月就被应良辰的人杀死在了客栈。 时成逸悲痛万分,连夜进宫将手稿和证据交给了惠正皇太后。 惠正皇太后看过手稿,得知邢明月早年的遭遇。 因着手中的证据,惠正皇太后派人去捉拿应良辰归案。 却已经晚了,应良辰丧尽天良,做了卖国贼,将好几个要塞城池都卖给了宛国。 北翼陷入四面楚歌的境地,他是重犯。 这就是时安夏要提早出手挽救邢明月的原因。 邢明月,跟他名字一样,心如昭昭明月,坦荡且大义。 崎州洪县根本没有关于邢明月的下狱记录。时安夏让岑鸢秘密带人先把邢明月救出来,后来又让东羽卫去拿住相关证人。 同时,时安夏不可能放任应良辰在武举道路上走得顺畅。待武举结束,他榜上有名时,再将邢明月的案子翻出来压死他。 如此,方能提早避免北翼的危机。 城南应府里,气氛比往日紧张。。 应良辰是在昨日武举时,方知邢明月也来了,简直如坐针毡,大惊失色。 他不明白为什么邢明月能出现在京城,派人打听才知对方已在云起书院好几个月了。 应良辰方寸大乱。可笑的是,他还不敢把这事说给李家人听,更不敢告知京城应家人。 京城应家人是十分爱惜羽毛的,轻易不会做下费力无益的事。仅仅是嫉妒,就出手暗害举子,在京城应家看来十分愚蠢。 因着举重场率先查出石担器材有问题,别的场次布置的作弊手段,全都被紧急撤回。 不过应良辰也不是完全不行。成绩虽离榜首差得远,但在太后余党以及国子监的运作下,他还是堪堪挤进了四十六人中垫底,可参与下一场比武考试。 一个惊雷砸下,使得应良辰情绪失控打翻了茶水,杯子掉在地上,碎了。 应良辰看着屋外滂沱大雨,心情烦躁地在屋中踱步。末了,召来随侍问,“可查到了行踪?” 随侍点头,“回公子,那邢妈妈就是邢明月名义上的姑姑,在建安侯府中给主母当差。今日刚去了海晏公主府上,这会子正前往沿锣巷的宅子,邢家人都住在那里。” 应良辰看着满地碎渣,眼里翻滚着阴毒,“也好,全抓了。我就不信邢明月能不顾及家人的性命。” 随侍有些疑惑,“公子想要邢明月不能考好?” 应良辰冷笑一声,“光他考不好有什么用?得云起书院全员不能参考才好。” 随侍自小侍候应良辰,听懂了主子的意图。 先抓邢明月的家人,以之威胁邢明月就范,让他在云起书院学子的饭食或水里下毒药。轻则伤及脏器,成为废人;重则当场一命呜呼。 尔后再以其家人威胁邢明月,做成畏罪自杀的假象,让邢明月扛下所有罪责。 随侍有点害怕,“邢明月是云起书院的人。云起书院可是海晏公主所办。若是出了差池,惊动了皇上……要不,先跟李家和京城应家商量商量?” 应良辰恼羞成怒,“商什么量?若让李家和京城应家知道我敢动举子,怕是得骂死我!” 说白了,他现在不止担心自己考不好,更担心邢明月下狱之事被捅出来。 随侍无奈,出去办事了。 听蓝院里,时安夏屏退侍候的丫头,亲自为岑鸢换了药。 她重金为岑鸢寻来生肉效果极好的新药,这几日都是换的这药。 她边为他包扎,边问,“晚上还疼得厉害吗?” 岑鸢眸里漾着暖光,摇摇头,“早就不疼了。” “胡说。”时安夏嗔怪着,“头几日还溢着血呢,一点不爱惜自己。” “这不是有你吗?”岑鸢随手拿起桌上倒扣的茶杯,抬手拎茶壶为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饮而尽,“自从你亲自给我包扎伤口,真的就再也没疼过。” 小姑娘轻手轻脚的,比荆三那大老粗换药强多了。 时安夏闻言,耳朵根子都红了,轻咬了一下唇瓣,“你这人!” 岑鸢见小姑娘害羞,心里莫名一酥。他放茶杯在桌上,手指正好触到她放剪子的手。 但见素手玉白纤长,真真儿是肤如凝脂。她手指并不干瘦,而是恰到好处的饱满。 为了给他上药,她的指甲也修剪得利落干净。 岑鸢没忍住,大手覆盖在她的小手上,手指勾住,瞬间成了十指紧扣。 时安夏没站稳,往后一个踉跄,倒退进岑鸢怀里。这会子脸更红了,挣扎着要站起来。 岑鸢紧了紧手臂,软玉温香,顺势抱她坐在自己腿上,在她耳边温言道,“陪我说说话。” “说!说话!你让我坐边上去说。”时安夏结结巴巴。 岑鸢感觉到小姑娘全身紧绷,安抚地抱紧了些,“别动,再动刚包好的伤口可要裂了。” 时安夏闻言没再敢动,只觉一种新奇又恍若熟悉的感觉直冲脑海。 她又想问,你上一世也这般抱过我? 耳边已传来岑鸢十分正经转移她注意力的声音,“以邢明月的实力,进前五没问题。” 这一打岔,时安夏原本紧张的身体果然就放松下来,也不挣扎了,还能自如回答他,“案首解元的实力摆在那,上一世也是被坏人埋没了。” 岑鸢小计得逞,淡笑,“你这重生,合着是来补漏的?” 手中纤腰在握,嘴上谈着这么正经的话题,岑鸢觉得自己简直是柳下惠转世。 第423章 岑鸢长臂圈着时安夏。 他臂长,她娇小。圈着她,他还能伸手在桌上将茶杯续满,又另翻了一只杯子,也倒满,然后递给她喝。 她伸手接过放在唇边轻抿了一口,已适应了坐在他腿上。 她侧身,微靠着他。 窗外依然下着滂沱大雨,光线也暗下来。 分明还是午后光景,却已似暮色四合。 两人说着话,就听外头荆三问,“北茴,少主在里头吗?” 北茴有些为难,“在是在……” 俩主子好容易有点空闲在一处说说话,怎的不是这个来,就是那个来? 时安夏吓得一个激灵从岑鸢腿上利落跳下,如一只轻盈的小兔子。小兔子圆瞪着眼睛看他,小声嗔道,“下回别光天白日的……” 岑鸢瞧着小姑娘惊慌失措,不由得有些好笑,忍不住伸手捏了捏眉心,“你的意思是,我晚上再来?” 时安夏的眼睛瞪得更圆了。 岑鸢声音软了些,“你是不是忘了?你不是惠正皇太后,我也不是卫北大将军。你现在是我的娘子,合情合理,合法合规。就算孝期不能同房,也没说不准夫妻俩说说话吧?” “咦,我怎么才知道你说话这么利索?”时安夏坐回一旁的椅子,又恢复了端庄温雅,扬声道,“进来,你们少主在呢。” 荆三得了令,这才往屋里迈步。 他瞧着屋里气氛有些怪异,但却不知怪在哪。反正他家少主脸色不怎么好,倒是少主夫人脸红红的,不过神色无异。 他没来得及细想,上前禀报,“应良辰的手下带着人往沿锣巷去了,看来是要抓了邢明月的家人。少主,少主夫人,咱们……要出手干预吗?” 岑鸢一双眼黑沉沉的,“不必,等他坐实绑架再清算。盯着点,别出了岔子。” 荆三应了一声,欲走。 岑鸢又叫住了他,“去通知邢明月,让他不管听到什么都先答应下来。” 待荆三走远,时安夏皱眉道,“应良辰想赢想疯了吧?没有邢明月,他也赢不过云起书院旁的人啊。” “那如果,他想利用邢明月弄死云起书院旁的人呢?” 时安夏面色一沉,“怪不得……你要提醒邢明月。” 岑鸢淡淡道,“不要用亲情去考验一个少年的人性,万一,他一时脑热,做了让人失望的选择。你是原谅,还是不原谅?” 时安夏心头有些热,温温笑了,“你比我想象的心软。” “我只是不给自己添堵的机会。”岑鸢将桌上那杯凉茶一饮入喉,“应良辰的目标若是云起书院的其他举子,那就留不得了。” 留来留去留成祸。 时安夏也微沉了眉眼,“既然暂时动不得太后的人,就先拿应良辰开刀。” 岑鸢点头,“虽然此人还未做下更恶之事,但栽赃邢明月,绑架邢明月的家人,也是足够他把牢底坐穿。只是……” 时安夏知他想说什么,“只是此人狡诈,定会把一切事都推在旁人身上,他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 云起书院。 荆三冒着大雨匆匆找到邢明月,将少主的话带到就走了,空留邢明月一人怔在原地。 他脑子嗡嗡的,他的家人在应良辰手里! 他都还没找应良辰算账,应良辰又来害他。 邢明月狠狠一捏拳头,入仕为将的想法更加强烈。 人善被人欺!那些有钱有势的人永远都将他们这样的普通百姓视为蝼蚁。 他们的命在那些人手里,简直不值一提。 邢明月只觉血脉贲张,胸口像压了一块大石,燃着一团火,整个人要爆开了。 正在这时,书院里的小厮匆匆行来,递给他一封信。 邢明月将信打开,上面一行狗爬字:若要你家人安全,独自前往福源茶楼。 他拿着信,反而冷静下来。 胸口压着的大石忽然像是被搬开,燃着的那团火也瞬间熄灭了。 他怕什么? 云起书院是他的家,少主既是他的恩人,也是他的教谕。 他早就在心里认主了。 既然少主派人来通知他,说明一切都在掌握之中。他又需要怕什么呢? 在心里梳理完一切,邢明月如约来到福源茶楼。 他刚一到门口,就有人上前来迎,“这边走。” 一路上了楼,走进最里面的一间屋子。 一个中年妇人被绑在屋中央的椅子上,嘴里塞着布条,正是邢明月的姑母邢妈妈。 邢明月心头一疼,大步上前,“姑母!” “唔唔……”邢妈妈瞧见侄儿前来,心凉了半截。她使劲摇头,示意他走。 邢明月瞥见屋中坐在一侧的男子并不阻止他走近姑母,便顺势拿掉了姑母嘴里的布条。 邢妈妈急道,“明月,不用管我!你不要上这些人的当!” 邢明月恍若未闻,只道,“姑母莫怕,一切有侄儿担着。” 他一边缓缓解开姑母手上的绑绳,一边沉声道,“应家这么看得起我?先是让我下狱,后绑我家人!这是天子脚下,还以为在崎州洪县,任你们一手遮天?” 那人丝毫不阻止对方解开邢妈妈身上的绳索,好整以暇地拍拍衣衫上不存在的灰尘,微微笑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上了一趟京,说话是硬气了不少。” 邢妈妈得了自由,害怕地扯着侄儿的衣襟,想拽他离开此地。 邢明月不动分毫,冷声问道,“我祖母还有我爹娘及弟弟妹妹呢?” 那人正是应良辰的贴身随侍杨关,平日替主子办事威风惯了,上哪儿都摆排场。 他咂了一口茶,慢条斯理指了指对面的位置,“坐。这就是我今日要跟你谈的交易。” 邢明月冷眉横挑,依言坐下。 对方从袖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推过去,“把这包药下进云起书院举子的饭食里,你和那几个明日参加比武的举子一起吃下去。” “一起吃?”邢明月一下就明白了,“你们这是让我背黑锅!” 那人摇摇头,“也谈不上背黑锅。你自己也死了,别人就怀疑不到你头上。” “明月,使不得!”邢妈妈连忙阻止,转头出口骂道,“畜生!你们不得好……” “死”字未出口,一把匕首自杨关手里扔出,从邢妈妈耳边擦过,直直插进屋壁。 邢妈妈吓得瘫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她张了张嘴,再想说话,却说不出来。 杨关微眯着的眼里绽出一道精光,“你和那几个举子一起死了,你家的人,我会全部安然无恙放回去。否则……” 第424章 邢明月忙扶起姑母,疾言厉色,“你们!简直目无王法!” 杨关也不急,仍旧慢条斯理吃茶。他看着邢明月双目变得猩红,手上暴着青筋,心里很满意。 他就喜欢享受这些蝼蚁生死被他掌握的快感。 他笑得邪恶,“你可以不答应!到时,我会把你弟弟砍去双足用缸装起来养着,让他日日疼痛又死不了。你妹妹长得不错,怪水灵的,把她扔给我手下那群兄弟们,想来……” 邢明月爆喝,“别说了!”他一握拳,然后再松开,“我答应你!可我怎么信你?” 杨关阴冷道,“你别无选择,只能信我。不过,我可以答应你,只要你照做,你的家人我不会动。我也怕你阴魂不散来缠着我,做我们这行,信邪。” 像是为了宽对方的心,杨关又道,“你现在就可以把你姑母带走。” 邢明月强硬出声,“在晚膳前,你让我妹妹来找我。” 杨关听到这话,知对方答应了。 他做事也爽快,“行!不过,你别想耍花样!你爹娘,你祖母,你弟弟的命,都在我手上;还有你姑母和妹妹,我能放,就能再抓回来。” 邢明月不发一语将桌上那包药粉揣进怀里,再扶着邢妈妈往门外走去。 他走到门口,扭过头,仇恨地盯着杨关看了半晌,“我记住你了!你若言而无信,我做鬼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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