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她之前一心在孩子身上倒也没觉得冷。 身上的外套还带着男人的体温,陆夕柠避开道,“不用了,谢谢。” 她把外套还给了他,走到另一边。 季牧野来得匆忙,穿的也不是西装革履,从衣柜里随手拿了一套休闲服穿上便赶了过来,头发也未曾打理,细碎的额发下那双漆黑的眸子,又黑又亮。 寂静的医院走廊,她听到他的声音低沉又沙哑,“披着吧,家里已经有一个冻感冒的了。” 陆夕柠剜了他一眼,“人前说话注意点。” 季牧野:“……” 他看了一眼时间,“我让司机送你回去,这里我守着。” 陆夕柠表示要等孩子退烧才能安心,而他望着她眼底的红血丝劝她,“听话,糯糯醒来找不到你会着急。” 听话?呵! 她抖了抖身上鸡皮疙瘩:“你说话好油腻。” 季牧野:“?” 季则住院至少还得住好几天,等孩子点滴挂完也得吃早餐。 陆夕柠又陪了季则好一会儿他都没醒,看了一眼里面睡得安稳的小儿子,她决定回去给他收拾点换洗衣物,顺便带点吃的过来。 季牧野安慰她:“小则会没事的。” 陆夕柠淡淡应了一声。 季牧野送她出去,棱角分明的精致轮廓,被在走廊昏暗的灯光勾勒得极致柔和。 电梯口,他还想说什么,陆夕柠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季牧野站在电梯口,半晌不曾离开。 如今他和陆夕柠的关系冷淡、疏离,除了在孩子面前就再无交流。 明明,这本该是季牧野最想要的相处氛围,可他这心里一阵阵发酸是怎么回事? 他把手放进口袋,指尖发寒,许久过去,他才慢慢地往病房走。 屋内陪着孩子的保镖,见他回来,便去门口守着。 病房里苍白虚弱的季则,小小一只,安静地躺在病床上挂着退烧的点滴,看起来非常虚弱的样子。 看到小家伙眼皮下的眼珠子转了转,睫毛轻轻颤动,分明醒着但不敢睁眼看他。 季牧野也不拆穿他,拨了拨孩子额前因为汗湿粘在脸上的头发,缓缓坐在了病床边方才陆夕柠坐过的椅子上。 等了好久都没有听到爸爸说话,季则忍不住偷偷半睁开眼睛看他,却被一双含笑的眸子抓了一个正着。 季牧野温和地看着他颤颤闪躲的眼睛,问道,“醒了,还难受吗?” 季则吸了吸鼻子,点点头。 宽大的手掌再次落在他的额头,轻轻摩挲,“以后不要这么做了。” 季则嗫嚅开口:“爸爸……” “小则,爸爸知道你是想撮合爸爸妈妈,但有一点爸爸希望你记住:不管是为了什么,都不能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 富有磁性的嗓音,在空气里流动着父爱的声响。 “对爸爸和妈妈来说,你们三兄妹的身体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男人天生优越的眉骨与浓密的长睫,在屋内灯火映射下投下淡淡的暗影,而漆黑又亮的俊眸,沉淀着所有的耐心和关爱。 季则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以为爸爸知道真相肯定会骂他,结果没有,这让他有些意外。 但他好喜欢现在的爸爸,还有妈妈啊。 太阳一点点升起,窗外蝉鸣随着盛夏消逝而退,清脆的鸟叫带来欢悦的啼鸣。 陆夕柠回去换了一身衣服,又带了早餐和孩子换洗的衣物。 已经挂完点滴的季则精神也好了很多,但额头的温度摸起来还有些高。 她把特意叮嘱家里厨师做得清淡的早餐拿出来,她拆开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桌板上。 陆夕柠对着孩子说道,“妈妈喂你吃?” 季则眼睛亮了亮,“谢谢妈妈。” 看着陆夕柠温柔地打开早餐,小米粥还冒着热气,吹了吹,等不烫了才递到自己嘴边,满眼都是幸福的滋味。 他还偷偷看了一眼爸爸的脸色,发现不难看后心里松了松。 季家对继承人的教育,向来都是要求自力更生。 儿子的小眼神季牧野没有错过,对陆夕柠纵容孩子的行为表示无奈。 看着自己面前和儿子同款的清粥小菜,男人剑眉一挑,什么都没说,默默吃起这久违的陆家早餐。 孩子只知道自己感冒就可以让爸爸和妈妈留在身边,下手没轻没重,这场高烧来得突然,若不是发现及时就烧糊涂了。 吃完早餐,季则便睡了过去。 住的本就是时安集团旗下的医院,病房自然选的是最好的行政套房。 甚至还配备了独立书房,正好方便了需要处理工作的季牧野。 而陆夕柠呢,则在客厅沙发坐着给女儿通视频。 小团子吵着要过来看小哥哥,不让她过来就要哭,一旁没有去上课的季朝也要过来。 没办法,她便让管家多带上几个保镖送两个孩子过来。 季朝牵着陆糯糯进屋时,陆夕柠正在查看实验室最新项目的数据。 她带两个孩子去看了一眼里屋睡觉的季则,便让他们来客厅玩,管家收拾了很多玩具过来,怕吵醒季则,他们玩的时候都很安静。 陆夕柠坐在一边看数据,时不时转头看一眼两个孩子。 季朝正带着陆糯糯在画画。 耳畔隐隐还有书房里传来的开会声。 小团子刚画完一幅全家福,转头就看到没有关严实门的书房,以及里面的男人。 她看了看妈妈,又看了看埋头画画的哥哥,拿着自己的作品,迈着欢悦的小短腿,推开了书房的门。 季牧野正因为手下办事不力一脸严肃,刚要冷言斥责,就感觉裤腿一紧。 他略微低头,就看到哼哧哼哧往自己腿上爬的小团子,手里还拿着一张绘画纸,白皙柔嫩的小脸上全是花花绿绿的颜料。 现在都不需要季牧野搭把手,陆糯糯就可以爬稳到他腿上坐好。 小团子把自己的画平铺放在桌子上,小手指着上面抽象的两个大人说妈妈、叔叔,指着三个小人说哥哥、糯糯。 声音清脆,一副等着夸的可爱模样。 季牧野黑眸微愣,桌上抽象版全家福绘画,已经是快要两岁孩子的极限作品,俊逸的五官在听到孩子的话后舒展开来。 嘴角悠悠上扬的弧度,表示他的心情很愉悦。 视频那头,时安集团一办公室的人看到陆糯糯,一个个瞪大眼睛。 有几个见过她的人微微松口气,悄悄对身边的人说道,“有这小公主在,咱们今天大概率不会被骂得很惨。” 旁边没见过小团子的人,投来一个疑惑的眼神。 知情人立马解释,“季总的宝贝女儿,时安集团的小公主!上次就是因为有她在,我们组多了一天重写方案的时间。” 那人眼神骤亮,“那我以后开大会前不拜神了,改拜这位小公主!” 紧跟着就有人附和,“这方法牛啊!” 窗外阳光洒落在小团子白皙的小脸,衬得五官愈发精致可爱。 她久久等不到夸奖,疑惑转头看着他眨了眨眼睛,跟两颗葡萄似的又黑又圆。 季牧野:“画得真棒。” 孩子眼底好似有一簇簇灿烂的烟花在绽放,她看起桌上的画纸,非常认同地点点头,笑脸吟吟地递给他。 男人眼里有一道别样温和的光,倏然划过如寂静深夜的眸底。 他缓缓勾唇,“送我的?” 小团子乖巧点点头,“礼物。” 季牧野慵懒散漫地靠在椅子上,垂眸看着小团子头上一晃一晃的小啾啾,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心里的冰墙瞬间化成一池温泉水。 他抬眸瞧了一眼电脑,“散会。” 墨瞳里的温润还没散去,声音依旧淡漠,但比之过去似乎又多了一丝温和,让一办公室的人心头震撼。 季牧野抱着孩子从书房出来,一眼就被沙发上认真专注的陆夕柠吸引。 客厅大面玻璃窗,将满屏阳光洒进房间。 如绸缎般丝滑的乌发随意披散在身后,在阳光下发着细碎的光。 晶莹剔透的白皙肌肤,一双杏眸好似凝结着世间所有璀璨的光,挺俏的驼峰鼻下红唇紧抿着,似乎是看到了什么复杂的数据。 眼前这幕倒映进他的瞳孔,比窗外的阳光还要明媚耀眼。 想到隐藏在暗处的危险,他敛眸藏起真实的情绪,抱着小团子往客厅走。 季朝刚好抬头,笑着举起自己的画,“爸爸,你看我画的画。” 在孩子的兴趣爱好上,男人从不吝啬自己的夸奖。 一句“画的很好”直接让季朝嘴角上扬,有些不好意思地低头。 他在心里雀跃地想着:自从妈妈和妹妹回来后,最近爸爸的夸奖真的越来越多了! 如果爸爸和妈妈可以永远在一起就好了。 季朝的声音,将陆夕柠的心思从数据里拉出来,笑着道,“小朝画了什么,让妈妈看看。” 照例夸了儿子一番,她开始寻找女儿。 一转头,便对上男人细碎黑发下的黑色瞳孔,浸润着她看不懂的神色。 陆夕柠呼吸微停,心头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总觉得今天的季牧野实在有些不对劲。 小团子在他怀里嫣然一笑,对着她伸出手,“妈妈抱。” 陆夕柠忙起身去抱孩子,手指触碰到男人胳膊时微微一僵,男人的体温透过衣服传递到她的指尖。 她故作平静抱走女儿,走到季朝身边看他继续画画。 男人神色不变地看着她转身的背影,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方才指尖相触的余温,如一根藤攀顺着胳膊往心脏处蔓延。 季牧野靠着书房门边的白墙,幽深的视线停留在一大两小身上。 凉薄的眼底闪缩着晦涩难懂的漩涡。 作为季家继承人,他见过太多故作亲切实则野心勃勃的亲人,看透了身边阿谀奉承却不带真心的虚伪朋友,更习惯了财权背后无一可信的孤独寂寥。 淡漠了二十多年的人生,从陆夕柠出现的那一刻变了。 过去,错了便是错了。 他全部都认。 但未来如果有其他可能,他同样不会放手! 季则醒后,季朝和陆糯糯陪着他玩带来的玩具,病房里时不时传来三小只的笑声。 夜幕降临。 陆夕柠送两个孩子回去,季牧野则留在医院陪季则。 除了陆家前后好几辆车的保镖护航,他安排在暗处的人,直接将各个路口可能存在的危险清理了个干净,绝不让人和车有机会靠近陆夕柠的车子。 人刚走,季牧野就收到了一条消息。 柳西西跑了! 从季家暗房半死不活被带走后,严冬把人送到了特意安排的屋子,并放出风声。 果不其然,第二天就有人循着味儿过来。 那伙人倒是警惕又谨慎,兜兜转转好几波人,找到还都是国外退役的亡命之徒。 救走柳西西后立马离开了京州。 出国是不可能的,季家的人早就在各路关卡打好了招呼,直接封死了他们这条路,所以他们只能选择在国内躲躲藏藏。 而只要他们在国内,就没有季家人找不到的地方。 “季总,柳西西被救走后,暗处跟了咱们五年的那拨人也撤了。” “但……跟在夫人那边的人还在。” 说完这句话,严冬明显感觉电话那头的气息又冷了好几个度。 男人站在病房窗前,犀利又压迫感十足的眸子扫过医院外围的街道,随后缓缓抬眸看向高悬于头顶的明月。 暗如深海的夜色,将季牧野的眸子染得危险十足。 寂静冗长的时间过去。 他冷到几近彻骨的声音响起,“我这里,岂是他们想退就能退的。” 严冬心头一颤,这张布局多年的网终于要收了! 京州城郊废弃工厂。 国字脸、憨厚模样的男人,双手被绑在身后,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求饶。 “季总,柳西西真的不是我救走的!这两年我按照您的吩咐一直盯守着柳家,绝无二心啊!” 阴暗的角落,昏暗灯光氤氲在男人棱角分明的脸上,那双如狮子般锐利的黑眸掠过杀� 跪在地上的男人死不承认, 两个保镖上前,手里的狼牙棒伴随着一声声闷哼声落下,直到听见咔嚓骨裂的声音。 人都快打废了,愣是一个字都不肯说。 “张平,你去柳家几年了?” 被点名的男人声音发抖:“八、八年。” 张平是季家司机和保姆的儿子,他这身份要是搁古代就是家生子,人很聪明,又知根知底。 他倒也争气,一路爬到了王刀疤副手的位置,也给他送回来了不少柳家的消息。 次次都是真消息,倒是让人没有怀疑的忠心。 “八年,确实很久,久到你孩子都三岁了,家里父母还不知道吧?” 季牧野平静又冷漠的话,像一把尖刀直直插进男人的心脏。 他害怕地抖成筛子,却还在故作镇静,死咬着牙坚持,“季、季总,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连对象都没有,怎么会有孩子呢。” 季牧野:“是么?” 男人轻飘飘的两个字落下,张平面前立马多了一个手机,看到里面被绑着的孩子,瞳孔放大到极致。 他急忙抬头去看角落里的人,磕头磕出了血印。 “季总,我错了我错了!” “你要我做什么我都答应,稚子无辜,求你放过我儿子!” 男人依旧半个身子隐藏在角落的昏暗里,姿态慵懒如休眠的雄狮,但浑身散发着冷漠歃血的森冷寒意。 季牧野什么话都没有说,但张平心里的恐惧不断汇聚。 当男人起身的那刻,他仿佛看到了自己三岁孩子死在自己面前的样子,张平想要跪着靠近却被保镖死死着肩膀。 眼看着男人已经坐上车,他急忙大喊:“宋昌河!” “是城南宋家的宋昌河!” 张平以为自己说了,孩子就可以被放过,却看到孩子直接被丢入了海里,他痛苦到崩溃。 “为什么!我都说,为什么还要这么对他!” 回答他的是又一闷棍。 和他同期被招入季牧野手底下的人,拿着棍子冷哼道,“张平,你把季总老婆孩子消息出卖给王刀疤的时候,就该知道有这一刻。” 张平面如死灰,昏过去前满心都是后悔。 小弟走到工厂外面正在抽烟的男人面前汇报道,“马哥,这小子昏死过去了,那孩子怎么办?” 男人掐灭烟头装进密封袋,“送他爹妈那去,让他们把嘴封严实点。” “处理干净,报警。” 工厂里的痕迹全部被抹除干净,一点烟头烟灰都没剩下。 只留下昏死过去的张平和他犯事的证据。 没多久,警笛声响起。 黑色迈巴赫后座,男人整张脸隐逸在车内黑暗里,车子快速驶进寂静幽深的小道,朝医院飞驰。 车内,男人靠在皮质椅座上闭目沉思。 窗外路灯斑驳的灯光,氤氲在他精致的脸上,好似为他添了一圈看不清的迷雾。 宋昌河,宋贺年的爷爷。 一个心比墨水还要黑的老狐狸,当年没退下来前也是震慑一方的人物。 柳家能在黑色地带屹立不倒那么多年,关系网错综复杂。 背后的牛鬼蛇神遍布各个领域,上到名流权贵,下到街头混混,一不留神就容易着了道。 如今的柳家,除了在逃的柳西西,其他人全部在里面踩缝纫机。 而他,通过柳西西钓的背后大鱼,如今多数已经落网,没想到关键时刻又牵扯出一个宋昌河。 宋昌河当年和北城商家关系密切,现在的宋家和商家同样还有来往。 依附商家这棵大树,这人动起来有点麻烦。 第二天一早。 陆夕柠天刚刚亮便过来医院,她推门进来就看到客厅正在穿裤子的男人。 听到门口的动静,季牧野没有转头,门口有保镖守着,其他人放不进来,他继续系皮带,拿起一旁的衬衫套上,一颗一颗认真扣上纽扣。 旁边沙发上放着他刚换下来的衣服裤子。 男人的头发还湿漉漉滴着水。 他穿好衣服坐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毛巾边擦边看着她,“站在那里做什么,进来坐。” 陆夕柠有一种错觉,面前的男人似乎又恢复到了隐婚那五年的状态。 冷淡疏离,仿佛没有人的情感。 她走到距离他最远的沙发处坐下,“小则怎么样?” 季牧野:“退烧了,今天下午就能出院,你要是不放心,就让孩子再住两天。” 陆夕柠无语地瞥了他一眼,接话道,“接回家能照顾更好。” 男人没有说话,就这么沉默地看着她,久到她觉得空气在流动着某些道不明的东西。 陆夕柠连忙起身,去病房里看季则。 孩子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 等季则醒来,吃完早餐,陆夕柠便留在房间里陪他,而季牧野也坐在不远处的沙发办公。 “妈妈,对不起,让你和爸爸担心了。” 听到孩子突然的道歉,陆夕柠放下手里的故事书,摸了摸他的头,眼里都是心疼。 季则从小就不爱吃药打针,每次生病也是哭闹最厉害的一个,这次居然用自己的身体做筹码。 “没关系,妈妈明白你的心是好的。” “但以后不能这么做了,发烧很难受的,妈妈爸爸,还有哥哥和妹妹都很担心你。” 季则点头,保证以后再也不会了。 通过季则吹空调发烧的这件事,陆夕柠也明白自己不能太抗拒季牧野的出现。 至少在两个孩子眼里,他一直是个好父亲。 但当她同意季牧野进陆家之后,这个男人反倒是来得少,甚至连早上来接送孩子都暂停了。 明面上是出国处理公务,但陆夕柠看着别墅外面又新增一圈的保镖,总觉得发生了其他事。 尤其是季牧野离开之前,让她这段时间尽量不要出门,更不要和宋贺年出门! 她起初是以为这男人在吃醋,但那双墨色瞳孔里却没有任何的醋意,更多的是凝重。 一股无形的紧张感,弥漫在陆家附近。 陆夕柠站在书房窗户的纱帘后面,看着底下不远处的那些黑色车子,若有所思。 陆夕柠打电话给猴子,让他去查时安集团发生了什么事,结果没多久就得知了一个意外消息。 季家,给季牧野安排了相亲 深夜时分。 刚去看完季朝和季则的陆夕柠,亲了亲睡熟的女儿脸颊,躺在主卧上发呆,距离知道「季家给季牧野安排相亲」这个消息已经过去一天。 安静的卧室里,只有窗外偶尔响起的虫鸣。 她耳边响起猴子后来的那句话:季牧野没有拒绝家里的安排。 这句话劈开了陆夕柠遗忘许久的问题,他总是要再婚的,不管是他的身份,还是季家老爷子的考量,都不会允许季家最年轻有为的继承人一直单身。 当初她和季牧野的婚约,来找她的人虽然是季父,但实际决策人是季老爷子。 陆夕柠能肯定,自己现在对季牧野没有爱情。 但她此刻也确实心绪不宁。 或许,是因为担心季牧野未来结婚对象,会对季朝和季则产生影响吧。 伴随着这个问题,她渐渐沉入睡眠。 而在大洋彼岸的另一端。 湛蓝的海平面上,天空刚刚泛起金红色的光。 严冬站在男人身后恭敬道,“季总,相亲的消息是老爷子让人发布出去的,邀请函也已经全部送了出去,老爷子让您周五前务必回国。” 不止京州的豪门圈子,凡是与季家关系不错,家里有未婚适龄女儿的世家名流,都收到了季家的邀请函。 季老爷子甚至还明确让人放出话,这个宴会就是给自己孙子安排的相亲宴。 透明的玻璃窗倒映出男人清冷漠然的瞳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七年前季家通过一场婚姻赢得了不忘恩负义的美名,七年后又要拿他换取什么呢? 他冷冷一笑,“把那个女人的消息,传给我父亲。” 季牧野出差间隙还要处理国内相亲的事宜,而陆夕柠这边同样不平静。 宋贺年给她送花的照片,被人匿名送到了他相亲对象的手里。 身为千娇百宠长大的陈氏集团独女,陈梨很少有得不到的东西,而拒绝和自己联姻的宋贺年就是其中之一。 尤其在得知他刚和自己相亲完就去给其他女人送花,她就记恨上了陆夕柠。 “这贱人居然敢抢我看中的男人!” 和她一起逛街的姐妹看到陆夕柠的照片,诧异道,“这个人好眼熟啊,有点像……对了!像时安集团总裁的前妻。” 陈梨:“季家那位?” “嗯,之前我在网上刷到过,但刚看了一眼那篇帖子就立马被封禁了,有这本事大概率是季家那位动的手。” “这女人一看就没有梨梨你好看,说不定现在这样都是整过的。” “而且,我可是听说,当年季家那场婚礼就没有邀请圈内多少人,是那女人拿着婚书逼婚来着,季家那位可是一点不喜欢她,故意的。” 姐妹本就听从家里安排来靠近陈家,专挑陈梨爱听的话说。 陈梨本身就是有几百万粉丝的名媛博主,听到姐妹这话,心里立马有了主意。 这天,她照例去接两个儿子放学。 刚下车就发觉不对劲。 “她就是网上那个破坏破坏女博主订婚的小三吧?长这么好看,居然干这么缺德的事,孩子有她这样的妈妈真是倒霉。” “长得不好看怎么勾引男人?破坏家庭的妖艳贱货都这样,以为有点姿色就可以无法无天了!” “呸,不要脸的贱人!人女博主都要订婚了,她还去勾引人未婚夫。” 围在一起的三个女人斜眼看她,明嘲暗讽,声音还故意越来越大,似乎笃定她不会上前和她们对峙。 但陆夕柠可不是什么逆来顺受的性子。 她直接走上前问她们,“请问,你们三个口中的小三、妖艳贱货、贱人,说的是我吗?” 那三个女人也没有想到陆夕柠上来就问,愣了一下,视线也有些闪躲。 很快,其中骂得最难听的黄发女,嗤了她一声。 “怎么,敢做不敢认啊?我最看不惯的就是你们这种女人,明知道对方有未婚妻还凑上去勾引,我们女人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 另外两女人也露出嫌弃的表情,仿佛通过这种方式就能显得自己多高贵似的。 陆夕柠冷静开口,“你们亲眼看到我勾引男人了吗?” “我这种女人是什么女人?” “未知真相就骂人,张口闭口就是贱人、妖艳贱货,你们三位又是什么女人?” 陆夕柠一连三问直接让她们哑口无言,但她们依旧不服气! 黄发女直接找到陈梨账号里最新发布的视频,挺直腰杆子讽刺道,“你敢说这照片上面的女人不是你?人家正宫都在网络上讨伐你了,还搁这儿装呢!” 视频里,陈梨化了精致的妆容,哭得梨花带雨,边哭边说自己后续要停更视频。 原因是她即将要订婚的男朋友出轨了! 她发出的最后一张照片,赫然就是宋贺年给陆夕柠送花的照片。 看到陆夕柠愣住,黄发女瞬间感觉自己找到了真相,给旁边的友人一个眼神,后者立马拿出手机就要偷录。 然而下一秒手机被陆家保镖抽走,急得她大吼,“你干什么,把手机还给我!” 回过神来的陆夕柠,平静道,“我没做过这事。” 黄发女斜眼瞥她,露出讥讽又妒忌的笑,“谁信啊,你一看就不是安分的女人。” 另外两个也跟在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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