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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报告,几乎要把它瞪出火来。 阮霄大方展开报告,举起给老人看:“看清楚了吗?阮易不是您亲儿子,原来你替别人养了二十多年的儿子啊。” alpha将纸张塞进阮腾怀里,看着他流着口水喃喃“这不可能”,阮霄笑得更厉害:“为什么不可能?你在外面沾花惹草四处留种,还不允许阿姨出一次轨?” 阮腾突然浑身颤抖,大口大口抽着气,他的脸色痛苦到极致,脖子用力仰着,似乎陷入窒息。 阮霄拿着匕首精细把玩,看着阮父抽搐着瘫在椅子上,继续说:“父亲要不要去探监?去亲自问问阮易,你想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吗?” “我也不知道他的亲生父亲是谁,不过总归不会是父亲这样,一个瘫痪的废人。” 阮腾心肌梗塞,他双眼翻白,浑身剧痛,喉咙里发出“嗬嗬”声,不断呕出秽物,下身淅淅沥沥漏出水来,是失禁了。 阮霄静静等了很久,直到天上散了些乌云,昏黄的阳光从云中漏出来,将院中的雪染成金黄。阮腾已经久久不动,阮霄将匕首狠狠钉在木质长椅上,起身探了探老人的呼吸,他竟然死了。 “挺好,省了我的力气。” 老态龙钟的老人瘫死在轮椅上,下身的液体滴滴嗒嗒地流,阮霄眼神暗淡,沉默地看了他很久,将疗养院的护工重新叫进来。 护工回来的时候阮霄正在一旁呕吐,alpha吐得满脸发红,额头都溢出汗珠,他浑身的力气好像随着污物排出体外,站直的时候身体在摇晃,护工递过去一瓶水,阮霄漱了口,声音很虚弱:“马上抬走烧掉,尽快,不要等到明天。” -------------------- 来晚了,祝大家元旦节快乐!祝大家2024天天开心、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47 分手 阮腾的尸体很快被送到火葬场,阮霄静坐在焚化室外面,脊背挺直,脸色青灰。 他微闭着眼睛,浑身都在发抖,汹涌的恶心感让他忍不住抓住垃圾桶狂吐,一旁的保镖递过来水和纸巾,询问他要不要去医院。 阮霄拒绝了。 等待室干净整洁,没有任何异味,但阮霄总闻到若有似无的尸臭,他思绪混乱,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的夏天,他被关在漆黑的屋子里,身边坐着一具尸体。 那是他被送到矫正学校的第二个月,因为忤逆“老师”,他被吊起来抽了一顿,然后关进一个漆黑、狭窄的小黑屋。小屋不到五平米,排泄物的臭味混着血腥味扑面而来,阮霄抖着身体缩在门边的角落,在寂静的黑暗中,他发现屋子里不止他一个人。 他听见一个很虚弱的声音,是一个beta,他一直在哭,他说他已经被关了一整天,他很害怕。 他乞求阮霄离他近一点,他们便靠坐在一起,beta断断续续地告诉他自己被送进来的原因,他成绩太差,又染上网瘾,所以他父母将他送进来“改造”。 他长得胖,因为吃得多总被殴打,三番五次被关小黑屋,他本来很怕黑,但待久了又习惯了。 阮霄不想听他说废话,但小胖子似乎把他当成知心好友,絮絮叨叨说了很久,阮霄迷糊地靠着墙睡过去,他在睡梦里闻到一股很浓的血腥味,有温热的液体打湿他的皮肤,等他醒过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已经停止呼吸。 他在昨晚用刀片割断自己的左腕动脉,一声不吭地流干了血,死在了不到五平米的小屋里。 阮霄在意识到人死的那一刻拼命拍门,嘶吼着救命,但他喊哑了嗓子,也没有人理他。 正值炎夏,封闭逼仄的房间没有空调,室温很高,尸臭散发出来,盖过屋子里所有的味道,使阮霄几乎窒息。 阮霄与beta的尸体待了两天,他用各种方式去除身上的血迹,被尸臭熏得不断呕吐,他听见死去的beta在他耳边说话,哭着求爸爸妈妈救他。阮霄近乎神智恍惚,抠着身体上结痂的疤,让疼痛唤起理智。 等到小胖子的禁闭时间结束,外面的人冷漠地把尸体拖出去,而阮霄继续被关在那个萦绕着尸臭的屋子里。 那股尸臭缠了他很多天,就算他出去之后拼命洗澡,也洗不掉身上的臭味,他始终忘不了那个beta死不瞑目的眼睛,和几乎被切断的手腕。 这里怎么会是学校,分明是地狱。 阮霄第一次在探视的时候服了软,他讲述有人死在自己身边,向阮父认错,求他带自己离开,可是阮父只是说“死的又不是你”。 死的又不是你。 阮霄盯着焚化室,仿佛可以感受到焚化炉里的高温,他忍住身体的颤抖,露出一个有些狰狞的微笑。 是啊,父亲,幸好死的不是我。 阮父的骨灰被放在廉价骨灰盒里,阮霄碰也不碰,只是吩咐助理用塑料袋装起来一捧,将剩下的倒进下水道。 他将阮易和阮腾的亲子鉴定报告递给助理:“和骨灰一起拿去给阮易看,记得告诉他,我不会给阮腾办葬礼,他不配。” 阮霄身心俱疲,他想给路嘉澍打电话,可实在太累。 助理开车将他送到佘子钰的别墅,打开门的时候,他的好友被吓了一跳。 四只猫四散奔逃,佘子钰穿着很薄的家居服,惊讶地看他:“你怎么这幅样子?” 阮霄的状态太差了,面色惨白,嘴唇都没有血色,他头发潮湿凌乱,黑色大衣上沾着水迹,阮霄冲佘子钰点头:“我就知道你在家。” “大年初一我不在家还能在哪?你怎么了?”佘子钰看他走路虚浮,想去扶一把,又不想把自己的衣服弄脏,遂放弃。 “阮腾死了,我把他的骨灰洒下水道了。” 佘子钰惊恐地瞪大眼睛,继而又冷静下来:“不太好吧……会污染下水道吗?” 阮霄这才发自内心地笑出声:“借你家休息一下,我明天回c市。” 他洗了澡,换了一次性睡衣躺上床。 沉淀多年的郁气消散,阮霄再也不必顾虑,现在阮腾已死,死无对证,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他与路嘉澍的血缘关系,他会严格保守这个秘密,直到死亡的那一天。 哥哥,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 路嘉澍望着窗外白蒙蒙的天,怔愣许久,在窗户上呵口气 ,将通红的窗花贴上去。 “倒着,倒着贴!”葛思晨在他身后大声提醒,“福字要倒着贴你懂不懂啊?这叫福到了。” “知道啦。”路嘉澍闷咳两声,将窗花倒过来贴好。 “你还是坐着吧,一直咳咳咳,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病人。”葛思晨配合着路隐贴好门联,给路嘉澍倒了一杯热水,“一点都不知道照顾自己,年前还好好的,一下就病成这样。” 葛思晨一早过来拜年,被路嘉澍的病态吓了一跳,在得知路嘉澍和阮霄在冷战后,他难得没有说阮霄的坏话,明智地保持沉默。 上次见面之后,路嘉澍没跟他说过父母的后续,葛思晨虽然八卦,但不会傻到去扒路嘉澍的隐私,他尊重路嘉澍,不该问的问题就当不知道。 路嘉澍这个状态分明是失恋了,他虽不清楚两人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但他明白最好不要插手朋友的恋情。 路嘉澍喝完水,喉咙舒适不少,他坐在沙发上心不在焉地与葛思晨聊天,时不时打开手机看消息。 他在今早打开了关机很久的手机,里面有很多阮霄的未接来电,集中在他离开阮霄家后几天,除此之外,阮霄给他发了很多消息,除了惯例的早安晚安,还夹杂着一些道歉和想念。 但最近两天,阮霄一条消息也没有给他发,路嘉澍想起阮霄说他要去见阮腾,心里顿时慌乱不安。 他去找阮腾干什么呢?他会告诉阮腾他们之间的血缘关系吗? 手机突然震动,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竟是阮霄打来的电话。路嘉澍露出一个自己都没察觉的笑容,拿着手机去阳台接电话。 “哥哥。”阮霄的语调很慢,语气带着一丝愉悦,“中午好。” 路嘉澍抿着嘴,矜持地回了一句“嗯”。 阮霄:“身体好些了吗?” “没什么事了。”路嘉澍嗓子有些痒,但还是忍着不咳嗽。 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路嘉澍静静听着阮霄轻微的呼吸声,心脏好像泡在醋里,又酸又软。 “哥哥。”阮霄突然说,“阮腾死了。” 路嘉澍几乎拿不住手机:“什么?” “阮腾死了,已经火化了。哥哥,所有的障碍都被清除,现在没有人能证明他与你的血缘关系,没有人能阻止我们在一起。” 路嘉澍被这一番话吓得头皮发麻,他下意识回头看葛思晨和路隐,走到更不容易被听见的地方说话。 路嘉澍额上出了冷汗,嗓间的咳嗽再也压不住,他拼命咳着质问阮霄:“你是什么意思?他是怎么死的?你……咳咳咳……” 阮腾怎么会突然死了?他是什么时候死的?他的死和阮霄有没有关系?阮霄究竟做了什么?! 阮霄冷静地解释:“阮腾死于急性心肌梗塞。” alpha的声音毫无起伏,平静得好像在述说一条死去的鱼。 路嘉澍的手微微颤抖,他想起阮霄三番五次强调“我会清除所有的障碍”,竟然觉得毛骨悚然,他问:“阮腾的死和你有关系吗?” 他不敢往那个方向想,阮霄会是那种人吗?他怎么可能……弑父? 可是阮霄的态度表明了一切。 “哥哥?”阮霄的声音带着疑惑,“他不该死吗?他的死于你于我都是一件好事。” “我小时候就觉得他该死,只是我那时太弱小,没有能力。” “阮霄!”路嘉澍抖着声音道,“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在说,他死得好。”阮霄的声音里透着无辜,他似乎并不知道自己的话给路嘉澍带来多大的震撼,“他的死确实和我有关系,但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我是为了你,哥哥。” 路嘉澍胸口滞闷,脑子发懵,他没想到阮霄竟然偏执到这种地步,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包围了他,路嘉澍大口喘着气,咳到嗓间腥甜。 他怎么可能接受阮霄为了他去弑父? “哥哥,你没事吧?”alpha有些慌乱地问,“吃药了吗?” “不要,咳咳……不要跟我说话。”路嘉澍咳出生理性眼泪,他断断续续地说,“阮霄,你让我害怕……我没有让你去做这些事……” 阮霄沉默片刻:“因为哥哥太在意血缘 ,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难道你觉得你把阮腾弄死,我就会跟你在一起吗?你觉得我会跟一个杀人犯在一起吗?” 阮霄声音沙哑:“哥哥是这样认为的?你觉得我是杀人犯?你是怕我会杀了你吗?” “阮霄,你做的每一件事都让我害怕……”路嘉澍脱力靠在墙上,虚弱道,“我们……我们不要再见面了,我们分手。” “哥哥,不要分……嘟……嘟……” 路嘉澍挂了电话,浑身冷汗地坐到地上,他捂住眼睛,痛苦地擦掉眼泪,身体止不住地战栗。 “嘉澍!你怎么了?”葛思晨和路隐慌忙走过来,扶着路嘉澍坐到沙发上,“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路嘉澍脸上的眼泪怎么也抹不完,他哭着埋进葛思晨怀里,哽咽着说:“我没事……” 阮霄捂着被挂掉的电话怔愣许久,直到佘子钰的猫来挠门,刺耳的吱呀的声音唤醒他的神智,alpha突然捂住胃,冲到洗手间呕吐,直吐到胃中泛酸才停下。 他鼻尖又萦绕着一股尸臭,狭窄的洗手间似乎变矮变黑,阮霄死盯着墙角,在漆黑的角落看见一具肥胖的尸体。 他退出洗手间,打开房门抱起猫,步履加快下了楼。 阮霄面色惨白,暗自懊悔着。 该死……不该这个时候给哥哥打电话,说错话了……该怎么办? -------------------- 大概是阮崽ptsd,不小心说错话了,路崽被吓到,一时冲动说了分手,别担心很快就会好起来的? *???* ? 48 轮回 路嘉澍睡了很久,醒来的时候已是后半夜,他双眼肿胀,眼周泛起细密的疼,是哭太久的后遗症。 葛思晨安稳地睡在床的另一头,昨天路嘉澍哭了很久,葛思晨一直在安慰他,还陪着他睡了一觉。 路嘉澍摸到床头柜上自己的手机,点亮屏幕,沉默地看了一会儿。 他到现在还是难以相信阮霄会弑父,即使阮腾是个人渣,他也罪不至死。阮霄不是上帝,他没资格决定他人的生死。 路嘉澍恐慌于阮霄的偏执,可冷静下来之后,他意识到阮霄的状态太不正常,昨天的阮霄说话平静,却分明比当初把路嘉澍绑在地下室时还疯,他是受了什么刺激吗? 阮腾死于急性心肌梗塞……真的和阮霄有关系吗? 路嘉澍后悔没把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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