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男人出去了,不知几时才回来,他起初还强撑着靠在角落等待,双眼睁大,充满警惕,连对方前日带回来的兽肉都没碰一口。 今日天灰蒙蒙的,又冷,他实在挨不过,走回石床,展开被揉得乱糟糟的兽皮,躺了上去。 梦境混乱,他被男人驱赶了。 暴雪纷飞,少年孤零零的身影狼狈地没入雪山,还没走远,四周响起狼嚎。 一群雪狼将他团团围起,他甚至发不出呼救,脖子立刻袭来刺穿的痛感,血液从喉管喷/射溢出。 琨瑜紧捂脖子,呼吸紧促地睁开眼睛。 是梦…… 他揉了揉干涩的眼角,始终被噩梦带来的恐惧缠绕。 山洞空荡荡的,他很怕,下意识去找那个让他又怕又信赖的身影、 砰—— 洞外巨响,琨瑜循声跑了出去。 已日过正午,男人拖着一头独角牛回来,瞥见落发披散的雌兽,往上跃去。 琨瑜乌发披散,呆呆望着跃上石台的男人。 “啊……” 猝不及防被对方抱起,再次往下一跃。 他被对方放在独角牛兽的尸首面前。 琨瑜鼻子还有些红。 指了指野兽,又指了指自己:“……给我的?” 男人点头。 第7章 第 7 章 光躺着,就已经累得厉害。…… 五日后。 夜色弥漫,山野连成一片灰芒色,云上飘下细白的雪花,同时挂着一轮如弦的,低沉的弯月。 月色轻笼,洞外徘徊一抹笨拙的身影。 琨瑜抬眸,连续几夜残月冷夜,与前些日子的满月不同,月圆辉红,残月却泛出幽暗的蓝色。 他盯着对面的山群,直到响起动静,很快,月色投出一道身影。 男人腰胯围着兽皮裙,赤着筋骨有劲的大脚,左手拎了几根已经处理的兽角,以及腿筋。 这些东西是琨瑜要的,今日他在对方面前比划了好一阵,男人会意,这才弄来。 “¥@#%……” 男人说着,东西递到他手里。 琨瑜垂眸,双手接过,轻声道:“谢谢。” 沉默瞬息,仰头看着对方,又默默收回视线。 这几天,男人总会外出,在黑夜降临前带着杀死的猎物回来,意图明显,都是送给他的。 琨瑜有些别扭,但把东西收了。 眼下越来越冷,食物和皮毛越多越好,想活着,就不能扭捏,该收就收。 他跟在男人身后,待走入山洞,吐了口气。 前几日受到的惊吓一扫而空。 琨瑜已经接受了巨兽能变化成人类的事实,而且…… 漆黑微圆的眼眸朝那道健硕结实背影瞥去,轻轻抿唇,默不作声地垂下脑袋。 那日做的噩梦就如牢笼困着他,如今愈发寒冷,昼夜不分地下雪,他不方便外出。 所想留在山洞生存,需要食物,兽皮,这些东西,只能借着男人的力量得到。 他在这个世界想活下去,就需要一个靠山。 靠山…… 记起那天晚上男人对他的所作所为,琨瑜脸热耳红,一番权衡之后,仍旧乖乖紧跟对方。 撇开那种事情,男人对他至少还不错的。 他把怀里抱的东西放好,来到火堆旁边的石墩坐稳。 毕竟有求于人…… 琨瑜手指交缠着放在膝头,先望着锅里还在炖煮的肉汤发呆,碍于气氛窘迫,开始没话找话。 他抬起指尖稍做比划,指了指身上的兽皮,又指了指对方的胸膛。 “外面在下雪,你……穿这么少不冷么?” 雌兽叽里咕噜叽里咕噜,结合那几根白得晃眼的手指头,盯着他比划出来的动作,男人大概弄清楚雌兽表达的意思。 “#&。” 琨瑜沉默。 继而自言自语地开口:“下次我给你做两身御寒的衣物吧。” 冬天雪月,对方似乎习惯赤/裸半身,最多围一条兽皮裙。 那兽皮裙只遮挡到膝盖,还光脚走路,大雪天的,如若受凉生病,在这片荒山野林里,上哪儿找大夫医治? 既然给自己找了个靠山,琨瑜还是希望对方能安安稳稳的。 男人好了,他才能过得更稳当。 * 储物山洞里的兽皮全被搬了过来,足足四十多张,虽然有些发硬,但皮毛料子的质地都很好。 琨瑜趁着几天前出太阳,将兽皮带到溪边清洗,沿石壁铺开,一连晒了好些日子。 去除上面的灰尘和虫子,点燃焕发气息的干草,沿每张兽皮熏一熏。 有的铺在充当床铺的大石块上,又在洞口围了两层做帘子,剩下地逐张处理,用来做衣物的话,绰绰有余。 他心里盘算着往后的计划,打算在大雪之前,储够更多的食物和干燥木头,等到无法出洞时,就开始缝补兽皮,先凑合着度过这个雪季。 也不知道雪季会持续多久,按男人带回的野兽算,足够他吃上两三个月,如果有盐,还能将肉熏制后储存起来。 遗憾的是,他翻遍山洞都没有找到疑似盐的东西,只能用冰雪储藏带回来的兽肉。 石头锅冒出气泡,琨瑜舔了舔唇,盛出半碗汤,秀气斯文地喝下。 汤里还加了一些削成片薯根,野菜叶子,汤汁清新,解了油腻。 下雪之前,他从周围的地里挖出野菜和根茎,挨个当着男人的面比划。 能吃的,对方就点点头,不能吃的,都没留下。 男人三五口喝干净一碗汤,不爱吃素菜,连汤带着肉渣全部咽得干干净净, 琨瑜好声好气地开口:“怎么喝那么快,当心烫伤喉咙。” 雌兽叽叽咕咕说完,男人看着他碗里那点汤水,把整锅肉汤推到他面前。 琨瑜连忙摆手:“我喝不了那么多。” 话是这么说,他尽力喝了大半碗肉汤,还把腿骨上的肉啃得一干二净。 与男人虽然言语不通,但在陌生的世界里,能获得一份关怀,他很高兴,孤单少了几分。 * 雌兽吃东西的速度不慢,可举止并不狼狈,还用奇怪的木条夹肉。 男人疑惑。 尽管不明白雌兽的一举一动代表什么,双目却变得愈发痴迷。 他发出一道意味不明的兽吼,等雌兽停下进食,大掌一伸。 指腹粗糙,夹着火,很快钻进兽皮里,隔着一层薄麻布衣往柔软的小肚子摸索。 琨瑜瞬间僵硬,尖叫压抑在嗓子里。 思及此前的决心,他竭力按捺住避开的冲动。 琨瑜用水擦过身子,皮肤洁净,又滑溜溜的,还没干透的发丝贴在脖子上。 男人双目炽热,掌背浮出抽动的筋脉,兽皮裙…… 更是撑起一道弧度。 他嗅着雌兽散开的漆黑发丝,头发用兽骨打理过,摸着非常柔顺,靠近了,还散打着一股股浅浅的,好闻的气息。 不光发丝,皮肉更香。 抱着香香滑滑的雌兽,男人压抑得烦躁。 他十分贪恋这股气息,每天深夜,等雌兽入睡之后,都会俯身撑在雌兽身上,鼻梁贴过每一寸比雪色还白的皮肉滑动,恨不得咬烂了吞进腹中。 没在白天行动,无非是不想看到雌兽惊慌躲避的神情。 男人如有实质的眼神让琨瑜畏惧,他拢好里衣,又裹了一层兽皮,在腰上用兽皮边料割成的绳子系了个结。 他想挪开身子,屁股刚动,瞥见男人胸/前鼓囊结实的肌肉跳了跳,还有那隆起来……更为惊人的兽皮裙。 心下一慌: “……我给你做件简单的兽皮衣吧?” 男人低沉哼哼,琨瑜就当对方答应了。 时候还早,此刻毫无睡意,干脆说做就做。 他跳出男人怀里,抖开一张最大的兽皮。因为个子差男人太多,干脆站在床上,摆了摆手,道:“走过来一点。” “……你太高了,我够不到。” 男人领悟,靠在床边,琨瑜对着宽阔结实的肩腰比对,用骨针别了个标记。 没有针线和绳子,他只能在兽皮上割出两个洞,洞口足够让手臂穿过去,再往腰间系条带子。 他好奇又畏惧地打量男人富有力量的手臂:“没法做袖子,胳膊会冷,可以搭件皮毛斗篷。” “……” 男人直勾勾看着他。 琨瑜别过眉眼,披在肩头的一绺落发忽然被对方握住,送到7 7 z l鼻间闻,冷硬的面孔多了一丝痴迷。 琨瑜:“……” 他观察男人神色,小心抽出自己的头发,差点咬到舌头。 “怎、怎么了?” 男人又拿起床头的兽骨打量,他认真解释:“这叫梳子。” 他来得匆忙,天又冷了,不方便外出找制作梳子的木材,只得从野兽身上扒出几块骨头,经过打磨,制成一把简单的骨头梳子。 解释清楚,琨瑜拿起一把石刀,配合锋利的兽角,在兽皮标记的位置慢慢割出两个洞,弄好后,捧起男人的右胳膊,将整条手从洞上穿过去。 穿好兽皮衣,又从边角割出一条带子,胳膊堪堪穿过对方健实的腰身,在侧方系了个绳结。 “好了。”少年轻呼。 男人低头观察,手掌贴在兽皮衣摸了摸,微微点头,似乎赞赏他的举动。 紧接着将骨梳往他手心一塞。 “。” 琨瑜与对方认识有段日子,言语的交流虽然有些阻碍,可相处下来,也算培养出几分默契。 他道:“让我给你梳头发?” 问完,兀自轻笑,盘腿一坐,拍拍旁边的位置:“来。” 男人岔开腿,大开大合的姿势。 兽皮裙起来的地方尤为瞩目傲人。 琨瑜:“……” 男人盯着他,眼神直勾勾地,大掌往兽皮裙揉了几下。 琨瑜:“……” 怎么说来就来?! 想躲开,对方不让,烫手的长臂圈上他的腰背。 琨瑜一骨碌爬起,拿起骨梳,将男人散乱的头发往后梳理。 头发硬,就跟兽形皮毛的颜色一样,往后梳几下,露出冷硬粗狂的面容。 突然,男人一阵兽吼,震得他头晕目眩。 烧着火气的眼睛盯着他,撒开大掌,压了下来。 “……!” 琨瑜被男人一顿猛嗅,从头发嗅到兽皮褥子里。 他欲哭无泪…… 对方整张脸都钻了下去,舌头也出来了。 好像舔到,吃到了什么美味的肉,不肯松嘴。 …… 男人抬头,嘴巴喷着热息。 少年脸红如血,膝盖松软,眼角湿透。 夜色已深,他又累又乏,迷迷糊糊望着叠在床尾的几张兽皮。 昏睡前,他心想:自己找的靠山其实还不错,只除了老想那事…… 真是有点吓人。 光躺着,就累得厉害。 第8章 第 8 章 实在受不住才哼哼一声。…… 薄雪洋洋洒洒,一轮残月在雪夜中散发着幽蓝辉光。 琨瑜哪里见过这样的月色,多裹了两层兽皮衣,又披了身斗篷,脑袋同样包得严严实实。 少年杵在洞口前的平台,脑袋一张一探,四下张望,没见过世面的模样。 男人从洞内走出,打了两个孔的简易兽皮衣穿在身上显得格外伟岸,只是下摆有些短,刚过膝盖,露出的小腿紧实,布着浓密的体毛,双脚光着,踩在雪地里似乎一点都不觉得冷。 男人俯身,注视将身子裹得毛绒绒的雌兽,低低开口。 “@*%……” 琨瑜摇头,眼眸闪烁着疑惑,表示听不明白。 接着又指了指对方那双光着的大脚,稍显笨拙的身形转了一圈,伸出小腿,脚尖翘了翘,左右摆动,最后,并着脚乖乖站好。 他指指鞋子,仰头望进男人的眼睛:“晚点我给你做双鞋子吧。” 男人发出意味不明的“嗯”,盯着雌兽的脚看。 雌兽的脚还没他巴掌大,这么娇小的雌兽头一次见。 琨瑜被盯得不好意思,率先移开视线。 少年清了清嗓子:“为什么月亮是蓝色的,而且最近每天都是弦月,前阵子都是满月,其中有什么规律么?” 男人:“……” 琨瑜自说自话,没指望男人回答。 倏地,他轻呼一声,整个身子都被男人打横抱起。 男人从山洞往下一跃,霎时间化回原形。 寒风裹着雪往脸上打,琨瑜坐在巨兽的背上,胳膊和双腿紧紧攀夹,鼻间铺满冷冽冰凉的气息。 他大声问:“带我去哪里呀?” 雪林周围充满死寂,一阵兽吼回响,积在树干上的雪花纷纷滚落。 琨瑜拢了拢包着脑袋的兽皮,小腿伸入厚实的绒毛里。 太冷了,他只好乖乖趴在巨兽身躯上,时而抬抬下巴,环顾白茫茫的天地,内心忽然变得宁静。 不久之后,巨兽放缓速度,停在一处高地, 扑过脸颊的风小了起来,琨瑜皱了皱通红的鼻尖,将鼻子从兽皮放出来。 待吸入一口寒冷气息,嘶…… 又赶紧埋了回去,藏好脸颊。 兽吼低低响起,冰凉的鳞尾在他腰侧轻轻一戳。 见状,琨瑜握住一小截尾端,被冻得打了个哆嗦。 少年被冷着了也不恼,轻抿唇瓣,嘴角弯弯地笑了声,口鼻呵出一大团雾蒙蒙的白气。 赖在巨兽又厚又暖背上好半晌,茫茫白雾被风吹散,琨瑜抬眸四顾,这才发现巨兽驮着他停在高地,周围竟是片低矮的雪原。 林海被积雪覆盖,寒风卷起一股一股蒙蒙的白雾,这些白雾停留的时间很短暂,它们形成一道道卷动的风柱后,往平原前方的尽头盖去。 附近似乎没有活物的气息,纷飞不断的冰雪,凌冽寒冷的风息,唯独一股股连接风柱往前涌。 幽蓝色月色倾泄而盖,更加凄凉。 琨瑜眼也不眨,凝望浩瀚无边的雪原,逐渐受其影响。 他抱起胳膊,缩成毛绒绒的团状。 来到异世有段时日,他忽然觉得孤寂,想起另一个世界的父母和兄长,思及这永生的离别,眼睫涌出伤感的愁绪。 虽生长在普通的匠户人家,但爹娘和兄长对他也算爱护关怀,平凡人家的烟火温情从小如影随形地陪伴着、 如今孤零零地来到这个世界,琨瑜失去亲人的关怀,年纪又不大,免不得寂寞。 想完,眼睛濡湿。 倏地,一双坚硬锐利的弯角顶了顶他,少年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琨瑜睁大眼眸,面前蓦然出现一个硕大的兽首。 兽目灼灼,吐出长舌准备往他眼皮上扫。 他倒吸冷气,连忙抬手紧捂,待护住眼皮,脑袋和发丝跟着摇晃。 “我不碍事的,别……” 话音刚落,心有余悸地打量巨兽嘴巴,往嘴边轻轻摸了一手。 “你这舌头舔得我眼睛疼。” 巨兽低吼,死死盯着。 看着雌兽眼底的湿润散去,它喷出一口气,放了他。 琨瑜好脾气地笑着,开口时话有些僵硬。 “……太冷了。” 巨兽低吼,鳞尾将人往背上一卷,往来时的路疾驰返回。 ** 月色照得洞前一片敞亮幽蓝,火光影影绰绰。 巨兽化为人形,轻轻松松打横抱着怀里的雌兽往里头走。 二人坐在火堆前取暖,约过半刻,琨瑜捧起碗里的热水小口饮啜。 待手脚暖和,对上始终流连在身上的目光,微微赧然。 男人眼神里的侵略性太强了。 他搓搓指尖,撕出一快烤好的兽肉腿,眼神充满羞赧的讨好之意,递给对方。 兽腿烤肉冒着油,虽然没有佐料,但肉质鲜美,使得烤肉闻起来挺香。 男人把兽腿肉推回,示意他自己吃。 琨瑜吹了吹兽肉腿,没矫情,直接张嘴咬下。 有时吃腻了,就用兽角敲开一旁的果壳,喝里面的汁液解腻。 这种硬壳果的汁液清甜,就在附近的林子里能采集到。这块地除了男人,绝大部分时候不会有别的野兽闯入,上次他去溪边时,就在对岸摘到了这种硬壳果实。 就着汁液吃完半块烤肉,琨瑜逐渐停下动作。 肉质再好,无滋无味地,连续吃了数日也会变得颇难下咽,而且几十天不吃盐,手脚越发软乏,总觉得提不上太多力气。 男人见他停下,立即皱眉,大手扯出一大块肉,往他面前推。 “%*。” 琨瑜勉强笑道:“吃不下了。” 他洗干净手,挪回床边裹着兽皮坐好。 “太久没吃过盐,身子没什么力气。” 又问:“你刚才带我出去,是为了让我看那片雪原么?” 男人走到床头,屈下身躯,盯着雌兽白净的小脸,指腹贴上去刮蹭,摸到颈边的皮肉。 琨瑜有气无力,这次连那只大掌往下滑,甚至揉到他屁/股都没挣扎。 若在往日,他早就脸红耳热,像个兔子似地急忙跳开。 胳膊和腿脚软绵绵地,少年有些无精打采。 男人沉沉说了句话,好像是句子交代,接着拿起几块叠好的兽皮。 这几块兽皮都被琨瑜处理过了,比其他还没来得及处理的更为柔软,还用植物熏过,散发淡淡的植物气息, 男人带上兽皮后走出了山洞。 低沉的兽吼在雪夜里呼啸,像是出门前特意留下的震慑,用来保护山洞里的雌兽,也是为了让对方安心。 琨瑜披着兽皮走上石台,借着月色,雪花飞扬,直到再也看不见巨兽的影子,这才重新走进洞内。 他没问男人拿着兽皮出去干什么,况且,就算他问了,也听不懂对方的话,索性什么都不想。 深夜,床上的隆起的兽皮微微掀开,散着黑发的少年两手攥紧兽皮,默默支起身子。 太冷了。 琨瑜下床,往火堆多添几根木头,直到火势升大,他抱着膝盖坐了会儿,将温在石锅里的水喝干净后,又往身上添一张厚实的兽皮,沿着月色摸索,向外步行。 月色与火光交融,直到火焰的明亮彻底被落在石台外的月色吞没。 雪越下越大,厚厚的一层,远些的地方已经无法看清楚。 迎着风雪等待,没见任何踪影。, 直到后半夜,天将亮时,洞口外响起一阵兽吼。 琨瑜拥着兽褥从床上坐起,很快看见返回的男人。 男人肩膀和发梢上落满雪花,手里抱着一个石罐。 “#*” 琨瑜:“……你去了哪里?” 瞥见男人揭开石罐上的盖子,他好奇的伸长脖颈打量,发现罐子里装着灰白色的豆子,还有一个小罐。 离开前带走的兽皮倒是没了踪影,莫非用兽皮换了这罐豆子么? 他指着豆子:“这是何物?” 男人拿起一个豆子往他唇边送。 少年小心翼翼地用舌尖舔了一下,紧接着浑身僵硬。 这、这个豆子居然带着咸味?! 他拿起剩下的半碗热水,把豆子丢进去。 等待片刻,舌尖往水里轻轻一舔,杏圆的眼睛亮了亮。 少年捧起石碗,咕咚咕咚喝干净剩下的水。 一侧的男人双目涌出炙热,瞳孔只有雌兽伸舔的粉红舌尖。 琨瑜视线游移,刚喝的水险些呛出。 乌黑的眼珠游离般转了转,他捂着脸,避开那撑起来的兽皮裙。 再一次被对方抱在腿上,男人高挺的鼻子沾着冰雪气息,不断往他脸颊和脖子滑蹭。 两条铁钳似地手臂也没闲着。 一条轻轻松松桎梏着琨瑜,另外那只大掌更是没有闲下来。 气息逐渐急促,琨瑜羞红了脸,手压在兽皮衣上,并紧膝盖。 他本该破口大骂,但自从决定找对方当自己的靠山,那份念头便动摇了起来, 少年闭上红红的眼睛,腿脚抖了抖,最后还是将压着兽皮衣的胳膊松开。 一柱火辣辣的炙/热打来。 他缩在男人怀里,这会儿又怕又乖。 琨瑜知道自己有时候很轴体,但既然下了决心,就老老实实受着,实在受不住才哼哼一声。 * 第二天,洞外冰天雪地,石床贴着两具身躯,一大一小,一黑一白。 男人打量,这会儿本该已经起来的雌兽紧贴他的胸膛,脸格外红。 大掌摸索,捏了捏那软滑的肉,浓眉立刻皱得死紧。 雌兽的额头摸着发烫。 在荒野大陆上,浑身发烫是很有可能致死的。 他舍不得养了没几天的雌兽回归兽神怀抱。 第9章 第 9 章 象征性地推了几下 “*&。” “*&!” 男人浓眉拧得死紧,急切地把雌兽的脸蛋捧在手掌,又贴在胸膛上仔细打量。 雌兽依旧毫无动静,他不由低吼,粗糙的指腹捏着脸颊两侧软滑的肉搓了搓,没有回应,再使劲捏几下。 琨瑜吃痛,软软的唇触碰着压在颊边的指腹,下意识舔了一下,迷迷蒙蒙掀开眼眸,流露出一丝委屈。 起了热,头脑都是迟钝的,他疑惑男人为什么要捏疼他的脸。 “**8” “……” 琨瑜不解,这会儿畏冷,只能凭借本能,蜷起身子,努力靠入火炉一样的胸膛上。 “好冷啊……” 男人紧盯微微湿润的指腹,冷硬的面孔露出些许痴迷。 他忽然屈长手指,把指头轻轻按在雌兽张合的唇角,贴着唇缝,抵入缝隙里,贴片殷红湿润的舌尖。 琨瑜还懵着,眼神无辜,含着手指吸了一口。 只这口,瞬间使得他“唔”了一声,皱起脸蛋。 他想吐出嘴里的东西,舌尖却被粗硬的手指捏起,搅动。 唇边溢出湿湿的津水,琨瑜又“呜”了声,明明可怜兮兮的,却让男人沉吟。 琨瑜冷,身子打着颤,眼尾和唇畔很湿,努力往热源依偎。 男人大手一扯,兽皮衣撂在旁边。 兽形的身躯膨大,它把雌兽卷入胸腹之间,绒密的毛发很快吞没琨瑜整个身子。 ** 巨兽哪都没去,卧在床头,揣着胸前的雌兽睡了一整日,不时低头舔舔对方,确保还留了口气。 后半夜,琨瑜额头的温度消退。 他埋在厚实绒密的胸腹上睡了一天一夜,手脚被捂得暖和,脸颊红扑扑的。 眼前忽然袭来温热的长舌,反复舔/舐他的发髻。 “吼……” 琨瑜“唔”一声,脖颈被对方舔得往后仰起。 他吃痛,捂着头皮,眉眼却亮莹莹地弯了弯。 “???。” 琨瑜轻轻摇头,哑声道:“听不懂……热症已经退了,你……一直变成这样守着我吗?” 巨兽依然用舌头舔他,尾巴的鳞片贴在脚踝细细滑动,尾尖一环,卷着雌兽的两条小腿圈了起来。 琨瑜:“!” 少年一头栽进绵密厚绒的胸腹里,默默吐出唇边的兽毛,红着脸,抬手做了个喝水的动作。 “……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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