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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7章

妇显然没看懂她的脸色,一个劲儿絮叨沈棠如何爱民如子,以及当年在河尹郡当郡守的趣事儿。这些琐事儿,河尹郡上到八十老妪,下到三岁稚童都能说个几段。 崔徽这两天听了十来遍。 河尹郡为了蹭上国主热度,效仿陇舞郡弄了不少景点,还有专门向导给讲解。崔徽跟梅梦这两日就在参观这些,听得都会背了。 她架不住老妇的盛情相邀。 赶了一辆马车去老妇口中的地方。 梅梦坐马车,她赶马。 距离目的地尚有二十里就看到乌压压的人,莫说让马车过去了,便是她们两个大活人都挤不过去。一部分人干脆爬附近山坡。崔徽这辈子第一次见识何谓“人山人海”。 “这么多人,怕是只有战场能瞧见了。” 崔徽想打道回府。 梅梦直接拎着她飞上树枝。 崔徽抱紧树干:“……这不妥当吧?” 国主出行最忌惮埋伏和暗杀。 正常情况,道路要被清理,附近能藏身的草丛和树木都要被砍掉。她们倒好,直接爬树了,也不怕被沈棠的护卫兵马当敌人抓? 梅梦道:“不差我们两个。” 崔徽放眼四下,闭嘴了。 这么干的确实不缺她们两个。 附近能藏人的树都蹲满了大活人,崔徽还耳尖听到有商贩跟人讨价还价。商贩道:“这个位置就这个价钱,我可是提前七个时辰才抢到的,你不要买,有的是人要买。” “忒贵了……” “贵吗?哪里贵了?你知不知道这可是主上被平调去陇舞,第一次回来?要不是看你诚心我都不想卖位置。去去去,不卖了!” 买家最后还是咬牙将位置买了。 这根树枝比别处都粗都直,视野也好。 非常值这个价钱。 崔徽:“……” 等待是非常难熬的。 更别说还是蹲树上等人。 人闲下来就喜欢畅聊家长里短,话题中心全部都是沈幼梨。崔徽一开始不感兴趣,但听得多了也会为之莞尔:“这位沈国主当真是妙人,不过,她就不担心暗杀吗?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多人聚在此处,鱼龙混杂,万一有歹人趁机作乱岂不有损声望?” 有损声望还是其次,怕就怕危及性命。 以前打仗还会顾及普通人。 军阀打仗打他们的,普通人过自己的。 只是,自从有个国家士子从山海圣地带出“白衣渡江”的言灵,并且以这个言灵军阵灭杀了邻国,各地都提高了警惕。有嫌疑的普通人抓到就杀,根本不问对方的出处。 一律当做敌方耳目奸细。 自此,打仗杀普通人成常态。 高国跟康国还在对峙,这种时候办人群密集活动,也不怕高国趁机派出死士捣乱? 人群慌乱便容易爆发踩踏。 梅梦抬手指着远方四角方位。 道:“但这也是抓出内奸的好机会。” 文心文士的手段不是普通人能想象的。 正说着,远处人群爆发一阵骚动,数万民众高呼不止,声音似山呼海啸,落在崔徽耳中激起一大片鸡皮疙瘩:“吾王万岁!” 远远的,连成黑压压一片云的旗帜出现。 声浪似有传染力,传遍各处。 崔徽听到附近一棵树上有人扯着嗓子嘶吼:“吾王万岁!吾王万岁!吾王万岁!” 还有人激动到脚下树杈都被摇断了。 幸好站的不高,这才没摔个好歹。 崔徽抓着粗糙树皮,张了张口。 身处这般氛围之下很难不受感染。 不过她还矜持,只是压低声应和,所以没看到身侧的梅梦正愁眉不展,满腹忧虑。 如此民心,世所罕见。 若是不给予打击,怕是―― 梅梦眸色阴沉下来,思忖着什么。 她这才明白,为何戚苍说沈幼梨很恐怖。 梅梦起初以为戚苍是忌惮沈棠的实力。 戚苍却道: 梅梦看着人群。 心中细细咀嚼“人心”二字。 最后尽数化为一声叹息。 谁不知道收买人心呢? 但人心不好买啊。戚国原先只能算是西南大陆的小国,这些年借着战乱趁势崛起,吞并邻国,一步步壮大自身。扩张和安内不能兼得,无法安内经营,如何收买人心? ��( ̄�幔�)�� 谁说上一章不够资格近小黑屋的?你们这是瞧不起我十多年的po文鲜网阅历! 1047:天子之气 “黄旗紫盖,旌旗蔽日,啊,师父啊,这正是贤主降世的征兆。”梅梦的思绪被一道不远处的沙哑女声打断。她循声看去,却见一棵树正中央位置有对形貌狼狈的男女。 男的年纪五十上下,肤色黢黑,皱纹深刻,满头灰发,一把胡子拉碴打结,也不知道多久没有梳洗了。女的年纪小,下巴圆润且人中偏短,瞧着十三四的样子,手中握着木棍。 最吸引梅梦的却是少女的眼睛,瞳仁大片的白色,双眼无神,显然是目不能视。 少女说完就被她师父捂住嘴。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就乱说。” 少女道:“说了就说了。” 一声声“吾王万岁”喊得震天响。 哪个不比她刚才的话更“乱”?说不定还能说得民众开心,施舍他们师徒一口饭。 梅梦闻言将视线收了回来。 这对师徒的气息与常人无异,就是这个徒弟生得特殊,刚才说的那些话也不是大字不识的庶民能讲得出来的。她收回视线,师徒中的少女却偏首望向她的方向,再收回。 师父低声问:“瞧什么呢?” 徒弟压低声音道:“没瞧什么。” 师父还想说,周遭的欢呼声震耳欲聋,似乎连脚下的树干都被震得有了动静。他抬头一瞧,原来是大军靠近。一片蔽日旌旗之下,为首的红色人影格外瞩目,笑容灿烂。 对方正抬手向道路两旁挥舞招呼。 正是差点招架不住庶民热情的沈棠。 这是她阔别多年之后,第一次回到一切的起点。她有想到当地庶民还记得她的好,却没想到他们会回馈如此热情。乌压压的人群看不到尽头,附近山上树上还不知挂了多少人。 沈棠一边笑着回应,一边暗搓搓私聊询问:“大义他们还未转移民众去别处?” 康国和高国彻底撕破脸皮了。 吴贤还亲率兵马御驾出征。 这一仗就算不打到一方彻底灭国,也要干得一方元气大伤。不管是哪一种,河尹郡作为两国边境州郡都是首当其冲的。自家的地盘自家心疼,沈棠当然不忍心将两国交战战场放在河尹,但保不齐战事失利被高国推进来。 以防万一,民众还是要疏散的。 沈棠心中立眉竖眼。 莫非是河尹郡府官吏传达不到位? 按照康国的规矩,一旦地区作为战场,官府会提前号召庶民转移避战,打完仗再给予适当性的补贴,之后还有扶持政策帮助庶民弥补战争时期受损的经济与民生,底下的庶民没道理不配合。眼下还有这么多人,那必然是当地官府不作为或者治理效率低下。 沈棠眼神锐利如刀。 提前一日迎接大军的河尹郡守暗暗流汗。 道:“回主上,庶民已经转移了。” 沈棠:“那怎么还这么多人?” “庶民闻王师驾临,自发相迎。” 河尹郡守心中懊悔贴告示了。 他原先是想讨个好。 哪个国主不想看到庶民相迎? 人越多越能说明人心就在自己这边啊! 哪怕是昏君暴主也喜欢这排场。底下官员迎合上意,挨家挨户敲锣打鼓将人赶出来当群演的例子比比皆是。国主在河尹的名声不需要官府去喊,但他没想到会跑出来这么多人。 沈棠面上仍挂着笑,语气却不怎么开心。 “如此多人,发生踩踏可怎么办?” “臣已在各处派遣人手维持秩序。”他原以为就出来万把人的,谁知道浮姑城的人几乎都跑出来了,治安压力大得惊人。中途想要阻止又害怕发生骚乱,只能硬着头皮。 唯一庆幸的是河尹郡是唯一一个每年承办大型活动的地区,诸如灯会、运动会。一开始独办,之后是联合附近州郡合办,热闹非凡。几年锻炼下来,积攒了丰富的经验。 沈棠闻言不再多问。 没出错最好,有差错就问责呗。 轻则贬官,重则砍头。 河尹郡守瞧出沈棠笑容下的杀意,暗中替自己小命捏了一把冷汗,内心求爷爷告奶奶,希望这次不要出岔子。在康国,他跟陇舞郡守简直就是一对异父异母的难兄难弟。 不,他比后者还要难。 河尹郡作为国主发家的起点,继任者还是大族徐氏的族长徐解!徐解原为一介白身商贾,为人不齿,但河尹郡交到他手上不仅没凋敝,反而蒸蒸日上,延续了国主在任时的繁荣趋势,吏治清明,政简刑清,完全可以用“政通人和”四个字形容。如今的河尹郡守作为第三任,压力之大可想而知。吏部考核标准高且严格,监察御史更是隔三差五来串门。 他坐在这位置上,每天都在掉头发。 别说贪污受贿摆威风,郡府收到一封投诉都能让他风声鹤唳、草木皆兵,回到家还要一天三次询问老小有无被人做局,不该收的东西千万别收,记得低调做人谨慎做事。 不过,他也取巧。 新官上任三把火就不搞了,就怕搞砸。 老老实实沿用两位前任郡守的政策,多看看他们留下的笔札心得,时不时伸长脖子看看陇舞郡守搞出什么搞钱的新花样。别人是摸着石头过河,他是摸着陇舞郡守当官。 抓紧机会跟其他地方官员交流治理心得。 连续三年吏部考核甲等。 他只要再熬个两年就能升一升了。 河尹郡守看着沈棠将一圈绒花编织成的花环戴在头顶,心中不免冒出几个酸泡泡。主上在河尹郡就治理了两年,离开九年,本地庶民仍念恩情。自己在河尹待了三年,也不知道两年期限一过,自己调去别处的时候,会不会有这么多庶民记得他的好?羡慕不已。 人群之中爆发出响亮欢呼。 仔细听还有人近乎疯癫的呼喊大笑。 “主上戴了,主上戴了我的花――” 附近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目光,恭喜的恭喜,奉承的奉承。绒花作为河尹郡特色,这些年已经卷出了新高度,花样之多让人目不暇接。本地女子可以不会洗衣做饭,但一定要会这一门手艺。这里出产的绒花不仅畅销康国,在其他国家也非常受达官显贵欢迎。 沈棠将随手接住的花环戴在头上,无心之举却能让花环款式成为久经不衰的热款。花环的制作者也能一跃成为炙手可热的行业新贵,她的订单怕是要排到三五年以后了。 因为人太多,这段路走得不快。 河尹郡守从未有一日像今天一样觉得时间漫长,唯一庆幸的是老天爷和老天奶听到了他的卑微祈求,除了十来个倒霉鬼从树上跌断腿就没其他事故。至于人群过后留下的一地狼藉,反倒是小事,回头派人清理就行。 沈棠在郡府停留了半日。 大部分时间都在询问教考河尹郡守。 河尹郡守:“……” 国主纡尊降贵教考自个儿的政绩,呵呵呵,这事儿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庆幸自己平日为官还算勤勉,对境内各地政策都了然于胸,总算没出丑,没给国主斩杀的机会。 沈棠道:“嗯,做的不错。” 听到这话,河尹郡守就知道今年吏部考核稳了!他激动握紧拳!甲等,绝对是甲等,四年甲等!陇舞郡守拿什么跟自己比! 康国官员的文运组成比较复杂。 一部分是基础文运,跟随俸禄一同发放,剩下都是跟政绩考核挂钩,其中吏部考核评分占了三成。吏部考核甲等就意味着这部分的文运能拿满,五年任期满了就能往上晋升。 升官不升官还是其次。 重要的是文运! 这位河尹郡守算是三国老臣,最初在辛国出仕,之后任职庚国,如今在康国安家。 在康国任职获得的文运,胜此前十倍不止!前面俩老东家不仅吝啬,还国运赤字。王室勋贵都不够瓜分,哪轮得上其他官员? 一般都是象征性打发。 康国不一样,文运给的大方啊! 只要是在编的员额都能分到,干的事情多,做出的政绩漂亮,分到的文运就多。文运不仅能拿来自身修炼,还能交易惠及他人。 主上亲口肯定,河尹郡守今年都不愁了。 沈棠注意到他想笑又克制的扭曲表情。 失笑道:“这么开心?” 河尹郡守老实道:“主上开了金口,吏部那些官员今年就不能再刁难臣,开心。” 康国三省六部就属吏部最难搞了。 做什么都慢吞吞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学了吏部尚书栾公义。每年吏部考核都要挖空心思,修修改改,吏部那边一个不爽就给你打回来。也有大聪明同僚想政绩造假,但是无一例外都被发现。 河尹郡守每到年底就开始失眠。 沈棠:“……公义他们也是秉公办事。” 吏部负责官员调动考核,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部门,沈棠这些年盯得紧,每次加大考核难度也有她的授意。不过官员不知道这事儿,一直将这口锅甩在栾公义的头上…… 栾信反应慢,辩驳不了干脆认了。 河尹郡守反应过来,连忙告罪。 当国主的面说吏部不好,也是乐昏了头。 庆幸沈棠并未追究。 一部分军情要务已经堆在她的桌案,沈棠挑灯夜战,灯油添了两轮才勉强看完。 这些内容除了高国吴贤御驾亲征,大军抵达邑汝,与天海兵马互相呼应,形成对河尹的夹击之势,还有便是西南众神会的动静。这部分内容又以一个名为“梅梦”的女人为主。 “梅梦?” “这不是守生念叨好几年的夫人?” 沈棠不担心吕绝拖后腿或者这位夫人搞事情――前者不可能,她敢这么笃定是因为手上有一封吕绝的密信,关于捉拿梅梦的;后者有些可能,因为康国覆灭不符合戚国利益。戚国最想看到的是康国疲于奔命,跟北漠以及高国互相消磨兵力,最好三败俱伤。 奈何北漠已经倒下,只剩一个高国。 戚国看到如今的形势会怎么想? 帮助高国对付她? 但戚国隔得这么远,远水解不了近渴。提供的帮助有限,还会将沈棠彻底得罪,倒不如改变方案。根据祈善送上来的奏折,梅梦现身此地还有圆满文士之道的目的…… 沈棠不得不怀疑―― 这事儿或许与康高两国交战有关? 思及此,她想到了栾信。 康国上下只有他能精准得知他人的文士之道情报,若能确定梅梦的目的,己方也能趁早做打算。于是,沈棠给秦礼那边传送了一道密令,让吏部尚书栾信尽快赶过来…… 忙得差不多,沈棠才准备歇息。 此时距离天亮不足三个时辰。 偏偏这时候,外头传来一阵骚动。 沈棠听到动静是郡府外传来的。 “外头发生什么事情了?” 因为浮姑城庶民将家中特产送到郡府,郡府门前大道并未把守戒严,普通人来送礼可以出入。只是随着天黑,送礼热潮已经散了。这都三更半夜了,怎么还有人跑过来? 沈棠说完便有人进来回复。 外头有一对爷孙乞丐在闹事。 “乞丐?” 沈棠闻言好奇。浮姑城有专门安置接济乞丐的地方,城中发现有人乞讨就会送到那里安置,给学手艺或者安排工作,除非是年纪太小或者年纪太大,一般都能自力更生。 刚刚河尹郡守还跟自己吹嘘说浮姑城已经连续两年没有新乞丐了,转眼就打脸了? 沈棠问:“闹什么?” “说是要见主上。” 亲卫准备将他们扭送去安置所。 “见我?”沈棠出去,“那就见见。” 横竖现在没什么事情干。她也想知道这位河尹郡守有无作假,她看到的是不是他想让自己看到的。一对爷孙上门,或有隐情。 沈棠眸色渐冷。 那对爷孙被带了进来,二人的表情还有些懵,似乎没想到自己真能见到一国之主。 见到一身红衣未换的沈棠,先后行礼。 “你们可有什么隐衷?” 沈棠开门见山。 爷孙二人又是一愣:“并无隐衷。” 沈棠问:“那你们见我作甚?” 其中的少女迈步向前,双手高举。 这一举动惊得亲卫纷纷警惕拔刀。 白瞳少女道:“国主有天子之气。” 沈棠:“嗯,就这?” 类似的恭维她这些年听得耳朵生茧子。 白瞳少女:“但虎狼环伺,危险重重。” 沈棠饶有兴致问:“如何能解?” ��( ̄�幔�)�� 初八,开工。 1048:出动出击(上) “找出相克之人,寻觅相生之物。”白瞳少女一直面向沈棠,语气中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她语重心长道,“草民自知无法取信于国主,但事关重大,还请国主慎重。” 白瞳少女的爷爷也忍不住插了一句。 “国主最好信她。” 自家这个徒弟确实有些邪门在身上的。 沈棠继续问道:“相克之人在何处?相生之物又在哪?你既然能说出这些,想来也不是无的放矢,毕竟愚弄一国之主的代价,可不是尔等能付得起的,小心被坑杀哦。” 白瞳少女并未被她的话吓到。 沈棠话中并无杀意,隐约还有笑意,似邻家姐姐逗弄顽童。白瞳少女:“草民道行尚浅,能看到的不多,但可以肯定相克之人不下两手之数,相生之物已经在您附近。” 此话一出,沈棠陷入了沉默。 倒不是因为白瞳少女胡言乱语,而是她说的还真有些正确。祈元良这些人的文士之道对内不是秘密,对外却是机密中的机密,这对爷孙不可能知道,沈棠这些年可不就是被他们克着?特别是荀贞,将她财运克得死死的,偏偏还拿对方没办法,苦哈哈还债。 欠债不是荀贞的错。 是她的错,是她太穷太弱了。 相克之人勉强能跟荀贞康时这些坑货对上号,但这相生之物又是什么?沈棠单刀直入问对方:“相生之物怎么找?可有办法?” 白瞳少女摇头:“无法。” “那这说了跟没说有什么区别?” “国主为何不问问妨碍您的人是谁?这些人草民能找出来!”白瞳少女紧抿着唇,心中却有些忐忑,事情发展跟她的推演不同。 “五德始终,周而复始。世间万物分阴阳,五行相生相克。克我的人,未必不是推我上青云之人,端看为君之人怎么用人。此事不要再提。”沈棠打断还想说什么的白瞳少女,少女身边的爷爷闻言已是汗流浃背,伏在地上瑟瑟发抖,时不时去拽少女衣袖。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也算见多识广。 虽不曾与高官显贵打交道,但也知道揣摩人心,沈棠话外之意就是她知道所谓“相克之人”是谁,多半还是她的心腹。沈国主不计较徒弟的冒失,那些心腹也会不介意? 真是要了命了。 原先只想弄个小官当当,这下完了。 白瞳少女张了张嘴:“可是……” 怎么会有人明知道身边有人克自己,还置之不理的?这位国主明明有天子之气,气息是她所见最强一个,不是更应该惜命吗?要是半路被这些小人克死,不就打水漂了? 奈何沈棠已经强行岔开了话题。 “听你们爷孙的口吻,不似康国人士?” “她是草民徒弟,西南卢国人士。”担心徒弟再说错话,年纪大的主动接过话题。 沈棠想了想卢国在哪里,问出心中疑惑:“若是记得没错,卢国这些年局势尚可,你们师徒怎么铤而走险,会跑康国这边?” 要知道当下世道很不安定,各地交通不便。只要庶民不是被逼得活不下去,但凡还有一口吃的,他们就不会轻易离开故土。因为逃亡路上会碰见流寇,要面对猛兽毒虫。 没有稳定的食物和水供应…… 逃亡的生还几率很小。 男人还想找借口搪塞过去,孰料身边的徒弟张口就说出了真相:“因为永生教。” 白瞳少女又道:“永生教排除异己。” “永生教?” 白瞳少女点头:“嗯。” 他们师徒远走他乡也是被逼无奈。 男人见状也破罐子破摔,说道:“实不相瞒,草民这徒弟天生异瞳,生五齿,可视阴阳,能断吉凶。她娘生她前一日梦见一黑一白两鬼从房前穿过,六岁才通人言……” 总的来说,白瞳少女出身经历很有故事。 一出生就是一双白瞳,嘴里长着五颗牙齿,六岁之前还不会说话。父母害怕,便决定将她卖掉,而男人以杂技为生,意外买下了她。男人将白瞳少女带走那一日,她突然开口说话,指着父亲说他三日后会腰斩而死。 三天后,男人攀崖壁采药,麻绳断裂,他摔下山崖,腰部正中一块刀斧状的石头。 之后,这事儿就传开了。 男人干脆不再搞杂技,他那些杂技本身也是装神弄鬼哄骗人的把戏,一心一意带着少女给人算命。其他人想要请谶纬就要给钱。 日子本该过得滋润,但他们倒霉,西南大陆这边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都在供奉永生教,其他教派全部都是邪教徒。以前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近两年像疯了。 抓出邪教徒就要下大牢。 师徒两人生存越来越艰难还要东躲西藏。 最后狠狠心,干脆离开了卢国。 一路上吃了很多苦头。 白瞳少女打算作弊,找寻有天子之气的人,若能取得对方信任最好,荣华富贵享之不尽,若是不能,他们师徒也能在对方之下混一口饭吃。靠着过硬本事不愁没人上门。 只是没想到这位国主不按常理出牌。 她根本不在意身边相克之人。 沈棠听了个大概:“原来如此,但我有疑问,你是怎么知道你父亲会死于腰斩?” 在这个文心武胆和言灵当道的世界,白瞳少女的能力和经历都不算出格,姜胜的文士之道也能当神棍技能使用。不过,他的文士之道也是在凝聚文心之后偶然获得的,白瞳少女的能力却是从六岁那年就开始崭露头角。 这违背了常识。 白瞳少女沉默了会儿,在自家师父惊悚的眼神下缓缓道出真相:“阿父采药用的麻绳早就被阿娘做过手脚,他常去采药的峭壁下方有乱石,从那高度落下,腰斩无疑。我那么说,不过是替阿娘遮掩,还她生恩罢了。” 她也不是一直哑巴到六岁才能说话。 早就会说了,只是没必要说话。 沈棠对这个回答略有意外,她也不问白瞳少女为何不提醒生父、为何帮她娘遮掩:“如此说来,你娘说生你之前梦到一黑一白两鬼,其实也是因为你出生就长了牙齿?” 捏造这样的谎言用以推卸责任。 毕竟,她可是生了一个一出生就长五颗牙还天生异瞳的女儿,不想办法糊弄,别说孩子会被弄死,怕是母亲也会被当妖怪烧了。 捏造两鬼入梦就很合理了。 白瞳少女点了点头,轻声强调道:“嗯,不过我谶纬是准的,真不是装神弄鬼。” 她似乎天生就有骗人的能力。 外人都以为她是瞎子,其实她能看到,给人算命的时候说些模棱两可又讨巧的话,基本没什么风险。几年之前,她这个假神棍才变成了真神棍,她真的可以给人定吉凶。 白瞳少女说完这些,她的师父一脸见鬼模样,表情变了又变,半晌说不出别的话。 显然,他也被蒙在鼓里。 沈棠道:“这点我信。” 她并未处置这对师徒,反而命人将他们安顿好,对白瞳少女道:“你除了给人定吉凶看生死,还有别的本事吗?例如看天气?” 白瞳少女道:“略会一些。” 沈棠拍手:“很好,你等消息吧。” 她不确定少女的能力来自文士之道还是另一种特殊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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