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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念念,你能不能帮帮清欢?” 顾父在得知马场发生的惊心动魄后,勃然大怒,顾母当即决定要断绝跟许家的干亲,任由顾淮之怎么祈求也没用。 走投无路之下,这才找到阮念之。 再度开口,男人语气里满是隐忍: “只要你能帮清欢留在顾家,我一定会娶你。” 弄清他的来意,阮念之觉得荒谬至极。 双手合十,拍手鼓掌。 “如果我说不呢?”阮念之冷冷地看着他。 顾淮之脸色骤变,眼神也变得狠厉,大手一挥,保镖便提着一个东西走了过来。 四方的笼子,黑色的毛球正缩在角落,碧绿的眸子里满是惊恐。 “如果你不同意的话,我就让人把它的皮剥了。” 煤球是两人一起养大的流浪猫,从瘦瘦弱弱的一丁点养成超级大胖猫。 悉心照料五年,跟养一个孩子没什么区别。 而现在,顾淮之竟然要用它的性命,去威胁她去帮助一个再三陷害自己的人。 也不知沉默了多久,阮念之突然轻笑出声。 顾淮之被她的笑声吓到,还没来得及开口,便看到面前的人一步一步逼近。 走到跟前,阮念之静静地看着他,眸子里的疏离让顾淮之心尖一颤。 “我可以答应你。” 短暂的惊慌一闪而过,却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欢喜。 听到阮念之答应要帮助许清欢,顾淮之如释重负,他伸手想要去牵她垂落在身侧的手,却被毫不犹豫地躲开。 顾淮之脸色一白:“念念,你这是什么意思......我留清欢在顾家,是为了更好的照顾你,以前你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 以前?顾淮之啊,顾淮之,到底是谁一直活在过去? “让我去求情可以,”阮念之打断他的话,继续说下去,“你只要答应两件事,我立马陪你去求顾叔叔和顾阿姨。” “什么?”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第一件事,结婚当天,无论发生什么,你都必须到场。” 闻言,男人眉头紧皱,犹豫了一会,艰涩地点头。 “第二件事,等结婚以后再说。” 阮念之说完,顾淮之灰寂的眸子瞬间焕发出光彩。 结婚后? 这句话,彻底坚定了顾淮之心里的某种想法。 在阮念之的求情下,顾父顾母这才答应开除的事情晚几天再说。 家主离开后,许清欢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绵软无力地倒在顾淮之怀里。 “淮之,还好有你。” 她的指尖冰凉,男人便心疼地将她的手包裹在掌心,想要将自己的体温传递过去。 听到这里,阮念之忍不住嗤笑。 明明是她帮忙求情,许清欢却将所有的功劳归结于顾淮之。 一如顾淮之把所有罪责归结于她一样轻易。 这两人还真是绝配。 实在不想污了耳朵,阮念之转身就要走。 许清欢说着,眼泪也掉了下来。 “你对我这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报你了。” 动作轻柔地擦去眼泪,顾淮之拍着她的后背轻哄: “说什么胡话呢,我的命都是你救的,就这一条,我这辈子都要对你负责。” 听到这里,阮念之心头一颤,不免好奇。 如果有一天,顾淮之知道了真相,还会不会像现在这样为许清欢赴汤蹈火呢? 这个可笑的念头一闪而过。 阮念之也顾不上想这些,因为她的婚期快要到了。 婚礼前一天,阮念之正在家里试婚纱时,突然来了位不速之客。 刘姨欢欣雀跃地来通报: “念念,小桦来了。” 说完,西装革履的男人推门而入。 看到阮念之穿婚纱的样子,沈桦一贯清冷的眸子闪过惊艳,神色却故作淡定: “一般般—” 知晓他的口是心非,阮念之也不恼: “我这一身倒是跟你的西服挺搭的。” 闻言,沈桦耸耸肩,一副丝毫不在意的样子: “没办法喽,天生的衣架子。” 捕捉到他眼底的失落,阮念之忽然凑近,“你来干嘛?” “是想知道我选了谁是吗?” 距离离得很近,鼻息交缠,就在阮念之想要更近一步时,沈桦却后退一步: “来给你送新婚礼物啊,之前不是说了吗?” 精致的戒指摊在手心。 沈桦努力想扯出一个笑,却绝望地发现根本做不到: “收好。” “念念,新婚快乐。” 婚礼当天,鲜花锦簇,彩带翻飞。 老宅门口堵着大批围观的群众,阮念之也算是他们看着长大的,大家都好奇她到底选了谁。 “肯定是顾家那小子,念念从小就爱黏着他。” “哎呀,小时候的事岂能作数,我就看陆家小子,长得俊又会说话。” 一片议论声中,大爷爷泪眼婆娑地挽着阮念之走了出来,现场再次炸开锅。 三位娃娃亲的主角,一字排列站在婚车前。 一个心事重重、一个玩世不恭、一个乐呵着跟大家打招呼。 庭院里,证婚人郑重其事地展开婚书要宣读。 阮念之上前一步: “爷爷,还是让我来吧。” 接过一纸婚书,阮念之煞有介事地扫了沈桦一眼。 目光在空中交汇,又很快错开。 视线偏移一点,她竟然在人群中看到了许清欢。 她红着眼圈,拳头攥得紧紧的,像是下一秒就会冲上来咬自己一口。 阮念之深吸一口气,宣读婚书: “两姓联姻,一堂缔约,永结良缘,匹配同称......” “新娘阮念之,新郎沈桦。” 现场一片寂静,而后更沸腾的炸响。 沈桦本人如遭雷击,像块木头一样愣在原地。 阮念之看着他愣怔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沈桦,你还打算让你的新娘等多久?” 对于这个出乎意料的结果,众人议论纷纷。 毕竟阮念之和沈桦,从小打到大,这也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情。 就连沈桦本人,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再三确认: “念念......你是不是看错了?” 颤抖的声线和吞咽的喉结将他的惶恐暴露无遗。 提起裙摆,阮念之缓缓走向沈桦,坚定地握住他发颤的手,扣在心口。 是同样擂鼓般的心跳。 “沈桦,这下你相信了吗?” “oh my god,这怎么可能?” 男人像是触电般收回手,摇晃的眸子里满是不可置信。 一纸婚书来回看了好几遍。 看见沈桦这个样子,陆铭轩一把揽过他的肩,笑着打趣: “恭喜恭喜啊—” 这些年沈桦对阮念之从未提及过爱这个字,打打闹闹,活像是一对活宝,但真正的爱和咳嗽一样,都是藏不住的。 正如阮念之对顾淮之的爱藏不住。 沈桦对她的爱同样藏不住,身处其中,难免自顾不暇。 只有陆铭轩站在局外,将这三人复杂的情感尽收眼底。 “你是傻了吗?” 沈桦依旧没缓过神,错愕的表情让陆铭轩嫌弃至极。 阮念之也是第一次见到他这么呆滞的模样,这人一向洒脱不羁,没想到竟然还会有这样的一面。 “你难道是不想娶我吗?” 修长的指尖挑起男人的下巴,随即又被那人紧紧握住: “怎么可能,念念,我做梦都想娶你。” 他说着,便要去弯腰替她整理繁重的裙摆。 就在这时,一言不发的顾淮之突然出声: “念念,你闹够了吗?” 低沉的嗓音中藏着怒意,像是下一秒就会爆发。 顾淮之执拗地盯着阮念之,极力想要找出什么破绽: “念念,你这么做,对沈桦不公平—” 直到此刻,顾淮之还在一厢情愿地将这场婚姻只不过是一场赌气的玩笑。 甚至还格外大度的体谅另一个男人。 阮念之收敛起脸上的笑,直直地迎上他的眸子,曾经的悸动早就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无边蔓延的漠然: “顾淮之,你倒是说说对沈桦怎么不公平?” “因为你心里爱的一直都是我。” 曾经她的爱意过于炙热浓烈,以至于顾淮之回答这个问题时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到他的回答,阮念之笑了下: “是,我是喜欢你。” 握在掌心的手猛地一缩,又被阮念之拽了回来: “但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轻快淡然的语调,落在耳边像是一只美好又残忍的曲子。 顾淮之心中刺痛,面上的表情却没变,再次要开口时,手臂上多了一块温软。 “念念,祝你和沈桦新婚快乐,早生贵子。” 许清欢极力控制住情绪,但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少了阮念之这块绊脚石,就在没什么能阻碍她和顾淮之在一起了。 顾父顾母不喜欢她又怎样,只要牢牢抓住顾淮之的心。 胳膊总是拧不过大腿的。 想到这里,许清欢一贯柔弱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刺目的挑衅。 “多谢。” 阮念之脸上挂着得体的笑。 明晃晃的笑像是一把锋利的匕首,狠狠扎进顾淮之的心脏。 在此之前,他是如此希望阮念之能放过自己。 年少的欢喜都是真的,但也只能止步于此,解怨释结,一别两宽。 可为什么真正看到她嫁给别人,自己心里还是会不好受。 拐杖敲击在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好啦,念念,小桦,”老爷子的眼角泛着泪花,万般不舍地送嫁,“快走吧,别误了吉时。” 阮念之转身红着眼看向他,儿时凶巴巴的一张脸经过岁月的打磨,也变得慈祥柔和。 “爷爷,把念念交给我,你就放心吧。” 沈桦说的坦然,胸膛剧烈起伏还要故作镇定的样子,让阮念之破涕为笑: “是啊爷爷,沈桦如果对我不好的话,我一定把他绑过来,让您帮我揍他。” 对于她的威胁,沈桦只是笑。 眼神坚定又决绝: “不会有那么一天的。” 婚车逐渐驶远,最后缩成一个小黑点。 顾淮之站在原地,拳头攥得紧紧的,骨节发白。 “念念,你以后不要哭着来求我。” 每一个字节都裹着火辣的怒意。 从老宅回到家。 顾淮之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在今天之前,他是如此确定自己爱的是许清欢。 上一世抛弃所有,隐姓埋名也要跟她在一起。 而现在,他不用在付出惨痛的代价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那他为什么还是不开心呢。 一个人在房间里坐了很久。 直到背后传来许清欢轻快的声音。 “淮之,淮之,念念已经有了着落,我们也结婚吧。” 温软的身体扑在怀里,顾淮之却感受不到一丝温度,长久凝滞的时间里,两人都意识到正有些东西正在无声死去。 得不到回应,许清欢故作生气地抱臂坐在床脚: “怎么,你不会心里还有着念念吧?” 她的语气里满是试探,想到得到否定的答案,却看到男人愣怔地低下头。 许清欢无法接受这个回答,转而露出手臂上的伤疤,眼圈也彻底红了: “你难道都忘了吗?当初是我把你从大火里救了出来。” “是你说要对我负责的。” 娇弱的女声染上哭腔,在冷清的室内无限放大。 思绪被扰乱,顾淮之凭着肌肉记忆,将人抱在怀里,柔声安抚: “清欢,我会娶你的。” 许清欢惊喜地点头。 全然没注意到顾淮之脸上的笑转瞬而逝。 他答应的很好,但却没有一点具体行动。 虽然阮念之已经结婚了,但顾淮之还是觉得她会回来。 上一世,她可是为了自己守了十年的寡,她对他的爱刻骨铭心,人尽皆知。 这么沉重的情义,怎么可能说放弃就放弃。 嫁给沈桦又如何,不过是用来让他回心转意的手段,最多三天,她一定会回来求和。 正如过往的无数次一样。 只是这一次,顾淮之等了半个月。 比阮念之求和的消息来的更早的是,他们夫妻俩要去德国的消息。 顾淮之再也按耐不住,第二天一早,就冷着一张脸出现在阮念之跟前。 “念念,我已经给过你一次机会了,如果你这次还要走的话,下次再回头,可就难了。” 阮念之被他的话砸晕,人是怎么做到如此自信的? 她都已经结婚了,但顾淮之还是觉得她一定会倒贴回去。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他相信,自己真的已经不爱他了。 秀气的眉头微挑,阮念之刚想要发作,沈桦突然从身后出现,一只手揽住她的腰,一只手挡在两人中间,拉开距离。 “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干嘛?” 漫不经心的语气,却直冒醋泡泡。 顾淮之的视线落在两人亲密联结的腰部,本就不好看的脸色更是阴沉的吓人。 “沈桦,这是我跟念念之间的事情,跟你无关。” 他有意划清界限,沈桦也顺着接过话头: “怎么无关,我和念念可是合法夫妻,夫妻一体。” 沈桦虽然是笑着的,但字字剜心,让顾淮之瞬间没了底气。 事实胜于雄辩。 他们确实是夫妻,既定的事实无法改变。 顾淮之阴沉着脸,错开沈桦,目光直直落到阮念之身上: “念念,跟我走好吗?” “我不介意你结过婚,我们还跟以前一样好吗?” 他向来高傲,能说出这种卑微挽留的话,也是活久见。 但阮念之决定不再心慈手软。 “以前,以前是什么样子?” 她点着指头细数往事: “是你为了许清欢一次次羞辱我?” “还是一次次站在我的对立面,任由我被绝望吞噬?” “还是你宁愿忍辱负重地跟我结婚,拿我当挡箭牌,也要留许清欢在身边?” 她没说一句,顾淮之的脸色便阴沉一分。 眼中的诧异不似作假。 像是他本人都没意识到自己竟然给她带来这么多伤害。 沈桦更是甚。 他没想到自己只是两个月没守在阮念之身边,她竟然遭受了这么多委屈。 这可是念念啊。 他们从小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小公主。 怎么会忍心因为另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将刀刃挥向她? 腰间的大掌收紧,血气翻涌,沈桦想要动手,却被阮念之先一步拦下。 “所以,顾淮之,你还想要回到从前吗?” 薄唇抿成一条线,道歉的话落在嘴边,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念念,我—” 顾淮之的话还没说完,便被一计清脆的巴掌打断。 错愕的抬头,就看到阮念之的眸子里满是愤怒与决绝,接着她扬起手,毫不犹豫地又扇了一巴掌, “这下开心了吗?” “我以前确实喜欢过你,但并不代表你可以随意践踏我的喜欢。” “你的真爱不是许清欢吗?那你现在又在做什么?怎么,你的真爱就这么廉价吗?” 两个巴掌用了很大的力气,顾淮之一时间没缓过神,身体不自觉地颤抖。 再开口时,一股咸腥蔓延: “我和清欢的事,不劳你挂心。” “三天后就是我们俩的婚礼,今天来也就是想通知你们一声。 说完,顾淮之头也不回地离开。 三天过的很快。 顾淮之一直忙着筹备婚礼,相比这下,阮念之和沈桦的生活要快活的多。 沈家的产业这两年逐渐迁向德国,阮念之的永居证也在走程序。 老宅除去必要的几个管家之外,只剩下阮念之和沈桦夫妻俩。 难得的闲散时光,两人整天睡醒了不是吃就是玩,然后晚上躺在床上,不知疲倦地折腾。 一开始两人还生涩的不知所措,平日里玩世不恭的沈桦紧张地手都在发抖,才刚脱下她的衣服,耳垂像是滴血一样红。 他那样重视她,真正占有彼此的那一刻,两人都激动的落泪。 一直到顾淮之结婚前一天,阮念之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下的男人格外缠人,头顶的灯光破碎摇晃,经久不息。 折腾到最后,阮念之浑身酸疼,快要睡着时,耳边传来男人的低语: “念念,你一定要去参加他的婚礼吗?” 虽然没有提具体的名字,但聊胜于无。 阮念之叹了口气,自从跟沈桦结婚以后,整天冒着醋泡泡。 不论是问路的陌生人,还是负责搬迁的小哥,他都莫名其妙地吃飞醋,更有一次,连阮念之多看两眼的漂亮女孩,也要被他记在小本本上。 更不用说像顾淮之这种重量级嘉宾。 翻过身,两人正面相对。 房间里没开灯,黑夜将擂鼓般的心跳一点点放大。 也不知过了过久,阮念之才开口: “去啊,为什么不去。” 轻松的语调,换来沈桦继续倒酸水: “哦,也是,毕竟是你喜欢了这么多年的人。” 说完,他别扭地翻过身。 阮念之存了心思要逗他,追着赶了过去,下巴抵在他的颈窝: “那我真的去喽—” 男人没有反应,却在阮念之作势下床时,强势地将人禁锢在怀中。 “念念,不要......不要走。” 暗哑的嗓音竟有点乞求的意味。 心软的彻底,阮念之回握住横在胸前的臂膀。 “沈桦,如果我不问,你是不是永远都不会说你喜欢我?” 上一世,在她嫁给顾淮之后,沈桦远赴德国,虽然没有了联系,但她每年还是会受到来自不同国家的礼物。 在沈桦离世后,阮念之收到他的最后一个包裹。 四四方方的小盒子里,装着上百封情书,跨越大洋彼岸,飘洋过海。 终将这份心意昭告天下。 身后的人没了动静,好似连呼吸都轻了很多。 许久后,阮念之才听到他近乎自嘲一样的回答: “我说了,又有什么用?” “我喜欢你这件事,但与你无关。” 阮念之扑哧笑出声: “所以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就是一直欺负她?” 话说到这,沈桦也不在有所顾忌,倒豆子一样将这些年的心理路程讲了出来。 “念念,你要原谅我,如果不这样做的话,你看都不看我一眼。” “那时候你满心满眼都是顾淮之,那家伙到底哪里好?我想了很久都没想明白。” 他的话鼓鼓囊囊的,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我本来都不抱希望了,想着这辈子守着回忆也能过活,谁知道你竟然会选择嫁给我,知道这个消息后,我觉得快要被馅饼砸晕了。” 听着他的话,阮念之弯了弯眉眼,带上浅笑。 其实说是欺负,也过于严重。 沈桦从小到大对她都挺好的,那些小打小闹也都是怕她一个人沉浸在痛苦中走不出来,他总是能及时读懂她的小情绪,想着法子逗她开心。 只可惜,上辈子她一直沉浸在顾淮之的假死之中,以至于直到沈桦去世。 她这才知晓埋藏在岁月里的心意。 还好,老天待她不薄,给了她重来一次的机会。 “沈桦,我现在已经不喜欢顾淮之了,真的。” “之所以去参加他的婚礼,也只是想去凑热闹而已,再说,有好戏为什么不看?” 眼看着就要嫁进顾家,许清欢彻底不装了。 这两天,阮念之的手机上不间断地蹦出许清欢的挑衅短信。 有时候是一枚钻戒,有时候又是一袭白纱,还有几次和顾淮之在床上的合照。 既然她这么期待这场婚礼,阮念之当然要亲自到场送上祝福。 “至于和你结婚呢,一开始确实是意外,但后来,我是真的爱上你了。” “我喜欢你翘起来的呆毛,喜欢你整天冒着醋泡泡,喜欢你落在我身上黏糊糊的视线,也喜欢跟你在一起的我。” 她的声音不大,却让沈桦为之震颤,他从未想过会在她的嘴里听到这些话。 自从喜欢上阮念之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便都是她的影子,嬉笑的,悲伤的,平静的,无论哪一种,他都想独家拥有。 但那时她的眼里只有顾淮之,喜欢一个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 一如他喜欢她,而她喜欢他。 但命运的转折总是来的如此之快,娶到阮念之的每一天,沈桦都觉得自己像是活在一场梦里,美好到不真切。 此刻听到阮念之的告白,他更有一种踩在云端上的飘飘然。 像是为了验证到底是不是在做梦,沈桦狠狠掐了自己一把。 疼。 但心里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甜。 心意相通后,沈桦神清气爽地跟阮念之一起去看热闹。 时间短任务急,整个婚礼都显得很仓促,因为一意孤行,顾父顾母的脸色都不太好。 许清欢名义上跟顾家是干亲,但其实是许父养在外的私生女,后来亲妈去世,无依无靠,这才被接回许家。 能和顾家联姻,是名副其实的攀高枝。 因为这个缘故,一向没有什么好脸色的继母,破天荒地在嫁妆里多加一倍。 甚至连从不过问她的许父,也洋洋得意地夸赞: “我们清欢是个有福气的,挑男人这方面,比她姐姐还要厉害。” 眼看顾淮之进门,许母赶忙瞪了他一眼。 转而挂着笑招呼新郎官: “来的这样早,还没到时间呢。” “你懂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淮之这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清欢哩。” “是的,是的,”顾淮之胡乱地应着,满脑子想的都是阮念之今天会不会来。 她来的话,说明她对自己余情未了。 她不来的话...... 顾淮之打算不去想这种可能。 走完结亲流程后,许清欢在气球彩带和嬉笑声中,坐上婚车。 婚车一路疾驰,窗外的风景快速倒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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