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 鸟啼如一支支书签插在树间,标示花的遗迹。住院部走廊的窗口晕染层叠着深浅不一的绿色,近的远的,都闪烁着。 黎永济的病房门外,站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人。 历中行心中奇怪,稍微加快脚步,刚走到门口不远处,就被其中一位拦下。 对方低声开口:“请问你是?”这人相貌平平,扔到马路上不会惹人注意的类型。 “这间病房是我老师在住,我叫历中行。你们是?”历中行平静地表明身份,扫了一眼另一位,倒是文质彬彬。 “是中行吗?进来吧。”不待这二人开口,门内传来一道陌生而稳重的呼唤。 此言一出,两人就都退开,给他让路。 历中行推门而入,看见黎永济床前,背对窗户坐着一位五十岁上下的男人。国字脸,北斗眉,衣着端正,姿态放松,向门口望过来时,教人感到一股压力。 那是含有审视意味的,由上而下的注目。 “中行,这是你卫伯伯。小时候,你卫伯伯来家里买过画儿的,记得吗?”黎永济口吻相当随意,相当和蔼,但历中行与他一起生活这么多年,如父子同心,立刻辨出这是展示给人听的随意,意在告诉这房间中的第三个人:我们不拿你当客人。 历中行便端方地喊了一声“卫伯伯”,也走到床前坐下。他没想起来小时候见过对方,但已经知道对方是谁。 这是卫昌的父亲,省委卫副书记。 卫书记应了他一声,笑道:“那时候中行好像只有五六岁吧?应该不记得了。”又转向靠在床头坐着的黎永济,“您和中行回了河梁,怎么也不跟我打声招呼。这病房位置偏,而且小了些,要不去省中医,或者军总院?” 黎永济拍拍对方的膝:“这儿离家近,中行回家、工作,都方便,我也方便。” 卫书记又问:“开销大吗?” 这该他答。历中行只说:“卫伯伯,我担得起,您放心。” 卫书记闻言,并无赞许,也无责怪,叹一口气道:“黎老师,您还是跟我见外。” “今非昔比,你现在,可不是当年的小卫了。”黎永济说了一句真心话。 对方默然片刻,再开口时,好似也向前看了:“中行,听黎老师说,你和万汇城的负责人是朋友?” “是的。”历中行进门到现在都应对从容,听到这里,忽地忐忑起来。想起老师说过,卫家不希望万汇进展顺利。 “如果卫昌问到你这里,中行可以指点他一下。”但卫书记语焉不详,只是一句带过,说得很客气。 “不敢说指点,卫局长如果需要我做什么,只要我力所能及,一定不会推辞的。”历中行只好表态。 35 夜幕之下 卫书记坐了半个小时,敲门声响起,门外的人说,老板,时间到了。 于是历中行得知门外两位是卫书记的秘书和保镖。原来现实中的保镖并不多么魁梧高大,站在领导身边,是务求隐形的。 等人走后,他问老师:“卫书记要我帮卫昌对付姚江吗?” 老人向床头柜伸手,历中行屈膝半起,把搁在上面的《河梁日报》拿给他。 “想什么呢,小兔崽子,”黎永济执着报纸卷轻敲一下他的额头,又好气又好笑,怨他心眼实、不开窍,“你有多大能量,值得他开这个口?” 历中行感觉那一下软绵绵的,没力气,担心这场会客耗去了老师太多心力,一句也不争辩,问他要不要躺下去。 黎永济抬手拒绝:“躺太久了,坐一坐,看看报……你不用多想,他就是来看看我。” “不对啊,我五六岁时老师不是刚开始画画吗,那时怎么会有人跟你买画?”历中行还有疑议。一个历史系的教授,在画坛一文不名,卫书记怎么找上门的? 黎永济不答。 “那是我们最困难的时候。”历中行静下心回忆,“我们是靠他来买画的钱渡过去的,对吗?” 往事一点点露出端倪,历中行并不愚钝,“那时,他应该也才不到三十岁,初入仕途,还是个不惹人注目的晚辈……他来买画,是有人授意他帮忙?” “那么,他对我们有恩才是。老师为什么对我绝口不提,回河梁也和他毫无联系?” 他语气平缓,条分缕析。 黎永济说:“可以了,中行。” “知道你聪明了,小兔崽子。”老人靠在枕头上,冲他淡淡地笑。松弛的皮肤垂在嘴角,拉出一道长长的阴影,让他显得有点疲惫,有点黯然。这份黯然是不设防的,这笑容亦不作伪。曾经斗牛般在身前庇护他、为他遮风挡雨的老师,如今对他只有信赖与亲昵。 历中行看着他,觉得那些问题都不重要了。 他原本身世如萍,幸得至亲;他所追求的事业浩渺无边,黎永济是他在这茫茫人世航行时唯一的锚点。 只要他们相依为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黎永济垂下眼,打开报纸。 历中行探身去摇床侧的手杆,为他调整床板的倾斜度。 病室内光影柔和,窗外闪烁着深绿与浅绿。金属床架“吱呀吱呀”,缓缓地响。一片静谧中,历中行隐隐希望这声音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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