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才冲着杨楠打了声招呼:“走吧,我们进屋。” …… 十几分钟后。 院内靠右的独栋二楼内,生活村管理会会长,双手拎着一些蔬菜,龇着大黄牙走进室内:“哎呦,都到了。” “锅子支上,吃一口吧。”李岩坐在沙发上回了一句。 “兄弟啊,我们这儿条件差,没有太好的东西招待你。咱们简单吃一口,等我回头去松江,再好好请你。”管理会会长笑着冲杨楠说了句客气话。 “呵呵,没事儿。”杨楠摆手。 会长点了点头,将涮羊肉的铜锅摆在桌上,又将让人洗好的蔬菜放在大铁盆内,随即才取来在室外冻着的牛羊肉,亲自摁在案板上切成了薄厚均匀的肉片。 杨楠在旁边看着会长,笑着说了一句:“这刀工可以啊。” “伺候人伺候出来的,呵呵。”会长态度谦卑的点了点头后,随即就继续捅咕着丰盛的夜宵。 大约二十分钟后,门外走进来三名军士,其中一人冲着李岩说道:“货车都散了,我让其他人也归营了。” “行。”李岩点头:“那你们也回去吧。” “好。”军士点头。 “哎呀。” 杨楠一听这话,立马在旁边插了一句:“都忙活一宿了,你让这几个兄弟留下一块吃口热乎饭呗。” “他们明天早上还有事儿。”李岩皱眉回道。 “哎呀,再急也不差这一会了。”杨楠完全出于客气的挽留道:“这几个兄弟今晚都没少出力,一块留下吃口饭。” 李岩斟酌半晌:“行,那你们留下吧,天亮之前回去。” “不然我们还是走吧。” “槽,留下来喝点,你营长跟军监的人都是兄弟,你怕啥?”杨楠笑着招呼了一句。 几人相互对视一眼后,也就坐在了李岩旁边。 …… 人都到齐了之后,会长给铜锅点上稀罕的木炭,不到十个人就围着桌子坐了下来。 李岩低头倒了杯酒,抬头冲着杨楠说道:“兄弟,你们办事儿挺讲究。车马费给了不说,还把货也让了,我说啥都得敬你一杯。” “这说的是哪儿的话。”杨楠咧嘴一笑:“没有你们帮这回忙,以后我们在松江也不舒服。咱还是那句老话,相互帮忙,有钱一起赚。” “干了。”李岩点头后与杨楠撞杯。 就这样,众人把该说的话都说到了之后,就开始大口吃喝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桌上坐的这些人,都有一些醉意后,也拉近了彼此的关系。 李岩眯着眼睛,满面通红的看着杨楠说道:“一会玩会不?” “玩啥?”杨楠一愣。 “女人呗。” “算了,算了,这地方的女人没意思。”杨楠眼光还挺高的拒绝道。 李岩贱嗖嗖的一笑:“不是一般的女人,是会长媳妇。” 杨楠一愣,扭头看向旁边冲着自己频频泛笑的管理会会长,目光惊诧:“这……这是啥规矩啊?” “会长是自己的,但媳妇是大家的。”李岩小声说道:“我经常玩,你玩不?” “……混人缘啊?”杨楠听到这话,已经略有些兴奋了。 “对,那女人是他买的,经常给我们用。”李岩点头。 “那得试试。”杨楠一口应了下来:“喝完酒,我与会长妇人聊聊。” “行,一会我让他安排。”李岩舔了舔嘴唇,目光猥琐的看着杨楠又问:“哎,兄弟,我听说你大哥裴德勇,最近不贩人了?” “嗯,这不做药线了嘛!”杨楠点头。 “那你能不能帮我个忙?” “啥忙啊?” “你能不能给我整个岁数小点的姑娘,我长期养着。”李岩借着酒劲儿,开始不琢磨人事儿了:“要长的好看点的。” “多小的啊?” “这东西……那是越嫩越好呗。”李岩趴在杨楠耳边说道:“我遇到个算命的,他说我今年有点坎,让找个十来岁的冲冲喜……。” “这事儿简单,我让人给你找一找,花钱买一个,碰不到合适的就绑一个。”杨楠根本没拿这个当成是什么重要的事儿,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那就谢谢兄弟了。” “小事儿。” “来来,喝酒。” 二人相互对视着一笑,再次举杯一饮而尽。 …… 凌晨四点多。 酒席将要散去时,杨楠就已经去了二楼,准备跟会长媳妇深入聊聊。而李岩则是有些醉意,正坐在沙发上跟几个军士说着往外放货的事儿。 几人聊了能有五六分钟,李岩有些尿急的说道:“我去二楼上个厕所,你们等一会,醒醒酒,就赶紧回去。” “好,我知道了。”领头军士点头。 说完,李岩迈步刚要往二楼走,正门口处就泛起一声闷响。 “槽,你们是谁啊?!”会长的质问声响起。 室外,齐麟披着厚厚的军大衣,身上覆盖着一层白白的积雪,一把就掐住了会长的脖子:“往里干。” 身后六人闻声就向屋内冲去。 “噗嗤!” 齐麟迎面一刀捅在会长小腹。 “兄弟……兄弟……,”会长目光惊慌的向后躲着:“跟我没关系。” “噗嗤!” “噗嗤!” 齐麟连捅两刀后,会长咕咚一声跪倒在地,埋头咳血。 齐麟反攥着J刺,在袖口上撸了一下血迹,迈步就进了一楼右侧的房间:“CNM,我这回马一枪的速度还行吧?!” 第二七七章 大雪纷飞,冷冽报复 一楼房间内。 李岩等人愣在原地,瞠目结舌的看着齐麟他们,竟然一时间没有认出这帮人就是送货的。 “不认识我了?”齐麟迈步上前,笑着问了一句。 “你他妈的是送货的?”李岩反应了过来。 “对。”齐麟点头。 “那你想干什么啊?”李岩眯眼看着齐麟,此刻脸上还没有多少慌乱的神色。 “哗啦!” “亢!” 李岩的话刚问完,旁边一名耀光的兄弟,持枪就崩在了他的腿上。 “咕咚!” 李岩当场跌倒在地,身体靠在沙发上,疼的浑身痉挛。 “我干死你!”旁边的军士,伸手就摸向了腰间S枪。 “嘭!” 察猛突然出手,一个直蹬踹在了对方胸口。 军士当场后退三步。 “啪!” 察猛左脚踩着沙发,猛然用力向下一蹬,身体腾空而起,右腿膝盖在半空中猛然向上一提。 “嘎嘣!” 膝盖撞在军士下巴壳子上泛起一声脆响,他仰面向天,身体踉跄着后退数步,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直接昏死了过去。 察猛晃动了一下脖子,伸手指着另外两名军士骂道:“敢动一下,我徒手干死你们。” “别动,都别动。” 李岩跪坐在沙发旁,摆手拦了一下自己人后,抬头看着齐麟说道:“敢回来在二营旁边搞事儿,我小看你们了。” 齐麟扭头扫了一眼四周,冲着身后两人动作隐秘的摆了摆手。 “你们在门外蹲挺长时间了吧?” “四个小时。”齐麟答。 “挺有耐性啊,我的兵走了你们都没动。” “对,我等你们喝酒呢。”齐麟低头擦了擦手上的血。 “行,我认栽了。”李岩咬牙点了点头:“这样吧,货我给你一部分,这事儿拉倒了。” “呵呵。”齐麟一笑。 “你笑啥?” “货我不要了,杀你立个威吧。”齐麟左手直接拔出了枪。 李岩目光惊愕:“你敢动联防的人,你TM想以后没路走了是吗?!” “在松江的时候我也没路了,但后来我又平趟出来了。”齐麟瞪着眼珠子吼道。 “CNM,”李岩摆手吼道:“杨楠!” 话音落,楼上突然响起了脚步声,与此同时室内的另外两个军士,也是第一时间拔枪。 “嘭!” 察猛侧身一脚,将右侧的军士踹飞半米远后,另外两个兄弟上前就补了枪。 楼上。 杨楠穿着一条大裤衩子,额头冒汗,身边领着两个自己的兄弟,卡在楼梯台阶上吼道:“往下冲。” 话音落,三人并肩就要下楼救李岩。 “咣当!” 室内房门被推开,之前接到齐麟提醒的两个小伙,端着自D步,疯狂向上扫射。 “哒哒哒!” 一阵急促的枪声泛起,一楼半平台的木板楼梯被扫的千疮百孔。 “楠哥,下不去,他们有大火力。”青年退上来喊了一句。 杨楠低头往下瞄了一眼:“妈的,救不了了,从二楼走,快!” 一楼室内。 齐麟撸动枪栓,低头吼道:“察猛,楼上的那个引出来了,你去。” 察猛闻声立即转头,两步就窜出了室内。 “盯了你四个小时,我还不知道这屋里有几个人吗?啊?!”齐麟低头将枪口对准李岩,一字一顿的吼道:“可有人好使吗?你该跪下不还得跪下吗?!” “兄弟,货我全给你退了。”李岩急了。 “你不想抢吗,不想发财吗?那我不要了,全给你了!”齐麟将枪对准李岩的脑袋,果断扣动扳机。 “亢亢亢!” 数声枪响泛起,李岩脑袋开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室内,剩下的两名军士,以及陪李岩刚才没上楼的马仔,全部面容惊愕的看向了地面。 副营长说给干死了,就给干死了,那自己还挣扎个毛啊?! “大哥,我们就是……。” 一个马仔咕咚一声跪在地上,脸色惊恐的说道:“就是……就是帮忙的,主事儿的不是我们。” 齐麟扭头看向旁边的军士,抬腿踢开身边的弹壳问道:“你是二营的?” 军士咽了口唾沫,点了点头。 “给二营打电话,就说你们遇袭了。”齐麟声音低沉的命令道。 众人闻声懵了。 …… 室外。 “咕咚,咕咚……!” 杨楠领着两个小伙,从楼上跳了下来,随即拖鞋甩飞,狼狈不堪的就奔着院外跑去。 半分钟后,三人冲出院外,呼哧带喘的就奔着自己汽车方向赶去。 “翁!” 一阵马达声音泛起,一辆越野车横冲直撞的开了过来。 三人一愣后,立马散开闪躲,持枪就打。 越野车提速后,同时支开远光灯,沿着路边急行,车身被打的火星子四溅。 三人被车追撵着,一路跑到生活村外的荒地旁,而这时他们枪内都已经没了Z弹。 车内。 察猛伸手拽出匕首,往前开了不到二十米,将车停滞后,推门就跳了下去。 杨楠脸色煞白的喘息着,双眼盯着察猛骂道:“他妈的,他没拿枪,干他。” 说完,两个马仔从腰间拽出匕首,迈步就冲了过来。 数秒后。 察猛迈着蝴蝶步弯腰,左臂肌肉肉眼可见的隆起,斜着向上一拳。 “嘭!” 刚冲上来的马仔,被打的当场后退三步,满眼都是小星星。 “噗嗤!” 察猛往前连跟两步,一刀抹脖。 “嗖!” 左侧破空声传来,察猛往前抢了一步,拉开身位后,一个原地转身,右腿笔直的向后蹬去。 “嘎嘣!” 小伙脸颊撞到脚上,鼻子骨折,仰面跌倒。 “嘭!” 察猛抬腿一脚踢在对方的太阳穴上,这人当场昏死。 前方,刚要冲上来的杨楠已经停住了脚步,目光惊愕的后退着。 “我让你先跑五十米,我再追你。”察猛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跑吧!” 杨楠咬了咬牙:“兄弟,这里就咱俩,你说个数。” “说你妈了个B!你杀的人里,有一半是我徒弟。”察猛怒喝一声,拎着刀就冲了过去。 “干死你!”杨楠怒喝一声提气,掉头就跑。 …… 独栋二楼室内。 “喂,喂……我们在大院里遭受袭击,你们快过来。”军士拿着电话吼道:“对方好像是被劫货的那批人。” 说完,电话被齐麟抢过挂断。 “你到底啥意思?”军士满头是汗的问道。 “我就是告诉你们联防,人是我干死的。”齐麟指着对方脸颊:“我不光这回敢杀,下回谁再碰我货,老子只要不死,也一样杀。” “亢亢亢!” 齐麟数枪打死军士,摆手吼道:“伸手的,全给我干了。” …… 松江,警司内。 秦禹坐在办公室的椅子上,右手掐着电子烟,左手轻敲着桌面,眉头紧皱的沉思着。 第二七八章 全灭 独栋二楼内。 齐麟楼上楼下全检查了一遍后,才快步下楼,冲耀光的兄弟问道:“都弄好了吗?” “好了。”一名兄弟站在门口点头。 “走。” 齐麟面无表情的招呼了一声。 …… 大约两三分钟后。 齐麟带人跑到村口处,看到杨楠跪在雪壳子中,脑袋低着,一动不动,而察猛则是蹲在他的旁边,扭头看向联防二营那边。 “办完了?”齐麟走过去问了一句。 察猛起身,一脚蹬在杨楠肩膀上,后者仰面倒在雪壳子之中,露出了胸口致命的刀伤。 齐麟也扭头扫了一眼联防二营一侧,伸手掏出了手机,拨通了秦禹的号码。 “喂?”电话很快被接通。 “事儿我办完了,”齐麟低声说道:“但有一个人漏了。他是主要蹿腾劫货的,在联防那边任职,目前人在松江。我问了一下这个生活村管理会的会长,他跟我说这个人在……。” “你继续说。” “裴德勇先找的这个人,然后他才联系的副营李岩劫货。” “也就是说,裴德勇在联防主要的关系,是这个人?”秦禹问。 “对。”齐麟点头:“李岩是通过这个人,被介绍给裴德勇和袁克那边的。” “嗯,我知道了。”秦禹点头后,轻声问道:“货呢?” “他们已经散了,我拿不走的。”齐麟很冷静的回道:“枪声一响,联防的人肯定马上就过来。往回走的路太直,我没时间了。” “中间人叫啥?”秦禹问。 …… 几分钟后。 秦禹在办公室内站起了身,低头掏出手机调出了马老二的号码,但刚想拨过去的时候,又有些犹豫了。他盯着屏幕看了数秒后,伸手将电话再次揣到了兜里。 来回在屋内走了两步后,秦禹越想这事儿,心中越是愤怒难平。 整整一大车货啊,价值三十几万,这个损失太大了。并且人家可可那边也不会帮你承担的,因为运输的事儿是秦禹他们自己负责,不然于家的出货价也不会这么低的。 秦禹从根上讲,其实心态和处境都跟齐麟是一样的。他们不像老猫,身后有着李司,更不像马老二后面能有家族支持,所以他们俩才是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绝对依靠的人。 药线是秦禹和齐麟赖以生存的根本,所以它出事儿了,齐麟一怒血溅五步,而秦禹也是心中热血上涌,难以释怀。 他这个曾经在待规划区混出来的老雷子,如今虽然混在体制,做事儿难免有所顾忌,可心中狼性未灭,十几年的做事儿风格,哪能说变就变呢? 仔细斟酌半晌,秦禹迈步来到办公室门口,抬头往外扫了一眼。 不远处的值班室内,付小豪已经离岗睡觉,另外三个值班小伙,也是躺在椅子上,正在打盹。 秦禹看着他们三个,伸手就将室内的主灯关掉,只留下了办公桌旁边昏暗的小射灯。 迈步回到办公桌旁边,秦禹在柜子里拿出一件外套,塞了两个坐垫靠枕,直接将衣服蒙在了椅子上。 …… 松江市区某大院主房内。 “滴玲玲!”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响起后,床头柜上的台灯就亮了起来,随即陈博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伸手摸到电话,按了接听键。 “喂?” “陈队,我是联防二营的小许啊。” “怎么了?”陈博皱眉问着。 “我刚才接到电话,散货的大院好像出事儿了,我们正在集合等离营许可。”对方语气急促的说道。 “出什么事儿了?”陈博猛然坐起身问道。 “我们副营的一个警卫打来电话,说被劫的人好像返回报复,已经搂火了。”对方皱眉应道:“话说了一半,电话就挂了。我再打,他就不接了。” 陈博斟酌数秒:“扯淡呢吧?对方才几个人,而且还在路上被袭了,他们怎么还敢回来在联防眼皮下面搞事儿?” “我现在也弄不懂,那边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 “……哎呦,那么多人,就办这个事儿,都办不好。”陈博虽然级别要比李岩低一些,可他的社交圈子很广,没事儿也能帮单位搞到很多油水,所以他平时说话也是很硬气的:“你们赶紧去吧,有消息给我打电话。” “好,我知道了。” “哦,对了。你让小期过来接我,我回营看看。”陈博低声吩咐了一句。 “你在哪儿啊,陈队?” “在市里老地方。” “行,我知道了。” “嗯,就这样。” 话音落,二人就结束了通话。 床上,女伴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眼睛:“咋了,宝贝?” “你睡吧,没啥事儿。”陈博冲着垃圾桶吐了口痰,伸手就拿起烟盒,拨通了裴德勇的号码。但对方在得知事情已经彻底办妥后,就和袁克喝完酒,去休息了。 …… 足足将近四十分钟后,联防二营的人才赶到了生活村内。而他们之所以来的这么慢,是因为大部分的兵已经回寝睡觉了,他们需要重新集合。再加上带兵离营,这是几个小虾米军士根本无法做主的事儿,所以他们还要联系上层,进行请示。所以等离营的事儿被默许后,他们再集合上车冲出来,就已经过去二十多分钟了。 生活村大院内。 车队停滞后,三个班的人持枪就向亮着灯的主楼内冲去,可他们刚来到门口,就彻底愣在了原地。 李岩,管理会会长,以及其他六七个人,全部直挺挺的被摆在了门前的雪地上。 领队的军士懵了,反应了好半天后,才立马冲到李岩旁边,伸手搭了一下他脖子上的动脉。 “……副……副营……?!”另外一人结巴的问了一句。 “没……没了,身体都僵了。”军士蹲在李岩旁边,脸色煞白的回应着。 “检查,进屋里检查。”另外一个军士,拔枪吼了一声。 大约五分钟后。 领头军士哆哆嗦嗦的拨通了正营的号码,咽着唾沫说道:“大院内,一个活口都没留。” “李岩呢?!”对方皱眉喝问道。 “没了。” “没了?”正营声音瞬间提高八度:“没了?怎么可能,对方敢杀他?” …… 再过十几分钟。 联防二营拉响警报,扩音喇叭也在营区响起:“一级战备,除了后勤单位,所有人全部集结。” …… 松江的街道上。 一台汽车正在向陈博所在的住所赶去。 第二七九章 一个人干 凌晨。 警司大院内,秦禹熟门熟路的规避了所有摄像探头后,才迈步来到院外的停车场,扭头扫了一眼四周,用钥匙打开了后备箱。 秦禹低头往后备箱里扫了一眼,见到自己刚分发下来的崭新警用作训服,竟然皱皱巴巴的堆成了一堆。 “妈的,老穿我衣服干什么玩应!”秦禹骂了一声,伸手将作训服拿出来,转身就回到了车内。 这个九区警务系统分发的作训服,不光是各地警员在穿,很多地面上跑活的人,包括一些在室外干体力活的民众,以及市区内的安保人员,其实都在穿这种衣服。因为它是束腿的,并且还很合身,非常适合干活用,再加上地摊上卖的盗版也不贵,所以这种打扮在街上并不扎眼。 秦禹坐上车,将作训服换在身上,低头检查了一下衣服兜和裤兜,没摸到任何杂物后,就从手扣内拿出一副崭新的绒线手套,悄然离开。 在路上步行了五分钟,秦禹在某卖肉店后面的胡同内,顺走了一辆马力很小的电动摩托,就直奔齐麟在电话中给他的地址。 …… 平房内。 陈博换上便装,在室内卫生间撒了泡尿后,就听到门外有人敲门。 “谁啊?”女伴在卧室问了一句。 “你别管了,我一会就走。”陈博回了一声,系好腰带就来到了客厅正门,伸手打开了铁门。 室外,二营联防队的组长,面色严肃的冲着陈博说道:“陈队,区外真出事儿了。” “那边给你打电话了?” “进门前刚接电话,”组长点头:“我听说……。” “滴玲玲!” 话音刚落,陈博的手机也响了起来,他抬头看了一眼组长,立马按了接听键:“喂?” “你电话咋一直打不通?” “这里信号不好。” “哎呀,老陈,这下出大事儿了。李岩,管理会会长他们全死了,一共没了将近十个人。”电话内的男子,声音颤抖的说道:“营长已经集合队伍了,准备全力追撵那群送货的。” “确定李岩死了吗?”陈博愣了半天后,瞪着眼珠子喝问道。 “尸体都拉回二营了。” “……!”陈博听到这话,脑袋嗡的一声:“我马上去区外。” “快回来吧。”对方心里也很忐忑:“劫货这事儿,本来就是二营的私自举动,上面还不知道。现在李岩和三个在役军士都没了,事儿闹大了,估计明天军监那边会急眼……一旦影响扩散了,那咱们就不是背点处分的事儿了。” “好,好,我知道了。”陈博表情略显慌乱:“我马上回去。” “快点吧。” 说完,二人就结束了通话。 门外组长看了一眼陈博:“他们也给你打电话了?” “赶紧走,”陈博心里慌的不行,步伐踉跄的冲出室内:“快点回营。” “小期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不等他一会?”组长问。 “这都啥时候了,哪有时间等他了?”陈博头发散乱,语气急促的问道:“你开车了吧?” “开了。” “那赶紧的,咱俩开车先回去。” “好。” 二人仓促间交谈几句后,陈博迈步就走出了院外,低头拿着手机想去联系裴德勇。但他打了一遍,对方的电话依旧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妈的,怎么还不接电话?!” 陈博此刻心里慌的不行,因为劫货的事儿,就是他和李岩单独搞的,并且私自抽调了二营士兵,在没有参谋部,以及上层军事主官的许可下,就偷偷在区外搂了火,打了突击。 这种事儿,其实说大可大说小可小。如果按照规章制度来讲,营级军事作战单位,如果要搂火,那必须由上一级主管单位的参谋部制定方案,并且还得要军事主管亲自下令,那你才能调兵。 所以像陈博和李岩这种为了挣钱,就私自集结部队去搞抢劫,那绝对是要上军法被判重刑的,甚至极大可能会被枪毙。 但九区和其他大区的环境不一样,它是后成立的,更穷,环境更恶劣,各地驻军团,如果单纯靠粮饷活着,那肯定是吃不饱的。所以上层有时也会默认下面搞一点小动作,只要不太违规,不搞起恶劣的舆论影响,那他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不过,这事儿坏就坏在,你抢了劫不说,李岩和三名在役军士还被人家给干死了。那明日一早,这事儿根本不可能压住,军监处更是想不过问这事儿都不可能,所以陈博才慌了。因为二营正营长,虽然默认了这个事儿,但他没有直接参与,所以事情搞大了,那李岩再一没,就只能陈博背锅。 大院正门口,陈博目光忐忑的看着组长吩咐道:“你快去开车,我想办法联系一下袁克。” “好。”组长点头迈步就要往前走。 “踏踏!” 就在这时,右侧方向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组长闻声回头,一眼就看到胡同内走出来一个身材壮硕的男子,低着头,双手插兜,步伐不快不慢。 此刻天色还未放亮,周围光线很暗,组长感觉对方体态有些奇怪,所以低头又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就是这一打量,人影已经走到了他的身前。而这时组长也注意到,男子脸上是蒙着黑口罩的。 “槽!”组长后退一步,伸手就奔着腰间摸去。 正好刚刚赶来的秦禹,抬腿一脚就蹬了过去。 “嘭!” 一声闷响,组长踉跄着后退三步。 “哗啦!” 秦禹左手拉开衣服拉链,右手从怀里掏出来一根甘蔗粗,一米多长的实心铁棍,抬臂就横抡了下去。 组长慌乱间抬起胳膊就挡。 “嘭,嘎嘣!” 一声骨头碎裂的声音泛起,组长疼的嗷的吼了一嗓子。 “嘭!” 秦禹也不吭声,双臂横抡着砸在对方头部。后者猝不及防,当场倒地,鼻孔窜血的休克了。 这一切说则慢,实则极快,也就短短三四秒的功夫,所以门口处的陈博也刚刚反应了过来,掉头就要往回跑。 秦禹拎着铁棍,两步窜上前,双眼死死盯着他的后膝盖窝,右手抡起铁棍,就砸了下去。 “嘭!” 一声闷响,陈博右腿吃痛,仰面就跌倒在了台阶上。 “你是谁?!”陈博面容极为慌乱的喝问道。 秦禹根本不回话,抬起右腿一脚踢在陈博的脑袋上,后者身体竟在雪地上向前滑开了半米远。 第二八零章 无言的大铁棍 待规划区的大荒地内,齐麟已经弃了汽车,领着六名兄弟迈步行走在冰天雪地中。 “车没了,我们不好回去啊。”察猛跟在后面说道:“联防那边肯定马上锁死各个食宿店,我们没粮没水,行进速度又慢,情况不乐观。” 齐麟闻声后,一屁股坐在雪地中,喘息着说道:“联防不知道在前面还有巡逻点,我们开车走,很容易被劫住,一旦被拖在松江附近,那就彻底凉了。” “可自己走,也不是办法啊?”一个壮汉皱眉沉思半晌问道:“不然我们回松江?他们的注意力,现在全在路面上,我们灯下黑,还有机会。” “不行。”察猛摇头:“出关卡的人和联防是穿一条裤子的,我们虽然有自己的关系,可一旦进城的消息泄露,那想出都出不来。” “也是。”壮汉点头。 “不用慌,我打个电话。”齐麟伸手掏出手机,拨通了可可的号码,但打了三遍对方都没有接。 …… 江州于家。 一名青年穿着睡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皱眉说道:“秦禹他们这个团队很有侵略性,可最大问题就是不稳定。药线刚恢复没多久,这又来事儿了。” 可可头上箍着粉红色的发带,素面朝天的按摩着细嫩的脸颊:“哥,这事儿我们要管的。” “管他多少回了?”青年脸色不太好看的回道:“管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袁克不用管,有团队,有市场,有销售,地面上也有解决事情的能力。”可可扭头看向大哥,话语清脆的说道:“可这样的公司,人家能为你所用吗?” 青年沉默。 “成熟的团队,人家想合作的都是龙兴药物这样的巨头。”可可继续补充道:“论运输线,我们又远又慢;论生产量和设备,我们三个车间不顶人家一个车间;论影响力和背景,人家龙兴药物是九区政F主要扶持的医药类单位……而我们呢?药品质量再优质,它也是上不了台面的企业。” 青年端起茶杯,皱眉陷入沉思。 “秦禹他们需要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更需要。”可可声音委婉动听,话语也是一针见血:“在松江,秦禹可能是刚刚起步的愣头青,而我们在药品行业,不也就是近几年露头的弟弟企业吗?这八手的小破车,你老想配十二缸的发动机,那不现实的呀。” “你这话说的有点难听了昂!”青年看着妹妹,略显无语。 “其实我说的,你心里都清楚。”可可抿嘴一笑:“你不甘心跟秦禹这样不稳定的团队合作,可事实上你目前就只能配到这样的团队。想想以前吧,哥,最初我们进松江用的是什么人?是阿龙这样在地面上一点关系都没有的亡命徒。而现在秦禹却是警司大队长,老李也参选了议员,那我这半年多的工作,有没有成效,大家有目共睹哦。” 青年斟酌半晌:“那你的意思是?” “既然下注了,那就共渡难关吧。邢胖子还知道帮助已经大不如从前的袁家,那我们为啥没有这个气量呢?”可可站起身,搓着小手说道:“我让人去接齐麟,顺便跟他说,这次损失的货款,我们承担百分之三十,剩下的七十,可以等他们缓过来再赔。” “要提点提点秦禹。”青年算是默认了妹妹的话:“不能让他感觉,我们每回松口都很容易,你要给他点压力。” “我知道的。”可可点头。 十几分钟后,可可联系了在松江附近的熟人,让他们准备去接应齐麟。 …… 松江。 陈博倒在雪地中,捂着脑袋说道:“兄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秦禹右腿铆足了劲儿,冲着陈博的脑袋,宛若罚点球一般踢去。 “嘭!” 一声闷响,陈博被踢的翻了白眼,整个人的身体竟然宛若陀螺一般,在湿滑的雪地上转了数圈。 秦禹依旧一声不吭,双手抡起实心铁棍,双眼死盯着陈博的膝盖,猛然砸了下去。 “嘎嘣!” “啊!” 一声脆响后,陈博膝盖被砸的肉眼可见塌陷,整个人惨嚎一声后,就彻底晕死了过去。 秦禹迈步来到陈博身左侧,再次抡起铁棍,砸向他的左腿膝盖。 “嘭!” “嘎嘣!” 连续两下过后,陈博左腿也泛起一声脆响,整个人疼的从晕死状态中醒了过来,面无狰狞的在地上打起了滚。 秦禹继续抡着铁棍,也不打别的地方,就在他的两腿膝盖上猛砸。 “别打了,别打了,你说话……你想要钱,还是咋地……?” “兄弟,我给你钱,给钱,行不行?” “我是联防队长,你……你这样干是要出大事儿的。” “草尼玛,你说话,说话!行吗?” “我服了,我服了……别打了。” “……!” 陈博惨嚎的声音传遍四周,整个人一会昏死,一会又从疼痛中醒来。 足足五六分钟后,陈博躺在地上,也不喊,也不叫了,目光发直,只有整个上半身还能动弹,因为他的双腿此刻已经没了知觉。 雪地中,陈博的两条双腿,已经宛若面条一般柔软,大腿直直冲下,可两条小腿竟然呈四五十度角向左右两侧掰着。 洁白的白雪中,有着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是陈博骨头茬子完全碎裂后,扎破皮肤渗出的鲜血。 秦禹低头看着陈博两腿膝盖,被砸的宛若馅饼一样扁平后,才声音低沉的说道:“陈队长,你长点记性,少干点损事儿。再惹我,我TM让你全身就只有眼珠子能动的活一辈子。” 说完,秦禹拎着铁棍,大步流星的奔着胡同中走去。 一路快步急行,秦禹很快就要走到自己藏电动摩托的地方。 身后,北风呼啸而来,寒意逼人。 秦禹往前走了两步后,突然停在了原地。 积雪在地面上被吹的飘起,秦禹稍稍停顿了一下,转身回头。 胡同深处,光线昏暗,空无一人。 秦禹皱眉扫了一眼地面,见到二十米开外处,竟有两排脚印。 安静,短暂的安静后,秦禹突然向左侧跑去。 “踏踏!” 紧跟着,胡同深处传来了震耳的脚步声,一名比秦禹还高几公分的男子,爆发力极强的向外冲来。 第二八一章 胡同内的激战 秦禹钻进左侧的胡同,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急促响起,心里就已经有数了。对方手里应该没有枪,不然的话刚才肯定就搂火了。 秦禹靠在墙壁上稍稍停顿一下,岔路口外的人影就已经杀到。 “我让你追!”秦禹暴起,一拳就抡了过去。 对方身高足有一米八五左右,看着比秦禹还要壮硕一点,但反应速度却是相当快。他双步一垫,侧身躲过一拳,右膝提起,斜着向前猛顶。 秦禹错误的估计了对方的反应,自己收臂时,对方膝盖已经撞了过来,所以他只能后退拉开身位,本能提臀保护小腹,同时左臂向下摆动阻挡。 “嘭!” 一声闷响,秦禹左臂完全没挡住对方膝盖,腹部被撞了一下,踉跄着后退了数步。 昏暗的光线中,秦禹看清楚了对方的面容。他脸型方正,浓眉大眼,剃着小平头,看站姿,形体动作,以及脚上揣着的军靴,很容易就辨认出来,此人应该是部队服役的。 来人名叫小期,二营第三期军士,是正营身边的警卫长。而他能撞上这事儿,正是因为刚才陈博打电话让他过来接自己。 “你下手挺狠呐!”小期歪脖怒喝一声,右臂小幅度上抬,一拳就砸了过来。 “嘭!” 秦禹用肩膀架开对方手臂,小期立即弯腰下蹲,左拳直捅他的胃部。 “嘭!” 一声闷响,秦禹硬吃了对方一拳,但双臂已经抓住他的右腕,双腿原地发力,整个身体原地转了一圈,用后背靠住对方前胸,一个大背就向身前摔去。 “槽!” 小期骂了一声后,只感觉自己身体腾空而起,大头冲下。 “嘭!” 一声闷响,小期重重的摔在了雪地上。 秦禹得手后,抬腿一脚踢向对方太阳穴。 “嘭!” 小期右臂横挡,左手拽着秦禹脚腕,单臂用力向后一拉。 “咕咚!” 秦禹一屁股坐在地上,摔的盆骨巨疼。 “野路子啊!”小期甩着脑袋冲起,伸手就奔着秦禹脖领子抓去。 秦禹弯腰躲过,身体向后退,目光略有些惊愕的看着他。 “刷!” 小期也不是啥讲究人,他能感觉到秦禹有想跑的意思,所以低头就从腰间拔出了B首。 秦禹目光谨慎的咽了口唾沫,再次往后退。 小期突然暴起,速度极快的冲了上来,右手反攥着B首向前。 秦禹侧步躲避,伸手就抓向了小期的腕子。 “啪!” 小期突然松开右手,B首掉落,同时左手向前,在下方稳稳的接住了刀,正攥着刀柄捅向秦禹的小腹。 秦禹一愣后,此刻已经来不及二次躲闪,只能立马高提右腿,用小腿向外挡刀。 “噗嗤!” 锋利的B首一闪而过,秦禹右腿裤子被割的裂开,但小期的左臂也被挡到了一旁。 秦禹两手抓住对方的右手,横着向外一抡。 地面湿滑,小期被甩的后退数步,而秦禹也是身形不稳,再次跌坐在地。 小期短暂停顿一下,左右手不停的换刀,迈步前冲。 秦禹猛然起身,连退两步后,身体靠在墙边,见到对方右手持刀直直捅来。 “啪!” 秦禹左手掐住对方的胳膊,向下猛压。 小期目光猩红,较劲儿似的双手用力往前捅着。 “兄弟,别捅,别捅,我们唠唠。”秦禹突然像是泄气的喊道。 小期咬着牙:“区外的事儿,你肯定知道,今天你走不了了……。” “你别装B,我想走就能走。” “那你试试。” “试试就试试。”秦禹怒吼一声,左手突然抬起。 小期本能向后仰头,但双手的劲儿可是没松,因为他知道秦禹手里是没凶器的。 阴损到了极致的秦禹,左手向前张开,一巴掌就呼在了小期的眼睛上。 “槽!”小期眼前一片漆黑的骂道。 秦禹左手攥着一把雪,卯足了劲儿在小期眼睛上来回硬抹了两下。 “你……你妈B!”小期崩溃的骂了一句。 “嘭!” 秦禹提起膝盖,迅猛的撞在小期腹部,后者当场退了三步,同时双眼哗啦啦的流着雪水,已经被迷的睁不开了。 秦禹立马迈步上前。 小期虽然睁不开眼睛,但听到脚步声,依旧谨慎的持刀后退。 秦禹打量了一下他,不再冒险,突然转身就向外跑去。 小期跟着脚步声追了能有四五步后,双眼传来火辣辣的痛感,弯腰用手擦了两下后,依旧胀痛,无法完全睁开。 “仗……仗打的真JB狗!”小期弯腰擦着不停流下的眼泪骂道。 几分钟后。 秦禹骑上电动摩托,伸手从仪表盘下面拽出两根掐折了的大线,来回摩擦数下后,摩托车的大灯就亮了起来。 秦禹抬脚踢开车蹬子,骑着心爱的小摩托,扬长而去。 胡同内。 小期缓了足足十来分钟后,双眼的胀痛感依旧无法消除。因为雪里面是有细微砂石和杂物的,所以得用干净的水冲洗过后才能好。 不过好在此刻小期已经能睁开眼睛看见道路了。他伸手将B首插了回去,扭头看了一眼四周,刚要迈步走,突然注意到墙上有一块猩红的印记。 小期愣了一下,迈步走到墙边,低头观察了一下,才看清楚墙上是一个广告牌,外面支出来两颗裸L的钉子头。 小期伸手在墙上摸了一下,才认出来此处就是刚才秦禹后背靠过的位置。 他斟酌半晌,又低头向四周看去,最后愣在了原地。 …… 天刚蒙蒙亮之时,秦禹返回那个顺车的胡同,将电动车检查了一遍后,才原位归还,并且还把大线接好,把仪表盘的盒子原封不动的安装妥当。 做完这一切后,秦禹伸手摸了摸后背,低头看着很少量的血迹骂道:“真特么丧,碰到这么个愣B!” 十几分钟后。 秦禹悄然返回警司大院,找到事先挂在墙上的绳索,又将双脚绑上塑料袋,防止自己踩踏时在墙壁上留下印记,随后顺着排水管,拉着绳子爬上了自己的办公室。 …… 第二日一早。 付小豪敲门喊道:“哥啊,哥啊,睡醒没有啊?” 过了一小会,秦禹睡眼朦胧的拽开办公室门:“槽,看着看着资料就睡着了。” “食堂开饭了,我给你打回来点啊?” “不用,一块过去吃吧。”秦禹打着哈欠回了一句。 …… 市部队专属医院内。 小期从长椅上站起,敬礼喊道:“营长!” “谁做的?!”营长走过来,背手喝问了一句。 第二八二章 两大系统的碰撞 小期扭头看了一眼营长身后跟着的人,斟酌半晌后应道:“我们去旁边说吧。” “走。”营长点头。 …… 几分钟后,楼梯间内。 小期从兜里掏出了几张纸说道:“我和打陈队的那个人碰上了,他素质很好,下手也阴,我没留住他。” “你没留住?” “嗯,我拿刀都没留住。”小期点头:“不过,我也没想到他是这个素质。” 营长皱眉斟酌半晌,伸手指着纸条问道:“这是啥?” “你看看。”小期将纸条递了过去。 营长接过后,低头摊开看了一眼,目光惊愕:“警司的人?” “对。”小期点头。 “不可能。”营长拿着纸条摇头:“事儿肯定是警司那边搞的,因为马老二背后的关系就是秦禹,老猫他们。但这帮人应该不会自己去办陈博。” “不,你不了解当时情况。”小期摇头解释道:“我是拿刀捅他,他随机应变的用右腿挡了一下,我刀刃割开了他的裤子,这个东西才掉出来的。” 营长愣住。 “他撞上我,本身就是偶然,而我拿刀去捅他,更是事先根本不可能预料到的事儿。”小期低声分析道:“所以,这个单据不可能是嫁祸,应该就是他无意中留下来的。” 营长闻声沉默许久后,低头再次看了一眼纸条:“那真是他干的?” “我有招能确定是不是他干的。”小期突然插了一句。 “什么招?”营长问。 “我俩打的时候,他受了点轻伤,后背靠在墙上的时候,被广告牌上凸出来的钉子扎到了。”小期话语简洁的说道:“找到人,看看他背后,不就啥都知道了?” “你确定他受伤了?”营长阴着脸问。 “确定,血我都看见了。”小期点头。 二人正在交谈之时,楼梯间的铁门被推开,一名壮汉走进来说道:“老陈废了。” “废到什么程度?”营长猛然回头问道。 “双腿膝盖往下全部骨碎,没有一点再站起来的可能。”壮汉沉吟半晌说道:“主任部给的建议是截肢。” 营长咬了咬牙,声音低沉的又问:“区外呢?” “那几个运货的就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我们只找到了他们的用车,但完全追不到人影。”壮汉摇头:“我的判断是,他们要么有人接应,要么可能已经返回松江躲藏,玩灯下黑。” “他妈的!” 营长听到这话,攥着纸条骂道:“建区以来,除军事冲突外,我还没听说哪个驻军单位,能让人把副营杀了,把大队长搞成这样。” “军监那边已经调查事情起因了,这事儿不好隐瞒。”壮汉补充了一句。 “把事儿往李岩身上推,尽量摘干净老陈。他都废了,就别让他上军法了。”营长虎目一瞪,声若洪钟的喊道:“这口气老子要不出,以后没法在松江混了。通知营区,集合两个步兵连,给我进城。” …… 警司食堂内。 秦禹吃过早餐,低头就接通了李司的电话。 “区外的动静是你闹出来的?”李司直言问道。 “是。”秦禹点头承认:“齐麟要报复,我同意了。” 李司沉默。 秦禹斟酌半晌,立马解释了一句:“叔,药线这活儿太肥了。今天联防敢搞你,你忍了,那明天关口的人,地面上的人,谁缺钱了都得找你拿。到时候这活儿,你还干是不干?!我是觉得,路面上的事儿,确实有人情可讲,但也要有点脾气。” “我理解你的意思,也没想骂你。”老李这次没有任何愤怒,反而话语很赞同的说道:“事儿办了就办了,但后续要处理干净,不要留口舌。” “齐麟已经返回江州了。”秦禹一听对方没有骂自己,心里顿时美滋滋的说道:“江州那边也愿意承担一些损失,并且短时间内不让咱们赔货款。所以,他们也是支持咱闹点动静的。” “你先眯着别动,后面的事儿……。” “哥!哥!” 就在二人通着电话,聊着正事儿的时候,丁国珍突然冲了进来,高声喊道:“外面出事儿了。” “什么事儿?”秦禹抬头。 “联防的人来了。”丁国珍脸色煞白的说道。 秦禹一愣,立马起身冲着电话说道:“叔,外面有点动静,我先出去看看。” …… 警司外。 营长穿着军服下车,领着三十多名士兵,迈步就上了办公主楼的台阶。 “这是什么情况?”三队的副队长,见对方全部荷枪实弹,顿时皱眉问了一句:“干嘛啊?!” “让开!”小期吼了一声。 “这里是警司,你们想干什么?”三队副队长,瞪着眼珠子回道:“谈事儿,也不用拎着枪进屋吧?” “你给我闪一边去。”营长脸色铁青的背手吼道。 “我就不走,你能干什么?!”副队也不鸟对方,因为双方完全是两个系统的人。 营长看着副队,伸手抢下旁边警卫的枪,突然喊了一声:“目标,警司大厅,子D给我上膛,谁特么拦着,我准许开火。” “你吹牛B!”三队副队长,棱着眼珠子吼道:“你开枪试试?!” “啪!” 小期伸出胳膊,一把扯过副队长的脖领子,直接将他拽下台阶吼道:“冲进去。” …… 三楼副警司办公室窗口处,文永刚习惯性的甩着小分头,龇牙看向楼下,很是开心的说道:“哎呦,这下老董难受了。” “文司你不下去看看啊?”旁边的人问了一句。 “下去干啥,在这儿不是看的挺清楚吗?”文永刚端着茶杯,阴着脸骂道:“这老李一选上议员,他下面这些狗腿全都狂的没边了。这下好了,给部队惹急眼了,我看他们咋收场。” 司长办公室内。 秦禹进屋后喊道:“咋弄,董司?” 代理司长老董站在窗户旁边,手里拿着电话冲李司问道:“你看咋办?” “你把电话给秦禹。” “来,你过来接电话。”董司长回头摆了摆手。 秦禹迈步上前接过了电话:“喂,叔?我刚才上楼的时候往下面看了一眼,他们来了三十多人,全都持枪了。” “持枪了,是吗?”李司吸着烟问。 “对。” “通知全警司警员集合,给我去枪库拿装备。只要对方有意搞摩擦,你就给我搂火,捅破天了老子兜着。”李司阴着脸骂道:“他妈的,狗日的联防不知道自己姓啥了。在城外他们还有点份量,进城了他狗屁不是。给我揍他!” 两分钟后。 尖锐的集合铃声在警司大院内响起,秦禹领着二十多人跑向楼下:“所有一线队成员,全部去大厅。” 第二八三章 有证据的责问 警司大院内,铃声响了三遍,上百人从楼内楼外,乌泱泱的冲到了门口。 三队副队长指着小期,双目圆瞪的吼道:“在这个院里,我踏马还能让你给欺负了?!松手!” “松手!” “放手!” “……!” 二三十人围上来,上手就推搡着小期。 “你再动一下试试?!”营长旁边的士兵,端着枪就逼上了台阶。 “啪!” 就在这时,付小豪从人群中挤出来,左手攥着对方枪管子往下一压,右臂抬起后就抡了下去。 啪的一声脆响,士兵被打了个耳光,当场愣在了原地。 “你再撒个泼试试?”付小豪底气非常足的指着士兵骂道。 “他妈的!” 营长一看自己人被打,顿时红了眼,伸手就撸动了枪栓,抬臂做出要搂火的姿势。 “别,营长。” 后方的一名军士,伸手拽住营长胳膊,趴在他耳边急促说道:“来这儿是责问的,不是搞冲突的。枪一开,那松江都得翻天,惹出大乱子谁都兜不住。” 营长咬了咬牙,强迫自己冷静的放下枪械,扯脖子吼道:“行,我们不进去,你让你们司长出来。” “你是个JB,在市区轮得到你说话吗?” 正门口处,二队正队长穿着一件薄薄的衬衫,撸着袖子冲出来,脾气暴躁无比的指着下方士兵骂道:“枪都给我端稳了昂!整出动静,老子全给你们突突了。” “滚出去!” 从外面围上来的五六十名警员中,突然有人吼了一嗓子。 “草尼玛的二层皮兵,滚出去!” “滚!” “……!” 警司内的人,此刻确实不敢先开火去打士兵,但对方只要先搂火,那性质立马就不一样了。他们肯定敢在这个院里干点大事儿,并且不怕跟任何人打官司。所以大家态度非常强势,暂时没办法挑起武斗,但文斗拱火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营长听着里侧外侧的骂声,脸色铁青的再次喊道:“让你们司长出来。我把话撂在这儿,今天我要问的事儿没个交代,老子宁可上军法,也把部队开进院里来。” “都别喊了。” 就在双方僵持住的时候,警司内一个负责管文职工作的副司长,背手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哥,董司咋没来?”丁国珍扭头问了一句。 “他这时候怎么可能来。”秦禹瞄了一眼小期,心里要说不虚那是假的。因为能当营长的就不可能是傻子,他要手里没点证据,就绝对不会轻易闯警司大院,闹出这么大动静。 是昨晚干陈博的事儿漏了吗?不可能啊?! 秦禹仔细斟酌了许久,也完全想不起来,自己在现场留下了啥把柄。但越是这样,他心里越没底,因为自己不知道问题出在了哪儿。 “把枪都给我放下。”副司长迈步上前,指着下方士兵骂道:“狗日的,端着它有啥用,你敢开啊?咋咋呼呼的。” 小期稍稍沉默一下后,就轻摆手示意众人放下枪。 “你大小也算个少校了,做事儿这么没规矩啊?你领人来警司干什么?”副司长皱眉冲营长问道。 “是我不懂规矩,还是你不懂规矩,咱们碰碰就知道了。”营长面无表情的将右手伸进兜内,声音沙哑的说道:“今天凌晨,我们联防二营的大队长,在市区遭遇歹徒伏击,两条腿骨碎,人基本废了。” “啊,你要报案啊?那你报案倒是客气点啊!”副司长充满冷幽默的回应道。 “我没闲工夫跟你扯淡。”营长话语简短的说道:“歹徒是一个人,干完原本想从胡同偷偷离开,但他没想到,我们队长在出事儿之前,通知了我身边的警卫去接他。” 副司长闻声一愣。 “他就是我身边的警卫长,”营长指着小期,铿锵有力的说道:“今天凌晨在胡同内碰到了匪徒。” “你看见歹徒的脸了?”副司长有些担忧的问道。 “没有。”小期摇头:“但他跑的慌乱,在现场留下了一些东西。” 秦禹听到这话,整个人瞬间呆住了,大脑瞬间运转起来,仔细回想自己昨晚将什么落在了现场。 “什么东西?”副司长问。 营长从兜里掏出一张单据,冷笑着递过去说道:“黑街警司年初棉服签收单,你看一下是谁签的字。” 副司长接过单据看了一眼,脸色顿时变得非常难看,本能向身后扫了一眼。 人群中,秦禹双拳紧握,满头都是汗水,心里非常紧张。 营长敢带人过来,手里果然是有证据的。可让秦禹十分费解的是,他昨晚出发之前,还特意翻找了一下衣服兜和裤兜,但却并未在里面发现任何杂物啊…… 那这个单据是怎么留在现场的?难到是对方作假后,故意来炸自己的? 不可能,这样太冒险了。 秦禹想了数十秒后,突然记起了一个细节。 昨晚小期拿刀要捅自己的时候,秦禹用右腿挡了一下,而格挡部位正好就是作训服的腿兜…… 单据应该是放在了这个兜里,可秦禹平时根本没有往这种小兜里揣东西的习惯,所以自己事先翻找时,就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 “妈的,真特么坏事儿。” 秦禹攥着拳头,在人群中暗骂了一句。 台阶上。 副司长看着单据上的签字,冷笑着问道:“光凭这么一个单据,就能确定,你们队长遭遇袭击,跟我们警司的人有关系吗?太可笑了,这种单据丢失……非常正常吧?” 小期似乎提前猜到了副司长会这么说,所以笑着应道:“一个单据啥都说明不了,可它要和别的证据配合上,那就是铁证。” 副司长闻声一愣。 “昨天晚上,那个歹徒跟我近距离搏斗过。”小期将双眼扫向人群:“他后背被钉子扎了,你叫这个签字的人出来,让我看看他的后背。” 副司长听到这话,回头就找秦禹,可人群中,秦禹已经不见了。 “把人叫出来对峙吧。”营长抬头说道:“如果这事儿是我们搞错了,我马上道歉,带人离开。” …… 楼上。 秦禹正面容焦急的拨打着电话。 第二八四章 都起来,我要脱个衣服 副司长站在台阶上,心里其实也没底了。因为他不知道昨晚陈博被打断双腿,是否真的和单据上签名的人有关系,所以他不敢赌:“这个人现在不在,他出差了。” “呵呵。”营长听到这话,心里底气更足的问道:“他去哪儿出差了?” “奉北。”副司长低声应道:“他去抓人了。” “去奉北抓人了,是吗?”营长指着对方,掷地有声的说道:“好,你说奉北,那我信了。咱这样,我带人就在这里等人,然后让警卫长马上坐车去奉北验证。如果老子错了,你想怎么搞都行。但如果这事儿就是他干的,你们警司这么包庇,我二营上千名兄弟,绝对不答应。” “你话说的有点狂吧,警务系统轮得到你指手画脚的吗?!你要查案,直接走程序,让警署下令,我就配合调查。”副司长也硬气了起来。 “别跟我扯没用的,他背后那个伤十天八天的就好了,老子等不到警署下令。”营长见对方心虚了起来,顿时也再次变得强势,指着地面吼道:“今天,我必须见到这个人。” “你算哪根葱,老子配合不了。”副司长指着门外吼道:“把人给我带出去。” “哗啦!” 营长打开枪械保险,突然抬起了胳膊。 “亢!” 扳机扣,枪响。 整个大院内瞬间安静了下来,营长举着枪,挑着眉毛喊道:“我来这儿不是搞摩擦的。陈博跟我是多年战友,如今不明不白的让人砸折了双腿,那我必须给他要个说法。我再申明一遍,今天我必须要见到单据上的那个人,如果他不出来,老子宁可上军法,也特么得搂火。我就不信了,驻军保家卫国,最后上面会没有人站出来,替我们这些扛枪的说话。” 台阶下方的士兵,大多数都是不了解内情的,所以营长一说话扇呼情绪,他们瞬间就被点燃,纷纷持枪吼道:“交人!” “交人!” “……!” 在部队中,长官天大,下层士兵对于军令,是有着非常强的服从力,而这一点是地方系统比不了的。 副司长一看对方有些压不住了,心里也没谱了。因为对方要确实占理,这事儿就非常难搞。你强行驱逐他们,最后把事儿闹大了,上层一介入,最后又发现是你们警司的责任,那咋弄?谁又能来承担这个责任呢? “交人!” “快点交人!” 士兵还在呼喊着。 营长看了一眼副司长的表情,立马就冲身后的军士长说道:“让办公室给团里打电话,把这里的情况跟他们说明,让他们支援。现在这种情况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咱们要掉头就走,那反而没理了,明白吗?” “有把握吗,营长?” “你还没看出来吗?这个副司虚了,昨晚老陈就是他们干的。”营长低声回道:“今儿无论如何都得把人逼出来。” “明白了。”军士点头后,伸手就掏出了电话。 副司长站在台阶上斟酌半晌,随即回头冲付小豪说道:“去叫秦禹,快点。” “哦。”付小豪一愣后,转身就要走。 “踏踏!” 就在这时,一阵脚步声从正厅内传来,秦禹和老猫并肩走了出来。 副司长看见这俩人一愣后,立马就冲老猫使了个眼神,示意让他走。 “辛司,”老猫似乎没领会对方的意思,只笑着迈步上前:“在里面睡会觉都不消停,楼下一直吵什么玩应?” 副司长见老猫已经走出来后,立马脸色阴沉的骂道:“你出来干什么?!” “没事儿,我心里有数。”老猫挠了挠鼻子:“咱该咋办就咋办,你说台词,我能接上。” 副司长虽然搞不懂老猫在玩啥,但见到他能这么回答自己,心里顿时也就踏实了。 “别吵了!”副司长喊了一声,伸手扯过来老猫:“你们不是让交人嘛?行,人刚回来了,你们问吧。” 营长一听这话,顿时抬头看向了台阶。而当小期扫到了老猫的身体和身高后,则是瞬间呆愣住。 “他就是李富贵?”营长指着老猫问道。 老猫低头从兜里掏出工作证,伸手挂在胸前:“对,我就是。你拿的那个单据,确实是我签的名,怎么了?” 小期一听这话,脑袋瞬间翁的一声。 人群中,秦禹目光阴沉的看向小期,泛起了微笑。 …… 几分钟前。 秦禹在楼内拨通了朱伟的电话:“喂?” “咋了?” “你没在单位?” “没有啊,我出来追线索。” “我车里的作训服,你穿没穿过?”秦禹问。 “没有啊,我穿你的干啥?”朱伟摇头:“我自己还有两套新的放在柜里呢!” “行,没事儿了。”秦禹立马挂断电话,迈步要再次往楼上跑时,就看到老猫晃晃悠悠的迎了下来。 “外面喊什么呢?”老猫皱眉问。 “你踏马的是不是穿我衣服了?”秦禹喝问了一声。 老猫愣住:“衣服?什么衣服?” “我车后备箱放着的作训服。”秦禹提醒了一句。 老猫回忆半天后:“啊,穿过啊!前几天取这一季的棉服,我们要干活搬货,我没衣服,就给你的套上了。” “……老子差点被你坑死。”秦禹磨牙骂了一句,伸手就薅住老猫的脖子,硬拽着他往楼下走:“事情这样的,你听好了,一会出门就这样说……。” …… 警司正门的台阶上。 “听说歹徒身上有伤是吧?”老猫吊儿郎当的转过了身,动作熟练的脱掉外套,直接搂起毛衣,撅着屁股露出后背问道:“你看我后背有伤吗?” 营长愣住,猛然抬头看向了小期。 “用不用再看看屁股,裤裆啥的?”老猫十分配合的问道:“没事儿,今天老子宁可豁出去在院里裸.舞,也踏马的得狠打你们一下脸。” “怎么回事儿?!”营长低头冲着小期喝问道。 “不对啊,他不是昨天晚上的那个人。”小期额头冒汗的说道:“体型身高都不对。营长,你让我进人群里认一眼,我们肯定能把他找出来。” “你说话走点脑子!”营长崩溃:“这是你家啊,你还要选个台咋地?!” 第二八五章 一子错,一直挨揍 “身上有伤吗?”副司长迈步下了台阶,皱眉喝问。 营长懵逼,无言以对。 “我问你,有没有伤?!”副司长再次喝问。 “有没有伤!” 大院内,质问声震天般的响起。 主楼内,一直在观察外面动静的董司长,迈步走出大厅,众人让开了一条路。 营长斟酌半晌:“他是没有伤,可这个单据,出现在现场,我们来问一下,没毛病吧?” “你踏马放屁!”董司长虎着脸,背着手怼道:“这是司法系统,你们来质问本身就是违规。” 营长无言。 “你说要找人对峙,现在人给你找出来了,你又怎么说?”董司长质问。 “这事儿我会跟驻军团……。” “别跟我扯驻军团,老子不认识他们。”董司长摆手打断,强势无比的喊道:“荷枪实弹冲击司法系统,院内当众开枪,你当这是什么地方?靶场吗?啊?!” 营长咬了咬牙,目光阴沉的看了一眼小期,心中怒不可歇,但又无言反驳。 “今天这个官司不打明白了,走,你们肯定是走不出去了。”董司长指着人群,铿锵有力的喊道:“把械给我缴了,人全关起来。” “你下驻军的枪,你想过后果吗?”军士长护着营长吼了一声:“我们可以上报……。” “报尼玛!”老猫跳起来吼道:“啥都别说了,给我揍他就完了,一个都别让他们跑了。” 一声怒吼,大院内一百多名警员瞬间被点燃,二话不说,蜂拥着就冲向了士兵。 刚才对方压的有多狠,那现在反弹的就有多厉害。 驻军做事儿一向嚣张惯了,他们游离在司法系统之外,又常住扎在区外,一些关键性的案子查到他们那里,人家一句内部处理,你屁都不敢放。 可现在他们自己找上门来了,而且还不占理,那积怨已经很深的双方,就不必再扯什么脸面了。 痛打落水狗就完事儿了。 人群一呼上来,士兵队形就乱了,而营长也在高声吼道:“都别开枪,别开枪,注意克制情绪。” 是的,此刻营长已经彻底虚了,因为“凶手”没抓到,那他们荷枪实弹的冲击司法机关,那肯定就不占理。所以此刻要再搂火,那他的下场一定比陈博惨的多。 逼没装明白,那结果就是挨揍。 警司院内的这帮壮小伙,有着长期收拾罪犯的经验,下手极黑极狠,没一会的功夫就将对方三十多人干倒,围成一个大圈猛踢着。 …… 警司大厅内。 董司长第一时间拨通了警署的汪署长电话:“是,他们持枪冲进大院的。对,他们说要对峙,我们就把人交出来了,可事实跟他们说的压根不一样,他们所谓的证据基本就是扯淡……。” “现在情况怎么样?”汪署长直言问道。 董司一听这话,扭头看了一眼乱哄哄的室外,十分昧良心的回道:“我方极力克制情绪,但他们依然不依不饶,而且对方营长还冲天开枪了,说我们要不给交代,他们就搂火。” “吹踏马什么牛B!”汪署长一听这话,瞬间站起身骂道:“让你们警司全员集合,把这帮狗日的全给我扣住,往死了揍。出多大事儿,我兜着。” “明白!”董司长立马点头。 “我马上派防爆司,特战队去你们那里支援。”汪署长瞪着眼珠子命令道:“人必须给我扣下。” “你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董司欣慰点头。 …… 大院内。 营长领来的这些士兵,在半个小时的时间内,总共是挨了三遍打。 第一遍是黑街警司的警员主打的,后来,防爆司和特战队的人分批赶来,闲着没事儿,也连捶了他们两顿。 还是那句话,两大系统并不兼容,并且双方也是各有积怨,所以事情卡在这个节点上,那矛盾自然会澎湃爆发。 大约一个小时后。 军警之间的冲突,已经传到了松江市长的耳朵里。而在当今的体制层级中,是没有什么书J职位的,市长就是松江一把,二把手是参议会总议长。 市长办公室内。 秘书半弯腰的站在办公桌旁边说道:“冲突很激烈,听说还放了两枪。” “嗯,老汪给我打电话说过这事儿了。”市长插着手,眉头轻皱的说道:“驻军团,联防这帮人,是真的不招人待见。当初我提议让松江警署,成立个市级警备分署,然后接任管理出关卡,还有区外一百公里内的治安,但分军区那边死活不放权,就好像我要抢地盘似的……这帮人是毒瘤,确实该收拾。” “您说的对,这自古以来,城市治安理应就该由地方司法系统集中管理。我就没听过,出关卡收税费的这种事儿,都要交给驻军来干,这太滑稽了。”秘书由衷的点头附和道。 “你不懂。九区是靠枪杆子起家的,咱最高行政长官非常厚待军部,也愿意给他们放权。”市长站起身,轻声说道:“因为九区是特别行政区,未来是并入欧盟,还是亚盟,这都不好说,所以一旦发生军事冲突,那还是这帮扛枪的天下。” “也是。”秘书点头。 “大气出不了,借着这个事儿敲打敲打他们吧。”市长抻了个懒腰,迈步走向门外说道:“不管谁来电话,你都说我在开一个很重要的会,至于怎么搪塞,你看着办。” “是!”秘书出言回应。 …… 十几分钟后。 驻军三团的电话打到了市长办公室,秘书伸手接起问道:“您好,市长办公室。” “您好,您好,我是驻军三团团长,甄诚。” “哦,您说。”秘书声音不冷不热的应道。 “关于这次军警冲突,属实是个误会,我已经进松江了,想约市长面谈。”对方团长十分客气。 秘书眨巴眨巴眼睛,笑着回了一句:“甄团长,你知道你没打电话之前,警署那边的高层,有多人打过这个号码吗?” 团长愣住。 “你们持枪冲击警务系统,这是要惹众怒的。现在警署一二把手,已经要电告九区总局了。”秘书低声说道:“所以市长在这件事儿里,是没办法说话的,群愤难平啊,甄团!” “是,这事儿是我们冒失,但您务必让我和市长见一下……。” “我个人给你方向吧,甄团。” “请说,请说。” “事儿是怎么起来的,你心里应该清楚,这解铃还须系铃人啊!”秘书委婉回道。 团长一愣后点头:“那我明白了。” …… 十几分钟后。 人在江南的李司长,兜里电话和办公室电话,开始不停歇的响了起来。 ———————————— 还有一章额外的广告加更,九点之前发。求订阅,求打赏,求推荐票啦! 第二八六章 一觉醒来,世界都变了 李司坐在办公桌前,看着桌上不停响着的电话,斟酌半晌后说道:“给秦禹打一个,让他过来。” “好。”旁边新被调上来的专职秘书,立马点头回应。 ……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秦禹和老猫赶到了江南区议会。 “对面找关系了,可能要跟我谈,”李司抽着烟,话语简短的说道:“一会你俩跟我去吧。” “好。”秦禹爽快点头。 “领导。”秘书斟酌半晌后,在旁边劝说道:“现在节奏在我们手里,咱这时候可以不跟他们见面的啊。可以敲打敲打,我觉得市里那边也是这个意思。” “敲打是要敲打的,”李司长笑着解释道:“但凡事儿不能做的太过火。短时间内,联防还是要主管区外一部分地区治安的,那以后你想在人家眼皮子地下做生意,闹的太僵好吗?” 秘书一愣点头:“也是这个道理。” “联防的人,你肯定扣不长久。”秦禹也轻声插了一句:“到现在还没有大高层直接跟市里沟通,那就说明团长想个人压下来这个事儿。可你把他逼急眼了,他去找上层关系,最后弄来弄去,你还是得把人放了。” “对。”老猫轻声附和。 李司抬头看着秦禹,突然问了一句:“区外的事儿,我知道,可昨晚陈博是怎么回事儿,他咋突然俩腿都没了?” 秦禹一愣后,立马扭头看着老猫问道:“你干的啊?” 老猫懵B了,呆愣的看着秦禹:“我干什么了?” “你干这事儿怎么提前不给我打个招呼呢,还在现场留了个纸条?!”秦禹皱眉喝问。 “我可去你大爷的吧。”老猫急了:“你是不是有病?” 李司斜眼看着二人,立马摆手:“行了,行了,你俩可别演了,我要吐了。” “啥时候去吃饭?”秦禹问了一声。 “等一会,不急,让他们慌一会,呵呵。”李司笑着回了一句。 …… 下午四点多钟。 李司带着老猫去了松江某高档酒楼,在闲聊等待的时候,老猫坐在沙发上,低声冲秦禹说道:“那边的线,我已经摸的差不多了,咱啥时候动手啊?” “处理完眼前这个事儿,马上就弄他。”秦禹搓着手掌应道:“这个裴德勇是袁克摆在前面趟地雷的,不给他弄折了,咱在黑街没消停日子。” “一车货都没了,江州那边啥反应?”老猫有些担忧。 “最近咱是给江州那边添了不少麻烦,但可可跟咱还算对脾气。她虽然拿话点了我几句,可最后还是默认了货被劫,也答应帮咱承担一部分损失。”秦禹叹息一声:“这个人情咱要记在心里啊。” “可可虽然是个女的,但做事儿确实爷们。”老猫扭头看向秦禹,突然调侃道:“哎,如果老天爷给你一个选择的机会,把蕾蕾和可可摆在你眼前,你选谁?” 秦禹一愣:“你别扯淡。可可跟我就是工作关系,她不可能和我发生点啥。” “你是说家庭背景上?” “对。”秦禹点头:“可可的家里肯定是想让她嫁给政治家庭,因为他们是经商的,你明白吧?” “那要照你这么说,蕾蕾家里不更想让她,嫁入豪门啊?” “那不一定。蕾蕾跟我说,她家庭条件不算那种特别优越的,家里最大关系是她舅舅,所以我提升提升自己,那还有机会,呵呵。”秦禹自我感觉良好的说道。 “其实从我这个角度来看,可可更适合你。”老猫斟酌半晌说道:“咱都不说她家庭背景怎么样,就说这姑娘的能力,就能帮你很大忙。” “别扯了,我可不像你,见一个爱一个。”秦禹撇嘴摇头。 二人正在交谈时,房门突然被推开,甄团大步流星的走进屋内,满脸堆笑的伸手说道:“哎呦,李议员,久仰久仰!” “你好。”李司长笑着迎过去,也伸出了手掌。 …… 江南区。 裴德勇一觉醒来后,发现整个世界都变了。 昨天晚上,杨楠那边得手之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裴德勇。而后者欣喜之余,也彻底松了口气,跟袁克喝了点酒,就回去找姘头睡觉了,并且电话设置的是静音,弄的大家在关键时刻,谁都没有找到他。 袁克新公司内,裴德勇目光猩红的坐在沙发上,不停的抽着烟。 “不是,你电话没事儿调静音干什么?”萧九语气有些埋怨的喝问道:“这么关键的时候,找不到你人,最后弄出多大乱子?” 裴德勇在烟雾中抬头,看着萧九回道:“昨晚杨楠给我打电话,说他们那边都干完了,已经开始散货了,那谁能想到对方就剩那么几个人,敢去二营旁边搞事儿?这段时间就我一直跑劫货的事儿,我累得不行,回去就想好好睡个觉……哪成想……我艹TM的,这帮端枪的能这么废物。” 袁克同样很上火的弹了弹烟灰:“这下麻烦大了,搞的驻军和警务系统那边都起了冲突。” “我就不明白了,不就是瘸了一个陈博吗?”裴德勇站起身,暴跳如雷的骂道:“他折了,那营长就傻B了,能领着兵去冲击警务系统?这咋想的,长没长脑子?!” 袁克看了一眼裴德勇:“在你眼里,陈博可能就是个利益合作方,可你想没想过,他和营长是战友关系,人家是有感情的。更何况,我听说的情况是,营长本以为自己掌握了证据,可去了警司却没弄明白。” “还是没脑子。”裴德勇摇头:“陈博出事儿之后,二营就不应该炸。对方既然来人劫货,那肯定是要留下线索的,我们稳着点往下捋这事儿,说不定还能给警司那边致命一击。可盲目着过去打,现在彻底把主动变被动了。” 袁克吸着烟:“裴哥,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区外劫货的事儿,而是联防的人最后会怎么跟老李他们谈,这是关键的!如果他们为了让营长先出来,和对方达成某种意识,那这事儿就麻烦了,你明白吗?” 裴德勇听到这话怔住。 “咣当!”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房门被推开,徐洋快步走进来说了一句:“杨楠的尸体也找到了,在生活村口的雪壳子里。” 裴德勇听到这话,脑瓜子嗡嗡直响。 …… 市区内。 朱伟坐在马老二的仓库内,抬头望着眼前被绑住的青年问道:“到底是不是长吉?!” 第二八七章 背后托底的人 饭店内。 甄诚与秦禹等人相互认识了一下后,双方就各自落座。 酒桌上那些虚伪客套且没营养的话,暂且不叙,只说众人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后,甄诚就率先提及了正题。 “李司,哦,不,呵呵,现在应该叫李议员了。”甄诚低头倒着酒,话语非常沉稳的说道:“我呢,是个行伍出身,说话也直来直去,哪有不对的地方,你多包涵哈。” “私人聚会,酒桌上说啥都行,呵呵。”李司一笑。 “劫货的事儿,我要说不知道,那肯定是假的。”甄诚话语非常直白,完全没有任何弯弯绕的说道:“但劫谁的货,这事儿我确实不太知情。” 李司沉默。 “你也知道,我们这个二营不在一线作战部队的序列,主要负责的是区外一定范围内的治安,以及我们团的后勤补给。”甄诚看着老李,声音低沉的叙述道:“他们平时在路面上搞一些小福利,弄弄外快,这都是我和上面默许的。唉,现如今这年头,人难活啊,你管理几千人的队伍,那啥事儿都不能较真。再说白点,咱高级军官的各种福利有保证,可下面的那些底层兄弟,如果收入还顶不上一个地面上的混混,那人家还跟着你干啥啊?怎么养家啊?” “是。”李司点头。 “我说的都是大实话。”甄诚再次出言补充道:“二营要动一批货,我是知道的,可要动谁的货,我没细问。因为这事儿时有发生,我没必要刨根问底。” “我懂。” “事儿出了,地面上的人在二营旁边报复,整死了十来个人,有一个副营,三个军士。这么大的乱子一出,你说咱二营长还能坐住吗?”甄诚继续说道:“我还没等收拾他,他就带人去了警司。因为陈博的事儿只是个引子,今天在座的这些人,其实都知道矛盾在哪儿,对吧?” “呵呵。”李司一笑,没承认,也没否认。 “所以说啊,这次事儿的矛盾,是多种原因造成的。”甄诚缓缓端起酒杯,看着老李说道:“不管咋说,这事儿是因为咱三团引起的,那吃亏挨揍,就必须得认。我今天来,就是请老哥抬抬手,让二营的人先回来,不然我也难扛上面的追究。” “唉。”老李叹息一声:“如果是以前,黑街警司出了这点事儿,我一句话就能解决。可现在的问题是,我人已经调走了,警署那边如果不满意,我是说不上话的。” “老哥,你这话就不实在了。”甄诚一笑:“你人虽然走了,可黑街这边还都听你的啊。今天我给市长办公室打电话,人家秘书直接跟我说,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呵呵。”李司眨着眼睛,端起酒杯:“甄团说话真爽快啊!” “人都来了,腰也弯了,那还说一些谁都听不懂的话干啥?”甄团举杯回道:“我干了,给你赔个不是。” 说完,甄团仰脖一饮而尽。 老李斟酌半晌,也没再端着,也举杯干了杯中酒。 “老哥,酒喝了,你给我一句痛快话,这事儿能不能办?”甄团长问。 老李扭头看向甄团:“就冲你这个直劲儿,今天晚上八点之前,我一定让那个营长带队回去。” 甄团万万没想到,老李能一点没难为他,直接就答应了这事儿。 说句难听的,甄团今天如此低三下四的过来要人,那是因为心里清楚,二营长的所作所为是绝对过线的,是确确实实让警务系统这边抓到了大毛病的。如果对方硬较真,真打官司,二营长最次也得扒衣服被判刑。而身为军事主官的甄团,更是难逃干系,闹不好也要弄个大处分。 “甄团,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老李擦了擦嘴角,伸手指着秦禹和老猫说道:“他是我的关门弟子,那个是我的儿侄,这俩孩子在外面跟一些小朋友,开了个公司,经营了一点小生意。平时我虽然不管不问,可外人都觉得,这个生意背后有我关照着。” 甄团一愣:“老哥,你这么说,我就明白了。” “货以后还得走,还得路过你们那儿。”老李一笑:“所以我想着,大家别搞的只是喝一顿酒的关系。” “对,我也是这个意思。”甄诚立马点头。 “我卡着你,你卡着我,大家都不好受。”老李非常豪爽的回道:“我一会就给警署那边打电话,说一下自己的建议,然后就让他们放人吧。” “那就太谢谢了。”甄团抱拳。 “千万别提谢字。”老李摆手:“以后我这里这俩孩子的货,从你那儿过,你多照顾照顾就行。” “那是肯定的。” “甄团,这个事儿不白照顾。”秦禹立马插话:“联防的兄弟也不容易,我们该有的礼数往后一定会有。而且我刚才跟老猫商量了一下,心里都觉得生活村发生的事儿,确实有点过火。因为送货的人,并不是跟我们合作的,只是在区外雇佣的雷子,他们丢了货,怕摊责任,所以才搞出这么大动静。” “哦,是这样。”甄团点头。 “我和老猫愿意让合伙人出一些钱,赔偿给二营那边。” “这倒不用。”甄团心里明白秦禹是啥意思,立马摆手应道:“货散了,我也归拢不回来,但这东西的价值,也不是个小数目,回头我补贴一些就完事儿了。” 老李满意的看了一眼秦禹,主动提了一杯说道:“甄团,我听说,你有一个堂哥是在松江搞小建筑的?” “对,他是建设署的一个小领导。” “江南区最近可能有一些动作,我跟建设署那边也会勤走动的。呵呵,我欠你的情,以后就在你堂哥那儿找补了哈!”老李一笑。 甄诚愣了半天,万万没想到老李已经把他查了个底掉:“那就谢谢了。” 说完,二人一饮而尽。 酒桌上,秦禹看着满脸笑意的老李,亲眼见到他用两杯酒就把这一场激烈冲突化解后,心中由衷敬佩了起来。 如果说秦禹现在做事儿,能提前看到未来一两步,那老李就能看到五步,十步。 齐麟和秦禹一腔怒火的报复,爽是爽了,气也出了,可如果没有老李在后面撑着,他们又能走多远呢? 当然,这东西也是相互的。 如果老李手下没有秦禹和齐麟这种心里充满饥饿感的后辈,那在很多事儿上,也是难以处理的。 相辅相成,或许才可以创造一个时代吧。 …… 酒席散去之后。 甄团长坐在车上,话语简短的说道:“以后少搭理那个什么裴德勇和袁克。” 第二八八章 关系缓和,路面畅通 松江区外,二营某空荡的补给仓库内,徐洋站在一张破旧的担架旁,目光呆愣的看着杨楠尸体,久久无言。 门外。 一名军士长,脸上毫无表情的看着裴德勇说道:“尸体马上拉走,不然我们这儿没地方放。” “我想问一下,那帮运货的凶手,咱这边摸到信儿了吗?”裴德勇问了一声。 “这事儿还需要向你报告吗?”军士长眉头轻皱的喝问道。 裴德勇一愣,伸手摸向兜内说道:“兄弟,我知道这事儿一出,咱心里有气儿,可我……。” “你别整这个。”军士长伸手打了一下裴德勇的腕子:“赶紧把尸体弄走。” 裴德勇攥着兜里准备好的红包,斟酌半晌后又问:“兄弟,甄团回来了吗,能不能让我跟他见一下?” “想见,你自己给他打电话吧,我没看到。”军士长转身就走:“赶紧把尸体拉出去昂!” 裴德勇看着对方背影,咬了咬牙,心中憋屈的很。 …… 晚上七八点钟。 徐洋从市内叫出来一台厢货车,装上杨楠的尸体,与裴德勇一道往市区赶去。 车上,众人几乎没有任何交流,裴德勇只一直在打着电话,想跟联防这边再次沟通一下,但无奈他找了很多人,最终也没跟甄诚接触上。 几台车一块过了关口后,就返回了南阳路大仓库。但由于杨楠没家没业,在松江连个血脉近的亲人都没有,所以徐洋也没办法通知他家里,只能带着几个兄弟,准备帮他料理料理后事。 大仓库二楼。 裴德勇使了大劲儿后,才彻底跟刚被从警署放出来的二营长通了电话。 “喂?!呵呵,我是老裴啊!” “我知道,我刚出来。”二营长的声音响起。 “在里面没遇到啥麻烦吧?” “你说呢?”二营长摸着自己全是血包的脑袋:“能特么出来就是万幸了。” “我觉得甄团对我有点误会,不然我去找找你们,咱见个面,聊聊这事儿?”裴德勇略显急迫的问道。 “老裴啊,这事儿成了,大家笑着分钱。可这事儿没成,那有的只是相互埋怨。”二营长瞪着眼珠子回道:“李岩为了你这个破事儿,死了。陈博双腿被砸断,以后成了废人。老子红利没拿多少,现在却背了一大堆麻烦。我也不瞒你,军监找我了,我很大可能得从一线被撸下来了。你说……你现在让我跟你谈啥?你能把问题解决了?” 裴德勇无言。 “以后少联系吧,甄团说的。”二营长阴着脸扔下一句,就挂断了手机。 …… 回营的路上。 二营长坐在车里,扭头看着甄团说道:“大哥,咱一个副营,三个军士长被雷子杀了,陈博也被干废了,最后咱却不追究了,以后还得默认他们来回送货?这上面到底是啥意思,我怎么看不懂?” “你能看懂个屁!”甄团低头骂道:“人家报复,是事先想好了退路。可你劫货的时候,考虑好后路了吗?” 二营长闻声愣住。 “老李现在不但是江南区议员,还能控制黑街警司的方向,并且在警署和市政那边有着很强的人脉关系。”甄团转身看向二营长骂道:“在区外,是没人能管得到咱们,可在区内呢?!这两年,你们二营为了挣钱,啥事儿都敢干,看似照顾的是区外路面,可实际牟利者却全在区内啊。咱远的不说,就说裴德勇,他之前贩卖人口,陈博给他行使了多少方便?每次往市区内送货的车,全部是免检……这不出事儿拉倒,可裴德勇万一哪一天要倒了,把联防供出来,到时候你们是什么下场?” 二营长听到这话,脸色煞白。 “你得罪了老李,那他能让你好过吗?如果人家就盯着你查,你又能逃脱得了干系吗?”甄诚连番质问。 “我倒是没想过这一层。” “你能想到个屁。”甄团叹息一声:“论打仗,这帮政客不行,可要论玩脑力,十个你绑一块,也是个小废废。这些年特区最高行政长官,一直对部队有着特殊照顾,因为随时可能会有军事冲突,所以大家心里都飘啦,觉得自己跳脱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可你想过吗?你嚣张跋扈惯了,那无意中就会得罪很多人的。警署这次为啥要咱低头啊,你还不明白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李岩和三个军士的死,扣在几个区外通缉犯的头上吧。”甄诚话语简洁的吩咐道:“报告做的漂亮一点,等你离开二营了,我也能给你谋个好去处。” 二营长一愣:“我……我要?” “处分已经内定了,你被撸了。”甄诚摇头回道:“我争取了,可这事儿总得有人背锅啊。” 二营长咬了咬牙,也没再说啥。 …… 南阳路大仓库内。 裴德勇皱眉吸着烟,正在沉思着。 “咚咚咚!” 一阵敲门声响起,裴德勇抬头喊道:“进来!” 徐洋推门而入,面无表情的问了一句:“杨楠的丧事儿怎么办?” “你们看着弄吧,我在想怎么缓和跟联防那边的关系。”裴德勇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徐洋听到这话,脸色非常难看的扫了一眼屋内的几名中年,还有裴德勇说道:“还是先整死人的事儿吧,不然人放在屋里,都臭了。” 裴德勇听到这话一愣,目光有些诧异的看向了徐洋。 “裴哥不是说了嘛,让你们看着办。”一名中年插嘴。 “什么叫看着办?”徐洋双眼通红的问道:“人都死了,你们连个反应都没有吗?!” 裴德勇发现了徐洋的异样情绪,立马起身解释道:“杨楠没了,谁心里都不好过,可现在我们的情况不是也很难嘛……这样,你负责去张罗他的葬礼,风光点弄着,钱公司出。” 徐洋眯眼看着裴德勇:“大哥,我觉得,我们得谈谈了。” “谈什么?”裴德勇皱眉反问。 …… 88号院内。 秦禹拿着电话冲朱伟问道:“他吐了是吗?” 第二八九 剧烈争吵 南阳大仓库二楼内。 徐洋看着裴德勇,话语简短的回应道:“谈谈未来该怎么整?” “啥未来怎么整?”裴德勇反问。 “你打算和袁克搞到什么时候?” “……不是,你什么意思啊?”裴德勇非常诧异的看着徐洋问道。 在裴德勇的团队中,杨楠是个职业杀,平时基本不管事儿,而牛振则是个牲口,公司内啥恶心事儿,都是他亲手在弄,什么收账,倒腾人口,绑架,只要是来钱的路子,他才不管什么人伦道德,职业底线呢,所以他名声虽然不好,可下面的人却很愿意跟他亲近,因为毕竟能赚到钱。 除了这俩人外,剩下的带队大哥,就是徐洋,但此人性格沉闷,平时话也不多,只经营着路面上的几家赌档。如果单论个人能力,他似乎跟杨楠和牛振比并不出彩,不过他也有自己的小圈子,下面养了不少小兄弟,所以裴德勇对他也还可以。 今天徐洋的态度有些反常,裴德勇一时间有些适应不了:“小洋,我跟袁克合作,是为了让大家都赚到钱,你也知道……!” “大哥,我从最一开始就说过,袁克这个人不值得深交。”徐洋直接打断着回应道:“袁家卖过永东,袁克卖过吴文胜……但凡跟他们合作的人,最后都没有啥好下场,所以,我就不明白,咱为什么非得跟他穿一条裤子!” “是我想跟他穿一条裤子吗?”裴德勇内心有些反感的看着徐洋:“是现在的情况,逼的我们必须和他合作!?” “可这种情况是怎么造成的呢?”徐洋摊手反问道:“如果当初咱不跟秦禹他们闹翻,我们何至于非得选择跟袁克绑在一块呢?” 裴德勇愣了半天:“你是在埋怨我吗?我特么的跟马老二闹翻,是因为啥啊?是因为他们给的价格不合理,咱兄弟挣不着钱,明白吗?” 徐洋打量着裴德勇,摇头回应道:“大哥,我说这些话,不是埋怨!就是觉得我们现在继续跟袁克绑下去,结果不会太好。” “你现在不绑着怎么办?”坐在沙发上的中年,插手回了一句:“这次劫货,虽然让对面损失了一笔大钱,可咱把联防的关系也得罪了啊!那你不跟袁克继续捆绑,咱们药品的货源断了,以后还怎么跟秦禹打擂台?” “……为什么非要跟秦禹打擂台呢?”徐洋瞪着眼珠子问道:“我们之前在南阳路不是呆的好好的吗?” “你的意思是,我们继续弄至诚运输的买卖?”中年皱眉问道。 “不,我从来就没同意过去弄贩人的事儿。”徐洋摇头:“因为这种买卖永远上不了台面。” “那你是啥意思呢?我们这么多人,以后啥都别干呗,就喝西北风?!”裴德勇冷笑着问。 “大哥。”徐洋抬头看向裴德勇:“你一天不和袁克捆绑,我们就有主动权,去选择跟谁合作!可你跟袁克帮在一块了,那在秦禹眼里,我们就是必须要弄没的对伙!而袁克呢?他真的会拿我们当自己人吗?我告诉你,这根本不可能,我们在他眼里就是枪,就是能暂时拖住秦禹的棋子,假设有一天,马老二和秦禹他们在黑街不行了,那袁克掉过头来,就得吃我们的盘子!” 裴德勇眯眼看着徐洋,没有吭声。 “我的建议是,主动去跟秦禹缓和关系。”徐洋低声回道:“暂时退出药线这一行,让他们俩家去玩,我们不当出头鸟了。” “你知道你在说啥吗?”中年站起身喝问。 “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中年瞪着眼珠子喝骂道:“没了药线,联防那边也得罪了!我们现在不干了,那连人口生意都恢复不了,光靠你手里的那几个赌档,我们拿什么养这么多兄弟?” “你现在退出了,局势就变成了袁克要跟秦禹再次碰上,等他们两家整起来,我们的态度就又变得关键了,知道吗?”徐洋攥着拳头吼道:“你现在掺和进来,只是能见到一些小利而已,给别人当枪赚的辛苦费,懂不懂?不然你以为袁克是傻子?会让出这么多红利,白给你拿吗?” “你在骂我?”裴德勇脸色阴沉到了极致的问道:“你是冲我说的?是吗?” “大哥,跟袁克合作,或许短时间内你能赚到一点钱,可我们的损失也不小啊!牛振进去了,杨楠命都混没了……你看不见吗?” “你跟秦禹事先通气了?”中年冷笑着问道。 “我去NM的!我通你妈了?”徐洋楞了一下后,暴跳如雷的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这轮得到你说话吗?” “你骂谁?!”中年迈步上前,伸手就要抓徐洋的脖领子。 “你要干什么?!”徐洋愣着眼珠子,抬腿就要踹对方。 “嘭!” 裴德勇出手,一拳怼在徐洋肩膀上:“我还没死呢!” 徐洋看着裴德勇,攥了攥拳头说道:“大哥,你钱赚的差不多了,也替下面考虑考虑把!” 说完,徐洋转身就走。 裴德勇站在原地,看着徐洋的背影,冷笑着说道:“顺风的时候,全是亲兄弟,逆风的时候,三句话不离一句艹尼玛,真实啊,呵呵!” “大哥,这个徐洋绝对没安好心!他就是看局势不对了,想要撤了!找借口跟你吵吵呢。”中年插着腰骂道:“他就是个二五仔,我早都能看出来。” 裴德勇抱着肩膀,没有吭声。 …… 88号大院内。 秦禹斟酌半晌后,拨通了李司的电话。 “喂?” “叔,我手上有点事儿,需要借你几个人用用!”秦禹直奔主题。 “借谁啊?”李司楞了一下问道。 “呵呵,借那个小辫的队伍。”秦禹笑着应道。 “不行,我现在也找不到他们。”李司摇头。 “你别扯。”秦禹坚持着说道;“这几个人要能给我用,我有一半把握,能跟老裴整出来结局。” 李司斟酌半晌:“好吧,我帮你联系联系。” 第二九零章 不满的声音在蔓延 南阳路附近的小饭店内。 徐洋叫了五六个自己身边关系特别好的兄弟,喝着小酒,聊起了最近公司的事儿。 “唉。我就不明白了,你说咱们之前在南阳这边干的多好,钱不缺,人不缺,关系更不缺。论盘子,咱虽然比不上袁氏,论背景关系可能跟老李也差点,但要论稳定性,他们两家谁行?”徐洋红着脸,声音沙哑的说道:“这两帮人在路面上往死了掐,可咱往南阳一坐,那是风吹不到,雨淋不到,天天躺着都挣钱。可现在呢?药线的买卖刚一掺和,牛振就进去了,杨楠也死了,现在就连最牢靠的联防关系也被整崩了。呵呵,我真不知道,未来往下走,咱这个队伍最后能混成啥样。” 众人听着徐洋的话,谁都没敢插嘴。 徐洋闷了口烈酒,摇头继续说道:“我们在这边跟秦禹掐的要死要活,可人家袁克呢?他除了往外拿了一点钱外,还有啥实质性损失吗?” “他这段时间确实待的挺消停。”旁边一个青年点头附和:“没啥动静。” “是消停和没动静的事儿吗?我告诉你,人家袁克趁着我们和秦禹掐的这段时间,已经要进江南区区议会了,是白家保举的。而且人还天天参加各种慈善晚会,疯狂捞名声……用不了多长时间,人家就是全市的知名慈善企业家。”徐洋阴着脸回道:“他为啥给我们这么多甜头,不就是要拿我们当枪,跟这儿拖着秦禹吗?” “是这个道理。”说话这人叫魏智,是徐洋身边最铁的兄弟。 “洋哥,你今天说的挺多的啊。”左侧一小伙,有些意外的笑着说道。 徐洋搓了搓脸蛋子:“刚才回来的时候,我跟老裴吵了一架。” “为啥啊?”魏智问。 “我劝他离袁克远点,再跟秦禹他们缓和一下关系。”徐洋如实回应道:“他没同意,然后他身边的那个狗腿子王宏,还差点跟我打起来。” “王宏算个屁啊,你跟老裴说话,有他插嘴的份吗?”魏智嗤之以鼻的回了一句。 “牛振进去之后,这个王宏就成天跟在老裴身边。呵呵,现在大小也算是个红人了,”徐洋冷笑着回应道:“瞧不起我了。” “瞧不起谁?”旁边的小伙棱着眉毛说道:“洋哥,你说一句话,明天我就让他跟陈博一样。” “我懒得理他。”徐洋摇了摇头:“唉,我现在对公司前景,真是不看好。再这么搞下去,我们早晚得被夹死在秦禹和袁克中间。” “那你说,老裴这么精的一个人,难到他就看不明白这里面的事儿吗?”右侧青年抻着脖子问了一句。 “呵呵。”魏智一笑应道:“老裴比谁看的都明白。” “那为啥他还这么搞啊?”青年费解。 徐洋喝着酒,没有回话。 “你不懂。”魏智点了根烟,眉头轻皱的看着众人叙述道:“当初整这个贩人口的事儿,徐洋就不同意,可裴德勇还是干了,而且专门让牛振去管理,你们知道是为啥吗?” “为啥啊?” “因为裴德勇知道,这个牛振就是个愣货。你给他把枪,他就敢打家劫舍;你喊一声牛B,他就敢去刺杀市长。所以,他去整贩卖人口的事儿,绝对是婊Z配老嫖,非常合适。”魏智言语幽默的解释道:“贩人来钱快,牛振这样的人又好摆弄,所以,这些年老裴真的是在用麻袋往家里拉钱。可你看他在乎自己的名声吗?那袁克还知道搞搞慈善,买个头衔,可老裴干过这事儿吗?没有吧!外面的人骂他断子绝孙,祖坟冒烟,你看他理会吗?” 众人闻声沉默。 “咱跟老裴接触了这么长时间,你们觉得他傻吗?脑子里空吗?”魏智右手点着桌面,眉头紧皱的说道:“他为啥不在乎自己名声,也不像袁克那样使劲往上爬一爬?我告诉你,人家早都想好退路了,等钱搂够了,有一天盘子护不住了,那老裴绝对是第一个开溜的人。” “不能吧?这公司整的这么大,他能溜了?” “有啥不能的?”魏智扭过头,一字一顿的说道:“杨楠活着的时候亲口跟我说过,老裴在八区,在欧盟三区,都买了永久居留权,而且置办了好几套房子。那你说,他要是想在松江领着咱们长干,还有必要在两个大区都买居留权吗?而且还瞒着下面这帮人。” 众人听到这话,表情都很惊愕。 “话说白了吧,老裴现在明知道袁克是在利用他,可他为啥还要干呢?”魏智低头倒着酒,话语简短的说道:“因为他现在就想捞快钱,哪怕药线只能挺一年,那他赚够了,也就够了。至于公司和咱们未来怎么样,他才懒得管呢。” “对,这话真实。”小伙点头附和。 徐洋吸着烟,目光有些呆愣的看着魏智,心里完全没料到,下面的人也对老裴有这么大的意见。 “大洋,”魏智看向徐洋,声音低沉的说道:“早做打算吧。” 徐洋回过神来,抬头看向门外说道:“是,我也看出来了。老裴自己是赚够了,想啥时候走都行,可咱们做不到啊。” “那你有啥想法?”青年追问了一句。 “现在还没想好。”徐洋吐了口烟,皱眉回应道:“最近一段时间,我不准备去公司那边了,老裴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 “哎,要不行的话,我让咱们下面的人,最近都不接药了,好好晾一晾老裴那边。”魏智轻声说道:“也算告诉他,别拿我们都当傻子。” 徐洋听到这话再次一怔。 …… 家中。 秦禹由于白天喝了酒,所以回到家内打了几个电话后,就沉沉睡去。 深夜。 “滴玲玲!” 一阵电话铃声响起,秦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很烦躁的接了手机:“又有案子了?” “对,有案子了,有一名醉酒少女找不到家了呀。”林念蕾的声音响起。 秦禹愣了一下,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才没好气的回道:“你是不是有病,大半夜逗我玩呢?” “真的找不到家了呀,喝懵懵了呢!”林憨憨开始撒娇了。 “……你这个案子我受理不了,你开导航回来吧。” “秦禹,你是不是不来?好,那你可别说姐姐没给你机会哦。” “……唉,我真服了你了。”秦禹无奈的问道:“你在哪儿呢?” 第二九一章 我不是渣男 餐馆内。 徐洋扭头看向魏智,沉吟半晌后说道:“我虽然不赞同老裴做的一些事儿,可大家现在毕竟在一口锅里吃饭。你不让下面的人帮他散货,那就不是意见上有分歧了,你明白吗?” “有啥不明白的?”魏智低声回应道:“大不了散伙呗。” 徐洋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头:“现在别说这些话,来,喝酒吧。” 众人一听徐洋这么说,也就都没再多嘴,只举杯继续喝着。 大约半小时后,饭吃得差不多了,众人也就准备散了。 徐洋站在餐馆门口,看着魏智的背影,摇头自语了一句:“唉,难呐!” …… 网播台附近的小商业街上,秦禹停了车后,推门就奔着道路斜对面的小酒吧门口走去。 刚到门口,秦禹还没等推门进去,就见到一个极为猥琐的身影,扶着一个漂亮的小姐姐走了出来。 “小米啊,喝多了心脏难不难受啊?”猥琐男子急不可耐的将手放在小姐姐胸上:“哎呦,这也跳的太快了……。” 秦禹看了一眼猥琐男子,伸手一拳就怼在了他的肩膀上:“你干啥呢?” 对方一抬头露出面容,他不是别人,正是松江最骚的猫。 “卧槽!你来了啊?吓我一跳。”老猫扶着蕾蕾的闺蜜小米,语气急促的说道:“快去吧,她在里面包房呢,209。” 秦禹略显无语:“你咋也来了呢?” “那小米喝多了,我能不来吗?”老猫扶着已经看似不省人事的小米,冲着秦禹飞了个眼:“是我让蕾蕾给你打的电话,懂了吧?!” “你悠着点昂,犯罪我可抓你。”秦禹斜眼调侃了一句。 “别说了,我认蹲了。”老猫咧嘴一笑:“行了,我俩走了。” “别瞎搞。” “你放心吧,老子虽然色,但不下贱。”老猫冲着秦禹眨了眨眼,伸手就从裤兜里掏出了一枚TT递过去:“超薄的。” “我不要这玩应。”秦禹假惺惺的拒绝。 “别装了,谁特么不了解谁啊。”老猫伸手硬塞给秦禹后,扶着小米就快步离开了。 秦禹低头看了看套,咧嘴笑着:“小东西包装还挺精致的。” 说完,秦禹推门走进小酒吧,快步去了209包房。 一进屋,秦禹就看见林念蕾毫无形象的趴在沙发上,拿着麦克风猛嚎:“我要像风一样自由……。” 秦禹走过去,一把抢下麦克风:“自由个毛啊!别唱了。” 林念蕾俏脸通红的抬起头,双眼打量着秦禹一笑:“来啦,兄弟。” “跟谁喝的啊?”秦禹略有些诧异:“我记着你也不是这个性格啊?” “想喝就喝呗。”林念蕾甩着头发,打了个酒嗝。 秦禹扫了一眼屋内的环境,脑袋也不知道咋想的问了一句:“呦,这么大的包房,人来的不少呗?” “那必须滴啊,来了七八个男的呢。”林念蕾目光狡黠的回应道。 秦禹顿时黑脸:“那你咋不让他们送你呢,叫我干个屁。” “哈哈哈!”林念蕾一笑:“兄弟,你吃醋啦?” “赶紧起来。” “我逗你玩呢,就我和小米一起喝的酒,没包房了,就开个大的。”林念蕾拽着秦禹的胳膊:“来,你再跟我喝点呗……!” “喝个屁,我明天早上还上班呢。”秦禹伸手扶起林念蕾,不由分说的拽着她:“走了,走了,送你回去。” “咕咚!” 林念蕾喝的迷迷糊糊,脚上靴子一滑,仰面就跌倒在了地上,头撞在沙发上吼道:“你推我干嘛?!” “……我真服你了。”秦禹无奈低头喝问道:“你买单没啊?” “你四不四傻,这是酒吧,点完东西就买单的。”林念蕾不停的打着酒嗝。 秦禹也懒得和她磨叽,猛然弯下腰,双手抱起她纤瘦的身体,迈步就往外面走。 “喂,你别占我便宜昂,我可没喝多。” “你别说话,你快熏死我了。” “呕!”林念蕾在秦禹怀里一阵干呕。 “卧槽!你忍着点,去厕所。” “不……不好意思……呕……呕……。”林念蕾捂着小嘴,一阵狂呕:“……我……我忍不住了。” 秦禹看着自己湿哒哒的前胸,无语呆愣。 “不……不好意思,嗝~”林念蕾呆呼呼的擦了擦小嘴。 …… 市区,某酒店内。 小米倒在床上,撅着屁股正在酣睡。 老猫在卫生间洗了洗手后,就急不可耐的冲到了卧室,一边解着衣服扣子,一边喊道:“小米啊,这么晚了,你不回家行吗?” 小米没吭声。 “反正我是回不去了,这个点寝室的人都睡了。”老猫脱掉臭袜子问道:“不行,咱俩在这儿对付一宿得了。” 小米翻了个身,依旧没回话。 “你说话啊?你说话啊?那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昂!”老猫急的满头是汗,双手脱掉毛衫,迈着大步,就向床上冲去。 小米突然睁开眼睛,淡淡的说道:“我大Y妈来了。” 已经冲到床上的老猫,顿时怔在原地,一腔热血瞬间凉了:“……不是……你是说梦话呢,还是逗我玩呢?” 小米缓缓扭过头:“你穿的跟个搓澡师傅似的,到底想干什么?” “……那都整成这个场面了,你说我想干什么?”老猫眼珠子都红了:“你别这样搞行吗?会死人的,大哥。” “呦,你来接我就是想睡觉啊?”小米扑棱一下坐起,瞪着大眼睛说道:“本来我想考验考验你到底靠不靠谱,现在一看,你也经不起考验啊。” “不是,就这种环境下,除了太监外,哪个男的能经得起考验?” “滚,渣男。”小米迷迷糊糊的下了床:“我回家了。” “你要敢回家,我TM就报案了。”老猫急不可耐的吼道:“不带这么玩人的。” 小米沉默数秒,突然转身说道:“我饿了,胃里不舒服,想吃好吃的。” “吃完饭,大Y妈能不能回家去?”老猫直言问道。 “啧啧啧,你是真的渣。”小米说完真的拿起包就要走。 老猫攥了攥拳头,猛然起身冲向椅子旁,伸手就捡起了衣服。 “你干嘛?!” “……我特么给你买饭去!”老猫咬牙回了一句。 小米看着老猫,目光机智的一笑。 …… 88号院内,蕾蕾家里。 秦禹在室内卫生间简单冲洗了一下后,就拿着毛巾走了出来。 昏暗的灯光下,林念蕾俏脸通红的躺在自己的粉床上,纤细的身体略微卷缩着,模样娇憨的宛若一个宝宝。 秦禹咽了口唾沫,鬼使神差的走过去,轻轻问道:“蕾蕾呀,喝多了心脏难不难受啊?不要趴着睡……会压到胸口的。” 说完,秦禹就伸出了手。 第二九二章 是谁的心呀,在悄悄融化 “再动?再动,老子把你狗爪子剁下来!”林念蕾在床上磨着银牙,模样恶狠的骂了一句。 “卧槽!” 秦禹吓了一跳,心虚的往后退了两步,那只罪恶的小爪子无处安放的嘀咕道:“这什么脾气?” 林念蕾翻了个身,黛眉轻皱的呢喃着:“头好痛哦。” “说梦话啊,我还以为破案了呢?!”秦禹松了口气,眼见蕾蕾俏脸越发红润后,伸手就在她额头摸了一下。 滚烫。 “喂!喂?!醒醒。”秦禹伸手扒拉了一下蕾蕾的肩膀:“你家里有没有退烧药啊?” “别搞我。”林念蕾撅着屁股,打开了秦禹的手掌。 “我特么倒是想搞你,可身体不允许啊。”秦禹无语的吼道:“家里有没有常备药?” 林念蕾可能很冷,伸手拽着被子,宛若猫咪一样轻巧的钻到了被子里。 秦禹伸手再次摸了摸林念蕾的额头后,低头看了一眼手表,立马就拿上外套,离开了房间。 …… 深夜。 秦禹开着车赶到了土渣街,连续敲了好几家小药店的门,才买了一堆常见的感冒退烧药。 重新回到蕾蕾家中,秦禹烧了点热水,将液态药剂的小瓶瓶放在碗中热了一下,才扶起她的脑袋,慢慢喂了下去。 “别……别搞……太苦了……。”蕾蕾迷迷糊糊的拒绝着。 “再喝点水,往下顺一顺。”秦禹硬灌着她又喝了一杯凉开水。 一切弄妥后,时间就已经来到了凌晨四五点钟。秦禹一看这个时间,自己也没功夫再睡了,所以就又去了街上,在小摊上买了一些早餐,自己坐在蕾蕾家里吃了一口,并且留了一些热的,放在了小型微波炉旁边。 天放亮了。 秦禹在蕾蕾的房间内冲了个热水澡,抻着懒腰出了门,偶然遇到了88号院的女房东。 二人对视半晌,女房东目光诧异的看了看秦禹,又敲了敲他身后的林念蕾房间,顿时眼神神采奕奕。 “姐,起的这么早啊?”秦禹冲她打了个招呼。 女房东一笑:“兄弟,事儿办了?!” 秦禹听到这话一愣,表情略显尴尬。 “下手挺快啊!”女房东赞叹一句,笑呵呵的就走出了大院。 秦禹看着对方背影,表情相当无语:“是挺快的,买药快。” 说完,秦禹回到自己房间,拿了一点东西后,就去了单位。 …… 警司办公区内。 老猫满面生无可恋的表情,坐在椅子上正在发呆。 秦禹走进来瞟了他一眼:“呵呵,情绪不对啊。” “别踏马提了,小米压根就没喝多,她在套路我。”老猫摇头回道:“我衣服都脱了,她说她要考验我。” “考验啥了?” “前半夜让我去给她买饭,后半夜跟我在酒店看了个三J片就回家了。”老猫咬牙回道。 “……狠!”秦禹无语的点了点头。 “她就是故意的。”老猫抬起头看向秦禹:“你说我给人的感觉,就那么不靠谱吗?” “不是不靠谱,是你给别人的感觉,就像是见到女的就要脱裤子。”秦禹如实评价道:“所以她考验考验你也正常。” “我早晚得给她办了。”老猫恶狠狠的说了一句后问道:“你那儿咋样啊?” 秦禹斟酌半晌:“一切尽在掌握中。” “成了?” “没有,昨晚她生病了,我给她买了药。” “那他妈还不如看三J片呢!”老猫摇头起身,拍着秦禹肩膀说道:“共同努力吧!!” “共勉。” …… 早晨十点多钟。 林念蕾头疼欲裂的醒来,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的额头有点热,随即打着哈欠起身,但低头一看,却发现自己只穿着保暖内衣。 “我靠!”林念蕾啐骂了一句,目光茫然的扫了一眼四周,随即见到床头柜上摆着药袋子,下面还压着一张小纸条。 林念蕾将药挪开,伸手捡起纸条,就见到一堆丑字。 “昨晚你发烧了,早晨起来记得吃药。哦,药在饭后吃,小微波炉旁边有早餐,你记得热一下。” 林念蕾看完纸条,长长松了口气后,才迈步下床,走到微波炉旁边看了一眼早餐,嘴角不自觉的泛起一丝弧度:“这沙雕真想追我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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