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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我墨府不会亏待您的!对了,先生何日方便?” 易书元从座位上做出来,看了看天色才说道。 “日说茶馆夜说宅,这样吧,就两日后的晚上如何?” “哈哈哈哈,那可太好了!先生需要什么,一定给您提前办妥!” 墨老爷一拍手,开心地笑了起来。 第113章 春风化雪 齐仲斌当然听到了庙祝的话,他带着被斩成两半的纸人在城中到处找,最后在城西一条偏僻的街道上找到了一家香烛店。 不论是从纸人的样式还是那涂抹的色彩上看,这家店铺摆着的东西都和齐仲斌昨夜遇上的纸人如出一辙。 齐仲斌也不进店去问了,望了一眼城西方向,随后转身就走。 要么躲在城西,要么就是西城外,而西城外既有荒野荒山,也有乱葬岗,可能性是不小的。 只不过范围依旧太大,贸然这么出去肯定是没什么收获的,齐仲斌并不想打草惊蛇。 回到墨家的时候,齐仲斌带出去的纸人已经处理掉了,同时他还从城隍庙带回来两大罐香灰,更是买回来四方尊神。 这四神有说是四灵神兽化身的,在民间有好几种尊号,一般被简称为东灵将、南灵将、西灵将、北灵将。 齐仲斌带着几个家丁去往墨府的四角,先到达东面,将其中一尊神像放下,然后再摆上简单的贡品,取出了自己的那个香炉。 “香,火。” 一个家丁赶忙将香递过去,另一个则递过去一个点燃的蜡烛,齐仲斌将香点燃,把蜡烛交给家丁,随后自己举香静立片刻。 大约几息之后,齐仲斌持香对着神像拜了三拜,再将香插入香炉。 三炷香的烟犹如三条笔直的线,直直向上直至消散。 “走,去南面。” 墨府的南角,齐仲斌依然如法炮制,依然是三柱香三道烟,笔直笔直的。 有家丁见此就明白不是巧合了,有人好奇之下便问了出来。 “齐师傅,您上的香,这烟怎么这么直啊?” 齐仲斌随口回答道。 “心存敬意虔心祈祷,香火能直达神灵则烟正。” “这样啊?” “别多话了,去下一处!” 齐仲斌带着人将四角的神像都摆好之后,才稍稍安心了一些。 不过这不代表神灵就直接会来这里,这基本上不可能的,而是神灵的力量会落一些到神像上。 等神像摆好,齐仲斌又帮着指挥家丁从四个方位开始撒香灰,一点点撒过去,直至从每一个神像脚下开始的香灰都相互串联。 等撒完香灰,又检查一遍确认无误了,齐仲斌才安心下来。 这会齐仲斌是真的有些累了,所以回屋去休息了,为了晚上尽量保持充沛的精力,白天总是会睡至少两个时辰。 二月十一,也是齐仲斌比较紧张的一天。 一大早,老头吃了早饭就带着人再次去检查了一下前两天撒的香灰。 一路跟着的家丁心里难免觉得神奇,这两天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风的,但香灰这么轻飘飘的东西洒在那,居然都没被吹散了。 下午,墨府上下的家丁丫鬟们一个个都兴冲冲的,很多人在前厅整理桌椅摆弄屏风。 大家都期盼着晚上听书呢。 也是这时,又有人找到了齐仲斌,并将他带去了会客厅。 齐仲斌到的时候,除了墨老爷,还见到了一个让他意外的人。 “齐师傅来了,喻婆说她是您请来的帮手……” 墨老爷说了一句,看到齐仲斌一副惊讶的样子,便又看向上门之人,而这人正是顺天娘娘庙的庙祝。 “你怎么来了?” “墨老爷一家都是虔诚之人,子嗣有难,我便来看看能不能帮忙,免得你死了都护不住!” 墨老爷一听这话瞬间脸色一变,他不是怪庙祝的话难听,而是分明听出了什么。 “齐师傅,喻婆,你们在说什么?难道今夜极为凶险?” 庙祝瞪大了眼睛看了看墨老爷再看看老头。 “好哇,你居然还瞒着墨家人?” 齐仲斌这会既是尴尬又是懊恼,这老太婆也太直白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一句。 “这,这不是免得府上的人怕嘛,还不如不知道呢,挡在外面里头的人也不用知道太多,挡不住的话,知道了也用处不大,反而心慌生乱……” 墨老爷是知道今晚上齐仲斌要做法的,但每次齐仲斌都满口打包票叫他放心,也不需要人帮忙,没想到这会听起来似乎会很凶险。 “墨老爷您也别怪他,这老头子就是这脾气,今晚我来助他,肯定不会有事的。” 墨老爷的好心情一下子被搅没了,这是想发火都无处发,毕竟眼前的人是要护着自己家的。 …… 庙祝喻婆来帮忙,让齐仲斌又惊又喜。 不过与之相对的,墨府中的其他人却都被扫了兴了,倒不是他们讨厌庙祝,而是今晚的书听不成了。 墨老爷对外的说辞是说书先生有事推掉了。 但齐仲斌和庙祝却是知道墨老爷想法的。 墨老爷的原话是: “说书先生不是我墨府的人,事先又毫不知情,便不让人家趟浑水了,只要墨家没事,听书哪天都可以。” 这也让庙祝和齐仲斌对墨老爷更刮目相看。 …… 庆元茶楼那边,易书元已经说完了今天的书。 虽然易书元立了规矩是一日一书,但显然是在庆元茶楼里的规矩,不影响他去墨府。 正在易书元收拾东西的时候,从刚才说书末段就到了的阿德挤过正在散去的人群,到了易书元的面前。 “易先生,之前定了今晚去我们墨府说书的,您还记得吗?” 易书元看着来人点点头。 “记着呢。” 阿德尴尬地笑了笑说道。 “那个,是这样的,呃,是我们夫人突然身体有些不适,本来说书也是专程为夫人准备的,所以……” “所以今天就不说书了?” 易书元帮对方说了出来。 “对对,今晚就算了,哦,易先生放心,这是老爷让我带来的,算是今晚已经说过书了,您收好!” 阿德在易书元的桌子上放下了一锭银子,易书元看着阿德,后者被看的有些尴尬。 “好,银子我收下了。” “哎哎哎,那,那我先回去了啊!” 阿德被瞧得有些不自在,说完之后就转身匆匆离去了。 易书元用展开的折扇在桌面上那么一抄,就将银子抄在了扇面上,他抖了抖扇子掂量了一下,起码得有十两。 一边的小二看着直羡慕。 “嘿,这墨老爷还真讲究,推都推了还让人专程送银子过来!” 掌柜的敲了敲柜台。 “不懂了吧?要不人家为什么是老爷呢,干活去!” 易书元扇子一抖,银子在空中划过一个弧度,落到了左手上,他站起身来走向茶楼门口,看着街道上匆匆远去的墨府家丁,嘴角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孩子投生到墨家确实不是没道理的!” “会投胎!” 灰勉在易书元耳边低声附和一句,他还记着先生说过投胎也是要技术的,现在看来娃娃确实有技术! …… 虽然把说书人回绝了,但墨府上下的人依然聚集了起来,也不让大家太过失望,今晚的宴席还是在的。 即便是下人用都能吃到一桌不错的酒菜。 墨夫人显得有些闷闷不乐,埋怨着夫君擅自同意说书人退掉今夜的书,但墨老爷几句生气会影响孩子,就又让墨夫人不好再纠结。 今天本就是阴天,傍晚后天也暗得很快,菜还没上齐呢,外面的天就已经昏暗了下来。 “呜呼……呜呼……” 一阵大风吹来,吹得墨府的门板作响。 后院的静室中,盘膝而坐的齐仲斌和老妪先后睁开了眼睛。 “天还没完全黑呢,不至于现在就上门了吧?” “黑道凶日,也不是没可能,不可掉以轻心!” 两人也坐不下去了,站起来打开门走了出去。 只不过才到了院子里,齐仲斌就感觉到鼻子上落了一滴水,随后是第二滴、第三滴…… “下雨了?” 老头和老妪抬头看着天空阴沉沉的样子,脸色变得比天色还难看。 雨并不是很大,但却很麻烦,因为时间久了香灰可能会被冲走。 “轰隆隆——” 有雷声没雷光,这一声响动让齐仲斌和喻婆两人脸色凝重,这明显不是真正的雷声。 甚至这声音也不是一般人能听得到的。 “妖孽在撞阵!”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去前厅墨夫人那守着,你在那我放心,我去后院看看!” 喻婆看看齐仲斌。 “自己小心,别硬撑,顶不住了就叫我!” “知道了!” 两人一前一后,各自冲了出去。 前厅不远,老妪一下子就到了,但到了这里,刚刚还能听到的热闹居然全都没了。 喻婆脸色一变,“嘭~”地一下打开前厅的门,厅里面居然空无一人。 但喻婆也不慌,闭眼之后手指往眉心一点,一下子,前厅中又是热热闹闹的一片,睁开眼,果然厅内的人都在。 “喻婆婆,怎么了?齐师傅呢?” 喻婆刚刚门开得急,显然也惊到了一些人,她赶忙歉意道。 “哦,没事,就是有些饿了,不知道还有没有我的位置?” 墨老爷作为比较清楚真相的人此刻似乎明白了什么,赶忙招呼了一声。 “喻婆这话说的,来我们这桌,快快请坐!” “对对,喻婆婆来这边吧,这边宽敞!” 墨夫人同样招呼着喻婆过去,同时又问了一句。 “喻婆婆,您从外面来,有听到雷声吗,他们都说没听到呢!快擦擦雨水。” “外面下雨了,不过雷声确实没有!” 喻婆一边坐下,一边露出笑脸回答,同时心中也在想着刚刚是什么时候中的幻术。 四方法阵效果是有的,但肯定不是没缺点,不直接硬闯的话,如果通过别的方式施加幻术影响就很棘手了。 喻婆拿起碗筷的时候细心数着厅内的人,她要确保谁都不从这出去,否则若是蛊惑住一个家丁,可能从内部破了四方阵。 刚刚那一下,或许就是试探! 这妖邪居然懂高明幻术,而且一下子就明白了阵法的弱点,显然比想象中聪明得多。 喻婆心中暗暗捏了把汗,比起明刀明枪,这种阴的显然是她和老头最不想遇上的。 好消息是,玩这种把戏,也说明对方的硬实力并没有太夸张! 齐仲斌此刻遇上和喻婆差不多的情况,在他奔向后宅的时刻,就觉得整个墨府变成了一座空宅,一丁点声音都没了。 “哼,雕虫小技!” 齐仲斌站在后院做了和老妪同样的选择,施术往眉心一点,刹那间破开了这重幻术。 但幻术被破开的那一刹那,就是一股危机感升起,齐仲斌几乎本能般弯腰,一把纸做的大刀扫过背部。 齐仲斌侧腿一踹,直接将一名纸人武将踢开,随后一看周围,瞬间头皮发麻。 整个后院居然密密麻麻站满了纸人纸马,有的很新,有的十分陈旧。 这些纸做的玩意站在雨中却没有被雨水打湿。 好重好纯的阴气! 可是为什么? 雨还不大,香灰应该也还没有冲走,而且四方尊神都没什么动静,难道刚刚那一声爆响就已经破了阵法?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四方神没有庇佑这?” 一个阴不阴阳不阳的怪异声音在周围响起。 “嘿嘿嘿嘿嘿,等你死了我就告诉你!” “哼,我还道你有多厉害,原来是个只敢藏头露尾的!” “铮——” 齐仲斌七星剑出窍,手中出现一把符纸,直接朝着周围洒出。 六七个纸人中了符,齐仲斌挥剑跟上,同纸人斗在一起,并且纷纷将中了符纸的纸人劈开。 但其他符纸因为雨天的关系,直接被雨水打落在地上。 诸多纸人也纷纷再次发动攻势,有的持刀有的持枪,还有的居然用弓箭,俨然是一个战阵。 齐仲斌一人一剑,同数不清的纸人纸兵斗在一起,法术的效果不大就全凭武功。 但这些东西动作诡异也不用顾忌生死,齐仲斌短短时间已经几处挂彩。 “来——” 齐仲斌大喝一声,一道道白影飞出来,一个个小纸片人站起来,虽然很小,但却能和诡异的大纸人斗得旗鼓相当。 “我找到你了!” 齐仲斌大喝一声,他已经看到鬼影了,正在一个盖着红盖头的红衣纸人那。 七星剑随着跃过去的主人落到纸人身上,一剑划过,“唰~”的一下,红色纸人一分为二,红盖头也落地。 但没有任何切入感,这让齐仲斌心头又是一惊! 前厅位置,老妪显然察觉到了一些齐仲斌的动静,能感觉到他施法的气息,显然打得十分激烈。 没想到天还没彻底黑呢,对方就来势汹汹。 喻婆攥着饭碗捏着筷子,一直告诫自己要稳住,不能乱!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从后院传来,喻婆的心神一下子就乱了,忍不住直接站了起来。 这让同桌的人全都停下了动作。 “喻婆婆?您怎么了?” 墨夫人这么问了一句,旁边的人也一脸奇怪。 但喻婆根本顾不上回答,人已经冲到了门口,只是在开门前的一刹那,她忽然回头看向墨夫人。 她没听到? 喻婆的抓着门的手停止了动作,但手却在微微颤抖。 屋外的雨声让人烦躁,喻婆的心中陷入了挣扎,去还是不去? 只是下一刻,屋外的雨忽然间小了下去。 墨府所在的大街上,易书元走到了墨府门前,紧闭的大门前挂着红灯笼。 易书元一只手展开了折扇,而折扇上托着一个葫芦。 此刻葫芦之中不断有一道道无形气息升空,在天上好似化为细润如水的火焰,天上的阴云在短短时间内被这酒气浸染。 云层好似被缓缓扭转,如同漩涡…… 这过程中,隐约有种如水入滚油的怪风呼啸。 在两术士眼中诡异可怖的妖邪,在如今的易书元眼里却无所遁形。 确实有几分能耐,但也只是针对术的运用和对人心的把握。 勘破之后,对易书元来说,这种都不能白日现身的玩意在现在的他面前连反抗能力都没。 收! 易书元心念一动,大片大片的酒气就都回来了,就连天上的阴云都被带了回来。 就像一道细小的龙卷正在快速收入葫芦中。 “嗬呃……” 一种好似吸气,沙哑中带着惊恐的低哮声响起,在葫芦收口只刻戛然而止。 “这宝贝若单纯用来阻断雨水倒是也颇有神效!” 喃喃自语间,随着易书元左手一挥袖,墨府大门就直接打开了。 天上的乌云正在散去,露出了一轮明月。 易书元一步步走入墨府前院,一股明媚温暖的感觉,就犹如春风化雪一般融化融去阴气,慢慢扫过整个墨府…… 第114章 添酒回灯重开宴 后院处,齐仲斌还在奋力挥剑,挥着挥着就一下子清醒了过来。 “嗯?” 齐仲斌愣住了,周围哪有什么大堆的纸人纸马。 倒是身边的小纸片人已经被雨水浸湿,有的已经完全贴在了地上,有的似乎还在挣扎…… 齐仲斌顿时醒悟过来,邪祟还没进来,是他中了幻术!一直在自己和自己斗! 糟了,香灰! 齐仲斌刚想跑去查看,却又忽然反应了过来,他抬头看向天上,此刻已经明月当空星光璀璨。 雨,停了? 就连阴云都已经散了? 随后齐仲斌又后知后觉地发现周围原本那一股阴气都已经消弭无形,就好似在精神上感觉四周都变得温暖了一些。 前院厅中,喻婆的心也已经定了下来,这是一种很特殊的感觉,一种污秽已经消融的感觉。 墨家老夫人看了一眼墨老爷,后者便站起身来。 “喻婆婆?” 墨老爷起身这么问了一句。 在厅内墨府上下一众人的感官中,喻婆就是忽然很急躁的冲到了门口,随后就愣在了那。 很多人还在吃着菜,也有墨府的家丁玩笑道。 “喻婆婆估计是内急呢!” “休要乱说!” 墨老爷瞪了说话的家丁一眼,后者赶忙捂嘴。 喻婆回头看了一眼,随后将门打开。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月光将外面照得透亮,湿润的院中石板各处积了一些水。 刚刚的幻术太可怕了,哪怕此刻心中已经觉得安定,但喻婆却直接咬破了指尖,以自身精血在眉心一点。 顿时,眼前的世界都好似微微亮了一下。 也是这时候,一个青衫玄氅的男子,绕过了影壁,慢慢向着院中走了过来。 这男子自然是进入了墨府的易书元,只不过此刻折扇已经收拢,酒葫芦也不见了踪影。 易书元人至院中,首先看到了喻婆,随后又看向了其身后的厅中,脚步变缓之刻已经朗声开口。 “鄙人易书元,路过此处见墨府门开无声,进来看看是否出了什么事——” 易书元声音虽然并不算很大,但却清朗有力,厅内墨府上下众人也大多都听到了。 墨老爷在里面听到声音十分诧异,和几名家丁一起走了出来,他先是看了看喻婆,见她没有特别的反应,便问向易书元。 “易先生?你是如何进来的?” 易书元见到墨老爷出来,先拱手向他行了一礼。 “方才易某路过,见墨府大门未闭,便站在府门外朝内喊话,却久不见人回应,犹豫再三之下才进来看看。” 墨老爷看向身边家丁严厉地问道。 “阿德,门没关吗?” 家丁阿德顿觉无辜。 “老爷,这门哪能不关啊?就是我们忘了,齐师傅也不可能忘啊……” 墨老爷皱起眉头,指了指影壁方向。 “去,看看去。” “是……” 阿德和另一个家丁匆匆去往门口了。 喻婆从头到尾都只是看着。 正如阿德所说,门不可能没关,但眼前这人,即便她用精血催天目穴也看不出任何特殊的。 可是人看起来不特殊,今晚的墨府却十分特殊,这里刚刚经历了一场阴邪污秽的侵袭。 而此刻眼前之人周身清气环绕,就好似是有一阵风随着他进门,一起吹入墨府,扫清了污秽。 直至此人开口同墨老爷说话的时候,一切气息已经平息下去,好似刚才只是喻婆短暂的错觉。 但哪怕刚刚经历了幻术,此刻的喻婆也清楚自己绝对没看错! 绝对的高人! 于术法之道乃是喻婆平生仅见的高人! 易书元此刻视线也看向了喻婆,他知道这位神婆肯定心中犯嘀咕呢,但不出声说破还是不错的。 今天晚上,易书元是来说书的,不想扫了听书之人的兴致,更不想扫了自己的这说书人的兴致。 “相公,是谁来了?” 里面传来了墨夫人的声音,也有一些墨府众人也起身过来看看。 墨老爷回头答了一句。 “是说书的易先生。” 说这话的时候墨老爷并没有想太多,可话才出口就意识到了什么,只是嘴来不及收了,而墨夫人的眼睛却一下子亮了。 “说书先生来了,他今晚没事了吗?” 易书元皱起眉头看向了墨老爷,后者心中暗道糟糕,没想到今晚上的凶险还不止是妖邪! 不等眼前的说书先生揭穿自己,墨老爷朝他使眼色,并且低声道。 “易先生,今晚府上实在不方便说书……你快请回吧……” 易书元的表情十分纳闷,一副搞不懂大户人家打什么哑谜的样子,但还是点了点头。 “那在下便告辞了!” 礼数是一定要到的,易书元行礼拜别才慢慢转身。 一边的喻婆眼神微微闪烁,今晚可能已经无事了,也可能还会有事,但如果眼前的高人留下来,那肯定什么事都没有! “相公?相公?”“夫人,您小心啊!” 喻婆还在犹豫,得不到回应的墨夫人已经从位置上站起来,一边的彩莲也赶紧起身扶住她。 “婉容……彩莲扶着你家夫人!” 墨家老夫人在一边也略感好奇外面的事,只是她终究没有起身。 一个厅能有多大,墨夫人又不是真的走不动道,几步间已经到了边上,看到了门外正在离去的易书元。 “哎呀夫人,你出来做什么,外面冷,易先生正要回去呢!” 墨老爷松了口气,没被揭穿。 “这易先生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啊……” 一边的某个家丁这么嘀咕了一句。 似乎是应了这句话,易书元的脚步顿住了,他好似忽然想起什么,转身又走回到了墨老爷面前,并且从袖中取出了那锭银子。 “墨老爷,既然尊夫人身体不适不能听书,易某思来想去,这一锭银子实在受之有愧,既然路过此处又进来了,银子便还给您了。” “等哪日夫人身体好了,再让易某上门说书便是,墨老爷,墨夫人,在下告辞!” 墨老爷下意识接住了银子,连礼都没有回,只是转头看向一边已经望着他的墨夫人,脸上满是尴尬。 厅门附近,墨府上下的人全都在看着这里。 刚刚从大门口关了门回来的阿德见到这一幕,直接躲回了影壁之后。 而作为说书人的易书元交还了银子,本来是要走了,但似乎觉得这默不作声的气氛有些怪,一时间也没有迈动步子。 “可是易某说错了什么话?” 易书元故意这么说了一句,躲在他头发下的灰勉捂着肚子都快笑岔了气,却还只能强忍着。 “你们在做什么?” 一个声音传来,齐仲斌到了前院,但还没多说什么,直接被几步上前的喻婆拽去了一边。 “易先生,今日府上确实不太方便,便下次再请先生来吧……” 已经有些冒冷汗的墨老爷,等来的却是墨夫人这样一句话,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也十分感动。 而一众墨府家丁则顿时大失所望。 这下反倒是易书元心中犯嘀咕了,这夫唱妇随的,这狗粮撒的…… 今天想说个书还说不成了? “别啊——说书啊,说书好啊,墨夫人白日里是因为酸梅吃光了,这下午就已经无事了,先生若是方便,不如就留下来说一段吧?” 齐仲斌可管不了这么多了,更没有喻婆这么多左思右想,听过喻婆描述后的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 就是耍无赖,今晚也要把眼前的高人留下来! 齐仲斌和喻婆都说今晚说书没事了,而自己的妻子又如此善解人意,不让自己在外人面前丢脸,墨老爷这会倒是释然了。 墨老爷将手中的银子重新向易书元递了过去。 “易先生,此前是我失礼了,若是先生方便的话,可否留下来说一段书?” …… 墨府人全都兴奋了起来,酒席的桌椅被众人小心地往边上挪了挪。 厅中的东面被单独空不出来一块地方,并摆上了一把椅子和一张桌案。 墨家上下以及齐仲斌和喻婆都各有位置。 说书人和听书人全都先后去茅房排了水,再各自落座。 添酒回灯重开宴,在没有忧愁之中等待着说书人展示技艺! 一壶香茶奉上,易书元手持折扇摆开抚尺,在椅子上落座,好一副气定神闲的姿态。 墨家人本就已经静静等待全神贯注,便不需要抚尺醒神了。 “刺啦~”一声,折扇打开,易书元的声音由轻至重,拉开了今夜故事的序幕。 “话说但凡为人父母,自然对子女抱有殷切期望……” 易书元看向墨夫人和墨老爷,声音提高几分,好似山中流水。 “正所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万千新生儿呱呱坠地,必各有不凡,在那苍山以南的山林溪中,曾有一条小鱼和一块山石……” …… 一个故事说完了,墨家人听得意犹未尽,在厅中对书中故事议论纷纷。 而易书元借口如厕出恭,也暂时去了厅外。 齐仲斌和喻婆先后跟了出来,等到了一侧的廊道之中,两人匆匆上前,在易书元面前行长揖大礼。 “齐仲斌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喻福英多谢高人出手相助!” 易书元表现出了诧异的样子,臂分左右托住两人作揖的手。 “二位何故行此大礼?这位婆婆,易某都说了你认错人了!” 齐仲斌和喻婆在心中已经认定了的事,哪能信易书元的话,但他们也能理解这位高人并不想被人识破身份的心情。 只不过即便如此,齐仲斌还是略显激动。 “今夜若非您出手,墨府之中凶多吉少,这妖邪幻术好生了得,竟然以雨水为媒介,不知不觉间让我和喻婆中招……” 易书元瞧了一眼齐仲斌,这会看出来了?倒也不算太笨。 第115章 融入烟火融道万情 易书元也不逗齐仲斌和喻婆了,毕竟他或许有一些恶趣味,但不至于一直在明眼人面前装糊涂。 “它不只是以雨为媒介,而是彻底化入了雨云之中,你们在下面是耗不过它的。” 眼前之人这么开口等于是承认了,齐仲斌和喻婆面露喜色。 “易先生,不知这邪祟现在如何了?可是被赶跑了?您可知其去了何方,可有方法找到它?” 刚才两人陷入幻术,感官上属于被牵着鼻子走,等于没有什么信息,天亮之后也不好去找。 这要一直被惦记着,以后防不胜防。 “放心吧,不用去找了,它翻不起浪来了!” 易书元说着已经从两人中间穿过,顺着廊道走了下去。 齐仲斌和喻婆赶忙跟上,这易先生难道真的要去上茅房? 当然比起上不上茅房,还是妖邪的事情重要,齐仲斌忍不住继续追问着。 “难道先生已经将之诛杀?亦或是重创?可否算出它究竟在哪,明日天亮我们好将之彻底根除!” “本就是一股精纯的阴气,此刻早已被炼化了。” 留下这一句话,易书元脚下不停继续前行,他当然不是要去上茅房,而是来了后院,来到了齐仲斌刚才中幻术死斗的地方。 竟然真的将之除去了?齐仲斌和喻婆心中震惊之余也下意识跟着易书元走了过去。 此刻那一张张小纸片人还贴在湿润的地上,只不过现在已经完全没了动静。 齐仲斌和喻婆对视一眼,看着易书元一脸新奇地捡起了地上的一张纸片人。 纸张已经彻底酥了,易书元动作稍稍大了一点,揭起来的一张纸片被撕坏了一角,他便索性手指一勾,顿时就有一张完整的纸片散着水汽飞到了手中。 这一幕看得齐仲斌和喻婆都呆住了,怎么做到的? 咒、印、术、器等一样也没见啊,藏在袖子里? 纸片人在易书元手中已经彻底散去了水汽,他上下端详之后,才看向齐仲斌。 “术士高人,是不是擅长很多这样的法术?看着也颇为有趣,这叫什么?” 还在愣神中的齐仲斌下意识回答了一句。 “呃,这叫剪影遁兵,是我较为得意之术……” 齐仲斌话说到这,那边前厅已经有人在吆喝了。 “易先生——易先生——您在哪——” 易书元无奈笑了笑。 “看来我这一趟如厕让人等得有些久了,两位,再说一段书易某便告辞了,等会就不单独别过了!来日方长,我们有机会再聊。” 易书元说着拱了拱手,齐仲斌和喻婆也赶忙拱手回礼。 只是易书元都已经走了,老头和老妪却没有动,就和木头一样,一直原地在后院站了很久。 良久,齐仲斌才终于开口了。 “他说,术士高人……” “我也听到了……” 若同为术士,哪有人会喊同道为什么“术士高人”的。 而常人叫着都是“法师”,甚至不乏有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欢被叫“仙师”。 回想那邪气猝然间消散,天空乌云散去明月浮现,再得知邪祟已除却让人觉得如此轻描淡写。 还有刚刚那一手莫名的法术,以及那种新奇又平静的语气。 齐仲斌和喻婆不由想到了曾经年少的时候,当时花重金在老法师那学艺,齐仲斌第一次鼓捣出剪影遁兵的雏形,软塌塌的纸兵给老法师看到了。 当时对方也是一种新奇而有趣的评价态度。 这是当术与法的层面凌驾在上者,看孩童之作时的语气,明显不是故意的,而是一种自然流露的情绪。 当年的老法师早已不在人世,齐仲斌的道行也早就超过他了,但再一次听到类似的语气,评价之人的层次也绝对远非当年老法师能比。 而且这位易先生看着,还如此年轻,只不过长发灰白…… 种种零碎信息串联起来,让站在后院的两人心中产生了一种不可抑制的猜测,这猜测有些荒谬,甚至在某种程度上,都可能有些令人惶恐…… 这一刻,齐仲斌和喻婆都莫名有一种浑身起鸡皮疙瘩的感觉。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嘛……” 齐仲斌这么问了一句,喻婆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开口。 “呵,是我想多了吧……” 良久之后,等心情平复一些了,也不再胡思乱想了,喻婆看看天空的明月,再看向一边默不作声的老头开口了。 “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高人为什么来茗州城,为什么装作一个说书人来墨府?” 齐仲斌叹了口气。 “我不傻……” …… 正如易书元说的那样,他讲完第二个故事就走了,没有再和齐仲斌和喻婆说什么。 今晚精彩的说书让墨府上下大开眼界,墨家的茶叶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墨老爷也算见多识广,却也从没见过如此厉害的说书技艺。 不是没有厉害的说书人能够一人分饰多角,但易书元这样的明显已经打破常人认知了。 墨老爷亲自送易书元到门口,又硬是要多塞十两银子给他。 易书元也不拒绝,收了银子后才拜别离去。 此刻夜已经深了,街道更是没什么行人,易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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