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 女娲说:“她胸口并无外伤,看起来,五色石是从内部裂开的。” 西王母叹气,接话道:“女娲神所言不错。当初那个人虽然为她扭转生死,但她的心已被射碎,就算能活过来,苏醒后也成了一个废人。羲和将自己全部修为渡到她体内,重塑她的身体,并在她的胸腔里放上五色石。石头强硬无情,羲和希望她成为一个清醒坚强的人,一生勇往无前,不被情所困。没想到,她还是生了情。五色石是天底下至强至坚之物,水火不侵刀枪不入,却抵不住最柔软的情丝。我不知她何时生情,等发现时,她心中五色石已彻底碎了。我怕她的心脉被那些碎片划伤,便让她沉睡。” 灭世大战时,羲和虽然受了重伤,但如果闭关休养还可以活下来。她之所以陨落,是因为把全部修为渡给了羲九歌。 西王母劝过羲和,但羲和依然一意孤行。曾经帝俊、羲和都在,小九有权力不学无术,但灭世大战后小九的兄弟姐妹都死了,连羲和也不知道能撑多久,小九只能靠自己。 她本来就是逆天改命复活的,如果她拥有了第二次生命,苏醒后却成了一个无法修炼的废人,那岂不是一生都被人利用、挟持,更甚者成为别人的禁脔? 羲和不相信忠心,再忠诚的护卫,都不如小九自己强大有用。所以羲和放弃生命,用自己全部神力为小九重塑身体,但心脏无法再生,羲和拿来补天剩下的最后一块五色石,填入小九体内。 羲和宁愿她这一生无心无情,孤独终老,也不想让她落入爱情陷阱,一辈子身不由己。 恐怕羲和也没想到,爱的本能如此强大,哪怕挖去土壤,封死心窍,也能从石缝中开出花来。最后,反而危及到羲九歌的生命。 女娲听后说道:“那就没错了。她的心已碎成粉末,靠外力无法弥补,只能将她胸腔里的碎石屑取出来,重新炼化成完整的石头,再放进去。” 赤帝精通药理,光听着就知道这个过程多么痛苦。赤帝问:“剜心之痛非比寻常,她可能还要剜不止一刀,就没有其他办法吗?” 女娲摇头:“所有五色石都用于补天之中,这是最后一块。只能取出来重炼,没有其他办法。” 赤帝叹息,既然如此,那他也没办法了。赤帝忍不住称奇:“我活这么久,第一次听到石头还能生出感情。她对心上人还真是用情至深。” 在座众神都不言语。白帝脸色淡漠,仿佛没听到赤帝的话;黄帝老神在在,从始至终没参与话题。 赤帝却不肯放过,修行寂寥,少有这么劲爆的八卦了。赤帝问黄帝:“听说明净神女和你们家太子走得很近,她生情应当是为了他吧?今日怎么没见他?” 黄帝暗骂了一声,面上依然八风不动,微笑道:“他在天宫养伤,一时半会腾不出工夫,不会来了。” 赤帝慢慢哦了一声。黎寒光到底在不在中天宫其实没人关心,他们只需要得到黄帝的态度。黄帝这样说,那就说明中天宫铁了心要和羲九歌划清界限,黎寒光不会出现的。 五帝谈话,晚辈都站在后面旁听。姜榆罔面露不忍,姬少虞垂下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帝看起来已经在忍着怒了,冷冷开口道:“她受伤的原因根本无关紧要。当务之急,是如何将她救活。” 女娲对五色石最熟悉,理所应当的,女娲出面道:“她现在这样是因为心脏受损,只要将她心内的碎石挖出来,重新炼成完石,就可解决。补石并不难,难的是如何保证不再出事。情会使石头生隙,如果不根除她的情愫,就算将五色石补好也会再度裂开。所以,若要保命,必须先让她除情。” 羲九歌就是因为对临渊山主心生好感,放他出来,才致使魔柱爆发,天地蒙难。不能再让她感情用事,这既是保全羲九歌性命的客观原因,也是五帝一致的主观意愿。 白帝赞同道:“此计可行。用瑶池水就可清洗五色石中的杂质,但她若保有记忆,说不定会发现蛛丝马迹。所以,最好连她的记忆也一并抹除。” 羲九歌对黎寒光的情意被白帝说成杂质,黄帝听了虽有不悦,但也没有二话。 白帝是羲九歌唯一的亲长,他替羲九歌做主,其他人都没有意见。这当然是最保险的办法,她是帝俊的女儿,只有她和白帝的血可以熔断封印,释放魔柱。羲九歌有过一次前科,五帝宁愿永绝后患,也不想赌一个万一。 所以,最后敲定先将羲九歌胸腔内的碎石块取出来,挖心之后,她会进入假死状态,趁这个机会让白帝进入她的识海,将羲九歌不合适的记忆清除。 白帝的意思是单独抹除黎寒光太麻烦,干脆将所有都抹杀掉,白帝重新带她认人。 姜榆罔听着直皱眉,他于心不忍,终于道:“何至于此?情之一字与生俱来,她不过是顺从本能,又没有做错什么。” 白帝和黄帝矜然不语,赤帝不可能教训自己的儿子,玄帝只能代为开口:“赤太子此言差矣,魔柱关系到三界安危,绝不能拿来冒险。牺牲她一人的情,挽救天下千万人,自然是值得的。” 姜榆罔无言以对,他还是觉得很可惜,说:“那至少让黎寒光来,和她好好道个别。” 黄帝终于开口了,沉声道:“既然要忘却,何必还多此一举。他要专心修炼,没时间为外事分神。” 黄帝这话就是在自欺欺人,他很清楚黎寒光绝不会善罢甘休,黎寒光在册封大典当天失踪,就是最好的表态。但黎寒光和羲九歌绝不可能在一起,黄帝正愁如何拆散他们呢,如果让羲九歌遗忘,或许也是不错的办法。 等羲九歌忘了一切,木已成舟,黎寒光就算不满也没用了。让他冷却一段时间,再浓烈的情感也会慢慢变淡,到时候,他就能收心到太子妃和侧妃身上。 解决办法已经敲定,众人移步,往修炼室走去。黄帝落在后面,出门时,他趁周围没人,飞快对侍从说:“传令下去,派人在各入口拦住太子,不许他进来。如果他不听,允许你们见机行事。” 侍从听了心中一凛,抱拳应是。黄帝这话的意思是,无论如何不能让黎寒光出现在青宫内,打扰明净神女“疗伤”。必要时候可以动武,哪怕伤到黎寒光也可以。 五帝都怕夜长梦多,商量妥当后就准备行动了。西王母给羲九歌加了沉睡咒和束缚术,退后,对女娲说:“女娲神,接下来就有劳您了。” 女娲淡淡点头,上前,手掌轻轻一挥,一道纤细的青光出现,朝羲九歌心口刺去。羲九歌感受到一阵猛烈的锥痛,竟然硬生生冲破咒语,睁开眼睛。 羲九歌第一眼看到对面一位容貌姣好、目光淡漠的女神,光从长相看不出她的年纪,然而她的目光古井无波,仅看着就叫人不敢造次。她的身后是幢幢人影,黑白红黄青各色衣服环绕四周,阵营分明。 羲九歌眨了眨眼,眼睛终于能聚焦,看清自己身前浮着几块五色碎石,上面凝着鲜血,滴滴答答坠到地上。羲九歌模模糊糊想哪来的鲜血,然后心口传来一阵剧痛,她才知道,原来是她自己的血。 胸口鲜血源源不断涌出来,羲九歌痛得本能蜷缩,然而四肢传来束缚,牢牢将她禁锢在原地,连躲避都不能。西王母没料到羲九歌竟然醒了,她怕羲九歌挣扎,误伤了心脉,赶紧提醒:“九歌,这是为了救你,不要乱动。” 羲九歌屏住呼吸,等最强烈的那一阵痛苦过去后,她才有力气问:“救我?” 什么救法,需要将心剜出来? 西王母看到羲九歌如此痛苦,心中也很不忍。她用了最强横的沉睡咒,足以让神仙沉睡千年,期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醒来。西王母本想让羲九歌在睡梦中忘记一切,没有痛苦也没有折磨,等她再一睁眼,一切都是崭新的。 可是,法术才刚开始羲九歌就醒了。法力越高的神仙对咒语抗性越强,看来,西王母还是低估羲九歌的修为了。 事到如今也没法再骗她,西王母叹了一声,如实道:“你的心脏被大羿射裂,当年羲和为了救你,在你体内填入了五色石。可是,因为你妄动感情,连五色石也裂开了。我特意请来女娲娘娘,为你炼石补心。你不要挣扎,等法术结束后,一切就都恢复原样了。” 恢复原样?羲九歌感觉到不对劲,沙哑问:“你们要做什么?” 西王母叹息:“待你的心剖出来后,我会用瑶池水为你涤洗,很快,你就会忘记这些痛苦,专心修行大道。” 西王母说的语焉不详,但羲九歌立刻听明白了。她动了情,导致石心生隙,再这样下去她会死,所以西王母、五帝决定将她的情抹除,说不定,连她的记忆也会失去。 羲九歌想到这种可能,心脏痛得发颤。如果失去了记忆和感情,等再次醒来,她还是羲九歌吗?这与杀死了羲九歌何异? 她好不容易见到羲和、帝俊、兄弟姐妹的模样,好不容易想起曾经经历的一切,难道还要再一次剥夺她的记忆吗?父母,兄姐,祖母,谢家姐妹,瑶姬……这些她最重要的亲人和朋友,他们教会她热爱生命,怜贫惜弱,也教给她为人处世,无愧于心。没有他们,羲九歌不会懂苍生社稷,也不会明白生命的可贵。 最重要的,还有黎寒光。是他让她相信她被人爱着,也有能力去爱人。他们经过了多少波折,几番生死,才终于走到今天。现在,竟然又要剥夺这一切吗? 羲九歌眼睛中涌出泪,紧盯着后方众神,说:“我愿意赴死,能不能不要让我忘记他们?” 因为剧痛,她脸色已经非常苍白,泪珠像断线一样不断从眼中滑落,梨花带雨,虚弱美丽。羲九歌在众神印象中一直是冷静、强大、克制的,什么时候见过她如此脆弱? 西王母于心不忍,几乎都要松口了,白帝冷静看着这一切,说:“九歌,这是为了你好。” 白帝的话唤回了西王母的理智,西王母也叹了声,转过头,不再看羲九歌。 羲九歌看向周围,所有人都避开视线,唯有白帝站在人群中,白衣胜雪,仪态从容,看向她的目光坚定隐忍,堪称冷酷。 羲九歌便明白,眼泪只对心疼她的人有用,她是小九时撒娇耍赖攻无不克,在黎寒光面前也永远能如愿,并不是因为那些伎俩有多高明,而是因为他们不忍心拒绝她。 如今,除了黎寒光,再也没有人会担心她疼不疼了。 羲九歌的眼泪流光了,眼眶火辣辣地烧,像是要流血下来。她四肢被牢牢控制住,仅一动弹就牵动伤口,痛得浑身颤抖。女娲再一次凝聚法力,羲九歌清晰地感受到利刃刺入她胸口,打着旋剜石块的过程。 不知道是不是她太疼了出现幻觉,她总觉得心中碎石少一块,她的情感就模糊一分。不难想象,等石头全部取出,她就会彻底忘了自己爱过人。 不可以。 羲九歌不知道从哪里爆发出一阵力气,竟然拉动了手腕上的束缚,手心慢慢凝出热意。她不要过被别人安排好的人生,她不要再一次睁眼,突然又忘了一切,爱过的人、经历过的风景都化为乌有。她不想像曾经一样,所思所想都由别人灌输,再没有自己的喜好和爱憎。 这样的她,和一具空壳傀儡有何区别?她宁愿带着记忆和爱死去,也不要变成这样。 羲九歌手中忽然爆发出一股火,扑向手腕上的锁链,很快就将束缚术熔断。众神没料到羲九歌还有余力反抗,都怔了下。羲九歌趁这个机会解除手脚上的束缚,她想要离开,可是心口上的伤剧痛,她只走了两步就跌倒在地。她伸手覆住胸口,满身满手都是血。 “九歌!”西王母皱眉呵了一声,再一次打出法术,羲九歌召出太阳神火,和西王母的法力对抗。她手腕上还滴着血,神火在鲜血的加持下越发汹涌,如龙蛇一样窜出,竟然将西王母逼退了一步。 西王母稳住身体,十分震惊。白帝见羲九歌还敢还手,皱眉道:“九歌,五帝在此,不可放肆。莫非,你要和天界对着干吗?” “对不起。”羲九歌捂着心口,脸苍白的没有颜色,却还是决然说,“但我做不到。” 这回白帝出手,庞大的法力化为锁链,扣向羲九歌手脚。羲九歌对青帝说了声抱歉,她不想再用火害人,可是,她没有办法。 太阳神火忽然暴涨,气焰汹汹,有焚烧一切之势。黄帝一时没准备好,都细微退了一步,虽然他即刻就稳住身体,但脸色还是显著变差了。黄帝沉着脸,道:“明净神女,我们这样做是为了三界苍生。你不配合,是要和五帝作对了?” 羲九歌虚弱地撑着身体,一字一顿说:“恕难从命。” 五帝都在场,羲九歌以一己之力,怎么敌得过呢?但她不肯屈服,以不要命的势头召出火焰,众神一时也奈何不了她。 法力激烈交战,连东天宫外的云层都被染成绯红,远远看去如火如血。 地上凡人不明所以地抬头,指着东方的火烧云,问:“怎么了,天上为什么着火了?” 姜榆罔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悄悄退出来。他一离开宫殿就跑起来,他抓住一个中天界的人,急问:“你们太子呢?” 侍从道:“太子在宫中修身养息……” “够了。”姜榆罔实在受够了这些套话,他用上迷魂香,问,“黎寒光到底在哪儿?” 侍从的眼神迷离起来,呆呆说:“太子不在中天宫,早在册封大典那天,他就失踪了。” 难怪,姜榆罔看向四周,天火烧成这样,恐怕天界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到。按理,无论黎寒光在哪里,只要他看到就能认出来这是羲九歌,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现身。可是这么久他都没出现,除非,他去了一个看不到太阳的地方。 姜榆罔眼睛瞪大,已经猜到他在哪里了。 魔界。 姜榆罔站在天宫门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祝英追出来,问:“太子,您怎么了?” 姜榆罔看到是祝英,直言道:“黎寒光可能在魔界,他一定不知道羲九歌遭遇了什么。得想办法通知黎寒光。” 祝英皱眉:“可是太子,抹去明净神女记忆是五帝的决定。神农氏因为蚩尤的关系,本来就有瓜田李下之嫌,您在这种关头和魔界扯上关系,绝非好事。” 姜榆罔沉着脸,这也是他犹豫的原因。他是赤帝太子,一举一动都代表着南天界,不能去魔界冒险。难道,他就只能眼睁睁看着吗? 就在姜榆罔左右为难,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个声音忽然响起。 “你们要找黎寒光吗?” 姜榆罔吃了一惊,赶紧回头,看到石栏上蹲着一只白色狐狸,尾巴上勾着一大捆木柴。姜榆罔不理解这个怪异的搭配,怔了怔,问:“你是谁?” 白狐狸下意识要拂尾巴,随后才意识到自己的尾巴还拉着那捆树枝,只好无奈作罢:“我是瑶姬,他们的朋友。你要找他做什么,我可以代劳。” 瑶姬和羲九歌告别后,就在天界各处游历。近期她游历到东天界,今日她如往常一般修炼,忽然看到东方有异象,云层被烧的通红,仿佛里面有火一样。 瑶姬觉得奇怪,过来一探究竟,正好听到了姜榆罔和祝英的话。 她没有看错,这里面的火当真是羲九歌放的。 面前这只狐狸从未见过,举止怪异,很难界定她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但姜榆罔没办法了,他只能赌一把。 姜榆罔拿出一块令牌,递给瑶姬,说:“这是我的私人令牌,你带着它去东海,找一座浮在海上的山——度朔山。度朔山上有桃树,枝叶蟠曲三千里,树顶有一只金鸡,每日日出报晓。这棵桃树的东北有一枝树梢垂到地上,形如拱门,正是鬼门关。鬼门关直接连着幽都,你通过鬼门关,赶紧去极北幽都找黎寒光。那个地方传讯符就能感应到了,你快告诉他,羲九歌有难。” 瑶姬将令牌收好,仔细记住位置。她听到鬼门关的时候,顿了下,问:“把守鬼门关的,可是鬼差?” “自然。”姜榆罔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问这种话,“度朔山是唯一直接沟通天地人三界的通道,天界死魂就通过这道门去鬼界,当然有鬼差把守。” 瑶姬沉默,她一个复活之妖,去那种地方无异于自寻死路。姜榆罔看到瑶姬脸色不对,问:“有什么为难吗?” 瑶姬用尾巴卷起令牌。她难得放下那捆突兀的木柴,收入自己的储物空间中,将身上阻碍奔跑的东西收好,说:“没问题,不为难。” 白色狐狸说完,立刻腾挪四肢,飞速跃过宫殿,消失在云层间。姜榆罔看着飞逝的白影,喃喃道:“只能靠你了,一定要找到他。” 第121章 九重天 瑶姬使出最大速度,像一道白虹越过云层,飞快往东海赶去。 她按照姜榆罔的指示,在海上找到度朔岛,果真看到一株遮天蔽日的桃树。她轻手轻脚跃上树干,在枝叶中穿行,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瑶姬很快看到那条垂到地上的拱形树枝,但是,鬼门关前有两个神将在把守。 左边的神将身着金色战甲,手执金戟,神武威严,右边的一袭黑袍,面容闲适,脚边卧着一只白虎。 瑶姬藏在树叶中,小心看着这两人。按照传闻,左边的那个应该叫神荼,右边的叫郁垒,负责看守鬼门关,如果有鬼怪闹事或者试图逃跑,就会被他们捆起来喂虎。 瑶姬这种违背轮回、死而复生的妖,就是他们抓捕的重点对象。 瑶姬皱眉,这两人寸步不离,她实在找不到机会溜入鬼门关。瑶姬看向后方,东方天空像火烧着了一样,红的凄艳绝望。瑶姬咬牙,实在等不得了,她只能赌一把。 瑶姬取出据传能躲避鬼差追杀的月桂枝,化成人形,悄无声息落到地上。她将姜榆罔给她的令牌拿在手中,以十分从容镇定的脚步走向鬼门。神荼看到有人来了,呵斥道:“站住,何人擅闯鬼门?” 瑶姬拿出姜榆罔的令牌,说:“我奉赤帝太子之命,前往幽都办事。” 神荼从瑶姬身上扫过,这个女子左手提着一捆柴,却说要去幽都办事,实在十分可疑。神荼接过令牌,仔细打量,怀疑问:“你去幽都做什么?” “赤帝太子的吩咐,奴家不敢泄露。”瑶姬娉娉袅袅行了个礼,笑道,“这个令牌是太子给我的,千真万确,绝不会有误。望两位将军行个方便。” 神荼目光中还是狐疑不定,但这确实是姜榆罔的私人令牌,神荼看不出毛病,只能道:“既然是赤太子之令,我等不敢违逆。生人不得在幽冥之界久留,你速去速回。” 瑶姬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忙笑着道谢:“谢将军提醒,奴家明白了。” 瑶姬拿回令牌,往鬼门关走去。她怕被人看出端倪,依然维持着不疾不徐的步速,不敢加快。在她迈入鬼门关时,卧在旁边睡觉的老虎忽然睁开眼睛,冲着她吼了一声。 瑶姬身形僵住,手指暗暗攥紧。郁垒警惕起来,道:“站住,你到底是谁,身上为什么有死魂的气息?” 瑶姬回头,千娇百媚地说:“奴家要去幽都办差,身上当然有死气。这只神虎好生威猛,都吓到奴家了。” 她神态娇媚自然,而背在身后的手已经长出指甲,随时准备进攻。郁垒一言不发打量着瑶姬,就在瑶姬打算出手时,桃树后忽然传来一道声音:“怎么了?” 神荼、郁垒听到声音,连忙对来人抱拳:“参见宗布神。宗布神,此女拿着赤太子的私人令牌,欲过鬼门。” 来人一身黑袍,脸被斗篷遮住,看不清面容,经神荼、郁垒说瑶姬才知道,这竟然就是宗布神。瑶姬吓了一跳,她当然听说过宗布神的大名,这是缉鬼最凶的一位鬼差,几乎没有失手过。 瑶姬暗暗气恼,今日运气怎么这般不好?但她面上不敢表露,不动声色将指甲收回,屈膝给宗布神行礼:“小女见过宗布神。” 瑶姬行礼的动作柔媚优美,但手心里提着一捆树枝,霎间破坏了全部美感。宗布神看到她手心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瑶姬低头看了眼,说:“哦,这是月桂枝,我看长得不错,就带在身边做装饰。” 说完,瑶姬自己都觉得狗屁不通。没料到宗布神对月桂枝似乎格外关注,又问:“这么多月桂,怎么来的?” 瑶姬心里警惕,他不问她去幽都做什么,反而抓着月桂不放?瑶姬摸不清宗布神的想法,谨慎道:“我一个朋友和嫦娥熟识,寻她要月桂。仙子豪爽,便给了这么多。” 宗布神问:“你们是她的朋友?” 瑶姬猜测宗布神话里的她应当是嫦娥,反正瑶姬又不认识嫦娥,说谎毫无压力:“对啊。” 宗布神扫过瑶姬手里的月桂枝。这么多月桂,看起来还是从不同树上摘下来的,如此不嫌麻烦,看来她很看重这个朋友吧。 宗布神挥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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