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见六艺馆人最多,先跟着进去看了一眼。 而下已经开始,赛场上有人在骑马,有人在射箭。 杜衡张望,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素日里一派文质彬彬的同砚们,上马那叫一个英姿飒爽。 光甩着鞭子冲向终点似乎觉得过于寡淡了一般,一会儿在马背上跃起,一会儿翻身挂在马腹上,就差直接来个托马斯回旋。 杜衡巴掌拍的手心都快发红了,全身心肃然起敬! 这六艺馆场上全然看的便是家境,若是寻常人家的子弟,别说是骑马,就是马都没机会摸过,怎又能自小学习马术的世家子弟相比。 杜衡缩了缩脖子,没错,他就是在为自己开脱。 想着自家练马,就差抱着马嚎了,要是在马身上整点杂耍,那脖子都得断成三截。 他瞄了一眼高头大马骑在一匹黑亮骏马身上的穆惕,跑马一箭正中把心,他默默喊了句师兄真不错,然后怕被穆惕抓住,赶紧就溜了。 “去年见穆通知府上的穆少爷,那箭术,那骑术,当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不知今年穆少爷是否.......” 杜衡方才出六艺馆就迎面撞上了携着老丈人的秦知闫从外头进来。 面对面的碰着,杜衡虽是不多爽这老东西,但还是客气的行了个礼:“堂叔,周老爷。” 周举人扫了杜衡一眼,自是晓得了杜衡而今是何出息,按寻常对待读书人,杜衡倒是足以得他正眼相待了。 不过他听闻秦知闫动了人脉,他便又能端的高了,觉得杜衡有今天是因为靠着他的关系,为此依然颇为傲气。 “去哪儿?六艺馆最是精彩的,你作为新生难不成不参赛?” 杜衡面对询问径直便道:“说来惭愧,后生不擅六艺,还是不在此现眼为妙。” 周举人轻哼了一声:“这便是耕读之家的弊端了,跟你堂叔昔年的六艺一个模样。这之枫是从小就学习六艺的,也不见得在书院的招揽会上展露出些拳脚。” 说着就摇着头走了进去。 秦知闫看着远去的老丈人,微微动了动眉心。 “堂叔,我先去农桑馆了。” 秦知闫点点头:“去吧。” 杜衡觉得真是晦气,好端端的竟然碰上他。 不过他进了农桑馆登时心情就好了不少。 招揽会前几个馆室的主事人都在拉人,导致他以为另外两个馆室真的没有什么人前去参加,然则并非如此,依然是人来人往的热闹。 最要紧的是,这头不单有奖品,分酬对于杜衡来说也好拿的多。 农桑馆这头的赛事也很有意思,比的是挖地松土,劈柴,正确使用农具剥豆子,给不同的作物脱壳....... 杜衡当即便上去大展身手了,这全然就是村里日常要做的事情,对耕读之家的书生来说简直是送分题。 这分酬对于耕读之家的书生来说都不算极难,就算没有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多少都能拿到分酬。 排队混分的人就有点多了,杜衡见这一回才只能拿个两分,索性去答题,过一回能拿五分,且还有小奖品。 “有一户人家,家中以养蚕为生,每产丝光泽透亮,大受丝商追捧。已知妻子是精攻于养蚕之人,每雨天摘回的桑叶总挂于通风口,抖动绳子风干桑叶再喂于蚕食;邻人窥之,知蚕忌吃于湿叶,于是每采桑叶或甩干或手掌使之干燥;假如旁等条件相同下,产丝之际蚕丝为何光泽依然不如邻?”[1] 杜衡:“因手掌拍干的桑叶不在新鲜,滋润大不如抖绳而干,蚕食用以后营养跟不上自然产丝没有光泽。” 出考题的人看着答案,眉心微动,取了一个两分牌给杜衡。 旁的考生面露羡慕,这不比在旁头怒劈三十斤柴火的分筹来的快?不过没有养蚕经验也只能抓耳挠腮。 “又问,一日,妻子大雾天气摘回的湿润桑叶径直喂养给了蚕,此后天晴采摘回来的桑叶也要湿润后喂养,产丝之时丝线光泽极佳,依受追捧。妻子知蚕忌吃湿叶,作何如此?邻人大惑。”[2] 杜衡:“蚕在大眠以前不可吃湿润的桑叶,大眠以后即可直接食用。关键之处便在于蚕是否大眠!” 考官再次露出喜意:“恭喜。” 又是一个三分牌。 杜衡一举拿下了五分,因接连答对,还获得了奖品。 不过奖品包扎的很严实,杜衡不晓得内里究竟是什么,但是一开始就听到了师兄给他透露过,他猜测应该都是实用的东西。 有点像猜盲盒,这倒是激发了杜衡多拿几个礼品的斗志。 原本见着他拿分酬顺畅,也有书生想过来凑凑热闹,但听到考题以后纷纷也都退下了。 瞎猫撞上死耗子许能答对一道,但多数都是答不上的,倒是见着杜衡答的热血。 于是在一片喝彩声中,杜衡抱着的奖品也越来越多。 作者有话要说: [1] [2]灵感来源于《天工开物》 第67章 待到合分统计之时, 杜衡靠着农桑学问分数进了决赛。 六艺馆和利民馆热门,竞争激烈,分酬拉的很高,不少学生成绩不错也没能挤进决赛项, 倒是也有学生见着农桑馆这头的分值低些, 想来一波退而求其次。 不过富家泰安出身的少爷实属对农桑之事并不多感兴趣, 且也没有拿得出手的知识, 就算去不得六艺馆,农桑和利民, 也更倾向于后者。 杜衡倒是巴不得他们不来农桑馆, 如此这头本就是他的手下败将, 他就可以直接拿头名。 此次招纳新人,六艺馆录十二名, 农桑馆和利民馆各纳五人。 其实农桑馆和利民馆的竞争还是很大的, 合计分酬的游豁笑眯眯的同杜衡说道:“师弟, 就凭你的分值,这回第一肯定是你的。你可别拿了名次不进咱们农桑馆。” 杜衡搓了搓手:“进,进。” 他同游豁说笑了几句, 隐隐之中感觉好似总有人在盯着他一般, 他回头一瞥却又并不见人, 无端之中像是有毒蛇躲在了丛林之中, 随时要跳出来咬他。 左右没寻见人, 杜衡心中也放宽了些,只想着赶紧把最后一场比赛做完提前回家了,正好明后两日休沐。 最后一场农桑馆里考的方式也简单, 独考题一道, 各抒己见便是。 其实要紧的还是上午众学生一同顽乐积分酬, 选拔人进馆室只是其中一个目的而已。 还有便是而下已经正午,诸人也有些饿了,他们这些学生饿饿不打紧,前来观会的人也得熬完最后的项目再一同前去吃宴。 叫那些个乡绅官宦饿着了才是失礼。 农桑馆这头本就不如另外两个馆室热闹,自然也就简单些把人选了。 说来这头的人少也不光是因学生不积极,实乃是就没见着县太爷或者是哪个名士乡绅过来走一趟的。 这父母官无疑是方向标,风往哪里吹,自然哪里就向阳。 不过杜衡也因此得出去结论,上头的那些人并不多在意农桑之事。 六艺为科考必备之项,是考察一个读书人是否出挑的依据,六艺又乃是上层门户的雅备之事,历来都是光彩的;而利民,这两字是官吏爱听之语,是个政绩挂钩的东西,于情于理于装点脸面,那都是要说一二的。 农桑夹在其间,为尊上者不通是其一,觉得农桑乃寻常是其二。 杜衡默了默,听主考官者出了考题。 竟然是让默写出落霞县里要紧的三种庄稼的耕种秋收历程。 杜衡笑着摇了摇头,提笔落下了稻子、玉米和地瓜。 这就是落霞县里目前农户几乎都会种植的三样庄稼。 题目说简单也简单,但凡长了眼睛都能在村野之地见到拔节长高的玉米禾苗,可说难也难,要完备的写出它的下种时间,方式,那就得看参考之人是否有真的有动过手或者留心观察过了。 不巧杜衡都曾天不亮就爬起来种植过,他简明扼要,不过一刻钟就交了答卷。 坐在杜衡旁头的书生见此不免慌乱,原本写的十分详备,扫到杜衡的答卷并没有写下多少,登时又改了自己写的细致的路子。 杜衡缴了答卷后,去到旁头把自己今日赢得的奖品都用细麻绳给串了起来,带着主考审完了答卷,不出意外的拿了第一。 原则是合分加上最后的测试,先时的合分杜衡就是第一了,测试又没有纰漏之处,自然拉低不了分酬。 于是杜衡便在大伙儿的欢呼声之中领到了第一的奖金,沉甸甸的二十两银子。 这点钱于旁人而已许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笔银子,许是买一块玉珏,一把玉骨绣面扇的花销而已,更看重的反而是第一的头衔名誉。 杜衡比较俗,就是瞧中了这奖金,这是两年的学费,是能买两只大牲口,一年农耕的收入。 前五名人员名单公布以后,未有入选的学生便陆续散了,这次选进了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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