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 她那时的声音温柔得像春日里的微风。 而他只是敷衍地“嗯”了一声，转头就带着郑舒慧去下馆子了。 后来，那件列宁装穿在了郑舒慧身上，结婚照也成了泡影。 “深市，深市到了！” 广播里的播报声把于辰轩从回忆中拉回现实。 他按照纸条上的地址，一路打听着找到了深市大学。 深大的校门比他想象中气派得多，来来往往的大学生朝气蓬勃。 下课铃声响起，学生们像潮水般涌出教室。 他一眼就看到了郑舒峨，她正和几个同学讨论问题，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 她剪了短发，清爽干练， 完全没有了以前的唯唯诺诺，整个人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于辰轩看呆了，心脏怦怦直跳。 他这才发现，郑舒峨的五官其实很精致， 只是以前总是愁眉苦脸，掩盖了她的美丽。 他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走了过去。“舒峨......” 郑舒峨听到有人叫她。 转过身，看到于辰轩，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你怎么来了” 他看着郑舒峨冷漠的眼神，心里突然涌起一股慌乱。 他感觉，她好像变了，变得不再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顺从的郑舒峨了。 于辰轩走到她面前，目光灼灼地盯着她，“我来接你回京市。” “京市？我去京市干什么？结婚的人又不是我。” 于辰轩仿佛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要在结婚申请上写舒慧的名字？为什么没去京市！” 郑舒峨冷冷地看着他，眼神锐利如刀， “我不想要心里都是别人的丈夫，” “太恶心，太让人难受！”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怎么会这样说话？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郑舒峨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嘲讽，“于辰轩，我现在只想好好学习，” “开始新的生活。舒慧才是你一直想要的人，不是吗？” “你们应该好好珍惜彼此，别再来打扰我了。” 于辰轩烦躁地扒了扒头发，“你胡说什么！我一直把舒慧当妹妹！” 郑舒峨冷笑一声，“谁家兄妹搂搂抱抱，还嘴对嘴亲？” 她想起那一次，她无意间撞见于辰轩偷亲熟睡中的郑舒慧。 那温柔的神情，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那温柔，从未属于过她。 于辰轩脸上闪过一丝羞愤，随即恼羞成怒。 “郑舒峨，你别胡说八道！我和舒慧清清白白！” 郑舒峨语气冰冷，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所谓的‘兄妹情’，在我看来，恶心至极。” “放过我，也放过你自己吧。” 于辰轩脸色铁青，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深市的阳光洒在郑舒峨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 她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耀眼的光芒。 让他感到刺眼，也让他感到自惭形秽。 郑舒峨打破了沉默，“如果你没有其他事，我就先走了。” 于辰轩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现在的郑舒峨太陌生了。 14 于辰轩想起小时候，郑舒慧总是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 奶声奶气地叫他“哥哥”，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崇拜。 而郑舒峨总是沉默寡言，像个影子一样躲在角落里。 渐渐地，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这个活泼可爱的妹妹身上。 郑舒峨的寡言少语在他看来是木讷无趣，而郑舒慧的娇嗔撒娇却让他心动不已。 郑舒慧把他推给郑舒峨时，当时他心里很不舒服。 觉得郑舒慧不够重视他，甚至有些赌气地接受了这桩婚事。 订婚后，郑舒峨对他的好，他不是没感觉。 她细致入微地照顾他的生活，为他洗衣做饭。 甚至在他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他。 可他却觉得这一切都理所当然，甚至觉得她有些烦人。 却从未想过这温柔背后的付出和隐忍。 路过一家供销社。橱窗里展示着一件灰色的的确良衬衫。 他想起郑舒峨总是穿着洗得发白的旧衣服，心里一阵酸楚。 他想给她买一件新衣服，一件漂亮的列宁装，可是他身上的钱已经不够了。 他摸了摸口袋里剩下的几张票子，只够买一件的确良。 他走进供销社，对售货员说：“同志，我要那件灰色的的确良衬衫。” 售货员从橱窗里拿出衬衫，递给他。 他拿着衬衫，想象着郑舒峨穿上它的样子，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一丝微笑。 宿舍里大家叽叽喳喳的谈论。 话题中心不出意外是明天中秋节的安排。 一个舍友兴奋地问道：“明天中秋放假哎！咱们怎么过？” 另一个外地来的女孩略带伤感： “我想大家一起聚聚，就算在学校过个团圆节吧。” 她看向郑舒峨，“舒峨，你也一起来吧？” 郑舒峨恍惚了一下。 中秋......也是她的生日。 小时候，即使她不受父母待见，生日那天也会有个小小的纸杯蛋糕。 后来被收养后，就再也没人记得了。 她轻轻点头：“好。” 这时，有人来喊：“郑舒峨，楼下有人找！” 下楼，看到顾景川，郑舒峨有些意外：“有事吗？” 顾景川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明天有什么安排？” “和舍友聚餐，然后看电影。” 景川低低地笑了，从身后拿出一个包装精美的盒子递给她。 “那就提前祝你生日快乐。” 郑舒峨愣住了：“你怎么知道明天是我生日？” 顾景川笑得意味深长：“不告诉你。” 郑舒峨有些不好意思接，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生日礼物。 也是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的送她礼物。 顾景川却直接塞到她手里： “不好意思的话，等我生日的时候也送我礼物，我很喜欢收礼物的。” 郑舒峨脸一红，点点头，刚想问他生日是什么时候。 一个愤怒的声音炸响：“你们在干什么？！” 于辰轩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死盯着郑舒峨手里的礼物： “你怎么随随便便就要男人的东西！” 被打断的郑舒峨兴致全无，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关你什么事？” 于辰轩被她冷漠的态度刺痛，心里更是酸溜溜的。 刚才她对那男人笑得那么甜，现在对自己却像冰块一样。 于辰轩语气强硬，“把东西还给他！” “我给你买了衣服。” 说着，他把手里叠得方正的的确良衬衫递到郑舒峨面前。 郑舒峨看都没看，直接拒绝：“不要。” 于辰轩急了：“为什么？别的男人送的你就收，我送的你就不要？！” “你这么快就被别的男人迷住了？” 顾景川淡淡地开口：“注意你的言辞！我只是送她生日礼物。” 于辰轩被顾景川的气势震慑住，后退一步，下意识反驳。 “哪里到她的生日了，她生日明明是5月26号。” 一股凉意从郑舒峨心底蔓延开来，她冷着脸说： “那是郑舒慧的生日。” 于辰轩愣住了。今天是郑舒峨生日吗？ 他记忆里似乎没有她过生日的场景，有的都是父母给郑舒慧过生日的热闹景象。 连带着一句轻飘飘的“也当是给舒峨一起过了”。 他心里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但他很快将这些情绪压了下去。 嘴硬道：“你和她很熟吗？凭什么送她生日礼物？！” 15 郑舒峨一把拉住顾景川的胳膊，语气冰冷：“我们走，别理他。” 于辰轩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心里的酸涩和妒火翻涌而上。 “你又在生气什么？” “以前你说我不给你买东西，现在我买了你又这个态度！” 顾景川往前一步，挡住于辰轩咄咄逼人的视线。 眼神落在他怀里的灰色衬衫上，语气带着一丝嘲讽： “舒峨不喜欢灰色，而且这件一看尺码就不合适的。” 于辰轩冷下脸：“你懂什么，她衣服都是灰色多，她怎么会不喜欢。” 郑舒峨淡淡地说：“因为它便宜，好做工。” “你给我买这件，不也是因为它便宜吗？” 于辰轩对上她冷清的眼神，心虚得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 确实，他本来够钱买另一件藏蓝色的。 但是这件灰色便宜，还因为衣角有点染色打折了。 他觉得郑舒峨不会介意，她一直都是节俭的人，要求很低。 不像郑舒慧，什么都要最好的。 此刻，羞愧像潮水般涌上来。 他嗫嚅着，想解释，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郑舒峨不想再和他纠缠，语气决绝：“我不会和你回京市的。” “你已经结婚了，别再来纠缠我，我现在过得很好。” 接下来的几天，于辰轩仍然在学校里徘徊。 郑舒峨刻意躲避着他，不想再和他有任何交集。 但郑舒峨没想到他居然找了校长，要给郑舒峨办理退学。 郑舒峨被叫到校长办公室时，于辰轩正襟危坐。 郑舒峨怒火中烧，“于辰轩，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凭什么要求我退学？” “你听话和我回去，我的假不多了。” 他站起来，走到郑舒峨面前，伸手想拉郑舒峨的手。 郑舒峨猛地后退一步，躲开他的触碰。 “回去？回去继续看着你和郑舒慧卿卿我我吗？” 他脸色一僵，随即恼羞成怒道：“郑舒峨，别胡说。郑舒峨们毕竟是夫妻，” “你这样跑到南方来，一直异地算怎么回事？” 郑舒峨简直要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于辰轩，你的妻子是郑舒慧！” “结婚证上写的是她的名字，你心里念着的人也是她！” 他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地说：“那是个错误！错误就该拨乱反正！” “我以前的行为让你误会，以后我不会再这样了。” 郑舒峨心凉了半截。 这熟悉的台词，前世他也说过。 结果还不是转头就和舒慧你侬我侬。 郑舒峨转向校长，语气恳切地说：“校长，我真的很想继续在这里学习，请您不要让我退学。” 校长看了看郑舒峨，又看了看于辰轩，沉吟片刻，说道： “于先生，既然你和郑舒峨同学没什么关系，那你也给她办不了退学手续。” 郑舒峨这才松了一口气。 于辰轩还想说什么，被校长打断： “于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 “请你离开吧。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16 于辰轩有些着急，假日在一点点减少。 但是郑舒峨不仅躲着他，对他的态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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