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 迎亲队伍离侯府越来越远,沈鹊白摩挲着腰间的白鹊,似乎还能听见沈清澜的叹息。这条路很长,他感觉自己离原地“坐化”就差一口气,等入宫下车时,他那一个馒头屁股僵硬成了两块大铁石。 一路踩着贡砖往前,在各大宫殿中进进出出,拜见皇后和太后,最后到景安帝跟前聆听圣训,等出宫到达明瑄王府时,天色已然暗沉。礼官唱喏,一拜天地,二拜高堂,两位新人在无数不知真假的“喜气”目光中对拜——礼成。 入了婚房,沈鹊白端坐床边,随行嬷嬷和礼部官吏退了出去。屋内空无一人,他揭开盖头,仰倒在床,腰间“咔嚓”一响。 两个男人再恩爱也生不出小崽子,因此喜床上没铺桂圆花生等催生小零嘴,沈鹊白躺得舒服,差点睡过去时,一声轻缓的脚步声响起。他瞬间清醒,坐起来盖上盖头,像尊在朱砂里浸过的人偶。 房门开了又合,沈鹊白听着脚步声愈来愈近,干净的黑色长靴闯入眼底。 祝鹤行打量着床边的人,手中的如意玉秤上扬,挑起一角红盖头,露出新王妃胸前的玛瑙珠串。 青红白三色交映,在那细长的瓷颈和胸前绕了两圈。 不知为何,祝鹤行手腕一顿。静默片刻,玉秤终于挑起盖头。 窗外喜毯铺地,窗内红烛成双,祝鹤行垂眸轻看,再遇唇红齿白,凤眼青山。 * 作者有话要说: 沈某:“我想给殿下一个惊喜。” 第13章 红烛 娇娇今日穿了件大红小褂,爪上拖着两条红绸,在王府上空飞过,吓得醉酒眼花的孟家小侯爷以为见了红衣女鬼,“爹呀娘呀”地跑了,这会儿它落回铁架,无聊地往窗里看。 屋中那俩人四目相对,激绽着它一只鹰看不懂的火花。 “都追到宣都来了,”祝鹤行佯装受宠若惊,“这得多记挂我啊?” 沈鹊白的眼泛着朦胧水润,像遮了层羞光,“那日匆匆一见,我对殿下一见倾心,日夜难忘。” “既然如此,你我就是天赐良缘。春宵一刻值千金,尤云殢雨待何时?”祝鹤行上前,抵住沈鹊白的鞋尖—— “唰!” 银光乍然掠过祝鹤行的面,拦下他前进的势头。与此同时,祝鹤行腰间一松,喜服被刀刃拦腰勾断,半截落地,剩下半截松松垮垮地罩在他肩头。 而后,他心口一重。 刀尖轻抵祝鹤行的心口,灯晕给沈鹊白握刀的手上了层胭脂。他软声道:“夫君,先宽衣解带,再来与我好好玩。” 祝鹤行不惧不恼,手中玉秤顺势上挑,红盖头轻旋到床面。如意玉秤雕纹精美,尖端微突,像颗棱刺,轻挨着沈鹊白的下颔。 沈鹊白乖顺地抬起下巴,目光肆意地拨着祝鹤行,他说:“夫君,你生得真好看。” 玉秤抵过沈鹊白的喉结,像曾经祝鹤行的掌心那样。颈间的红痕已经消散,但沈鹊白犹记得呼吸被桎梏的感觉,那滋味令人头皮发麻。 “我家小郎君才是雌雄莫辨,我见犹怜。”玉秤蹭颈而下,隔着喜服辗转在沈鹊白的胸/腹。祝鹤行语气轻柔,好似调/情,“如此,我是美人身/下死,做鬼也风流。” 他倏地俯身迫近,玉秤重重抵住沈鹊白的小腹,同时心口的布料被毫不犹豫地刺穿,凌冽的寒气毫无间隙地抵上心口。 沈鹊白劲瘦的腰身韧柳般地往后一弹,“别呀,夫君死在新婚夜,传出去要骂我克夫了。再者夫君一去不回,留下我孤苦伶仃,下半辈子无依无靠,岂不任人揉搓欺辱?最重要的是……” 他伸出手,指尖绕着玉秤下滑,在祝鹤行的手前方停住,轻拨了下,“我舍不得夫君死啊。” “我也舍不得抛下郎君一人。”祝鹤行手腕轻转,玉秤的尖端轻轻滑过沈鹊白的手腕。沈鹊白似乎怕痒,手往后缩了下。 一道谨慎的脚步声在窗外响起。 沈鹊白眼皮上抬,那颗红痣似乎被抹开了,勾出一条危险的胭脂线。他说:“夫君,来玩。” 娇娇厉啸一声,捕猎般地冲出。同时沈鹊白手腕猛转,寒刀上挑,堪堪刮过祝鹤行的喉咙! 祝鹤行仰身后退,沈鹊白趁这一瞬游鱼似的逃出禁锢圈,反身砍向祝鹤行的肩。祝鹤行用玉秤挡刀,玉秤断裂,他侧身躲避,沈鹊白的刀落空,嵌入地衣。 祝鹤行抬脚踩住刀背,一拳砸向沈鹊白的太阳穴,沈鹊白松开刀鞘,双臂抵挡,后退三步。 祝鹤行用脚挑起刀,握住那殷红刀柄,说:“这刀衬你。” 沈鹊白瞥了眼祝鹤行右手上的白布,那下面是祝鹤行从朝天城外的雨夜里带出去的刀伤。他笑着说:“它锋利啊。” 祝鹤行的右手心又开始发痒,他挑眉一笑,还了刀,走到窗前。娇娇重新落回铁架,廊下躺着具被啄烂脖子的尸体。 祝鹤行并不在意这是谁派来的探子,吹了声哨,一道人影从院外翻进来,将尸体拖走。 沈鹊白将刀鞘从床底摸出来,正大光明地把刀悬在床栏上,说:“我今日还为夫君备了薄礼,夫君不缺名贵之物,我这份礼贵在心意。” 祝鹤行将窗户打开,透了风进来,转身说:“那便让我掂掂这份心意的价值。” 沈鹊白绕过屏风,走到外屋,那里堆着两箱“红妆”,是他今日用来携刀的掩盖之物。他打开其中一只箱子,取出一只半臂长的长木匣递过去。 祝鹤行伸手推开木匣,里面放着一卷画。 半人高的画卷滑落,春湖碧波,芙蓉出水,四重阁楼飞檐反宇,花影灯簇,在湖心倒映出一只振翅的巨鹊。三楼轩窗上仰,祝鹤行仰面下坠,紫袍鼓风,长发缭雨,冷月倒悬在他眼中。 画左侧是当初曾在船上“偶遇”时见识过的漂亮字:十九年春,醉云间与君见。】 祝鹤行目光微闪,合上画卷,说:“郎君丹青绝妙,我很喜欢。” 沈鹊白问:“这份心意?” 祝鹤行答:“万金难求。” 沈鹊白展颜轻笑,看着祝鹤行慢条斯理地将木匣封好,突然伸手搭肩,说:“朝天城之事另有隐情,夫君饶了我,好不好?” “那夜是杀人刀,今夜是美人计。”祝鹤行抬指,挑了他的下巴,“你还有什么招数?” 沈鹊白仰视他,轻声说:“只要夫君喜欢,我什么招数都有。” 祝鹤行说:“那你倒是说说,隐情是什么?” “那时我得了小道消息,虚檐也要出手。虚檐向来是出手即功成,我不知夫君文武双全,所以猜想您恐有大难。我不忍心看夫君惨死异乡,可大梁有关您的谣传太多,都说您是六亲不认刻薄无礼残忍嗜杀凶狠无情……”沈鹊白连着一口气把骂人的词都说了出来,最后很有节奏感的一停,接着说,“总之不是个好东西!” 祝鹤行看着他,嗮笑。 沈鹊白正义凛然道:“可我怎能因为他人之言就随意判定夫君为人,自然要亲自验证一番!经过那半日相处,我深知夫君聪颖大方,是年轻俊才,哪是谣言中那般不堪!可虚檐不容小觑,直面对抗胜算不高,我只能选择迂回作战,先打入敌人内部,再寻机倒戈。不瞒夫君,” 他抬起一双真诚的眼,堪称情深意切,“那夜便是没有晏先生,我也会趁乱引走夫君,再带您去我准备的小路,换马而行的。” “原来如此。”祝鹤行拊掌赞叹,“没想到郎君竟是一位仗义出手的义士。” “愧不敢当!只是没料到晏先生,我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沈鹊白忧虑地说,“那夜我没来得及解释,此后几日都神思恍惚,很是忧心,生怕夫君误会了我一腔真心。” 祝鹤行似笑非笑,心想比起眼前这人,各个楼馆里的优伶都得往后排。他将匣子放在桌上,说:“你的心意,我已然了解,心中感动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沈鹊白庆幸地说:“夫君信我就好!” 祝鹤行目光温柔,“好了,此事就此作罢。累了一天,早些就寝吧。” “夫君,那个……”沈鹊白偷偷瞥他,只一眼的功夫,把为难和羞赧演得淋漓尽致,“我今日不方便侍奉。” 祝鹤行吃惊,“你来葵水了?” “……”沈鹊白眉心抽搐,差点变脸。 祝鹤行真诚地疑惑道:“那哪里不方便?” 沈鹊白抿唇,小声说:“我怕自己粗手粗脚,侍奉不好夫君。” 祝鹤行说:“我看不然,那夜在湖中,你解我衣带的本领就很娴熟。” 呵。沈鹊白温顺地说:“我侍奉夫君宽衣。” 他上前勾住祝鹤行腰间的锦带,抬眸时正好对上那双狭长深邃的眼,立刻害羞似的垂下。 解了衣带,除去外袍,下一步就该往床上走。沈鹊白站在原地不动,懂事地说:“夫君,你我同为男子,就算夜夜把床榻干穿,也是造不出小娃娃的。王府后嗣绵延是大事,想必很快就会有人张罗着给您纳妾,我——” “不必担忧。”祝鹤行情深如许,“除了你,我不会再纳任何人。” 沈鹊白震惊地抬起头,“啥!呃,我是说:啊?” “我家小郎君文武双全,文能提笔作画,武能琴音催命,还生得一副如玉似宝的好相貌,我娶了你,次等岂能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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