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每天都在欺负孤(H)_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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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她笑了一下："你这什么眼神？" 赵然移开视线看着前方开车："他真的要结婚了啊，找你做婚纱？" "嗯。" "和他那个青梅竹马？" "嗯。" 赵然半晌没有说话，只是叹了口气。他在后视镜里看了眼睡得正熟的温宜宁。 "小宁的事你有告诉他吗？" 温淇摇了摇头："有什么好告诉的，都是过去的事了，而且是我自己要生的。" "但他，毕竟是孩子父亲吧。小宁虽然很懂事，但是从她一直想撮合我们的样子来看，应该还是想有一个爸爸的。" 温淇低头轻轻摸了摸温宜宁的头。 "现在这样最好吧，我有我的生活，他有他的婚姻，没有必要打破这个平衡，相安无事挺好的，反正以后也不会再见了。" 赵然皱了皱眉，像是有些不满温淇逃避的态度："但是......" 温淇叫了他一声，打断道："唐回不喜欢我，告诉他我当年分手后还瞒着他生了个小孩，只会造成误解和困扰。" 赵然没再说下去，只是又叹了口气。车开到单元楼下面，赵然解了安全带下车帮温淇开门。 "我送你们上去吧。"男人伸手想要接过温宜宁。温淇摆了摆手，抱着女儿下车。小朋友睡得很熟了，温淇小声说："不用了，也挺晚了你早点回去吧。" 赵然也不坚持，俯身摸了摸温宜宁的头，也压低声音说："行，那我走了，有事记得联系我。" "嗯嗯。" 温淇目送着车开走，把小孩往上掂了一下，转身准备上楼。寂静的小区里，一道冷冷的声音突然出现。 "温淇。" 女人的后背一僵，头皮发麻，瞳孔微微放大，怀疑是自己幻听，不敢辨认声音的主人。她抱着温宜宁的手紧了紧，没有回头。声音的主人没有放过她，又叫了一遍，而且距离更近。温淇缓缓转过身，眼前的人赫然是刚刚车上还谈论到的人。唐回。他站在台阶下，身子有一半笼罩在黑暗中，脸上的神情莫辨。温淇注意到他的视线放在抱着的小朋友身上，有些紧张地腾出一只抚在后脑勺上。上次从医院出来，唐回送她回家知道了住处。可现在这个时间点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温淇想不通。 “你怎么在这？”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也没有看向温淇。他定定地看着熟睡的小孩，声音没有起伏。 “你的小孩？” 温淇的嘴唇抿的有些发白，完全始料未及的状况。可当下这个情形，她也不愿意否认，只说："是。" 唐回的表情在那瞬间好像发生了什么变化，可又好像依旧毫无波澜。他终于抬眼看向温淇。然后笑了一下。 9 温淇瞳孔轻颤了下。明明是有些莫名和紧张的场面，她却没来由地感到难过。唐回的眼神很深重，像一滩化不开的浓墨，藏着无数压抑复杂的情感。他今天其实做了好几台手术，身体很疲惫。可在听到李折霏发来的语音时，他看着发来的照片，脑子里有一瞬间是空白的。回神的时候他已经驱车，不管不顾地像个变态一样到人家楼下蹲点。那三人回来时，他就站在阴影处看着。他们像照片上一样亲密熟悉，甚至比照片上能更直观地感受氛围。是和和美美的一家三口。 "你结婚了？" 他又开口问道，声音有些哑。温淇的嘴唇嗫嚅着，然后说："没有。" 短时间内她没多加考虑，做了一个撒谎的决定。 "......离了。" "和刚刚那个人？" 温淇的目光闪烁，不自然地回避视线，很轻地说嗯。两个人一上一下地站着，各怀心思。温淇有些站不住了，很想逃离这个局面。刚想开口，靠在肩膀上熟睡的女儿忽然发出几声迷糊的呓语。她有些吓住，连忙轻轻地拍着，试图把人再哄睡着。然而却是无济于事，温宜宁直起身子，打着哈欠揉了揉眼睛。她黏黏糊糊地说："妈妈我们怎么在楼下......" 边说边挣扎着要下来。温淇控不住她，只得放手。温宜宁转过身，看到了站在下面的奇怪叔叔。她歪了歪头，又仰脸看了看自己的妈妈。 "你是谁呀？" 唐回走上来，蹲下来单膝跪着，和小孩子平视。 "我是你，妈妈的朋友。" 他轻轻地说。怪叔叔看着温宜宁的眼神很复杂，她看不懂，但敏感地感知到，好像有些难过。 "你们关系好吗？" "应该还可以。" "那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呀？" "因为我们很久没联系了。" 温宜宁眼睛微微瞪大："你们之前吵架了吗？" 唐回的嘴角勾了勾："可能吧，我也不知道。" 温淇站在后面，垂眸看着这对初次见面，但互不知晓的父女对话。理智告诉她，应该尽快结束，带小宁上楼，以免说漏或被看出什么。可她静静地听着，鼻头有些发酸。温宜宁抱起手臂，一本正经地说："你是不是惹我妈妈生气了，所以她才不和你玩了呀？我妈妈脾气那么好。" 唐回微微愣住，一时没有说话。 “小宁。”温淇轻轻拍了拍女儿，示意她不要乱讲话。唐回看着眼前古灵精怪的小女孩，开口问道：“你叫什么？” “我叫温宜宁，宝盖头那个宜，安宁的宁。” 小姑娘显然很喜欢自己的名字，骄傲地介绍着。 “温宜宁......”男人轻声念了一遍，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我......”温宜宁刚出了个声，就被妈妈拽住。 “六岁，她今年六岁。” 温宜宁有点诧异地扭头看妈妈，注意到她有些紧张的神色和递来的眼神，非常聪明地没有多说话。 “很晚了，”温淇牵起女儿的手，“我们要回去了，你也回去吧。” “虽然不知道你今天为什么会在这，但是以后不要这样了。再见。” 唐回站起身，还是没有解释，只是低声说：“抱歉。” 温淇牵着人微微示意就转过身。 “等一下，”唐回忽然把人叫住，走上前俯身摸了摸温宜宁的头，“很高兴认识你，小宁。” 温淇垂眸，轻声说：“和叔叔说再见。” “叔叔再见！” 唐回定定地站着，目送着那对母女的身影直至看不见。他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手里。有一根刚从小女孩肩头顺来的发丝。 10 工作日午休时段，唐回坐在医院附近的咖啡厅等人。没过多久，一个戴着墨镜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过来坐下。她将墨镜摘下，抿了一口咖啡，略带嫌弃地说：“说了多少次了我要喝加糖加奶的，苦死了。” 唐回面无表情没理会，淡淡地说：“你又迟到了。” 李折霏咧着嘴笑了一下，是毫不愧疚的惯犯作态。没必要寒暄，她敛了敛表情，胳膊撑在桌子上，凑近问：“你那天真去人家楼下蹲了啊？” “嗯。” 看着对方如此坦然的承认，李折霏的表情一言难尽。 “所以你看到人家一家子了吗？” “不是一家子。” “嗯？什么意思？” 唐回垂眸又重复了一遍：“不是一家子。” “她说离婚了。那天那个男人也没上楼。” 李折霏反应了几秒，毫不婉转地说：“唐医生，离了那也是结过，更何况有孩子，还能一块出去玩，感情肯定还是有的。” 唐回沉默，半晌吐出一句：“我不在意二婚。” “咳......”刚喝了口咖啡的李折霏被呛到，咳了半天笑出来。 “你追回人家吗就二婚了，你怎么知道她会回到你身边。” “我们本来当初就说好了会结婚。” “大哥，那都多少年前的事了，你俩都分多久了。” 唐回端起面前的冰美式灌了一口，回避这个残酷的事实。李折霏看着眼前这个似乎从来没有什么情绪波澜的发小，蓦地想起了当年他和温淇分手的时候。他眼睛猩红着一遍又一遍的地拨通那个电话，发了一条又一条的消息，却全部石沉大海，得不到回应。后来找到温淇的好友夏恬，将人堵住质问那人去了哪。一向带着开朗笑容性格很好的夏恬冷着脸，不耐烦地吐出一句：“小淇已经和你分手了，你别再想纠缠她了。” 她说着这话时，目光还冷冷地瞥了一眼陪同的李折霏。她不明所以，只当是因为唐回的好友身份所以被连坐。被分手的唐回没有颓废地酗酒酗烟，甚至保持着理智高效率地开组会做项目。李折霏一边觉得他可能调节能力快到已经放下了，一边又想到前不久随口闲聊时他说的话，产生强烈的矛盾和不安感。而直到唐回在学校晕倒送了急诊，她才发现一切都是表面的故作冷静。他已经不知多久没有睡过好觉了，过度劳累，精神紧绷，焦虑抑郁倾向。李折霏听着医生的诊断和建议，眉头紧皱。而当事人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盯着自己扎针输液的手背，不置一词。那是李折霏认识唐回这么久，看到的他最脆弱，和接近崩溃的时候。她托着腮：“但是我说你既然想把人追回来，还拉我扯谎做戏干什么？” “没有理由找她，可能会躲。” 唐回垂着眼，看着杯子里的冰块似乎有些出神，低声说：“她先追的我，又丢掉我。” 李折霏的恋爱经历始终直来直去爱恨分明，懒的理解这对的纠葛别扭。 “随便吧反正我不用出面，你想好解释就行。” 唐回抬起手腕看了眼表，午休时间快过了。他随口说了最后一件事：“对了，我拿了那个小女孩的头发做亲子鉴定。” “......啊？”李折霏瞪大眼睛。唐回面不改色地说：“那个小孩她说六岁，但我觉得看着有七八岁。” “而且长得有点像我。” 确定不是你自己臆想吗，李折霏吐槽的话憋在嘴里没说出口，干巴巴地说了句哦，担忧了一秒好友的精神状态。临分别时，她忽然对发小的道德底线产生好奇，开玩笑问：“诶，万一人家没离婚，你打算怎么办？还要勾搭人家吗？” 唐回听到这调侃，偏头看了一眼女人，没吭声。好了，我懂了。从小长到大的友谊默契让李折霏福至心灵地读懂了这个眼神，感慨唐回现在就是条咬人不叫的疯狗。但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她叹了口气。暗自祈祷温淇心软，能让好友失而复得。 11 夜深，温淇坐在工作室里，对着婚纱模特发呆。又修改了一些细节后，这套婚纱的最终版本已经完成了。这几乎是她耗尽最多心血的一件作品了。她找了最好的角度和灯光发给那个人，并问他什么时候带未婚妻来试衣服。可是到现在还没有得到回复。温淇起身珍惜地摸了摸衣服，低着头涌上一股冲动。她想要穿上这件婚纱，无人知晓的，哪怕一次都行。心知这其实有违她作为设计师的职业道德，可她就是忽然有些不管不顾了。没有店员的辅助，穿起来其实有些困难。她小心翼翼地穿得很慢，很仔细。站到全面镜前时，她的呼吸停了一滞。除了头顶的那盏，其余没有开多少灯。温淇站在柔光下，呆呆地注视着穿着梦想中的婚纱的自己。她扎着乱七八糟的丸子头，脸上没有化妆，气色不是很好，脚上也没有穿漂亮的高跟鞋，而是简单的平底鞋。有些不合适的搭配，有些不够漂亮的自己。但她却忽然觉得满足了。嘴角扯起了一个有些自嘲的弧度，挺着的背有些疲惫地松下。正当她打算脱下时，镜子里忽然缓缓走出另一个人的身影。他的视线从温淇的背影，转移到镜子里她的正面。温淇从镜子里和他的目光对视上，猛地一惊。 “你，你怎么来了？” 唐回淡淡地回道：“不是说看最终成品。” “但是......” 蓦地想起所谓的成品正穿在自己的身上，温淇浑身僵硬，有股难堪的感觉逐渐漫上来。她局促地轻抓了下裙摆，张张嘴不知道再说什么。然而唐回的表情很平静，视线缓缓扫过一整套婚纱，没有发出质问，也没有指责。 “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