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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 程景臻垂眸犹疑片刻:“那我又该怎么相信你能做到?” “你只需要等到那一天看着就好了。不过,事成之后,你需要答应我一个要求。” 闻言,程景臻眸子一眯:“什么要求?” 许复将程景臻空了的茶杯添满:“到时候自会告诉你。” 南城火车站。 嵇婧溪对着照片,挨个挨个比对出站的人。 终于,她看到一对父母带着个十七八岁的男生,正左顾右盼。 嵇婧溪冲他们招了招手,趁着他们走过来时,她打量着他们。 打前头走的汉子黢黑一张脸,脸上的道道褶子是岁月留下的刻纹。 他紧抿着嘴,警惕地看着嵇婧溪。 后走跟着的中年妇女,穿着一件过季的貂皮棉袄,整个人臃肿,脸色喜滋滋的。 她又不断催促身后的男生走快点。 那男生染着大红的发,隔远看,像只行动的火柴棍。 他戴着头戴式耳机,眉眼都透着不耐烦。 三人走近,嵇婧溪礼貌地笑着说:“是付叔叔和付阿姨吧?你们好,我是嵇婧溪。” 那中年汉子审视地看了好几眼嵇婧溪。 “你就是联系我们来的人?”中年汉子开口问着,声音还带着浓厚的乡音。 嵇婧溪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是我。” 中年汉子四周环顾了下,疑惑地问:“真真呢?她怎么没来接我们?” 嵇婧溪没回答,只是错开话题:“叔叔阿姨,我先带你们去酒店,到时候付真真闲下来你们就能见到她了。” 嵇婧溪将付家三人带至酒店。 付母一看到酒店大堂的装潢,眼里便闪着精光,和嵇婧溪说话的态度也变得热切。 “小姑娘,这里住一晚得花不少钱吧?” 嵇婧溪笑了一笑:“不贵,普通的标间一晚也就六百八十八。” 付母暗暗心惊。 嵇婧溪帮着三人办理好入住,将他们送进房间后便离开。 走之前,还嘱咐大堂保安了句:“看好那一家人,有异动马上联系我。” 第二十九章 天经地义 嵇婧溪回了许复的公司。 一进到许复的办公室,便有股子暖风灌进身体。 嵇婧溪疑惑,挑着眉:“你怎么没开暖气?” 许复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接过她从来的路上顺路买得晚饭:“冷一点,利于保持清醒,更好工作。” 嵇婧溪皱了皱脸:“那倒也不至于把窗户还打开。” 说完,便去帮他把窗户拉上。 嵇婧溪坐在柔软的会客沙发上,正准备往杯中倒一杯热咖啡暖暖身子。 结果,咖啡壶直接被许复收走,又不知从哪掏出个保温杯,倒出来杯牛奶。 嵇婧溪喝了一口,温温的刚刚好:“你什么时候准备的?” “早上出门前。猜到你今天会来公司找我。”许复语气笃定。 嵇婧溪又问:“那我今天要是不来找你呢?” 许复定定地看着她:“那我下班就送到你家去。” 也许是他眼神太过炽热,嵇婧溪被看得有些招架不住。 她垂下眼眸,吨吨喝了两大口奶。 又轻伸舌尖,将唇周沾到的奶舔净。 嵇婧溪心思一转,想到了个事。 她放下杯子,迟疑地问:“这次的计划能成功吗?” 许复笑着点了点头:“都已经安排好了,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酒店房间内。 付真真的亲弟弟付望龙正在找角度自拍。 从几十张里精心挑选了九张后发布社交平台,还不忘带上酒店定位。 不一会儿,付望龙便收到不少回复。 他心满意足的看着评论,享受着久违的追捧。 付望龙从青春期开始对外的营造的形象就是富二代。 他和父母三人就靠伸手找付真真要钱过日子。 后来听城里回乡的人艳羡地说,付真真在外头过得有多好,他们的胃口也越张越大。 两年前,付真真扔下二十万,决绝和他们断绝了关系,自此了无音信。 没过多久,二十万就被花得精光,付望龙为了维持以前的生活,欠下了一堆卡债,他每天都提心吊胆的害怕债主上门。 就在前几天,有人联系他,说可以安排他们一家来南城见付真真。 付望龙和父母一商议立马就敲定了去南城的计划。 本来,付望龙来的路上还有些担心,如今躺在这酒店里,心想这趟他真是来对了。 付望龙这次来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找付真真要钱的,起码得要个百来万吧,他以后总归得娶媳买房买车,这些都得花大钱。 他看着单腿盘坐在床上,掰着手指,拿着纸笔在写写画画,眼睛还滴溜溜的转,透着算计的付母,心里清楚,她心里和自己想的一样。 付望龙搓了搓手:“妈,我们什么时候去见姐姐?” 付母连眼皮都懒得抬,语气淡淡:“急什么,刚那妮子不说了吗,先让我们安心等两天,到时候她会安排。” 她说完又转头看向付父,“我们老家房子要翻新是不是得花个十来万?” 付父正翘着二郎腿,悠闲地抽烟。 听到付母问这话,当即脸色挂上不耐烦:“还做什么翻新?那房子都住了多少年了,重新置办一间得了。” 付母有些迟疑:“真真她能同意吗?” 付父很是不悦:“她凭什么不同意?做子女的拿钱孝敬父母天经地义!” 第三十章 追尾 两天后。 上午十点,将举行程氏的董事大会。 付真真心里装着事,昨天一晚都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天空才刚泛白,她便起了床,洗澡护肤化妆,有条不紊。 一切准备就绪,迟到的困意袭来。 付真真强打精神站在中岛台煮了杯咖啡。 拿起杯子里那一秒,不知怎的,手一滑,杯子落地,四分五裂。 她愣了半秒,才蹲下身收拾残渣,结果,右手手指又被锋利的碎片划破。 付真真痛嘶了一声,忙把流血的指尖含在嘴里。 右眼皮狠狠跳了两跳,一种强烈的不安感在心里扩散开。 付真真不断在心里安慰自己。 到九点,她定了定神才出门。 开往程氏公司的路上,付真真思绪翻涌。 她一个农村小镇出来的姑娘,流了多少泪付出了多少代价才有今天的地位,而这些数不尽的心酸不足与外人道。 付真真握紧了手中的方向盘,心中暗暗下决心,今天无论如何也只能成功。 思索间,前面行驶的车突然一个急刹。 付真真在慌神中没来得及反应,直接撞了上去。 她忙踩刹车。 但两车相撞的震荡,让付真真随着身体惯性往前倾,又被安全带扯着带了回来。 后脑勺落到汽车坐垫上,有些晕眩。 付真真还在回神,前车就下来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壮硕凶狠,看上去就不太好惹。 他重重拍了拍付真真的车窗,示意她下车。 付真真降下车窗,从包内拿出名片,双指夹着递给他。 男人接过名片,小声读着上面的称谓:“程氏公司首席执行官,付真真。” “你当我三岁,不懂事啊?谁不知道程氏公司的老板姓程,是个男的。”他把名片扔回车厢,鼻哼一声,语气凶狠,“你少恇老子,现在马上下车,这事不解决休想走人!” 说完,他又走到车头,重重拍了两下她的前车盖。 付真真咬咬牙,冷着脸下车:“你想怎么解决?要钱是吗,要多少?” 付真真边说,边从包里翻着支票夹。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走,跟我去警察局。你追尾我的车还敢这么趾高气扬。” 男人原想扯住付真真的肩膀,但被她灵巧躲过。 付真真瞪圆了眼,努目撑眉。 两人僵持不下。 大概过了十多分钟,男人电话响起,他看了眼来电人后,避开付真真,站远了一点去接。 付真真盯着着他的脸色。 发现他对电话那头的人异常恭敬。 男人颔了颔首,挂断电话。 走回来,跟付真真说:“给钱私了吧。” 这态度突如其来的转变让付真真心生疑惑。 但她没有时间继续纠缠这个问题,给了男人一笔钱后,疾驰赶往程氏公司。 付真真一到公司,董事大会便开始。 各项程序走完后,开始举手表决“程景臻卸职,付真真继任”的决策。 在座股东、董事及各部门负责人共二十二人。 一共十三人投了赞同票。 付真真露出了势在必得的微笑。 就在主持人即将宣布决策通过时,会议室大门突然被人搡开。 付真真一看来人,脸上的挂着笑瞬间凝固,惊讶地说不出一句话。 第三十一章 两千万 来人赫然是付家三口人! 付望龙推开会议室的大门,目光在在座数十人里飞快扫视了一圈。 然后指着坐在右手边第一位的付真真,满眼兴奋地父母说:“爸!妈!姐姐在那!” 付真真双手紧紧握住椅子把手,一颗心沉得越来越厉害。 付母又喊了一声:“真真!” 声音之大,回荡在偌大的会议室里。 一瞬之间,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付真真的身上。 这时,最大的股东开口问:“你要不要先出去把事情解决?” 语气平静的没有起伏,付真真听不出什么情绪。 她站起身,像在场人说了句“抱歉”后便出了会议室。 付真真面对付家三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你们怎么会来?” 付父冷哼了一声:“我们不来怎么知道你现在过得这么好,都住这么大的公司要当大老板了。” 付真真回头看了眼会议室里的人,见他们都或好奇或八卦的向着她的方向张望。 她咬咬牙,冷声说:“又来要钱是吗?要多少?五十万够不够?” “那怎么够哦!” 付母掰着手指头,将帐一笔一笔算给付真真听,“老家房子住了好几年,是不是得换间新点的大一点的?你弟弟以后结婚彩礼房子车子票子哪样不得花钱?” “你看我跟你爸爸现在也快六十了,身体隔三差五出毛病,看医院也得花钱吧,还有啊……” 付真真听得心烦,直接出言打断:“你直说,想要多少?” 付母和付父对视一眼。 付父比了个二的手势。 付真真说:“两百万是吗?行,我待会安排人打给你们。可以走了吧,我还有正事要处理。” 付家三口却一步未动。 付父将二的手势又往前伸了伸。 付真真这才反应过来,音量陡然拔高:“两千万?你们疯了吧,我哪来这么多钱?” 付望龙立马接话:“你怎么没有这么多钱?你看你今天穿得这一身,从头到脚没有十几万也有大几万了。” 从付真真走出来时,付望龙就在打量着她。 付真真今天所穿得套装,耳环和高跟鞋都是高奢品牌的当季新品。 更别说,他早就眼尖地看见了付真真的座位上立着一只爱马仕birkin。 付真真心中冷笑不止,但面色不显。 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先将他们三人打发走,结束掉董事大会。 她牙关一咬:“好,我答应你们。” 付家三人登时喜盈于色。 付真真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眼底都透着寒意。 她整理好心情,重新走进会议室。 发现大家都在用手机看着什么,个个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而当付真真一进来,全体的目光又重新落到她的身上。 这一次,大家的表情复杂的多。 大股东重重咳了两声说:“股东会议先到这结束。” 说完便站起了身,甩手走人。 待会议室的人陆续都走后,付真真拿出手机一看。 工作群信息已经弹到了“99+”。 她赶紧顺着信息往上滑,发现讨论的源头是有一个员工分享了一篇博文。 付真真点进去一看,快速扫了眼博文,心里咯噔一声。 第三十二章 不得翻身 那博文里,大肆报道了付真真与付家的事。 将付真真说成了一位不讲孝道伦理,赚了钱有了社会地位就翻脸不认父母的人。 还附上了两张配图。 一张是嵇父大热天下地插秧。 另一张是嵇母粗糙有茧的特写部位图。 文中甚至还提到,付真真住三四万一平的高档公寓,可她的弟弟付望龙成绩优异却因为家中无力继续承担高昂的学费,被迫中断了学业。 全文以付真真的风光衬托付家的悲惨。 此文一出,评论清一水的对付真真进行口诛笔伐。 言辞激烈的恨不得将付真真钉在耻辱柱上才足以平民愤。 而这篇博文,更是直接登上了热搜榜前十。 越来越多人的加入这场“不孝女”的批判。 付真真点开自己的微博,几百乃至上千的信息一时间弹了出来。 信息之大,导致她的手机都有片刻的死机。 付真真把手机往墙上狠狠一砸,双手盖住脸,浑身上下颤得厉害。 俄倾,付真真冲出公司,一路疾驰去到山月居别墅。 而此时的程景臻正坐在家中,接到助理打来的电话。 “程总,博文下请的水军已经将风向控住,付家也去了公司。董事大会上,黄董直接叫停了会议。” 程景臻轻嗯了一声。 助理继续说:“另外,付小姐好像正在往山月居过来。” 程景臻挂断电话,斜靠着沙发背垫闭目养神。 二十分钟后,山月居物业通知程景臻有客来访。 物业将付真真带了进来。 这是付真真第一次到山月居别墅区,可是她毫无心思看风景。 在小区会客区等了程景臻半刻,才见程景臻穿着休闲装下来。 程景臻一看见付真真便有些暗吃了一惊。 他从未见过付真真如此失态的样子。 碎发凌乱,双眼泛着红血丝,眼睑下还晕了些青黑。 付真真脸色难看:“程景臻,打蛇打七寸,你真狠啊!” 她的声音哑中带着嘶,似乎是嚎哭过。 程景臻走到另一侧坐下,神情倨傲:“你自己做事不留余地,又怪得了谁?” 付真真磨牙凿尺,从齿缝里蹦出一句:“我不会认输的。” 程景臻轻笑一声:“你觉得,我还可能给你机会吗?” 他说完,从身后拿出个档案袋,扔给付真真。 付真真才翻了两页,背脊处便升起寒意。 她紧捏着档案袋,双目瞪得又大又红。 程景臻却像是没瞧见,他自顾说着:“你若自行离开南城,这档案里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过去,永远不会被曝光。” 付真真声音沙哑:“我要是非不肯走呢?” 程景臻也不恼:“即便我什么也不做,你觉得你在南城还待得下去吗?” 付真真惨笑,自嘲了句:“是啊,拜您所赐,我现在已经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了。” 话落,她便站起身。 维持着一贯的骄傲,背挺得很直。 程景臻突然心有不忍,说:“这两天,我会着人往你卡内打一千万,也不枉你跟我一场。” 付真真面露讥诮:“程总出手可真是大方啊。” 她鼻哼一声,迈步走人。 程景臻保持着刚刚的姿势,出神了半天,才重新上楼。 第三十三章 离开 三天后,付真真搭上了最早一般去往加国的飞机。 而她在南城的最后三天里,发生了不少的事。 程氏公司又召开了一次股东大会,议会上宣布程景臻继续担任执行董事长。 而那些之前被付真真收买过得股东们人人自危,不知道程景臻会如何出手收拾他们。 新闻上也刊登了程氏公司的消息。 付家三人看到消息后连忙找去公司,却直接被保安拦在写字楼门口。 付望龙在写字楼前从早到晚蹲守了好几天,始终没能见到付真真的身影。 付家夫妇也试图找嵇婧溪问个究竟。 但转头发现,不仅嵇婧溪的手机号没有,就连她姓甚名谁都不清楚。 酒店也不能继续再住。 付家三人被酒店方赶出来时,只觉得有黄粱一梦的感觉。 付母哭天喊地地坐在酒店门口嚎哭:“付真真这个丧良心的女儿啊!丧良心啊!” 这一幕被好事的围观群众录了下来上传到了网上,又引发了一波小范围的讨论。 付真真的飞机起飞后。 程景臻正坐在看似“局外人”的许复的办公室里。 他办公桌上摆着两张照片,一张是嵇婧溪的单人照,另一张是嵇婧溪和许复的合照。 一瞬间,程景臻感觉像连吃了好几粒苦杏仁,心口处连带着其余脏器都泛着苦和酸。 程景臻强压心中异样的感觉,大方向许复伸出手。 “许总,合作愉快。” 许复微微愣怔,将手也伸了上去。 两人的手虚握了一下,很快又放开。 程景臻正了正神色:“说吧,我需要答应你什么要求。” “从此之后,退出嵇婧溪的生活。” 程景臻闻言一怔,立马拒绝:“别的要求我都能答应,这件事不可能。” 许复蹙了蹙眉,不悦地说:“程总这算言而无信吗?” “我说了,在嵇婧溪的事上没有转圜的余地。”程景臻想了想,“不过,我可以应承从本月起我们公司将和你们达成合作,有任何要求你可以先提。” 许复笑了笑,语气却透着坚定:“我也只有刚刚说得那一个要求。” 两人对峙间。 办公室合紧的门被人推开,来人正是嵇婧溪。 许复和程景臻同时起身,又一同喊出口。 “小意。” “婧溪。” 嵇婧溪看着眼前两人,直接呆傻在原地。 还是许复先出言打破室内沉默的气氛:“小意,你怎么来了?” 嵇婧溪回神过来:“刚好路过,给你送点吃的过来。看来你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她将手里拎着的奶茶和披萨放到会客的茶几上后,转身就推门往外走。 嵇婧溪步子迈得很大,最后直接小跑起来。 到等电梯的时候,她不住地回头,生怕程景臻跟上来。 可是在进了电梯,电梯门合上那一刻,没有看到程景臻的身影,又生出了两三分失落。 嵇婧溪出了写字楼,发现自己鞋带松了。 准备蹲下身系鞋带时,被人抢先了一步。 等到他系完起身,嵇婧溪才看清他是许复。 嵇婧溪脸上一闪而过的失望,但还是被许复敏锐地捕捉到。 他佯装没看见,调侃道:“跑这么快,被鬼追啊。” 第三十四章 笔记本 嵇婧溪摇摇头。 见许复两手空空,急急说道:“你怎么出公司也不把吃得拿下来,多浪费啊。” 许复含笑说:“没事,把你送回家后,我再回来吃。” 嵇婧溪跟着许复上了车。 一路上,嵇婧溪几次开口,想跟许复说些什么,才刚喊出口他的名字。 就被许复打断:“等下再说,我先安心开车。” 全程两人都未说话,只有车内的电台在播放一首张国荣的老歌。 到嵇婧溪父母家楼下,许复关掉电台。 他微侧身,看着嵇婧溪。 许复眼里涌动着的情绪很复杂,悲大于喜。 他开口说话,声音却有些发哑:“小意,如果程景臻重新追求你,你会答应吗?” 嵇婧溪想了会,没有给出答案。 她感觉,如果是拒绝还是答应都需要一件事情推动。 许复将嵇婧溪的沉默判定成为不会拒绝。 他眸里的光彻底黯淡下去,如同一颗陨灭的星。 他强扯了扯嘴角,说:“好,我知道了,你先回家吧。” 嵇婧溪看见许复眼神里流露出的哀伤。 她很想说些什么,安慰他几句,最后还是咬咬牙下了车。 许复的目光钉在嵇婧溪的背影上。 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 嵇婧溪不知道这一天,许复的车停在楼下停了多久。 和嵇父嵇母用完晚饭后,嵇婧溪闲来无事打算收拾房间。 她将抽屉里的东西都清了出来,准备整理好后再放进去。 就这样,嵇婧溪发现了压在抽屉最底下的一个日记本。 她翻开一看,是她自己的笔记。 每一行都记录了一件她和程景臻的事。 嵇婧溪一条一条看得很仔细。 起初,看到甜蜜恩爱的事情时,嵇婧溪还会忍不住勾唇角。 可是,看到婚后发生的那些事,她亲身经历过的那些事。 嵇婧溪却控制不止的发起抖来。 她不敢相信,程景臻和付真真竟能心狠到这种地步。 嵇婧溪把手放在心口处,阖眼感受从心里传来的感觉。 震惊之余,再无其他。 嵇婧溪缓缓睁开眼,将本子放在抽屉的最显眼处。 她走出房门。 看见嵇母正在拿着按摩捶放松着肩背。 嵇婧溪走过去,帮嵇母按摩着肩膀, 才按了两下,嵇母便说:“不用按了,省得过会手疼了。” 嵇婧溪不依,手上动作不停,余光却在偷偷打量嵇母的背影。 发现这一年,她生了不少白发。 一向保养精致的脸,也因为疏于保养而添了一两道皱纹。 嵇母的背都微微佝偻起来。 嵇婧溪鼻尖一酸,从背后环抱住嵇母的腰,将下巴搭在她的肩上。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嵇母身子一僵。 她拍了拍嵇婧溪的手背,笑问道:“是又看上什么喜欢的了?要多少钱,明天咱就去买。” 嵇婧溪又把脸收回来,埋在她的背上,瓮翁地说:“我没什么想要的。” 嵇母疑惑,微微侧头,“那你是怎么了?” 嵇婧溪正准备回答。 随时扔在一边的手机响了起来。 嵇婧溪和嵇母同时看到屏幕上亮起的名字。 程景臻。 第三十五章 再无可能 嵇家客厅原本温暖有爱的气氛瞬间降了下来。 嵇婧溪看了眼亮着的手机屏幕,又看了看嵇母。 嵇母深深叹了口气,“想接就接吧。” 语落,便拿着按摩捶往房间走。 嵇婧溪看着嵇母的卧室房门关上后,才垂眸按了接听。 电话里,程景臻的声音混着电流有些失真:“婧溪,我在你家楼下……” 嵇婧溪握着电话沉默以对。 程景臻有些心焦:“你可以下来一趟吗?” 这一次,嵇婧溪没有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沙发里犹疑片刻,才从衣柜里拿了棉服和围巾,穿戴整齐后出门下楼。 十二月南城的夜,冷风刮骨。 嵇婧溪刚从楼道出来,就被迎面刮来的寒风冻得缩了缩脖子。 程景臻的车扎眼的停在路边。 嵇婧溪拉开车门,就闻到车厢内一股淡淡的酒味。 她蹙了蹙眉。 程景臻今晚是喝了酒。 而程景臻看着嵇婧溪的面容,有一瞬间的失神。 几小时前,写字楼楼下,许复蹲下身帮嵇婧溪系鞋带,两人再并肩离开的画面浮现脑海。 他只觉得心里酸涩闷痛。 可自己却没有资格说什么,甚至连再朝嵇婧溪迈一步的勇气的提不起来。 最后只能寻了间酒馆,借酒浇愁。 从傍晚时分喝到万家灯火。 最后当代驾问他到哪时,酒精上头的他想也没想报出了嵇婧溪父母家的小区名。 在一个十字路口,程景臻的车和许复的车擦肩而过。 但两人都目不斜视,没有看到对方。 到达目的地,程景臻让代驾先行离去。 他坐在车内,降下车窗,散着身上的酒气。 寒冷的北方将程景臻吹得愈发清醒。 他这才鼓起勇气拨通嵇婧溪的电话…… 嵇婧溪见他不说话,皱了皱眉:“程景臻?” 程景臻回过神来,清了清发紧的嗓子:“婧溪,这几天过得还好吗?” “挺好的。”嵇婧溪的语气神情皆是淡色,“你叫我下来就是想问这个吗?” “不是,我是想问……” 程景臻脱口而出,又把后半句哽在了喉口处。 他深深提了口气,才把话说了出来。 “我这几天想了很多我们以前的事……婧溪,如果还可以的话,我们能不能重新开始?” 这句话说完,程景臻才把气舒了出去。 他不敢看嵇婧溪的表情。 只听见她先是长叹了一声,而后缓缓开口:“程景臻,你要是真的想了那些事,你就不会问我这个问题了。” 嵇婧溪低头看着自己的掌纹,她的后天生命线要长于先天生命线。 她继续说:“我失忆前,将你和付真真对我做过的事都记在了本子上。巧合的是,在我坐在这的前一个小时,我翻到了那个本子。” 程景臻听着她的话,只觉得心重重一坠。 “程景臻,我是失忆了,但不代表过去的那些伤害就能直接当做不存在了。 “婧溪,其实有很多事,都是付真真去做的,我只是……”程景臻下意识为自己开脱。 “你只是没有阻止她。”嵇婧溪哂笑地打断他,“可是,知情的旁观者就没有错吗?说穿了,也只是付真真下手,你递刀罢了。” 嵇婧溪转头看着程景臻,然后正色地说道:“所以程景臻,我跟你之间再无可能,而且我更想跟你当陌生人。” 话说完,都没给程景臻开口再说话的机会,嵇婧溪直接下了车。 而嵇婧溪,一步都没有回头。 第三十六章 失落 嵇婧溪回到家。 客厅只留了一盏昏黄的小台灯。 嵇婧溪站在父母的卧室门,恭瑾地敲了几声,但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猜想,十有八九,嵇母是在怪她和程景臻见面了。 嵇父性格沉稳如山,即便心里对程景臻再多怨怼,也不会轻易在嵇婧溪面前流露出来。 嵇母则是对程景臻的嫌恶恨意表达的很明显。 嵇婧溪收回敲门的手,说了句:“爸妈,晚安。” 房间内依旧没有任何声响。 嵇婧溪也不知他们是否听到。 当晚,嵇婧溪在床上像烙大饼一样辗转反侧。 无论她身体多疲倦,只要闭上眼,脑袋里便跳出来许多事。 嵇婧溪翻了个身,叹了口气。 从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眯着眼按亮屏幕。 凌晨三点二十七分。 嵇婧溪又换了个姿势,整个人拱在被子里。 她将被角掩严实,伸出一只手滑动手机屏。 她点开微信,朋友圈的小红点亮着。 嵇婧溪点进去。 这个点还在朋友圈出没的多半是昼夜颠倒的夜猫子好友。 每天分享的也都是些花天酒地的日常。 今天出没在这个酒吧,明天的定位又换成了别的音乐清吧。 而中间夹杂着几个同样失眠的好友,分享了一两首符合当下心情的歌。 嵇婧溪看得很快,正打算退出去的时候,又有人更新了动态。 她一刷新,许复一分钟分享的动态出现在她眼帘。 许复分享了一张从办公室往外拍摄的夜景。 没有配文。 嵇婧溪点了个赞,想了想又评论了句:“还在加班?” 她原本想着,许复或许会给她发信息,问她怎么还没睡。 可是,她的预测扑了空,她的评论也如同石沉大海。 对话列表里,许复的头像并没有弹出红点的“1”。 他们之间的聊天记录还停留在昨天下午。 嵇婧溪又等了半会,还是没有收到许复的信息。 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手机上网功能出了问题。 嵇婧溪将手机关机,复又开机,重新打开数据功能,刷新了好几遍微信。 依旧没有收到许复发来的消息。 嵇婧溪忿忿地锁上手机,重新躺好,头枕在小臂上,连做好几个深呼吸,强迫自己什么都不要多想,赶紧入眠。 怔神间,手机屏亮了起来。 嵇婧溪几乎是从床上弹起来,拿起手机解锁一看,收到的却是某视频APP发来的系统消息。 一瞬间,嵇婧溪从心底升腾出的期望后的失望感蔓延至身体各处。 翌日。 嵇婧溪再醒来时,已经过了午饭时间。 她想不起昨天是什么时候睡ⓨⓑγβ着的了。 嵇婧溪迷蒙着眼打开手机,翻看着未读信息。 每一条都仔细看了,仍旧没收收到许复发来的信息。 嵇婧溪心里昨晚的那种失望感又漫了上来。 通话列表里,显示了三条来自程景臻的未接电话。 嵇婧溪回拨过去,没好气地“喂”了声。 电话那头的程景臻沉默了。 嵇婧溪等了几秒,见他依旧不作声,刚准备挂断电话,就听见他沙哑着声音说:“婧溪……明天上午抽个空来趟民政局吧。” 第三十七章 明天见 程景臻紧紧握着手机,他的心悬在喉口处。 明明去领离婚证,是他想了一夜后做出的决定,可是把话真的说出口后,他又抱了几分嵇婧溪能拒绝这个提议的期望。 电话里,嵇婧溪也沉默了。 她的沉默让程景臻心潮翻涌。 他闭目,听觉被放大,甚至能清晰听到嵇婧溪的呼吸声夹杂着细微的电流声一直传到他的耳里。 程景臻的心砰砰直跳,又越跳越快,仿佛下一秒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终于,嵇婧溪结束了她的沉默。 “明天上午几点啊?”嵇婧溪懵怔地问。 程景臻听出她的声音里还带着娇憨的鼻音,应该是才醒不久。 他说:“十点吧。” 嵇婧溪又问:“那我需要带些什么吗?” “带身份证就好。”程景臻的脸色变了变,黯然地说,“结婚证你落在家里了。” “好,那明天见。” 说完,嵇婧溪便挂断了电话。 程景臻缓缓放下手机,从沙发上起身。 他坐过的那块沙发,出现了一块凹陷。 坐的时间太长,导致他的步子变得有些僵硬,走一步便从臀部传上来一阵发麻的感觉。 来到卫生间,程景臻看着镜中的自己。 一夜未眠,此刻他双眼布满红血丝,满脸疲态,山根下方都多了不少青色的胡茬。 程景臻用双指往上提了提唇角。松开手,露出了一个比哭还丑的笑。 旋即,他苦笑两声,眼眸中泛着泪光。 程景臻旋开水龙头,双手捧住接水,再往脸上扑了扑。 十二月的自来水冰冷刺骨,程景臻打了个寒颤。 他眯着眼从毛巾架上摸毛巾,随手摸到一条拿下来。 擦脸的时候,程景臻闻到毛巾上有一股淡淡的玫瑰香。 程景臻睁眼一看,手里拿着的粉色擦脸巾正是嵇婧溪的。 他将毛巾放在鼻下,仔细嗅着上面的味道。 程景臻回到房间,头刚粘上枕头,汹涌的困意便朝他袭来。 程景臻做了个相当真实的梦。 梦里,嵇婧溪当初怀着的孩子降生了,是个健壮活泼的男孩。 孩子的眉眼鼻子像程景臻,下半张脸又像嵇婧溪。 程景臻在梦里经历了有孩子后的一生,从儿子蹒跚学步,到三十而立成家立业,娶妻生子。 而他和嵇婧溪,像普世间所有夫妻一样,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或因孩子教育问题而争吵,又或因财迷油盐起争执,但最后总会和好。 梦醒来前,程景臻梦见他和嵇婧溪皆已是白发苍苍。 在一个天空中铺满火烧云的傍晚,他们手牵手在家附近的公园遛弯。 路边有小姑娘卖着十块钱一束包装好的小花。 程景臻趁着嵇婧溪不注意,偷偷买了一束。再藏在身后,献宝似的拿出来送给她,又摘下一朵,戴到她的耳边,直夸她:“即便老之将至,你也是个可爱又漂亮的老太太”。 两人回到家,步入中年的儿子望着他们笑着说:“一把年纪了还在玩浪漫。” 夜幕降临,两人同床而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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