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 程景臻回头望了眼抱着衣服站在那的嵇婧溪。 鬼使神差地答了声“嗯”。 打了二十分钟的篮球,程景臻便累得出了一身汗。 回到场边,嵇婧溪笑意盈盈地递上一瓶水。 程景臻看着嵇婧溪递水的动作,眸光紧了紧。 他们还在南大读书时,每逢他打完球,嵇婧溪必会递上一杯水。 他现在还能想起,那时的嵇婧溪握着拳头,一脸霸道地说:“你打完球再渴也只能喝我给你送的水,你要敢喝其他女生的,我就对你不客气!” 怔神间,他听见嵇婧溪问他:“你怎么就不打了?” 程景臻失笑:“不服老不行啊,体力比不过年轻人了。” 离开大操场,两人绕着学校走。 嵇婧溪不知在想些什么,全程静默。 程景臻环顾熟悉的校景。 触景生情,与嵇婧溪的往事不停撞击着他的脑子。 一路行到教学楼前。 嵇婧溪止住步子,一把拉住程景臻的胳膊。 两人相对而立。 嵇婧溪仰着头,定定地看着程景臻,问他, “程景臻,我们当初为什么会分开?” 第十九章 出事 夜晚凉风如水。 昏黄的路灯将嵇婧溪的影子拖长。 程景臻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的问题。 嵇婧溪蹙眉,“直接了当一点,我问你问题,你回答是或不是就可以了。” 程景臻颔首。 嵇婧溪问:“我们是大学时候恋爱,毕业后就结婚了吗?” “是。” “你后来移情别恋了吗?” 程景臻默了会,才答:“是。” 嵇婧溪垂眸,声音低沉:“我父亲之前的公司倒闭,跟你有关系吗?” 程景臻喉结微滚,艰难地吐出一个“是”。 嵇婧溪惨笑。 她阖上眼,悲从中来,哑声问:“你以前爱过我吗?” 程景臻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头埋在她的肩窝,瓮瓮地说了声:“爱过”。 他把嵇婧溪搂得很紧。 直到耳边听见细微的呜咽声。 程景臻将嵇婧溪送到家楼下。 嵇婧溪依旧眼眶鼻头发红,可怜的像只受惊了的白兔。 她下了车,头也不回的上楼。 程景臻在车内坐了许久,连抽了好几根烟。 家中。 嵇父嵇母坐在客厅看着连续剧。 嵇婧溪跟两人打了个招呼,便回到了房间。 待嵇婧溪房门关上后,嵇母立马戳了戳嵇父,压低声音问:“你刚刚真没看错?程家那小子送小意回来的?” 嵇父面色阴郁,“他那台迈巴赫那么醒目,怎么可能认错。” 话落,父母俩俱是满脸担忧地看着嵇婧溪房门的方向。 房内,嵇婧溪靠坐在床上。 她正滑看着手机相册里刚从云端下来的照片。 照片拍摄时间一直从学生时代到今年夏天。 读书时的她和程景臻风华正茂,介于青涩和成熟之间。 有张照片是他们坐在阶梯教室里,两人十指紧扣。 嵇婧溪举起教材遮住脸。 程景臻微微侧头,另只手捂住脸的下半部分。 遮住了害羞的脸,遮不住通红的耳朵。 再后来,就是两人的合照。 在各个标志建筑打卡,比着最老土的手势。 越往后翻,合照越少。 更多的,是拍摄刊登在新闻报道上的程景臻。 他已经彻底褪去年少的青涩,取而代之的是男人独有的成熟和魅力。 嵇婧溪又切换到拨号页面。 手指按下数字键,条件反射的飞快按出一个号码。 又点了下绿色的电话符号。 电话拨通出去,屏幕显示号码主人的名字。 程景臻。 嵇婧溪急忙按了挂断。 她有些紧张。 脑海中预演,如果程景臻回拨过来,她该说些什么,又想说些什么。 可一直等到半夜,被困意席卷,手机一直都静悄悄的。 程景臻这一晚是没有空接嵇婧溪的电话。 他在嵇家楼下发呆的时候,接到了付真真小区物业打来的电话。 物业小哥迟疑地说:“嵇先生,您家好像出事了……” 程景臻扔掉燃了一半的香烟,飞快赶回付真真住处。 家里的灯都是亮着的,喊付真真却没有回应。 他挨个房间的找。 找到书房,发现书桌上的东西被付真真全掀翻在地。 独独那份保姆的调查报告放在一边。 此时,他手机响了,是用座机打过来的。 他接听,听到那头问:“请问是付真真的家属吗?请赶紧来趟市医院。” 第二十章 梦魇 程景臻马不停蹄赶往市医院。 这一整晚,他都在来回奔波,整个人很是疲惫。 急诊室。 付真真躺在病床上。 她的面色、唇色都是惨白,毫无血色。 而左手手腕上缠着厚厚的绷带。 主任医师走了过来,问他:“你是病人家属吗?” 程景臻点头。 他又将程景臻拉到一边,表情严肃:“付小姐的左手腕被刀割得很深,我们医院人员赶到时,她已经失血过多昏了过去。” 他又翻了眼报告,“根据付小姐的病历,发现她不久前才经历过一次引产手术。我们不能排除产后抑郁症的风险。你作为病人家属,一定是时刻注意她的情况,尽早带她去做心理疏导治疗。” 程景臻惊诧了好一会。 他走到付真真床边,听见她嘴唇嗫嚅着什么。 凑近一听,才听见她一声声喊的是“小汤圆”。 程景臻心一痛。 小汤圆是当时付真真给孩子起的乳名。 程景臻坐在床边守着付真真。 他的电话在口袋里不停作响,他却没有拿出来看一眼。 翌日上午。 付真真猛然惊醒。 她刚才梦魇,吓得额头冒了一层冷汗。 付真真梦见,嵇婧溪抢走了她的小汤圆。 她如何苦苦哀求。 而嵇婧溪笑得面目狰狞又扭曲,恶狠狠地说:“这是我送给你的报应!” 程景臻冷漠地站在一边,对她说了句:“活该。” “没事吧?”程景臻的声音将付真真从愣神中拉了回来。 他把手搭在付真真的额头上。 付真真却偏头躲过,“程景臻,你知不知道我的孩子没了跟嵇家有关?” 她刚刚转醒,说话时声音还有些飘。 程景臻沉声说:“我会查清楚这事,给你一个交代。” 付真真用怨毒的眼神看着他:“你不是早就已经知道了吗?现在这样搪塞我,是在维护嵇家人吧。” 程景臻说:“我说了,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午饭后。 程景臻看着付真真睡着后,叮嘱护士好生照顾她后才赶回公司。 解决完堆积一上午的工作,他抬起头看向窗外,已是暮色四合。 人一放松,疲惫感瞬间涌了上来。 程景臻靠着座椅小憩了会。 再次醒来,赶回市医院。 发现付真真的病床空空。 他问护士:“这床人呢?” 护士思索了会:“下午就自行办理出院了。” 程景臻拨打付真真的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挂断。 他再打,只能听见冰冷机械化的女声:“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南城市中心的一间咖啡馆里。 付真真挂断程景臻的来电后,直接将手机关机,扔回包内。 馆内是有情调的欧式装潢,背景音正放着舒缓的钢琴曲。 付真真却越听越焦躁。 半杯茶的时间过去,咖啡馆的门被推开。 悬挂着的风铃发出清脆的铃声。 付真真看见嵇婧溪走进来,茫然四顾。 看到她后,先看看她又低头看看手机。 比较了一番后,她才走过来,试探地问:“请问是付真真吗?” 付真真看到她这番行径,抿唇笑了两声,态度凌人。 她说:“你还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第二十一章 对峙 嵇婧溪接到付真真电话时,她正在许复公司帮忙。 许复交给她一沓文件,“这些资料你先帮忙看看,有些地方还需要你提提意见。” 说完,揉了揉她的头发,笑着说:“辛苦啦!” 嵇婧溪玩笑地打掉他的手,“别说辛苦,要请我吃饭的!” 许复一迭声的好,语气很是宠溺:“没问题,想吃什么都带你去。” 嵇婧溪面色不显,心里却有些不适。 许复现在毫不掩饰对自己的情意。 她却一直刻意回避了这份感情。 嵇婧溪找了个空余的工位看资料。 她把一些有问题的点用记号笔做了标记,再统一和许复进行讨论。 许复在处理工作方面很理性认真。 他五官本就长得极标致。 此时认真工作的样子,更显得朗隽。 嵇婧溪不禁多看了几眼。 许复见嵇婧溪半天说话,興興付費獨家一抬头就见她正看着自己。 心中一片雀跃,忍不住弯了弯嘴角,问她:“怎么了?” 嵇婧溪微微摇头,将话题重新带到工作上。 两人聊工作太过投入,以致于忘了时间。 许复抬腕看表,发现时间已过八点。 许复放下文件:“要不我们先吃个饭再继续?” 嵇婧溪点点头。 “想吃什么?” “随便,我都行。” 许复点开手机上的外卖软件,顺着热度排名给嵇婧溪报菜系。 嵇婧溪嘴上说“随便”,结果一嫌湘菜太辣,二嫌粤菜清淡。 两人还在为吃什么而犹豫不决时,嵇婧溪的电话响了。 她刚“喂”了声,就听见那头传来一个中气不足的女声。 “嵇婧溪,我是付真真。我在步行街的村上咖啡店等你,有事要跟你聊一聊。” 说完,便直接挂断了电话。 嵇婧溪看着许复,懵懵地说“付真真约我现在见面。” 许复眉头一皱,问:“你还记得付真真?” “听着这个名字觉得很耳熟。” 许复迟疑地说:“你可以不应约的。付真真对你并不好。” 嵇婧溪想了会,却还是执意要去。 许复拗不过她。 驾车将嵇婧溪送到了咖啡店门口。 许复一手把着方向盘,腾出另只手替嵇婧溪整理了下假发。 “我在车上等你,有需要打给我。” “好。” 嵇婧溪忘记了付真真的样子。 但她昨天翻看相册时,找到了几张和付真真的合照。 嵇婧溪推开咖啡馆的门。 拿照片与馆内在座的人比较后,才找到了坐在角落的付真真。 现在的付真真和照片相比,眉眼更精致了几分。 她看上去面容憔悴苍白,有几分病美人的神韵。 嵇婧溪朝她走去。 在她问完话后,付真真仰起脸。 一挑眉头,上下打量她了好几眼。 她问:“你还真什么都不记得了啊?” 付真真居高临下的态度让嵇婧溪心生不悦。 她抿紧唇,拉开椅凳坐下。 服务员适时地端上来一杯冒着热气的咖啡。 嵇婧溪双手捧着微微发烫的杯壁,“我的确什么都不记得了。所以我想知道,我们两个是好朋友吗?” 付真真微怔,旋即嗤笑出声,看着嵇婧溪的神情都透着嫌恶。 “或许你自认为我跟你是好朋友,好闺蜜。” “但你知道吗,我付真真,这辈子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认识你!” 第二十二章 嫉妒 嵇婧溪被付真真的话震得脑袋嗡嗡。 她疑惑不解地看着付真真。 分明手机保存的合照里,她和付真真或穿姐妹装,或扎一样的发型,关系亲密的如同一母同出的姐妹。 嵇婧溪嘴唇微微颤抖:“为什么……” 付真真嘴角挂着抹讥讽的笑,语气刻薄:“既然你都忘记了,那我也不妨告诉你,你以前到底有多讨人厌!” 付真真出生于一个农村家庭,家中还有一个比她小八岁的弟弟。 父母虽然衣食住穿上从未亏待过她,但明里暗里嫌她不是男孩。 弟弟一出生,就成了全家的中心。 家里但凡有点好吃的好穿的都先紧着弟弟。 付真真读高中时,父母就明确告诉过她,一毕业就去外地打工,多赚点钱留给弟弟。 付真真不愿意,咬牙发狠念了三年书,被南城大学录取。 嵇婧溪就是她在南大上下铺的室友。 有天,付真真在电话里和父母因为弟弟的事情吵架,气急之下发狠说要和他们断绝关系。 打电话的时候恰好被路过的嵇婧溪听到。 嵇婧溪还劝了她许久,说她那番话伤了父母的心,让她再打通电话道歉。还说子女孝敬父母是天经地义的事。 付真真听得很是反感。 她嵇婧溪懂什么,父不慈子凭什么孝? 大学四年,嵇婧溪总爱把自己一些用不完化妆品或者不想穿了的衣服送给她。 这种行为,总让付真真想起小时候只能捡弟弟剩下的东西用。 付真真有怨气,凭什么从小到大就只能靠别人的施舍过日子? 后来,嵇婧溪带她和许复一起吃饭。 一顿饭吃完,她便对许复动了情。 此情一扎根,像野草般疯长。 她向许复告白,却被他果断的拒绝,说从小到大喜欢的都只有嵇婧溪一个人。 付真真心里直恨,真是同人不同命。 嵇婧溪结婚那天,许复喝得酩酊大醉。 错将付真真认成嵇婧溪。 付真真将错就错,将第一次交付给了许复。 她醒来时,许复已经出国的飞机。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付真真在嵇婧溪和程景臻的婚姻里,验证了这个论点。 嵇婧溪离开职场,全心全意做一名家庭主妇。 而程景臻对嵇婧溪的爱意早就消退。 一次,程景臻几杯酒下肚后,他嘟囔着说,“现在与嵇婧溪亲密接触,就像左手摸右手,毫无感觉。” 所以,付真真找准时机对程景臻下手。 只勾了勾手,他便上了钩。 起初,这样的关系,让付真真体会到了报复嵇婧溪的快感,程景臻也找到了平淡生活中的刺激。 但人的欲望无穷无尽。 付真真对程景臻的感情复杂起来,想要的也越来越多。 她隔三差五状似不经意地在程景臻面前提起嵇婧溪和许复之间的关系有多亲密。 程景臻信了,彻底对嵇婧溪离了心,对她的态度越来越恶劣。 每每看到嵇婧溪因为程景臻而伤心欲绝的时,付真真都恨不得大笑出声。 但她没想到,自己期待盼望了许久的孩子,却沦为了这场报复中的牺牲品。 或许,这真的就是报应吧。 第二十三章 恨意 嵇婧溪听完付真真的一席话,杯中的咖啡已经见底。 美式再酸苦,都比不过嵇婧溪此刻心里的苦。 她定了定神,问付真真:“你就这么恨我吗?” “我期待盼望了许久的孩子,还没睁开眼看过这世界一眼,他就已经先去天堂了。” 付真真勾了勾嘴角,泄出两声讥笑,“当初你的孩子也是被我弄掉的。我原本想,要不就这样跟你扯平了吧,还能跟你争一辈子不成?” “可是今天看到你还是一副惺惺作态的大小姐样子,我发现还是讨厌你。” “嵇婧溪,天高路远,我们来日方长。” 付真真扔下这句话,起身走人。 她削瘦的背影挺得孤傲笔直。 咖啡馆内的暖气开得很足。 嵇婧溪却觉得心里阵阵发寒。 许复坐在车内。 目送付真真走远。 等了许久,也不见嵇婧溪出来。 他连忙关门下车,三步并两步进到咖啡馆。 一进门,就看见嵇婧溪坐在位子上发怔。 他走近,看见她眼眶有点泛红,搁在桌上的右手紧握成全。 许复喊了嵇婧溪好几声,她才回神一般,懵懵地答了声:“啊?” 许复坐在她身边。 将她握成拳的手放到自己手里,用指帮她将拳头舒展开。 一看她的手心,有五个指尖留下的月牙般的红印。 许复心疼的问:“小意,出什么事了?” 嵇婧溪闻言,嘴委屈地向下一撇。 这幅表情,许复想起嵇婧溪小时候每次受欺负时,也是这样来找他哭诉。 嵇婧溪声音都带着颤:“许复,你说我做人是不是很失败?” 许复疑惑地蹙眉。 嵇婧溪继续说:“我把付真真当朋友,却不知道她根本是这样看我的……” 许复握紧嵇婧溪的手,听她边哭边说付真真方才告诉她的事。 她说话都不连趟儿,偶尔一个话还重复几遍。 许复听得很费力但也很认真。 等嵇婧溪全部说完,他把嵇婧溪轻轻顺到怀里,安抚地拍着她的肩,“你很好,只是识人不清。” 嵇婧溪瓮声瓮气:“但我付出的成本代价也太大了。” 许复不禁失笑。 下午,他和嵇婧溪就公司成本问题讨论了许久,没想到被她沿用到这了。 嵇婧溪又嘀咕了一句:“我想向他们讨回来。” 许复将嵇婧溪的身体摆正,郑重地说:“小意,你知道有多少人因为沉没成本不断投资最后亏得反而更多吗?你要做的是及时止损,过去已经都过去了。” 嵇婧溪乌黑晶亮的眸子罩了层水雾。 她脑中咀嚼着许复刚才说的话。 任由他牵着自己走出去。 上了车,许复凑得很近帮嵇婧溪系安全带。 嵇婧溪一僵。 她闻到了许复身上的男士香水味,低调沉稳的香气,有西洋杉的味道。 是爱马仕的大地。 嵇婧溪觉得这款香水衬极了许复。 从小到大,他都像大地母亲般包容她所有的任性骄纵。 想到这,嵇婧溪有些想哭。 她拍了拍许复的背,语气多了几分戏谑:“诶,付真真当时和你表白,你拒绝她是拒绝的有多狠,让她这么多年把气都撒在我身上。” 许复笑了笑:“我只是跟她实话实说。” 第二十四章 大树 嵇婧溪差点脱口问许复跟付真真说了什么实话。 但随即想到他的回答多半和自己有关。 若许复真的把他们二人的这层窗户纸捅开,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嵇婧溪新长出来的头发有点痒。 她抬手挠了小半会,崴筆都不得劲。 戴着假发,总像在隔靴挠痒。 许复突然说:“渴了吧,我下去买点水。” 也不等嵇婧溪回答就下了车。 嵇婧溪反应过来,许复这是在给她空间。 他知道她从小就爱美包袱就重。 嵇婧溪取下假发,将发痒的地方挠舒服了再重新戴上假发。 许复买水回来时,多带了根棒棒冰。 是嵇婧溪最爱的柠檬汽水味。 许复将棒棒冰一分为二,把上端的那半递给嵇婧溪。 嵇婧溪将手拢在袖子里接过,呼哧呼哧吃得很开心。 等她意犹未尽地吃完,许复才坏笑着说:“你知道吗,我之前看过专家出的一份报告,发现棒棒冰上面那半截只是看起来多。” 嵇婧溪惊诧:“呃?” 她忿忿往椅背上一靠,感觉自己这么多年都吃亏了。 许复将嵇婧溪送到家楼下。 他先行下车,再绅士的替嵇婧溪拉开副驾车门。 嵇婧溪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告诉许复,“付真真好像没有放过我的意思。” 许复闻言,带笑的脸立马垮了下来。 他认真地看着她说:“小意,你只需要每天开心,做你自己想做的,其他事情不用管。” 嵇婧溪重重地点了点头。 在许复准备上车时,嵇婧溪忽然心念一动。 她叫住许复。 许复闻声转头。 嵇婧溪一步跨过去抱住他,脸埋在他怀里,闷声闷气地说了:“谢谢。” 谢谢你长久以来对我的照顾。 谢谢你总在我有需要时出现在我身边。 谢谢你像一棵茁壮的大树供我依赖。 许复回抱住嵇婧溪。 不管嵇婧溪是出于什么心态,他都想时间能在这一刻定格。 晚上十点,南城CBD的写字楼依旧灯火通明。 某一栋的21层里。 程景臻和付真真对立而坐。 双方面色都不太好看。 程景臻以手扶额:“付真真你到底要怎样?” 付真真双手抱臂靠着椅背,目光睥睨:“我要你将嵇家赶出南城,很难做到吗?” 程景臻气极反笑:“你对嵇家做的那些还不够吗?你到底要把他们逼到什么程度你才肯罢休?” 付真真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翘起二郎腿,“我不是说了吗?我从今以后不想在南城在见到他们。一想到跟他们呼吸同一片空气,我就嫌恶心。” 程景臻看着付真真。 眼前的她把程景臻记忆中的那个她一点点挤压失真,变得模糊。 俄顷,程景臻问:“是你变了太多,还是我根本就没有看透过你?” 付真真轻笑:“是你从来都只看你想看的,听你自己想听的。” 程景臻声音冷硬:“我不会按你说得去做,你可以出去了。” 付真真一声叹息,“程景臻,我给过你机会,你要记得,是你自己不选择珍惜。” 第二十五章 讨债 嵇家再次遭遇变故是在三天后。 那天,气温接近零度。 嵇婧溪和嵇母窝在沙发上烤着暖气。 暖气开得很足,吹得嵇婧溪脸紧绷干涩,面颊两侧还些许泛红。 嵇父在书房练毛笔字。 这是他近期培养的新爱好。 嵇父对自己写出来的字很自信,家中四面墙,墙墙都挂着他的字。 他自认是笔走龙蛇有大师风范。 暖气烤的嵇婧溪昏昏欲睡。 她枕着嵇母的肩打算打个盹,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还有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开门!赶紧给老子把门打开!” 嵇婧溪和嵇母对视一眼,嵇父也提着毛笔从书房出来。 一家三口面面相觑。 嵇婧溪走到猫眼往外瞧了一眼,只见门外杵着四五个彪壮留着光头的汉子。 个个凶神恶煞。 其中一人用力揣了好几下门,吓得嵇婧溪连后退几步。 嵇母吓得扑到嵇父怀里,不敢说话。 嵇婧溪拿出手机,想求救外援。 下意识地打给程景臻,但只听见“用户正忙请稍后再拨。” 嵇婧溪又打给通话列表第一位的许复。 许复很快接听。 嵇婧溪压低声音:“外面来了几个陌生人在我家门口……”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外面的踢门声盖过。 还有个声音像被砂纸磨过的公鸭嗓在不断吼骂。 许复心焦。 在电话里说得又快又急:“小意,你们在家先不要开门。马上报警,我随后就到。” 嵇婧溪报了警。 一家三口人紧紧贴坐在沙发上。 只觉得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的极慢。 警察很快赶到,将门外五人直接带去派出所核实情况。 许复随后赶来。 让嵇家三口留守在家中,自己又马不停蹄的赶往派出所。 嵇婧溪安抚着受惊的嵇母,焦急等待许复传回来的消息。 天色渐黑,许复才一脸沉重的回到嵇家。 许复说:“他们说曾经是叔叔您公司的员工,您拖欠了他们几个月的工资,无可奈何才上门讨薪。” 嵇父一拍桌子:“放屁!我们公司怎么会招像他们那样浑不吝的人。” 许复又说:“怪就怪在,他们拿出了齐全的劳动合同和在公司上班的证据。我检查过,的确是公司的章。” 嵇父沉默片刻,说:“他们要多少钱才肯罢休?” 许复迟疑地说:“粗略估计,八十万左右。” 嵇母气得直接从沙发上跳了起来:“他们这是勒索!” 谈话间,嵇婧溪的手机却响个不停。 解锁一看,蹦出几十条验证码信息。 轰炸持续五分钟,才终于消停。 这时,又蹦出来一条信息。 “这次只是警告。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否则别怪哥几个不客气。” 嵇婧溪看着手机,倒吸一口冷气。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许复的部下打来电话,语气十分紧急:“许总,您赶快回公司一趟。之前和我们达成合作意向的几家公司都临时找借口毁约……” 嵇婧溪和许复对视一眼,彼此脸色都相当凝重。 嵇父血冲上脑,从喉口处泛上来一股铁锈味。 下一秒,他捂着胸口,喷出一口血…… 第二十六章 闭门羹 嵇婧溪惊呼一声“爸爸”,一个箭步冲上去搀扶住嵇父。 许复赶忙拨打急救电话。 医护人员赶到后将嵇父抬上担架。 嵇婧溪嘴唇微干:“许复,你先赶回公司吧,把你的事情处理好。” 许复深深地看了眼嵇婧溪,“好,我忙完就过来找你。” 他话说得简单,俊朗的脸上却没有半分轻松。 嵇婧溪牵着嵇母上了救护车。 嵇母的手抖得厉害。 嵇婧溪紧紧握住她的手。 嵇婧溪睁着眼看着车窗外,心一阵猛跳。 人民医院。 嵇父被安排做了一系列检查。 最终显示只是肝气郁结急火攻心,再受到了刺激,便吐了血。 所幸无大事。 嵇婧溪和嵇母悬着的心落回原位。 接近深夜。 许复才赶来医院。 许复就连声音都透着疲惫,“叔叔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事,现在在吊水休息。” 嵇婧溪秀气的眉锁得很紧:“公司怎么样了?” 许复摇摇头,“全都统一战线临时改口。和他们沟通了一下午,态度都非常强硬。” 许复坐到病房外的塑料椅上。 双腿分开,手肘搭在腿上,双手按揉着太阳穴。 嵇婧溪很少看到许复这样茫然失措的时候。 她坐在许复旁边。 两人静默无言。 片刻,许复才哑声说:“我猜测,这两次的行为十有八九又是程景臻和付真真做的。” 嵇婧溪也是这样想的。 所以她下午给程景臻打了好几通电话,但不是关系就是用户正忙。 嵇婧溪问:“可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许复换了个姿势。 颓然地往后一靠,头抵着墙。 他合上双目,说:“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都用了,大概是想把我们赶出南城吧。” 嵇婧溪紧咬下唇,“许复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许复陡然睁眼,疲态的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傻瓜,怎么会是你连累我。” 许复将嵇母安置在医院就近的酒店后又赶回处理自己的事。 嵇婧溪守着嵇父。 一夜无眠。 翌日。 程景臻的飞机降落南城机场。 前天,他飞往首都与合作公司敲定一个项目的细节。 原本进行的好好的。 昨天下午,对方公司却单方面宣布解除合作。 在项目推进的紧要关头。 这种临时解约无疑是给程景臻一记重锤。 为了挽回关系,他领着项目经理直接上门拜访对方公司负责人。 出乎意料的,吃了个闭门羹。 程景臻败兴回到南城。 刚出机场,就见到了着急忙慌赶来找他的助理。 程景臻心生不悦,他需要的助理是无论多紧急的时刻都能做到镇定有序,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副天塌了的表情。 他冷声问:“出什么事了?” 助理不说话,滑了两下手里的平板后,便递给了他。 平板上显示的是南城今日新闻。 程景臻看了两眼,便又把平板扔回给助理,怒气冲冲地吩咐助理马上赶回公司。 而此时,南城的各大新闻台也在推送同一条信息。 “程氏公司于今日上早上召开股东大会,或将无限期罢免程景臻执行总经理的职位……” 第二十七章 上位 程景臻赶回公司。 前脚穿过员工们的工位区,后脚就响起叽叽喳喳的议论声。 他压抑着火气回到他的独立办公室。 看见付真真在指使行政部的人将他的东西收进纸盒里。 他低吼道:“都给我滚出去!” 付真真眼皮都懒的朝他抬一下,冲着下属挥了挥手,“都先出去吧。” 几人低着头快步走出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还不忘回头往里看一眼,随即几个人凑到一起,捂着嘴说着什么。 付真真倚着桌沿,双腿交叉叠放。 显得一双腿细长匀称。 但程景臻并没有心情去欣赏这一点。 他问:“你做的?” 付真真耸耸肩:“你觉得呢?” 程景臻几乎要冷笑出声:“真是没想到,你本事这么大。我还真是在身边养了条好白眼狼啊!” “我给过你机会,可是你没有按照我的要求去做,又怪得了谁?” 程景臻眼睛微眯,语调里有威胁的意味:“我倒是很好奇你是如何把我拉下马的?” “很简单啊。私下买通股东里那些老家伙咯?商人本就重利,我既然能给他们的更多,那么为什么他们还要继续支持你呢?” 付真真说到这,脸上露出似笑非笑玩味的笑容,“程景臻,你不会以为我和嵇婧溪是同一种类型的女人吧?我比她可聪明多了,很小的时候我就懂得了靠男人不如靠自己。” 程景臻哑语。 付真真继续说:“三天后,公司的董事大会一完,你这总经理的名头就可以摘了。” 她又顿了顿,笑着眨了眨眼:“你为我做了这么好的嫁衣,到时候公司上市在纳斯达克敲钟时,我肯定不会忘了邀请你去观看的。” 程景臻从来没有这般生气过。 付真真是个美人,但也是条美人蛇,趁他不备,狠狠咬了一口。 程景臻坐在车内,狠锤了两下方向盘发泄怒气。 他现在无比后悔认识付真真。 若是没有她,他的公司还是属于他的;没有她,他和嵇婧溪就不会分开…… 想到嵇婧溪,程景臻心中升起的懊悔感,几乎要将他吞没。 也不知道嵇婧溪这段时间过得好不好,现在又在做什么? 这一刻,程景臻迫切地想见到嵇婧溪。 哪怕是听听她的声音。 程景臻连忙掏出手机,拨通嵇婧溪的电话。 忙音响了很久,久到他都以为嵇婧溪不会接时,电话那头传来一声低沉的“喂”。 程景臻诧异,又看了眼手机屏幕。 是嵇婧溪的电话,他没有打错。 旋即,程景臻反应过来,是许复接的电话。 程景臻吐了口气,重新将电话放回耳边:“喂。” 电话那头说:“我是许复。” “嵇婧溪呢?” “我跟你说就行。” 程景臻冷呵了声,摸出根衔在嘴里,又翻找着火机,“你有事说吧。” 许复说:“程景臻,找个时间我们聊聊吧。” 程景臻按下火机:“你跟我之间有什么好聊的?” 电话那头静了两秒,才又有许复的声音:“如果是关于付真真的呢?” 程景臻把烟从嘴里拿了出来,眉头紧锁:“什么时候?” 第二十八章 合作 南城某装潢高雅的茶楼里。 程景臻和许复相对而坐。 两人气度面孔都不凡,招得年纪不大的服务员频频借着上茶的名义偷偷打量他们二位。 程景臻给许复倒了半杯普洱。 许复双指弯曲,叩了三下桌面。 程景臻挑了挑眉:“年纪轻轻知道扣茶礼,不错。” 许复端茶放至鼻下闻了闻,又微抿了口。 茶香浓郁扑鼻,回甘生津持久。 好茶! 许复放下杯子:“满杯茶半杯酒,你知道这个,也不错。” 程景臻的手呈塔状:“许先生有话请直说,我没空在这跟你兜圈子。” “要是我说,我能让付真真在你的公司彻底待不下去呢?” 听到许复的话,程景臻冷笑:“许复你拿报纸上坟,糊弄鬼呢。你能有什么办法?” “听闻两天后,就是你们公司的董事大会,会在会上宣布付真真接替你的位子,是吧。” 许复用的肯定句,而非疑问句。 程景臻眉头一挑:“看来你很了解我们公司。” 许复抿了口茶:“南城就这么点大,不了解很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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