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可能没有一只坚硬的小怪兽呢? 他蹲下来,不管污泥沾湿了昂贵的风衣,伸手蹭了蹭傅斯霆脸上的污迹。那张颓靡的脸抹去污渍后恢复到他熟悉的眉眼,眼周有一抹突兀的红,让他的心跟着疼了疼。 小怪兽在这个世界上其实很孤单。没有爸妈,没有长辈,没有可以去投奔的朋友。 但小怪兽也不是没人要。 他要的。 他坚定地把人抱起来,不管傅斯霆微微挣扎。他的胸口正好抵着耳畔,心跳无比真实地咚、咚、咚地响着,哪怕发疯难过,仍旧很有劲,很鲜活。 等好不容易回到医院把人弄干,傅斯霆又有点烧起来了。 他发烧时的状态和微醺时有点像,不清醒地卸掉了伪装反而更好沟通。他被换上了一身毛茸茸的衣服,滚烫靠着他也像个柔软的小动物:“我以为治不了” 医生很生气:“你在哪上的假网?从哪看的百分之二十不到的存活率?早期正常治,都是能治好的!” 傅斯霆点点头,恍惚知道他好像不用死了。可脑子依旧不太转。 医生又交代了很多才离来。他则被厉非抱起来,有点暴力地扔医院床上。额头被重新贴好了退烧贴,手指的擦伤也被处理好了,额头则被抵着,他有些迟钝地觉得,厉非似乎是有点咬牙切齿的。 “傅斯霆,我再问你一次还要分手吗?” “不,不分。” “那好好治病吗?” “嗯。” 他点头。外面的雨停了又下。气息很近,滚烫交缠。发烧中他浑浑噩噩,面色潮红,习惯性唇微微张开了些许。 在他断线的脑子里,这么近依偎着就会亲吻,那几乎是一种本能。 可厉非没有亲他。 不仅没有亲还丢开了他。把他摁回床上,骤然抽离所有温度。 “我还是看你不太顺眼。”他说,“你今天晚上自己睡。” “” 傅斯霆反应不过来,有些呆呆的。手里还捧着退烧的纸杯,眼睛里折射着路灯的昏黄。 然后他抿了抿苍白的唇,又开始像快被丢弃的小狗了。 厉非却只觉得他活该。 之前是谁发疯,大半夜的不回家,就算只是误会但不是不要他吗?不是让他走吗?不是不治了,想一个人死外面吗? 得个病就想着赶紧分手是吧,要一个人自生自灭是吧? 厉非转身就走。 “不要!” “能不能,”衣摆被一把扯住,有人佝偻着,“能不能,别走” 他的声音太哑,求饶一般卑微。厉非忍了忍钻脑子的水汽。 混蛋。 他还是很残忍地走了,走了十分钟,去楼下二十四小时粥铺买了小馄饨和炒青菜。又冷着脸回来给“自生自灭”的人喂下班后一直没吃的晚饭。 吃饭的时候傅斯霆看上去极为可怜,也说不出话,喂就猛猛吃。 也不敢随便动,再动眼底的水雾就要掉下来了。 厉非也不跟他说话。 不知道究竟该生气还是心疼。不想理他,想要抱住的冲动也被生生压抑。 呵,抱他。 抱他有什么用?那张嘴还是会说分手,可怕得很,那双腿给他治好了还是会乱跑跑丢。真不能纵容了必须给他一点教训。否则这次只是在河边坐着,下次就不知道要去哪了! 一大碗馄饨吃完了。 厉非:“起来漱口,睡觉。” 睡前没有晚安吻。 关了灯,屋里一片漆黑。厉非其实也没有真的走,就在病房的小床上躺着,但傅斯霆不敢过去。 他吃饭的时候,手指悄悄试探想去握他的手,都被他阴恻恻的眼神刺了。 万籁俱寂以后他唇张了张,以为自己没有发出声音。 “厉、厉非” 声音却在安静的房间里落针可闻。 他没有说下一句,他想让他抱抱他,可满脑子都是厉非说他不顺眼。他也知道“不顺眼”只不过是一句气话,可是。 陡然一阵剧烈的酸涩,他总算知道自己一直以来都被宠得多娇贵小心。 连一句“不顺眼”都受不了,但他小时候可是在鱼龙混杂的小黑屋筒子楼区域长大的。那里邻里邻居日常吵架打架,隔着纸糊一样的墙壁,整栋楼每家每户都听得到。 邻居家的父母子女、兄弟姐妹,一个个都口不择言骂的可脏了。他妈江月萍也经常和野男人吵架,互相用词也是彼此祖宗十八代口吐芬芳羞辱性极强,专找对方痛处短处揭。 然而,就是那样互相狠狠羞辱的夫妻、父子、情侣,隔天又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和好了。之前曲织帆和前男友开撕也是核爆级的把人贬得一无是处,就这样几天后对方还来求复合来着。 这世界上正常人的言语承受强度,都是那种级别的。 也只有他,一句“不顺眼”就受伤。可如果这种程度就会难受,他口不择言对厉非说的那些又算什么? 他在被子里缩成一团,整个人像是要从胸腔一点点烂掉。 “傅斯霆,”空气里传来厉非冷冷的声音,“刚才喊我干什么?把想说的话说完。” 厉非等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回音。 “”他默默爆炸,真的是给自己找气生,以后看谁再对他心软! 正咬牙想着,忽然身边一热。他睡的是医院加的床,本来就没有那么结实,也窄。陡然加一个成年男子的重量直接摇摇欲坠,吱呀呀的。 傅斯霆发烧微烫的身体小心翼翼,从背后紧紧贴着他:“对不起。”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对不起,下次再也不会了。” “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的。” 他这简单几句说的断续,厉非忍下心疼,一时想起很多说法。 网上说抑郁情绪上来的时候根本控制不住,患者有些行为确实不是故意的,还有时候也不是冷漠不理人,就是太累了没力气和心思沟通。他自己也很难过。 但即使如此,傅斯霆还是会怕他伤心、怕他误会,逼着自己解释,哪怕撒谎也要说出“我很好我没事”,崩溃了也要把真心给人看。 厉非默默转过身,立刻被主动钻了满怀。 他有一瞬间的不能呼吸:“走开。” 傅斯霆如遭雷击,彻底委屈不动了。以至于一度没感觉到厉非与言语相悖的,死死抱住他的双手。 直到很久,他才意识到紧紧包裹全身的温度,身体回暖。 他听见厉非问他:“你到底还能不能清楚记得,我怎么找到你的,你那时跟我说了什么?” 傅斯霆想了片刻,艰难摇头。 关于昨晚,他只能记得厉非把他从泥里抱起来,以及他发了疯,却不记得说了什么。 “没事,我都记得。”厉非说,“等出院以后,再好好收拾你。” “嗯。” “早点睡,明天住院。早点退烧才能乖乖手术。” “嗯。” “以防你又没听见,是微创的小手术,做完第二天就能出院。后续吃药,不用受罪化疗。” “嗯。” “床太小了,回去你那睡。”怀里人不动,厉非无奈,“我陪你一起过去!” 回到病床上,厉非从背后抱住傅斯霆,温暖的掌心一如既往搁在他的胃上。 夜色浓得化不开,怀里人用婴儿一样安全的姿势倚靠着他,哑着嗓子又轻轻叫了一声:“厉非。” “嗯?” 没有后续的声音。只有手指攀上来,从手背与他的手十指交握。厉非眸光动了动,紧贴着心口的,是怀里人发热燃烧的温度。 “谢谢你来找我。” “” “别说胡话,睡觉。” 窗外雨下了又停,停了又下。厉非从背后紧紧抱着他。 他是找到了他。 但也只是“找到”了而已。 并不是像一个王子或魔法师一样,去解开封印、抚平心结,从魔鬼手里拯救了灰青年。 灰青年永远是自己站起来的。 就算没有他,傅斯霆无非就是待一夜,冻得可怜兮兮。然后再去医院发现自己搞错了虚惊一场,坐在台阶上又哭又笑。 他会难受,但他仍旧可以活下来。继续靠自己枝繁叶茂、勇往直前。 真可怜,小白菜地里黄的。 想着厉非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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