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的反应。 因此段星阁反而会将葬礼办得无比体面, 迎接来客时, 他或许还会带着得体的笑容, 连衣服的每一个细节都熨烫得无比妥帖。 他会拿出十二万分的精力, 将云栖的最后落幕布置得无可挑剔。 可等到一切尘埃落定后,夜深人静时,他又会如何自处呢? 段星阁想不出在那种情况下,自己还会选择继续活下去的理由。 他的人生已经失去了希望,一切的努力到头来都变成了徒劳。 段星阁平静地想到, 他或许会选择会选择和前世一样,淹没于大海之中,亦或者用其他方式随云栖而去。 他并未将自己的想法宣之于口, 回过神后只是扣着身下人的腰不住地亲吻着对方。 可云栖正是因为太了解他了, 所以在他吻上来时才选择了抬头迎接, 而非继续谈论什么。 他清楚地知道如果自己真的离世,段星阁会做什么傻事。 而正如段星阁不愿听到云栖率先离世的可能一样, 云栖也不愿意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先一步离开,对方又会用什么方法选择追上来。 小雨淅淅沥沥的下着, 天气透着股冷意,段星阁紧了紧怀中人的衣襟,云栖却抬手攀在他的肩膀上,将他往下带了一点。 两人抱在一起,耳鬓厮磨间汲取着对方身上的暖意,倒真有了些相濡以沫的温暖。 在这一刻,他们不约而同地升起了一股庆幸,幸好眼下棺材里躺着的不是他们其中的任何一个,幸好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里的一响贪欢。 一吻毕时,云栖抬眸看着身上显然还没从那点可能性中缓过神的人,却又忍不住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你死了我是寡夫,那我要是先死了……你岂不是成鳏夫了?” 此话一出,段星阁果不其然地不依不饶起来,搂着他的腰低头把脸埋在了他的颈窝里,想说自己不想也不会当鳏夫。 偏偏云栖不等他开口,便堵死了他接下来的话:“早知道你胆子那么小……我当时就该再写一封遗书。” 段星阁闻言一愣,抬眸不可思议地看向眼前人,似乎不敢相信他竟然这么残忍。 但更残忍的还在后面,云栖继续道:“遗书里也不必写别的,就写……让我的小狗替我好好活下去,如何?” 如果云栖真的这么写了,而他又确实出了意外,那时候的段星阁或许才是真正没人要的可怜小狗。 如果没有遗书,段星阁还能直接一了百了,可有了遗书,他却只能选择咬着牙活下去。 午夜梦回,他会一个人躺在冰冷的床榻间,而随着年岁的增长,他终有一日会达成儿时的梦想——和云栖的年龄差缩小为零,进而逆转。 岁月的年轮缓缓更迭,终有一日段星阁会跨过自己的二十八岁生日,那日过后,从年龄上看去,他便成了哥哥。 因为那时的云栖已经永远定格在了他的二十八岁,往后的每一日都会缓缓拉长他们的年龄差,直至生命的黄昏淹没段星阁。 段星阁只是想一下那种可能,心头便痛得要碎了,他死死地抱着怀中人,闷声道:“哥哥还打算写遗书,是觉得在遗嘱的事情上我太心慈手软了吗?” “我可没这么说,我只是在庆幸,之前我一直想看看你三十而立的样子会是怎么样的……”云栖说着捧起了段星阁的脸,低头小声道,“差一点就看不到了,幸好。” 幸好我还能看见我亲手养大的雏鹰飞上天空,看到那个成熟而稳重的雄鹰归巢后靠在我身旁眷恋的模样。 云栖没有把心头的千言万语说出来,段星阁却好似有读心术一样,眼眶一热,按着他的后颈忍无可忍地亲了上来。 云栖顺从地张开了嘴,迎接对方横冲直撞的舌头,西装被蹂躏得一片褶皱,唇舌交融间,云栖忍不住想到这小子的吻技倒是进步神速。 可没等他闭眼准备享受,外面却突然传来了惊呼声。 云栖半阖的眼蓦然睁开,隔着段星阁向后看去,却见远处站着一个和闻风林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正震惊而带着一丝厌恶地看向这里。 细雨朦胧再加上大脑都快被亲化了的处境,云栖反应了几秒才认出来那是闻尧,也是闻风林的亲兄弟,更是他生理上的亲叔叔。 云栖好整以暇地退开,拍了拍身上人示意他起来,被坏了好事的段星阁起身时还神色不善的,扭头冷冰冰地看向来者。 云栖被他半挡在身后,面无表情地擦了擦嘴角。 见他丝毫不掩饰自己刚刚做了什么,闻尧气急败坏地指着他,手指甚至都在颤抖:“你……你亲爹刚死,你居然就跟野男人在这里——” “什么野男人,”段星阁眯了眯眼道,“我可是他明媒正娶的亲老公,说话注意点,大叔。” 似乎没想到段星阁的脸皮居然能有这么厚,闻尧一口气没上来,竟然忘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还是云栖看了他一眼后主动开口道:“叔叔,好久不见啊。” 他语气淡淡道,几乎是哪疼戳哪:“放出来没多久吧,在里面这么多年,出来还习惯吗?” 他刚被人亲过,嘴角还红着,清冷之下透着股说不出的气质。 闻尧闻言明显像是被踩了尾巴一样,当即冷笑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只要外面有家人,有盼头就不嫌时间长。” 他说完,恶狠狠地看着云栖话锋一转道:“不过都说虎毒不食子,却没想到当爹的不舍得动手,当儿子的却手起刀落,跟了别人家的姓果然就是别人家的人,连爹都不认了!” “我确实对我爸不好,比不上叔叔为我他尽心尽力。”云栖淡淡道,“你倒是替他顶缸了,只可惜他一点减刑的机会也没你找,连个像样的律师都拿不出来,白白让你在里面关了这么久。” 闻尧闻言像是被什么人戳到了胸口的痛处,恨不得立刻一蹦三尺高:“那是我的亲哥哥,你别以己度人,他再怎么看我不顺眼,危难当头不会像你这个白眼狼一样连亲弟弟都谋害。” 云栖原本还想不太明白,为什么明皎会搭上闻尧的线,眼下却突然想明白了。 闻尧小时候和闻风林关系很好,他是当弟弟的,家里还是农村的。 闻风林读书出身,长得又好,闻尧十分敬仰他这个哥哥,恨不得逢人就夸,事事都提。 可最后闻风林却因为云家财产,选择了入赘作上门女婿。 这种事在农村,别说你是给云家当上门女婿了,就是给天王老子当上门女婿,那也是抬不起头的事。 而且在一般人眼中,当上门女婿的都是要么蠢要么不灵光的人,闻家大儿子有学历有样貌,最后竟然给人做了上门女婿,村里一时间都笑话开了。 闻尧因此抬不起头,而当时闻风林刚结婚,还没能从闻家捞到好处喂饱这些穷亲戚,闻尧于是便恨上了闻风林。 这种恨在云栖出生真的随了云家姓后达到了巅峰,闻尧隔三差五就打电话骂闻风林是个让家里断子绝孙的不孝子,恨铁不成钢地嘲讽他不是个男人,从此以后就算绝了后。 之后年轻气盛的闻尧在一众乡亲的见证下,打电话和他哥单方面断绝了关系,摔掉电话后,一众人拍手称赞,说得亏闻家还有个小儿子,有骨气。 他很快结了婚,但婚后不久,闻风林便开始接触云家的业务了,发家后他给家中送去了不少东西,又亲自把弟弟和弟媳接到这边。 相较于闻尧的叫嚣,闻风林对他可以说是不计前嫌,一如既往地端起了大哥的样子。 这也是之后闻尧对闻风林感激得一塌糊涂,愿意为他去顶罪的原因。 但闻尧到了城里没多久,他便在一起事故中,伤到了下半身,新婚妻子以泪洗面,没过多久便提出了离婚。 闻尧大骂她是个不守妇道的女人,未曾想这个老实了一辈子的农村妇女求到了云明月那里,最终闻尧不得已离了婚,他下半身受伤的事不知为何也传播开来,于是不能生育的他再没能结婚。 闻尧对此耿耿于怀,他不认为云栖是闻家人,毕竟云栖不姓闻,更不是从闻家人肚子里出来的。 而闻尧自己不能生育之后,闻家便算是彻底绝了后。 想到这里,云栖恍然明白过来,闻尧到底为什么愿意帮明皎。 在他眼里,明皎是闻家唯一的独苗。 虽然明皎也随母姓明,但他族谱上的名字应该是闻皎,之所以不能真正姓闻,完全是因为云明月的钳制,所以从这个角度算起来,明皎是他们家唯一的香火。 眼下香火断了,闻风林也死了,空留一个生不了的闻尧,怪不得他对云栖如此怒目而视。 只是闻尧不知道的是,那场意外导致他残疾的事故并非意外,他更不知道的是,如果明皎活着下了那艘船,借着云栖的手找到他后,第一件事就是除掉他。 毕竟如果云栖死了,财产到了闻风林手里,那闻风林的顺位继承人中,可是有闻尧这个兄弟的。 哪怕他并非第一顺位继承人,像明皎这种容不得一丝意外的人,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他。 闻风林还想说什么,云栖却从旁边的手扣中摸出来了一支烟。 闻尧见状呼吸一滞,闻风林就是肺癌走的,而他本人在狱中也出现肺部白化的情况,于是他看到这根烟不由得一顿。 云栖却不管他的身体状况,亦或者说,正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体状况,所以他才是故意的。 点燃香烟,云栖夹在指尖抽了一口,被亲到殷红的嘴唇中吐出了一团烟雾,而后在细雨中消弭。 段星阁直勾勾地看着他的嘴唇,眼神有些发暗。 云栖却好似没看见他的反应一样,质问道:“你知道当年那个不小心砸下来的花盆是谁把它放在那里的吗?” 闻尧闻言瞳孔骤缩,云栖靠在段星阁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而后才轻描淡写道:“是闻风林。” 闻尧蓦然僵在了原地。 “你骂他当上门女婿相当于绝后。”云栖轻描淡写道,“他便真让你绝后,你们这亲兄弟,比起我们这一辈也不遑多让啊,叔叔。” 闻尧眼底充满了不可思议,他显然还不愿意相信此事,但这并不妨碍云栖继续道:“唯一的不同是,你对他倒是死心塌地,害你的人死了,你还哭坟哭的这么伤心,可真是孝悌啊。” 云栖顿了一下,挑眉道:“不过,在此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哭哭你自己?毕竟……闻风林至少还生过,你是真绝后了啊。” 闻尧终于被他用几句话说破防了,指着他鼻子破口大骂起来:““我就是绝后又如何?!你们俩不也是吗!云明月一个娘们,就算生了个儿子又能如何?你一个同性恋,你们云家不也是绝后吗!” 他破防的样子好似觉得全天下的人都该和他一样,将香火儿孙看得比什么都重。 可有些人注定是无法理解和他不一样的人的思维的。 绝后对于闻尧来说像是什么天大的诅咒,云栖闻言却嗤笑一声:“云家还有云皑呢,放心,绝不不了。” 他说完话音一转道:“倒是你们闻家,明皎死了,你被亲哥哥阉了,这才是真的绝后,恭喜啊。” 对于不在乎的人来说,绝后这词和威胁他们不让上族谱一样,一点杀伤力没有。 但是对于在乎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致命一击,比如眼下的闻尧,闻言瞬间脸色就白了。 云栖却懒得再跟他掰扯,夹着烟扬声道:“保镖呢,把人请走。” 远处的保镖闻言立刻上前,架着闻尧把人拖走了。 看到这熟悉的一幕,云栖忍不住想到,似乎很多年前,段星阁的亲生父亲似乎也是在葬礼上这么被人拖走的。 不过那人叫什么来着?云栖思索了片刻,一时间竟然想不起那男人叫什么。 人过起安稳日子下后,大脑似乎确实会懈怠下来。 不过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忘了就忘了吧。 小雨淅淅沥沥地下着,淡淡的烟痕飘出去没多久便被雨冲化了。 云栖见状才想起来自己手里还有根烟,他原本想再抽一口就掐灭,可他刚抽了一口,还没吞下去,看了半晌的段星阁实在受不了了,抬手接过了那根烟,掐着他的下巴恶狠狠地吻了上来。 尚未咽下去的烟在两人唇舌间搅弄,没一会儿便顺着唇缝逸散在了空气中。 那根抽的没有燃的多的香烟被段星阁一只手狠狠掐灭,另一只手则牢牢地掐在云栖的下巴上,力道之大让云栖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一吻毕,段星阁掐着云栖的下巴将他的脸抬了起来,语气相当不客气道:“哥哥还抽上瘾了?” 云栖活这么大没人敢用这种大逆不道的口吻跟他这么说话,当然,除了昨天晚上的段星阁。 算起来这还是有史以来第一次段星阁在床下这么跟自己说话,云栖觉得有点新奇,他看着眼前蹬鼻子上脸的小狗,忍不住挑了挑眉:“之前那半瞎还说你是妻管严,我看有必要去砸他的招牌了,你这像是妻管严的样子吗?” “怎么不像了?”段星阁却有理有据道,“就是古代那些皇帝如果沉迷声色,贤名在外的皇后还要劝诫呢,我劝哥哥两句难道就说明我不贤惠了?” 他嘴上说得义正词严,好似什么刚正不阿的架势,可他话音刚落,看了云栖不到两秒便又没忍住再次亲了下来,亲完还舔了舔云栖被他亲到发软泛红的唇珠,动作之狭昵令人咋舌。 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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