逐浪（1V1 H）_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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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说完，他就要提步下台阶。可对方的下一句话，让他生生止住了脚步。「死者……是你妹妹温棠。请节哀！」天边传来第一声闷雷。暴雨在刹那间倾盆而下。哥哥的手机掉到地上，雨点砸在屏幕上，开出水花。雨越下越大。哥哥就那么站在那里，浑身淋透。他额前的碎发，湿成一缕一缕。雨水顺着蜿蜒而下。流过他的脸庞，往下淌。过了好久。哥哥才像是疯了一般。猛地迈开步子，跌跌撞撞冲进雨幕里。到车前时，甚至绊住了脚，差点摔倒。他扶住车门把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拉开车门，上车。哥哥拿车钥匙的手，抖得厉害，怎么也插不进锁孔。他只得用另一只手，紧紧握住手腕。车子终于启动。在漫天大雨里，他将车开到超速。我的灵魂就坐在车后排。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是的。一切，都晚了。 21 不知道过了多久，哥哥终于来到解剖中心。在尸体冷冻库里，他拿着DNA比对报告，浑身止不住颤抖。「怎……怎么会是温棠？「怎么会是她……怎么就，真的是她？」陈助手接下来的话，再次向他丢了一颗炸弹。「解剖报告显示……是自杀。」陈助手还说了什么，可是哥哥通通都听不到了。他的耳边，只是重复响起：是自杀。自杀。自杀。自杀。温棠自杀的那一刻，他在做什么？他在给温小暖放烟花，飞无人机。温棠自杀前，她在做什么？她在求自己，求自己陪她过生日。「哥哥，求你陪我过一次生日，好吗？「不然，我会死的。」可他是怎么回答的？他说：「要死赶紧死。」那是他和温棠说的，最后一句话。如果那天晚上，他没有说那句恶毒的话。如果他答应了温棠。如果他回来陪温棠过了生日。她一定就不会死。是他亲手杀死了温棠。是他，亲自将温棠推下了28楼。哥哥终于崩溃。他瘫坐在地上，双手揪住了自己的头发。他的肩膀，脊背，再是整个身体，都开始颤栗。有嘶哑的隐忍的哭声，从他喉间溢出。 22 不知道过了多久。哥哥麻木起身，走出解剖中心。明明是一个鲜活的人，此刻看上去，却像一具行尸走肉。他上了车，发动后，汇入车流。车子在马路中间，像喝醉酒的人驾驶一样，左右摇晃。其他车辆尖锐的鸣笛声，此起彼伏。还有打开车窗，对着哥哥破口大骂的。但他却像毫无知觉一样，麻木地看着前方。看着回家的路。嘴里低喃：「给棠棠过生日。」「说好了的，要给棠棠补过生日。」哥哥回到家，立刻奔向茶几。却发现，茶几上的生日蛋糕，被打开了。草莓全部没有了。奶油和蛋糕胚，也被挖的乱七八糟。温小暖听到声响，端着手里没吃完的蛋糕，走出房间。「哥哥！你回来啦？「你去哪里了，打你电话一直不接。」哥哥看都没看温小暖一眼。颤抖着手，指着那个残破不堪的蛋糕。「谁让你动这个蛋糕的？」温小暖还没意识到什么。她毫不在意地解释：「我肚子饿了，正好也想吃草莓蛋糕，就先打开吃了。「反正温…… 「反正棠棠姐也不知道去哪儿了。」哥哥猛然抬起头，几步上前。没有半点迟疑，狠狠一巴掌，拍掉了温小暖手里的蛋糕。「谁让你吃棠棠的蛋糕？「你怎么可以吃她的蛋糕？！」那一巴掌力道很大，温小暖的手瞬间通红，她哭着控诉：「哥哥你干嘛……」在抬起头看到哥哥的那一刻，温小暖吓得噤声。我也不曾见过，这样子的哥哥。他的眉间散发着戾气，眼底犹如染上了血色，猩红可怖。 23 哥哥想要重新给我买个生日蛋糕。他没再搭理温小暖，转身出了门。等电梯的时候，又忽然想起，该把给我的生日礼物也带上。于是，他又返回家里。却听到，温小暖的房间里，传来说话声。他本来不在意，但那话语里，却有我的名字。哥哥顿住。无声走到温小暖房间门前。气急败坏的声音传了出来：「系统，为什么温棠都死了，温毅对我的好感度反而极速下降？「我故意告诉温毅，自己的生日，和温棠是同一天。为得就是在这天，把温毅哄骗出去！「只要温毅不陪温棠过生日，她就只有死路一条。「只要那个贱人死了，温毅就能属于我一个人！」哥哥破门而入。怒意摧毁理智，他掐着温小暖的脖子，目眦欲裂：「你不是不知道什么是系统吗？！「你刚刚叫的系统是谁？到底是谁？！「还给我，你们把我的棠棠还给我！」温小暖被他掐得差点窒息，艰难出声：「哥哥……你……放、放开……我…… 「你……掐死……我，温、温棠……也回……不来……」哥哥猛地一把甩开温小暖，她摔倒在地，头磕在梳妆台角，顿时头破血流。她尖叫一声，捂着头大哭起来。可哥哥置若罔闻，浑身仿佛泄了力般，瘫坐在地上。双眼无神，失魂落魄。是啊，温棠死了。她死了。再也回不来了。 24 原来，温小暖也有系统。但她的系统，和我的系统，不在一个位面。所以，我的系统没有识别出来。我的系统说，它向别的同事打听到，温小暖的任务也是攻略哥哥。只要哥哥对她的好感度达到一百，任务就能成功。可她和她的系统，为了完成任务，使用了欺骗，陷害，挑拨等诸多不正当手段。败露后，遭到总部的严厉惩罚。温小暖的系统被原地解体。而温小暖被时空猎人追杀。在逃跑时，出了车祸。她全身高度瘫痪，终其一生，吃喝拉撒都只能躺在床上。 25 后来，哥哥将我葬在了爸爸妈妈的墓地旁。墓碑上，我的照片是从学生证上洗下来的。照片上的我，眉间疏离，神情冷清，没有一丝笑容。哥哥经常去我的墓前，一跪就是一整天。他浑身散发着死寂，仿佛失去了七魂六魄。「棠棠，是哥哥，对不起你。「下辈子，还做我的妹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