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她与楚韵素不相识,对方上来便和自己套近乎,现在又来说宋砚的坏话,不知心里是打的什么算盘。 她正这么想着,喉咙里忽然涌上来一股腥甜,她欲说话,张嘴却喷出一口血来,登时倒在青石上不省人事。 楚韵起身,那副相似的眉眼露出来的,却是一派阴毒。 正文 16 中毒与补偿 乾清宫内总是一股呛人的中药味儿,老皇帝十二岁便登皇位,二十五岁才干掉掌权外戚与大臣独权,他活了一辈子,握了一辈子的权利,眉头却总是皱的。 宋砚双膝跪地目不斜视,老皇帝拄着下巴似乎是在睡觉,又似乎不是,宋砚跪地已有一个时辰了,饶是自小习武如他,此刻也有些受不住了。 “你倒是能捱。”老皇帝终于还是不忍心,目露不解,“那女人当真就这么值得你这么做?” 暖阁里的热气熏的他发懵,宋砚舔了舔唇,声音嘶哑艰涩:“润之求万岁爷赐药。” 老皇帝问他:“你是何时发现楚韵有问题的,我对她很有信心,想来她不会蠢笨至此,透露了消息叫你跑来找我。” 宋砚道:“而楚韵诗书皆备,奴才试探过几次,她防守的滴水不漏,尾巴处理的干净的很。奴才能查到的唯一消息便是,楚韵背后是贤王,而贤王素来瞧不起奴才,不会在奴才身上花这么多心思。他若是知道楚韵有这等本事,定不会将他塞到奴才身边。”万岁爷确实打得好盘算,如果不是贤王,还有福王桂王等等,只是他正好算漏了一点,楚韵的眉眼像极了林海棠,他又怎能不上心? 万岁爷目光渺远,似感叹道:“朕老了,玩心思不如你们这些年轻人。解药我可以给你,只是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宋砚苦笑道:“万岁爷给我拒绝的机会了吗?” 老皇帝道:“把人放我身边养两天吧。” 宋砚心尖一颤,百般滋味萦绕心头,繁杂思绪化为一声轻叹,宋砚双膝跪地,向老皇帝行了三跪九叩大礼,“自当从命……希望你能待她好些,父亲。” ****** 先前在荇叶渚找到了中毒的林海棠,情况紧急,他便引导着林海棠将所有的毒素都逼到了眼睛处,肺腑是护住了,然而眼睛都受了很大的损伤,现下只能微微的睁开一点儿,看到一抹模糊的影子。 她心里有些慌,抓住了唯一能够看清楚的,也是仅有的一只手,假装镇定道,“我的眼睛,是不是不能恢复了。” 她似乎不怎么在意自己的眼睛,然而咬紧的牙齿和不自觉用力的手泄露了主人此刻的心情。宋砚看了便觉内心一痛,宽慰她说:“没事的,毒性轻微,过些日子就好了,你别怕就是。” 林海棠低低的应了一声,瞧着有些失落。她抓住的那根手腕并没有瞧起来那般瘦弱,而是强壮有力的。她不想放开,也不能放开。 宋砚将林海棠额前碎发梳理齐整,语气轻柔道:“楚韵是旁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奸细我推拒不得,怕他人起疑心,便索性将她关在后院。她入我府内两年多,始终未能的手,先前我不在府内的消息,以及公孙锦很有可能跟你在一起,便是她泄露给傅如意的,这次或许是病急乱投医罢。让你着了她的道,是我的疏漏,夫人想要什么,我尽量补偿你。” 林海棠怔楞间,忽然想到了楚韵与她说的话,又想到了宋砚说对方是挑拨离间的奸细,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实在看不透。 宋砚,我父亲的事情,到底和你有没有关系? 正文 17 别动 让我抱抱 就抱一会儿 她自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却不想脸上早就皱成一团。宋砚抚上她的面庞,哄小孩似的说,“有什么心事,与我说说可好?” 林海棠觉得自己对宋砚的感觉其实挺复杂的。一来,是自己为了救父亲才嫁给他,而宋砚对她也很宽容,几乎不会来约束她做任何事情,甚至还多次帮了自己,林海棠原本觉得自己差不多就该这么下去了,结果有一天,忽然有个人告诉她,正是她的恩人害她父亲受了牢狱之灾,林海棠便觉得很无趣。 她素来不爱说自个儿还没确定的事情,宋砚既然追问了,她扁了扁嘴,哭诉似的撒娇道:“我眼睛好疼,你去给我拿些甜食来好不好?” 宋砚见她这样,素来冷硬的心被撞的酸软至极,他叹了口气,终于还是没能将自己的视线从她软软的嘴唇上移开。趁着女人现在目不能视,他偷了香,狡黠的笑弯了眼睛,“我去给你拿桂花糕。” 额间温润的触感尚在,林海棠摸了摸,心尖淌着点热意。 宋砚待她好像还挺不错,既如此,她是否可以拿长兄的事情来求得补偿?父亲最烦这种事情,她若是真去请命了,原本降到冰点的关系是否会进一步恶化?可若是不说,照母亲的性子,自己更难做人。 “母亲这次可真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了……”林海棠忿忿的嘟囔了两句,耳边却忽然传来宋砚的声音。 “你长兄林标给我献了孝心,想让我在万岁爷替他美言几句,还要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漏些题给他。你说,我该如何?” 宋砚很快便折身而返,林海棠兀自纠结着,冷不丁的也没注意,等听到了宋砚的话,才反应过来。 林海棠急了,哪里有时间管自个儿伤势?长兄再怎么烂泥扶不上墙,却始终是母亲的心头肉,若是宋砚决心整治他,母亲定会承受不了。她想着想着,心里忽然就很悲痛,心道都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的,她却要处处忍让长兄,如今她的丈夫跑到她跟前说了长兄做的那些龌龊事情,还要她来替长兄收拾烂摊子。 莫不是她上辈子欠了长兄一条命,所以现在要想尽各种方法偿还? 纵使心里万般苦楚,可现下依然要为长兄说话,林海棠嗓音里透着万般的委屈,“长兄愚钝,脑子混沌了说了些胡话,请督公放过他吧,只此一次,海棠定会好好敲打他,定不会再叫督公烦扰了。” 宋砚只沉沉的看着林海棠,见她清亮的瞳仁被泪水浸没,再也不忍为难她,摆摆手,沉声道:“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林海棠自是千恩万谢,心里想的却是,原来宋砚也没有旁人说的那般不近人情。 “怎么,觉得我下手轻了?”宋砚抚上女人的额头,似留恋似挑逗般的摩挲了几下,弄得林海棠痒意迸发,侧身躲避才松松的将她抓了回来。 林海棠被他抱住,不明所以的望向他,却听宋砚沉声道,“别动,让我抱抱……就抱一会儿。” 林海棠眉眼微微一颤,不知为何,她总觉得宋砚此刻很绝望,犹如困兽挣扎着想要逃离般绝望。 正文 18 二进宫 宋砚脱去猩红色大麾,换上一袭赤色九章纹冕服,瞧着上头的绣饰,竟然是皇子才能穿的蟒服。 林海棠内心诧异万分,暗道宋砚竟然这般越矩,本想问个为何,却被他盖住了眼睛。宋砚取了一根和田玉做的翡翠步摇,簪在她特意堆起的发髻之中,“我知晓你素来不爱这些,但皇宫不比外面,需要这些外在的装饰品,往后莫要如此素淡了。” 对方身姿修长,伸手将林海棠纳入怀里,她微抬头,只能看到宋砚玉白光洁的下巴,对方好像瘦了许多,下颌线锋利的过分了,扫到他眼底的青黑,林海棠那句为何终究没有说出口。 二人相携上了马车,缓缓向肃穆的皇宫驶去,车内二人四目相对,一时无言,宋砚很沉默,虽与平时没有二致,她还是觉得宋砚有些不正常。 “莫要再看我了。” 宋砚忽然出声,林海棠被他吓了一跳,虽然确实是她在偷瞄对方,不过这语气怎么听怎么不舒服。仗着宋砚闭着眼睛瞧不见,林海棠肆无忌惮的做着鬼脸,嘴上却乖巧的很:“知道了。” 偌大的乾清宫意外的寂寥,宋砚带着林海棠入了暖阁,在皇帝面前跪下了。 林海棠第一次进宫瞧见的老皇帝还是中气十足,却不想才过了这么一点时间,对方便已经衰老了许多,老皇帝印堂发黑脚步虚浮,眼里神采淡去,面庞隐隐笼罩着一层死寂。 “都抬起头罢。”老皇帝脸色无悲无喜,仿佛叫他们过来只是为了看上一眼而已。 宋砚道:“人带来了。” 老皇帝颔首,“你退下吧,海棠留下。” 这是发生什么了?林海棠向宋砚投去求救的眼神,却对上了一副面无表情的冷硬脸庞。她心头一蹬,却见宋砚旋即退了出去,转身一去不回。 “过来吧。”老皇帝向林海棠招了招手,“我头有些疼,你是学武的,手上有力,便替我揉揉。” 林海棠应了是,神不守舍的伸手覆了上去。 老皇帝却忽然掐住了林海棠的手腕,反手一折就将她抱在了怀里,牢牢禁锢着仿若珍宝。林海棠浑身一僵,心头大骇惊呼这不合礼法,用力挣扎起来,反而激发了对方暴虐的心理 对方将她抱的越发紧了,将额头埋在她怀里,凄然道:“玉润,你便要这样对我么……” 林海棠挣脱不开,又怕动武会伤了老皇帝,只好软声安抚他:“先放开手好么,玉润在这里,玉润不会走的。”见老皇帝没有反应,她又道:“玉润被你抱的疼了,要是玉润疼了,要走了,你可该怎么办?” “玉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老皇帝嘟囔了一会儿,神色乍然清明。他一把将林海棠推开,面露不悦,“玉润,你走了一次了,难道还想走第二次?” 得,这一定是没有清醒。林海棠松了一口气,还欲说什么,却听得老皇帝补充道,“我不许……不许你走。” 正文 19 醉话 林海棠:“……”得,看着样子,肯定是还没醒呢,竟然连自称都给忘了。她向外面挪了两三步,心里是已经想好了的。她现在是宋砚的人,被老皇帝就这么抱着,定然会生出许多嫌隙来。皇帝此刻魔怔了,当然不知道自己说过的话,若是事后以冒犯君威的借口惩治她,想必宋砚也会跟着受罚。 老皇帝发现了林海棠的企图,忽然大力的将她拉了回来,枯瘦的手掌抚上了她的脸庞,林海棠忍不住打了两个寒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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