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什么可以吸引到对方的地方了。 这真的很伤,他为什么永远都一无所有? 白墨又是沉默以对,苍殊只能兀自继续:“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他问着显而易见的问题,而白墨则遇到了终于能回答的话:“因为我喜欢你,我喜欢你!” “我竟然今天才发现,因为快要不能见面了才发现。” “我怕,我怕潇尔哥你忘了我,所以我只是想…哪怕在最后,能和喜欢的人拥有这样一段记忆也好,我只是想把自己给你……” 白墨说得相当悲情,但苍殊觉着这话里顶多能信一半吧。不过这小子行动力是真的牛逼,明显是今天才有的心境变化,晚上就敢做出这样大胆的计划来了。 苍殊松开了捏着白墨下颌的左手,在白墨身后抬起来,借着电影的光线看了看手背上毫无变化的进度条。 然后放下手,放在白墨的头顶,看似安抚地顺了顺毛。 就在白墨正为这个举动而误以为苍殊接纳了他的时候,白墨听到—— “可是我只把你当弟弟,你这样,不觉得践踏了我的心意吗?” 白墨的窃喜瞬间褪了个干净,脸都白了,可惜没人能看见。 他忙慌地解释:“潇尔哥不是的,我没有这个意思。可我真的只是喜欢你,这种感情我也没法控制啊!你不能试着喜欢我吗,不是弟弟的那种,试着将我当作恋爱的对象喜欢、一点点就好,我只想你喜欢我一点点就好……” 苍殊抓住了白墨的肩膀,不顾其挣扎推着人一起坐了起来,又不顾其纠缠地拉开距离站起身来。他没有任何回应,只是不紧不慢、却又头也不回地准备离开这里。 按说,其实已经基本确认白墨也是需要攻略的对象的话,就这么顺水推舟地发生关系增强好感不是正合适吗? 但是吧……苍殊以他绑定这个系统以来增长的大量“阅历”而培养出来的狗血嗅觉来说,从他看到白墨的身世起,他就隐约觉得他这个身体跟白墨之间,很有可能不是可以发生这种关系的关系。 但白墨偏偏就喜欢上他了,苍殊就说不好到底是他想多了还是白墨这小子节操都不要了。 而感情这种事吧,不管应不应该,发生了就是发生了,很难扭转他也懒得费这个劲,这么多个世界走来他是真的已经看淡了。 所以吧,白墨喜欢就喜欢他的,不管是哪种喜欢只要符合任务攻略的要求就行,都让他主动献身了总不能还比对主角林寒的好感度低吧? 但不能做的事,就得由他这边把控着了。 “潇尔哥!潇尔…严潇尔!”看着离开的苍殊,白墨又急又气又害怕,甚至直接叫了大名。 在他面前一直扮演乖孩子的白墨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确地连名带姓叫他,苍殊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还坐在沙发上一脸倔强地看着他的白墨。 还准备怎么挽留他? 然后苍殊就听到白墨冷不丁的一句:“……你真的,是严潇尔吗?” 苍殊一怔。 白墨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人,随着电影情节明暗变幻的光线让他不太容易辨别对方的表情,但还是尽力地不放过任何细节。 “告诉我。” “你到底是谁?” 第二百九十四章 过渡期 苍殊开始思考一个问题。 所以,进度条没有变化,到底是因为他最担心的那种情况成真了,还是因为白墨“把他等同于严潇尔”这个前提没有成立呢? “你这是什么问题?”苍殊先继续装着糊涂,他想知道是哪里露了破绽,还是他理解错了。 “我知道你不是严潇尔,其实…我见过以前的严潇尔,你们差距太大了,除了模样,其他没有一处相似的!”白墨这也是在诈话。 苍殊失笑,“人是会变的,还不许我有所成长么?” 白墨摇头,才不被这种说辞忽悠,“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一个不学无术、自私肤浅,更是一点也不善良的人,就是受再多刺激也不可能变成你这样的。” “Emmm,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以前都是装的?” 白墨一脸笃定地望着苍殊:“你不是那样的人。” 这个人,根本不会做这种事。就算有什么特殊的内情需要伪装成一个纨绔,也不会装成那样才对,他所知道的那个严潇尔内核可谓糟糕透顶,简直看一眼都生厌,他无论如何都不相信眼前这人会有那样的一面,这不是演技好不好的问题。 玄学一点来说的话,就是灵魂的特质。 苍殊无奈状,“你这唯心主义只信你自己想的,你还让我说什么呢。” 白墨想起身靠近苍殊,但他一动就走光,苍殊醒着他这羞耻心就下不去了,只能继续坐在沙发上,按着衬衫下摆挡住光溜溜的下体。 面对苍殊这“你爱信不信”的无所谓态度,他有些焦急地道:“不是的,我是有证据的,只是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但我能肯定,你不是严潇尔!” 其实严铭温的那一句可以有多种解读的“你到底是谁”能证明什么呢,但白墨这不是在诈话么,而且他也是真的越说越自我笃信了。 “可以告诉我你是谁吗,我绝不是要做什么,我什么也不会做,我发誓我会保守秘密!我只是,想知道你是谁,哪怕只是一个名字,我不想用别人、用严潇尔的名字叫你了,仅此而已,真的仅此而已。” “可以吗?” 白墨满满的恳切,还带着几分柔弱和忧郁,以示哀求。 苍殊无言了两秒。白墨的笃定看起来竟然真的不像主观臆断而已,难道真有那什么“证据”?是什么,是谁那里走漏了口风,还是别的什么他遗漏的细节出了问题? 然,不管白墨是主观还是客观地认定了他跟严潇尔不是同一个人,这都跟客观真相对上了,他的实验条件就很难保证有没有成立,结论也就不够立住。 感情他演了这么久,折腾了这好些事儿,结果演了个寂寞。 得。 “你不想叫我严潇尔,那叫哥也行,你开心就好。”还不确定到底作不作数,但总不能对方一诈他就当场承认吧,还是再观望一下。 苍殊这副既像浑不在意又像死不承认的态度,就让白墨很气急,更是无奈。 而苍殊说完这句就一副要转身继续离开的样子,白墨一急,没想那么多地就让自己从沙发上摔倒了下来。他短促的一个惊呼后便可怜地叫着:“潇…别走,我好疼,疼……” 苍殊显得有些无动于衷,口吻淡淡却又像是好心规劝般地说到:“白墨,用这种伤害自己的方式博取同情,真的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 “还是照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吧。” 话落,苍殊便头也不回地走了,不论白墨怎么叫他。 房间寂冷,只剩下电影播放的声音。白墨瘫坐在地上,靠着沙发,伤心,害怕,更后悔不已。 虽然他的本心并不觉得今晚自己所做的事不妥,但这个结果无疑是让他后悔自己的冲动的,本想着一发上垒成为“严潇尔”心目中更特殊的存在,结果……留下的印象可能确实更深了一些,但却是糟糕的那种! 这要是适得其反,让“严潇尔”更不可能见他了怎么办? 他知道,自己以示弱博取对方的怜爱,确实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白天的时候明明都还不是这样的! 彼时愿意配合他的小戏码,而现在,因为对他失望了吗,便是这样冷漠……前后的差距,让白墨难以承受。 怎么办,他该怎么补救…… 这一夜,白墨注定不眠,绞尽脑汁思考如何挽回才好。 而苍殊,一回主宅就遇到了在一楼大厅抱着电脑敲击键盘的严樨文。他没搭理,就要往楼上走,但严樨文大晚上的不好好待在卧室当然不是因为这边风景独好了。 他放下电脑趴在沙发上转过身,不用人问就开始自说自话:“本来想偷偷跟过去看看你那金屋藏娇的宝贝又想作什么妖,可惜被大哥抓包了。” 分别在即,那个敢公然挑衅所有人的小鬼,你说他会就这么平淡地离开,严樨文可是不信的。感觉会有一出好戏,可惜自己没能坐上观众席。 他视线往下,看了看苍殊消失的腰带,揶揄到:“看来是出春宫戏。” “你大晚上不睡的就为了等这点边角料?”苍殊觉得这人是真的闲。 “也不算太晚吧,不如说你回来得太早了。”如果真有发生什么的话。而且以苍殊的性格也不会拔屌无情连留下温存一晚都不。 苍殊也知道严樨文这种老司机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他什么也没做,不过是撩闲罢了。“早睡早起身体好,这话也送给你。” 苍殊说罢就上了楼,严樨文却没有走,他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嘴角,拿起电脑又做起了他的设计稿。 他也不全是为了等苍殊,毕竟苍殊并不一定会回来,这个时间他是拿来工作的,工作地点无所谓,等在客厅只是顺便能看看苍殊什么情况。 今天看了不少好戏让他心情很是不错,灵感活跃好似跳舞,答应给林寒设计的礼服很快就出了稿,而且他很满意。 严樨文其实算不上有多喜欢设计,他只是想给自己找点事做而已,又能赚钱少用些家里的。他在海外的工作室也不止这一个,杂七杂八都有过,也倒闭、解散过不少。 不过看他那些情人穿上自己设计的衣服,他确实也是有些兴奋的。 说起来林寒好像还是第一个跟他非业务往来也没有恋爱关系却得到他亲设的人? “唔。”已经准备退出设计软件的严樨文忽而顿了下。 他突发奇想到,他是不是也可以给某人设计一套衣服,作为…这位新家庭成员到来的礼物?虽然已经是迟来的礼物了。 不过,这个念头出来以后,他好像立刻就感到跃跃欲试起来了啊。 严樨文嘴角弯弯,指尖愉悦地敲了敲电脑壳子。 但今天就先睡了吧,毕竟,他亲爱的“弟弟”都叮嘱他早睡早起了啊~ 另一边,苍殊来到楼上往自己卧室走时,刚好就撞上从书房出来的严铭温。苍殊纳闷,大家今晚都不睡的吗? 严铭温一看到苍殊就皱起了眉,心烦但是懒得说话的样子。 然而他视线一晃注意到苍殊略显凌乱的衣服和空空的裤头,眉头顿时夹得更紧了,训斥张嘴便来:“你就这么管不住你的下半身,什么人都要拉上床?权望宸那种疯子也是,这个你自己都还怀疑他有问题的白墨也是,你到处发情也就罢了,就偏要……” “等等等等。”苍殊举手投降,“我什么都没做诶,怎么一个两个都污蔑我。” 虽然严樨文并不当真。 “在你们眼里我是多没节操啊,那好歹是个未成年。”苍殊哭笑不得。 严铭温不想吐槽这人居然觉得他在他们那里还有节操这种东西,他只想说他的怀疑才是在所难免的:“那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又能是去做了什么好事?” 什么情况能让腰带都不翼而飞了?就算没做也八成是未遂,但到底到哪一步了?这终究不能说是无事发生。 “我只是试探一下他想做什么,但你放心,我一开始就没打算跟他发展更深入的关系。” 严铭温微恼怒。放心,他为什么要放心,他又…… 是,他作为大家长,对方还是知道点分寸这确实值得他欣慰。 严铭温已经不想跟这人浪费时间,正欲走,苍殊就在他跟前往墙上一靠,挡住了他的去路。 苍殊抱着胳膊微微笑看着严铭温,一点也不委屈地“委屈”到:“但是你说我到处发情就太过分了吧,就这么讨厌我吗,对我好一点啊,哥。” 夜晚的慵懒,让苍殊的声音好似带了尾钩,从喉咙懒懒滑出的一个“哥”,像羽毛轻轻搔在严铭温的耳蜗,又如电流击穿了他的胸腔,再窜向四肢百骸。 突然让人心慌。 但严铭温太端得住了,不露半分情绪,只有始终蹙起的眉头在表明他的不耐。 “让开。” “别老是这么皱眉啊,就……”苍殊朝严铭温的眉心伸出手。 然后“啪”的一声,被严铭温拍了开。他神色冷漠地看着苍殊,“收起你这些动作,我不是你那些调情的对象。” 苍殊感到无辜,他的行为很暧昧很有歧义吗?不是很普通吗? “怎么又污蔑我,我再没节操也不可能来调戏亲哥吧,我对你就是最正经的兄弟情,刚才也只是普通地关心你,别那么戴有色眼镜看我啊。” 这解释一点没让严铭温更舒心,反而是愈发不快了,胸口烦闷得几乎有点发痛。 然而面对苍殊唯独不掩饰心烦这一情绪的他,此番却半点也不显,牢牢地捂在他这具身体里。 连他自己都不可深究。 “那就少来套近乎,你要真替我着想,就只做你该做的事,少成天的惹是生非。” 最好是就此消失——这么让人寒心的话,他当然也只会在心里说一说。 严铭温绕过苍殊走了,苍殊瞧着严铭温的背影,只是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还真是有够烦他的,好在他也只需要严铭温投鼠忌器再加一点普通友好就够了。 OK,继续回卧室,睡大觉。 … 第二天,早饭桌上,严铭温以一种通知的口吻,让苍殊跟他去公司,上班从今天开始。 虽然之前就说好是这两天的事,但这多少还是有些突然,毕竟好歹提前——比如说昨晚碰见的时候就可以告诉他一声的,也算给人一晚的准备时间。 虽然他好像也不需要准备什么。 苍殊没有异议,早餐结束就搭着严铭温的车一起去公司了。反正公司的人都知道他的身份,避嫌、低调什么的就没那个必要了。 到了集团总部大楼后苍殊却不是要在这里工作,而是有子公司的经理已经等在了这里,来接这位太子爷…不对,接这位王爷空降去那边直接担任副总了。 等在这家子公司做出亮眼的成绩来,严铭温再考虑把他调到总部担任职务。其实不算太难,这家公司旗下好几个品牌的红酒销量都下滑了,稍微有点回转都能被看到,而严铭温对苍殊的能力是没什么偏见的。 苍殊便就此开始了给“自家”打工的高级社畜生活。 而再一天,收拾妥当的白墨就该搬出严家,回他的租屋里过他原来的生活了。 白墨是期待苍殊能来送行的,好歹让他见上一面道个歉呢? 然而苍殊没有出面。 让白墨内心焦灼,恐慌于苍殊对他是有多失望,已经彻底抛弃他了吗? 但事实上苍殊显然无所谓生不生气,如果他没事的话并不介意去送行一下。然而他就是很忙,他,堂堂副总,上班第二天,就出差了。 竟然出差了! 牛。 苍殊单知道严铭温估摸就是故意给他找活免得他闲下来惹事,并没有想过跟白墨有关。虽然严铭温不希望他用严潇尔的身体乱搞,但怎么也不至于计较这种没格调的小事才是。 然严铭温不觉得没格调,作为家长,杜绝孩子的不良交际这是天经地义。 白墨离开后,对严家人的生活没有丝毫影响——本来也不在一起生活,但这没存在感得,连一点相关的讨论都是没有的。 苍殊在白墨身上做的对照实验出现问题后,他的注意就转移到了目前来看唯一符合条件的郁执卿郁大影帝身上。只是他现在得先把自己手头的工作做好了给严铭温看,不然以他的行动力必然早去勾搭了。 另外,在苍殊完全接手副总职责、节奏进入正轨后,按照他与严铭温的协商,他的周六日假期,是属于严潇尔的。 时隔一个多月重见天日,严潇尔算了算自己失去的时间,狂躁地发了好一通脾气。尤其当知道另一个人格又跟顾司君见上了面,他越发觉得自己的人生在被取代了! 他大吼大叫着让他亲爱的大哥想办法去除这个人格,不论任何手段——他甚至喊出了这样的豪言壮语。 分明最是没恒心没毅力娇气得很,也就是说说狠话了。 “你之前接受过治疗你知道这不是一两句话的事,只能慢慢找办法。我给他安排了工作,占用住他的时间,能少用你的身体出去惹事,已经是尽量不影响你的生活轨迹了。” 说到这事儿严潇尔又要来气:“凭什么一周他五天我才两天,到底谁主谁次了这?!” “那你跟他换?你来工作?” 严潇尔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我为什么要工作?!我又不是非要工作!没有他的时候我就从来不用工作!” 严铭温太知道自己这被养废了的弟弟什么德性了,这番发言他连生气都懒得生,只平静地道:“但我们不可能无视他的诉求,别忘了你们共用着一具身体,你能保证此后都不会再受惊吓?又或者我们都不能保证以后会不会发展出其它唤醒他的方式。而一旦让他掌握主权,被激怒的他就可能危及你的人身安全,这是我们最竭力避免的。” “……”严潇尔嘴张了又张,说不出反驳的话,不甘心得面目扭曲。 “可是两天也太少了!明明我才是主人格!而且他都已经连着占用一个多月了,既然要轮着来那至少这一个月都该是我的!”虽然严潇尔至今都不认同自己会有人格分裂的倾向,但客观事实就摆在眼前哪怕为了表述方便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下什么主人格副人格的设定。 “这个需要慢慢争取。”严铭温知道这个回答不尽人意,他试图安抚到:“你不用太焦虑,那到底是你的副人格,因为你的愿望而诞生的话,他出现的机会越多,越快完成你的愿望也就是他的目的了,大概也就消失了。” “大概?这种说不准的事,我……” 严潇尔突然消声。 他狐疑地盯住了严铭温,用非常怀疑的口吻质疑到:“哥,你是不是在敷衍我?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一点不在乎是我占的时间多还是他占的时间多,甚至我觉得你好像更希望他多占些?哥,你是不是觉得他更好,他给你工作听你的话,又什么都会给你长脸,比起我你是不是更喜欢他?更满意他当你的弟弟、更想要他来当这个严家三少?!” 说到后面严潇尔已经愤怒得吼起来了。 严铭温皱起了眉。“你确实是不如他优秀,但严潇尔你要记住,你才是我看着长大的弟弟,不论你是什么样,好与不好,这都是事实,唯一的事实。” “而他,于我而言,于严家而言,都只是一个需要排除的不稳定因素。” 严潇尔依旧不太相信,在他看来这个围着他转的世界,真正宝贝他的家人应该是最为揪心、急迫、想方设法地替他解决掉这个侵占他人生甚至可能反噬主人格的“心理疾病”才是。 而不是这样一点不急他所急、忧他所忧,反而让他一退再退去向那个副人格妥协! 但话说到这个份上他也不好不依不饶,毕竟如果真惹毛了严铭温他还是很怵的。 “哼,最好是这样。” 傲娇一下再撒撒娇:“哥,你们真的要帮我,我不想被什么莫名其妙的精神分裂副人格的把人生毁掉,让一切快点恢复正常吧好不好?” 在严潇尔看来,这就是“拿捏”住了。 … 类似于报复性消费,这两天严潇尔直接夜不归宿地跟他那些狐朋狗友在外面疯玩。要不是还怀揣着嫁入顾家的美梦,那他估计还能玩得更出格些。 他甚至还做了些惊险刺激的活动,也是带着一种报复心理地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个副人格吓出来,吓出来又会怎样。答应了这两天是他的,又会不会信守承诺地乖乖沉睡过去把控制权还给他,挫挫那副人格嚣张的气焰! 结果他自己居然没被吓到,这次也没有发生任何意外,就这么顺利地过去了。而他当然也不会刻意非要把那个副人格逼出来,他时间可是很宝贵的。 两天一过赵知秋便带着严潇尔回了家,严潇尔当然做不到心甘情愿地配合,他想说自己既然安安稳稳地过完了这两天,就让他继续过这本就属于他的时间不可以吗?他也不是那么容易被惊吓的。 严铭温难得耐心地又讲了一遍两天前的那番“道理”,并摆出了苍殊手头正在进行的一些工作拷问严潇尔能不能胜任。 严潇尔倒是想说他怎么不能胜任,他就是去挂个名工作交给下面的人做不就行了,但他也明白胡闹过了他哥可能就真不管他了。 这也不是,那也不行,弄得严潇尔心烦不已,烦到放弃思考还不如沉睡过去算了至少没有意识的时候也没有烦恼。 这才躺上了心理治疗室的床,接受催眠,换了苍殊接棒。 看着自己如期醒来,苍殊头一次对这个一体双魂的操蛋debuff舒心了些,总算有点合作愉快的感觉了,希望继续保持。 但这种受制的日子他还是多一天也不想过,这不刚有了点和解的好迹象,他就又开始不安分了。 这边他人都还在去搞事的路上,严铭温兴师问罪的电话就打了过来。毕竟赵知秋就是严铭温插在他身边明晃晃的监视,对他的行动了如指掌很正常。这都算比较延迟了,估计刚才在开会之类的吧。 “不用对我管控得这么严吧?我就是去相看一下代言人,这可是公事。”苍殊对电话那头的严铭温说着与骗鬼无异的解释。 他现在正在去《神谕》剧组的路上,开车的就是赵知秋,虽然赵知秋会把他的情报汇报给严铭温,但可没权利干涉他的行动。 “这种事用不着你去做,更没有这么来的,你又想做什么?”谁会信他去找代言人的鬼话,就算真的是去找代言人,那必然也是为其他目的找的借口而已。 还偏偏是林寒在的剧组,这人好像一直都对林寒格外上心?为林寒不惜阳奉阴违得罪他,闹出了记者会的大新闻,各方面也都很照应。这些,究竟是因为所谓的善良、正义,还是另有内情? “这么不信任我的吗?每个人做事的方式不同,我不走寻常路也不妨碍我把事办好么,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啊严总。”苍殊调侃一句,“放心吧,我真是去办事的。” “……”严铭温一时无言,苍殊正经的时候是真的令人信服。 但这家伙也是真的答应得信誓旦旦然后把他卖了的。 信任值就很上下起伏左右横跳。 “那就这样吧,我也快到了,挂了哥。” 苍殊下了车,脚下是蜿蜒的盘山公路,而剩下的路程得靠双脚才能走过去了。《神域》剧组目前的拍摄外景正到了这么一处山野间,据说这半个月来都是租住在当地村民家的,一群明星和拍摄组大领导都过着下乡一样的苦日子。 这个世界以林寒为中心展开,娱乐圈被设定得虽然也有很多污糟的部分,但还属于能下沉、干实事的地方,跟他那边世界已经烂到骨子里的娱乐圈倒是不一样。不然还真没什么舞台给主角发挥,该变成一部看似群魔乱舞实则资本倾轧群众外加政治文化博弈和意识形态渗透的现实主义硬核作品了。 把车找地方停好后,赵知秋只带上一些简单的工具便跟着苍殊往林子里扎,顺着一条人为踩出来的小路,在苍殊提前打了招呼等在这里的林寒助理的带领下,往剧组所在的地方而去。 看到苍殊的时候,虽然林寒知道这人要来,但心情还是复杂了下。他想不到别的原因,只能想到苍殊是为他而来,虽然说不准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善良,因为歉疚? 但是他为自己做的事已经够多了,在不知道上辈子害死了他的前提下,他所做的已经足够弥补——等等,难不成严潇尔这个副人格也跟他一样,是重生来的,但出现了某种问题,不像他完全取代了这一世的灵魂,结果变成了所谓双重人格的一体双魂? 他都能重生,那再离奇的事也不奇怪的…… 但这也说不通,严潇尔就算从上辈子重生而来,也没道理会突然变成个好人吧? 那难道是别人的灵魂? 可是有谁会无缘无故对他这么好呢,他实在想不出能有这么一号人。说起来有些悲哀,他上辈子活了二十多年,竟然连一份深厚些的情谊都没有结下。他生命中对他最好的、也是唯一的,就只有已经早早离世的父母,就连对他已算不错的顾司君也只是借他追忆童年而已吧…… 现在倒是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人,却好得让他莫名其妙,叫他在受之有愧和猜忌警惕间不断摇摆。 但这个猜测无法验证,那么与将之就视为严潇尔的另一个人格似乎也无甚差别,都是灵魂特质截然不同完全可视为另一个人而肉身上的联系又无法摆脱。 再说回来,如果是因为善良和歉疚弥补,也没道理会来这么一趟找他,他在这里过得挺好,没受欺负也不需要什么帮助,拍戏吃的那些苦都是工作需要他并不觉得有什么。 还是说这就是他需要猜忌警惕的那一面的体现了?做了这么多好事放松他的心防后终于打算进入正题了? 再或者,他自作多情些,考虑一下是对他有那方面的意思?他也是苍殊所说“要所有人都喜欢他”的其中一员? 但是比起对顾司君等人那明目张胆的喜欢,他着实感觉不到对他有一丝暧昧。 ——嗯? 所以为什么别人都可以,他不算? 因为自己现在是他的义兄弟,属于伦常禁忌的关系?好吧,确实。 当然也可能因为自己不够优秀到让他选择吧。林寒自嘲又很客观地分析到。 因为看起来这个人也不是谁都纳为暧昧对象的,不考虑人品问题,权望宸、顾司君、谢图南,这哪个不是人中龙凤呢,他挤进去可就太高攀了。 总之,思考着苍殊此行用意的林寒,只一眼便是思绪万端。 却未注意到,朝他远远走来的苍殊,在跟他挥手打了个招呼后,视线的焦点就越过他看向了后面的郁执卿。 这才是苍殊此行的目的。对照实验2.0,希望这次能成功! 第二百九十五章 想泡你 苍殊出现没多久,剧组的人就都知道他这严三少跑来探班“严一寒”了,不由感叹严家对这个私生子是真不错,虽然没有直接承认其私生子的身份但却当着公众的面高调宣布了他的存在,而严家人看样子也是实打实地接纳这个私生子啊,都亲自跑到这种地方来探班了。 ——虽然苍殊那么强调林寒和他们没有血缘关系,但显然信的人不多。毕竟看着这两张说是双胞胎都没人怀疑的脸,去相信那种偶然至极的奇迹才更稀罕了。 但很快众人就发现他们误会了。 不是误会了严家对严一寒的态度好不好,而是误会了人家三少来这儿的目的了。 “你好,不知道你对我还有没有印象?”苍殊上前就与走出镜头的郁执卿打上了招呼。 郁执卿微微愕然这人的主动搭话,然后很快挂上他一贯的温雅微笑,和气地:“当然记得。三少的武术很厉害,之后还出了那么大一桩新闻,就是想没印象都难的。” 不提他私下里对这人的关注,就是成天对着严一寒那张脸,也不可能忘记这号人吧。 苍殊笑,“这么荣幸啊,能被大影帝记住。” “这话太折煞了,跟三少这种身份比起来我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演员而已,什么也算不上的。” “过于谦虚了。”苍殊摆了摆手,“好了就不说这些客套话了,我还是喜欢直接点。” 郁执卿配合地露出几分疑惑的表情来,“三少找我有事?” “有事。就是,我可以泡你吗?”苍殊真诚发问。 郁执卿:“……嗯?” 他日常状态下几乎半永久的微笑都差点裂开。 而同时,知趣地隔了段距离没过来的郁执卿助理,装作喝水的样子一直竖起耳朵听着这边的动静。猝不及防听到如此石破天惊的一句话,训练有素的他都没绷住,对着水杯发出老大一声“噗——”。 苍殊和郁执卿都往那边看了眼,助理立马立正,赔笑地鞠了个躬,然后转身再往远处走了几步,装作看别处的样子。 苍、郁二人收回目光再次对视,郁执卿略有一丝尴尬地问:“三少…这是什么意思呢?” “就是我追求你,然后你喜欢我。” “……”他又没有智力障碍当然知道这什么意思,他想说的是:“这会不会有些太突然了?” 苍殊煞有介事地点了下头,“是有些唐突。所以可以吗?” “……”这是什么虚心认错死不悔改的态度,该说不愧是唯我独尊的小少爷么? 但是他居然不觉得讨厌,大概是因为那双直直注视他的眼睛简单直白得就像小孩子在问你要不要跟他玩一样,而且这毕竟也还是在征求他的同意而不是直接要求吧? 于是郁执卿竟然很认真地考虑起了这个问题。 并感到了好奇:“可以问一下,为什么会对我产生这种想法吗?” “难道你觉得别人喜欢你是件很奇怪的事?” 言外之意就是,不管从哪方面看都是非常优秀而有魅力的人,有人喜欢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郁执卿自是立马就get到了苍殊的意思,他笑了笑,“所以三少也是会被一个人的外表所吸引的吗?” 苍殊促狭到:“那么你想听我这才见过你一面的人回答你不是吗?” 郁执卿倏然莞尔。这确实是个妙人,看似直白却一点不缺油滑,但说他城府又感觉莫名单纯。 而且,还得到了顾司君独一份的特殊对待。 “可以。”郁执卿如此回到。 “嗯?”苍殊尚不确定对方回答的是哪一句。 郁执卿重复到:“你可以…嗯,‘泡’我。” 他借了苍殊那不太文雅的用词,便从他绅士温柔的形象中晕染出几分俏皮来。 苍殊满意地弯起嘴角,就又听郁执卿问到:“好奇一下,如果我的回答是拒绝的话,会怎样呢?” 苍殊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好像并不能阻止你。” “对头。”某人还承认得理直气壮。“那我也问一句,你又是因为什么而同意的呢?” 郁执卿忽而笑意促狭,道:“有三少这样优秀的追求者,岂不也能抬高我的身价?” 他以此幽默,但他二人都清楚,郁执卿最不可能是因为这个理由才同意的就是了。不过他既然这样调侃,那苍殊…… 苍殊正要打蛇上棍,郁执卿就来了句:“我该去准备下一场戏了,失陪?” “…你去忙吧。” 苍殊看着郁执卿的背影,不禁失笑。真是把若即若离拿捏透了啊,看着最是一派和气好说话,其实一直在掌控节奏和主权。 然而,郁执卿却也觉得,自己好几次都被打乱了节奏,这还真是少有的情况了。 他们两个一分开,那些看似专注做事、实则把八卦的耳朵都伸了过来的人,纷纷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心里则咂摸着这口瓜的余味,觉得还有些不过瘾。 一向洁身自好不沾一点绯闻的郁影帝头一次主动接受这种桃色关系,看似是个大新闻,但是吧,只是接受追求又不是确立关系,再考虑到这位严三少的身份,就不排除郁影帝是出于逼不得已的搪塞这种可能,那这样的话其实什么也不算了。 啧,真有点搞不清这是个什么成色的瓜。 而人群中的林寒,他虽然离得有些远不如前排的吃瓜群众那样还能听见几句对话,但看那气氛、表情以及周围人的反应,他也能看出发生了什么事了。 顿时就有些哭笑不得,又夹杂了一些尴尬和羞恼。 他都已经够不给自己贴金了,结果还是他自作多情了,想了那么多苍殊出现在这儿的理由,感情人家根本就不是为他而来的。 这样也好,总好过他再疑神疑鬼,他刚刚都还在想是不是跟白墨有关呢…… 所以,郁影帝这是也被苍殊相中,要成为喜欢他的“所有人”中的一员了?果然,只有最优秀的那一批人才能入苍殊的眼啊。 只是……他有些替郁影帝担忧。 作为同行的后辈他是很敬佩对方的专业能力、取得的成就以及人品心性的,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偶像被卷入那种玩笑一样的爱情游戏里,被玩弄,被玷污,被伤害…… 苍殊虽然是很好的人,但真的…不太适合作为恋人。 而且还有另外一个、严潇尔那样的主人格,郁影帝还不知道这个情况,而他又被苍殊提前叮嘱了不能告诉、甚至都说出了不准暗示这样已经有了警告意味的话…… 这即视感让林寒一下就想到了白墨之前的待遇。 很奇怪,明明苍殊之前对其他人都没有隐瞒的,白墨和郁影帝是有什么特别的共同点吗?这样的隐瞒,苍殊又到底是想做什么呢? 林寒真是忧虑又好奇。 剧组的都在工作,苍殊就带着赵知秋往稍远处走了走,别影响别人拍戏。 赵知秋带着电脑和移动电源,苍殊就在这里远程办公了,他可没有当甩手掌柜。好在这里虽然穷乡僻壤的,但信号也还行。 又阅完一份文件,在触屏上签下“严潇尔”的名字,准备稍事休息一会儿的苍殊往片场一看,看见郁执卿还在跟男二号对戏,视线再一移,就注意到了在片场边缘独自练习动作的林寒。 赵知秋趁休息递给了苍殊保温杯,里面的花茶是他亲手配的,清火,养肝,补肾。 苍殊才喝了一口就不禁看了赵知秋一眼,虽然味道有一些被互相中和了但他还是能尝出来里面加了啥的。这是在质疑他的肾? 不过质疑也是质疑严潇尔的。 当然也可能是担心他拿严潇尔的肾去造作,心疼这小身板了吧。但他也没有做很多吧?最近都忙到被迫禁欲了。 赵知秋一脸恭顺,苍殊也懒得吐槽,他只在乎解渴就行。 也就不再看赵知秋,他继续看林寒。咕噜咕噜两大口茶囫囵下肚,他拧上盖子把保温杯塞回赵知秋手里,便朝林寒走了过去。 瞥见了苍殊行动的林寒无端就开始心慌。他其实有些害怕跟苍殊相处,只是尽量不表现出来而已。 苍殊过来没说什么也没做什么,似乎只是就近观赏而已,林寒却不免动作僵硬起来。在苍殊出声那一瞬间,他甚至受惊得差点把手里的道具刀脱手飞了出去! 好在是稳住了,苍殊也当没看出林寒的不自然来,继续说到:“你刚才这个动作,换个发力方式会轻松很多,需要我教你吗?” 感情上,林寒想说不用了吧;理智上,却是不论从哪个角度考虑,都似乎是人情往来这么一下比较好。 “那,却之不恭,就麻烦你教一下我了。我没什么天赋,希望不会让你觉得我笨手笨脚。” “你做的已经不错了,倒不用这么谦虚。还有我说过别这么客气的。”苍殊走上前来,伸手道:“先借你刀看看。” 苍殊接过这把造型相当酷炫、一看就很“魔教”的短刀,他还挺喜欢的,可惜只是徒有其表的道具,没有开刃、分量也太轻。 他拿在手里随便耍了耍,便轻巧灵活得那叫一个潇洒。看在别人眼里可能有炫技的嫌疑,但于苍殊而言真只好比手中握笔时会下意识地转两圈一般。 掂量了下道具的手感,都不用自己也跟着比划一番动作,便把短刀还给了林寒,然后道:“你先把动作完整地做一遍,可以吧?”他刚才也只是看了些片段。 “好。”林寒应下,操起短刀便做完了一套武指老师给他设计的动作戏,已经练习得比较熟悉,但确实有几个动作看着就吃力。 苍殊便开始一一指导。武指根据剧情而设计的动作他当然不会乱改,但细节方面却可以有些个人上的发挥。 “这个地方,你把无名指放在刀柄这里,转起来会灵活些。” “对,脚再往后面放一点,角度其实大点会更轻松。” “你力量上差一些,但柔韧度不错,这个动作你可以多在腰部发力,然后带动身体……不是这么使力,是用这个部位……” 不知不觉间苍殊就上了手,手动纠正林寒的动作。而此时,他的手在林寒腰际又是拍又是捏的,虽然毫无情色的意思,但林寒还是要努力才能去忽略这种异样感,让自己专注于学习。 苍殊又拍了拍林寒后腰的部位,“用这块肌肉发力,记住我手现在的动作,你就顺着这个轨迹。然后现在,踢腿,对。” 慢动作比较考验平衡和耐力,苍殊就一手托着林寒的腰,一手抬着林寒踢高的腿,既是帮忙省力,也是在矫正踢腿的动作。 “再抬高些。绷起脚尖,这样回旋的时候出力才流畅,身形也好看。”毕竟是文艺作品中的武打,花架子就自然要照顾到“花”的一面来。 专注教学的苍殊心无杂念,奈何,主角受…的身体出了戏。 “嗯……”实在没忍住嘤咛出声,林寒羞耻得满脸通红,恨不得地上裂开条缝让他钻进去! 饶是苍殊都怔了怔,慢了一拍才反应过来怎么回事。 好家伙,这种文他看到过!有些作者会给主角受设置一堆身娇体软反应敏感的设定,有的还身具些特别逆天的啥啥名器……难道林寒也有? 总之至少很敏感是没跑了,看林寒这反应就知道了。他说林寒一直在抖啥呢,他还以为是维持动作的原因,心说这小伙子身体有点虚啊…… 得亏不是所有人都配得到作者这样的“偏爱”,尤其是作为主角敌人的反派更不可能拥有这种“优越的性魅力”,严潇尔的身体敏感度就很一般,平平无奇普通男性的水平。苍殊突然感到庆幸。 知道了原因,苍殊自然不会再做这种不亚于性骚扰的举动了。不过这个重心不稳的动作也不能立刻松开手,他要把林寒抬高的腿放下来,原本托在林寒大腿的手就慢慢下移到腿弯…… 然而就是这个短暂的滑动,便又惹来林寒的一阵颤抖,他不敢直视苍殊的眼睛,就垂着眸颇有些可怜地小声哀求到:“别,别摸了……” 他好像误会了苍殊的动作,以为苍殊还要继续这么触碰他的身体。 “殊哥…我,怕痒,别……”他眼睫扇动,微微泛湿的双眼和殷红润泽的唇瓣都无意识地流露出一种又纯又欲的性感。 苍殊不动声色地抱着林寒转了个角度,用他的身体挡住背后剧组其他人的视线。 该说不说不愧是本世界作者神秀所钟的造物么,明明也不是多惊天动地的美貌,只是这么简单的一点表情、声音、动作,就散发出了某种特别可口的诱惑。 但苍殊对这款不怎么来电。 他将林寒的腿放下,扶着人站直了身体。面对着欲装鸵鸟的林寒,他也不说配合一下林寒“怕痒”的挽尊,就说到:“你身体好像太敏感了……” 林寒:??! 他惊愕地瞪大了眼。 苍殊兀自直言:“你以后尽量避免和人有非必要的身体接触吧,不然怕是容易出事。” 林寒冷静下来些了,这是在担心他? 就是如果再委婉点的话就更好了…… “要是真遇到了骚扰,也希望你不要害怕被报复,不要觉得羞于启齿,不要怕给我们添麻烦,只要你告诉我,我就能护你周全。”尤其比如说权望宸那种会搞强制爱的法制咖霸总,而小说里那些主角也不懂为什么总喜欢忍辱负重,然后追妻火葬场,然后相爱相杀,然后HE。 苍殊认真而郑重,林寒便也不觉得聊这种话题过于丢脸了,他很感激地应了下来,虽然也不知道这位主角日后真遇到类似情况会不会照做就是了。 后面苍殊的指导就很规规矩矩了,等林寒完整练下来一遍苍殊便又走开了去继续他的远程工作。 等眼下这一组镜头拍板,准备换地点进行下一出有林寒登场的戏,林寒已经把动作练得相当熟练,跟着摄制组转移的时候,目光下意识就去寻找苍殊的身影,却发现哪里也看不见人。 已经走了? 明明应该是松一口气的事,林寒却莫名有些失落。这大概就像努力完成作业的学生期待老师的评价结果却落空了一样。 但在拍今天白天的最后一场戏而路过一处能看见村子的山坡时,林寒又看见了苍殊。远远看见那人在村头的河道旁跟几个小屁孩混作一堆,像是在比赛打水漂…… 呃,这么童心未泯的吗? 说来苍殊虽然很可靠,但有时候又真给人小孩子心性的感觉,该不会这个人格的设定其实就是个孩子,只是出现在了成人的身体里吧? 林寒晃晃脑袋甩掉这个离谱的脑洞,忽而注意到前面的郁执卿也在眺望着河道那边。 “哇,那是严潇…三少吗?我还以为他走了。”有剧组其他人也看到了,然后发出了感叹。 “没想到三少还能跟这种村里的小孩玩到一起,感觉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都变了。” “对啊,跟传言是不是太不像了?” “你都说是传言了。” “诶,你们别忘了,喏。”有人朝郁执卿的背影努了努嘴,一切尽在不言中。 意思是觉得这位严三少是故意表现给追求对象看的,然后有人跟着搭了腔:“我听我朋友讲过,他见过这位爷,还聊过,脾气真的不行。” “真的假的?”女场记又往河道那边看了一眼,“我觉得三少很有爱心啊,小孩子很会看人的,不好的人他们不敢亲近的吧。再说了要装也不至于选这么麻烦的装,人家也不可能知道我们会打这儿经过吧?” “就是。你们不老说啥男人至死都是少年么,怎么这会儿又不觉得了?我觉得人家大少爷能这么有童心,肯定人坏不到哪去。” “嗤,好人?我记得他是有未婚夫的吧,好人还来搞婚外情?” “什么婚外情,那都是家里定的吧,你还不准人家寻找真爱啊?婚约而已,又不是不能取消。” “真爱,你信啊?这种有钱人玩得多花你见的少了?拉倒吧,见色起意罢了,他跟郁影帝拢共见过几面啊还真爱了,笑死。” “你又知道了?啧啧,苗苗你看看,这就是男人可悲的嫉妒心。” “谁嫉妒了!” 后面几个本来闲聊的人就这么吵了起来,声音不大不小倒也没有真的生气更像是互损,林寒已经不再留意。 他又看了看郁执卿的背影,他能听见,离他就两步距离的郁影帝肯定也能听见。不过对方早已不再偏头远眺河道,只留给他一个后脑勺,他什么表情也看不到。 河道的风景随着脚步逐渐退出视野。林寒突然慢一拍地发现,赵知秋呢?怎么没跟在苍殊的身边? 不过很快他就知道了。这边机位刚架上,导演就说告诉他们一个好消息,三少请客,专门从城里雇来了厨师让大家吃顿丰盛的补补这半多个月的辛苦。 顿时迎来整个剧组的一阵欢呼,这穷乡僻壤的就连盒饭都订不了,可算能吃顿好的了! 林寒则是很快恍然,原来下午那会儿没看到赵知秋,是回城里请厨师去了? 也真是劳得神,这就是有钱人追求人的阵仗吗? 大家显然明白这是沾了谁的光,好几个人都忍不住用有些暧昧的眼神瞅了瞅郁影帝,可惜没人敢去打趣,虽然郁影帝脾气出名的好。 于是大家都朝林寒这个便宜“弟弟”围了过来,各种恭维、感激。 林寒谦和地客套着。 傍晚一收工,大家都迫不及待地回了村子,那炊烟袅袅,隔老远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勾得人食指大动。 林寒还看到不少小孩围在厨房外面,再被老人笑骂着撵开。他突然觉得很温馨,这样生活化的、朴素而美好的人世间模样。 夜间的宴席摆在村里唯一的大院中,一直摆到了院子外,摆到了村道上,整个村百十户人都来了,老村长直感叹比过年都热闹,红光满面笑得都要见不着牙眼了。 村民也跟导演组的起哄到欢迎他们常住啊,多来拍戏啊。 他们之前住村里快一个月了也没见大家这么亲热过,村里人看他们的眼神都是好奇、拘谨带一点防备,这一顿饭的功夫距离一下不知拉进了多少。 看起来苍殊也没有独揽功劳——虽然这完全就是他的功劳,但在村民眼中,并不能分清他和剧组人的区别,苍殊也不解释的话,村民就自动代到了一看就是队伍大领导的总导演身上,进而对整个剧组好感。 导演显然也明白其中关节,在热闹的氛围中越发感怀不已,拉着苍殊就哥俩好去了,似乎一点也想不起来在他还误会“严三少”跟严一寒是同一人时,对对方的消极怠工有多厌烦呢。 苍殊只随便应付了两句这种酒杯放下就能淡上几分的人情世故,也没怎么理会剧组其他人的恭维逢迎,都只是好脾气地笑笑。倒是那些跟在他屁股后面的小屁孩,一直没见他嫌烦。 那些小鬼们一口一个“大哥”,还真是玩熟了。林寒看着莫名好笑,成了孩子王么这是? 再看剧组一部分人那谄媚的嘴脸,其中就包括下午那会儿背后嚼舌根的,前倨后恭,其实也不过是司空见惯的社会常态,林寒此时却觉得格外相形见绌。 而他,竟然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的灵魂是多么难能可贵的干净? 明明他都还不能完全排除对方对他别有所图的可能? 却是越去看,越多看一眼,好像都能再多发现一点这人的魅力。 照这样下去,林寒觉得,先不提郁执卿怎么样了,他怕是都要先喜欢上苍殊了。 当然,这只是一句感叹,并不是说他真的会喜欢上对方。不论从哪方面看,他都不可能喜欢上苍殊的吧? 这竟然有些让人遗憾。如果这个人与严家无关,如果他是一个独立的人格,那么,喜欢上这个人应该是件很幸福的事吧?就像拥抱了美好本身。 不过也只能是不求回报的喜欢,否则,可受不了这人的滥情。 在这种温馨热闹的人间烟火气中,如润物无声般,林寒从上一世带来的、包裹住自己的坚冰,都不知不觉地慢慢融化了一点,再一点。 只是对他好的话,他还会警惕、揣测,但当他跳出这种双向的关系,用自己的双眼去观察、去触碰对方灵魂的本质,内心反而是不那么设防。 这种意外收获,倒是苍殊没想到的。 他这会儿好不容易甩开“小弟”们,正专心撩人家郁大影帝呢。 “你要住在这里?”郁执卿有些意外,这人竟然打算做到这一步。 “对啊。我不是说要追求你么,才说完就消失,岂不是显得很没诚意?”苍殊笑嘻嘻。“这地方太偏,来去要大半天,每天跑太麻烦了,就干脆住下了。” 他要住下就是一拍脑袋的事,他不以为意,但赵知秋见不得他…这具身体吃苦,才主动请求去置办一些生活用品和食材来。 至于请大厨的事,倒是他让赵知秋顺便办的。酒店厨师队开着车带着食材炊具来的,待会儿席散了就会收拾东西回城。 “你就不怕耽误工作么?”郁执卿好心劝到。 “我有分寸。” “这里生活艰苦,你未必受得住。” “还好,再苦能有荒岛求生苦?”其实那段荒岛生活放在他的经历里也排不上号的。 “对了,忘了你还有这么一段经历。我有些好奇,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跟我讲讲?” 苍殊挑眉而笑,“你好像也有关注我?” “奇迹生还这种事也是个大新闻了。”虽然没有报导,但知道的人也不少。 “也是。”苍殊并不抓住这种无关紧要的细节试探,开始娓娓道来他的冒险故事。 他们的交谈如此纯洁,但在别人眼里,他们光是坐在一起,就够让人浮想联翩了。 有人忍不住,偷偷地拍下了照片。 —— 第二百九十六章 萤火森 “真的不跟我睡一个屋吗?”苍殊对赵知秋半是调笑地再次询问到。 租住在了当地村民的家中,一户人家里也没那么多空房,姑且腾出来一间充作客卧给苍殊住,赵知秋却说什么都主仆有别,宁愿在旁边收拾出来一个杂物间住下。 村里好房子早就被剧组的人抢先,苍殊又没有动用强权与人交换的意思,这户人家能让赵知秋在退而求其次之下选中,就是看在这家有个跟“客卧”挨着的杂物间,既不会僭越,又能就近服侍。 哪怕这杂物间即便收拾出来也还是有一股霉味,主人家也很实诚地告诉他们房顶失修有些漏雨,但赵知秋都表示无妨。 苍殊也真是拿他没辙,明明赵知秋在严家都能算半个家人了,他这主仆尊卑的思想简直比封建王朝还顽固。 “放心吧不会对你做什么的,跟我睡一屋还能及时‘叫醒’我。” 赵知秋显然知道苍殊前一句是玩笑,但还是正经恭顺有问必答地回到:“如果少爷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都可以吩咐。至于‘叫醒’您的事,少爷不用担心,我会执行好您的命令。” 得,既然赵知秋坚持,苍殊自然也不会强求。最终赵知秋还是睡在了跟他一墙之隔的原杂物间里。 而与此同时的另一户人家中,郁执卿与他的助理也在聊着什么。 “郁先生,这仅代表我个人的建议啊,那个,就是严家那小子,我听说人品不太行,现在改观是挺大的,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要不就是…可能有点阴私在里边儿,你跟他走太近,会不会不大好?” 他受人所托主要来负责保护郁执卿,顺便做下助理的工作,基于对郁执卿个人意愿的尊重,肯定不能强制性地24小时跟在郁执卿身边。所以郁执卿私下关注“严三少”的事,这位“助理”大哥其实并不清楚,同理,他对“严三少”的了解也仅限于道听途说。 “不用担心,我有分寸。”郁执卿笑了笑,“而且,我也好奇他接近我是想做什么。” 霍斌松了口气,他就知道这位是个拎得清的,果然没有轻信那严家小子的花言巧语。只是他总看不透郁执卿那张喜怒难辨的笑脸下到底在想什么,看到郁执卿跟那严家小子相处甚欢,就有些拿不准了,生怕有个万一。 “这就好,你心里明白就好,是我瞎操心了哈。”霍斌爽朗地打了个哈哈。 郁执卿温和真诚地:“怎么会,霍哥这都是关心我,我记心里的。” “哎呀,郁先生你别这么说,你总这么…弄得我怪不好意思的。嗐,不打扰你睡觉了,我出去了,你早点休息。” “好,你也慢些。” …… 第二天苍殊醒来时,耳边的催眠录音还在继续,而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常。 起初严潇尔当然不配合,而让他听话无非就是威逼加利诱了。 当时苍殊让赵知秋转交给了严潇尔一段录像,他在录像里“和蔼可亲”地说着一些根本不容人反抗的话,且不说让严潇尔如何暴跳如雷,但最后还是不得不屈服了。 除非严潇尔想体验一下被迫自残、自杀? 或者下一次在蛇堆里醒来? 虽然自残自杀什么的苍殊肯定不会做,但严潇尔又没法保证,要知道苍殊在他眼里可是会跳海的疯子,那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与此同时,严潇尔又无法否认苍殊提供的好处很诱人——给他跟顾司君约会的机会。 是以如此这般,才得以让严潇尔在这种没多少约束的情况下依旧能乖乖戴上耳机,卸下防备不抵抗催眠地交出身体的使用权。 严潇尔甚至习得了点阿Q精神:这总好过那让他神经衰弱的惊吓式叫醒套餐,对吧? 他现在就期待大哥严铭温说的能成真,等这个副人格完成了他的愿望亦或者某种其他的目的后就会消失,他现在就姑且忍辱负重一段时间…… 况且他何尝不能利用对方呢?利用这个副人格去接近顾司君,以后他还有大把的未来去过上独立完整的、人生赢家的生活! 虽然说服了自己,但严潇尔对苍殊依旧恶感满满,一笔笔账全记着呢。然而苍殊也很无奈,他还从来没有这么虚势地应付过谁,连自杀自残这种与无能狂怒无异的话都说出来了,谁不憋屈呢,他也憋屈。 所以快点攻略这个世界吧,皆大欢喜。 在山村住下后的第一天,苍殊跟昨天差不多,一边办公,一边在剧组边缘充当背景板,在郁执卿得闲的时候就跟人聊两句,偶尔看到谁需要帮忙了就顺手帮一下。 这么两三天下来剧组的人都跟他混熟了,甚至快要成为他的粉丝团——不仅脾气随和爽快,还感觉什么都会,想想还是豪门少爷,真的,他们都想劝劝郁大影帝要不认真考虑下吧,哪怕只是心血来潮谈这么一段恋爱也是不亏的。 郁执卿永远只是笑笑。 又是一天傍晚,苍殊突然出现在郁执卿借住的农家小院里,桌上的碗筷都还没收拾下去,简直就像踩准了点似的。 “郁执卿,带你去看点好看的,要去吗?”苍殊开门见山。 “什么?” “说了就不是惊喜了。” 郁执卿还没表态,他那助理先忍不住插嘴了:“去哪?这么晚?再过会儿天都黑透了,走夜路不安全。” 苍殊晃了晃手机,“问题不大,手机有电筒,我带着人小心点就是。” 霍斌皱着一对粗眉,还是不太赞同,但他没资格替郁执卿做决定,只能望着郁执卿,以一种提议的方式委婉表达他的反对:“郁先生,你要是想去,能同意让我跟着吗,我担心你的安全。” 苍殊顿时不乐意了,“老霍你有点自觉啊,捎上你这么大个灯泡我还搞个锤子的浪漫。” 霍斌一阵头疼。大家都跟“严三少”混熟了其中当然也包括他,甚至他因为有心试探,接触还格外主动,然后,然后吧……就,太熟了也不好。 于公呢,他自然要替郁执卿防着心怀不轨的家伙,但于私,他又真的挺喜欢这兄弟,郁执卿的态度也很模糊,导致他该拿出什么立场来就变得很纠结很摇摆。 最后还得郁执卿来一锤定音:“没事的,我会小心。我相信三少也不会让我有事的。” 后半句他话是说给霍斌的,人却对着苍殊在浅浅微笑,与其说是信任不如说有种微妙的交锋感。 苍殊大咧咧地回以一笑,“当然。” 如此,这事儿就算这么决定了,苍殊连忙支使起霍斌拿了件略厚的外套和驱蚊喷雾出来,简单的准备就绪后,便欢快地拉着人扎进了夜色。出了村,一路奔进林子里。 等苍殊带着郁执卿来到一处水塘边时,原本还泛着几分白的天色已经彻底转为满天星斗的夜幕。 夜,不是全然漆黑的,那朦胧而微凉的夜光影映着摩挲的草木,颇有几分鬼魅气氛。若不是身边有人,那人还哼着乱七八糟的调子,并且以安全为由牵着他的手,否则郁执卿一个人还真有些遭不住这大晚上的跑到深山野岭里来。 这人该不会想着跟他玩鬼屋那套吧?郁执卿好笑地想着,倒也不至于真的这么认为。 “到了。” “就是这里了?”郁执卿往眼前的水塘和周围望了望,“你说想让我看的东西是?” 苍殊看看天色,再看看围绕水塘一圈的零星光点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多,他关掉了手机的电筒功能,道:“快了,马上就开始了。” 开始? 看来要给他看的不是某样东西,而是某种现象? 郁执卿有些好奇了。 很快他也注意到周围越来越多、且越来越频繁的闪烁光点。郁执卿心有所觉,而略微有些失望,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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