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上来,捕捉到嘴唇的位置后就开始狂热地亲吻,爆发出极大的热情,就像久久压抑而终于喷发的火山。 苍殊抓住了人推开,在对方继续扑上来的时候反身将人压在了墙上,他按着人,低声问到,那声音隐隐竟有几分咬牙的感觉:“你确定要这样做?确定不后悔吗?” 这不是询问,是劝退。 男人还是不说话,但反正丝毫没有退却的意思。倔强地,悲伤地。 苍殊又一次若有所觉。 他再次发问:“这之后我就会认出你的身份,你确定无所谓吗?” “……”男人怔愣了片刻,他不是才想到这个问题,只是临到头来还是难免心神动摇。 他真的做好了准备、有了这个觉悟吗? 会发展成这样,只是他放任了自身的欲望,顺水推舟的结果,并非他一开始就冲着这个来的,现在停止的话或许还能挽回,继续当作无事发生的样子。 他知道这才是最应该选择的道路,可是他…… 看看他的身体吧,来自苍殊的随意触碰都能让他发情;看看他的心吧,你说他为什么不出声,用这样偷来的方式也想要得到一点点越线的相处? 他真的还能做到自欺欺人吗? 苍殊得到的回答,是无声的、渴望又犹豫的吻。 他没有回应亲吻,但也没再推拒。他心下叹息,双手则抚摸上了对方的身体,不可否认,来自这具躯体的反应让他有种别样的愉悦。 在他挑逗的爱抚下,男人开始腿软,苍殊顺势半揽着人下滑,靠墙坐到了地上。他们分开的嘴唇拉出银丝,男人刚喘息一口就连忙捂住了嘴,明明都到这一步了,竟然还是不想暴露身份的样子。 真是了不起的固执呢。苍殊心道。 他一手开解着男人的纽扣,另一只手已经先行一步从下摆伸进了衣服,肌肤之间直接的触碰惹来了不断的战栗,腹肌,腰肌,摸到哪里都会引来本能的瑟缩。在衣服被打开的那一瞬间,苍殊低头在男人饱满的胸肌上印下一个浅浅的牙印,并促狭赞叹:“身材真好。” 饺子要吃烫烫的,奶子要玩壮壮的!( ̄▽ ̄)/ 柔软又韧性十足的乳肉在苍殊的手中被团来揉去,他听着男人泄出的气音,仿佛是仗着对方不开口就可劲了欺负人,骚话连篇:“这对大奶子总被包在衣服里也太可惜了,手感真好,硬起来跟涨奶了一样,要我给你吸一吸吗?” “你的乳头勃起了,不过好像不算特别敏感,要是能一碰就高潮就太色情了。” 中途又来了人敲门,苍殊只是下意识往门口看一眼,这位男士就不知道是误会了什么还是就有那么急不可耐,一把揽过他的脖子就抱着他亲,一刻也舍不得分开、生怕他跑了的样子。 于是他们就在距离他们不过一两米的敲门声和“求救声”中,装聋作哑,并做着越来越色情下流的事。 等敲门的人又一次离开后,苍殊的骚话才又继续:“你流了好多精水,内裤都湿成这样了,滑溜溜的。” “腿抬起来,好了裤子脱掉了,地板凉不凉?这里也好湿,连后面也流水了吗?怎么这么淫荡呀,啧啧啧。” “感觉到了吗,你的小穴在吸我的手指。意外的松软啊这里,是平时有在自己玩吗?” 他低头咬了咬男人的耳垂,问:“是想着我自慰的吗?” “嘶。”苍殊低呼一声,又不禁失笑。这人抓在他后背的手刚才突然用力了一下,恼羞成怒了啊这还。 “……”男人着实快要扛不住,紧抓着苍殊的衣服,浑身发烫,烫到发慌。他真想开口让苍殊闭嘴,别再这样消遣他了,要进就快点进来,他已经…想要到快不行…… 他完全大开的双腿就架在苍殊腰上,他能在黑暗中感觉到属于苍殊的性器正在靠近他后穴的地方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存在感,苍殊一动,他便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等待着被进入。 却在临门一脚的时候又突然停下,他听见苍殊用含着笑意的声音漫不经心地丢下一枚炸弹:“我还是比较喜欢听做爱对象叫出来,你差不多也别忍了吧,嗯?严铭温。” 男人、或者说严铭温:?!! 本来已经快要软成一滩烂泥的身体瞬间僵硬。 严铭温确实是惊讶的,但他真的一点也没有察觉到苍殊或许已经认出了他吗?也许他隐隐是有察觉的,但他依旧感到惊吓,怎么能就这样被认出来了呢,怎么能就这样点明了呢,这样连最后一层遮羞布都不剩了。 他的羞耻无地自容,他的难堪无所遁形。 只能庆幸黑暗给了他最后一点体面,若这时是完全暴露在苍殊的目光之下……光是想象一下都要受不了。 苍殊捏了捏严铭温的脸,“还不吭声,还要装呢?行吧,你开心就好。” 苍殊不强求,反正待会儿某人怕是想忍住不吭声都难。 他压下身来和严铭温靠得更近了,被打岔的暧昧氛围随之回暖。苍殊在挑破身份后再一次不厌其烦地确认到、甚至依旧能算是劝退到:“严铭温,你确定,要让我进去吗?” 严铭温忍无可忍,都这种情况了还有退缩的可能吗?他口口声声一次次亲口重复的“讨厌”都全部不攻自破了,现在是一点自欺欺人的余地都没有了,眼下更是都箭在弦上了,你让他还要说“不”连一点甜头都不给吗? 不要太过分了! 严铭温用恼怒掩盖羞耻,终于不再装哑巴,用黯哑的嗓音愠声到:“进来!” 苍殊顿时嬉皮笑脸:“遵命。” 什么乱伦?什么节操?那也不过是他们play的一环罢了。(抹泪) 苍殊将严铭温局促地顶在墙上,性器一点点没入刚才用手指扩张过的甬道里,他喜欢严铭温为此颤抖的身体,喜欢严铭温控制不住泄出的声音,好吧,他承认,他就是格外喜欢欺负这种强势的人,看他们被干到支离破碎淫态尽出的样子是让人分外愉悦的事情。 “说真的,你是不是想着我自慰了?我都没感觉到多少阻力,这可不像只被干过一次的,还是一年多前了。” “…你闭嘴。” 苍殊偏不!他想说的话还多着呢:“讨厌我,每天对我横眉竖眼、冷言冷语,嗯?” “……” “讨厌我,把我当瘟疫一样,说我不该出现,还恨不得我消失,嗯?” “……” “讨厌我,在……” “闭嘴!”严铭温着恼,“还没完没了了是不是?” “哇,有的人就这个态度?啧啧,有的人讨厌我还来色诱我呢。” “谁色诱你了?”严铭温想指控,明明是苍殊先对他上下其手的。 “不是吗?那你换了这个香水,这是我第一次抱你时你用的香水吧?”苍殊也是在猜出了严铭温的身份、并且在逐渐色色的走向中,才想起、准确来说是推断出了这款香水带给他的那一丝熟悉感是怎么回事。 也是这时才后知后觉,严铭温做事确实细致,当初跟他发生了关系后,就改用了原本惯用的香水,事后的他却没有留意到这个细节,也是那时候接触还不多。 所以,“还不承认是早有预谋吗,嗯,大哥?” 最后两个字,苍殊叫得揶揄又蛊惑。 萦绕在严铭温耳边,瞬间酥软了他半个身子。被提醒的乱伦的禁断背德感,伴随着被操弄的肉体欢愉,简直是直接达到了一次精神高潮,抑不住的呻吟不断溢出。 “嗯…唔嗯……你,嗯啊,闭嘴,不,嗯…不要,叫我……” 严铭温能怎么承认呢,他自认为他真不是有意为之的,在事情变成这样之前他没想过要对严潇尔做什么、要跟苍殊发生什么,他自认为他是做好了觉悟要泾渭分明地兄友弟恭到最后一刻的。 但是他又不可否认,在今天出门来参加这场宴会之前,他确确实实想到了那次的山庄夜宴,想到了让他们之间关系彻底扭曲的无比香艳的那一晚,然后鬼使神差地,拿出了被他雪藏起来的那一支香水…… 又在知道严潇尔很可能会选择这一个房间、且有可能会被惊吓到变成苍殊时,也选择进入到这个房间,并在发现苍殊真的出现后,故意一声不吭隐瞒身份,然后一边内心拉扯,一边隐秘地期待着发生什么…… 如此矛盾,如此不堪,他没法解释,他无可承认。 只能让这个恼人的家伙闭嘴。多讨厌啊,平时看着对什么都不过心的人,偏偏这时候又细节得不行,真是就你聪明! “让我闭嘴也行,多叫给我听。”苍殊掐着严铭温的腰越操越深。 严铭温感觉自己被夹在墙角的身体都快要折断了,硬烫的肉棒在他的屁股里进进出出,摩擦着敏感的褶襞,挤压着膨大的前列腺,会阴已经一片麻木,前面贴着小腹的阴茎只知道淅淅沥沥一直在流水,也不知道是流的前列腺液、精液还是尿液,总之弄得他整片小腹都湿湿黏黏的,淫靡得很。 很羞耻,又有一种糜烂的快感,恍惚又回到了那一晚,他还想要更激烈的做爱,被苍殊按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操弄,操得声音都嘶哑身体也几乎散了架,就算想逃也会被一次次地捉回去,然后迎接更猛烈的顶撞抽插…… 严铭温喉头滚动,躁动渴求。 “嗯,唔嗯…去,去……” 苍殊知道严铭温想说的是去床上,他也想换个地方了,地板和墙壁太硬。但他偏要故意曲解:“要去了?这就要高潮了?” “去床……” 严铭温还没说清楚,敲门声就打断了他,第三次了,但这一次,门外人的身份变了,那熟悉的声音让严铭温瞬间僵硬,原本泡在情欲里迷瞪的大脑一下冷却了大半! “铛铛铛,里面有人吗,我是玩家哦,带了道具来,要跟我交易吗?” ——是严樨文! 噢,这是什么白学骨科地狱绘图,一门之隔,也挡不住那种心虚和尴尬。 但没想还有更惊悚的在后面—— “大哥,是你们在里面吗?” 严铭温几乎僵成一块水泥!寒毛都要炸起来了! 严樨文知道他在里面?而且还说的是“你们”,他知道“严潇尔”也在这儿?严樨文是看到了还是猜到的?是确认了还是在诈他们?是只知道他们在里面,还是连他们在做什么都猜到了? 因为心虚,严铭温从未有过这样无法冷静思考的时刻。 苍殊却完全一副怡然自若的样子,一边咂摸着严樨文说的“玩家”一词,一边大概可能就是故意在这种时候、这种状况下,还在继续挺腰抽插,严铭温因为紧张而绞紧的肠道让他进退艰难,但又被吸得格外舒爽,严铭温被顶到前列腺时隐忍到可怜的反应也让他的恶趣味得到了极大满足。 要是这会儿有灯光,严铭温的眼神估计能把他杀死吧哈哈哈。 他还挺乐。 然后乐极生悲,他被严铭温抓得龇牙咧嘴。 苍殊凑到严铭温耳边凶恶威胁:“再掐我,我可就要把你操哭了!” 严铭温:“……” 他也在苍殊耳边低声喝止,但破碎宛如猫叫的声音大概更像哀求:“别,嗯,别闹,别弄了,唔…嗯啊,停,停下,混蛋,你想被,被发现么,嗯啊……” 可惜他的喝止根本没用,只能忍耐着承受苍殊恶劣的玩弄,快感让他的大脑麻痹,都快要不确定自己有没有发出会被发现的声音。 门外的严樨文刷了刷他获得的万能房卡道具,滴滴声响起门却依旧不能打开,说明从里面反锁了。 他笑了笑,眼底却是冷的。一如这走廊上为烘托气氛而幽暗、闪烁的灯光。 严铭温和“严潇尔”在这间客舱里的可能性更高了啊,同时在里面做坏事的可能性也更高了,不然干嘛锁门呢?仅仅是因为拒绝参与游戏吗? 这场由本次游轮派对主人公、在今天18成年的何家小公主提议的游戏,除了那个由何家老爷子为了给宝贝孙女捧场抛出来的彩头足够动人心之外,当听到游戏属性的“恐怖”二字时,严樨文相信,对于包括他在内的一些个人来说,这场游戏就多了点别的性质了。 宾客中的年轻人几乎都参加了,玩家分三批进入游戏场地选择进入的房间。他是第一批的,他选择了一个很可能会被严潇尔选中的房间——对于诸如顾司君等人来说,他们或许足够了解苍殊,却一定没有他们这样了解严潇尔。 是啊,“他们”,除了他,还有他亲爱的大哥严铭温。反而是跟严潇尔关系更好的严焓雅并不太注意到这种细节——就连严潇尔本人都没注意到,他下意识的习惯,总是会选择排在第三的那扇门。 又见严潇尔的游戏兴致不高,所以多半会选择远离走廊入口的两端的房间。走廊两端加走廊两侧,一共有四个“第三间房”,四分之一的几率,剩下的就看运气了。 但运气看来没站在他这边。严潇尔抽中的是第二批进入的签,直到第二轮选房结束的铃声停止,他进入的房间没有再被打开。 严铭温是第三批进入的。 在严樨文看来,对于包括他在内的其他人而言,想要见到苍殊都只是为了多一点相处的时间,出来玩当然谁都想和喜欢的人待在一起。但只有严铭温不同。 只有一直在和苍殊保持距离的严铭温,如果这时候做出了反常的选择,那么这意味着什么呢?又会发生什么呢? 然而糟糕的猜想很大可能已经成真了。 该说不说呢,他有预感迟早会变成这样子,只是没有这场游戏的话,大概不会是今天。 严樨文收回视线,准备在“外出道具”使用时限结束前赶回自己的房间,否则可就要被乘务员扮演的怪物NPC淘汰掉了呢。 他想,等下次从求救者NPC那里搞到外出道具时,他是要去排除另外两间“三号房”呢,还是继续来这间反锁上的房间骚扰呢…… 严樨文一走,严铭温才终于能像脱水的鱼那样大口地喘息,抖着大腿在苍殊的怀里痉挛,他报复性地抓了抓苍殊的脑袋,“你,你这个…哈啊,嗯……” “唔!” 严铭温发出一声低闷的惊呼,因为苍殊突然抱着他站了起来,悬空感让人惊慌。这死孩子!“…非要、这么突然吗?唔,臭小、子。嗯,嗯啊…去,去床上……” 苍殊这次没再故意折腾了,抱着人就往里头的大床走去。 一阵阴森恐怖的音乐响起,提醒玩家该在房间里找地方躲起来了。 扮演特殊鬼怪能够进房间巡游的乘务员来到某间客舱外,刷了刷万能房卡却发现房间反锁,他也没想太多,估计不是对游戏不感兴趣只为了给何老面子的客人,就是因为害怕而选择弃权的客人吧。 他在门上贴上了代表OUT的夜光“血手印”后,便去下一间客舱吓人去了。 夜色漫漫,大床与海浪一起摇曳,房间里的两人再不管外面都有什么动静。 久等了久等了,这章真是我头一回这么一波三折_(:з」∠)_ ▽最开始想的在这个剧情点把严铭温搞了,但是写着写着觉得是不是再铺垫一下比较好,就写了海难,升华一下感情 ▽越写越不满意,因为海难形式虽然不同,但大殊都坠海过一次了,重复情节让我难受 ▽于是六千多字删到只剩开头两百多字 ▽确定改成游戏的情节,不铺垫了,就按最初的想法把人搞了! ▽写到三千多字才写到严潇尔进入游戏房间,感觉节奏太慢,大家又本来就不爱看严潇尔视角的,大概会觉得水 ▽于是全部删完 ▽从头开始写,直接大殊视角开篇,至于严潇尔部分的前置情节中值得注意的信息点,就放在后面通过苍殊的视角几笔带过吧 ▽本章终于完成_(:з」∠)_ 这样也好,没了海难大家还好好地在游轮上,就还能再来两段修罗场啥的 大概是状态不好吧,这章这么不顺利。然后因为抠内容废了这么多时间,那么下章就码快点做补贴吧(我努力_(:з」∠)_ 第三百三十六章超抢手 在游戏结束前,苍殊跟严铭温还有时间去洗个澡。毕竟这种场合下,苍殊总不可能没完没了地要,更不可能把人干得下不了床吧?他也没那么饥渴的说。 他们的衣服有些皱了,却不好让赵知秋把备用的礼服拿过来,只能捯饬捯饬,回楼上他们各自的套房里再换。 换衣服的举动倒并不打眼,因为一场游戏下来,难免会狼狈几分,尤其是女士们比较注意形象。 苍殊等走廊外面彻底安静下来后,才开门出来,在此前提下他与严铭温都还一前一后隔着时差。 到了楼上,苍殊就看见严樨文靠在他房间的门口,俨然是在等他的样子。 苍某人一派自如。 严樨文跟着苍殊打开的门不请自入的架势也很自如。 严樨文看着自顾自开始换衣服的苍殊,悠悠道:“谁之前五拒三推的,现在就照单全收了?” 苍殊望天,“成长的路上面临着太多诱惑,让我本不富裕的节操雪上加霜。” 虚岁上千甚至上万的苍某人如是沉痛道。 严樨文:…… 槽多无口,不想嗦发。 严樨文转而又来了句虎狼之问:“严铭温操起来怎么样?” 苍殊没有跟人分享床事的恶习。严樨文应该也是,但严铭温对于他来说格外特殊几分,而且他现在大概在生气,虽然看不出来。 苍殊不回答,严樨文也不追问,他走过去,从身后抱住苍殊,圈着腰,又往下掏了掏鸟。 苍殊扒了扒贴上来的人,“你妨碍到我穿衣服了。” 严樨文软着嗓子耍赖:“我觉得你不能厚此薄彼,我也很久没跟你做了。”实在是严潇尔防他比防贼都厉害。 苍殊:“我觉得我上线一趟应该不是专门出来交公粮的吧,要是挨个都来一遍,就是铁打的肾也扛不住哇。” 严樨文气笑了,他偏过头咬了咬苍殊的脸颊,揶揄:“这里怎么这么厚啊。脚踏多条船玩弄着这么多人的感情,还这么理直气壮的。” “出了名的花花公子严二少,哪来的立场说我的?”苍殊提上裤子。 严樨文环着腰帮苍殊穿好皮带。“我可是已经从良了,现在一心一意想跟某人搞纯爱呢。” 苍殊扣上衣服的最后一颗纽扣,坐到床上开始穿鞋,他弯腰系鞋带,严樨文便也蹲下身来给苍殊的另一只皮鞋系好鞋带。起身时还顺势跟苍殊亲了下嘴。 然后一起出了门,这场宴会还没结束呢。 … 同样是换个衣服,严铭温的思绪可就复杂多了。 看着镜子里苍殊在他身体上留下的痕迹,行动间感觉到腰腿胯间的不适,尤其是被操到微肿、发烫的后穴,血管一颤一颤地彰显着那里的存在感,提醒着他刚刚经历了什么。 真不敢相信,他竟然再一次地和苍殊发生了关系,让他亲生弟弟的身体抱了他,进入了他。 他做了一件疯狂的事。 后悔吗? 还是有点后悔的,此前的忍耐和决心都功亏一篑了,今天往后的关系又待如何也不好说,他不用再背负违心的痛苦,却必须背负上乱伦的压力和失责的愧疚。 终究不可能皆大欢喜。 罢了,再想这些也没用,木已成舟。 当搁置掉这些沉重的东西,剩下的就是那咕噜咕噜像泡泡一样泛起来、止也止不住的窃喜了。他,他和苍殊…… 这样的欢喜,持续到他重返宴会大厅,看见苍殊已然被一些个“狂蜂浪蝶”围起来争抢的时候。 严铭温:笑容瞬间消失.jpg 虽然他本来也没有笑。 但他甚至不能过去加入战局,他的立场注定见不得光;也怕刚跟苍殊云雨过,万一被那些人精发现了什么的话就糟了。 他只能这样远远观望,无能地焦躁着。 而另一边,苍殊也很无奈,从他一进入这座大厅,认出了他已上号的顾司君等人就都围了过来,让他都来不及找赵知秋多了解些严潇尔下线前的情况。 注意到这边的其他宾客眼瞅着也忍不住朝他们侧目,不难想象大家心里都在吐槽什么,一定很纳闷这几人对“严三少”态度的前后变化吧。 太受欢迎也是种苦恼呢。 这边林寒才跟他说感谢严潇尔在之前的宴会中替他解围,但他知道这里面必然是苍殊在起作用,所以他也来谢谢苍殊啦,顺便好奇一下苍殊都做了什么竟然能让严潇尔为他挺身而出呢? 一听到严潇尔的出色表现,苍殊很感兴趣想要多问两句,另一边的郁执卿就拉着他说起了最近正好想找他,他接到的一些邀约里有个跟素人的恋爱综艺,想问苍殊感不感兴趣跟他一起参加,如果苍殊不想去的话他就拒绝了。郁执卿直言他挺想趁此机会跟苍殊约会来着,很久没有长时间的相处了呢。 关于郁执卿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以他明面上的身份或许不够格,邀请来表演的明星队伍里也没有他这位影帝,但他跟林寒一样是寿星何小姐的偶像,不过郁执卿是本命、林寒是前段时间刚粉上的新墙头的区别。 苍殊才抽空回了句他不太想参加这种“抛头露面”的活动,旁边谢图南又关切他到刚才发生什么事了,是严潇尔受到了惊吓,还是遇到了麻烦主动让他出来的呢? “应该是游戏中被吓……”苍殊刚要回答,有谁就伸手把他拽了过去。 这种霸道的画风还能是谁呢。 权望宸用不耐烦的眼神睥睨所有人,话倒是对苍殊说的,但或许也是对其他人说的:“你倒是受欢迎,我什么也没对另一个(指严潇尔)做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也该有点自觉,作为我的人,就少跟别人拉拉扯扯的。” 权望宸的这一席发言,让一旁还在为自己作为在场唯一“朋友”的身份又一次地只能退居二线看其他人争风吃醋而心情略微忧郁的顾司君都感到了几分讶异。 ——这大概,至少是他第一次听到权望宸称呼苍殊是“他的人”,而不是“他的狗”。 这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本来权望宸到底是个什么心思大家都心知肚明也就他本人迈不过去那个坎,众人都喜闻乐见这种口是心非自己给自己拖后腿的对手,但现在,权望宸可终于醒悟了。 一个棘手的事实。 而且但凡想想权望宸发生这种变化又是因为他跟苍殊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感觉就够让人郁卒的了。 郁执卿本来就拉着苍殊的手,权望宸拽人的时候他便抓着另一边角力,着实是经典的“二女争一夫”造型了。 郁执卿笑意温和眼神冰冷地看向权望宸,“哦?我男朋友什么时候成权少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权望宸神色挑衅且不爽地又拽了一把,“现在你知道了。松手。” “我说……”苍殊冒泡:“能不能都放手一下?” 情敌们异口同声:“你闭嘴。” 苍殊:…… 海王不易,殊殊叹气。殊殊并企图默默抽手。“你们都是有头有脸的人,注意下影响。” 郁执卿没说什么,权望宸凶戾地扫视了周遭一眼,让吃瓜群众纷纷移开视线。 苍殊感到无奈,一定要这么抓马这么幼稚吗?原文里这些后宫们争夺起林寒来也是这副德性?不过他倒不会真抱怨什么,毕竟造成这种局面的根本原因还是他的花心么。 谢图南体贴苍殊,当然也有他私心里不想再看到这两个人拉着苍殊不放,便站出来调停到:“两位,麻烦不要让他为难。而且他是我的未婚夫,还请二位自重。” 苍殊:……泪目了小谢同志,你不讲后面一句的话就还挺好的。 果然,投向谢图南的两道视线顿时就很不善了,只是一个笑里藏刀,一个毫不掩饰。 权望宸又从暴躁的脸上扯出一个嘲讽的蔑笑,“搞清楚谁是你的未婚夫。而且只是婚约而已,哪怕结了婚,是我的就还是我的。” 林寒挤在这一群牛人当中,弱小可怜又无助。 他很委屈,他都没立场出来争夺,他既不像权望宸那么猛,又不像谢图南和郁执卿那样,一个是板上钉钉的未婚夫,一个是无数镜头下官宣了的恋人。而他算什么呢,苍殊连一个明确的身份都没有给他。 那头,严樨文也不知何时走到了严铭温身边,用只有他二人能听见的声音,揶揄地:“是不是很羡慕呢?羡慕那边,可以明目张胆地站出来,直言不讳地对所有人说,他们相爱,他们是恋人。” 他说的是严铭温吗,他说的何尝不是他自己呢。 老实说,于严樨文而言,乱伦而已,他要么不做,要么做了就一点不在乎名声如何。但他不能让家族和严潇尔的名声为他的任性陪葬。 是不是很意外呢?但这倒不是出于什么责任心,而是他的界限感。 严铭温没有应声,哪怕他知道严樨文九成九已经发现他和苍殊搞上了,就算现在还有几分不确定,大家一个屋檐下生活也不可能永远瞒住,但只要不是当面撞见,他大概就会一直装聋作哑下去。 只要不承认,他作为大家长的失格就还能再视而不见一会儿,只要不挑明,他作为大家长的架子就还能再理直气壮地端上一会儿。 严铭温不应,严樨文就自顾自地感叹:“唉,真是羡慕呢。” 严铭温皱眉,如他所愿端出了大家长的架子:“注意你的言辞,那是你弟弟。” 严樨文也不嘲笑严铭温跟他半斤八两还有脸来教训他,他只是笑吟吟地贴近了严铭温,“好心”提醒:“别忘了那也是你弟弟。我那回害得老三差点醒不来,要是再被严潇尔发现连你都……我记得苍殊为了唤醒老三还特意找你录了那些拉偏捧踩的视频吧?不知道那给了老三多少力量和期许呢。” 严樨文拉开距离,笑了笑,“要注意别被发现哦,我‘们’亲爱的大哥。” 严铭温无言以对。他面无表情,手指和咬肌却不易察觉地微微紧绷。 他没法反驳严樨文,严樨文说的就正是他担心的。是他亏欠了严潇尔,也亏欠了小妹焓雅,甚至是亏欠了严樨文的,因为他本该是起到表率作用,以身作则地来维系住这个家该有的模样。 但他失责了。 严樨文已经被严潇尔发现,他必须要做到更加小心才行,他不能再刺激到老三了。 那边: “我谁的都不是。”苍殊终于用了点劲抽出了双手,然后抬了抬右手表示打住。“这么没完没了地吵下去很麻烦,就各玩各的吧。你们应该也是有正事要做的,我这边也要代替下线的严潇尔去完成点工作。” 严潇尔现在也是一家公司的老总了呢,这种能拉人脉拉资源谈合作的场合也能利用上而不是单纯来凑个热闹了。虽然璨星文娱放在这些人眼里就是些上不得台面的小生意,但看在他背后的严氏,怎么也会给他几分面子。 哦,现在有权望宸这伙人闹这么一出,旁人看待“严三少”怕是要更掂量掂量了。似乎也算是一点苦中作乐的好处? 苍殊个人是想要更低调一点的,他不希望“严潇尔”这个人给外界的印象太多地被他覆盖,喧宾夺主可不好。 苍殊此话一出,虽然有人失落,有人不满,有人不情愿,但到底是没死缠烂打。 他们确实,有事也算是有事,但并不一定非要在这会儿办,可以的话他们更想跟苍殊黏糊在一起,尤其是这么多情敌虎视眈眈的情况下,就是他们不来黏着苍殊,也绝不想看到别人黏着苍殊。 但既然大家都被一视同仁了,谁都偷跑不了,那也不是不可以退一步。他们总不能耽误苍殊办正事,落了下乘。 哪怕是权望宸,都收敛了他的坏脾气——第一次喜欢人,他真是已经十足的忍耐克制。 左右待会儿又不是不能再来找苍殊,不过到时候就不是一窝蜂的了,端看谁动作最快了。 如此这般,苍殊终于获得一时的清静。 他招来赵知秋向他汇报一下严潇尔的情况。他说有业务要谈不是假话,但在这之前了解前情也是为了避免露出马脚么。 这种场合下赵知秋不适合举着相机录像,所以只有口述内容。然后苍殊便知道了,方才林寒说的严潇尔为他解围是怎么一回事。 简单说来就是有几个二代过来找林寒的麻烦,说他这个小明星竟然能得到何小姐的特邀,那么不来表演两段给何小姐庆生吗?他们大概是了解过林寒的,“严一寒”在节目中说过擅长什么不擅长什么,稍微一查就能知道,所以他们便叫林寒表演钢琴,各种起哄、软硬威逼让人下不来台。 你说林寒好歹是严家明面上的义子,他们不怕得罪严家吗? 然,那伙人就跟今天的寿星何小姐一样,就17、8岁的年纪,一群二世祖,你不能太指望他们能三思后行。在他们心里,严家有势,可他们家也不是小门小户呀,而且他们是京城来的又不跟严氏大本营在一个地界,严家还能因为一个义子到京城去跟他们几家别苗头?关键是他们能讨好了何家,这才是最值得的。 是的,他们以为他们在讨好何小姐。谁不知道何小公主是郁执卿的铁粉呀,那个严一寒顶着严三少义弟的身份更顶着跟严三少的同一张脸,而严三少是郁执卿公开的男朋友,何小公主不能怎么着严家正儿八经的少爷,迁怒一个义子那还不是小事? 他们还知道何小姐粉的一个小鲜肉,是严一寒的对家,最近撕资源撕得可厉害了,就这个档口听说何小姐特邀了严一寒过来,一般人不都得觉得是专门把人弄来整治的?那他们身先士卒,何小姐不得记他们一功? 苍殊听得无语,只觉得这情节多少有点降智的成分,那何家小姑娘就算真看林寒不顺眼也不可能挑这种场合当着所有人的面打严家的耳光,私下里明明多的是机会。 可偏偏那几个二代就是想不到。Emmm……咱也不知道这种最好谨慎做人的场子里怎么就是有二愣子非要跟一个小明星过不去,自降身份炮制一场低级闹剧丢人现眼,可能这就是主角的命吧。 不过倒是能想见,原文里大概也是有这么一出的,但为林寒解围的显然就不会是严潇尔了,也不知道是后宫里的谁。 然后,就这伙人找林寒茬的时候,他们没注意他们献殷勤的对象何小姐刚好有事离开了一会儿,正起劲呢,严潇尔就出面了。 严潇尔谨记了苍殊的叮嘱,没有也摆起他纨绔的谱跟这伙小孩比划比划谁更能闹,而是十分沉静而平和地,站出来表示林寒不会。 扫兴? 那作为代替,就由他来演奏吧,还是说各位一定要逼不会的人来代表我严家丢丑吗? 如此得体又面面俱到的应对,对方还能说什么呢,他们还没有降智到一点脑子也不长的。 严潇尔的课程没有白上,表演说不上多么惊艳,但也可圈可点了,尤其是放到这位曾出了名的纨绔身上。虽说打去年开始就有了这种变化,但时至今日众人也仍然唏嘘不已呢,特别是严潇尔以前那些狐朋狗友的父母,再看向自家毫无长进的儿女,目光都危险了两分。 苍殊听到这里不禁满意点头,他就说了这会是一个很好的让进化版严潇尔亮相的舞台。跟之前他顶着严三少这个身份收获的好评不同,这些好评是真真正正属于严潇尔本人的。 为此,苍殊又看了看手背上的进度条,是有一点上涨的。 进度条不完全由主角团决定还包含了大众风评这一点,苍殊是在之前让严潇尔去经营公司的时候就发现了的,只是这个比重么,还是主角团占据绝对主导,估计全世界的路人甲加起来都抵不过主角团里一个人的份量罢。 但占比就是占比,当然也要拿下。 而且一个人的大众评价也是能反过来影响到个人、影响到主角团的。同时当严潇尔为了大众形象而做出一些好事的时候,主角团看在眼里,对严潇尔的看法自然也会有所变化。 这次上涨的进度条,就难说其中有多少是主角团的谁谁对严潇尔印象分上升的原因。 对于严潇尔这次的挺身而出,苍殊说意外也不意外。不意外是因为这本来就是他表示希望严潇尔去做的,还为此设下了奖励;意外是,严潇尔竟然真的会这么配合,而且完成得超乎想象的好,为父真的很欣慰。 不过苍殊不知道的是,赵知秋把严潇尔的高光时刻描述得那么详细,连说的话都一字不差,这可都是严潇尔特意交代给赵知秋的,让他一定要让苍殊知道自己表现多好! 赵知秋当时的眼神很柔和,那样神采奕奕又狡黠可爱的三少爷他还是第一次见,他很高兴……但同时,又有一种隐忧,仿佛已经能预见到什么…… 说回正题,严潇尔结束演奏后,大厅响起了捧场的掌声,何小姐也回来并了解了事情的原委,然后找到了林寒亲自致歉,原来那几个二代只是他们圈子里比较边缘的几人,对她的情报了解太滞后了,压根不知道她不仅没成为严一寒的黑粉,反而爬墙了呢。 林寒稍后也找到了严潇尔道谢,谢谢他的解围。严潇尔表现冷淡,但好歹没恶语伤人,这也是记住了苍殊的教诲,别做了好事反而因为态度问题交了恶。 至于游戏的事,苍殊在跟严铭温一起洗澡澡的时候就向严铭温打听清楚了,这也很难评,他是知道游轮上会有这种团建一样的多人游戏,但一群少爷名媛能放下架子参与进来,也不知道是奖励太丰厚、何老的面子太瓷实,还是作者开心就好。 听完了所有的前情提要,苍殊正要圈出在场需要他去攀谈合作的人选,就听主持人出来控场,说何小姐要来公布游戏的获胜者了。 当念出林寒的名字时,苍殊毫不意外,不管过程如何,结果不是主角获胜这能玩? 奖品是提前就公布了的,可以向何老提出一个“愿望”,看吧,就说很丰厚了,虽说大家都清楚这里头必然是有分寸在的,但这份人情本身就是跟何家建立联系的通道了。 林寒不好意思地表示了他一时想不出,可以保留吗?有何小姐这一层原因在,何老很好说话,其实最终的奖励落到这么一个无门无户的小人物手里挺好的,他宠孙女是一回事,麻烦能控制到最小当然也更好。 在对林寒应下“可以”的时候,何老朝严铭温的方向看了一眼。 苍殊注意到了。他想,哪怕有这一层警告在,但原文里,想必林寒的身价也因为这个奖励的存在而得到了更多的重视和优待吧。 而林寒这时也朝苍殊看了过来,那亮晶晶又略微羞涩的眼神,好像在求表扬,又好像在献宝。 苍殊对小兔子比了个厉害的大拇指。 不过之后苍殊才知道,还有更厉害的呢,游戏时林寒可是跟顾司君和郁执卿这两兄弟选中了一个房间,哇哦,真刺激。 原文里更刺激呢,但如今,林寒只想说尴尬,非常尴尬,他也不知道这两人之间的气氛为什么那么奇怪,他只恨不得在车底。 也就是这两人都很靠谱,他们才能把游戏玩到最后,但他的优胜可以说是这两人省去内斗环节直接把胜果让给了他。林寒很感慨,顾司君和郁前辈果然都是低调淡泊的人呢。 他当然不知,这两人都不过是不想看到自己获胜后他们那位父亲的反应罢了。或好或坏,是漠视还是褒赞,都不想看到。 颁奖结束,宴会继续。 这艘近海航行的游轮慢慢进入深夜,直到在明天中午靠岸。 … 第二天,还在回家的路上,严潇尔便忍不住盘算起了这次挣到的积分,和他目前的总积蓄了。 积分,积分,这可才是他努力的动力来着,否则谁要去跟那些不感兴趣的人社交啊,谁要去自找麻烦还纡尊降贵当众“卖艺”啊! 积分能做的事可多了,他可以让苍殊跟他玩“真心话”,又或者“大冒险”;可以用来申请翘班翘课、用来通行一些苍殊不赞同的事、豁免一些他犯下的错误;可以让苍殊为他做一些事,大到为他出生入死——虽然没试过,小到为他唱一首歌;他甚至可以让苍殊别去见谁,当他对苍殊某个姘头不满的时候,他就能用这种方式让那人吃瘪,别提多爽了! 严潇尔不禁畅想过,当他支付的积分足够多时,他是不是甚至能让苍殊彻底地离开某个谁?乃至全部? 总之这些积分可太有用了,相比之下苍殊给得可抠搜了!而且他总忍不住花掉,着实难攒。所以这次能给的这么大方,他才有这么大耐心的,都尽量忽略林寒果然颇受苍殊偏爱这个让他不爽的事实了。 值得一提的是,他生日那次苍殊为他准备的惊喜,那不是他用积分换来的,而是苍殊自愿、主动给他操办的,苍殊说了是他想让他开心的…… 严潇尔对此表示:嗯哼!(嘴角上天.jpg) 说起来苍殊怎么跟会未卜先知一样,他怎么知道“如果林寒遇到什么麻烦的话”,居然还真有一帮屁孩子吃饱了撑的要跟林寒过不去,苍殊该不是真有什么特殊能力吧? 严潇尔放飞了一下脑洞。 算着积分,严潇尔美滋滋得像只屯粮的松鼠,但他还没高兴多久,赵知秋就把苍殊布置的新任务发下来了,从公司的日常,到这次游轮上跟人谈好的新合同,拿到的资源要他回去分配下去,还有用拉到的投资去组建剧组、综艺项目……可有的忙了。 …… 几天后,换了苍殊上线,今天苍殊的安排就是去公司视察,检阅一下严潇尔的工作情况。必要时候他也会插手一二,严潇尔毕竟是第一次经营公司,小错误可以拿来锻炼人,要是出现大问题打击到严潇尔就不好了,全面放手还要等锻炼够了之后。 从璨星文娱出来后,还有点空闲,苍殊打算去严氏总部看看,找严铭温消遣(划掉),要一些内部的福利给璨星。 但在去严氏的路上,苍殊先遇到了个熟人。 第337章三百三十七章大骗子 看到白墨,苍殊难得竟有种久违的感觉。 白墨就站在路口,他刚换班结束,准备去下一份兼职,没想久久想见却见不到的人却这样不期然地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他没有欢喜地扑上来,只站在原地,一错不错地盯着车里的苍殊,像一只倔强的小兽。 在苍殊看来,那眼神等于在说“快理我、快来找我”,尽管看上去有些不善,真是很久不见白墨用这种眼神看他了,只不过这份不善以前是藏在假面下的真实,现在是浮于表面的虚假。 倒不是说故意装成这样欲擒故纵,白墨大概是真的心有怨念。 苍殊下了车,走到白墨跟前,自然得不像失联了小半年的样子:“这是没课吗?大学生活怎么样?” 大学? 白墨垂了垂眸,扯出一个无声的冷笑,“我可没上大学,现在穷得饭都要吃不上了还上什么大学呢。” “嗯?”苍殊侧目。 白墨就低头不说话了。 苍殊撩了撩白墨的刘海,显然是很久没有修剪的头发已经长到快要挡住眼睛,让小孩看上去更加阴郁了。他又捏了捏白墨的胳膊,“还真是瘦了,真吃不上饭了吗?怎么回事?” 说着,还要牵着白墨去他车上。 白墨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腕,很幽怨,既然不要他就不要总是这样吊着他啊! 就是这样镜花水月般的关心…… 苍殊感觉到白墨抽走的手,心想,看来小孩这回是真生气了呢。也是,他在把人利用完后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对白墨的近况一概不知,怎么不伤人心呢。 “你这是要去哪,要我送你一程吗?” “……”白墨想拒绝的,可他嘴唇一阵嗫嚅,却终究是没舍得说出口。 他已经很久没见到苍殊了。 真的是很久,很久。从期待,到失望,从乞求,到绝望。可再见到苍殊,他竟然还是欣喜的。 多么没出息啊,你真是被拿捏得死死的呢。白墨自嘲。 “不说话吗?要是我耽误你了,那我就走了。”苍殊才刚迈出半步,就被拽住了一片衣角。 白墨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这才叫欲擒故纵呢,钩直饵咸成这样他还是主动咬上了! “不准走。”他嘟哝着。又说:“我饿了。” 苍殊笑,“那好,就带你去吃饭吧。有什么想吃的?” 苍殊拉着人上了车,让赵知秋选一家合适的餐厅过去。而白墨则抽空掏出手机跟要打工地方的领队发了条请假短信。 苍殊看着,但没说什么,也没问什么,这里并不适合深聊,赵知秋比起他还是更听命于严铭温,白墨估计会比较有所顾忌。 饭桌上苍殊也没提那些会让人胃口变差的话题,吃饭就好好吃,多吃点。 等用餐结束,苍殊才问:“现在愿意说了吗,还是再换个地方?” 白墨知道,如果苍殊真想弄清楚他的情况,一查便知,会问他,只是一种关心的方式。 自己差不多也不能再不识好歹下去了呢,毕竟,苍殊人虽好,实际上却并没有多么在乎他人。白墨又不禁在心里哂笑一声。 “嗯……”白墨转头看向某个方向,“这里离我家不远,要去我家里坐坐吗?” “行啊。” 苍殊不是第一次来白墨家里,上次是他们从孤岛上被救回来后,他要带白墨去严家时,就过来让白墨收拾一下行李。 这一次跟那次比,苍殊能明显感觉到这里没有那么整洁了,虽说也不至于脏兮兮的,但看得出来,主人家不知是没那份心情还是没那个时间精力来好好 房间了。 白墨把东西移了移,搬来椅子让苍殊坐下,又在厨房找了找,最后只倒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抱歉,家里没什么喝的。” “没事。” 白墨坐到了苍殊对面,捧着水杯,开始讲述他被苍殊送出严家之后的经历。平铺直叙,言简意赅地。 他如今的下场,不过是他迎来了严铭温的清算罢了。背上了诈骗罪名的他,失去了林寒之前为跟他合作时以资助金名义给他的钱,并支付了差不多是他全部财产的罚金,还被拘役了一段时间,因为他当时还是未成年所以这已经是从轻发落的结果。 接着他又失去了大学的保送名额,错过了高考的他只能等明年。但被现属高中开除,背着案底的他几乎被所有学校拒收,他不知道低下头颅跑了多少地方,才让一所野鸡高中为了赌一个高考状元的名头收下了他。 他的同学,他的邻居,也都知道他犯了罪,以前的善意、恭维、夸赞,都变成了冷漠、嘲讽、指指点点。甚至有人像终于找到机会扬眉吐气了般,以一种站在道德制高点的架势,肆意地向他倾泻恶意,只是走路的时候推他一下都算温和的了。 为了维持生计,他没法安然地在学校当个复读生就好,野鸡学校也没什么奖学金,他需要在保证学业的同时不断打工,但背着案底的他连兼职都不能去找那种需要背调的好工作,比如像家教这样适合他又来钱快的兼职,谁会希望一个诈骗犯来教导自己的孩子呢,成绩再好也不行吧。 而且这个污点还将伴他终身,往后人生注定都要因此多受些坎坷,而他原本该是有很顺遂的未来的…… 那段时间,精神和生活上的多重压力甚至都让他一度暴瘦,还昏倒过一次。 “我知道,这都算严铭温对我高抬贵手了。”白墨自嘲一笑,“不然就不会是诈骗罪,而是故意伤害、杀人未遂之类更严重的罪名了。” 他们都知道这肯定不是因为严铭温对白墨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严铭温不想赶尽杀绝反引来苍殊的伸以援手,他更希望的是这个私生子再也不要出现在苍殊、出现在他们的视线里。 而现在这种程度,严铭温觉得是在苍殊可以袖手旁观的范围内。 确实,苍殊不会干预,听完甚至不会有什么同情,这本来就是白墨犯错后应该承受的,是严铭温为他自己、为严潇尔讨回的债。而且严铭温已经手下留情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 而苍殊的这个态度,在他送走白墨的时候他便是直言以告了的。 白墨很清楚,所以他跟苍殊说这些不是在控诉严铭温的残酷无情,不是为了博取苍殊的同情——哦,或许多少还是有一点的。他现在说这些,和他想要见苍殊、想联系到苍殊,只是因为…… “最困难的那段时间,真的很累,很痛苦……”白墨的声音有一种快要坠落的轻。他微微偏头,细碎的黑发划过脸颊挡住了半边的眼睛。 “你明明说过,遇到困难了可以找你。我不是要你帮我什么,我不是不可以靠自己撑过去,本来我也不是在宽裕的环境中长大的,已经习惯挣扎着活下去了。” “可是。”白墨看向苍殊,漆黑的眼珠宛如易碎的玻璃,“我联系不上你。” “怎么都联系不上你。” “我只是想听一听你的声音……” “你也不来见我,关于你的消息我什么都得不到。我都要以为,我被彻底地舍弃了,我们再也见不到了……本来,你就不怎么喜欢我。” 他那个时候不也才是一个刚满18的半大孩子吗,却连一个可以依靠的大人都没有,他只是想要从苍殊那里汲取一点力量,想知道自己还是有人可以依托的,知道不是所有人都离他而去了而已啊…… 苍殊:“抱歉,是我的错。”至少不应该失联的。 虽说一开始因为唤醒严潇尔的事去了国外,他跟所有人都断了联系,但如果他真把白墨的事放在心上,只开启跟白墨的联络通道,肯定不是没有办法的。更别说等他回国后也一次没来找过白墨,连白墨的情况都没打听过,忙归忙,薄情也是真薄情。 “你也确实是受苦了。”该是白墨该受的,但吃苦也确实吃苦了。“但我不会帮你勾销这一切。不过你也不是没有弥补的办法,只是那又是另一种意义上的艰辛了,选择权在你。” 白墨现在只算是在接受惩罚和报复,他还没有反过来补偿被他伤害过的人,如果他能让严家人对他既往不咎甚至和平相处,那么他身上的污点也好、什么也好,自然都可以改写。而他私生子的身份,既可以说是最大障碍,但未必不是和严家人之间最天然的联系,他们之间终究不是无关之人。 “我知道。”白墨又想自嘲了,道理他都懂,但听完他这么惨,又明明自觉理亏,但还是能对他直言说出这么冷酷的话呢。真是无情啊…… 苍殊又关心了几句,问白墨都在做什么兼职,收入够用吗,学业和工作能不能兼顾?明年的高考有没有把握?要是觉得这边的环境压抑,考不考虑住校或者在其他地方先租房一年? 他又把白墨的号码从“不知道是谁”移入的黑名单里放了出来,对白墨说之后再有事可以找他,没什么特别的意外的话他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失联了。 能说的都说了,苍殊便一副不打扰了要告辞的样子。白墨终于再忍不住,搬出了他们之间那个老生常谈的话题: “我还能喜欢你吗?” 苍殊态度了然,同时依旧疑惑:“老实说,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还会喜欢我,我应该是做了很让你伤心的事才对,你有没有考虑过或许只是你陷入了偏执呢?” 被拒绝太多次、被质疑太多次,白墨都免疫这种反问造成的杀伤了。 他反倒是笑了,不答反问:“其实我也很奇怪,明明喜欢你的人那么多,为什么到了我你就觉得我是魔怔了呢?” 咱们苍同学主打的就是一个真诚:“不,我觉得你们都挺魔怔的,虽然我承认我的一些客观条件确实能让人喜欢,但感情上我很明显是个渣男才对。” “……”白墨无语凝噎。 他叹出重重的一口气,“你就当我们确实有病吧。” “但喜欢你的人里应该没有一个是大傻蛋,都是一个赛一个的精明,如果靠理智的权衡利弊就能离开你的话,他们不是早就该跑了吗?” “但是他们没有,一个也没有。” “我也不会。” 白墨知道,他们都有一种侥幸心理,认为苍殊不通情爱只是因为人格诞生短暂,随着经历的增加会慢慢健全,慢慢觉醒。同时自然也唯恐分裂出来的人格就是这种固定的运行程序……可人终究不是代码指令那样的死物吧?说不定呢,不是吗? 但就算永远如此,他们也想跟这样的苍殊过一辈子。不可能放手的。 苍殊沉默。他还是不能理解,但他早已经学会把爱情当作一种客观存在的现象了。他看着白墨,似乎终于做出某种妥协: “你还太小了,才18岁。先别急,听我说完。我不仅是觉得你做出的选择可能并不成熟,也是现在的你确实不让我感到心动。” 白墨闻言不觉得气恼,反而生出了希冀的惊喜! “所以……就五年吧,如果五年后,也就是你大学毕业,到那时候如果你还喜欢我,并且成长为足够让我心动的人,那么到那时,或许就是我来追求你了。” 白墨微仰起头,睁大着亮晶晶的眼,一扫这次重逢以来浑身的阴郁,迫不及待地:“我可以!” 还又讨价还价起来:“两年,不,三年,三年可不可以?” “不行,五年是最低期限。” 白墨小小地丧气了一下。“好吧,五年就五年。” 旋即神情坚定,少年信誓旦旦:“五年后,我也一定还喜欢你,也会让你喜欢上我的!” “那就用时间来验证吧。”苍殊说。他注意到白墨突然深意的眼神,又问:“你想说什么?” 白墨幽幽地:“时间……” “你真的会等我五年吗?不是搪塞我的吗?” “你真的,会一直存在下去,不会离…不会消失吗?”白墨本来想用“离开”这样委婉的字眼,但他放弃了,消失就是消失,这就是一个这样严肃而残酷的事情,他们从来都很清楚,但他觉得也该让苍殊意识到了。苍殊的态度总是无所谓的,可哪怕是为了这些想让他留下的人呢,是不是也能让你不忍心? 苍殊笑,“我为什么要搪塞你,你又没对我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困扰,需要让我用撒谎来骗你?” 白墨听着竟很有道理,因为确实,苍殊如果不想被他烦,有的是办法可以让他们终生不见,就像这段时间以来的那样。可白墨还是觉得有哪里不对,直觉的触角滋滋作响。 抓不到那一丝灵感,白墨只能先催促到:“你还没回答我后一个问题呢。” “这个问题啊……我确实不能保证,毕竟情况特殊。而且关键应该不在我身上。” 嗯?白墨立刻抓取到重点,“什么意思?” 于是,苍殊便把“他的意志不是他的意志而是严潇尔的意志,如果严潇尔想要他留下或许就能留下吧”那一番说词稍作修改地又输出了一遍,就像他对顾司君,对林寒、谢图南、郁执卿、权望宸乃至严家兄弟都说过的那样。 不然严潇尔从前段时间开始出门受到的骚扰就越来越少了是怎么回事呢,自然是把他的话听进去了的众人,都学会考虑严潇尔的心情,免得严潇尔这个主人格迁怒到他这个副人格啊。 就连权望宸那种脾气都能忍下呢。权望宸疯归疯,唯我独尊归唯我独尊,涉及到苍殊能不能留下这个核心的问题,饶是他也会变得小心谨慎——如果苍殊不能存在,其他一切都没有讨论的意义了吧?不过本来权望宸的张狂下其实一直都有着分寸就是了。 苍殊这么做,不仅能为严潇尔解决一些麻烦,让严潇尔对这些攻略对象不再那么抵触;更重要的是,也能让权望宸那些人不管情不情愿,都不得再把严潇尔视为完完全全的对立面,只要能撕开一条口子,这些人对严潇尔的评价多少也能逐渐趋于客观,再至于正面吧? 前几天的游轮事件,不就是一个效果显见的例子嘛。 以及,还有第三层作用,是为了将来可能会发生的、苍殊希望最好不要发生的某种情况埋下的后手。为此,他现目前独独没有把这一番话传达给严潇尔,哦,还有会“告密”的赵知秋。 得到承诺,有了清晰的目标和方向的白墨,燃起熊熊斗志,一扫颓丧,满血复活! 在从白墨家离开的时候,苍殊都还在心里自损,他何止撒谎啊,他简直就是个大骗子呢。 看看表,还有时间,苍殊继续驱车前往了严氏总部大楼。 登堂入室,就说什么叫登堂入室!苍殊大摇大摆进了严铭温的办公室,嚣张得仿佛进了他家开的公司,虽说在外人眼里这确实是他家开的。 苍殊也是很久没来这里了,在他跟严铭温关系越闹越僵之后。但之前的人情还在,何秘书待他很是热络。 一进办公室苍殊就落了锁,他很高兴看见办公桌后严铭温的身形似乎顿了一下。 “你来公司做什么?”严铭温干巴巴地问。 就算距离那日已经过去了好几天,严铭温面对苍殊依旧有些不自然,尤其是私下里,毕竟他们并没有多少私下单独相处的机会,而在家的话他们必须装作寻常的模样。 ……但偶尔地,苍殊会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但偏偏又是在公开的场合里,突然地,偷偷碰他一下。 有一种偷情的刺激,又有一种地下恋情般的悸动。 每每让他的心狂跳不止。严铭温便总忍不住羞耻,他都三十几岁的人了,只是这样就被撩得不要不要的,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当然是有正事要办了。”苍殊朝严铭温走去,“来帮严潇尔的员工薅一点福利什么的,化妆品、珠宝和服装,好几个品牌都要推出新款了吧,璨星那边咖位确实还不行,所以能拿到几个中低端的代言或者大使就够了。如果可以还想要到几个大代言,严潇尔准备去光美挖几个一二线的艺人过来,高端代言可以当挖人的筹码。” 还真是正事,严铭温松一口气,又有点失落,但更多的是狐疑:“你不是一般不插手严潇尔的工作么,这种小事还代他来一趟?” 苍殊在办公桌对面拉开一张椅子坐下,上半身支在桌上,笑嘻嘻地看着严铭温,不答反问:“所以为什么呢?” 所以当然是来见某人的啊——严铭温看着苍殊的脸上仿佛就写着这一行字,然后又被撩拨到了,心花啪啪啪地开。 “不过我刚还发现了一件事。”苍殊突然转折。 严铭温收敛情绪,“什么?” 苍殊拿起了他的手机向严铭温展示,“我手机里白墨的号码不知道被谁拉黑了,而这个空号被编辑成了白墨的名字瞒天过海,还有陌生来电也被设置成了拒接。让我猜猜这是谁做的呢?” 苍殊的表情并不生气,但有错在先的严铭温自知理亏:“……” 他没什么可狡辩的,“是我不该擅作主张动你的东西。” “嗯嗯。”苍殊点头,“然后呢?” 什么然后?严铭温疑惑了一秒,然后不确定且诧异地:“你难道想用这个换取给璨星的资源?” 苍殊笑出了声,“那也太大材小用了。” “那你想要什么?” 苍殊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走到了严铭温的身侧,没头没脑地来了一句:“你先起来。” 严铭温忍住没问,带着一脑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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