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今日长公主派了身边的大丫鬟来送谢礼,顺便邀请三小姐参加过几日长公主府上举办的宴会。 秦氏没有下令不准府上的人议论,护卫很容易就打听到了。 成王轻嗤一声,整日追在他屁股后面犯花痴的连穗岁会医术? 不如让他相信母猪会上树。 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巴结上他姑母而已…… 成王掀开车帘看着街上的景色,忽然反应过来,父皇召见姑母回来,听说是为了他们兄弟几个的婚事,那个傻子会不会从哪里听说了这个消息,故意巴结他姑母,好往他身边凑吧? 随即他又摇了摇头,嗤笑道:“就她那个脑子,能想到这一层?” 盯着秦家的皇子不止他一个,但连穗岁的名声太差了,直接求娶,无异于告诉世人自己的野心。 她最好识趣一点,主动送上门来! 车轮压过青石板路,卷起路上的灰尘,与空中的水汽碰撞,重新落回地上。 春夏交际之时雨水来得猛烈,下午还是艳阳高照,黄昏时天上却被乌云铺满。 连穗岁冒雨在院子里跑步,坚持一段时间下来,她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快,跑步运动对她来说不再痛苦,而是享受,她享受自己掌控身体的感觉。 “小姐,快喝一碗姜汤去去寒气!” 一开始减肥,身边的人都以为她受了刺激,觉得她坚持不了几天,谁能想到她一坚持就是半个多月。 连穗岁接过来一口灌下去。 “小姐,洗澡水准备好了,明天就是长公主府举办的宴会了,今天下午,绣房的管事按照您的尺寸,把新做好的衣服送来了,等会儿您先试试。” 连穗岁已经扯了衣裳,利索地下水洗澡去了。 她动作很快,洗完出来,小桃正在整理新送来的裙子。 连穗岁捞起一件穿上。 “我怎么觉得有点大?” 下面的裙子还好,大不了把腰带勒紧一点,上面的小衣和外套,袖子直接把手掌全盖住了,肩膀处还一直往下滑。 小桃也看出来了,气呼呼地抱起余下的衣裳往外走。 “上次才刚量过尺寸,怎么出了这么大的纰漏?奴婢去找绣房的管事问清楚!就这么糊弄小姐呢?” 连穗岁拉住她。 “小桃,你看我最近有什么变化?” 小桃直视过来,皱着眉看了半晌。 “小姐眼睛好像变大了点儿。” 以前总给人一种睁不开眼睛的感觉,现在能看见她家小姐的眼睛了,虽然是单眼皮,但是忽闪忽闪的,眼睛还不小。 “你就没看出来我瘦了吗?” 她自己都能感受到好像瘦了一点儿,但是小桃整天面对着她,一时没有发现。 “好像是瘦了点儿。小姐您等一下,奴婢去找一件您以前的衣服对比一下。” 小桃翻箱倒柜找出了几件连穗岁好久没穿的衣服给她穿上,果然,袖子直接到膝盖。 “小姐您真的瘦了!” 小桃发出惊呼,“奴婢怎么没看出来呢,您竟然瘦了这么多!” 连穗岁在家里穿得比较随意,每日锻炼把袖子往上一撸,裙摆塞进腰带里,也没发现衣服有多不合身。 “明天宴会比较重要,奴婢拿去让绣房连夜加急修改!” “去吧去吧!” 连穗岁心情不错,虽说她现在的体型仍旧庞大,但是至少比刚穿越过来时瘦了不少。 女子哪儿有不爱美的,她坐在镜子前,打量自己。 清淡饮食一段时间,皮肤也变好了不少,五官也能看出一点轮廓了,不像之前堆在一起,除了丑,别的什么也看不出来。 现在至少,能看出一点……额,能看出一点正常人的影子了。 不过长相不是最重要的,她在想自己的药铺开在哪里最合适。 躺下琢磨了一会儿,小桃改完衣服从绣房回来,以为她睡着了,轻手轻脚地把蜡烛吹灭,放下衣服退出房间。 开医馆的事情不能着急,以她现在的名声,就是把医馆开起来也没人敢找她看病,她得先洗白,长公主的宴会上说不定就有机会呢。 连穗岁翻了个身,对明天的宴会充满期待。 早上被雨声吵醒。 下这么大雨,今日的赏花宴不知道还能不能正常举行。 “小姐,夫人在前院等您,派人来问您收拾了没有。” 下这么大的雨也要出门? “干脆改成赏雨宴算了。” 这种天气,花不都落了嘛! 好在,她今天不是去争奇斗艳的,也无所谓什么天气,身上穿的衣裙,梳的发型中规中矩,挑不出错处就好了。 小桃撑伞,主仆俩提着裙子来到前院,秦氏身边还站着一个十来岁的姑娘,穿着打扮很不起眼,人也怯生生的,看见她用蚊子似的声音喊了一声三姐姐。 这姑娘好像是府上一个姨娘的女儿,叫连晓小,平常没什么存在感。 “人到齐了,准备出发吧。” 夏婧儿没出嫁之前整天跟在连穗岁身后,不管出席什么场合,连穗岁都带着她,反倒是跟自己的庶妹没说过几句话。 两人坐在一个车厢里,连晓小恨不得把自己缩成鹌鹑。 “喂,我又不吃人,干嘛这么胆小?” 她好歹是府上正经的千金小姐,怎么连夏婧儿那个借住的都比她嚣张呢! 第20章 “我,我没有啊……” 小姑娘缩成一团,看起来比夏婧儿那个喜欢用手段伪装自己的绿茶惹人怜惜。 “你第一次出门?” 连穗岁翻遍脑海,也没有翻到小姑娘谋害过她的记忆,印象中柳姨娘跟连晓小规矩得很,除了请安之外,很少出自己的院子。 连晓小点点头,瞪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她,见她看过来又赶紧挪开视线,感觉三姐姐好像不喜欢她。 连穗岁对她的感觉却是复杂,她们同一个爹,却不是同一个娘,她为美人娘亲抱不平,但是小姑娘又是无辜的。 她在乡下行医时见过各种复杂的家庭,有的震碎三观,人家这情况,好歹还合理合法。 连穗岁板起脸。 “等会儿到了宴会上,别乱说话,别乱跑,知道吗?遇见事情就去找娘,找我也行。” 她虽然凶了点儿,连晓小却十分感激,她姨娘身份低微,原来是夫人身边的粗使丫鬟,若不是爹爹有一次喝醉酒意外有了她,她娘现在还在干粗活。 夫人从来没有亏待过她们母女两个,但也仅此而已了,姨娘见识有限,没有人教过她去赴宴时该怎么做。 “多谢三姐姐。” 她拘谨一笑,连穗岁也朝她笑了笑,转身掀开车帘往外看。 长公主府门前停着许多马车,府上的下人举着雨伞等在门口迎接宾客。 地上铺地有木板垫子,保证不会弄湿衣裙。 “连夫人,宴会定在春芳苑,奴婢带您过去。” 进了长公主府,两旁两条长廊直通后院,顺着东边的长廊绕过二门,积水的路上临时铺了鹅卵石,丫鬟们举着油纸伞,送宾客们来到春芳苑。 一进门,院中绿竹生机勃勃,屋檐下,宽敞的厅堂内摆满了盛放的牡丹花,来得早的夫人们正结伴赏花。 “牡丹花期有早有晚,这个时候能同时集齐这么多品种,看这株绿牡丹,真真是难得!” “养这些花要耗费不少心神,长公主今日举办宴会,宫里前几日就赏赐了几株墨色牡丹,牡丹颜色越深越难养活,不知道今日有没有机会一饱眼福。” 果然是赏花宴,还真有花! 秦氏进门,瞧见几个关系好的夫人,带着连穗岁跟连晓小上前打招呼。 连穗岁乖巧地喊了几声姨,看见她们想说什么又顾忌她在场不好说出口的表情,主动开口说道:“娘,我也看见了一个熟人,过去打个招呼。” 秦氏知道她们要说什么,把连晓小也打发了,跟几个夫人找了个地方坐下聊天。 宴会上的人看她的眼神都怪怪的,那种鄙夷又冷傲,还忍不住想看她笑话的眼神。 连穗岁不太在意,自顾自找了个地方坐下。 这种眼神她得习惯。 一双雾粉色的绣花鞋在她面前停住。 “你怎么来了?” 连穗岁顺着声音的来源抬头,看见孙明薇那张把不高兴写在脸上的脸。 “孙小姐能来,我怎么不能来了?” 大家的爹同样是侍郎,怎么还看不起她? “你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名声吗,也敢来参加长公主的宴会,你有什么资格来?你还要来选妃?” 孙明薇口无遮拦,周围的说话声停了一瞬。 今日的主题是赏花宴,实际的目的大家虽然心照不宣,但是话不能说得这么明白。 “长公主派了身边的大丫鬟青禾姑姑亲自去我家送的请帖,孙小姐要是觉得我没资格来,等会儿长公主入席时,你去问问不就清楚了。” 她这话堵得孙明薇心梗,她什么身份,也敢教长公主做事? 连穗岁这番话也提醒了想来找茬的人,再看不惯她,也得忍着,不想忍,那就是质疑长公主。 谁有这个胆子? 现场安静了两个呼吸,连穗岁好像换了个人一般见谁怼谁,今日的场合,没人愿意上去触她的霉头。 偏有人不自量力。 “长公主或许是受人蒙蔽,不知道连三小姐在京城中的名声,我等既然受邀来长公主府上参加宴会,就有向长公主说明真相拨乱反正的义务。” 这话不可谓不狂妄,但也十分有理。 众人抬头看去,一个梳着妇人发式的面生女子从外面进来。 “孙小姐,我说得对吗?” 看见来人,被点名的孙明薇神色一变。 “你怎么混进来的?” 连穗岁最近不给她好脸,好不容易央求成王带她赴宴的夏婧儿瞧见两人起了争执,急忙开口帮孙明薇挤兑连穗岁,想要跟孙明薇达成同盟,拉近关系。 没想到被人毫不留情面地拆穿。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些话,宫宴上设计爬床,如今得偿所愿跑来耀武扬威?” 当日的事情闹得虽然大,但是大多数赴宴的夫人们并没有看清夏婧儿长什么样子,后来这件事情被贤妃压下去了,很多人不知道后续的结果。 原来,爬床的夏婧儿被抬到成王府做了妾氏。 孙明薇跟连穗岁一人一句彻底撕开夏婧儿的遮羞布,让夏婧儿下不来台。 “我,我……”夏婧儿脸色涨红,“成王殿下带我来的!” 场内安静了一瞬。 不知是谁开口说道:“成王也太不像话了,虽说是被迫的,但是还没娶正妃府上就先纳了一房妾氏,这让未来的成王妃作何感想?” 人群中也传来议论声。 “而且还是个爬床的下贱玩意儿,成王肯带着她出门,想来平常在府上也十分受宠……” 大家面上表情怪异。 正妻对上宠妾,夫君如果明事理还好,万一…… 谁家愿意把姑娘往火坑里推? 原本看好成王的人家现在开始犹豫。 夏婧儿不知道自己一句话产生了什么后果,听见大家的议论,面皮红得像熟透的虾。 “不是这样的,不是……” 没人听她解释,夏婧儿都快急哭了,连穗岁心底冷嘲一声,活该,自作自受了吧! 今日的宴会是长公主举办的私宴,男宾不多,只有几位皇子以及九皇叔。 隔着一道院墙的内宅之中,楚知弋端起茶杯品尝着杯中的热茶,疏影附耳在他耳旁说了几句话。 他抬眸看着成王笑道:“景成艳福不浅,不仅在府上藏美人,今日还带到宴会上了,不如叫过来让皇姐瞧瞧,也好比照着你的喜好帮你找正妃。” 楚知弋来者不善,成王推辞道:“一个妾氏而已,难登大雅之堂,皇叔莫要取笑侄儿。” 楚知弋却没打算放过他。 “这话说得不对,你这个妾出身清白,非那些贱籍女子能比的。虽说皇家挑选媳妇把德行放在第一位,但是万一皇姐给你挑选的正妃过门后还比不上一个妾氏受宠,传出去不让人笑话?” “不如干脆找一个品貌皆居上乘的王妃,让你早点收心成家立业。” 第21章 成王拢了拢眉峰。 “侄儿没得罪您吧,皇叔今日干嘛跟点了炮仗一样针对我?” 楚景昀哈哈笑道:“不怪皇叔针对你,今日姑母举办宴会,你带谁不好,带个妾氏出来招摇过市,本来这件事儿已经被贤妃娘娘压下去了,你今日是生怕别人不知道?” 大家态度不对。 “发生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了?” 成王看向门外,随从贴墙进来附在他耳边把夏婧儿挑衅连穗岁不成反被羞辱的过程复述一遍。 楚景昀耷拉着眼皮遮掩不住眼中的嘲笑,其他兄弟也在看他笑话。 唯楚知弋觉得没意思,被身后的护卫推着欣赏摆在堂前的墨色牡丹。 牡丹花有碗口大小,暗红色的花瓣上挂着几滴露水,并不是真正的水墨色,却极难培育,听说宫里也就培育出了两棵,如今这两棵全都在长公主府,可见长公主在宸帝心中的地位。 “皇叔!” 楚景安冒雨从院外跑进来,一只手背在身后,明紫色的云锦长袍将少年身上的意气压住,十几岁的少年看起来多了几分沉稳。 他一开口,却将沉稳打破。 “皇叔,等会儿姑母要是揍我的话,你可得帮忙拦着。” 少年眼神狡黠,献宝似的把藏在身后的牡丹花举在胸口向前一递。 “我摘了院子里开的最大的一朵牡丹花,送给你!” “十一,你把姑母的金腰楼摘了?” 楚景成的音线拔高,少年急忙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嘴唇上嘘了一声。 “小点声,三哥你是生怕姑母不罚我啊……这金腰楼开在雨中,一场大雨过后,怕是就只剩下一根杆子了,我是看它可怜才把它摘回来的,皇叔难得出一趟门,往年都没参加过赏花宴,给他瞧瞧怎么了!” “十一你自己胡闹还要带上皇叔……” 楚景昀也觉得头大。 论起身份,在场的皇子都比不过楚景安,他年纪小,却是中宫嫡出。但是当今皇后夏氏乃是外族,他身上留了一半外族的血,是绝不可能做太子的。 他自己也从来不想,且他性格开朗,对自己没有威胁的弟弟,大家都愿意宠着他。 嫩粉色的花朵在他手中耷拉着脑袋,楚知弋嘴角抽了抽。 “听说牡丹花可以做菜,十一既然已经摘了,就送厨房去吧。” 一道女声自后堂传来。 “楚景安,你又去祸害我的花了?” 慧荣长公主在青禾的搀扶下自堂后走来,她身子不好在宫外将养,楚景安活泼好动,满京城乱窜,还经常出城打猎,一来二往,倒是经常到长公主府上蹭吃蹭喝,姑侄两人的关系也算最好的。 楚景安嘿了一声,急忙把花扔给楚知弋。 “姑母听错了,我什么也没做!” 慧荣长公主目光看过去,楚知弋无奈的握着粉白色的牡丹花抬眸。 “嗯,是我摘的,皇姐要罚就罚我吧。” 楚景安吐了吐舌头。 “算了,我还真能为着一株牡丹花罚你们不成?” 慧荣长公主的脸色有些不好,这几日天气不好,她觉得胸口有点闷,太医只说让她少操心多修养。 但宴会是早就定下的,临时取消也不太好。 “我身子不好,等会儿你们兄弟几个得帮忙招待宾客。”长公主语气顿了顿,“都是女宾,别毛毛躁躁的,要是谁敢在我府上乱来,别怪我跟皇上告状!” 她的眼睛瞥了成王一眼,在内涵谁大家都知晓。 “姑母,您也往侄儿心口戳刀子……” 表面上看,成王也是受害者,不过幸好只是被逼着纳了一个妾,而不是被逼着娶正妃,虽然恶心了一点,对他倒也没有损失。 …… 连穗岁觉得没意思,她今日来参加宴会主线任务是洗白,支线任务才是打脸绿茶。 一句话就把夏婧儿的老底掀了,她吭哧半天没有下文,连穗岁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给别人做了嫁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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