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七年时光 ----------------- 故事会平台:云游看点 ----------------- 1 纪时衍的发小回归了演艺圈。 我努力争取多时的电影盛典最佳女主角奖杯,竟成了赠予他人的礼品—— 颁奖典礼的幕后,他寻到了我。 「你还有其他期望吗? 「我会尽量让你如愿。」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倾慕已久的男人—— 明明计划着一旦获得影后桂冠,便向他表白心迹。 可此时此刻。 我心中陡然萌生了退意。 纪时衍其实无需特意来征询我的意见。 他掌管着如今规模最庞大的娱乐帝国,个人财富数以百亿计。 即便是这种以表演功底、从业经验、圈内名气为评判标准的电影大奖,要说全然不受资本力量影响,那也是天方夜谭—— 因此倘若他决意干预。 将最佳女主角的荣誉转赠他人,我又能如何阻止呢? 此时。 他正坐在休息间的长沙发上。 头略微低下,双眉微蹙,显露出几分疲惫的神态。 「我明白你为了这个奖项付出了漫长的努力。 「但林薇薇同样需要这个奖来提升人气。 「苏念。」 他探出食指,在座椅扶手上轻叩几下,声音低缓。 「就当你吃了亏。 「你希望得到些什么其他的弥补? 「我会尽量让你如愿。」 ——原来如此。 他竟也清楚这个奖项于我而言何等重要。 足足一年有余。 我在摄制组里披星戴月,为了更深入地理解人物,始终亲身上阵,拒绝使用替身。 有几场在悬崖峭壁的戏份,吊索设备突发状况,我被悬在半空数小时,险些酿成事故。 生死关头之际。 我脑海中浮现的是他的身影。 我曾想。 纪时衍。 我定要夺得此奖。 我要登上事业的巅峰。 我要让世人皆知我的名字,知晓我足以与你匹配,有资格与你并肩而立。 然而如今,那份心气瞬间消散了。 我的视线不经意地扫向窗外。 忽然记起那位因母亲病故,连续数日守夜,从而错过了他的工作指示而被解雇的助手。 是一个才走出校门的毕业生。 今晨还曾到访别墅门外,希望能见到纪时衍。 模样瞧着颇为无助。 我自己已然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求了。 我开口道。 「还是给那位助理一个改过的机会吧。 「他非常珍视这份工作,并且也承诺了将来绝不会再有类似的疏忽,对吗?」 纪时衍仿佛怔了片刻。 他从座位上起身,向我踱步而来。 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 「你就只要这个?」 他停顿了一下。 迟疑了片刻。 眼神笔直地投向我,口吻带着不满。 「我倒真是头一回晓得你这般热心肠。 「苏念,你当真没有其他话要讲了?」 其他? 我无意识地垂首望去。 身上这件是费尽周折才从某顶级奢侈品牌借调到的最新款定制礼裙,然而似乎已无用武之地。 右手无名指上依旧是当年与纪时衍一同挑选的铂金指环。 但向来都仅有我独自固执地佩戴着。 事到如今。 这场梦也该清醒了。 苏念,你与他终究非同路人。 我将戒指取下。 置于桌面,柔声说道: 「是的。 「顾先生,多谢你这些年的关照。 「此后的人生旅途,我们便各自安好吧。」 休息厅内环境隐蔽,仅我与纪时衍二人在场。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严峻而压抑的气息。 有那么一阵子,他未发一言。 仅仅是静默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我。 长久以来身居高位,使得他无法放下姿态来迁就我、抚慰我。 良久。 他漠然开口: 「决定了? 「仅仅因为这样一个奖项。」 我颔首示意。 「没错。就因为这个奖项。」 上方传来纪时衍带着寒意的笑声。 「行,苏念。」 他迈开大步离去,未曾回头。 「指环我不会收回,不过数万元的物件。 「我纪时衍还不至于计较这点小钱。」 的确,我与纪时衍相伴已有七载。 他算得上是个慷慨的伴侣。 名牌饰品、珍贵珠宝、豪华座驾,乃至房产,这类物质,他从未让我短缺。 唯独这对指环,是我主动向他求取的—— 当时我刚从电影学府毕业。 新晋演艺圈,既无人脉,也无根基,除却一张尚算出众的容颜,几乎没有任何可以仰仗的资本。 初签公司的上司领我参加了一场权贵汇聚的酒会。 指着那些社会顶层人士对我讲: 「苏念。 「你只需设法依附上他们中任何一位,未来的演艺道路与资源便无后顾之忧了。」 我被推搡着进入人群。 不多时,一位年过半百、体态臃肿的富商便向我靠近。 我下意识地往后挪动。 四周人头攒动。 我的脑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倘若非要选择这样一个人,至少也该是年轻些、相貌顺眼些的吧? 因此下一瞬,我做出了此生最为鲁莽、也最为唐突的举动。 我将手中的酒液泼向了从身侧路过的纪时衍。 拉住他的衣袖:「……能否请您带我脱离此地?」 纪时衍事后提及。 并非没有女性主动向他投怀送抱过。 但我大约是其中最为笨拙、也最令人啼笑皆非的一个。 那时的我涉世未深,懵懂无知。 我与纪时衍相处七年。 这七年光阴里,最初的四年,我们的关系并未公之于众。 即便是在秘密交往期间,我依旧倾注了我全部的情感与热忱。 记得有一次我过生日。 他询问我想要何种礼物。 当时我们恰好在购物中心用毕午餐。 我牵着他步入一家本土品牌的珠宝行,选定了一对款式朴素的铂金指环。 当我珍而重之地将指环套上自己的手指时,纪时衍则漫不经心地将首饰盒丢入了他的外套口袋。 他神色平淡地瞥了我一眼。 「苏念。 「这种物件并无特殊含义,你明白吗?」 这枚戒指我佩戴了七年,却从未见过属于纪时衍的那枚。 直至四年之后。 我担纲主角的一部连续剧意外走红。 我的微博及其他社交平台瞬间增加了数百万关注者,甚至连娱乐记者也开始追踪我的日常动态。 在接连数日无休止的曝光之下,一张照片不慎泄露。 照片中是我从纪时衍府邸走出的情景—— 公众舆论顿时一片哗然。 顾氏家族的背景实在显赫。 而他本人向来行事极为内敛。 但这一回。 纪时衍并未指示下属去压制相关的热门话题。 反之,他以极为简洁的方式在个人社交圈内公开了与我的情侣关系。 许多人议论说我真是鸿运当头。 竟然能够攀上纪时衍这样的高枝。 亦有人断言,纪时衍不过是一时兴起,这类小艺人他新鲜劲一过,便会弃之如敝屣。 外界的种种议论,我充耳不闻。 只是凝望着左手指间的指环。 那时的我曾痴心妄想—— 是否因为我略微积攒了些许名望,纪时衍才肯承认我的身份。 那么,倘若我能更进一步呢? 倘若我荣膺影后,成为万众瞩目、备受敬仰的女演员,我们是否会步入婚姻的殿堂? 如今回想。 当初的那个念头,实在天真得可笑。 或许无论我如何拼搏,在纪时衍的眼中,大约也始终是微不足道的吧。 我微微一笑。 取过手机。 拨通了经纪人的电话。 「你现在何处? 「方便过来接我一下吗,我打算去机场。」 「去何处?去机场? 「苏念你莫非是饮酒过量了?再过不足一小时颁奖典礼即刻开始,你现在却告诉我你要动身去别处?」 听筒那头猛然传来一个拔高了数个音阶的女性怒吼,震得我不得不将手机移开了些许距离—— 数载之前,我相继参演了几部反响尚佳的影视作品后。 渐渐地在业内拥有了一席之地。 因此,在与原经纪公司合约期满之后,我便未再续签。 而是选择成立了自己的个人工作室。 目前的经纪人是我大学时期同社团的一位学姐,我们相识多年,情同姐妹。 她性子虽有些急躁,却真心实意地处处为我筹谋。 此刻闻听我要临阵退缩,立刻便开始为我剖析其中得失。 「是碰上过去的竞争对手了? 「抑或是与人发生口角了? 「暂且先按捺一下吧我的小姑奶奶,数日前我才与多家媒体及影评人会过面,他们都一致肯定你此番的演绎极为出色。 「即便不言百分百把握,审慎估计,至少也有九成五的胜算会是你摘得影后桂冠呢……」 ——九成五? 我仰起脸。 唇边泛起一丝苦涩的笑意。 能够获得那些以挑剔著称的影评人的赞许,的确出乎我的意料。 但这又有何意义呢? 我倾尽所有才攀登至今日的高度。 纪时衍仅凭一言。 便能使我这一整年来的所有辛劳与付出化为乌有—— 「不可能得到了。」 我合上双眸,低声说。 「影后的奖杯不会属于我了,他已将那份荣誉转赠给了林薇薇。」 我未能清晰辨别电话彼端的话语,但隐约听见了几句不堪入耳的咒骂。 不足三十分钟,我的挚友便匆匆抵达。 会场之外早已被各路媒体记者围得水泄不通。 我无法想象她究竟耗费了多大气力,才取得入场许可,挤身进入我的专属休息间—— 随即,她一把将我揽入怀中。 紧密地拥抱着我,连声抚慰道。 「没事的,晚晚。 「管他什么鬼奖项,不稀罕就不要了。 「我们这就离开,不在这鬼地方忍气吞声……」她攥着我的手腕,引着我朝预先疏通过的内部员工路径行去。 「免得稍后未能获奖,反倒要被那帮记者团团围住,平白无故地蒙受一番奚落。」 我注视着挚友。 原本沉郁的心境,竟也略微感受到了一丝暖意—— 瞧,这世上总归有人会毫无保留地支持你。 她一路絮絮叨叨地抱怨着,从纪时衍到活动主办机构,从经纪公司到新闻媒体,几乎无一幸免。 直至我们成功避开安保人员的视线,悄然登上了座驾。 挚友的双手已然掌控了方向盘。 车辆猛地加速前行—— 她才恍若突然忆起了某事,侧过脸庞望向我。 「对了,你方才说要去何处? 「机场的话,是否有些…… 「该不会连机票都已预订妥当了吧?」 我深深地吸了口气。 颔首应道。 柔声回答: 「是的。去挪威。」 有了先前一连串事件的铺垫,此番挚友的情绪平稳了不少。 至少她没有在道路中央来个急停。 仅仅是“唔”了一声,斜睨了我一眼,指尖在方向盘上轻叩。 尽力克制着情绪,等待我的说明。 我垂下眼帘,从手袋中取出移动电话。 打开电子邮箱,寻到那封新近收到的影片合作邀请函,呈递至她的眼前—— 「有一部新片即将启动拍摄。 「拍摄地点恰好就在挪威。 「日程安排十分紧张,对方已直接与我接洽,剧本质量尚可,后续我会请他们与你补签合约。」 ——邀请函的末尾。 能够清晰地辨认出发件人的署名。 顾屿深。 顾屿深。 我尚在电影学府求学期间,便已久闻其名。 一位年少得志的导演奇才。 十七岁便凭借首部执导的短片,荣膺国际级奖项。 传闻他为人严厉、不苟言笑,抱负远大,且有不少独特的习惯。 譬如,他从不与已荣获重要奖项的知名艺人合作,偏爱启用那些资历尚浅、默默无闻的新秀演员。 理由是这类演员具有更强的可塑造性。 同时也更富挑战。 尽管摄制过程艰辛。 但凡是出自他手的作品,无一例外。 无论在业界评价还是市场收益方面,几乎都达到了超凡绝伦的水平—— 而实际上。 数年之前。 顾屿深亦曾主动联系过我。 我仍清晰记得初次在邮箱中阅览他发来的合作意向书时的激动。 这可是当今演艺圈内公认最具天赋、声望最高的导演啊! 倘若能有幸得到他的悉心指点,对我的表演技艺将是何等巨大的助益。 我找到纪时衍,率先将此消息告知于他。 原先料想他即便不会如我这般兴奋,至少也会为我感到高兴—— 然而他的回应却异常疏离。 他默然注视着我,仿佛唇角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 缓缓地、字斟句酌地说道: 2 助手捧着一份牛皮纸袋,步履匆匆地进来。 他垂着眼帘,嗓音压得很低地汇报: 「是有关苏小姐的行踪。 「我们查到了一些线索。」 纪时衍霍然扬起下颌,目光锐利地扫向助手。 不过二十出头的年纪。 大学刚毕业,前些天出了点纰漏,本已办妥了离职手续。 却因苏念的一句话,又被重新录用。 他从纸袋中取出数张相片,一一陈列在纪时衍跟前。 画面有些不清晰。 显然是远距离抓拍的。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茫茫雪原与冰封的山峦。 一个身形颀长的年轻男子张开手臂,将苏念护在怀中,用自己的身躯隔开了偷拍的镜头。 即便光线昏暗,纪时衍仍旧一眼便认清了那个人。 顾屿深。 那个他憎恶了那么多年、那么多年的人。 那个夺走了他母亲关注的人。 仿佛一道惊雷在脑海中轰然炸开,他的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起来。 助手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 「这些照片我们已经全部截留。 「是娱记偷拍的,拍摄地点在挪威北部的一座偏僻小城。」 纪时衍手掌撑着桌面,缓缓起身。 他唇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很好,立刻给我预定行程,今晚就出发。」 走出机场航站楼,我一眼就辨认出了顾屿深。 我未曾料到,像他这样级别的导演,竟然会亲自来机场接我。 挪威的初春依旧寒意袭人。 我身上这件外套还是显得单薄了些。 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将手边一件尚未拆封的厚实羽绒服递给我。 「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叫朗伊尔城,从这里驱车过去,大约需要十多个小时。 「那是一座不大的城镇,人口约莫数千。 「非常宁静,而且白昼短暂,夜晚漫长。」 说着说着。 顾屿深忽然转过脸望向我:「剧本你看过了吗?」 我赶忙点头。 在飞往此地的途中,我已经仔仔细死、逐字逐句地通读了一遍。 他唇边漾开笑意。 嗓音醇厚,却又带着一丝柔和。 又与我探讨起角色的一些细节。 ——我猛然发觉,顾屿深与外界传闻中的形象,似乎并不全然吻合。 都说他沉默寡言,是个不苟言笑的工作狂。 可我侧过脸。 又悄悄地打量了他一番。 发觉从我们见面开始,他嘴角的笑意就未曾消散过。 仿佛有什么喜悦的事情藏匿于心底。 眉梢眼角都带着暖意,脸颊上泛着一抹不易察觉的浅红。 分明看起来十分温和可亲。 顾屿深告诉我。 朗伊尔城是地球上最接近北极点的人类定居点。 电影中有很多极光绚烂爆发的镜头,因此才选址于此。 他向当地气象部门咨询过。 最近一个月正是这种天文现象的高发期,所以我们必须抓紧时间—— 于是我几乎没有得到片刻的休整。 便迅速投入到紧张的拍摄工作之中。 这部影片偏向艺术电影的范畴。 演员阵容不大,且其中不少是外籍人士。 我的外语口语能力一般,几天拍摄下来,反而只和顾屿深一个人的交流日益增多。 他也从不表现出丝毫的不耐烦。 每当我提出疑问,他都会耐心地、不厌其烦地为我剖析接下来的表演要点。 这段时间似乎一切都进行得异常顺利。 直到那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也不知是谁向新闻媒体泄露了我们的拍摄地点和进度。 在傍晚时分,临近收工之际,几辆小型厢式采访车突然呼啸而至,冲了过来。 有人手持相机,镁光灯刺眼地不停闪烁。 一边疯狂按着快门,一边高声发问: 「顾导,请问这就是您筹备多年的新片吗? 「女主角可以为我们介绍一下吗? 「看上去似乎有些面善……苏、苏念? 「是那位刚刚再次与影后桂冠失之交臂的苏念? 粵綺鍤撻紮譇禄赘豽灧佉羼闄瓢差猠 「苏小姐,可以接受一下我们的独家专访吗?」 …… 我仿佛听见顾屿深低声咒骂了一句。 他解下自己身上的厚外套,不由分说地披在了我的肩上。 伸出有力的臂膀,将我轻轻一带,揽入怀中。 护着我快步走向他那辆路虎越野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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