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你连名带姓的说清楚!”高铭冷冰冰的道:“若是冒领的亲戚我可不认。” 有许多破皮无赖,仗着和官员一个姓氏就冒充人家亲戚仗势欺人。 “那殷天赐是不是你亲戚?他难道是冒认的吗?” 高铭一听到殷天赐的名字,第一感觉就是这小子净给自己惹事,跟花荣学了点拳脚功夫,刚不挨打了就去欺负人? 真是就怕流氓会武术。 朱冲见高铭不说话,分明是心虚了,态度更加强势,“我们颜儿不搭理他,他就打人,天底下还有王法吗?” 高铭一时并未察觉到什么异常,默默的看着气急败坏的朱冲。 朱冲越说越来气,“你当初说我家朱勖在茶楼闹事,将他逮捕进了开封府,那么今日轮到你的亲戚伤人,你是否也会秉公处理?” 高铭当然不会包庇殷天赐,爽快的道:“我这就把殷天赐带来,叫他当面和你对峙,如果他的没理,我也不会包庇他,但如果他被冤枉了,我也不会善罢甘休!” 高铭高声叫来下人,叫他们立即出门去把殷天赐叫来。 然后他饭也不吃了,陪着朱冲上门等殷天赐那厮来,期间忍受朱冲阴阳怪气的指责,“呵,外面居然还有居心叵测的人污蔑我们朱家气焰嚣张,哼,他们却不知道我们在某些人前也只有挨欺负的份儿。” 高铭寻思着,这颜儿对朱冲可能真的跟眼珠似的重要,否则不至于亲自登门问罪,一副家长出头的强势态度。 正想着,就见花荣在门口闪过,天气热,客厅的们没关,高铭一抬头就见花荣站在门口瞅他。 高铭就起身走了出去,“你先吃吧,来客人了,再等一会。” “什么事?非得立即解决?”花荣担心道:“你最近忙官家的事,吃饭不准时,饥一顿饱一顿的,别把胃饿坏了,身体要紧。” 高铭也不想叫花荣担心,便如实道:“是朱家的老爷子,殷天赐把他家颜儿给打了,我派人去叫殷天赐过来对峙了。” “他家颜儿?”花荣蹙眉。 “嗯,我还来得及问是他什么人?” 花荣道:“不会就是江颜?” “江颜是谁?”高铭就那天听殷天赐说过那么一次,之后他就没再关心过殷天赐的交友情况。 他每天见的人,成百上千,谁有空记殷天赐的对家是谁啊。 可花荣不一样,他教殷天赐功夫时候,每天都要听殷天赐咒骂江颜几百遍,所以对这名字里的颜字分外有印象。 “就是打殷天赐那个人。” 高铭一怔,“你等我一会。”然后转身回了屋内,质问朱冲,“你所谓的颜儿是不是叫江颜?” “是啊,原来你知道?” 原来是江颜那厮!高铭气笑了,马上态度一转,抢回了主场地位,“原来是这厮!我还想找他算账呢!欺负我们殷天赐算怎么回事?谁不是爹生娘养的,殷天赐的父母把他送到东京来读书,是给你们江颜打来练手的吗?” 朱冲杵着拐杖站起来,怒道:“我们颜儿的胳膊读被他打得骨裂,嘴角这里则有一道口子,都快破相了!” 高铭哼笑道:“你怎么不问问是谁先动手的?而且殷天赐伤得也很重!” 正说着下人来报,说殷公子来了,高铭就叫人进来。 朱冲就见一个少年走了进来,一边眼睛能看出来肿着,淤血散,勉强能睁开,从一条缝隙里看人。 除了这个外,脸上也是青一块紫一块甚至可以说是青上加紫,紫上加青,这是被反复殴打反复康复才会有的伤势。 高铭对殷天赐道:“这位是朱老爷,他是替江颜来问你罪的。” 殷天赐一听就火了,“我还没找他呢,他竟然恶人先告状?!”不等朱冲说话就道:“你先听我讲!”一口气把他和江颜的过节都说了,末了满腹怨气的道:“他打了我多少次,我就打赢了他一回,他就受不了了?” 高铭对殷天赐道:“别跟他废话,赶紧给他看看你身上的伤。” 殷天赐就解开衣裳,指着满身的淤青道:“你自己看。” 高铭得理不饶人,对朱冲道:“你瞧瞧,看看这块青紫有碗口大,诶呀,还有这一块,马上就要出血了,这下手忒狠了吧?” 殷天赐心道,呃,这块其实是花荣打的。 但无所谓了,都算到江颜头上,“你叫江颜过来,对比一下身上的伤势,如果他比我多,我就给他跪下叫爷爷,否则他管我叫爷爷怎么样?” 朱冲心里有点虚,但嘴上不承认,“谁知道你脸上的伤势是不是江颜打的?” 高铭脱口而出,“要点脸吧,殷天赐在医馆就诊,去问问大夫就知道了。而且他俩打架又不是在天上打,去问问胡同里周围的住户,肯定有目击者。” 朱冲退了一步,“那也是互殴。并不能说明谁对谁错。” 殷天赐一怒:“你!” 高铭哼笑道:“殷天赐,你听到了没?祝老爷子都这么说了,那么下次见到了江颜你就不用客气,打输了算倒霉,打赢了算互殴。” 殷天赐重重点头,“我知道了,明天就找他互殴去。” 朱冲可不愿意,他的颜儿岂能再挨打? “你们别太过分了!” 高铭冷笑,“凭本事打架,自负盈亏。” 朱冲气得说不上话,真是这高俅就是市井泼皮出身,养个儿子也浑身的痞气,这尖酸刻薄的样子哪有一点读书人的涵养。 朱冲知道自己不占理后,拿出了老人家的架势,道:“你这个年轻人不能这么说话,轮岁数,我不光比你,甚至比你父亲都要大上许多。” 来了,来了,道德绑架来了,高铭岂能饶了他,“所以你就更不能为老不尊了!” “竖子无礼!”朱冲气的骂道。 “谁无礼?” “太尉。”殷天赐见是高俅走了进来,忙将衣裳系好,垂首站到一旁。 朱冲便对高铭道:“我跟你说不着,你这小儿不懂事!”然后对高俅道:“太尉,你来得正好,你明事理,我只与你说。” 高铭对他爹道:“您别管了,这里就交给我吧,跟殷天赐有关,小辈的事,您就别管了。” 高俅只是听说朱冲来府里了,好奇的来看看,发现朱冲只是想告状,而且不涉及儿子,仅仅和殷天赐有关,他就没兴趣了,对儿子道:“那就你来吧。”对朱冲道:“我相信我儿能处理好。他的态度就是我的态度。”说完竟然就走了。 在门口看到花荣,便问:“等铭儿一起吃饭?” 见花荣点头,他也微微颔首,然后就背着走了去忙自己的。 高铭便对朱冲冷脸道:“你说,殷天赐这一身伤,得花多少汤药费?” 朱冲见高衙内要勒索,吃惊的道:“难不成你还想叫我们赔钱给你?” 高铭不加掩饰的道:“之前没想过,但你闹上门来,反倒提醒了我,你说我能就这么算了么?” “还有天理吗?!”朱冲被高铭的难缠打败了,“殷天赐挨打了,我们颜儿也伤得不轻,凭什么赔钱给你们?!” “要天理是吧?咱们找人评理去!”高铭揪住朱冲的手腕,指着外面道:“去找蔡太师,蔡太师不评,就找郓王,郓王不睬,就找官家!我不信这天下没有主持公道地方。” 殷天赐一听,找太师,找郓王,还要见官家?他害怕的同时竟然有点小期待。 朱冲一把甩开高铭,“你不要胡闹!” 蔡京、郓王闲得没事才会管朱家和高家的人打架斗殴这点小事,高铭年纪轻,可能在外人眼里是年轻不懂事,但朱冲一把年纪了,还跟着闹,找人评理的时候就已经输了。 最重要的是,他已经发现自己不占理了,如果这两位真的很管,只要殷天赐亮出满身的伤,再找来附近住处做证人,失败的一定是他。 高铭寸步不让,“私了赔钱你不干,叫人秉公审理你不愿意,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总得选一个吧?” 朱冲看着高铭,感到自己脑袋一阵痛,两个太阳穴的血管蹦蹦乱跳,“你……” “选一个吧。”高铭哼道。 “我……”朱冲咬牙。 花荣站在门口,抱着肩膀看,等待最终的结局。 —— 半个时辰后。 高铭点了下小匣子里的银子,对朱冲道:“数目都对,那么这件事就算了,以后殷天赐保证见到江颜就跟没看到一样,绝对不会主动找他麻烦,但如果他主动找殷天赐的麻烦,殷天赐也不会放过他!” 朱冲憋气的道:“你们记得这话,反正我们颜儿是不会再搭理你的,如果殷天赐主动找他的麻烦,那咱们就新仇旧恨一起算。” 朱冲撂下狠话,领着官家走了。 一出门,他就狠狠的拿拐杖抽了下空气,仿佛打的是高铭。 最后他还是赔钱了事了,而且数目还不小。 这叫什么事儿,明明是来兴师问罪的,反倒被高衙内给勒索了。 殷天赐高兴的看着箱子里的银子,“竟然赔了这多?!”伸手去摸银子,可还没摸到,就被高铭一扇柄给打了回去,“还没分完呢,只有一半是你的。” “一半?” 高铭对一旁的花容道:“这里的四分之一是你的。”然后对殷天赐道:“否则白教你啊?” 殷天赐认了,“好吧。” 可如果给花荣四分之一,他应该得剩下的四分之三,为什么衙内告诉他,他只有一半。 “我也拿四分之一。”高铭不客气的道。 殷天赐一怔。 高铭拿扇子打了下殷天赐的脑瓜顶,“这叫讼师费,否则你以为我白帮你索赔啊!抽佣金听过没?” 殷天赐苦着脸,“以前没有,但从今天开始听过了。” —— 拿了钱,殷天赐按照约定,看都不看江颜一眼,当他不存在。 如此相安无事的过了三五天,殷天赐觉得这事已经过去了,自此井水不犯河水。 这日下学,殷天赐收拾了东西要走,但忽然感到头顶有阴影,一抬头就见江颜站在他眼前。 殷天赐懒得理他,起身就要走,江颜拦住他,“冤家宜解不宜结,我请你吃酒,你肯赏脸吗?” 殷天赐送他一个白眼,“我呸!赶紧一边去!” 除非他疯了,才会赴他的鸿门宴。 江颜为难的道:“给个面子,就去吧。” 殷天赐指着他,高声道:“告诉你,别碰我啊!离我远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江颜语气真诚的道:“之前是我不好,我向你谢罪还不行吗?!”说着,就去扯殷天赐的衣袖,像是告饶似的。 他俩之间仇恨,在殷天赐看来简直是海一般的深,如果江颜人在高唐州,早被他碎尸万段了。 这种仇恨之下还能和解?滚吧你! 殷天赐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甩开江颜胳膊后就势狠狠推了他一把。 江颜便猛地朝旁边一个趔趄,撞翻了好几个人的书桌。 江颜捂着脑袋狼狈的挣扎起来,“你不去就算了,怎么还打人?” “打你算打人吗?算打狗!”殷天赐骂道。 这一切都没周围同学看在眼里,但大家都默默的看着,不敢置评。 殷天赐不用说,背后是高家,而江颜,背后不知是谁,但就凭他的穿戴和每天好车马接送,以及跟殷天赐关系这么恶劣,还能安然无恙,就知道此人也不好惹。 殷天赐得意的哼笑了下,“活该!”溜溜达达的走了。 心情特别好,晚上加了几盘菜。 第二天,他发现江颜的位置空了,就更高兴了,晚上又加了盘菜。 第三天,江颜那地方依旧没人,他料定这厮是要转学了,越加高兴,晚上大摆宴席。 第四天,消息传来:江颜死了。 “死了?”殷天赐懵了,“怎么死了?真的假的?” 告诉他这个消息的同学信誓旦旦的道:“我刚才碰到有人在跟院判说话,似乎是江颜家的人,说江颜前天回家就嚷着头疼,昨晚上病情加重,到天亮就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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