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头顶的雨被遮挡,聂颂宁低垂的睫毛动了动。 她偏头看去,瞧清来的人后,动唇轻声道:“姑姑莫要管我,以免引火上身......” 掌事姑姑其实心里也没底,偷偷瞥了眼前面,见谢峤瞧见这边的动静也没出声,便知道自己赌对了。 她松了口气,但嘴里还是不饶人:“谁说奴婢是在管你?奴婢是怕你晕倒在这,给殿下引来事端。” 聂颂宁不管她出于何种目的,但她不是那种不领情的人,沙哑道:“谢谢姑姑。” 掌事姑姑名唤曲秋,看着约莫三十出头。 她身形纤瘦高挑,鬓发梳得一丝不苟,体型端正,一看便是行事爽利之人。只是常年施号发令,让她的面容瞧着有些刻薄,眉毛习惯性往上扬,看着不太好接近。 曲秋瞧了眼不远处的谢峤,又看了眼身侧的聂颂宁,心中叹了口气。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无能为力。 千言万语只剩下一句话:“聂姑娘,殿下此次从乌苏回来后便一直心情不好,方才并不是针对姑娘,切莫在意。” “......我知道的。” 他对她好不好,其实她已经不在意了。 她现在只想赶紧跟他撇清关系,赶紧出宫,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距离即便再远,也还是会走完。 聂颂宁瞥了眼,发现谢峤去的不是什么处理公事的地方,而是他的书房。 谢峤没管她,长腿一迈走进了书房。 聂颂宁动了动唇,欲说什么,醉剑再次扬着他虚假的微笑走到了聂颂宁面前,但话是对着曲秋说的:“先带聂姑娘去换身干净的衣裳。” 也是,谢峤的书房全都是机密文件、绝版古籍、以及堆成山的折子,她浑身湿漉漉地进去成何体统? “是。” 聂颂宁换了身衣裳,脚步轻缓地迈进书房。 书房的陈设与前世相差无几,只是少了许多她存在过的痕迹。 谢峤也是宠过她一段时间的。 那是她来之不易的宠爱,她用尽力气地想去抓牢,她恐惧谢峤对她失去兴趣,恐惧他对她冷淡,自己又变回那个被东宫妃嫔欺负到死,也无人知晓的良媛。 所以她很黏谢峤。 只要他在东宫,她就会想尽一切办法凑到他面前。 书房便是他除了寝殿之外待的最多的地方,因此聂颂宁来得也最多。 但谢峤真的太忙了,忙到他休息的时间都没有,她便只能委屈巴巴地躺在一侧的贵妃椅上等他忙完。 所幸谢峤对于她黏着他一事并不反感,反而还有些愉悦,每每在她躺在贵妃椅上即将睡着时,忙完的他都会把她弄醒,再弄哭...... 谢峤换好衣裳出来后,瞧见的便是聂颂宁盯着一个花瓶发愣。 她的视线虽然在花瓶上,但她似乎看的却不是花瓶。 好似那里本该还有什么。 第8章 她气他有一把好手段 听见动静,聂颂宁睫羽轻颤,从那段记忆中回神。 她缓步走到书案前,正欲有其他动作,便听见:“要跪,就滚出去跪。” 聂颂宁垂眸不语,似乎是在想这样做的可行度。 这一幕自然没逃过谢峤的法眼。 他发现他以前真的是小瞧了她。 平日看着乖巧又温吞,老实巴交地,看起来好欺负极了,怎么倔起来像头牛一样,气他有一把好手段。 万幸聂颂宁是听出了谢峤的语气不善。 少女摸不准这个喜怒不定的阎王心思,不敢再出言得罪,便闭上了嘴。 等了半天都不见聂颂宁出声,谢峤的气压稍冷:“哑巴了?” “殿下想如何处置臣女?” 又是这句,她就没别的要跟他说的吗? 谢峤靠在椅背上,不紧不慢道,“还没想好。” 插手他东宫之事的另有他人,他本就不准备罚她什么,但吓一吓她还是有必要的。 谁让她如此不知好歹。 “那竹心呢,你们把竹心怎么样了?”聂颂宁对上谢峤的目光,“此事与竹心无关,求殿下放过竹心。” “可是孤听闻,与那奉茶宫女对接的人,是她啊。” 聂颂宁闭了闭眼,“不是的,是臣女贪心所致,不怪她......” “如此说来,你是承认你是动了不该有的心思了?” 男子清冽的嗓音犹如阎罗,不轻不重地敲在她心口上。 看来他果真厌恶她至极。 聂颂宁为自己前世的不顾一切叹了口气,她说:“臣女日后绝不会生此心思了......” “为何?”谢峤追问。 “臣女人微言轻,殿下天潢贵胄,乃大梁储君,臣女实在不敢。” 看来是要击碎她最后一丝幻想。 谢峤嗤笑一声,嘲讽道:“那你如今这又是在作甚?” 聂颂宁垂眸:“指使小琴下药的另有其人,但小琴下药却依然跟竹心透露此事,目的自然是想引臣女过来。” “臣女不愿牵连到旁人,也不愿殿下因此受到伤害,便胆大妄为地想在此之前将下药的茶倒掉......” 担心他? 她一字一句解释得清清楚楚,但放在谢峤眼中,便是想借此博得他的心软。 还说不敢起心思。 “......” 殿内安静得让聂颂宁忐忑不已,谢峤的语气却缓和了些:“笨死了。” “嗯?” 聂颂宁瞪大着美目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突然骂她。 再次看向她时,他眉梢染上了点点笑意,但在聂颂宁眼中,那是嘲笑。 她听见他说:“茶早就被送过来了,你倒掉的,只是一壶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茶,你以为,这种东西能进孤身?” “殿下信这不是臣女指使的?” 他屈尊降贵地解释,“小琴可不是那种容易被收买的人,就凭你给的那点银两,她怎么可能会给你做事。” 刹那间,聂颂宁只觉得天旋地转! 今世下药的茶提前送到谢峤手上,那前世不也一样?! 可前世他并没有喝到下药的茶,也知晓小琴并不是受她指使,那日为何发这么大的火?甚至还将小琴活生生打死了? 小琴死后,她的名声一落千丈,受尽白眼。 聂颂宁身形都有些不稳,只觉得她好似根本没活明白。 “又怎么了?”谢峤见她迟迟不说话,还脸色愈发惨白,脆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摔倒。 聂颂宁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只有更甚的恐惧。 他绝不是她能招惹的人。 谢峤皱眉,有些不明白。 他都替她洗清了嫌疑,态度也缓和了些,为何她仍是这副神情? “过来。” 聂颂宁不动。 “孤不说第二遍。” 谢峤这次声音冷厉了许多,连守在殿外的醉剑都有些悚然,心中不禁对聂颂宁有些同情。 而聂颂宁闻言后,眸子闪了闪,心中却有些明白了。 按如今的情况来说,他应该是听进了宫内对她的某些流言,认为她想攀龙附凤。 而她今日所做的一切,在他眼中便是证实了流言非假。 可她又一反常态不再勾引,他见她有躲避心理,便觉得她不在他的掌控下,所以才不悦,才屈尊降贵地亲自前来审问。 也是觉得搞笑。 她上辈子费尽心思想得来的关注,重来一世后竟发现越不想要的东西越容易得到。 她想要的时候握不住,不想要的时候又拒绝不了。 凭什么? 一股从前世积攒的,再到重生后依旧不由己的怨念一下子就扩散开了,藏也藏不住。 “殿下权力滔天,受万民敬仰,而臣女只是一介草民,不敢僭越,所以还是保持距离较好。” 明明话术与之前毫无二致,但谢峤却从中探出了几丝不同。 他缓了下态度,想让聂颂宁见好就收:“孤可以放了竹心。” 但聂颂宁的态度依旧疏离:“臣女谢过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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