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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撵我,我要盯着你还债……对了,月兄喜欢喝酒,我酿的那些春日尽全都给月兄,你们不准碰任何一坛……” 明歌等人忍俊不禁,这老先生果然是越活越像孩子。 刑部侍郎将父亲拉到了一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去了,明歌咬着笔杆,在羊皮小卷上记录道:“景泰年腊月二十,刑部侍郎之父张老先生来还六长老的债,此债务已清。” 等她回到大月国,就将春日尽带给六长老,六长老大概会喝的醉生梦死,直接睡在血月崖上吧。 明歌弯了弯眼,出来小半年,确实有些想家了。阿娘和长老们竟然一个都没有出来寻她,哼! 且说,铁面无私的刑部侍郎带人进了摘星楼,事情不出一刻钟就传遍了大街小巷。 摘星楼里外被围的水泄不通。 “张大人是来抓月娘子的吗?里面不会打起来吧?” “那小娘子惨咯,一定是晋国公府在报复,那小娘子要是被带到刑部,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风家少家主也在,绝对不会坐视不理的,你们且看着。” “怎么进去这么久?就算刑部抓人,也该抓出来了吧,如果抓捕失败,也应该被风家的护卫队撵出来呀。” “最新消息,张大人不是来抓人的,是来还债的。” 啥?众人瞬间就炸了,不是来抓月娘子?而是来找月娘子还债的?那可是盛京第一铁面无私的刑部侍郎,他竟然也欠了债? “错了错了,不是张大人来还债,是他爹,张老先生,老先生在里面哭的那叫一个惨,听摘星楼里面的人说,老爷子是来寻酒友的,说张家能有今天好像都是靠里面月娘子的六爷爷帮忙……” “真的假的?张家一坛酒都能卖到千金,家底丰厚不是一般世家能比的,竟然真的是靠月娘子的爷爷帮忙的吗?这么说,张家是来知恩图报的?” “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数月前泉城发生的事情,不是说谢家老爷子年少时得了一张藏宝图,是按照藏宝图寻了里面的宝藏然后才将谢家做到世家第二的吗?这么说来,这月娘子哪里是瘟神,简直是散财童子和财神爷啊。” “没错没错,我看呐,谁沾上月娘子和她的家人,那都是有福气的,一个谢家,一个张家,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来还债呢,这月娘子是个福星呐。” 舆论方向陡然变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恨不能冲进摘星楼里,摸一摸那名动盛京的月娘子,就算碰不到,跟她呼吸同一个地方也是能沾沾喜气的。 “让让,让一让,麻烦让一让,看热闹的人不要挡路,不要拦着我们干正事。” 众人正在八卦时,就见一伙太医院的御医们身穿官服,提着药箱,争先恐后地要往摘星楼里挤。 领头的正是太医院的夏提点,夏提点还拽了一个丧着脸的小老头,两人险些被后面的御医们挤到路边的沟渠里。 “你们简直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提点大人,是您说的,各凭本事,咱体力好,这点不能不认呐。”年轻的御医们争先恐后地奔进摘星楼,只剩下太医院提点和那小老头黑着脸,一个拽着一个地进去。 “老夏,你脑子是不是有病,你看病为何要拉着我?这么冷的天,我还要回去喂小兔子呢。”小老头黑着脸叫道,“别拉拉扯扯的,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 “师兄,你就听我的吧,你不是想找师父吗?师父在里面……” “啥玩意儿?我师父不是早就死了吗?”小老头一头雾水地叫道,莫名其妙地被他拉进了摘星楼里。 “刚才那些是太医院的御医们吧?领头的好像是正五品的提点!” “那臭着脸,一副丧的不行的小老头好像在街头摆过摊子,那医术特别牛……好像叫什么药神医?” “这些人不会也是去找月娘子的吧?” 众人面面相觑,全都激动起来,所以继刑部侍郎父子进去之后,又来了一群太医院的御医?一开始他们听说月娘子在摘星楼摆下台子讨债,以为她是哗众取宠,是自取其辱,结果没有想到竟然引起如此轰动的效果。 简直要逆天呐! 摘星楼内,刑部侍郎还没有跟老父亲商量好,如何来还这个债,只见管事领着一群御医争先恐后地挤在门口。 “月娘子,又有一群人来还债。” “在下太医院副使,太医院判官,奉祖上遗命,特来还债……” 明歌正咬着笔头,想着要怎么记录今日发生的事情,然后就见一群御医险些把门挤破,随后一个官大的老头拽着药神医从门口挤进来,帽子都挤掉了。 “按品阶排队,排队……” “提点大人,正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您这是拿官威压人,不公平……” “哎呀,你们吵什么吵,这里面的人我认识。”药神医说着冲着明歌和风眠洲挥了挥手,露出一个兴奋的笑容,“小明歌,风家小子,原来你们也在这里呀。” 明歌放下笔,惊讶道:“药老先生怎么来了?” 她看着身后七八个御医,张了张口:“这是做什么?” 太医院提点见状大喜,上前来朝着明歌行礼道:“女娘可是姓月,家住南疆,祖上出过女神医?并且撰写过《药理》?” “什么,《药理》竟然是月神医写的?” “我爷爷没有说过这件事情呐,只说日后遇到姓月的女神医必须要认祖师爷……” “我爹也没说过这件事情……” 太医院的御医们七嘴八舌地叫道,说着就要朝明歌行跪拜的认师礼。 明歌:…… 她连忙躲到风眠洲身后,汗如雨下,连忙说道:“你们认错人了,认错人了。” 救命,当初三长老下山不会到处收徒子徒孙吧!怎么把整个太医院的御医都收了? 风眠洲见状,温润优雅一笑,说道:“诸位请进,有事慢慢说。药老请。” 风眠洲说着单独请了药老先生进来。 药老见他皱起英俊的眉头,有些做贼心虚,连忙说道:“可不是我要来的,我本来是要在家里喂明歌的那只小兔子的,我这师弟,他说他是我师弟,非要拉着我来找师父,我说我师父早就死了,被他硬是扯来了,衣服都扯坏了。” 药老说着一脸无辜地看着风眠洲,他真的不是自愿来的。当初风家找到他,请他来医治风家家主风晋,是许了堆山码海的珍稀药材的,加上风晋所中的毒十分稀奇歹毒,他十分的感兴趣,所以才答应风家救治风晋。 这件事情乃是极其机密之事,他答应过风家,在风晋病情好转之前是不出风家的。 他真的不是自愿来的。 明歌一听,欢喜道:“原来我的那只小兔子是你在喂养呀,多谢了,你不是失忆记不起以前的事情吗?为何又多了一个师弟出来?而且还是太医院的提点?” 明歌说着拽了拽风眠洲,示意他到后边去,这里人多口杂,药老脑子不太好,要是说漏了嘴,说出了风家主中毒一事,估计今日盛京城又得地震。 药老嘿嘿笑道:“我也不知道呀,不过你买的那只小兔子白白的,可可爱爱,都是风家这小子在养,我是偷偷去喂它的。” 明歌弯眼笑道:“那我们回去一起喂小兔子呀,这里有好多好吃的茶点,音儿,你帮药老倒杯茶。” 药老欢欢喜喜地去吃茶了。 明歌看向挤在门口的太医院的御医们和提点大人,弯眼笑道:“诸位怕是认错了人吧。我不是你们要找的神医。” 太医院提点斩钉截铁地说道:“老朽定然没有认错,女娘来自南疆,姓月,而且听闻女娘的阿娘当年曾在姑苏行医,医术高明,不过年龄对不上,五十年前,渭河地动,瘟疫爆发,殍尸遍野,当时我还是刚入太医院的一名小太医,奉命前往渭河治疗瘟疫。 就是在渭河见到了师父,当年治疗瘟疫的那位月神医应当是您奶奶吧。 夏知秋见过小师妹。” “见过小师妹!” “错了,乱了辈分,我们爷爷喊女娘小师妹,我们应当喊小师姑的。” “见过小师姑!” 雅间内,太医院年龄不一,品阶不一的御医们一顿乱喊。 林家兄妹和刑部侍郎父子直接看傻了眼。 虽说太医院的御医们品阶不高,俸禄也不多,手中没什么实权,但是谁家没有个三灾六病的?生起病来,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管用,只有大夫管用。 这些品阶不高的御医可是盛京城内达官贵人们都不敢得罪的人,而且这些人知晓深宅大院的各种阴私和八卦。 这么多御医认月娘子为小师姑,属实有些,有些骇人听闻。 第490章 往事和故人 明歌脑袋突突地疼起来,有些无奈地说道:“诸位大人,我真的不懂医术,五十年前,我三奶奶确实下山行医过,不过我没有听她说过,她收了徒弟呀。” 此言一出,太医院的御医们各个灰头土脸,一脸尴尬,纷纷推着年纪最大,官阶最高的提点大人。 提点大人羞耻道:“我等当年的医术确实有些不入流,入不了师父的眼,所以师父并不曾收我们为徒,但是若非有师父,我们早就死在瘟疫里了。 师父虽然没有收徒,但是却教了我们不少医术和医理,还将自己撰写的《药理》传给我们,对我们而言,这就是师徒。 五十年前过去,当年太医院的很多老御医早已经病逝,心心念念就是想再见师父一面,好让师父指点医术,这些都是他们的后人。” 提点大人指着身后的年轻御医们。 “早先听闻太子殿下的喘症就是女娘救治缓解的,我等就有些怀疑,但是不敢确认,直到今晨,听闻女娘的娘亲曾是有名的女神医,女娘又在摘星楼摆下台子讨债,这等气魄和能力,定然是师父的后人。 我们这才急冲冲地赶过来,生怕错过,不知师父如今是否安好?” 夏知秋有些迫切地问道。当年他在渭河遇到月神医时,那女娘和他一般年纪,二十出头,却十分的沉稳,医术高超绝伦,一手金针使得出神入化,震惊了所有人,也正是因为有月神医在,他们能在短短一个月内找出疫症的药方,救了无数百姓。 那年的渭城堪称人间地狱,疫症缓解之后,那女娘就消失在渭城,此后五十年,杳无音信。 明歌听他这么一说,大致明白了前因后果,原来三长老真的在渭城的疫症里,救了无数百姓。 “三奶奶身体很是康健,诸位不用记挂,待我回去之后一定将诸位的心意告知。不过我没有随三奶奶学习医术,所以诸位唤我月明歌即可。” 明歌微笑,她可不想认这么多徒子徒孙,麻烦。 没有想到长老们在中洲历练时,留下了这么多烂摊子,好在她人美心善,就帮大家了却这一段因果吧,免得几十上百年的,还要被人记挂着。 众人闻言,大失所望,唯一欣慰的大概就是师祖如今安好,清明寒食,他们去爹娘墓前祭拜时,也能这桩事情如实禀报,了却他们的心愿。 夏知秋有些手足无措地问道:“女娘在此不是为了讨债吗?我们的医术受师父指点,受益终身,这也是债呀,要还,要还的,还有我师兄,他这些年吃各种毒草把脑子吃坏了,我还想着能找到师父,救他的脑子呢。” “你脑子才吃坏了呢,我好的很。”药老狠狠咬了一口茶点,凶巴巴地抗议着,然后冲着明歌和风眠洲献媚地笑道,“我没病,他有病。” 夏知秋:…… 风眠洲清雅隽秀的面容闪过一丝笑意,淡淡问道:“原来夏提点和药老神医是师兄弟,之前从未听闻过?” “也不算是正儿八经的师兄弟,当年渭城疫症爆发时,太医院的大半御医都受命前去救治百姓,我就是在渭城遇到师兄的,我们都受师父指点过医术,所以以师兄弟相称,师兄虽然是江湖游医,但是医术远在我之上,所以他为兄,我为弟。 后来渭城一别,师兄前去南疆找师父,一别多年杳无音信,江湖上多出了一个疯疯癫癫的药神医,我也是数月之前才知晓他就是师兄。” 至于药神医这些年发生了什么事情,又为何失忆,只有他自己知晓了。 明歌点头,说道:“我三奶奶年事已高,早已不问这些俗事,待我写信问过她老人家愿不愿意出手医治。” 夏知秋惊喜道:“如此就多谢女娘了。” 他朝着明歌深深行了一礼,有些欲言又止,他如今也是知天命的年纪,还在太医院任职纯粹是心有执念,怕师父找不到他。 既然找到了师父的后人,那他也可以辞去太医院之职,前往南疆,和师父比邻而居了。 至于替师兄医治脑子都是借口,师兄只是失忆,医术还在,若非这样说,以师父那冷淡的性格,定然是不会出面的。 夏提点内心很是欣喜,冲着还在吃茶点的药老说道:“师兄,我这就回去禀告陛下,告老还乡,你且等着我,我们一起去南疆养老。” 药老:? 明歌:? 风眠洲:? 太医院的御医们:? 年轻御医们慌忙围上来。 “大人,你要告老还乡?” “大人,不要呀,你走了我们怎么办?” “往后我们还想着给你养老送终呢!” 雅间内年轻御医们哭成一片,刑部侍郎父子杵在那里,看傻了眼,原来来报恩的不止是他们,整个太医院都要报恩。 月娘子一族到底是什么人,竟然出了这么多钟灵毓秀的人物? 林则见状,笑道:“诸位大人,如今摘星楼里里外外都在盯着咱们呢,不知道的还以为风少家主打了你们提点大人,莫激动,莫激动,这些事情你们回去商议可好?月娘子和少家主还想继续喝完这盏茶呢。” 年轻御医们这才意识到有些不妥,连忙说道:“让诸位见笑了,我们实在是舍不得提点大人。” 夏知秋哈哈笑道:“小崽子们,平时也没见你们待我多好,见我要告老还乡了,开始装起来了,放心,我还要在盛京待一段时间,年后再出发。” 夏知秋说着朝着明歌告辞,回去写告老还乡的折子,然后准备收拾行囊,年后就出发前往盛京,他一生无妻无子,只有一些田产和房产,很快就能出售,日后在南阳郡定居下来,再置办即可。 明歌目送着夏知秋等人风风火火地来,风风火火地走,然后有些苦恼地咬唇,糟了,给三长老讨债讨出个徒弟来,回去三长老不会揍她吧?! 正在此时,摘星楼外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声。 “是这里吗?”华丽的马车上,传来一道慵懒妩媚的声音。 两队美貌的侍女开道,马车上的金色悬铃发出清脆悦耳的声音,挂有皇室徽章的马车停在摘星楼前,吃瓜看热闹的文人看客目瞪口呆地看着第三波人马。 本以为刑部侍郎父子前来还债已经给了那位女娘天大的面子,谁能想到后面又涌来了一大波御医,再然后竟然还来了真正的贵人。 “听闻孀居的大长公主出行最爱坐八驾的马车,马车前后都挂有金色的悬铃,出行必有两队美貌的侍女开道,这不会是大长公主吧?” 众人发出一阵惊呼声,然后就见美貌的侍女打开马车,扶着一位雍容华贵的美人出来,那美人身着华丽罗缎,外罩着华贵的貂绒大氅,身量娇小五官却极美貌,若非眼角显露出细小的皱纹,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美妇堪堪三十。 年过半百的大长公主抬眼看着盛京闻名的摘星楼,妩媚的红唇微微勾起,这摘星楼是她那个侄子的产业,她虽有耳闻但是从未涉足,这些年来她一直居住在温泉行宫内,没有想到今日会有机会来看一看。 “长公主殿下,那位月娘子就在里面,摆下了讨债的台子,据说已经从泉城讨债到了盛京,九洲排名第二的谢氏、盛京晋国公府都已经被她讨债成功,就在刚才,刑部侍郎父子和太医院的御医们都来了此地。” 长公主点头,慵懒地扶着美貌侍女的手臂,妩媚说道:“那我们便也进去看一看吧。” 一个能扳倒晋国公秋言喻的人,能让谢家内斗四分五裂的人,她真的很好奇,她是不是她要找的那人的后人。 大长公主带着两个美貌侍女进了摘星楼,摘星楼内外再一次沸腾了起来。 “天呐,真的是大长公主,她到底是怎么保养的,竟然如三十岁的美妇一样。” “大长公主据说一直住在温泉行宫里,深入简出,怎么会突然来了摘星楼?” “肯定是来找月娘子的,这已经是今日的第三波了吧,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有人再来,这排场这阵势,盛京五十年来都没有这样轰动的事情了吧。” “那还是有的,当年风家郎君在摘星楼遍请天下儒生编写雅书时,也是今日这般盛况……” “可上午月娘子刚斗垮了晋国公,下午就摆台子讨债,现在就连皇室都被惊动了,我还是觉得今日要更轰动一些。” “附议,附议,上午昭和太子都去了晋国公府,老侯爷可是带着沧州军来的,晋国公府外的街上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那场面太吓人了,还是今日更轰动!” 众人纷纷点头,没错,今日一事足以被茶楼酒肆的说书人写成本子,成为传奇,也不知道这女娘到底什么来头,自打她的名字出现在茶楼酒肆,干的全都是轰轰烈烈的大事。 往后论美貌论名气,大约就连世家第一美人谢书都比不过这位月娘子了。 众人讨论的热火朝天时,长公主殿下带着侍女上了三楼,在管事毕恭毕敬的指引下,一抬眼就看到了刑部侍郎父子呆杵在门口。 两人似乎是震惊过度,此刻还没缓过神来,目光有些呆滞地看着虚空,连她来了都没有察觉。 长公主殿下微微挑眉,进了雅间,越过刑部侍郎父子,看向内室,随即目光一愣。 陈设高雅的雅间内,临街的窗户大开着,窗外是郁郁葱葱的百年老树,站在窗前的年轻女娘周身洋溢着勃勃的生机,一双波光潋滟的月牙眼笑眯眯地看着清雅隽秀的郎君,两人靠近低声说着话,寒风从窗户里灌入,吹起女娘的发丝,身后的郎君不动声色地用身躯帮她挡着寒风。 长公主殿下看着这一幕,眼眶不自觉地微微潮湿,想起了很多年前的一些往事。 那年是她出嫁的第三年秋天,她被柏庆侯折磨的满身是伤,无奈之下给他献了两个美貌的侍女,然后借口寒食将至,要为母后点长明灯,躲到了道观里。 那间道观是雍州最有名的道观,每日来上香祈福的人络绎不绝。 她嫁到雍州的三年,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去上香,祈求上苍,皇弟能早日羽翼丰满,从世家大族的手中夺回原本该属于皇族的权势,祈求荒淫暴戾的柏庆侯能早日暴毙,她好回到盛京去,就算因此成为寡妇,被京中贵妇们嗤笑也在所不惜。 然而上苍听不到她的声音。 她每月都要被柏庆侯折磨的遍体鳞伤,身上的伤还未好全就又添了新伤,随她陪嫁来的心腹侍女们被柏庆侯糟蹋的只剩下数人,有的被柏庆侯打死,有的被他赏人不甘受辱自尽,有的为她挡刀身死,总之三年不到的时间,她身边能信任的人所剩无几。 这样的日子恍如地狱。 她渐渐意识到,求人,求神,求佛都是无用的,人,得求自己。 她开始物色能刺杀柏庆侯的人,此人不仅武艺高强,重情重义,而且还要有胆量。当时世家大族中,风家富可敌国,是无可厚非的第一世家,除此以外就是柏家。柏家盘踞在雍州,手握重兵,皇室不得已封他为侯,并且将她下嫁到雍州,目的就是安抚住柏家。 这个能杀柏庆侯的人不能跟皇室有任何关系。 她物色了许久,终于物色到了一个合适的人选。 “此人来历成谜,是个江湖游侠,十分的重情重义,他半月前来到雍州,目前就居住在城郊的农户家。 那家农户只有一对年迈的老夫妻,这对老夫妻十分的可怜,儿媳妇回娘家被土匪掳走,儿子上山去寻人被杀害,这对老夫妻去官府告状,无人受理,老夫妇就在府衙门前长跪不起,满城都在看戏,直到那游侠出现,扶起老夫妇,问清楚原委,答应替他们报仇。 那人单枪匹马上了虎岭山,杀了其中的三个当家,将余下的土匪绑了丢到了府衙前,还救回了很多被掳到山上的妇人,轰动雍州。 此事一出,府衙不得不受理此事,将那些土匪全都羁押了。 事后很多权贵都想招揽这个游侠,那人毫不留情地拒绝,一直居住在农家,照顾那对老夫妇。 听说他只是游历到雍州,待一段时间就要离开,并没有长住的打算。” 她听完心腹的汇报,内心大喜,这人简直就是为了刺杀柏庆侯而生的。 来历不明的游侠,爱好行侠仗义,在雍州有了些许的名声,等他杀了柏庆侯扬长而去,柏家想找都找不到,更不可能将这件事情怪在皇室的头上。 “殿下,此人似乎很不待见权贵世家,殿下若是表明身份前去,定然会被拒绝。 奴婢有一计,殿下不如隐藏身份,装作被郎君虐待的可怜女子与他偶遇,那游侠侠肝义胆,最喜欢匡扶弱小,没准会为了殿下出头。” 她沉默良久,说道:“仅仅重情重义,侠肝义胆是不够的,天底下没有几个人敢去刺杀柏庆侯,即使我贵为长公主,也要受他折辱。” 要想让那游侠为她刺杀柏庆侯,唯有一个字,情字。 听闻那人青衫落拓,并未成家,至今还单身,偏不巧的是,她长得很是美貌,身段玲珑,肌肤雪白如凝脂,是盛京城内出了名的美人。 正因为这美貌,她才被皇室选为祭品,下嫁给了柏庆侯。她这一生已然如此不堪,为了刺杀柏庆侯,可以更不堪一些。 第491章 一两银子和美人计 柏庆侯有个癖好,每年秋天都会去城郊秋猎,她每每都以身体不适避开不去,听闻每年秋猎期间被他玩死的可怜女子都有两三个,今年她没有避开。 那是深秋的夜里,她从柏庆侯的帐篷里出来,满身伤痕,穿着单薄的裙子,赤脚上山,山上有一个天然的湖泊,湖水清澈,湖里盛产当地的河鱼,山上的小动物也喜欢去湖边喝水觅食。 当然,那个年轻的游侠也很喜欢在夜里垂钓,往往一坐就是一夜,等到天明时分,拎着满满一桶新鲜的河鱼下山去早上的集市卖鱼,然后买米买面拎回农家。 听说他在农家借住的这半个月已经将那对老夫妇的柴火都劈到了明年,是个听着就很温暖的人。 山上的野草树枝和粗粝的石子划破她细嫩的双脚,她全然不觉得痛,这三年来身心的痛早已令她麻木,唯有对柏庆侯的恨意和对盛京的思念支撑着她。 她沿着山路一路上山,到了湖泊边,跪坐在湖边,褪下罗衫,露出满是血痕的肩头,用水清洗着身上的血污。那人就坐在不远处的树上垂钓,她看不真切,只觉得背影修长,青衫落拓,像是个快意红尘的人。 冰凉的湖水冲洗着伤口,刺骨的疼痛传来,她疼的脸色发白,却没有落泪,寻思着这游侠和传闻中的不太一样,这种程度显然惊动不了他。 她垂眸看着身遍布的血痕,站起身来,一步步地朝着湖中央走去,湖水没过她的脚踝,漫过她的薄裙,一点点地没过她的胸口,有那么一瞬间,她想就这样走下去,她是皇室的祭品,是联姻世家的工具,没有人在乎她,保护她,也许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 这个阴暗的念头在深浓的夜色中滋生出来,让她隐隐绝望,就在她要坠入黑暗中时,一道抽气声传来,似是打盹的人终于惊醒过来。 那人丢了鱼竿,从树上跳下来,将她从湖里捞了起来,抱到了岸上。 她呛了两口湖水,衣衫浸湿,贴在玲珑起伏的胸口,月夜下她终于看清对方的面容,剑眉星目,十分的年轻,周身都带着快意恩仇的游侠气息,那时她才知晓,原来游戏是这样的,年轻肆意奔放且温暖。 她从对方琥珀色的瞳孔里看到了狼狈的自己,衣裳凌乱,双臂满是血痕,包括胸前都是凌虐的痕迹,一看就是遭遇了不幸,不堪受辱要寻死的可怜女子。 因为身体的伤做不了假,她几乎第一时间就取信了对方,后面的事情顺利到不可思议。 那个年轻的游侠脱下外袍裹在她身上,带她下山。她不肯说自己的来历姓名,甚至不肯说话,对方没有办法只好将她带回了农家。 柏庆侯那边,她早就安排侍女禀告,说她去道观小住一段时间养伤。柏庆侯至少半个月都不会去打扰她。 那对农家老夫妇对她极好,可村子里是非多,一个年轻英俊的郎君捡了一个遍体鳞伤的美貌女子回来,总是会令人想入非非,不出三日,村子里就已经有了流言蜚语。 不知道那人给她用的什么药,三日里她身上的血痕就已经结痂并且脱落,若是再用一段时间大约就没有痕迹了。 这三日里,她也知晓了那人叫做月四,月是他的姓氏,四是他在家中的排行,她知道不是真名,但是依旧喊了他一声“四哥”,除此以外依旧什么都不肯说。 许是喊了这声四哥,第二天,对方就带着她离开了流言纷飞的村子,在雍州城内租了一个小宅院。 “这个宅院我一次性付了一年的租金,女娘若是没地方可去,可以一直住在这里养伤。”那人说完冲着她灿烂一笑,然后洒脱地出门去了。 他花钱为她租了一年的小院子,但是并不住在这里,也没有再回到农家,而是去府衙接了一些悬赏的单子,住在外面的小客栈。 每天早晨她起来打开门,就见门口放着一篮子新鲜的蔬菜、鱼肉、米面一类的食材,而且还有几包的蜜饯糕点,是街头最普通的那种蜜饯,吃起来有些酸,用最便宜的油纸打包,却是她吃过最好吃的蜜饯。 月四每天都过来给她送新鲜的食材,若是拿到了悬赏金,就会在菜篮子里塞十两、二十两的银子,还会给她买醉仙楼的烧鸡和牛肉,但是从不久留,以此来无声地震慑街坊邻居的流言蜚语。 街坊邻居虽然对她的身份多加猜测,但是因为月四鲜少进屋,来去风风火火,又是雍州城内有名的赏金游侠,所以连带着对她都客气了几分。 时间一晃就是十多日,侍女们传来信息,柏庆侯那边已经要瞒不住了,一旦柏庆侯发现她不在道观,只会变本加厉地折磨她。 她接到来信,才恍然惊觉这十多日漫长的像一年那么长,她险些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犹如普通的女娘一般,在市井小院内过着烟火气息极浓的岁月,她是孀居的妇人,他是快意恩仇的江湖游侠,隔着一扇旧色的小木门和一道墙,将那些暗涌的情愫尽数压下。 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戏,后来才惊觉,习惯等待一个人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 月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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