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肺都要气炸了。 萧璧讪讪地笑:“刚才我胡说八道的,你们别当真。老四满屋子文房四宝,样样都是珍品,他就这点子爱好,除了不给我,他都随手赠人的。 二哥那个孔雀毛羽扇也很一般,那毛都褪色了。估计也是随手拿的。” 萧霁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道:“看来果真是心爱之物呢。” 气氛陡然尴尬起来。 萧璧这才意识到坏了,连忙给雪鸮使眼色,娘哎,他怎么知道兄长竟然会吃这等子干醋,那可是萧霁,杀人不眨眼,心狠手辣,满朝文武骂疯了的监察司司主。 他以为他哥是个冷血无情的石头人。不就是几件不值钱的小礼物吗?怎么还生气了呢?七娘子也没收呀!他哥不会是被秋娘子下降头了吧? 雪鸮拿后脑勺对他。 萧璧求救地看向秋长歌。 秋长歌只觉得好笑,这点芝麻绿豆大的事情,他也好意思拿来说嘴! 她看了看前后,见无长辈在,伸手拉了拉他黑色绣兰草的锦袍,弯眼笑道:“我喜欢你穿黑色,比他们都好看。” 萧霁黝黑的凤眼看向她,见她扯着自己的袖子,黑衣衬的她手指青葱如玉,说不出的水灵。黑衣衬的她的肌肤更白。 他凤眼一暗,想到了一些不可描述的画面,喉结一滚,眸光更暗。 她长得好看,被人觊觎实属正常。他虽不悦,但是不会怪到她的头上,日后他自然会收拾那些觊觎她的人。 “嗯,那我以后多穿黑色。” 秋长歌眼睫弯弯,小手握住他袖摆下的大手,握了一下就松开。 萧霁神情一怔,心口微喜,怒气烟消云散。 萧璧见雨过天晴,笑道:“今日天气这般好,不如我们出去逛逛集市吧。” 秋长歌诧异道:“今日是大年初一,盛京城内竟然还有开着的集市?” 萧璧来了劲儿:“这可是号称不夜城的盛京呀,七娘子,你还是得让我哥多带你出去见识见识。 一般的小馆子自然是不开的,但是秋意居、金缕衣、如意楼或者千香楼这种销金窟是一定会开的。 秋意居还是千香楼,选一个吧。” 秋长歌薄唇弯了弯:“自然是千香楼,品茶、听曲见识盛京的繁华!不过大年初一,我们就出门不太好吧?” 萧璧兴奋道:“就是大年初一,出去闯祸才不会挨打!走走走,小爷带你们出去见见世面。” 秋长歌见他这副张扬肆意的世家贵公子模样,微微一笑,难怪萧怀玉是萧家的团宠,这样的郎君,很难不喜欢。 萧霁见她目光看着萧璧,薄唇微微下压,挡在她面前,踢了萧璧一脚:“要走就快些。” 萧璧叫道:“没错,咱们得赶紧去,不然就抢不到雅间了。” 一行人趁着长辈们没有察觉,悄悄地溜出了府,去千香楼吃喝游玩。 第851章 胡姬献舞 大年初一,盛京城内的街道上并无多少行人,家家户户都在家里过年。 三人到了千香楼,才看到停了一堆的香车宝马,千香楼内人满为患。 因他们来的晚,又没有预定,没要到雅间,只要到了三楼的屏风雅座。 一楼大厅内,五湖四海的游商、儒生和世家子弟们聚在一起高谈阔论。 “你们听说最近南地传的沸沸扬扬的凤凰木吗?听说得此木者,会得到凤凰真身的庇护,日后能封王拜相,能登大宝。” “真的假的?有这么玄乎吗?” “千真万确,听说那凤凰木原本是一个樵夫上山砍柴所得,当晚就梦到了凤凰真身,然后一截凤凰木卖了百两金子,一夜暴富了。后面那凤凰木又几经转手,人人都梦到了凤凰真身,绝非凡品。” “这是祥瑞降世啊,当年藩王叛乱,仁帝驾崩,陛下弟承兄位,登基为帝,已经十多年了,如今皇子们都早已成年,也该立储君了吧。” “听说陛下这些年一直没有立储君是因为没有找到先太子的尸体,说找到先太子,必是要将兄长的江山还给侄子的。此等胸襟真是令我等汗颜。” “先太子不是和仁帝一起死在藩王叛乱中了吗?” “据说一直没有找到尸体,也可能流落民间了。” “嘘,慎言,你们若是不想死,往后这种话还是莫要再说了。就算当年惊才绝艳的先太子未死,流落到民间,十多年过去了,早就泯然于众了,哪里能和如今的几位皇子相比?” “这话倒是不假。来喝酒喝酒。” 秋长歌等人上了三楼,只见回字形的雅堂内,掌柜的用四面屏风隔出了不少雅座,私密性也还算好。 三人坐到临窗的雅座,萧璧一口气点了千香楼的所有招牌,再三叮嘱管事的,若是雅间出来了,必要留给他们。 管事的见他们三人衣着华丽,气宇非凡,同行的小娘子戴着惟帽,但是身量纤纤,衣裳华美,半点不敢怠慢,笑道:“是是是,今日还有胡姬献舞,三位贵客有事直接喊我们便是。” 萧璧还是有些不得劲:“这雅座也太小了点,除了能看到胡姬献舞和窗外冰封的雪湖,根本施展不开,早知道就订雅间了,不行抢一个雅间也好啊。” 萧璧说着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去强抢雅间。 秋长歌笑道:“何须去抢雅间,三郎君,你去敲门,这雅间十个有九个都是认识你的,到时候必要招呼我们去同座,人乱糟糟的,咱们也说不了话,看不了胡姬献舞了。” 萧璧挠了挠脑袋,嘿嘿笑道:“好像是耶。我在盛京城内还是有几分威名的。” 萧霁垂眸喝茶,懒得戳穿他。那不是威名,是恶名,当然这恶名有一大半是替他背锅的,不过也足以让满盛京的世家子弟退避三舍了。 秋长歌按住了要作死的他,好奇地问道:“刚才他们说的先太子是怎么回事?当今陛下是继承了兄长的皇位?” 隔壁突然传来一道男子的声音:“小娘子莫不是外地人?这已经是十多年前的往事。 当年仁帝带着惠帝,也就是当今陛下打下了江山,奈何多年无子,朝野内忧外患,于是仁帝便立了弟弟为储君,等陛下当了二十多年的储君,仁帝陛下晚年得子,得了一位惊才绝艳的小太子。 当时朝野上下为皇储一事吵了整整数年,后来还未等小太子长大成年,藩王叛乱,仁帝和先太子都死在叛乱中,陛下这才登基为帝。 不过咱们这位陛下十分的重情重义,一直相信小太子未死,这些年一直没有立储。” 那男子说完,隔壁同座便纷纷夸赞起他来。 萧璧翻白眼,冷嗤道:“这事是个人都知道,也值得夸耀?有能耐,你倒是说说先太子是生是死,日后哪位皇子能继承大统啊?” 隔壁雅间安静如鸡,那郎君笑道:“我等不敢揣度圣意,不知郎君有何高见?” 萧璧清了清嗓子,有些得意地说道:“陛下找先太子找了这么多年都无果,那先太子必然是凶多吉少,不用指望了。” 秋长歌垂眸,喝了一口茶,眼眸微微眯起,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对面的萧霁,萧霁面容冷峻,对此毫无反应。 隔壁雅座纷纷赞同。 萧璧继续说道:“当今陛下膝下有七位皇子,大皇子早夭,二皇子、五皇子幼年时便落了残疾,七皇子年幼,如今最有能力争夺储君之位的就要属三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 三皇子最是得宠,也最是平庸,这江山若是到了他手中,那不得……啊哟,兄长,你踢我做什么?” 萧璧正说的忘乎所以,被萧霁一脚踢的眼泪都险些落下来。他哥下手也太狠了点,他说的是实话啊,谁都知道老三是个草包,他还妄想和萧府捆绑在一起,助他夺嫡,美死他了。 秋长歌给他倒了一盏茶,微微笑道:“三郎君,隔壁在诓你呢。” 皇储一事本就敏感,对方还是引诱萧璧胡说八道,其心可诛。 萧璧一听隔壁在诓他,顿时撸起袖子冷笑道:“小爷倒要看看是哪个王八犊子敢诓爷?” 往日里他就没怕过,今日有兄长在,他更是有恃无恐。 他一把推开挡着的屏风,正要狠狠收拾对方,摆一摆他萧府三郎的威风,看清隔壁雅座坐着的人,表情一僵,叫道:“你们怎么在这里?” 隔壁雅座,萧宣冷笑道:“只许你来千香楼?不许我和二哥来会友?” 萧茗今日一身月牙白的锦袍,俊俏如潘郎,不像个征战沙场的将军,倒像是文质彬彬的儒生。 萧茗淡淡说道:“三弟,既是碰到了,不如一起坐吧,日后出门在外莫要乱说。” 同座的两位世家郎君好奇道:“萧兄,另外两位是?” 两人看向萧霁和秋长歌,等看清秋长歌的长相,呼吸齐齐一窒,惊艳的险些打翻茶盏,这,这小娘子竟然生的这般美貌?像是天上皎月落到了凡间一般,又像是春水碧波里的芙蕖,美貌不可方物。 “这是我兄长萧霁,这位是秋家娘子。”萧茗言简意赅地介绍了一下,“这位是太常寺少卿赵瑜,这位是太府寺卿郭恒。” 皆是他的至交好友,也是世家大族中入朝为官的翘楚。 两人纷纷起身见礼,见萧霁回过头来,莫名被压的矮了一截。他们皆是天之骄子,名气虽然不及萧茗,但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是朝堂的肱股之臣,但是在他这个庶长兄面前,莫名有一种被全方位压制的感觉。 真是奇了怪了。 萧璧大大咧咧地笑道:“原来你们也没有订到雅间,那就拼桌吧,如此还显得宽敞一些。” 萧霁剑眉微皱,好心情尽数被破坏掉。今日他本是想和长歌单独相处,结果再三被这些人打扰,真是晦气。 萧璧喊来管事的,将两个雅座,拼成了一处,顿时地方宽敞了一倍,推开隔门就能去外间走廊上看冰封的雪湖。 两桌拼成了一桌,气氛陡然有些尴尬。 太常寺少卿赵瑜见无人说话,只得开口说道:“近来陛下想重修仁帝的皇陵,太常寺卿大人想将先太子的陵寝一起修了,让我上书陛下,萧兄,这事您以为如何?” 萧璧:“……” 萧璧怪叫一声:“不是吧,今儿是大年初一,你们出来就是商议朝事啊?” 太府寺卿郭恒笑道:“我们这也是难得见萧茗一面,三郎君不知,你这二哥在朝堂中炙手可热,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如今见到两人自然是要讨教一二的。” 两人说着对视一笑。其实哪里有那么多的朝堂之事要商议,只是今日萧茗突然喊他们出来喝茶,然后有雅间不去,故意在这露天的雅座等人,好不容易将萧璧一行人等来了,又让他们出言吸引萧璧等人的注意力。 如果之前他们不知道萧茗打的什么主意,在见到那么漂亮的小娘子之后,谁还能不清楚?他们也是有心想在秋家娘子面前显露一二,于是就说起了朝堂之事。 女子,大多是慕强爱脸蛋的,权力的魅力要更胜于脸蛋。 就算萧家庶长孙长得再俊美,也是比不上他们这些为官入仕的人,何况他们出身权贵世家,身份各个比萧霁尊贵。所以赵瑜和郭恒都有意无意地开始孔雀开屏。 萧璧不懂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蔫巴巴地喝茶。 萧霁讥讽一笑,没吱声,看向身侧的长歌,见她垂眸装温柔贤惠的模样,就知道她有些不耐烦了。 萧宣说道:“你上官定然是揣度了陛下的心思,明人面前不说暗话,今日也没有外人,咱们这位陛下的心思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继承皇位的,难不成真的将这江山拱手还回去? 不过陛下怕天下众生悠悠之口,不敢做的太明显。你若是上书修先太子的陵寝,必是记大功的。” 赵瑜和郭恒都不说话,看向萧茗。 萧茗淡淡说道:“赵瑜,你上官不是让你上书修先太子的陵寝,是让你上书说先太子已死,陛下该立储君了。” 萧茗此言一出,赵瑜惊出一身冷汗来,说道:“上官害我。我不过是一个少卿,这种事情何时轮得到太常寺来管?” 这种事情必是上面授意的。众人往深处一想,俱是一惊。 朝堂诸事都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先有凤凰木的天降祥瑞,后有太常寺卿上书修先太子陵寝,这分明是一桩事情。陛下想立皇储。 萧宣:“难不成凤凰木一事竟然是盛京的手笔?” 萧茗摩挲着茶盏,淡淡说道:“未必,水太深了,看不清水下多少条鱼。不知道兄长可有什么高见?” 萧茗目光如炬地看向萧霁。他对萧霁的身份一直持疑,况且凤凰木一事传的沸沸扬扬,他却有一截凤凰木,并且献给了祖父。此事与他必有牵连。 众人齐刷刷地看向萧霁。 萧霁只看着秋长歌,给她添了一盏茶,说道:“七娘,你若是觉得无趣可以去长廊上看看盛京的雪湖。” 人前他从不敢她闺名。人后他都是乱喊。 秋长歌听的昏昏欲睡,差点就要睡着,波光潋滟的水眸微张,淡淡说道:“嗯,不打扰诸位郎君商议朝政。” 她起身推开隔门,去外间的长廊上吹风看雪景。 赵瑜等人见她竟然走了,大失所望,觉得这萧家庶长孙也太没眼力劲了。可恨的很。 “就是,哥哥们,咱们能不能聊聊风花雪月、吃吃喝喝的事情,你们看,七娘都觉得无趣了。”萧璧无聊道,“不如看胡姬献舞呢。” 萧璧话音未落,只见楼下高台上已经响起了丝竹声,身着薄纱的胡姬们,面覆轻纱,露着雪白的小蛮腰,赤脚跃上高台,衣饰上的铃铛声一声比一声急促,众人看着这血脉偾张的一幕,全都燥热了起来。 萧茗这一桌,除了看热闹的萧璧,全都十分的冷静。 若是搁以前,这种身娇体弱的胡姬确实能吸引人的眼球,但是珠玉在前,有那样绝美冷淡的小娘子在,这些胡姬就像是月华边上的米粒,不值一提。 萧茗淡淡说道:“稍后再议吧。” 萧茗不喜欢胡姬,更不喜欢胡旋舞,余光飘向外面的长廊,见萧霁出去还带上了隔门,目光陡然深邃了几分。 赵瑜和郭恒都看出了几分。萧茗何时这样怅然若失过。两人看向萧宣,低声问道:“这位秋娘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之前从未听闻过?” 她和萧家郎君们一起出现,莫不是萧氏的姻亲? 这等美貌的女娘,若是他们是萧茗,只怕几年前离开盛京的时候就会先订下来了。 萧宣眼底又妒又怒,抿唇说道:“她数月前才来盛京,是我四叔院中姨娘的亲戚,如今已经被我祖父许给了长兄萧霁。” 赵瑜和郭恒闻言呆滞了一下,许,许给了萧霁?萧公这不是暴殄天物吗?萧家庶长孙无权无势,如何在这盛京护住这样的美人? 郭恒:“听说前段时间,萧府的赏梅宴上,三郎君和四郎君为了一个女娘大打出手,拒了夕颜公主,不会就是秋娘子吧?” 萧璧一边看胡姬跳舞,一边兴奋地点头:“就是七娘啊。” 萧宣阴鸷着脸,不说话。那时候萧茗还未回盛京,是以并未赶上这种热闹。 赵瑜和郭恒深以为,若是萧茗在,那估计就不是两位郎君大打出手了,萧家二郎也要被卷进去。 赵瑜:“可惜了,你们家老太爷怎么想的啊?” 美貌乃是稀缺资源,这女娘不仅美,而且气质更是冷淡,只坐在那里就天生自带光芒,让人神魂颠倒,这样的女子许给庶长孙,老太爷怕不是昏了头吧。 萧宣冷笑:“祖父老糊涂了。” 估计是对萧霁心有愧疚吧,为了那点子愧疚就无视孙子们的想法,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他的亲孙子。 萧茗沉默不语,祖父不是老糊涂了,祖父是太清醒了。如果他猜的不错,萧霁的身份贵不可言,是一座青云梯,也可能是一副下炼狱的锁链。 他蛰伏多年,必有别的身份。 因为此次回盛京,他在萧霁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容忽视的威胁,闻到了只有血战沙场的人身上才有的血腥味。 萧茗看向被合起来的隔门,目光微冷,门外毫无动静,也不知道萧霁出去做什么。 萧茗想起除夕夜下,那人肆意放浪亲吻的画面,顿时忍不住捏紧了拳头。 一扇门之隔,门里门外是两个世界。 里面叫好声一片,外面冰天雪地,秋长歌被萧霁困在长廊小小的角落里,水眸微睁。 第852章 鱼钩还是鱼饵 千香楼的四方厅和外面长廊只有一排雕花木门相隔。 秋长歌出来,被外面冷风一吹,看着白茫茫的冰封雪湖,整个人瞬间就清爽了起来。 里面人太多,气息太杂,让她有点难受。 秋长歌出来不久,雕花隔门再一次被人打开,她抬眼看着跟着出来的萧霁,微微惊讶:“你怎么也出来了?” 萧霁:“里面太吵了。” 本就不算宽敞的露天长廊因他一来,瞬间就觉得狭窄逼仄起来。秋长歌往后退了几步,给他挪了挪位置,结果对方凤眼幽暗,步步紧逼,直接将她逼到了墙角。 她水眸微睁,伸手拦住他,抿唇说道:“你做什么?” 萧霁微微低头,俯身看她,凤眼微眯地闻着她身上的气息,犹如占有欲极强的兽王,要将自己的所有物染上自己的气息,警告其他的兽类,否则就是一场不死不休的决斗。 他伸手,指腹摩挲着她雪白的脸颊,低声吐气道:“你和昨日不太一样。” 秋长歌:“……” 提起这事,她就有些恼怒。昨日除夕,见他在夜里孤苦伶仃一人,一时心软被他钻了空子,累的她今日嘴唇还没好呢。 “不愿意说话,还是懒得说?”萧霁被她瞪了一眼,低低愉悦地笑出声来,指腹有些着迷地摩挲着她的脸颊,怕她肌肤嫩,留下印子,大手往下移,掐住她的后腰。 两人近的气息交融,鼻尖相抵。 秋长歌被他身上霸道侵略的气息扰的有些心烦意乱。诚然萧霁长得俊美,身材高大劲瘦,肌肉块垒分明,上手就知道力度有多强,确实是她的菜,但是这青天白日的,一墙之隔还有萧家的人,她还不至于那么色令智昏,臣服在他的美男计之下。 萧霁见她不甘示弱地瞪他,知晓美男计失败,低低笑了一声,声音沙哑柔软,带着几分的蛊惑:“秋娘子可真是铁石心肠啊,刚才里面那么多郎君为你孔雀开屏,只求你看一眼,你一个都不看,难道是家中还藏了别的郎君吗?” 他大掌摩挲着她柔软无骨的细腰,掌心炙热,像是要将她融化一般。若非是白日,若非是在外面,他决计不会这样轻易地放过她。 一旦尝了她的味道,只要一靠近她,他就有些不能自控,萧霁觉得这女娘应该是在他身上下了降头。 秋长歌知道他心眼小,但是不知道他心眼这么小,冷淡说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不过今日听到的两桩事都很有趣。大公子不觉得有趣吗?” 萧霁凤眼微暗,哑声道:“娘子说说看。” 对她,他有的是耐心。萧霁盯着她粉淡的唇瓣,见唇瓣昨日被他吻破了,如今还没有全好,顿时有些恼怒。昨日是他一时失控,日后成了亲,他会克制,不会只吻她这一处的。 秋长歌努力忽视着他炙热幽深的凤眼,盯着他高挺的鼻梁,压低声音吐气道:“凤凰木这一局确实很高明,编一个天降祥瑞的故事,只要樵夫将凤凰木卖了出去,为了这凤凰木不砸在自己手里,后面的人也会谎称自己梦到了凤凰真身。 况且那凤凰木上面的香气有些古怪呢。何况谁会愿意承认自己不是天选之子嗯?人人都梦到了凤凰真身,就算有个别人没梦到也不会承认的吧。 如此一传十,十传百,传的人多了便成了真的。如此天降祥瑞的事情传到了盛京,如何不被有心人利用。 现在那块凤凰木应该被送进了宫里吧。公子觉得这是祥瑞还是要命的鱼钩?” 她笑盈盈地看他,吐气如兰。 萧霁大掌陡然收缩,将她扣紧在自己怀里,凤眼幽暗地说道:“七娘以为呢?” 她一眼就看破了他设下的这一局,没错。所谓的凤凰木不过是他编的一个荒诞无稽的故事罢了,但是说的人多了,假的也就成了真的。 这世界本就是如此荒诞不是吗? “是鱼饵呀。”她微微一笑,“水太深了,撒点鱼饵才能引出大鱼来,鱼鱼相斗,岂不是很美妙?” 她说着脸上的笑容消失,因为萧霁没有否认,这也意味着凤凰木确实是他做的局,这个局要网的是帝宫里的鱼。那么他的身份便不言而喻了。 她本该想到,他的身份绝计没那么简单。 到底会是什么人,能让官至一品、权倾朝野的萧老太爷小心翼翼藏匿了十多年,甚至都不敢多看他一眼,怕招来一丝一毫的注目? 到底会是什么样的身份,只要张口就能让老太爷点头娶一个出身卑微的女娘,能在萧府内大兴土木,能让萧家老太爷用那种慈爱、敬畏且愧疚的眼神看他? 不仅凤凰木,就连死去多年的仁帝、民间关于先太子的流言重现,这些应当都是他的手笔吧。 萧霁,就是传言中那个死在藩王之乱中的先太子,被萧家老太爷藏匿在这盛京城内十多年,一点点的长大成人。 所以他亲族死绝,只剩下夺他皇位的叔父和觊觎他皇位的堂兄弟们。所以他身边能人异士众多,还有祖上传下的万贯产业,所以他满身戾气,投身黑暗,因为他本就在黑暗之中。 秋长歌脑海中的脉络一点点地清晰,点亮,终于明白了这个世界隐藏的副本,原来他这一世的戾气源于此呀。这戾气确实足以冲天,毁灭一切。 若非她一直是旁观者的心态,若非她脑海中时时刻刻都在解读着萧霁,她恐怕看不透他的这层身份。 也是因为,他没有想过瞒她吧。 萧霁呼吸急促,看着她微微震惊的神情,知晓她猜出了一切,他呼吸炙热,心脏似是被人捏住了一般,紧张、刺激、兴奋乃至生出一丝隐秘的快感。 他高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将她嵌入自己的怀中,哑声道:“你真是上天给我的惊喜。两个月太漫长了,我想明日就娶你。” 他要她的身,她的心,她的思想,她的呼吸,她的一切,他第一次这样渴望一个人,想要掠夺她的一切,让她成为他的,独属于他的。 他一定是孤独了太久,所以这样亢奋,这么激动。 这么多年了,她是第一个看穿他的人。所以她得里里外外都要成为他的。 秋长歌腰被他勒的生疼,见他目光炙热疯狂,用目光一点点地侵入她,身子忍不住轻颤,真是疯了。大白天的,他到底发什么疯。 她眉尖皱起,推着他,说道:“你松开。” 萧霁目光幽暗地看她,哑声道:“那你亲我一下。” 秋长歌偏过头去。 萧霁抿唇道:“那我亲你一下。” 他话音未落就低下头,炙热的薄唇埋进她的锁骨间,将一个深吻落到了她的衣裳里面。 秋长歌被他吻的身子轻颤,眼眸微阖。 “大哥,你们吹够冷风了没?”萧璧的声音隔着雕花木门传来,“人家来喝茶看胡姬跳舞,你们倒好,要是吹冷风干嘛不待在家里,出来花这冤枉钱做什么?” 萧霁吻到了人,见她并没有特别抗拒,心情极好,帮她整理了一下衣裳,转身打开雕花木门,进屋去了。 秋长歌站在长廊上,扶着栏杆,这才觉得呼吸顺畅起来。她看了看自己的领口,见他是吻到了锁骨深处,隔着衣服看不出来,脸颊微烫。 怕里面的人疑心,她吹了一会儿冷风,也跟着进屋。 屋内胡姬的胡旋舞已经跳完,唯剩下清雅的丝竹声。 见她进来,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精神都振奋了一些。 萧璧笑道:“七娘,你刚才可错过了风靡盛京的胡旋舞,这些胡姬舞娘的舞唯有千香楼才能看到。” 秋长歌见他整日沉迷吃喝玩乐,要不就是各种新奇的物件,淡淡笑道:“胡旋舞确是盛京一绝,不过三郎君的造物局即将成为盛京最五绝,如今太常寺少卿和太府寺卿都在这里,三郎君何不像两位大人推荐一二。” 赵瑜和郭恒有些受宠若惊。 萧璧拍着大腿叫道:“是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现成的人脉,不用白不用,不宣传白不宣传啊。 萧茗问道:“造物局?是何物?” 萧璧得意地说道:“鲁班奇术中记载的诸多新奇之物,现在预订,价格从优。” 萧璧将自己最得意最喜欢的几件物件说出来,一边说一边急道:“七娘,要不你来画?” 众人纷纷侧目,秋家娘子还能作画? 萧宣眼睛微亮:“你会作画?” 他生平唯一爱好便是作画,自认为画技盛京敢称第一,无人敢称第二,结果她竟然也会作画? 秋长歌冷淡说道:“七娘出身卑微,家中并未延请名师学画,琴棋书画俱是一窍不通,今日出来太久,唯恐姑母在家忧心,七娘先行告辞了。” 她福了福身子,转身便下楼了。萧霁见状,踢了萧璧一脚,起身跟上去。 “兄长,这就走了吗?”萧璧愣了一下,不是,造物局的事情他还没说清楚呢。 赵瑜和郭恒看的一愣,这小娘子也太冷漠了点,再看向萧茗萧宣等人,见萧家郎君似乎习以为常,顿时有些傻眼。 “秋家娘子一贯如此?” 萧宣眼中炙热,一字一顿道:“她对我们,向来不假以辞色。就是不知道她对兄长是否也是如此。” 萧璧灌了一口茶,冲着萧宣幸灾乐祸道:“七娘对兄长自是不同的,之前七娘刚认识兄长的时候,还去他院中剪过梅花,后来还给兄长炖梨汁甜汤喝,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 萧璧见萧宣脸色铁青,心中暗爽,咬着茶点,神采飞扬地跟着萧霁下楼,回家咯。 萧宣脸色难看,赵瑜和郭恒见状亦是有些黯淡,看来秋娘子不爱权势爱好男色。 女子竟然也这般肤浅吗? 要说相貌俊美,身材颀长,他们确实不如萧家那庶长孙。 郭恒连忙笑着打着圆场道:“今日难得相聚,我们还是再看一场胡旋舞吧,呵呵。” 众人继续看新上的胡旋舞,只是那舞娘舞的再柔美,总是觉得不得劲,总感觉少了点什么,不如那女娘清冷明艳,高不可攀。 * 从千香楼回来,秋长歌用过午膳,便借口小憩躺下。 只是她躺在罗帐中,翻来覆去睡不着,心绪起伏,难以入眠。初得知萧霁的身份,她尚未惊讶,只是如今细细想来,萧霁种种蛰伏、筹谋都表示他所谋的乃是自己的太子之位,是十多年前藩王叛乱的真相。 这必然是一条血腥之路。 那他为何要娶她,娶一个毫无助力的秀才之女? 他应当像秋意居所见的那位皇子一样,娶镇国公府的娘子,得到妻族的势力支持,这样不是更容易成事吗? 她从一早就选定了他,本不想沾惹朝堂是是非非,如今既然知道了他的身份,是否要助他成事? “娘子,您是有什么心事吗?”梅香见她在罗帐内翻来覆去,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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