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成鱼还能吃龟?鱼能活多久,龟能活多久?” 众人暗暗点头,是这样没错,但是百姓可不会追根溯源,他们连事情始末都可能不听清楚,只会求结果,然后一传十,十传百,然后传的久了,就全都信了。 萧璧:“老四,你别说话。这第二桩怪事就是京郊一处废弃的琉璃厂突然天降大火,那日好多人都瞧见了,那火直接冲着琉璃厂而去,烧了一夜了,第二日有人在土里翻出了没烧毁的瓷罐,上面写着十年生死无人知,一朝火起天下闻。” 老夫人诧异道:“这是何意?” 秋长歌垂眸,雕虫小技,痕迹太重,但是烁口成金,有些时候不问真假,只是需要一个由头,便能将尘封的旧案尽数翻起来。 几位夫人也不明所以,萧宣不说话,今年的春闱科考,他本想参加,但是被二哥拦住了,二哥说,明年再考。 科考三年一次,明年怎么能再考?不过他一向敬重兄长,没有问缘由,直接就弃考了。为此再等三年又何妨? 联想到近期发生的这些怪事,萧宣隐隐意识到了那要来的风雨。 萧璧跺脚道:“你们真的想不到吗?七娘,你来说。” 众人纷纷看向秋长歌。自打秋长歌入府,老太爷对她很是看重,这女娘既不掐尖也不冒头,平日里除了有些懒散,也没有什么缺点,既能陪老太爷下棋,也能陪老夫人听戏,几位夫人为了那点子内宅之权斗的乌鸡眼似的,她都能悠闲地喝茶,全然一副不关她事的姿态,到最后,几位夫人若是遇到争执的事情,全都找她来评理。 偏偏她每次都能给出完美的解决方案,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短短两月,萧府上下都喜欢这个躲懒的小娘子,每次宴会谁都可以不请,必要请她,就爱看她一副躲懒又不得不来的样子。 秋长歌见众人都看着她,淡淡叹气道:“十年生死无人知,一朝火起天下闻,圣人临。” 众人大吃一惊,原是要将这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来看,这,这可是不能说的大事。 老夫人不禁想起十多年前的那桩惨案,那时别说宫廷,整个盛京都血流成河,家家户户闭紧门窗,不敢伸头,大火烧了三天三夜才停歇,先帝驾崩,龙椅上换人坐,改朝也换代了。 这才多少年,就又要掀起新的风浪了吗? 四夫人有些后知后觉道:“不是指六皇子,那是指何人?” 萧璧神神秘秘地说道:“现在外面好多人传,说是那位没死。” “哪位?”四夫人见众人讳莫如深的模样,急道,“七娘,你来说。” 这些人真是,藏藏掖掖的,一向都是有话不直说,她要是知道,还会问吗?能不能学学七娘,每次有什么就说什么,从来都不带怕的。 秋长歌轻咳了一声,淡淡说道:“应该是说先帝的那位小太子,当年他便是火场丧生的,陛下这些年不是一直在寻吗?万一没死呢?” 自然是没死的,早就被萧公藏在府中养大,如今还日日睡在她身边呢。只是她没有想到,萧霁动作这么快,竟然想夺陛下的皇位。这果然是当今陛下的死穴。 水榭厅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真的是那位没死吗? 老夫人威严道:“这种话家里说说也就算了,万不可在外和那些人一起浑说。” 众人连忙应道:“是,老夫人。” 因这一桩事,大家晚膳吃的都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真假,但是无风不起浪,若是先太子真的没死,那就是六皇子最有力的竞争者,此刻想必陛下和六皇子都焦头烂额吧。 陛下这些年来,日日都打感情牌,如今正主回来了,这皇位让还是不让呢? 用完晚膳,众人便起身告辞,各回各家。 虽是五月里,但是夜里还是有一些凉意,秋长歌打着团扇,带着梅香回心斋,一边走,一边问道:“大公子还未回来吗?” 她已经两日没见到萧霁了,这两日,萧霁都是深夜才回,她还没睡醒,对方又走了,今日听了萧璧那些话,才知晓原来他最近忙的是这一桩事情。 梅香说道:“今日我问雪鸮,雪鸮说大公子不一定能回来。娘子,这一天天的真的有那么忙吗?这都不着家了,娘子,万一大公子在外面有别的相好呢,你怎么也不着急。” 秋长歌似笑非笑道:“那正好,和离了还能再寻一个。” 萧霁能有什么相好的小娘子,自打成亲以来,若非她身子弱,只怕要被他锁在床上了,她只盼着他能更忙一些,她也好轻松一些。 这几日就很轻松。白日里吃吃喝喝看看书,听听八卦,夜里一个人睡的很是清爽自在,不用贴着一个火炉了。 “嫂嫂这话若是被萧霁听到了,怕是要闹的家宅不宁了。”萧宣阴柔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秋长歌回头,看见他,淡淡说道:“只是玩笑话,四弟这是去哪里?” “去二哥那里借几本书,正好顺路。” 秋长歌点头,自从她买了三夫人的宅子,嫁入萧府以后,萧宣倒是真的恪守礼数,见面都唤她嫂嫂,所以秋长歌对他也有了改观。 “四弟今年不是要参加春闱科考吗?为何没去?” 萧宣有些意外:“七娘也知道此事?本是要参加的,结果那日闹肚子就没去成。” 秋长歌微笑:“听三夫人提了一嘴,下次再考也是一样的。” 若是改朝换代,今年考,确实不如明年考。一朝天子一朝臣,当权者的心腹必然是自己精心挑选出来的。看来萧氏是彻底站在了萧霁这一边。 萧宣见她言辞之间十分的平淡,并无看不起的意思,顿时目光微凝,隐隐侧目。人生若只如初见,他定然不会拿着那一幅红梅图,以她做局,谁能想到最后深陷局中的是他自己。 两人在前方的游廊岔路口分开。 秋长歌往南,萧宣往西院。 他站在游廊后驻足未走,就见她慢悠悠地打着团扇,带着小丫鬟往心斋的方向走去,夜色中有高大劲瘦的身影疾步行来。 萧霁一身黑衣,头发还是潮湿的,从心斋的方向大步流星地走来,许是刚回府,只来得及去沐浴更衣,连头发都没等干就出来接人。 秋长歌见到他甚是惊讶,问道:“雪鸮不是说你今日不能回来吗?” “晚上还要出去,先回来看看你。累不累?”萧霁接到人,心情雀跃,嘴上问着她累不累,没等她回答,就将人打横抱起来,抱着她纤细柔软的身子,生怕她多走一步路。 秋长歌微微一惊,双手环住他的脖子,小声道:“还在外面,你这是作甚。” 萧霁低低地笑,抱着她径自朝心斋的方向走,两人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 萧宣神色未明地站在游廊边,觉得夜间的风,很是寒冷,吹的人心寒。 原来那样狠辣无情的人,也视她如珠似宝,也懂她的珍贵之处,如今外面天翻地覆,他依旧抽空回来只为了看她一眼,怕她累着,几步路都要抱着她。 萧宣觉得,他还是外出游学吧,家中待着有些不是滋味。 第873章 赛龙舟 秋长歌被萧霁一路抱回来,万幸的是他们住的地方有些偏僻,只有香香那小丫鬟和他的暗卫看见,否则只怕明日全府就要传遍了。 到时候那几位夫人定要围着她打趣,然后拐弯抹角地问她御夫之术。 她能懂什么御夫之术?不过是眼光好罢了。 “今日怎的去水榭厅吃饭?”萧霁回来第一件事情就是沐浴,他在监察司待了快三日,虽然日日都洗澡沐浴,但是依旧觉得身上都透着那股血腥阴暗的味道,所以回来怕她嫌弃,不让他近身,于是洗完澡,才出来接她。 “端午快要到了,城内不是有龙舟赛吗?祖母想为萧茗相看,于是喊我们都去吃饭,问问我们的意见。”秋长歌抱着他的脖子,凑近他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用的是她调制的熏香,如今他身上的血腥味已经很淡了,但是她感官敏锐,依旧能闻到。 萧霁见她犹如小猫咪一样闻着自己,凤眼一暗,进屋将门一脚踢上,按着她就亲,一路亲到床榻之上,屋内连灯都没点,可见他回来的多急。 这几日他早出晚归,别说碰她,连和她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今日好不容易抽空回来,必是要好好补偿自己的。 秋长歌仰着脖子,声音有些喘:“你不是等会要出门吗?” “晚点出门也无妨。”萧霁不再说话,只是一味专心办事。 秋长歌水眸微阖:“换个位置。” 萧霁凤眼越发幽暗,知晓她最喜欢在上面,殊不知他也很喜欢,这样就能将她看的清清楚楚,也更能尽兴一些。 萧霁出府时已经是亥时。 梅香红着脸进来时,就见她家娘子雪白的玉璧从软红罗帐内伸出来,地上都是娘子今日穿的衣裳,还有男人换下来的襦衫,交杂在一起,说不出的暧昧。 梅香脸更红,隔着罗帐,轻轻问道:“娘子,要沐浴吗?大公子说走的急,没,没时间帮你沐浴。” 就算是再蠢笨的人,这几个月来也明白了大半,原来娘子身上的红痕和牙印不是折磨,而是欢愉。难怪大公子不喜欢人贴身伺候,之前每次都是大公子抱着娘子去沐浴。 今日是例外。 秋长歌慵懒的声音从罗帐内传来:“嗯。” 梅香撩开帘帐,被帐内云鬓酥胸的小娘子美到了,见她柔弱无骨地卧在床榻上,后背都是深深浅浅的红痕,一副被人狠狠疼爱过的模样,顿时羞的不敢看。 娘子可真美呀,不仅脸蛋美,还满是女娘的风情,难怪大公子忙成这样都要回来…… 就大公子这样,外面能有别的小娘子才怪呢。 秋长歌随意披了一件外裳去沐浴,问道:“走了吗?” “走了。”梅香轻柔地帮她舀水沐浴,小脸微红道,“公子可真是疼娘子。” 秋长歌失笑,懒洋洋说道:“那是为了他自己的快乐。” “娘子,你怎么说这种话。”小丫鬟羞的脸都要埋进水中。 秋长歌:“男女欢愉本就是正常的,无需压抑,若是有一日男人无法叫你快活了,那你就可以考虑换一个了。” 梅香瞪大眼睛:“还,还能这样?” 秋长歌点头,温柔说道:“自然,我们女子活着本就不易,所以要多为自己考虑一下,懂吗?小香香。” 梅香脸红透了,觉得这样的娘子又美又肆意又快活,让人好生羡慕。 * 先太子未死一事闹的沸沸扬扬,满盛京都议论纷纷。 朝堂之上,皇帝的脸色有些难看。这十多年来,他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感怀过去和兄长,日日说着要将皇位还给侄子,结果好家伙,嘴里念的成真了,侄子没死。 于是立储一事又闹了开来,镇国公这些老臣们拥护六皇子为储君,朝中清流一派主张立贤,还将先帝搬出来,当初先帝是何等的胸襟,为何就能立皇弟为储君,到了陛下这里,怎么就要立自己儿子了? 若是先太子比六皇子贤名,那自然是立贤者为储君,正好将江山还给先帝一脉。 皇帝脸都绿了,但是这些言官不能骂不能杀,不然岂不是坐实了他心胸狭隘,比不上兄长?于是皇帝冷着脸下旨,先把人找到再说吧。 于是满城都在找先太子。 等到了端午之日,监察司大狱里已经关押了一大批自称是先太子的冒牌货。满城都在找谁是真太子。 因端午有龙舟赛,盛京河两岸的茶楼酒肆,早早就被定了出去,富贵人家坐雅间看,穷人挤在桥头看,权贵则带着女眷到河边的船上看。 萧霁这日难得有空闲,接了秋长歌去看赛龙舟。 “好端端的,怎么去看赛龙舟?祖母和几位婶娘都在家中忙着端午宴的事情呢,我们倒好,不帮忙还跑出去玩耍。”秋长歌对于人挤人的事情不太感兴趣,不如在家睡觉呢,等到了下午去探头绕一圈,她就坐着等着晚上吃团圆饭了。 萧霁对她说的帮忙深表怀疑,据他所知,就算府上几位夫人互扯头花,她都不会伸手帮一下,纯纯喝茶看戏,她去衡安斋也是做做面子功夫,以吃喝为主。 不过她长得美貌,说话又好听,最关键的是不爱出风头,一副懒懒散散的模样,倒是让老夫人和几位婶娘放心的很,什么事情都爱喊她,如今她已经是萧府最说得上话的女眷了。 “用过午膳再回去帮忙也是来得及的。”萧霁将人揽到怀里,作势想亲她。 秋长歌面无表情地拍掉他的大掌,横了他一眼,她可不敢让他近身,往日在府中胡闹也就算了,因他们住的偏僻也没什么人瞧见听见,这是在外面,要是依着他的性子闹,她还见不见人? 她是出来看赛龙舟的,还是给他看的呀? 萧霁:“……” 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最近的日子有些不太好过,狗皇帝暴虐,六皇子也不太好忽悠了,满监察司都是假太子,什么背景的都有,人人都想来分这一杯羹。他没日没夜地忙着那堆破事,忙里偷闲想和娘子耳鬓厮磨一番,都被拒。 这日子属实难。 定是他最近没有努力,惹得娘子不悦,萧霁觉得假太子是杀不尽的,该回家还得回家,该抱娘子还得抱,之前是他想差了。 今晚就正常下衙。天塌了都不管。 等到了盛京河一带,只见宽阔的河面两岸,全都是黑压压的人。 萧霁在千香楼定了雅间。 到了千香楼,他给她戴好惟帽,将她那张招人的脸蛋遮的严严实实,这才抱她下马车。 两人一路上了雅间,就见萧璧早就到了,已经点了一桌子招牌菜,坐在雅间的观景长廊上,趴着看满湖面的龙舟。 “兄长,七娘,你们可来了,再不来,都赶不上了。大家都在下注,你们要不要也下一注?” “怎么下注?”秋长歌进了雅间,取下惟帽,问道。 萧璧兴冲冲的,正要跟她说怎么下注,就见萧霁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顿时悻悻地挠了挠头,讪讪笑道:“十赌九输,还是不赌了吧。” 秋长歌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萧霁,没戳破他的小动作,径自去外面的长廊上看满湖的龙舟。 湖面上确实泊了十几二十艘龙舟,参赛的应该都是京中的商号或者是富贵人家,勋贵人家是不屑赛龙舟的,都是下注赌彩头,普通人也能下注,若是赌对了,那就能赢不少钱财了。 所以一个端午小小的赛龙舟就能让满城都动了起来,万人空巷。 组织者很有商业头脑呀。 “你们都下的哪家龙舟会赢?” “赛龙舟赛的自然是财力,谁有钱,谁就能有最强的赛手。千香楼、金缕衣、如意楼和秋意居,以前的龙头都是在这四家里出的,今年我赌造物局。” “我也下注了造物局,这幕后的东家简直是高人,太绝了。我超级爱他家的活水净房,权贵人家都订疯了,据说预订已经到了一年后了,什么时候能轮到我们呀。” “再等等,总是会轮到的,前几日我去造物局,听管事的说,东家已经在招人没日没夜地赶工了。” “那就好,那就好,今年造物局有投标一艘龙舟吗?” “自然投了,东家之一可是萧家三郎君,怎么可能会错过这种盛事?” 隔壁雅间内客人们激动地高谈阔论,声音都飘到了这边来。 秋长歌回头看了一眼萧璧,哦,原来他们也有投啊,她这个幕后东家之一都不知道。 萧怀玉挠着脑袋,被她看的受不了,叫道:“兄长,你管管嫂嫂,就这样盯着年轻的小郎君看,谁家郎君受得了?” 萧霁心里吃醋,凤眼都要冒火了,但是没吱声,怕多说一个字,今晚就要睡地上,于是默默倒了一盏茶,递给她:“说话容易口干,这茶润嗓子。” “要不我给你倒一杯果饮子,这个季节清热解暑,若是你觉得好喝,走的时候再带上一些,正好晚间吃团圆饭的时候,人人都能尝一尝。” 萧霁声音低沉地哄她。 萧璧眼珠子掉了一地,不敢相信这是他那在外威风八面、冷酷无情的兄长。 秋长歌见果引子看着很好喝的样子,点头道:“那就喝果引子吧。” 萧霁将几种果引子都尝了一遍,然后挑了一种口味,给秋长歌倒了一盏:“这种好喝。” 秋长歌去接,就见他凤眼灼灼地看她,视若无人地喂她喝。 秋长歌:“……” 她乌黑的水眸横了他一眼,萧霁纹丝不动,若非有这拖油瓶弟弟在,他就不仅仅是喂她喝果引子了。 萧怀玉刚捡起来的眼珠子又掉了一地,弱弱地抗议:“兄长,我还未成年,你于心何忍?” 秋长歌“噗嗤”笑出声来,问道:“你们为何要投一艘龙舟?” 还带她来看,这里面必有蹊跷。 萧怀玉瞬间来了精神,说道:“自然是为了彩头,为了赢,为了面子呀。” 秋长歌似笑非笑地看向萧霁。 萧霁被她看的嗓子微干,有些后悔带她来看赛龙舟,有这时间不如回去和她卿卿我我,何必来受这罪,还带一个拖油瓶。 他淡淡说道:“端午盛事,人山人海,也许有奇景也说不动。” “奇景?啥子奇景?”萧璧往外探头,兴奋地叫道,“赛龙舟要开始了。” 只见外面鼓声震耳欲聋,到处都是欢呼声,人头攒动,二十艘龙舟在湖面上蓄势待发,左右雅间内也是各种欢呼声。 鼓声一停,二十艘龙舟就如箭一般射了出去,在湖面上快速地游动起来。 萧璧见看的不清晰,大腿都拍肿了,嚷道:“哥,我就说得上船看,跟着龙舟一起跑,这雅间根本看不到。又不是买不起船。” 萧霁淡淡说道:“爱看不看。” 又不是带他来看的。要是上船看,是他们看龙舟,还是那么多人看他娘子? 萧璧委屈巴巴地看向秋长歌:“嫂嫂,你看我兄长。” 秋长歌心中好笑,萧怀玉就是个告状精,至于萧济安,就是个祸害,祸害遗千年的那种祸害。 “你们快看,湖面上好像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不知道哪个雅间传来的惊呼声。 秋长歌看过去,只见蔚蓝的湖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幅巨大的水中图案,那图案由浅到深,瞬间化为一尾七彩的锦鲤,久久不散。 桥上、岸上、船上乃至两岸雅间里众人看的清清楚楚,暗暗称奇。 “天降祥瑞,天降祥瑞啊,我朝必要出一代贤君了。” “先太子难道真的没有死吗?这一年来各地都现出了祥瑞之兆,不会先太子真的要回来了吧?” “很有可能,当年那位太子殿下可是满朝赞誉,都说是百年难得一遇,若是大难不死,必是我朝幸事。” “你们快看,那锦鲤散掉了。” 只见湖面上的锦鲤一点点地由深到浅,渐渐消失不见,与此同时有无数的星星点点浮出水面,瞧着像是湖里的鱼? 距离太远,秋长歌看不太清楚,此刻哪里还有人顾得上赛龙舟的比赛,纷纷看向湖面上的奇景,唯有萧璧大叫一声:“赢了,我们造物局赢了,那黄色的绸子是我亲手挂上去的,我们赢了。” 萧霁嘴角抽搐了一下。 秋长歌默默扶额,只见岸边一阵骚动,有府衙的人划船去捞飘起来的鱼。 萧霁见热闹看完了,现在不走,等会只怕满街都是人,想挪都挪不动,淡淡说道:“走吧,该回了。” 萧怀玉兴奋的犹如个傻子,算着他要进账多少银子,“啊”了一声:“兄长,是问我们赚了多少银子吗?” 萧霁无语。 三人下了雅间,回到马车上,只见满街都在奔走相告。 “刚才府衙的人在湖上捞出了好多鱼,那些鱼肚子上都刻了字。” “我也看到了,好像有一个乱字。” “我怎么看到的是王字。” “我看到的也是王字。” “我看到的是藩字,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管它什么意思呢,反正是天降祥瑞,自有上天注定,和我等小民无关。” 街上众人兴奋地议论着,纷纷去湖边看热闹,就连一年一度的赛龙舟事件都无人关注了,所有人的视线都在湖面上的奇景和鱼肚刺字一事。 秋长歌将三个字组合了一下,淡淡说道:“藩王乱,十年生死无人知,一朝火起天下闻,圣人临。” 这些组合在一起,说的十分的浅显明白了,指的就是失踪十多年的前太子。藩王之乱导致宫闱剧变,先帝驾崩,小太子葬身火海,十多年下落不明,如今圣人临,自然表示,那个失踪十多年的太子殿下,要回来了。 不是当今陛下,不是呼声最高的六皇子,而是,生死不明的前太子。 “啥意思?啥藩王乱?”萧怀玉算了一路,觉得自己这一次绝对是发财了,发大财了,闻言,直愣愣地问道。 秋长歌微笑:“无事,继续算账。” “好嘞。”萧怀玉笑眯眯地继续算,赛龙舟赢的彩头和面子,还有他下注赌造物局赢,这些加起来,发财啦! 萧霁凤眼幽暗地看着人声鼎沸的湖面,薄唇扯出一个冷残的弧度,该来的总是要来的,就是不知道陛下能不能承受得住。 三人回到萧府时,萧公和萧茗正急急忙忙地出门,说是陛下急诏。 萧茗看了一眼萧霁,虽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他坐在家中都听到了外面在说什么七彩锦鲤,什么鱼肚刺字,还有什么藩王乱的事情。 如此大事,满城都是见证,陛下急诏,萧霁倒是悠闲地坐在这里,也不怕陛下掀了他的监察司。 秋长歌下马车:“祖父坐马车去吧,快一些。” 萧公连连点头:“好好好,七娘,你和怀玉不要出门了,晚上也不用等我们回来吃饭,许是会很晚,非常晚。” 秋长歌:“是。” 祖孙俩上马车,还看了一眼萧霁,用眼神示意,他怎么还不回去换衣裳进宫? 萧霁这才看向秋长歌,伸手抱了抱她,低声说道:“我走了。” 秋长歌点头,轻轻说道:“注意安全。” 萧霁凤眼含笑,有些不舍地抱了抱她,这才大阔步地回监察司,进宫去。 第874章 就看今夜了 萧霁等人入宫之后,便再无音讯。 晚上的端午团圆家宴,秋长歌陪着众人等到了夜里,老夫人见实在是等不到,所有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连宫门都进不去,不仅萧家,但凡入宫的皆未回来,于是只得带着大家独自吃这顿饭。 一顿饭吃的众人都有些心不在焉。家中但凡入朝为官的郎君皆入宫,祖孙三代有四人都被困宫里,不,应该是五人。 据说因老太爷的关系,大公子也在衙门领了个闲差,也未回来。 二夫人忍不住问道:“七娘,济安是怎么回事,怎地回回都不与我们一处吃饭?他如今是领的什么闲差?公公入宫都是为了朝堂大事,你难道也要参与不成?” 萧怀玉一口汤险些喷出来,呛的直嚷着要茶水。 众人连忙给他倒茶。 二夫人心烦意乱,说道:“你这孩子,喝汤还能呛到,你父亲在宫里还不知晓有没有饭吃。” 四夫人最是清闲,觉得夫君没出息也挺好的,回回吃饭都有人陪着,还不用担惊受怕,比二嫂、三嫂强多了。 四夫人接着话茬道:“是呀,我这一年都见不到大公子几次面。” 老夫人脸色微沉。以前家中不待见萧霁,但是如今人人都想弥补这孩子,怎的这孩子还拿乔作怪起来。 知晓内情的萧璧和萧宣对视一眼,齐齐不吭声,心想着,祖父他们入宫是能商议朝政,萧济安是把持朝政的人,能不去吗?如今监察司势大,陛下早就养虎为患,这事缺了谁都行,就是不能缺萧济安。 秋长歌见老夫人神色不愉,放下筷子,淡淡笑道:“我亦不知他领的什么闲差,他在家中不与我说那些的。不过,如今满盛京都乱糟糟的,他人高马大,唯有一身力气,在宫门那边和祖父他们有个照应,也是好的。” 四夫人“噗嗤”笑出声来,有些幸灾乐祸道:“七娘,你竟然连这点事情都不知?还真有享福的人呐。” 都说她和大公子甜的跟蜜似的,原来大公子连这种事情都不与她说,也没有多看重她嘛,不过是看她长得美貌而已。 秋长歌似笑非笑地垂眸,四夫人确实是享福的人,枕边人在外结党营私,背着父亲和兄弟在外筹谋多年,吃里扒外,她是一点都不知晓啊。 四老爷有些心绪不宁,夹了一块鸭腿想堵她的嘴,无知妇人,她知道什么。最近祥瑞的事情闹的天下皆知,一波又一波,人人都说这是天降神谕,他却知道,这是兵变的前兆。监察司抓了那么多天,假太子一堆,真太子一群,难不成全部砍了? 最关键的是,四老爷右眼跳的厉害,总觉得有大事发生。他也不是蠢货,近来萧霁的变化还有父亲对他的态度,二郎对他的态度,他总觉得萧霁并非领的闲差,而是要职,不然怎能日日不在府中?比父亲还忙? 他心中不是没有猜想,但是那个想法令人不寒而栗,硬生生被他掐死了,如果他猜想为真,那真是天都要塌了。 萧宣将府中暗涌一一看在眼中,微笑道:“祖母,朝中三品大员去了一大半,我们还安然坐在这里,祖父他们定然会没事的。 萧霁在宫中,比跟着我们干着急的好。” 老夫人脸色稍缓,是这样没错,一群人等在家中半点忙都帮不上,萧济安若是真的能入宫,还能护卫一二,总比她们这群妇孺强。若是真的要出事,他们这些女眷应该被扣在宫中才是。 萧怀玉默默地冲他们竖了个大拇指,他算是明白了,府中就他一个天真纯良之人,这些人包括他的小嫂嫂,全都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套路一套套的高手。 三夫人看向秋长歌,问道:“七娘,你素来最有主意,不知道如今怎么看?” 她们都是官宦女眷,不能乱说,但是七娘年轻,乱说几句没有关系的。 二夫人点头:“是呀,你快说吧,就算是哄哄母亲也是好的。” 秋长歌见家中乱成一团麻,暗想着还是萧公将这府中上下保护的太好,一旦做主的郎君不在,女眷们就没有了主心骨。 她淡淡说道:“看着如今这架势,先太子是必然要回来的。现在朝中的争议是立储,立先太子还是立六皇子,这个争议先帝在位时就一直争议不休,如今不过是重新提到了明面上来。” 萧璧满不在乎地说道:“那还用问,皇帝的意思,必然是立自己亲儿子的。” 秋长歌微微一笑:“自然,若是咱们这位陛下正值壮年,有雄才伟略,是暴君是能君,就算满朝文武反对,他必然也能立皇子为储君,但是事实并非如此。” 陛下已是风烛残年,一个可怜的老人家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最害怕的是什么?是手底下的人夺权啊,对他而言,侄子也好,儿子也好,都是要夺他权力的人,没区别的。九五之尊,万人之上,从来就是孤寡一身,别无同行者。 所以她现在明白,为何凤凰木一事完全可以将幕后主
相关推荐:
树深时见鹿
机甲大佬只想当咸鱼
蝴蝶解碼-校園H
开局成了二姐夫
荒野直播之独闯天涯
秘密关系_御书屋
我的风骚情人
白日烟波
沉溺NPH
我的傻白甜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