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此处是存墨阁。”慕容彧瞧见她眼底深重的戒备,面色冷了几分,“方才你晕倒了。” “多谢王爷。本宫没事了,先回东宫了。” 慕容辞站起身,仓惶地往外走,几分狼狈。 他快步追出去,“此时夜深人静,你一人回东宫不安全,本王护送你回去。” 她疾步如飞,好似后面有一只大灰狼追着,“不必了。” 存墨阁外停着肩舆,是他进来之时就吩咐下去的。 她愣了一下,默默坐上肩舆。方才体力不支晕倒,若徒步回去后果不堪设想,乘坐肩舆是最明智的选择。 肩舆前行,她鬼使神差地回首望去,他站在阁门下,昏光暗影隐去他那张雪颜,唯有玄色蟒袍上那些金光在夜风里细碎地闪烁,锋利而刺心。 她转头坐好,却觉得芒刺在背。 这半夜,奔波来奔波去,她确实乏了。 一直紧绷的身子松懈下来,那些警惕与防备终于可以稍稍地放下。 慕容彧望着她渐渐被黑暗吞噬,深眸冷眯,一贯的锋利沉凉。 …… “死者长清,年约四十七岁,脸部为青黑色,嘴唇为乌紫色,舌头发黑……身上没有明显伤痕,是中毒身亡。” 沈知言仔细地查验长清的尸首,做出定论。 接着,他拿起那只从长清房里桌上的茶杯,凑近鼻子闻了闻,“是砒霜。” 慎重起见,他将一支长银针刺入死者的咽喉,过了片刻取出来,银针变成黑色。 “砒霜入口,引致毒发身亡。”他取下纤薄白手套,“没想到昨夜发生那么多事。” “长清此人有可疑,稍后我慢慢跟你说。对了,小银没有净身。”慕容辞面色沉重。 “当真?”他颇为震惊,立即查验小银的子孙根,然后抱歉道,“殿下,是我疏忽了。不过殿下如何知道……” “是御王想到这一点。” “这一点至关重要。”沈知言锁眉分析,“长清把小银拉扯大,不可能不知道他有没有净身。长清服毒自尽,极有可能就是要保守小银没有净身这个秘密。” 她缓缓点头,“内侍没有净身是欺君大罪,轻则杖责一百,重则赐死,不过长清不至于死。本宫觉得,长清服毒自尽要保住的不是小银没有净身这个秘密,而是小银的身世。” 他清雅的眉宇蓦然闪亮起来,“这么看来,小银的身世不简单。” 接着,慕容辞把昨夜的发现以及她和慕容彧的分析一股脑儿说出来,“你觉得长清有可能是瑞王一党的余孽吗?小银跟瑞王有关系吗?近来这种种疑案、命案,会不会是瑞王一党余孽潜在暗处布局,兴风作浪?” 听到这些事或许牵扯到作古多年的瑞王,沈知言心头惊骇,“御王的推测也算合情合理。长清极有可能是瑞王安插在宫中的耳目,现在长清和小银都死了,死无对证,这条线索也断了。” “瑞王、景王当年事败,所有宫人清理了一遍,想来漏网之鱼只是少数。除了长清,估计也就刘安知道当年情况,不过想从他嘴里问出我们想要的,估计不太可能。” “长清隐藏很深,刘安未必知道。” “小银伺候刘安那么多年,刘安都没发现小银没净身,本宫总觉得刘安此人很不简单,藏着许多秘密。” “刘安伺候陛下、掌管内廷那么多年,没本事怎么可能在皇宫立足?早就身首异处了。”沈知言身穿雪色轻袍,银线绣云纹广袂若流云轻垂,整个儿飘逸清湛,“虽然小银、长清跟刘安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不过刘安长袖善舞、城府极深,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从他身上下手,很难,会碰一鼻子灰。” 慕容辞知道这其中的厉害,没有确凿的罪证,就没有必要去动刘安。 小银、长清服毒自尽,又无从查起,进了死胡同。 而那三根花白头发,根本没有指向性。 他知道殿下和御王已经去过小银的住处看过,虽然猜到可能会一无所获,不过他还是要去看看。 “昨夜我告辞后,御王没有走吗?” “他不走,本宫也没办法。”她心里忐忑,担心被他瞧出什么。 其实,沈知言想知道昨夜是御王提议去,还是殿下提议去小银的住处看看。 他拱手道:“殿下,我先去小银的住处看看。” 之后,如意端来汤药,慕容辞服了汤药,看见琴若走进来,面上颇为担忧。 如意问她:“怎么了?” 琴若向殿下道:“殿下,吉祥出宫采办,被一只猫咬了,流了不少血。奴才见她伤势颇重,特来请旨,求殿下准许她去太医院就医。” 如意惊诧道:“猫不是性子温顺吗?也会咬人?” 慕容辞的脑海闪过一道惊电,道:“传吉祥,本宫要看看她的伤势。” 不多时,琴若带着吉祥进殿拜见。 吉祥跪在地上,面色发白,粉紫宫女衣裳血迹斑斑,尤其是左臂的衣袖,破烂不堪,血污斑斑,淡淡的血腥气弥漫开来。 “起来吧。”慕容辞淡淡道。 “殿下,请看。” 琴若让吉祥坐下,然后拉起那破烂的衣袖。 如意惊得咋舌,“那只猫也太凶猛了,竟然咬成这样。” 吉祥痛得默默垂泪,轻咬着唇,双唇全无血色,想来是流血不少。那支左臂伤痕累累,布满了血污,有爪痕,也有深浅不一的牙印,更有被咬下一块肉的伤口,左肩也有爪痕,触目惊心。 “你怎么被咬的?”如意代殿下问道。 “奴婢回宫的路上,看见一只猫从一旁飞扑过来……”吉祥哽咽道,“奴婢也不知那只猫为什么那么凶猛……它咬着奴婢的手臂不放……接连咬了几口,所幸过路的人好心,帮奴婢打跑那只猫……” “琴若,稍后你吩咐人送她去太医院就医。吉祥,这几日你好好歇着,不必来伺候了。”慕容辞吩咐道,明眸闪着莹然光亮。 “谢殿下恩典。”吉祥叩头谢恩,然后退出去。 这时,与她擦身而过进来的是端柔郡主慕容诗。慕容诗看见她的手臂伤成那样,吓了一大跳,下意识地避开。 如意看见端柔郡主未经通报就进来,无奈地看向殿下。 慕容辞相当地无语。 慕容诗起了八卦心,好奇地问如意“那个宫女怎么了?为什么伤成那样?” 如意回道:“被猫咬的。” 慕容诗想到今日来的目的,端庄地向殿下行礼,笑靥如花,“殿下,我背了《孟子》前两篇,现在我背给你听吧。” “待郡主通篇背下来,再找来本宫。”慕容辞端起茶盏饮茶。 “也好。”慕容诗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关切地问,“殿下,听闻你昨日遇刺,伤势可有大碍?” “皮外伤罢了,不牢郡主挂心。”慕容辞明眸流转,一丝狡黠自眼梢闪过,“方才那宫女手臂上的伤,郡主可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慕容诗不解,殿下问这个做什么? 第1卷:正文 第044章:硕鼠 慕容辞道:“吉祥是被一只凶猛的猫咬伤的,这让本宫联想到近来发生的命案。本宫在想,还有什么虫兽可以把人咬成吉祥那样的伤呢?郡主聪慧机敏,相信你能为本宫排忧解难。不如这样,郡主先回府,认真地想想,除了猫,还有什么虫兽会把人咬成那样。若想到了,郡主速速来跟本宫说。” 说完,她还挑眉眨眼,表示对端柔郡主完全信任。 闻言,慕容诗心里特别的受用,美滋滋的,如饮蜜水一般。 殿下夸她聪慧机敏呢,还说她能为殿下排忧解难。殿下这不是相当于在赞美她吗?不是相当于认定她吗? “殿下,我一定会认真地思索这件事,绝不让殿下失望。” 她信誓旦旦地说着,心里乐开了花。 然后,她欢天喜地地回去了。 如意“噗嗤”一笑,“殿下这忽悠人的本事越发精进了。” 慕容辞呼出一口气,“总算把她打发走了。如意,你差个人去找知言,说本宫要他立即来东宫。” 如意领命去了。 约莫过了小半个时辰,沈知言回来,正要见礼,却见殿下兴致高昂道:“跟本宫来书房。” 书房里,慕容辞说了吉祥被街上一只猫咬伤的惨状,“猫的爪子锋利,吉祥的左肩和左臂有猫爪的伤痕,不过猫咬的伤口和孙玉梅、小鹿被咬的伤口有几分相像。” “当真?”沈知言又欣喜又激动,“猫一向温顺,不太会咬人,除非是受了外来的刺激,或是用某种东西诱使猫暴怒发狠。” “咬孙玉梅和小鹿的未必是猫,能造成那样的伤口,体型应该和猫差不多。” “殿下的分析颇有道理。一时之间,倒是想不起来什么虫兽咬人会造成如猫咬人的伤口。” “不如我们挑选几种虫兽,做个验证。” “殿下这主意甚好。今日回大理寺我便准备。”沈知言惊喜地笑,“对了,我去小银的住处看了看,没有发现,如殿下所说,被人清理过了。” 当即,他们想了几种虫兽,比如兔子,比如体型较小的小狗,比如猴子。 慕容辞提议道:“不如去街上转转,说不定会有收获。” 他温润地反对,“殿下昨日受伤,不可奔波劳碌,需多加休息,不如明日再去。” 她只得作罢,约定明日一起去东市。 午后,她睡了一觉,醒来时已是黄昏。 琴若轻手轻脚地进来,用莲花金钩把玉色纱帐挽住,道:“殿下,春芜院的小桃求见。她等了半个时辰。” 慕容辞刚起来,脑子还有点迷糊,不记得叫做小桃的宫女是哪个。 待看见小桃,她才记起来,原来是春芜院李嬷嬷下面的宫女。 对了,之前她说过,倘若她们想起什么,就来东宫禀报。 如意在大殿布膳,慕容辞坐在北首主座,端起茶盏饮了一口,挥手让小桃起来,“小桃,你可是想到什么?” 小桃站起来,低着头回道:“谢殿下。奴婢空闲了就回忆在春芜院二十多年的光景。午后,奴婢看见有人在烧东西,就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琴若问道。 “应该是五六年前,因为暑热重,不少人都在后院打地铺睡,这样凉快一些。一天半夜,忽然有人着了火。起初大家都没察觉,那人烧死了才有人惊醒。之后众人都起来,打水朝那人泼去,不过那人已经烧得面目全非,无从分辨。”小桃绘声绘色地说道。 “有人起火被烧,不是应该会喊叫吗?周遭的人没听见喊叫声吗?”琴若不解地问。 “奴婢也觉得奇怪。不过奴婢记得清楚,当时在后院睡的人都没听见叫声。”小桃回道。 “烧死的那人是谁?”慕容辞问,这件事的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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