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月光下,他眼睛很深,鼻梁很挺,唇色很红,目光坦然专注。 我看着他,心里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完了。 不知道是谁先主动,也不知道是谁回应谁,转眼之间,我已经搂上了他的脖子,而他的手扶住了我的腰。 这是属于我们之间的,第一个吻。 …… 不知过了多久,他稍稍退开些距离,重重地喘着气,落在我脸上的视线滚烫得几乎要将我融化。 「静静……」 脑海中的某处神经,随着他这一声极轻的呢喃,啪的一声,彻底崩断了。 张了张唇,想说什么,胳膊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用力地将我从长凳上拽下来。 我吃痛地低吟了一声。 转过头,正好对上一双熟悉、赤红的眼睛。 6 说实话,看到是宋千渝,我真的有些意外。 特别是他现在面色铁青,眼里满是震惊和愤怒,就好像我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我只觉得荒唐可笑。 他习惯了我十年如一日的付出,习惯了我不求回报的好,当我不再卑微和妥协,当我的眼睛不再看向他的时候,他又觉得不爽了。 更可笑的是,他可以对我疏远漠视,划清界限,却不允许我主动放下,从无望的沉溺中脱身。 他好像,见不得我过得好一样。 被宋千渝攥着的手臂漫出不舒服的感觉,我瞟了一眼,果然红了。 我动了动手臂,却被他攥得更紧,完全不给我挣脱的机会。 他看了我一会儿,目光一转,恶狠狠地盯着何洲,眼里有浓烈情绪在翻滚,像是要把他吃了。 我皱眉,微微侧身挡在何洲面前。 宋千渝愣了一瞬,眼睛更红了,瞧了我半晌,他才嘶哑地开口:「何静,我们认识了十年,你才认识他多久?就这么护着他?」 我望着他,声音淡淡:「何洲是我男朋友。」 宋千渝一下子僵在原地。 我看着他苍白的唇,提醒道,「你掐得我手很痛。」 宋千渝反应过来,缓缓松开了我的手臂。 被他放开的瞬间,脚下突然一个不稳,我踉跄着,跌在右边刚好伸手的何洲怀里。 钻心的疼从踝骨处袭来,我看了眼高高肿起的脚踝,这才发现,被宋千渝刚才从长凳上那么一拽,好像真的脱臼了。 我突然很想笑,然后也就真的笑了出来。 宋千渝望着我的脚踝,显然意识到了什么,眼里闪过一丝无措。 良久,他动了动唇,「……抱歉。」 我不想再理他,扯了扯何洲的袖子,「送我去医院吧。」 何洲立刻点头,在我面前蹲了下来,「我背你。」 我正要爬上去,一只手陡然伸了过来,却突然顿住,指尖颤了一下,停在了离我手腕几毫米的地方。 我抬眼,对上宋千渝的视线。这双冷漠的眼睛此时傻傻的,有些茫然。 隔了一会儿,他收回手,嗓音暗哑地开口,「小静,我开车送你去医院。」 我很快回绝:「不用劳烦了,谢谢。」 说完,我靠上何洲的肩膀,双手环住他脖子,由他背起。 走到拐角处的时候,我看了身后的宋千渝一眼。 他一身白衬衫,黑西裤,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我们,整个人挺拔修长,却又透着一股浓浓的萧索。 打车到了附近的医院,医生帮我把骨位正了回去,开了一些活血散淤的药,然后目光淡然地在我和何洲脸上扫了一遍,叮嘱我这半个月一定要注意休息,不要进行大幅度的运动。 一直到从出租车下来,我的脸都是红的。 我把脸轻轻贴着何洲的后背上,感受着他的体温,听见他说,「学姐,这段时间,先搬去我租的房子住吧。」 我脑海中瞬间飘过刚才医生的话,心脏砰砰直跳,「啊、啊?跟你一起住?」 何洲脚步顿了顿,语气含笑,「我的意思是,你们宿舍在四楼,你现在脚上有伤,爬楼梯不方便。我租的房子有电梯,环境也还可以,搬到我那去住,我白天可以照顾你,至于晚上——」 何洲低低笑了一下,「我搬回宿舍去住。」 我的脸霎那间红透了,轻轻嗯了一声。 再次回到宿舍门口,已经是十一点半左右,没想到宋千渝还没走。 他看见我,张了张口想说什么,我蹙着眉,偏开了头。 经过他身边时,何洲突然开口:「静静,你晚上简单收拾几件衣服就好,其他东西我家里都有,明天早上我来接你。」 我微微侧脸,瞟见宋千渝身体猛地一颤。 「好。」我说。 室友听到我说要搬去何洲租的房子,并没有很惊讶,她只是笑笑说,「何洲是个很好的人。」 我看着她渐渐恢复神采的脸,问:「你和——」 「分了。」 她仿佛知道我要问什么,面色很平静,眼神也没有丝毫变化,「从那天晚上,他给你打了十三通电话开始,我就决定不喜欢他了。第二天我就提了分手。」 我蒙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我明明没有接通。 室友抿了抿唇,说,「以前我无意间发现,你给他单独设置了 love story 的来电铃声。」 我沉默着,没有说话。 她笑了笑,「后来这个铃声再也没响过,应该是你换了,或者把他拉黑了吧。」 我点了点头,我那晚不仅把他拉黑了,铃声也换成了 go away。 室友的视线在我脸上流连半晌,最后微微叹了口气,「小静,他配不上我的喜欢,也配不上你的喜欢。」 …… 不得不说,何洲真的很会照顾人,至少很会照顾我。 住在他家短短半个多月,我除了准备毕业答辩,就是打游戏和吃何洲做的饭,被养胖了足足几斤。 我仇大苦深地放下镜子,抬头看向正在为我剥橘子的何洲。 他这些天宿舍这里来回跑,面容消瘦了很多,轮廓线条流畅,说不出的好看。 我眨了眨眼,扑过去,把脸埋在何洲怀里,嘟囔:「等我的脚彻底好了以后,我一定要减肥!」 何洲笑笑,不置可否,将一瓣橘子喂进了我嘴里。 晚上突然下起了暴雨,我在何洲拿着伞出门的刹那,闭了闭眼,低声说,「今晚……别回去了吧。」 何洲紧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见我没再补充什么后悔的话,拿着伞柄的手紧了紧,哑着嗓子回道:「好。」 半夜的时候,我被一声闷雷惊醒,偏过头,旁边的何洲依旧睡得很沉。 我弯了弯唇,打算接着睡,抬眼却发现窗户没关紧,外面的毛毛细雨从窗口飘了进来。 上次何洲怕我磕着碰着,从网上给我买了石膏鞋。 但我的脚伤不算特别严重,这半个月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所以现在不用穿石膏鞋也可以走好几步路。 我穿好睡裙,走过去正要关窗,无意间向楼下一瞥,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我手指顿了顿。 夜很深,暗色笼罩,借着微亮的路灯,我看到他苍白的脸,还有指尖的烟火明灭,他在抽烟。 我喜欢了宋千渝十年,知道他一般不抽烟,只有在情绪烦躁,最暴躁的时候,才会那样抽烟。 这段时间,我每个周末都能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我家附近,他闲得,让我有一种他失业了的错觉。 我知道宋千渝也看到了我。 但我不愿在多看他一眼,将窗子拉好,窗帘拉上后,我慢悠悠地走到客厅, 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然后,我就听到昨晚放在客厅桌上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号码。 我沉默了一会儿,叹了口气,还是接了。 电话里的声音低沉、沙哑,隐忍中带着一丝迷茫, 他没说什么, 只是重复地喊我的名字:「小静、小静……」 我忽然有些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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