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廊下灯火通明,霍令仪先前用饭的时候碍着周承泽在也不好细瞧人,如今此处无人,才依着灯火拧头朝人看去,待瞧见他眉宇之间掩不住的疲态,她的心下免不得也起了几分心疼:“最近朝中事务很多吗?” 李怀瑾闻言便朝人看去,瞧见她面上掩不住的担忧,他的面上倒是又泛开了几分温和的笑,连带着声调也柔和了许多:“别担心,不过是些琐事罢了,没什么大碍…”等这话一落,他似是想到什么便又跟着一句:“今儿个陛下已下了旨,召霍令章回京,他前头那桩事做得不错,陛下很满意。” 霍令仪听得这个名字,一时也有些恍然。 她也有两年未曾瞧见霍令章了,只是他的事近来倒也听了不少…谁也没想到大运县会爆发瘟疫,瘟疫这种病,若是一个控制不好若是蔓延开来会有什么样的后果,谁也不敢想象。 当初这桩事传到燕京的时候,天子虽然及时派遣了不少太医和城中的大夫,连带着药物一道送去大运县,只是不少人心中却也只当这是无用功罢了。 自古以来,但凡得了瘟疫便没有能存活下来的,只是谁也不曾想到霍令章年岁虽小却极为果断,他不仅及时控制了瘟疫的蔓延,还与大运县的那千百号人共进退。如今瘟疫已散,大运县也是少见得了瘟疫还能存活下来不少人,听说霍令章还同当地的一些大夫研究出来一种控制瘟疫的东西。 这东西若当真有用,霍令章便是社稷功臣。 霍令仪想到这,心下一时之间也不知是个什么情绪,她掀了眼帘朝那廊下的大红灯笼看去…当初知晓此事的时候,她的心中也是有过几分担忧的,虽然她不喜欢霍令章,却也不想让他就这样死去。 却未曾想到—— 那人不仅半点事也没有,如今还要回来了。 李怀瑾看着她面上的恍然便伸手拂了她的额前发,跟着是又问了一句:“在想什么?” 霍令仪闻言倒是也敛尽了思绪,她仰头朝李怀瑾看去,眉目依旧,口中是跟着一句寻常话:“没什么…”待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只是想着时间过得真快,恍若才一转眼的功夫,就又长了两岁。” 李怀瑾听得这话却驻足了步子,他的手覆在霍令仪的头顶,看着她面上的疑惑却是说道:“你却不知我盼这日子有多久了,可如今时日将至,我却有些害怕…”他这话说完是又叹了口气:“晏晏,你可嫌我老?” 这话起得无缘无故… 霍令仪一时之间的确是怔楞住了,她仰头怔怔看着李怀瑾,尚未等她说话便又听得眼前人说道:“不管我愿不愿意承认,我比你终归还是长了十岁…”李怀瑾说这话的时候面上仍旧是素日的温和,可眼中却又添了一抹寻常不见的叹息,他一面说着话,一面是轻柔得拂过她的脸颊:“原来人活一世,即便大权在握,还是有诸多无奈。” 夜色深沉,他这掺着几分叹息的余音在这夜色缓缓铺展开来… 霍令仪一直未曾说话,只是这样仰头看着他,等到李怀瑾说完了最后一个字,她便握住了李怀瑾的手。她依旧不曾言语,只是仰头笑看着他,廊下灯火轻轻摇晃,而她的桃花目却是一片遮不住的潋滟…杜若和关山早在两人说话的时候就已离开,此时她便这样握住李怀瑾的手,而后是踮起了脚尖在他的唇角附上浅尝辄止的一吻。 活了两世,她的胆子一直都很大—— 只是这还是她头一回与人亲吻,竟还是自己主动的,这委实是有几分不可思议,也的确令人害羞。可霍令仪却还是强撑着身子骨,不避不让得看着他:“遇见您之前,我以为余生一个人也很好,可遇见您之后,我却对这岁月重新有了期盼…余生会如何,我并不知晓,可我想有您在我身边,这岁月总不至于太过寂寥。” 李怀瑾耳听着这一字一句,眼中终于重新泛开了笑意。 他的手仍旧覆在霍令仪的脸上,而后是在霍令仪的怔楞中,弯了腰身亲在她的眉心处,夜色苍茫,晚风拂过两人发,而他伏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真好啊。”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得是想厚着脸说一声,大人和晏晏的感情实在是太美妙了~ 嘤嘤嘤,我要成为嘤嘤怪。 第72章 夜色已深, 未央宫中却依旧灯火通明。 秦舜英着一身常服坐在高位上, 她的手中握着一盏茶,等饮下一口热茶才掀了眼帘朝底下看去。待瞧见那个身穿太子服制的男子,她一面是把手中的茶盏搁在案上,一面是握着一方帕子拭了唇角的茶渍,而后才拧着眉心说了一句:“这都两年了,那东西还没找到?” 周承宇听到这话, 握着茶盏的手也是一顿… 是啊,都两年了,可这块虎符就跟在这人间蒸发了似得…霍安北的身上寻不到, 边陲也寻不到, 如今就连这霍家也寻不到。他想到这,素来平和的面容此时还是忍不住闪过几分暗色, 霍安北究竟把这东西藏在什么地方? 偌大的殿宇之中一时无人说话,唯有外头的晚风轻轻打着木头窗棂传出几许声响。却是又过了一会,周承宇才把手中的茶盏搁在案上,而后他才淡淡开了口:“其实这东西找不到, 对我们而言也不是一件坏事…”他说到这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 跟着才又一句:“只要这东西不落到李怀瑾的手中, 那么如今这朝中局势对我们还是有利的。” 秦舜英听得这话, 面上的担忧却仍旧未曾消散… 她那双修长的指根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眉心也依旧轻轻拧着:”我是怕你父皇还留有后招。“ 周承宇闻言却只是一句:“老头子如今的身体每况愈下,他哪里还有这个心思?”他说这话的时候,语调是冷硬的, 全无往日的温和谦逊,也无生为人子该有的恭顺,就连眉梢眼角也透着几分轻嘲。 自打当初知晓老头子的心思后,他与他多年的父子情谊也就一消殆尽。 这么多年,他自问为人处事没有半点差错,可那个男人,他最为尊敬的父皇背地里却有着那样的心思…既如此,也就怪不得他了。 周承宇想到这,面上是又闪过几分暗色,只是眼瞧着秦舜英面上那一闪而过的不满便又重新敛尽了面上的神色,而后是换了个语气,温声与人说道:“何况章华宫中也有咱们的人,若他当真有旁的想法,儿子也不会不知道。” 秦舜英先前一直看着周承宇,自然未曾错漏他面上那闪过的几分暗沉和狠厉… 她的心下是漾出一声无边的叹息,当日陛下此举的确是伤了他们母子的心,承宇心中有恨也是应该的…只是说到底,那终归也是她的夫君,他的父皇。 秦舜英想到这,便又放柔了语气劝着人:“说到底他也是你的父皇,早年也曾疼过你…”她说到这是又轻轻叹了一声,而后才又跟着一句:“如今他的身体越发差了,你还是多孝顺些,也当全了这一场父子情谊。” 周承宇听着她这一字一句,心下还是闪过几分不耐,到底是女人,成不了大事。不过他终归也未去辩解什么,闻言也只是温声一句:“只要父皇不再有别的心思,我自然会让他好好受着人世的富贵荣华,做一个孝顺儿子。” “可若是…” 他说到这的时候却是又停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父皇心思不改,那也怪不得儿子不顾念父子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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